竹马的绯闻(竹马小我3岁一直把他当弟弟)

竹马的绯闻(竹马小我3岁一直把他当弟弟)(1)

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草莓很甜 | 禁止转载

1

天气:小雨转大雨 温度:29℃~20℃ 风向风力:西南风3级 空气污染指数:102

与祁佑重逢的时机不算太好。

恰逢六月梅雨季,郦市已经是阴雨连绵了一周,空气含水量重,连带呼吸都沉闷闷的,像被人兜头盖上了一床没有晒干的棉被。

庄好桐从市广播电视台的会议室出来时,脸都快笑僵了。一步裙的布料毫无弹性,她在家当咸鱼了好一阵,吃吃喝喝无所顾忌,一下胖了好几斤,为了这次的面试翻出以前的职业装,那套衣服原本就有点偏小,这下子咬牙把自己往里塞,差点没把拉链给绷坏。

早餐没吃,水也不敢喝,就怕绷坏裙子扣了形象分。

也不知道面试结果怎么样。

庄好桐叹一口气,从包里翻出雨伞,正准备离开,丝丝细雨骤然变成小雨点,一阵急落,溅湿了她的肉色丝袜。

她跳着往后退,再抬头时,就见密集雨幕中,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缓缓朝这边走了过来。

所有人都在忙着奔跑避雨,唯独他不疾不徐,从容有度,穿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持一柄黑色雨伞,伞面略微下垂,恰好遮挡住了他的眼睛,只露出弧线流畅的下颚与脖颈。

持伞的手指骨清晰而长,有力地握住伞柄,皮肤白得像晨间无瑕的雾,与他今天的装扮恰好形成了强烈的、鲜明的对比。

踏雨而来的神秘黑西装极品男人。

即便看不见全脸,庄好桐仍然觉得此人形象、气质均为上品,非常值得偷拍下来和闺蜜于露露分享。

不动声色将手机掏出,庄好桐原本的计划是趁男人走过来收伞时,她以手中雨伞为掩护,装作不经意地偷偷拍他一张侧脸,再照一张背影。

完美。

一切按计划进行,庄好桐已将手机摆放到位,只等男人收伞——

男人由离庄好桐很近的位置上了台阶,庄好桐内心暗喜,就见他伞面倾斜向下收,一点点露出完整的一张脸,而后,深黑的眼睛没有丝毫停顿地直接看向了她。

薄唇微抿,表情淡然,清爽得仿佛完全不沾染一丝闷热的雨汽。

面前的男人是她六年未见的面孔,也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深邃的眉眼脱了十几岁时的纯真稚气,在她眼中,却仍是最干净温润的那个少年。

在这种场景下乍然相见,庄好桐耳边轰隆隆犹如万马奔腾,手一抖,不小心触到了早已准备好的拍照键,只听手机发出响亮的 “咔嚓”声,伴随着一道晃眼摄人的闪光灯。

世界安静了……

祁佑的助理停好车过来时,看见的就是一个乌发红唇的精致女人正举着手机拍自家大名人的场景,倒也是见怪不怪了

庄好桐怔了一秒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手忙脚乱将手机像一块烫手山芋般扔回了包里,脸颊飞速烧起来,不敢直视他未挪开半分的双眼。

“走吧,时间快到了。”助理不解他的停留,催促道。

庄好桐怂得像只虾米,知道他马上要走,想大大方方说句“好久不见”,磨叽了半天都没说得出口。

她埋着头,踟蹰不敢动,余光瞥见祁佑抬脚朝她走近了几步,她刚想后退,忽然听见他清朗的声音在头顶轻轻响起:“好久不见。”

少顷,他似乎想到什么,垂眼,冷意散去,嘴角微弯,补充道:“好桐姐。”

2

天气:阴 温度:31℃~22℃ 风向风力:北风1级 空气污染指数:90

庄好桐是在一个星期后收到市广电台的三试通知的,在这期间,她理所当然地又在家当了一个星期的咸鱼。她妈妈黄凤霞也懒得批斗她,每天自个儿忙着跳广场舞,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在这期间,庄好桐早已从和祁佑重逢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爬上网搜索了下他的信息,无非仍是那些国际、国内围棋比赛获胜的消息,然后再加个“天才棋手”的头衔,扣个“国际围棋史上最年轻世界冠军”的帽子。网络发达还是有很多好处,譬如现在,她认识他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他居然拿过这么多奖,全都清清楚楚地罗列在了百度百科里。

真是光鲜亮丽而又璀璨不凡的人生。

庄好桐叹一口气,想到那天他一本正经地叫自己“好桐姐”后,居然在她满脑子的黑人问号中只要走了她妈黄凤霞的电话。

庄好桐:???

不过也对,以前在北城做邻居的时候,她妈黄凤霞是对祁佑最好的,呵护备至起来犹如亲生儿子。她不过比祁佑大了那么三岁,又因为个子长得高,看起来格外懂事,就被黄凤霞委以重任,担起了照顾祁佑的职责。

祁佑刚转学来的那年,不过十一岁,因为他爸妈常年四处忙生意,无暇分神来照顾他,索性将他送到了奶奶家长住。祁佑奶奶身体不算太好,黄凤霞家恰好住祁家对面,人又热情,见这场景,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往往都会派庄好桐送一份过去。祁佑刚来时人太沉静,黄凤霞怕他一个人寂寞,于是让庄好桐多带他一起玩,两人性格一动一静,想起来刚好互补。

庄好桐第一次见到祁佑时,人都没睡清醒,迷迷糊糊就被黄凤霞从床上扯下来,拖到门口迎接新邻居。她脑子还在空中飞,见到有人走上来,下意识就九十度鞠躬,嘀咕:“欢迎你来和我们做邻居,以后请多多关照。”

一抬头,只见到那人的乌黑的头发,略低头才看清祁佑的样子。

细胳膊细腿,脸庞清瘦,皮肤又白,像一根没有见过阳光的豆芽菜。

眼睛却清澈得像盛着一汪泉水,沉静地看了她半晌,也礼貌地鞠了鞠躬,说:“你好,我叫祁佑。”

自此两人就成了邻居。庄好桐这人从小就皮,闲不住,躁动起来跟上了发条似的,开关都找不到。她觉得祁佑看起来不太健康,太瘦,想拉着他一起去运动,无奈对方丝毫不为所动,做完该做的作业后,就是沉默地在自己的房间里下棋。结果她感冒好几回,捂着被子在他身边喷嚏连连,祁佑都跟个没事人似的。

庄好桐那时还不知道,那时的祁佑已经拿过全国少年儿童围棋锦标赛冠军,她只当他是兴趣爱好,也就随他去了。她想着看能不能辅导一下他的作业,好回去跟黄凤霞交代,没想到他做作业自觉到令人发指,翻开本子一看,写得整洁干净,错误她也一点都看不出来。

初中那会儿班里的女生流行看言情小说,内容大多是什么霸道少爷、黑道校草爱上我之类的剧情。庄好桐也沉迷了好一阵,不过她爱看的是那种武侠小说,做梦都梦见自己成了拯救江湖于水火之中的女侠,来无影去无踪,一根长鞭在手,酷炫到六亲不认。

围着话少的祁佑转,庄好桐常常觉得无聊的时候多,等有了小说打发时间后,她倒觉得祁佑的房间成了看小说的好去处,这样黄凤霞也没法没收她辛辛苦苦用零花钱租来的书了。

书看到高潮,好一阵刀光剑影,庄好桐激动得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从窗台上一跃而下,戏精上身,朝安静下棋的祁佑拱手道:“佑儿,江湖有难,姐姐我必须要亲自去一趟了,此去路途遥远,这灵月派就暂且交由你打理了。”

祁佑下棋时通常十分专注,全身心沉浸,这次却执子怔了怔,低声应她:“好。”

庄好桐理所当然地扔下书溜出去玩了,结果没承想,这一跑差点没酿成大祸,等庄好桐傍晚回到家时,被黄凤霞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原来下午祁佑一个人在家,差点引发了火灾,还好路过的邻居闻到了糊味,赶紧敲门救火,才避免酿成了一场大火。

可是,好端端地,厨房怎么会起火呢?庄好桐事后问祁佑。

“我有些饿了,想自己煮面条吃。”

“然后?”

“回去下棋,就把烧着水这事给忘了。”

“……”

3

天气:多云转晴 温度:33℃~23℃ 风向风力:南风2级 空气污染指数:98

三试的结果出来得很快,基本上是最后几个应聘者轮番面完,结果就出来了。

市广播电视台这次招的主持人是专门负责天气预报这部分的,庄好桐离职之前就是做的这一块,顺手得不行,相比其他几位应聘者优势立显,于是本不抱什么希望的她竟成了唯一的幸运儿。

与此同时,连绵的阴雨天终于过去,天开始晴朗了。

单位通知她下周一正式上班,庄好桐开心地想转圈圈,马上给家人群发了这个好消息。

第二天她顶着鸡窝头还在睡,黄凤霞一起床就是噼里啪啦一阵大动作,吵得她以为地震来临,睡意全无,艰难爬起来一看,见黄凤霞开着自家的大门,正在用钥匙拧对面的门。

庄好桐凑过去,边揉眼边问:“怎么了?有人要来租云阿姨这套房子了?”

“是啊,”黄凤霞用力拧了拧,锁眼有点紧,半天才拧开,笑道,“昨天你不是去面试吗,我居然接到了祁佑那孩子的电话,他约我出去见了面,还拜托我给他找一套可以暂住的房子,最好是在我们这一带的,我一想就想到云华这套房子了。”

庄好桐惊得睁大眼睛。黄凤霞扫她一眼,不满道:“你别傻站着了,快回去换衣服,祁佑刚刚给我打电话,说快到楼下了,你就打算穿着睡衣见人?”

庄好桐手忙脚乱冲回房间换好衣服,再出来时,果然见到祁佑已经站到两家的楼梯间,偏过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庄好桐被他看得心慌,像做了什么亏心事,支吾道:“听我妈说你要搬到对面住……你的行李呢?”

他轻声说:“还在车上。”

对面的房子自从云华一家出国后就闲置下来,灰有些重,黄凤霞伸手四处摸了摸,摸了个一手黑,立马洁癖发作就要开始打扫卫生。

祁佑劝阻道:“不用了阿姨,我自己打扫就好。”

黄凤霞全当他是亲儿子,笑眯眯道:“没事,反正阿姨也没事。桐桐,你去家里拿抹布拖把过来,一起打扫。”

“养女”庄好桐:“???”

房子有点大,打扫下来也花了一下午,到四点的时候,黄凤霞拖着地忽然一拍脑袋道:“糟了,桐桐,你今天要去相亲是吧?”

庄好桐被“奴役”得满头大汗,用手擦了擦,摇头道:“我怎么知道。”

“哎呀,我忘了,我给你约了个律师,在曼曼咖啡馆那里见面。”

“……”庄好桐想就地装死,无奈黄凤霞已经急匆匆过来接过了她手里的拖把,叮嘱道:“他的电话我已经抄在电话机旁边了,你自己回去翻翻,六点见面,赶紧回去收拾一下,别耽搁了。”

庄好桐摘了手套,懒散地搭放在一旁,不经意回头时,见到祁佑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她随意地朝他摆摆手,道:“我走了。”

黄凤霞约的律师姓岑,小本子上除了电话还写了些基本信息,比她大三岁,今年刚好三十。庄好桐意兴阑珊地记下了,还是如约按时到了目的地。

岑律师比她早到几分钟,两人例行公事般先介绍自己,到正式深入交流仍是索然无味。庄好桐有些困,偏偏岑律师侃侃而谈,停不下来,她只好由着他说去了。

聊到感情史,庄好桐回过神来,回答对方的问题:“只谈过一次,毕业之前就分开了。”

“后来为什么没有再谈呢?”

“就……没有遇到合适的吧。”她局促不安地喝了口水,聊天越到后面越显模式化,她觉得自己完全没办法在这样一问一答的沟通中交付感情,苦苦挣扎,又好像深陷泥淖无能为力。

思绪混乱中,她忽然想到一双漆黑干净的眼睛,迎着光抬起头来看她时,眼底都蕴着与众不同的柔软,专注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她犹在发怔,岑律师叫了她几声,她猛地回神,竟发现脑海中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旁。

岑律师看着两人,试探道:“你们认识?”

“祁佑?”庄好桐也没想到,“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过。”淡淡的声音。

“请坐请坐。”岑律师摸不清两人关系,客气道。

祁佑倒也真的毫不客气,长腿一收,就势坐在了庄好桐身旁。庄好桐感觉身旁的沙发微微下陷,有些疑惑地望着他。

他一坐下来,气场偏冷,令原本不太好的氛围变得更加尴尬了几分。

庄好桐见岑律师疑惑的目光,解释道:“这是我……弟弟。”

祁佑忽然冷声补充——

“没有血缘关系。”

4

天气:阴转大雨 温度:28℃~19℃ 风向风力:西风4级 空气污染指数:88

相亲在诡异的氛围中结束了。

出咖啡馆时,岑律师和祁佑都开了车,岑律师本想绅士到底,送她回家,结果没想到庄好桐直接婉拒他的好意,说明她和祁佑的邻居关系,然后一点没犹豫地就上了祁佑的车。

下车后走一段路,高跟鞋磨得庄好桐脚后跟疼,祁佑见她走得一瘸一拐,伸出手臂,却将头偏向另一侧,不自然道:“你扶着我吧。”

“弟弟真乖。”庄好桐想伸手去扶,刚触到他的皮肤,忽然想到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又自觉缩回了自己的手,随意道,“算了,反正快到了。”

月光轻盈洒下,两人六年未见,竟很快又像是熟络起来,他从在咖啡馆起就不太好看的脸色缓和些许,她问他:“你最近没有比赛吗?”

他放慢脚步跟着她,认真道:“没有,下个月有几场。”

“你现在是暂住郦市?还回北城住吗?”

“不回了,就在这儿住。”

她还想再问些什么,可是很快到了家门口,只好先做了道别。

正式上班以后,庄好桐陡然变忙好多,除了录天气预报,还要临时顶替其他节目主持人上台。有时候从台里出来,都过了十二点,黄凤霞睡得早,她回去时,家里早就黑灯瞎火了。

祁佑深居简出,过的完全是山顶洞人的生活,除了会约她一起吃饭看电影,其他时间基本没影。有次庄好桐上楼时碰到他下楼买宵夜,她哈欠连连和他打招呼。他愣了愣,想到什么,又和她一起折身走上楼去。

有一节楼梯灯坏了,庄好桐跟着拿着手机照亮的祁佑上楼,忽然听到他轻声问:“一个人晚上回来,怕不怕?”

庄好桐好笑道:“不怕,我武艺高强,一人能打死两个土匪。”

隔天庄好桐下班时就发现楼梯间坏掉的灯居然修好了。又过了段时间,她照常加班,出来时天色忽变,瓢泼大雨砸下来,枉她自己就是做天气预报的,居然忘了带雨伞。

滴滴车也叫不到,庄好桐正发愁,祁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旁,抿唇将雨衣递给她。

她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祁佑只说:“把雨衣穿上。”本来只是每天随意准备的雨具,没想到今天真的派上用场。

“哦。”

她有雨衣,他仍撑着仅有的一把雨伞支在她头顶。天像裂了道口子般往下落雨,噼里啪啦砸得伞面微凹。伞不算大,两人走着走着,不知怎么的他已紧紧揽住了她的肩,她亦顾不得其他,不自觉搂住他的腰。

他的掌心滚烫,烙印着她冰凉的皮肤。

风雨飘摇中,她仰头去看他的脸,明明她已经穿了雨衣,他仍将伞面大部分向她倾斜,只为护她周全,自己的半边身子却全湿透了,脸上也挂着水珠,睫毛湿坠坠的,像沾了露水的蝶翼般轻颤。

好像一夜之间,他就长大了,成长为可以保护别人的人了。

庄好桐的心好似被什么击中,深埋心底多年的情绪再度不受控地涌上来。

5

天气:大雨转阴 温度:28℃~20℃ 风向风力:西风4级 空气污染指数:88

两人艰难回到家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庄好桐的鞋全湿透了,抖雨时不经意间碰到祁佑垂落下来的手背,一片冰凉,再看到他苍白的唇色,皱眉道:“这样不行,得赶紧去洗澡,喝点热的,不然肯定会感冒。”

“好。”他答应得很快,却反而伸手拂了拂她湿了的刘海,然而他手更湿,一番动作无济于事。

“还记得吗,”他忽然笑了笑,“我读初中那年,也是下这么大的雨,奶奶腿脚不方便,还是你拿雨伞来接我的。”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那年暴雨突至,她穿着全副武装的雨衣,又撑了雨伞,蹬着凉鞋蹚着水奉命去接他放学。她还记得当时天色昏沉沉的,他见到她时眼中掩藏不住的欣喜。没想到回来路上她结结实实滑了一跤,最后还是被他给背回来的。

他那时已长得比她高出半个头,再不是初见时的小豆芽菜模样。她觉得自己大概是有些抽风,也可能是脚太疼了,趴在他背上,心脏居然跳得比雨声还密集。

可是,他只是她弟弟,她怎么能喜欢他呢?

庄好桐回家把湿衣服换下,进浴室前先去厨房煮了一锅姜汤,等洗完澡,端到对面去,让祁佑和自己各喝了一碗。

灯光映照下,他的脸色仍苍白得吓人,大夏天的,短袖T恤外还穿了件外套,乖乖喝完姜汤,耷拉着头就想要去休息。

庄好桐实在放心不下,犹豫道:“你好像有些感冒的迹象了,你这里有药吗?”

“前几天就有点征兆,没事。”

这就是没有药的意思了。

庄好桐急忙跑回家,翻箱倒柜找了退烧的药物,又翻出风寒冲剂,才再度去了祁佑家。他枕在沙发上看着她跑来跑去,烧了水,找到杯子将冲剂颗粒倒进去,又在那儿对着光研究退烧贴的使用方法。

像是很多年前他生病那样,她总是会比自己还要着急。

被人关心的感觉,就这么一直暖进了心底。

视线模糊间感觉她走过来,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果然很烫。她按照说明给他贴了退烧贴,在他耳边轻声道:“水估计还要烧一会儿,你别在这儿睡,去床上躺着吧。”

他的头渐昏沉,全身乏力站不起身,像陷落在又湿又重的泥潭中,摇了摇头,意识迷离间,手却紧紧握住了她搭在沙发边沿的手。

好好。

他知道这不是梦,掌心柔软的触感、宜人的温度都是真实的,是他这六年来反反复复从梦中惊醒的源头,是他失而复得的最珍贵。

他嘴唇嗫嚅,分不清自己叫的那一声,以及最后的话是否说出了口。

我好想你。

6

天气:阴 温度:34℃~26℃ 风向风力:西南风3级 空气污染指数:102

“你说什么?”

“我……好想你。”

想……她吗?

被他握在掌心的触感仍然清晰,即便已经过去一周,而这一周,祁佑都在北京参加比赛,无疑又给了她胡思乱想的时间。

她怎么老是对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人控制不了情绪呢?

大学毕业前夕她和齐恒分手,于露露追着她问了好久的原因,两人各方面都相配,实在是不像那种谈着玩玩的样子。

可结果确实是分了,他们只谈了两个月,就在要步入第三个月的那天晚上分了手。

亲密关系也仅仅停留在牵手拥抱阶段,齐恒不是不想吻她,可是每次环境气氛绝佳的时候,都能被她莫名其妙的举动给打断,到最后,齐恒没了耐心,直接质问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她竟然足足犹豫了一分钟都没能说出解释的话来。

就这么分了手。

毕业后也不是没碰上过合适的追求者,可是她像个逃兵,连开始的勇气都没有,只怕到最后又是一场辜负。

黄凤霞在这事上看得开,偶尔心血来潮帮她安排几场相亲,见她每次都一无所获,也只是说:“没事,我是觉得,一个人结不结婚都无所谓,只要开心就好。我和你爸这一生也过得挺折腾的,居无定所,到中年了还要换城市生活。”

庄好桐也反思过自己,也许是二十一岁那个夜晚出了岔子,生活好像就再也回不到原本的轨道上去了。

那天她偷偷跟于露露去酒吧喝了点酒,醉醺醺回来,钥匙竟然没带,家里又没人,就被锁在了外面。

等到祁佑放晚自习回家,她仍然摇头晃脑地站在门口,醉眼迷离地看着他从楼下走上来。

“你喝酒了?”他的声音低沉缓慢,带了点不可置信。

“嗯。”庄好桐乖乖点头,背靠着门站稳,片刻又道,“你满十八了吗?小屁孩,高中都还没毕业,别管我。想你刚来那年,个子才到我耳朵呢。一眨眼都比我高一个头了,可认真一看呢,还是个小屁孩。嘿嘿。”

他脸色有些冷,当即不想管她,可是她无处可去,外面又冷,只能巴巴跟在后面求他收留。

她跟他进了房间,一歪睡倒在他的书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话。

他安静写完一套卷子,她已只剩残存的一点意识,话也说不清楚了,赶着就要去见周公。只感觉他将卷子收起来,坐了半晌,似乎在看她,一伸手,便将桌面的台灯给关掉了。光源骤减,庄好桐舒服而安心地眯上眼。

房间的白炽灯亮度不够,映得四面昏暗暗的。窗外的风声全被隔绝在了外面。

庄好桐听见周边窸窣的声响,很轻,伴随着他低低的一声呢喃,“好好。”

她想应该是在叫她,但从来没有人这么亲昵地叫过自己,一下子,就令她觉得酥麻到了骨子里,比夜晚喝的烈酒后劲还要足上几分。

她想睁眼,下一秒,只感觉唇上一软,少年熟悉的气息萦绕鼻息,是他倾身吻了上来。

7

天气:小雨转阴 温度:35℃~24℃ 风向风力:西南风3级 空气污染指数:102

祁佑这次比赛足足离开了小半个月,辗转了三个地方,期间,却从未断过和她的联系。有时候她工作忙,忘了回,他的电话随即就会打过来。同事都以为她是新交了个黏人的男朋友,看着她的小心翼翼笑而不语,只有她自己才感觉得到——

他好像是怕再找不到自己。

和于露露见面时,不知怎么聊到姐弟恋这个话题,于露露很兴奋地就开始跟她分享自己新认识的小鲜肉。庄好桐倒是心里负担很重,忍不住问:“和比自己年纪小的男生谈恋爱,不会觉得压力很大吗?”

“不觉得啊,”于露露说,“找一只小奶狗,每天黏着你,精力旺盛,又乖又听话,啊,感觉人都会年轻不少。”

“会有代沟。”

“这样可以让自己不断接受新鲜事物。”

“女人会比男人老得更快。”

“被爱情滋润的女人不会变老。”

“……”

庄好桐托着腮缓缓摇晃杯中的酒,沉思片刻,刚要喝,忽然面前伸出一只手,将她的杯子给拿了过去。

酒吧灯光迷幻,她却仍在光影交替间看清了祁佑铁青的一张脸,俊逸的面容半分笑容也没有,森冷如地狱而来的魔。她刚想笑,已经被他扯着手腕拉出了酒吧。

他用了十分的力气来拉她,她走得踉踉跄跄,手腕好像要被捏碎了一般,痛得一点知觉也没有了。

酒吧后面有条隐蔽的小巷,她刚惊呼了一声“痛”,转瞬就被他粗暴地抵在了墙上。

她皱眉抬头,正要发作,见他眼角猩红,下颚绷紧,像是某种情绪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庄好桐看着他忘了动作,他忽然将她狠狠揽进怀里,像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头埋在她的肩窝,半天,才沙哑着声一字一句开口:“为什么总是不能等等我?”(原题:《天气好又暖》,作者:草莓很甜。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公号: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

免责声明:本文仅代表文章作者的个人观点,与本站无关。其原创性、真实性以及文中陈述文字和内容未经本站证实,对本文以及其中全部或者部分内容文字的真实性、完整性和原创性本站不作任何保证或承诺,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自行核实相关内容。文章投诉邮箱:anhduc.ph@yahoo.com

    分享
    投诉
    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