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八大问题，从特朗普社死看

语言文字从诞生那一刻，就是被规定着的，只是绝大多数人意识不到被规定，还以为自由着呢@王的学习笔记

特朗普推特账号被封了，现在没有了一大发声渠道，可以说进入“社死”状态。

这对一直号称“言论自由”、“我反对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的美国实在打脸。

如果在任总统的账号都可以被资本封禁，那么还有谁不会被封呢？很多普通人不被封，只不过普通人不重要、不对资本构成威胁，甚至完全在资本掌控之下可以利用。一旦超过资本控制你试试？

但是这个打脸是迟早的、可以预见的必然。因为“言论自由”这个理念天然就是错的、自相矛盾的，事实上只要是言论，就天然不自由。

是的你没看错，言论天然不自由。这与很多人本能所想的“言论自由”完全相反，这很正常——

人类自从形成了社会，从小到大就要受到无数约束和规范，不准做这个不准做那个，动物性受到严重约束非常痛苦；

在不断砍断动物性的痛苦过程中才逐渐适应现代社会规则，不知要受多少委屈流多少泪，产生多少遗憾。

比如：青春期本来是表征性成熟，开始追求异性的时候，因为要适应现代社会漫长学习过程，硬生生按在教室里苦熬公式和ABC，把正常的自然演化结果说成是“早恋”被禁止，从各个层面压抑本能，十分憋屈。

这种例子随处可见，也就是说我们从小被规范太多行为，行为太不自由了，难道连说话、言论都不能自由吗？言论都不能自由，那生而为人还哪里有一点自由可言？

毕竟言论的影响效果没有行动那么强、那么实在，要不然怎么说“听其言、观其行”，要看“用脚投的票”呢？

言论不是实在物，因此一般人认为言论没有行动那么「重」，这合情合理，因此很多人会认为：比较轻「轻」的言论都不自由，那还有什么自由、还谈得上什么自由？于是特别容易上头——不自由毋宁死嘛。

但事实是：言论“自由”是一种虚幻的追求，是行动不自由之后退而求其次的“补偿诉求”。这是个铁一般的规律，这个规律几乎就像科学定理一样坚实。为什么？

言论传播主要有两种形式：视觉和听觉。

听觉就是张口就说，这种传播很局限，一方面你的嗓门不可能无限大，另一方面听众只有一双耳朵，同一时间处理的声音很有限，多个声音叠加就变成噪音，什么信息都听不到。因此现代社会言论传播是以视觉形式为主，比如书籍和特朗普被封掉的推特。

其实视觉形式传播言论早在人类文明初期就有，一开始是岩壁绘画，然后是甲骨文、楔形文字、金文……一直演化到现在的文字系统。同时，一开始刻在石头、泥板上的文字，逐渐演化写在动物骨头、金属、羊皮、竹简、纸张上，一直到现在的硬盘、平台上。

这些石头、泥板、骨头……纸张、硬盘、平台，就叫「载体」。

没有这些载体言论不能从声音、思想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转化为看得见的实体，因此载体非常重要，这也是为什么蔡伦的纸能被列为四大发明之一。

相应，载体的每一次改变都会引发言论（语言）的演化，现在互联网时代的言论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演变。

但是很显然：载体天然就让言论不自由。因为言论必须依赖它才能形成实体可见之物，既然要依赖它，又何谈自由呢？就像过去没有纸、没有印刷，言论就不能被记录下来并传播；现在没有互联网账号，言论就不能被传播。

没有哪个个体可以完全控制言论的载体（纸张、硬盘、平台），过去不能，现在更不能，特朗普都不能。既然不能完全控制，反而被载体控制，谈什么自由？

我去一个朋友家里，问他Wifi密码是多少？

他说：大写的“MQDQXYGYQY”。

我：？？？

我说这是什么鬼？乱七八糟的你就不怕忘记吗？

他说：这个密码的意思是「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每个字拼音的首字母，记住这句歌词就不会忘记啊。

本来毫无意义的符号组合，经他这么一解释就变得有意义了，甚至脑子里都开始有声音。

他的解释，是让我和他有了共同的联想规则，把符号的解读确定化，让我和他有了共同的理念。

要知道符号传递信息具有不确定性，一词多义、一意多词、不同语境……这非常常见。

化学家波义耳就说：

使用语言传递信息，就像用脏抹布擦桌子。

因此为了让信息传递准确且确定，必须对符号使用有一套解释规则。

我这个朋友的解释规则，与知识分子做的事从本质上来说没有区别——知识分子就是符号发明者、使用者和解释规则的制定者。

知识分子通过对解释规则的掌握，决定了其他人思考什么以及如何思考。

米歇尔·福柯(Michel Foucault,1926年10月15日-1984年6月25日),法国哲学家、思想家

福柯说得更彻底：

知识分子就是靠着垄断知识进行定义和分类，从而实现了对这个世界的霸权。

你看看他的用词——霸权。

而人类知识几乎全部都是由符号体系构成的，知识分子不仅创造了知识，还创造了理念，让你在知识系统中“不得不”往特定方向思考。

「克莱门森还原法」、「Michael加成」、「杜哈梅积分」、「纳维—斯托克斯方程」、「黎曼几何」、「希格斯玻色子」……

这些发现用人名来命名，你以为仅仅是知识分子的荣耀？

他们更是用一个符号来框定、标签化一个现象或方法，让后人使用这些方法的时候都在一个解释体系中。只不过这里用来框定的符号是他们的名字。

也就是说：你用着知识分子发明的语言文字符号，用着他们给定的解释规则，你却说言论自由？你告诉我你自由在哪？

很多人只不过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思想早就被知识分子操纵、统治了而已，还以为自己自由呢。

那么你有选择不用他们这套体系的权利/权力吗？从出生的时候牙牙学语，完全对这些符号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就被父母灌输了这套体系，后来社会规则和体系强制人必须接受特定教育，具备特定思想，谈何自由？

那么你有另发明一套体系并应用的可能吗？

别说另发明一套体系了，原先的体系都已经溃退或正在溃退，比如有的宗教居然要借助科学成果对自己的教义进行“证明”，这表达了宗教符号体系向科学屈服，因为现代社会普罗大众被知识分子“浸染”得非常透彻，一上来就本能地拿科学来“证教”，这让宗教十分尴尬。

除了宗教，文言文也是溃退的体系；别说文言文了，当代的语言文字体系更是快速出现又快速消散，比如90后年轻时期用的火星文。

而自己发明一套体系很显然不可行，因为语言文字本身就是为了承载、传递信息，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懂，那就不能传递信息；但是如果要让别人懂，别人凭什么遵从你的解释系统？

你让别人遵从你的解释系统，那别人还自由吗？

这就涉及到第三个问题：

03.接受者的自由

有一句话说：

这个世界上有两件事最难，一是把别人口袋里的钱掏出来，二是把自己的思想装进别人的脑袋。

为什么把自己的思想装进别人的脑袋会和掏别人的钱相提并论？从前面论述就知道，把自己思想装进别人脑袋就完成了对别人（哪怕是一小丢丢）的统治，因为统治者和被统治者有了共同联想，此刻就没有自由可言。

现代人行动受约束更多，加上语言文字符号掌握程度更广、更深，因此更加追求把自己的思想装在别人的脑袋里，都追求在一定时间、空间统治别人，于是思想越来越多元、“三观”越来越多样化，只和自己圈子里的人玩，要统一思想越来越难。

除了极端集权和宗教影响深刻的地区，现在世界上大部分区域思想都趋于多元化，群体之间越来越割裂（连朋友圈都如此）；

但不要以为思想趋于多元化是“自由”的表现。恰恰是因为不自由，谁都想往别人脑子里灌点东西而又不想自己的脑子被灌，才形成了这种迫不得已的多元化。也就是说：多元化恰恰是不自由的表现。

而这种多元化除了造成社会割裂，还造成了人与人之间不信任，以及个体深彻的孤独。这种不信任和孤独就是保持自身相对自由的代价。

04.一般人默认的自由

前面说的知识分子的解释系统也好，还是思想多元化也罢，距离一般人对言论自由的朴素认识还比较远。

一般人的朴素认识往往是：

我有按照自己当下主观意愿表达的自由。不论这个主观意愿是自己“原生独创”的，还是被别人不知觉植入、自己认同接受或被迫强加的。

这种“主观意愿表达的自由”，范围比前面说的自由小了很多，那么这种自由是不是可以实现呢？

还是不可以。

表达，有“表”也有“达”。“表”是信息发射出去，“达”是信息接收到。

因此表达必须要有接收对象。一旦有了接收对象，对方难免会出现以下三种情况：

信息丢失（对方没有信息解释系统）；

信息误解（双方解释系统不一致）；

信息过度解读（对方解释系统更宽泛）。

最典型的就是微笑这个表情 [微笑][微笑][微笑]

在中老年看来这是温和亲近的意思，而在青年人看来则是心里不爽笑里藏刀，透着阴森森的恶意。

再比如沙雕这个词，本来就是指沙质雕塑，但因与Sha Diao同音，且网络上敏感词经常被屏蔽于是用同音词代替。

你可能只是说一个雕塑，但在对方接收后就认为你是在骂人；如果你不顾及对方的“解释系统”，你们之间就会产生矛盾争端。

也就是说：一般人在表达的时候也不得不顾及对方的“解释系统”，那种朴素的、按自己意愿随心所欲表达不可能稳定实现；如果完全不顾对方的“解释系统”，那么一定会遭遇社会毒打直到学会乖乖做人。

那么你说：表达的时候还要顾及对方的“解释系统”，这自由吗？

05.所谓“自由”

其实自由是一个非常窄的概念。自由肯定有，但适用范围很小，至少比一般人朴素认为自己“应该有”的那个范围小得多。

所谓言论自由，一方面指的是对自己言论有承担责任的意愿和能力，另一方面指传递和接收言论双方达成一种共识（解释系统），在这种共识范围内有自由。

比如在普通人日常生活中，不骂人、不造谣、讲道德是共识，在这个范围内当然自由。很多人说的“不自由”只不过是他们想突破这个范围，只不过是想侵占他人自由而已。

超越范围外的言论影响到了他人，干扰了他人的自由，因此不能把超越范围外被禁止的言论判定为“不自由”。

人是社会动物，语言文字是交流工具，也承载了思想，因此人与人交流必须互相妥协并达成共识，而不可能自顾自随便讲。

即使是极有权势地位的人，哪怕只是为了保住其权势地位，都不能自顾自随便讲。而特朗普拼命发推，而扎克伯格又讨厌他，于是特朗普就“被不自由”了。

（其实越是地位高的人，由于受到关注多，越不能随便讲。反而是没人关注的普通人有更大言论自由）

如果有一天能创造一个只有自己的世界，里面除了自己是真人其他要么是机器人，要么是虚拟世界的代码和电流，那么倒是可以实现一下绝对自由——由自己的意志随心所欲统治那个世界。

所以你看，美国宣扬的言论自由从根子上就站不住脚，演变到现在不断崩塌当然是自然而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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