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爱情故事真实(明知我腹中孩子生父另有其人)

悲催爱情故事真实(明知我腹中孩子生父另有其人)(1)

本故事已由作者:朝生生生,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每天读点故事”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楔子

西河乌飞,桂香满溢,往后的许多年里,广寒宫里再未有过银铃似得笑声。

唯有他日复一日的伐着桂树,画地为牢般,等着那个亲口与他许下琴瑟之好的姑娘。

1.有仙俊秀唤西河

天历八月十五,圆月皎皎,银辉流泻,正是天上人间的好日子。新来的小仙子奉了天帝之命,去广寒宫求一坛上好的桂花酿。

小仙子不懂规矩,两手空空便要讨酒去,看得老仙婢心尖一跳,险些炸毛。

原是那广寒宫的嫦娥娘娘不是管事人,酿的一手好酒的郎君唤作吴西河,是个脾气颇为古怪的人,讨酒不问千金,只重眼缘。倘若能与他合上一曲月上曲,便是珍馐佳酿随君挑选。

小仙子抓抓脑袋,思索来去发现自己只会吹吹叶子,实在是上不得台面,更枉论那妙音仙乐。于是小仙子使出浑身解数,替老仙婢捏肩敲腿,央她说一说那吴西河到底是何许人也。

老仙婢望着月上皎皎的广寒宫开了口,眼底尽是惊才艳艳的神色。

天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从人界飞升的神仙均要以其出生地为名,吴西河便是如此。生于西河,结缘于水,从此他便成了天界掌管河运的水神,励精图治便是五百年。

可短短五百年间,他便一路晋升,成了北斗七星之外唯一一个位列星君的神仙——西河星君。少年才俊,人人羡之,一时间求亲的仙子踏破了星君家的门槛……可这西河星君却碰巧不巧的,喜欢上了修门槛的姑娘。

小仙子八卦之心一泛滥便是挡也挡不住,她拉着老仙婢的衣袖急声:“然后呢?”

老仙婢闭眼假寐噤了声,小仙子却领子一紧,直直被人拎了起来。

拎着她的那人声色冷冷清清十分好听,只是语气有点凶:“光天化日嚼人舌根,可知道害臊的?”

小仙子闻声,很不知死活地盯着西河大人继续八卦:“那个修门槛的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她叫阿若。”吴西河愣了一愣,盯着小仙子手里的叶子柔了声,“是九天十洲吹叶子最好听的姑娘。”

小仙子望着百年来再无乐音的广寒宫生了疑:“广寒宫这样冷清,却不知星君是喜欢乐音的?”

“从前的广寒宫也是仙音曼妙的地方,只是而今琴瑟犹在,却无人能弹了。”吴西河笑了笑,眼底印着三千星河似是寂寥,“而我也早已不是西河星君了。”

小仙子闻言肥了胆,偏要刨根问底问个清楚,看得老仙婢心头一颤,索性双眼一闭装昏了过去。那西河星君,连当年的天帝都要忌惮几分,这小仙子忒没眼力见了……

谁知吴西河不气不恼,索性揪着小仙子的领子要带她去广寒宫里走上一遭,免得耳根生疼。小仙子见状连连摆手,一张聒噪的嘴巴总算停了下来。

吴西河颠了颠精致的手斧,眼睛眯了弯:“嗯?又不去了?可是……这桂花酿还得要仙子你亲自去取啊”

2.相见成欢却难欢

三千星河翻腾起浪,映照着入夜的广寒宫,如梦如幻。宫内花柳扶疏,楼台精致。小仙子心里嘀咕,这广寒宫曼妙无双,却唯独少了人气,似是隐隐藏着几分伤心寂寥。

吴西河倚着星光下花叶郁郁的桂花树,拍开了一坛尘封多年的好酒。他的眼底仿若带着追忆,在迷蒙的夜色下生了感伤。

许是多年来的广寒宫太过寂寞了,又许是小仙子的追问唤起了吴西河对那个笑靥盈盈的女子的回忆,他的话茬一打开,便挡也挡不住了。

吴西河望着斜风中细密飞舞的桂花,浅笑了起来。他说,与阿若相见的那年,便是在这里。

那时正是西河星君炙手可热的时候,提亲的仙客踏破了星君家的门槛,害得星君大人东躲西藏,爬到了广寒宫的桂树上。

待吴西河回过神,才发现树上一个简陋的鸟窝摇摇晃晃,树下一个打盹的姑娘迷迷糊糊。

这一躲,便是三天。

第三天的时候,树下的瞌睡虫醒了过来,指着狼狈的星君大人,小脸皱成了包子:“喂,偷窝贼,本姑娘让你躲过一劫已是大度,可你怎么这么不自觉的鸠占鹊巢!”

她的柳眉拧得颇凶,一张好看的小脸却直直让星君大人愣了神。吴西河千年不红的脸皮有些烫,挪了挪屁股指着鸟窝问树下的姑娘:“这窝……是姑娘的?”

谁知那姑娘盯着搭得歪七扭八的鸟窝红了脸,冷哼一身便跑了。

后来,吴西河才知道那位姑娘正是羲和娘娘离家出走的幺女,小金乌元若。

再见元若那天,正是风和日丽的好日子,西河大人盯着自家门槛手足无措,便有一只小脚踩了上来。于是“咯吱”一声,崴了脚的元若直直扑倒了吴西河。

她的小脸疼得扭成一团,嘴上却连珠炮似的讲个不停:“我没有地方去了,也没有认识的人,之前我帮了你,如今在你这里借住几天你可不能不同意啊。当然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作为回报,你家的门槛我修了!啊对……你叫什么名字?”

西河大人几百年来第一次有了凡人时的羞涩无措,盯着扑在身上的元若,犯了结巴:“我,我凡人时的名字,叫做吴刚……现在你也可以叫,叫我吴西河。”

元若嫌弃起来,小脸皱得更紧了:“吴刚啊……真难听,还是叫你西河吧。西极流精,河川百里,这般大气才像神仙的名字。”

吴西河第一次对天界赋名起了好感,便是因为这个冒冒失失的金乌姑娘。

而后的许多日子,他为主,她为客,将星君府打理的安逸逍遥,仿佛真是误打误撞的撮合了一对神仙眷侣。

可天不遂人愿,就像门槛修好还会被踏破一样。只是这次,卸了西河大人家门槛的,是羲和娘娘。

3.心意相许深深误

羲和娘娘寻来的那天,星君府上下乱成了一片。吴西河看着这位气焰极盛的美娇娘,冷汗落了下来。

羲和娘娘很不客气,开口便是一道罪名:“西河星君罔顾天庭礼法,窝藏北海君之妻,该当何罪?”

还未及吴西河开口,元若便沉不住气跑了出来,她一跺脚小脸红红:“谁说我要嫁北海君那个呆子了!我……”

羲和娘娘衣袂一挥,元若便跪在了地上,吴西河见状想要去扶却被侍从拦了下来。

羲和娘娘字字咬紧,直听得星君大人心头一惊。她说,元若,你自己败坏门风怀了北海君的孩子,而今又要百般取闹,成何体统!

元若泪眼盈盈,脸却更红了。想想一个不若一千岁的小姑娘就这样被赤裸裸地戳穿了心事,着实让人羞恼十分。

西河大人掉了下巴,盯着金乌姑娘半天缓不过神来。可是当狱卒拿着铁锁走来时,他还是一个不留神,挡在了元若的面前。

众人目光炯炯地围了一圈,吴西河才回了神。场面颇大,还有些失控,西河大人“咕咚”咽了下口水:“我愿意……”

“他愿意娶我。”金乌姑娘语不惊人死不休,躲在西河大人的背后声色闷闷,“他都说了他愿意娶我了,娘,我不要嫁北海君!”

羲和娘娘冷哼一声,笑里藏刀:“北海君讨人未遂定会参本天帝,后果如何,你们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想想吧。”

于是羲和娘娘一声令下,吴西河与元若便被灰头土脸地扔进了广寒宫。

那时的广寒宫,还不是嫦娥娘娘的宫宇。四处衰草连天,破败不堪,分明就是天界的冷宫所在。元若闲不住,左攀右爬地找出路,吴西河却盯着小姑娘矫捷的身影沉思了起来:“你……真的有孕了?”

“嗯……五百年前我去北海玩,不知被谁占了便宜,便成这样了。”元若愣了愣,身子不回地闷声道,“他说会来娶我的,可是我等了这么久,也没等到那个负心汉。如今……娘让我偷梁换柱嫁给北海君那个呆子,我怎么能从。”

半晌的沉默。

元若以为吴西河嫌弃了如此不知害臊的自己时,突然听到了他的轻笑。

广寒宫的夜漫漫无垠,甚至有丝丝入骨冷意,可这些都无碍西河大人宛若春水初生的笑容,他的眸子亮晶晶的,像极了北海同她许下誓言的那人。

他说:“阿若,此地清幽,正是安胎等人的好地方,我陪着你,勿要担心。”

元若闻言喉头梗塞,抹着眼泪也不忘贫嘴:“这几百年来,无人对我这么好。你难道喜欢上我了么……”

吴西河望着满天的星子,一脸正经:“嗯,好像很久以前就喜欢上你了。”

明知我腹中孩子生父另有其人,男神坚持求娶“喜欢你多年”

元若的脸皮“唰”的红透,心里不知名的一块地方甜甜腻腻地冒起了泡。小姑娘揪着头发,一双大眼眨巴眨,似是不敢相信。

许多年前的北海之畔,她也是这般的窘迫无措,然后,她就痴痴傻傻地为那人许了一生。

4.天命逆改祸事生

夜凉如水,仙云飘摇,吴西河讲到这里的时候,广寒宫的夜钟敲响了三声。小仙子托着脸正听得入迷,闻声惊的一颤。

这前一半的往事分明是好的,可怎的就生了伤心呢?小仙子心下一疼,追问了起来:“后来呢?”

桂花碎,月影摇,吴西河枕着手臂,嘴角动了动:“世人所谓乐事,不过是人逢好运,神清气爽。而神仙却是无所谓悲喜的,因为你永远不知,身怀绝然之力的神仙,会为了一个执念做出怎样的傻事。悲喜一瞬,谁能堪透呢?”

小仙子隐隐觉得不对,还是轻了声问道:“那元若姑娘,可是做了什么傻事?”

吴西河眸中微波涌动,终是闭了眼苦笑起来:“阿若她,逆改了天命。”

那些被关押在广寒宫的日子里,吴西河与元若两人不问世事,自得其乐。他抚琴,她吹叶,乐音缭绕里,寂静黯淡的时光也生了新色。

他问她,不是说羽族善歌么?怎么不见阿若唱歌,唯独要吹着不起眼的叶子?

元若柳眉一皱,脸红了几分。她摸着叶子嗫嚅道:“我曾经开了嗓子去唱情歌儿吓跑过人,从此就不唱歌了……而这吹叶子是那人教我的,他告诉我,‘乐音自从心声,只要用心,叶声也可成琴瑟之好。’”

吴西河这才想起来这唤作阿若的小姑娘本是金乌所化,怕是与那凡界乌鸦有些渊源,这嗓音……确实吓得跑人。

西河大人闻言心里一阵泛酸,他摸着元若的脑袋,怔忪的语气听得自己也没了底气:“一叶知音,确是缘分。可与阿若的琴瑟之好……西河不想让给别人。”

元若闻言,一双秀目瞪了圆,平日聒噪的小嘴不知如何生了绊子,咿咿呀呀半晌,却只是脸皮烧透。

西河大人先发制人,他可不想被这小姑娘一口回绝了去。

于是吴西河十分肉麻的轻咳两声岔开话题,打算讨元若欢心:“阿若给我唱唱歌吧,我从小便爱羽族歌声,定会喜欢的。”

可当元若忸怩半晌开了口时,西河大人不听使唤的腿麻溜地,带他逃跑了。

西河大人头很晕脸很黑,突然发自内心地同情起了之前那位仁兄。

可他依然心甘情愿地领了元若的一顿好揍,顺带被元姑娘踢出了广寒宫。

谁知这一踢偏好不好的,就出了事。

元若趁吴西河不在,私自下凡偷牵红线,逆改了天命,将本已牵给上元神君的嫦娥误牵给了神裔后羿。

元若的九个哥哥得知妹妹闯祸齐去凡界,却闹得凡界旱荒,最终被后羿射落身亡。这一战,致使天界各方拔剑张弩,气氛低到了极点。

九位哥哥殒身,天界层层通缉,而元若却不见了踪影。

吴西河望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嫦娥,终于握紧了手指。

“西河星君莫要怪元若姑娘,她自知此祸波及于我,便给了我灵药,许我飞升来广寒宫找你。她说她别无所求,只欠星君一句话,‘阿若遇君太晚,知遇之恩,无以为报。’”

吴西河哑了声:“嫦娥姑娘可知,她为何要这样做?”

嫦娥眼底泛起了微光:“许是情深吧,她说那上元神君像极了她爱的那人,可等了这么多年那人却要成婚了,她只好搏一搏了。”

5.险象丛丛忆往昔

吴西河寻到上元宫的时候,正逢上元神君宴请北海君。

宴席摆了八大桌,流水般的铺设到了门口,看似喜气临门的日子,却隐隐带着几分密不可宣的意味。

吴西河拉住了门童,一张俊脸急得通红。

门童却不紧不慢的拂开了衣袖道:“西河大人可是来商讨捉拿孽女元若之事的?若不是,大人可以走了。”

“西河大人是贵客,不得无礼。”上元神君不紧不慢的踱来,唇角含着晦涩不明的笑意,“传闻西河大人与那孽女交往甚密,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消息?”

吴西河望着面容似曾相识的上元神君,突然回忆起了什么。

五百年前,他刚飞升便认识了与他同时成仙的上元神君,那时的上元神君尚不是今天的景况。说得实诚点,就是惨。

初入天庭不久,这上元君就闯下了不少祸,什么品行不端调戏仙子,什么偷结朋党坏乱仙庭。

因为都是些零零碎碎不大不小的事情,天帝也奈何不了他,充其量罚他去面壁,而这厮面壁最多的地方,便是北海。

北海清苦,西河大人念同科恩情便常去看望他,却不知这厮见吴西河受天庭礼爱早已心存不满,怨念一生,便暗算了他。

这些事情都是吴西河后来听天帝提起才知道的,而各种原曲,他却一丁点都不记得了。

西河大人回想得头很痛,上元神君得意的神色更甚,他推了推身边的北海君,北海君便痴痴傻傻地扳起了指头。

许是将说辞记得不是很清楚,北海君求助似的望着上元神君,磕巴道:“看来西河大人并……并没有,协助天庭查……查案的诚意。定是那孽……孽女的同党,来……来人啊,给我拿下。”

于是吴西河被五花大绑着,丢进了北海的水牢。

西河大人觉得自己最近运气实在太背,不是被绑就是被绑,进牢狱蹭便饭成了常事。

索性这北海的便饭还是十分好吃的,磕下第三百只螃蟹腿时,西河大人见到了梦寐以求的姑娘。

元若消瘦了许多,眼底带着泪花,还不及道一句话,眼泪便大滴大滴地砸慌了西河大人的心。

她伏在他的肩头哽咽,小嘴却讲个不停:“吴西河你怎么这般的傻,偏要到上元宫去寻我,你知不知道一句‘同党之罪’,你便是要和我一起受诛的。你这样叫我如何是好,若不是……若不是我早先遇见了那人,我都喜欢上你了……”

元若的粉拳不依不饶地捶打在他的身上,鼻涕染了西河大人一身。

吴西河将她拎起,盯着她红肿的手腕十分心疼:“我喜欢阿若,结果如何都是我愿意的。只是,你这伤是哪里来的?”

元若支吾了起来,眼底尽是逞强的委屈:“那人不知怎么……变得不像北海时我认识的人了,不过阿若想,他许是无心的……”

“自是无心的,羲和娘娘的幺女,小仙怎敢怠慢。小仙还要指望检举孽女有功来升官加爵呢”上元神君朗声而来,唇角挂着阴毒的笑意,“却不知那声声扬着要当我小娘子的姑娘,怎么跑来此地偷人了?”

元若气急,化了原型。两对羽翅轻轻一挥,北海便掀起了万里巨浪,一时间海底震荡,只让人立不住脚。

上元神君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身负如此神力,情急之间下了杀手。

眼见摄魂剑将至,吴西河连忙护住元若,却不知这小姑娘力气忒大,生生推开了吴西河。

火光电石不若一瞬,吴西河再回神时发现元若的小腹上中了一剑,金色的元气涣散开来。

血液汩汩地染红了吴西河的双手,他看着倒在自己身侧的姑娘,突然记起了一切。

6.也许琴瑟原为卿

这五百年来,元若腹中灵气不是胎儿,而是吴西河的一缕元神。

而今元神泄出,西河大人才得以恢复神识。

那年正逢上元神君被罚面壁北海,百无聊赖的日子里,他发现金乌族的小公主元若总会来北海偷玩,这个姑娘看起来不晓世事十分好骗,于是上元神君心下一动,借机暗算了前来探望他的西河大人。

他对吴西河下了忘识散,又趁吴西河昏迷之时与他互换了身体。

他望着昏倒的吴西河冷笑一声,这吴西河处处与他争,而百年之后的星君大选他定不能让吴西河占了便宜,索性趁着北海无人管辖,借他之名去调戏调戏那金乌公主。

据说羲和娘娘最是疼宠这小公主,如此这般,他吴西河定是逃不了责罚的。

于是他大摇大摆地晃到元若面前,一摇折扇,勾勾眼:“喂,小姑娘,我是天界大名鼎鼎的吴……哎呦。”

还未等他说完,那小姑娘一记粉拳就挥了过来:“长了一张欠揍的俊脸,看本姑娘今天非要打的你再也犯不了桃花!嚯哈!”

上元神君吃痛之余暗自庆幸,还好这脸不是自己的。

不过想到吴西河变成猪头也十分解恨,上元神君就生生的忍下了这顿拳脚。

“好……好凶悍的姑娘……”

上元神君挨打之余闻声一怔,看着自己的脸晃到了眼前,受了惊吓。

吴西河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拉着元若的衣袖嚷道:“姑娘何苦为难这位仁兄,他如此面善,定不是坏人的。”

元若胖揍上元神君的时候并未仔细端详他的面容,闻言正要细看时,却被他趁了空子,溜了。

小姑娘气得跳脚,起身欲追时却被吴西河抱住了身子。

温香软玉,熨帖人心。

等上元神君逃得没影了,吴西河也没松手,他盯着怀里的小人埋下了脑袋,有些呆:“额,本来是想拦住姑娘的……但是姑娘又软又香,像包子,就再让我抱一会吧。”

吴西河自然少不了一顿更狠的胖揍,可这段啼笑皆非的往事也终究成了缘分,往后的许多日子里,他成了她的玩伴,也渐渐成了她的心上人。

吴西河痴痴傻傻不辨虾蟹,她便捞光了半海的虾蟹教他尝鲜;吴西河腾云驾雾十分捉急,她便化作金乌教他翔宇;吴西河形如稚子不谙人情,她便使坏让他叫自己娘子。

日子过得生香活色,几百年来被管束着的小情绪终于得以宣泄,情蔻就在不觉间生了芽。

她记得他暖意丛生的眸子,记得他温柔弯起的唇角,记得他教她吹叶子时凉风拂起的衣袂,记得他温热如初的怀抱和砰然心跳的胸膛。

元若尚不知何谓男女之事,但当她杵着脑袋瞅了一宿月亮后,她似乎明白了,这种十分闹人的心情,大抵就是喜欢。

可这层喜欢还未及道清,她与他便走到了归期。

羲和娘娘见小女多日未归,终于寻到了北海,第二日他们便要分别了。

那夜的北海三千星河摇荡,海浪轻敲,她缩在他的怀里低声唤他:“喂……这么久了,你还没记起自己的名字么?那以后……我如何找你呢?”

吴西河眼睛亮晶晶的,拉住了她的手,对视的一刻仿若隔绝了万年的风景。

他纯澈的眼底倒映着她的身影,一起身便吻在了她的唇角。

他说,阿若,我定会来娶你。

元若听着他的呢喃,将他相赠的叶子握在了手中,她的眼底是倾尽一生的微光:“那一言为定,琴瑟之好,以叶为聘,阿若等你来迎娶。”

7.伤心两地甘如饴

广寒宫外泛起了破晓的微光,吴西河拂了拂衣袂上的桂花,仿若书已说尽,再多言便会失言。

小仙子伸开双臂挡在了他的身前,她的眼底带着好奇而执拗的光彩,就这么一瞬,便像极了他爱了许多年的那个姑娘。

小仙子问他:“大人怎么不说了?后来呢?”

他的眼底生了雾气:“那时我服下忘识散,元神不稳,谁知那一吻误打误撞的将元神渡入了她的腹中,让众人她误以为有了身孕,被天界神仙耻笑了五百年。”

“在阿若第二日醒来前,天帝带回了我,将我与上元神君各自归位。而我因为元神缺失,便再也回想不起来这段往事了。这场莫名其妙的姻缘最后连个告别都没有,我想她后来一定为我伤透了心。”

吴西河望着飘飘扬扬的桂花出了神,“可她顶着莫大的压力,吃了不知多少苦,只为等那个不知何时会归来的人,兑现一世琴瑟之好。”

小仙子察觉到了吴西河的伤怀,声音没了底气:“那受了上元神君一剑,元若姑娘……可还好?”

霞光从桂树的隙缝间洒下,宛若泪痕斑驳了两人一身,吴西河仰着头,声音有些涩:“阿若她,死了。”

上元神君谨防吴西河记起往事参本于他,特意寻来摄魂剑。

此剑与忘识散功效相近,不同的是,若伤人命门便会使受创之人灰飞烟灭。而元若的命门便在腹中。

天兵天将旋踵即止,上元神君等人被革除仙籍打入凡间,一场惊心动魄到此戛然而止,吴西河却抱着身形越来越轻的元若,嚎啕大哭。

是他辜负了她五百年,可当一切都明白时,却是生死两隔了。

元若见他落泪皱了眉头,从前聒噪的小嘴几张几合,说不出一句话来。

挣扎几许,她终是望着她勾起了浅笑,只是笑意未成,便也落下泪来。

他看清了她的唇语,她说,原来是你啊。

原来是你啊。这句久违的话隔了许多年的误会,终于送到了他的耳边,而他却无力实现曾经的诺言了。

吴西河缩紧了怀抱,埋首在她的脖颈间,轻嗅着她的发香。

回想初见那年,北海风景美绝,他盯着怀里的小人埋下了脑袋:“额,本来是想拦住姑娘的……但是姑娘又软又香,像包子,就再让我抱一会吧。”

白驹过隙,情深缘浅,这次的拥抱,却是永别。

……

往后的日子里,他变卖了天界的家宅,辞去了星君之位,孑然一身地住进了凄凄寒寒的广寒宫。

不知情的都以为西河大人暗恋着月宫里那位倾国倾城的嫦娥娘娘,唯有为数不多的几人知道,西河大人的一腔痴心早便付与那聒噪讨喜的金乌姑娘了。

天帝看着曾经的得意肱骨变成了如今模样,只能叹息。

年轻人用情太深,伤人伤己啊。

吴西河见天帝来,拂拂衣袖便是跪拜。

他的眼底带着入骨的伤切,隐隐含着的一丝希冀看得人很是心疼。

他说,天帝乃仙界至尊,定有方法救救阿若。西河求您,救救阿若。

天帝很是为难,方法是有,可这其中苦痛又怎是人轻易尝的。

上古传说记载,金乌之灵生于扶桑桂树,与凤凰涅槃相同,金乌重生需历千刀万斧。

而那扶桑桂树砍去一分便会长出一寸,非得万千岁月不得成。

一个挨千刀万斧之痛,一个受等待无荒之苦,这样的重生秘法,实在太过惨烈。

天帝不忍,隐去了传说中元若受斧伐之痛的部分,只告诉他,若要等元若回来,少则千年,多则万载。

吴西河眼底盛满了碎光:“万年又如何,西河甘之如饴。”

8.再遇物是人却非

广寒宫的外透入层层晨光,荣盛万里,曼妙无双。

这一夜十分漫长,而故事里两人的一生却太过短暂。

吴西河拍拍袖上的花叶,起了身。

身侧几坛好酒在边说边忆间早被喝尽,只余下空瓷坛生着浅浅的酒香,轻嗅间便愿永溺在那场风月正好的梦中,酩酊不醒。

他看着满地狼藉有些不好意思:“啊……昨晚实在失态,这桂花酿都喝光了,西河着实抱歉。”

小仙子似是无所谓,只是指着眼前高大浓郁的桂树问:“故事里的扶桑桂树,可是这棵?”

吴西河顺着她的手指看去,苦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扶桑桂树乃珍稀品种,月宫之地更适宜生长,许多年前天帝就将桂树移植来此了。只是……我砍了万年不见凋敝,反而浓茂了很多。”

小仙子突然生了眼泪:“你……你已经砍了万年了?这么久了,干嘛不放弃呢?许是她……不会回来了。”

“你看,这桂树万年繁茂,唯有每年八月十六会落下一片叶子,这叶子便是初见时我赠予她的那片。”吴西河伸手接住了飘落的一片桂叶,声色温柔缱绻,“所以,她一定知道,我也在等她回来。”

透过广寒宫的水镜往下界看去,西河郡栽满了繁茂可人的桂树,乌飞群群,和乐无双。

小仙子乌溜溜的眸子倒映着他俊逸无双的身影,突然想起了临行前天帝说的一番话。

他说:“元若啊,我知道你想让西河离开广寒宫那片伤心地,回到凡界故地去。可是,他对你用情太深,你若不回去,他是不会作罢的。”

可她如何回去呢?在桂树中养息万年,她也仅仅能凝出一个模糊的身形,若不是月色掩映着,西河他,怕是早便看出来了吧。

他是天界俊才,还有大把的光影去建功立业,去娶妻成家。而她如今,不过是一介孤魂。

她怎么愿意,再这样耽误他了呢。

万年等待只能凝形一次,与他相聚不过短短一夜,这样的代价对西河未免太大了。

可她,还是放不下他啊。

日光越浓,元若的身形却是越淡。

吴西河似是察觉了,拉住她的衣袖急声:“你……你怎么了?”

元若不答,只是抚着他的眉宇碎碎叨叨:“哎,别皱眉头呀,记得多笑笑。广寒宫本就这么冷清了,若再不开心可如何是好?呐,今年的桂花酿没有了,欠我的等来年再饮吧。来年……合衾酒最好不过了,一杯两人结同心,三盏便是共白首。你说是不是?”

她语无伦次地念叨着,想着自己又将与他分离,眼泪便断了线似的落了下来。

“你……”

吴西河话音刚落便被元若一扑抱住,温香软玉,熟悉莫名,惹的吴西河心头攥紧似的疼,仿若寻回的珍宝又将失去,患患不得。

她的声色软软糯糯,哽咽断断续续,却仍被他听了清。

她说,西河,阿若想你。

终.西河乌飞伐桂香

西河乌飞,桂香满溢,往后的许多年里,广寒宫里再未有过银铃似得笑声。

唯有他日复一日的伐着桂树,画地为牢般,等着那个亲口与他许下琴瑟之好的姑娘。

而这次,无论光阴万载,无论岁月蛮荒,他都会一如既往地,等她回来。

因为他知,那个巧笑倩兮的姑娘,说好了与他共饮一坛好酒,而这好酒,唤作长生白头。(原标题:《西河乌飞,伐却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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