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奇案之连环命案（回眸南宋拍案惊奇）

桃源凶案

绍熙五年（1194）五月，秉义郎、靖州（今湖南怀化南）东路巡检宋正国任滿，雇桃源县（今湖南常德辖）船户的客船东归，行至汉阳（今属湖北）白湖遭到强盗杀害，一家十二人全部遇难。现场惨毒之状令人发指，但往来于此一航线者多知内情而不敢言。同年七月中旬，新皇帝（宋宁宗）即位，大赦天下。虽然凶案已为人知，但未进入侦程序，案犯们自以为应列入大赦范围，不再受到追究。这时，吴兴人俞子清少卿（中央副局长）来任靖州通判，才到即宣布：“罪犯人在我州境内，不容其漏网不受追问！”密谕巡逻官属，必须严密排查迅速抓捕。

不日，就抓到疑犯虢和、宋文彦、彭世亮三人，囚禁于司理院（审讯处）内。经过近年把时间的严厉审讯，赃证俱在，案情渐明，唯一未抓获首犯程亮。虽然抓住了程亮妻子，以及原本有心揭发出主意者的龚政，分赃藏匿的周彦程、张彦清、虢诚等人，仍不知程亮的下落。不日，范子山到任，持刑杖獄使者节（一种表明权力的仪物），他乘船至白湖案发现场，留心察看，凶案的惨况激起了他对凶犯的无比愤怒，捐钱五十万，并将现钱堆垛在衙门外，作为对举报者的奖励。其实司理院的审讯员己从程亮妻子的口中得知程的去向，担心结案后赏金未必到手，或程再次逃脱，反而成为自己的包袱，所以不肯向上据实汇报。现在见赏金有望，就派亲信前往澧州（今湖南常德境内）所辖李子山中搜探洞穴，将藏匿于此的程亮擒获，连夜押回靖州。

次日一早，范使节刚刚坐堂，一老兵就来向他报告说：“贼已得！”又次日，程亮押到。未及拷问，便尽行招供画押，表示愿受刑罚。此前俞通判虽已将此案写好奏章，因主凶未获无法上呈朝廷，同时僚属中对此也有异议，认为此案发生在大赦令下之前，上报后是否会遭到朝廷有关部门的责疑，被理解为未按赦令办理？范使节针对这种顾虑，引宋太祖时期一案为例，说太祖登基前，后周朝百姓范义超杀一家十二口，有关部门认为既是前朝人事，可免追宄。但太祖为此特地下旨：人命关天，不得宽宥，须一样法办，今事正与此例同理。不久诏下，程亮等首恶四人斩首，其余各犯按罪行轻重依法判刑有差。庆元二年（1196），俞通判升为湖南路提刑（公检法首长），范使节奉召入京任太常寺少卿，为朝廷掌管礼仪与祭祀局的副局长。

（图文：傅伯星 ）

傅伯星 绘《烟雨丰乐楼》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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