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姬程蝶衣的真实身份（霸王别姬程蝶衣）

文：飞翔

影片末尾，程蝶衣嘴里念叨：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然后拔剑自刎，彻底挥别舞台、惜别自己。终其一生，他的幸福和灾祸因旦角这一身份（当然是极致的旦角）而起。

这是昆曲《思凡》的台词，其本来为：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讲的是小尼姑情窦初开，“见人家夫妻们洒落”后，“不由人心急似火”，想“把袈裟扯破”，向往世俗生活的故事。

影片中这句台词出现了四五次，却纠葛了程蝶衣如一个圈的命运。

一、暴力安能折腰

二、却被舞台迷倒

不过他还是屈服了，屈服于舞台的迷梦中。

在和小癞子一起观看了一次《霸王别姬》演出之后，他们被现场的场面震撼了，两个小孩不断地互换托起对方，以使得能清楚观看，小赖子声泪俱下，说了句要挨多少打才能成角儿，程蝶衣也默默感动落泪。

小癞子向往的是人潮涌动的敬仰，而程蝶衣向往的是舞台的梦幻迷离，于是他们回去了。

一切步入正轨之后，在戏院经理为张公公挑选演员时，他被看中试戏，还是《思凡》那句台词。这一次他又念成“男儿郎”，这次也是下意识的，基因的装嵌毕竟牢不可破。经理不满，准备速速而归。

为了生计，段小楼将烟嘴捅入蝶衣嘴里，以使其记得他的旦角角色（不，应该是身份：女性）。这一次蝶衣漫步唱出来了《思凡》，颇为传神、颇为陶醉。这次暴力仿佛成了他舞台之身的翅膀，显得轻盈、无罪。

自此他沉迷于舞台之中，不可自拔。其中有几个细节颇为传神：

在成名之后一个演出的路上，他听到糖葫芦的叫卖声（小癞子最喜欢吃糖葫芦，并且死因和吞咽糖葫芦有点关联），他怔了一下，仿佛想起往事和小癞子，不过这只是一下的空白，马上就被舞台的投入表演和观众的沸腾给淹没了。

往昔身份的挣扎和小癞子惨死的记忆在舞台的光辉面前如强光下的稀薄之雾，自动消散。

袁四爷看过他和小楼《霸王别姬》的演出之后，拜访他们。他对着镜子大赞其神人下凡、人戏合一，仿佛只有镜子的梦幻感能够表明蝶衣的出神入化。

在学生反日运动中，他居然说了句，这群人可以演武生。在抗战时期，他为日本人演戏的理由有一条是，青木懂戏。

现实被撕去真实严肃的内核，穿上了戏装，成了一场大戏。

三、 人去台空迹已荒

但滑稽的是，在那个有些迷茫的年代，戏子们被打压时，段小楼却用戏腔唱出了所谓的程蝶衣的罪行，程蝶衣也愤怒指出了菊仙妓女的身份。

最终，在一个空空如野的剧院，在最后一演之后，程蝶衣有些戏谑地念到：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在人去台空之际，程蝶衣的存在便如坟头青烟，自然兀自消散。

是的，他是男的，花了一辈子才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