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角现况实拍(金三角战乱揭秘)

第5章 洋烟和革命

到六十年代,奈温将军为了凝聚力量,实行缅式社会主义,成立Myanmar Socialist Programme Party,而掸邦进入了武装林立时期。这个时期起兵的掸族将领大多数被汉人称为 “学生派”, 而他们五花八门的组织名称都用英文来表达, 用得较多的就是SSA即SHAN STATE ARMY(掸邦军), SSNA即SHAN STATE NATIONAL ARMY(掸邦民族军)。

金三角现况实拍(金三角战乱揭秘)(1)

掸邦军在向老百姓宣传

北掸邦有思天,盖法,载列,布岗瑞等人部队。南掸邦布莫亨,波德温等部队。

1965年第一个起兵反缅的昭内,他在泰缅边境建立总部,手下有八个达光(汉语有时称大队,有时称旅,看所拥有的兵力和地盘),根据昭悍桑坎的记录,各队指挥官名单如下:

指挥官

第1达光 昭悍尚锁(芒市人)

第2达光 昭悍内映

第3达光 昭悍色展

第4达光 昭悍布雷昭海

第5达光 昭悍布便亚

第6达光 昭悍扑敏

第7达光 昭悍拉庆

第8达光 昭悍庄色

每支部队100—500人不等,每个达光驻扎的地盘一般就是一至三个勐,也就是上百个村寨,而且往往只能在山上活动,大点的城镇和重要据点都有缅军驻扎。部队的补给主要就是靠保护和贩运洋烟,这生意那时几乎是半合法的状态,从北掸邦到南掸邦所有生洋烟的买卖只要经过掸邦军地盘都要交税,他记得那时一跩生洋烟500—800铢,卖给香港老板是2500铢,利润非常丰厚。

金三角现况实拍(金三角战乱揭秘)(2)

掸邦军在收税,老百姓交洋烟

各地掸军的活动模式如下:

首先是打缅军,这样可以表明自己是为掸邦权益而反缅;其次是和其他民族武装甚至掸军之间互相打,这涉及地盘和税收,包括毒品利益;此外就是维持地方治安,搞搞宣传,讲讲掸族历史,号召大家起来支持他们的掸邦革命,把缅军赶走;最后就征粮征兵讨小老婆。这样一来,某支部队占住一块地盘,军队主官实际上就是那里的掸族统治者。于是形成这样的局面,缅军占领城镇,各级政府里大小官员和办事人员都是缅人,掸族或其他民族只有少量的翻译人员。老百姓对他们是因怕而服从。山上的掸军则只能管到边缘村寨,对于交通要道的村寨他们属于地下领导者,由于占着地利人和,各村情况他们都了如指掌,谁家和缅人走得太近,就有可能被掸军来惩罚。掸军对这些地方的控制主要靠摆勐,这是类似武工队的组织,负责收集情报,征兵征粮,处罚奸细,权力比较大。老百姓对掸军的感情就很复杂,一方面觉得是自己民族的军队,要支持,双方关系融洽;另一方面又对沉重的负担敢怒不敢言。

金三角现况实拍(金三角战乱揭秘)(3)

掸邦军军官昭悍桑坎摄于70年代

昭悍桑坎讲述的有点凌乱的作战故事,应该能反映掸族革命军的基本情形:

我们掸邦军与李文焕三军的有几次冲突 , 一次掸军去袭击李部,得二百多匹马,李部前来谈判,趁机袭击掸军,打了四天四夜,伤四人,我带人半夜去偷袭,双方形成对峙,那时附近寨子的纳货,弄养,弄莫留存的谷子都被我们部队吃完了,只好向北撤退,北掸邦军的昭思天派人来接。

1966年芒市土司四代办派龚兆龙来投奔昭内,被任命为参谋长。当时罗星汉的生意马帮经过我们地盘时,说好每驮货给40元大洋,李文焕部和掸军各一半,结果半年内都没拿到一块钱,昭内派人把果敢管税的人员抓来,果敢税官大喊冤枉:税都交了呀!是李部一起收去的,难道他们没有给你们吗?昭内派龚兆龙去谈判。结果被李策反,封一个师的番号给龚,还给一定军费,龚即招得一百多个兵来进攻掸军,在密俄打了几天,这边兵多,他招架不住,只好退到迈宏颂附近,李部看他再也没有作为,让他撤到三军的地盘,他不听,被缴械。带着几个人跑去和董素军混,也不出名堂。最后跑到泰国的莫占毕,又到台湾拿得点过日子的钱,老死在那里,小老婆应该还在世。

1967年缅军88师进入勐伴地区,那时活动于该区域的几支掸邦军拟好了和缅军谈判的条件。缅军找到其中一支部队,问:该和谁谈判?该部答:我这里也能代表。缅军于是判断出掸军实际上是群龙无首,各自为战,于是到处进攻掸军,抓杀村寨头人,掸军和缅军互有胜负。

1969年勐伴弄嫩之战是我指挥打的,当时缅军有一百五十多人从城里出发,另外有掸族自卫队载侬的五十多人协助作战。凌晨4时缅军来偷袭,被准备上山捡大树叶(盖房子用)的掸族村民发现,报告给掸邦军。我的队伍只有四十多人,但是地形熟悉,从凌晨打到下午4点,我的掸军死三人,伤四人;缅军死十人,伤不详,被击退,缴获了一些武器;而掸族自卫队不敢参战,只在旁边观看。此战我的衣服和手枪套都被打坏,但是没伤到人。这次战斗昭悍桑坎的名声大振,后来缅军写信来谈判:我们进攻时你们能不能撤一下,让我们烧掉你们不重要的草棚,对上级也有个交代。我同意了,于是基本相安无事。

1970年在勐果曼贡嘎,我带着三十多个兵伏击缅军,用火箭筒击毁二辆军车,车上的人全部死亡,附近缅军来增援,远远就用炮轰,只好撤,没能去查看详细情形。

那附近还有缅军的克钦营,每次经过我们的游击地点,克钦兵都要事先来自报家门:我们是克钦营的,不是老缅,不要互相打!于是这边就不打。

有次掸军刚埋伏好,克钦营从背后摸上了叫:弟兄们,你们走吧,今天该我们值班。掸军笑笑,只好走了。

盈江人刀安民(昭悍法南),在景栋一带活动,脸长,络腮胡,长得威风,打仗也凶猛,景栋缅军都怕他,互相诅咒都是:让你进山碰到掸人法南!最后一次战斗,喝醉了,几百缅军围上来,他只有几十个兵,子弹打光还不退,手下人劝他突围,他不听,舞着刀子大叫:黑缅怕我,不敢上来!他的兵只好各自逃命,最后他被蜂拥而上的缅军打死,当场砍下头,拿去悬挂在景栋城门上。

昭内的失败是和布莫享合作。那时他派人主动去丙龙请布莫亨,因为他有作战经验,昭内将指挥权交给莫亨,刚开始分为两个师,一师师长昭杆节,七百多人;二师由副师长昭嘎伦指挥,五百多人。后来部队扩大,经费困难,布莫亨就找到三军的李文焕,得到经费支持,昭内就被架空了。

布莫亨掌握大权后就开始杀那些他认为会对他有威胁的人,第一个被杀的是昭嘎伦和载弥,下一个就要轮到杀我了,因为我们都是北掸邦来的人,和他不是一伙,杀人的理由也很简单,一是不听命令,二是说和缅军勾结,也不要证据,抓起来就杀,还不是用枪毙,而是用掸族的古老武器----木棍打死。

也是我命大,1974年勃欧军二百多人进攻供昌,两百多掸族兵跑散,布莫亨让我带十多名骨干去收拢队伍,他可能想借刀杀人,而我却躲过了一劫,到供昌收拢得三百多新旧掸族兵,几仗就把勃欧兵赶走,恢复了那个据点,后来弄蒙南(情报官),带着十多个兵脱离莫亨,到勐伴找到掸族学生派的部队,来汇合我的部队反攻莫亨,因弹药补充不足,只好撤回掸邦北部,得到补充,又带人南下攻打莫亨的部队,打了一星期,死三人伤四人,对方伤亡应有七,八人.缅军乘虚而入,双方只好分开,返回北掸邦。

这种情形可以用香港导演翁维铨拍的那部纪录片《金三角Y片军阀揭秘》的一段旁白来概括:“这场革命战争一开始,就像掸族人喜爱的游戏一般,两条被灌醉的牛在比武,大家都是醉眼蒙胧,一阵乱顶乱撞,根本就不知道在打谁。”

这就是说,掸邦革命已经基本变味,但每个人又都怀着一个看起来崇高的信念:我们是在为掸邦利益而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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