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世以后大脑磁场(死亡也就失焦了)

◎曹雪盟电影《人生大事》有一个颇具诗意的英文名,Lighting Up The Stars,点亮繁星相较于庄重严肃、四平八稳的中文标题,这样的译名显然更直白地传递着编导的观点——中国死亡观里是有浪漫成分的,下面我们就来说一说关于人去世以后大脑磁场?我们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吧!

人去世以后大脑磁场(死亡也就失焦了)

人去世以后大脑磁场

◎曹雪盟

电影《人生大事》有一个颇具诗意的英文名,Lighting Up The Stars,点亮繁星。相较于庄重严肃、四平八稳的中文标题,这样的译名显然更直白地传递着编导的观点——中国死亡观里是有浪漫成分的。

强设计的笑泪“温情”

一众浪漫情节连缀,共同组成创作者传递态度、安放表达欲的方式。“强设计”的笑点和泪点制造迭起的高潮,不间断地敲着黑板划重点,印象的加深在情绪的汹涌中实现,以期朝着终极目标进发——相信。创作者希望观众相信逻辑、相信故事、相信观点,更重要的是相信它就在你我身边、与你我有关,就像片尾曲唱的那样:“只要你愿意相信,你就是种星星的人。”

“种星星的人”作为扣题之笔,最显而易见地散发着浪漫气息。武小文的外婆骤然离世,年幼的她还不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看到朱一龙饰演的莫三妹把外婆放进了棺材,就一路追到莫三妹的殡葬用品店,吵嚷着要找外婆。不堪其扰的莫三妹终于在小文大闹葬礼现场后爆发,告诉她外婆被烧成灰、化成烟飘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而后又于心不忍,编了一个“谎言”安慰小文,外婆飘到天上变成星星了。莫三妹由此成了武小文眼中“种星星的人”。

从对死亡的懵懂,到星空下噙着眼泪循环播放电话手表里外婆的语音,再到接纳外婆离去的事实且不再害怕、和“种星星的人”产生父女般的情感联结,《人生大事》尝试用孩童的视角解构死亡,希望给这个被国人不知如何谈起所以避而不谈的话题,添一个温情款款的注脚。

不只是“种星星的人”这一称呼,随处可见的童趣更担负着调动笑声的使命。莫三妹是“孙悟空”,进过监狱,被戴过绿帽子,和父亲关系糟糕,还因为职业时常遭人白眼,被压在生活的五指山下;武小文是“哪吒”,拿着一杆自制红缨枪执着地找外婆,没有父母,亲戚不愿抚养,小女孩把自己武装成小大人,炸开一身刺打量世界。两人不打不相识,成为一对欢喜冤家,建构起如此的人物关系,那些明亮的闲笔就有了充足的发挥空间:是莫三妹给武小文害怕的两个纸人起名黄瓜和茄子,是武小文嫌弃莫三妹唠叨对着他喷面条,是莫三妹没坐稳被“五指山”沙发压倒在地,是武小文画得五彩斑斓的骨灰盒,也是亲子家长会上令人哭笑不得的表演……

“相信”何其难

但让人“相信”并不容易。让成年人相信人死之后变成星星这样的童话,比让皇阿玛相信“香妃娘娘变成蝴蝶飞走了”的可能性还低。死亡,向来与回避和畏惧挂钩,于是有避而不谈、有生理不适,但同时又有无法抑制的好奇,因而与其说编出白色的谎言是为了照顾孩子幼小的心灵,不如说是以此安放成年人自己对这个问题的无所适从,本质上与告诉孩子是从石头里蹦出来、从大街上捡来的性教育并无分别。

当成年人天然对“敷衍”孩子的话术了然于胸,被解码成浪漫星空的“上天堂”怎样经过再次编码站稳脚跟,说服观众走进故事的情境,实现共情和认同?从这个意义来说,《人生大事》何尝不是一个童话故事,想要填平这道认知的沟壑,单靠童趣和温情显然力有不逮。

将沉重的议题处理得举重若轻、哀而不伤,自是创作者的善意和温柔,但这出“六个葬礼和一个婚礼”的实际效果,依旧尚不足以支撑起“直面死亡,探讨人生大事”的重量。

影片中,莫三妹送走了很多人。从武小文的外婆,到一对中年夫妇年幼的女儿,再到前女友的丈夫,最后是自己的父亲,每一次葬礼如同一个切片,试图从不同角度触及社会议题的一个侧面,并层层递进实现莫三妹内心的成长。武小文外婆的去世,带出儿童抚养教育等问题;中年夫妇痛失爱女追悔因为事业忽略家人;花30万给自己办葬礼的老人想花掉拆迁补偿款避免家宅不宁;修复前女友丈夫的尸体则成为莫三妹领悟职业意义;完成父子和解、再引出“人生除死无大事”的金句点题的契机……

事件一个接着一个,情绪一浪接着一浪,前一段还没消化,下一波便又涌来,紧密得让剧情失去了气口,人物状态的转变也缺乏延展的空间,观众的情绪被长时间吊在高位,疲惫尽显,也就没有了共情的力气和余地。

“死亡”作为背景板

看完全片就会发现,被视为对标《入殓师》的本片并未展现一套完整的殡葬流程。《人生大事》确实直面了“死亡”,但相较于《入殓师》《我是遗物整理师》等影视作品,“死亡”更多是作为背景板的景观化呈现,换言之,它提供了相对新鲜的、小众的情境,但其本身仍旧是悬置的、模糊的。

片中将“死亡”和与死亡有关的一切提炼和简化为固定的仪式、祖传的笔记、头头是道的口诀、充满神秘感的符号,足够鲜明又足够稳妥,足够新奇又足够熨帖,不引起冒犯、不挑战传统,不会激起一丝不适。死亡存在的根本作用并非等待深入开掘,而是为内里那个相对传统、不甚新鲜的故事提供一个引人入胜的外壳,它自始至终都小心翼翼地与观众保持着安全距离,就如导演所言,这个故事的核心就是莫三妹和武小文的相互救赎。那些关于生死的人生哲学,并非这个亲情故事自我生成的高楼大厦,而是周遭环绕的托举,让所有意图看清这个故事全貌的目光必得从打量变为仰视,故事也就显得高人一筹。

看过《入殓师》,“逝去并非终结,而是要走向下一程”总能留下些沉甸甸的感触,《寻梦环游记》里的“被遗忘才是终极死亡”诠释着逝者与生者间流淌不息的羁绊,《我是遗物整理师》让遗物替逝者说话……探讨死亡,终究指向如何生活,这也正是此类作品的意义所在。而走出《人生大事》的放映厅,尽管有“只要你愿意相信,你就是种星星的人”这一与上述多部作品相似的主旨句,但它存在的意义可能从不是把观众拽入其中完成一场有关生死哲理的思索之旅,而更像为莫三妹与武小文的亲情故事镀上一层金边。

《人生大事》里的莫三妹,既不是《我不是药神》中那个挣扎着的底层英雄,也不是《奇迹·笨小孩》中那个负重奔跑的身影,他并不贫病交加,也无需绝地求生,有家传的手艺更有家传的房子,只要度过内心的一道坎,面前就是可能算不上坦途但也绝不崎岖的普通人生活。同时,在这个几乎看不到结构性困境的电影中,没有血缘的陌生人贡献了全部的善良和暖意,莫三妹与武小文之间的信任和羁绊自不必说,武小文外婆曾经的舞伴、莫三妹的朋友白雪和建仁、痛失爱女的中年夫妇、莫三妹大姐的前夫也个个满腔赤诚,时时伸出援手。

《人生大事》降低了苦难的烈度,稀释了现实的残酷,剥离了生活与人性中不少的百转千回、幽微曲折。它呈现出一种美好的愿景:无论如何,人们总能无私,付出也总会得到同等回报,看清了生活的人都能依然热爱生活,暴风劲雨下的坚守终能等来云开月明。文艺作品中的故事并不都如此美好,而如此美好的故事大抵只能存在于文艺作品之中。

打破以往的角色模式,朱一龙确实贡献了可称惊艳的表演,杨恩又的古灵精怪也戳中人心的柔软,应该说,无论是粉丝“为爱发电”,还是普通观众借此片走入阔别的影院,这112分钟都并不会显得漫长。只不过,就像片中莫三妹将父亲的骨灰与烟花一道燃放,《人生大事》确实也声势浩大地努力装点夜空,但距离说透那件“大事”尚有距离,还只是短暂的烟花,而非长明的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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