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创作的共同特征 诗歌创作要懂形象思维

诗歌创作的共同特征 诗歌创作要懂形象思维(1)

诗歌创作要懂形象思维:谈诗与议论的关系

毛主席说:“宋人多数不懂诗是要用形象思维的。一反唐人规律,所以味同嚼蜡。”

诗歌创作是要用形象思维。不能靠干巴巴的抽象的说教。 主席说“多数”是客观的。宋诗也有许多运用形象思维创作的诗词比如陆游的许多诗歌。

今天我们就把宋诗中靠干巴巴的议论来写诗与唐诗的擅长运用形象思维来写诗做一下比较。 宋诗违反唐人规律最突出的是主张以“才学为诗,以议论为诗。” (《沧浪诗话》)

“以才学为诗” 就是要卖弄学问,堆砌典故;“以议论为诗”就是空洞的讲道理,不讲究诗歌创作以情感动人,用形象表情达意这一文学作品的本质特征。

诗歌创作的共同特征 诗歌创作要懂形象思维(2)

毛主席说:“宋人多数不懂诗是要用形象思维的

在这方面最突出的是黄庭坚的诗。 我们看他的下面这首诗:

成王小心似文武,周召何妨略不同。不须要出我门下,实用人材即至公。(《病起荆江亭即事十首》之四)

这首诗的意思是说,周成王小心翼翼,类似文王、武王,是个好皇帝,他下面的大臣周公、召公还不妨会有个别意见的不同,我们现在用人要“至公”不要看他是不是自己的同党,和我的意见是否一致。

诗的意见是不错的,但是全诗都是在发议论,讲应该像周成王、文王、武王那样用人要“至公”的道理。全诗没有形象。抽象地,干巴巴地说教,所以不会感动读者。

诗歌创作的共同特征 诗歌创作要懂形象思维(3)

唐朝诗鬼李贺的诗。 《吕将军歌》

我们再看唐朝诗鬼李贺的诗。 《吕将军歌》:

吕将军,骑赤兔。 独携大胆出秦门,金粟堆边哭陵树。 北方逆气污青天,剑龙夜叫将军闲。 将军振袖拂剑锷,玉阙朱城有门阁。 榼榼银龟摇白马,傅粉女郎火旗下。 恒山铁骑请金枪,遥闻箙中花箭香。 西郊寒蓬叶如刺,皇天新栽养神骥。 厩中高桁排蹇蹄,饱食青刍饮白水。圆苍低迷盖张地,九州人事皆如此。赤山秀铤御时英, 绿眼将军会天意。”

这首诗是以唐宪宗派宦藩镇官吐突承璀去镇压藩镇王承宗的叛乱这一事实为依据创作出来的。他也是讲用人路线。他批判唐宪宗不是任任唯贤,而是任人唯亲。英武的吕将军竟然被弃置不用,怯懦无能的宦官突吐承璀却被任命为部队统帅。诗人表示了极大的愤慨。

诗人不是空洞地讲道理发感慨,而是发挥想象在我们面前展现一个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吕将军形象,你看这位被闲置的将军他:“骑赤兔。独携大胆出秦门,金粟堆边哭陵树。”

这位不被任用的将军骑着赤兔马跑出长安城门 到金粟山去看守唐玄宗的陵墓。在北方的藩镇王承宗背叛朝廷的关键时刻,吕将军本想奋臂拂拭“剑锷”(剑的锋刃),想去为国效劳平定叛乱,可是宫门重重,皇帝哪里会知道呢?

诗人写到此处笔锋一转又运用形象思维给我们展现了另一幅画面:

被派去平定叛乱的这位“大将”——宦官吐突成璀,骑着白马,摇着银印,立在红旗下,柔弱地像个搽了粉的女郎;叛军向他挑战,他不敢出马交锋,以致敌人只能聞到他剪筒中散发出来的香气。

读到此处,我们不得不被这位与诗圣,诗仙齐名而被尊称诗鬼的年轻诗人李贺的丰富的想象力和对这位太监“将军”的辛辣的讽刺拍案叫绝!诗人运用鲜明的对比(与骑着赤兔马威风凛凛的吕将军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面是“剑龙夜叫将军闲。将军振袖拂剑锷”的英勇无比却报国无门的吕将军;

一面却是阵前,不敢迎敌的“娘娘腔”的全军统帅。在这鲜明的画面对比中让我们深刻地悟出:任人唯亲而误国的道理。

这和黄庭坚的那首全篇都是空洞的议论来讲大道理的诗形成鲜明的对比。

为了说明任人唯亲的荒谬诗人 接着写到:“西郊寒蓬叶如刺,皇天新栽养神骥。”(西边郊野枯黄的蓬草叶如刺芒,那真是皇天别出心裁呀!用它来把神马喂养) “厩中高桁排蹇蹄,饱食青刍饮白水。”(马厩中,木架高悬,蹇蹄之马排列成行 ,吃青青干草,饮清清白水。)

这种以喂养马的不同待遇,隐喻着一个深刻的用人不公的道理。将道理讲得具体、生动、深入浅出。 在经过以上一幅幅画面对比之后 抽象的道理被具体化,形象化。

水到渠成——诗的最后四句才以议论的方式画龙点睛,说出整首诗的主旨:

“圆苍低迷盖张地,九州人事皆如此。” (莽莽的天盖着大地,昏昏迷迷 九州大地的人事也都这样迷迷糊糊) 而以上这两句中的“圆苍低迷盖张地”兴兼比依然是运用形象思维:这全国上下的“人事”的迷迷糊糊就好似昏昏迷迷的天盖着大地。

李贺的这一句是对唐宪宗的昏庸做了深刻而毫不留情的揭露;是对唐宪宗用人路线的全盘否定。诗的思想性是很强的。

“赤山秀铤御时英,绿眼将军会天意。”

诗的最后说到赤山的宝剑是用来 保卫国家的利器。天意是不会弃永远弃置不用的,对于这个天意吕将军是能够领会到的。

李贺的这首《吕将军歌》的诗中就在议论的时候都不忘形象思维——用宝剑来比喻吕将军。

诗歌创作的共同特征 诗歌创作要懂形象思维(4)

宋代:黄庭坚

而宋朝的黄庭坚的有些诗却不在形象思维上下功夫,却提倡大量运用典故的所谓“才学为诗”论。 我且看下面这首诗:

《次韵奉答廖袁州怀旧隐之诗》 宋代:黄庭坚

诗题怨鹤与惊猿,一幅溪藤照麝烟。 闻道省郎方结绶,可容名士乞归田。 严安召见天嗟晚,贾谊归来席更前。 何况班家有超固,应封定远勒燕然。

这首诗句句用典。用黄庭坚自己的话来说,倒可以算是“无一字无来处”。如果说,诗的前半,还把一些典故,多少做了点溶化。那么诗的后半,就全然是典故的堆砌,完全用汉代的严安、贾谊、班超、班固等人的遭遇,代替了自己的艺术创造,这是“以才学为诗”,同时也是“以议论为诗”。

黄庭坚为了发议论,经常运用一些理论文字,丝毫不考虑语言的形象性。甚至连一些之乎者也之类的虚字也随意滥用。

比如什么“管城子无食肉相,孔方兄有绝交书”(《戏呈孔毅父》),什么“日边置论诚深矣,圣处时中乃得之” (《寄王定国二首》),这些诗全是抽象议论,哪里是诗的语言?

这种用典、发议论的毛病像瘟疫一样传染了宋代诗坛。甚至连苏轼、陆游这些优秀诗人也不同程度地染上这种毛病。很多宋诗读起来味同嚼蜡。赋多,比兴少。理多,情感少。缺少文学的艺术魅力。

对于宋诗空发议论,之言理不言情的错误倾向,历代诗学文论家 都表示不满,提出批评。

北宋末年的严羽指出“本朝人尚理而病于意兴。”“多务使事,不问兴致;用字必有来历,押韵必有出处,读之反复终篇,不知着到何在?”(《沧浪诗话》)

在南宋初期当苏轼,黄庭坚的诗风正盛行一世的时候,张戒又提出反对。他说“以议论作诗”,于诗中说理论事,是使“诗人之意扫地矣。”(《岁寒堂诗话》卷上)

明代的何大复说,“宋诗言理”(《汉魏诗序》)。清代的吴乔说:“宋诗主于议论”。“宋以来诗,多伤浅薄。”又说:“宋人诗集甚多,不耐读 而又不能不读,实为苦事。”(《围炉诗话》)

产生宋代“以议论为诗”的现象,其根源是多方面的。和宋朝统治阶级强调“尊天理,灭人欲”有关。

应该指出:我们反对“以议论为诗” 的错误倾向,并非说在诗歌创作中一点议论也不许有。 一般来说 ,诗歌是形象的艺术,它强调诗歌应该以栩栩如生的艺术形象去感染人,教育人。

诗歌不仅抒发感情,也表达思想。但是思想感情应该寓于形象之中。,不能游离于形象之外。诚如恩格斯所说:“倾向应当从场面和情节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诗贵含蓄,诗人不应该在诗中直接出面打发议论。但是也不是绝对的。在诗中发议论是可以的,但这种议论必须符合以下条件:

第一,议论本身要是形象化。

比如:曹植的《七步诗》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这是一首隐喻诗,把自己比喻成被煮的豆子,前两句是写景,后两句是议论,是说理,但是这两句议论,不是抽象的议论,而是形象化的议论,这形象化的议论与前面的写景很自然地交融在一起。如果不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样形象化的语言来说理而是用抽象的语言来说“本是兄弟俩,为什么迫害我?”那样就成为抽象的理论文字了,那就游离于形象之外了。就不成诗了。就是因为这两句形象化的议论才感动了许多人,是这首诗流传千古。

二.议论要成为艺术形象的一部分

如果诗中的议论不是形象化的议论。那就要求它能溶化到全诗艺术形象中去,成为整个形象的有机组成部分。

例如:高适的《燕歌行》:

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 男儿本自重横行,天子非常赐颜色。 摐金伐鼓下榆关,旌旆逶迤碣石间。 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 山川萧条极边土,胡骑凭陵杂风雨。 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大漠穷秋塞草腓,孤城落日斗兵稀。 身当恩遇恒轻敌,力尽关山未解围。(恒轻敌 一作:常轻敌) 铁衣远戍辛勤久,玉箸应啼别离后。 少妇城南欲断肠,征人蓟北空回首。 边庭飘飖那可度,绝域苍茫更何有。(飘飖 一作:飘飘) 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 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 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

这是一首著名的边塞诗。全诗形象丰富,气势豪迈。中间有一句: “身当恩遇恒轻敌”是议论。它的意思是:“战士受到朝廷优厚的待遇,所以不把敌人放在眼里”。

但是这句议论句的前后都是形象描写。是一幅边塞苦战图。这句议论已经溶化在这幅苦战图里。成为整首诗的艺术画面里。

第三议论要符合艺术形象的发展逻辑。要饱和着感情。

有些议论缺少形象性,又不能完全溶化于整首诗的形象之中,那就要求它必须饱含感情,成为艺术形象的合乎逻辑的的发展。

例如陆游的《金错刀行》 宋代:陆游

黄金错刀白玉装,夜穿窗扉出光芒。 丈夫五十功未立,提刀独立顾八荒。 京华结交尽奇士,意气相期共生死。 千年史册耻无名,一片丹心报天子。 尔来从军天汉滨,南山晓雪玉嶙峋。 呜呼!楚虽三户能亡秦,岂有堂堂中国空无人!

该诗的最后一句饱含感情是整首诗歌艺术形象合乎逻辑的自然的发展。 “啊,楚国即使只剩下三户人家,最后也一定能报仇灭秦。难道我堂堂中华大国,竟会没有一个能人,把金虏赶出边关?”

又比如柳永的《雨霖铃》的最后: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还有杜甫的《潼关吏》:

在描写了潼关的险要形势和奋战情状之后于结尾处发出了:“请嘱防关将,慎勿学哥舒!”这句议论是从该诗艺术形象逻辑发展中自然引伸出来的。而且正好表现了诗人关心国事的殷切心情。

诗歌创作的共同特征 诗歌创作要懂形象思维(5)

总之,我们提倡诗歌要寓思想于形象之中,反对诗人整篇大发空洞的抽像的议论。然而我们也不能对诗中的议论一股脑否定,在全诗富于形象性的前提下有一些必要的议论是可以的,甚至对增强诗歌的思想性是有好处的。切不可笼统地反对一切议论。那就又走到另一极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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