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女嫁霸总老公(天降霸总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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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宜老公的日记里有个白月光。「风姿绰约,静若幽兰。」看得我都小鹿乱跳。后来终于搞到姐姐正脸照。第一眼,有点眼熟。 不确定,再看看。 第二眼,这长得像好吃懒做、贪玩好耍的我本人啊。哦莫。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双胞胎姐姐?

傻女嫁霸总老公(天降霸总老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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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觉醒来,我结婚三年了。 从黑红女明星变成了霸气总裁夫人。 老公钟然年轻英俊多金,温柔宠溺大方。 除了……日记里有个白月光女神。 而我偏偏因为车祸失忆了。 压根记不得自己一个冉冉上升的女明星怎么跟他结的婚,又怎么稀里糊涂过了三年。 拿着烫人的红本,看着「结婚证」三个大字,我陷入沉思。 这结婚证不会是假的吧? 可是照片上的我笑得跟朵喇叭花一样,一点也看不出不情愿。 「霜霜,这结婚证你都看三天了,看不够吗?」 男人笑着顺了顺我凌乱的长发,温言道:「我去做饭给你吃好不好?」 他……他这什么态度啊? 啊? 一个有挚爱白月光女神的男人,居然装模作样面带宠溺地对待自己的老婆。 装给谁看呢? 铁渣男。 给爷爬。 我不死心地又打开了度娘。 好歹我也是个一线女明星,黑红黑红的。 也不至于名字输进去,查无此人吧。 「鹿霜」两个字输进去,跳出来的仍是「鹿霜这名字好听吗?」「鹿霜 ×× 大学研究生」「鹿小霜是一只猫」等诸如此类的词条。 心跳突然漏了两拍。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在蔓延。 搜索我自己,词条向来是 9999 。 现在倒好,成路人甲了。 无数个猜测涌上心头,那我之前当女明星是做大梦还是发癔症啊? 梦醒变成总裁夫人了,还有这种好事? 左手五克拉的锃亮大钻戒告诉我,我走狗屎运了。 正所谓有得必有失,总裁老公对我虽好,却不爱我,有个倾慕牵挂许久的白月光。 白月光姐姐温柔典雅,一袭青色旗袍极具韵味。 要不是我翻箱倒柜想找回点记忆,怎么会翻出钟然书房里一张模糊的侧影照。 照片背面写着「致我的挚爱月光」,落款是一年前。 很明显是和我结婚后。 好嘛,大美人照片看得我都小鹿乱撞。 渣男眼光倒是不错。 别问我为什么不生气。 问就是渣男不配。 而且不知怎的,这个女神姐姐给我一种莫名想亲近的感觉。 可是,我之前二十多年的记忆又怎么解释呢? 何况,我并不是完全没见过钟然。 当女明星的时候,某天没有通告,我全副武装鬼鬼祟祟地潜进 A 大后面的美食街。 打算背着经纪人复习一下垃圾食品的味道。 谁料碰到了一群混混正对一个小男生拳打脚踢。 彼时他穿着脏兮兮的白 T 恤,眼神狠戾,脸上多处有细小血口,还有轻微的浮肿,腿也不太灵光的样子。 像一只发狠却又受了伤的小兽。 和如今神情柔和,面带笑意、额前头发软软塌下的样子判若两人。 若不是对他右眼下的小痣印象深刻,我完全不会把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刚醒时,他穿着和我同款的情侣居家睡衣躺在我身侧。 感觉到我醒了,眼也不睁,卷了卷被子。 语气亲昵:「霜霜,我好困,你别闹。」 说着头在天鹅绒被子里蹭了蹭,仿若一只撒娇的大金毛。 我惊得差点一脚把他踹下去。 「霜霜,午饭马上就好啦。」钟然站在厨房叫我,像个贤惠的家庭煮夫。 我推门出去,站在不远处观察。 他穿着条派大星的粉红围裙,挽起袖子,露出一节结实白皙的小臂,线条优美。 侧脸十分英俊,尤其是鼻梁高挺,很是惑人。 怪不得是本地财经频道常出现的青年企业家。 见我走到旁边,钟然笑着指了指一旁的水果盘:「马上就好啦,稍等哦。要不要先吃一块水果垫垫肚子?」 我猛地回神,有些尴尬。 自我唾弃道:鹿霜!你可是个顶流女明星,什么帅哥没见过? 这种渣男,长得再帅也没有! 「不、不用。」我居然结巴了。 丢人。 「霜霜变成小结巴了?」 钟然含笑看着我,眸子里点点星光,好似我是他珍爱的宝物。 「才没有!」 钟然不再与我争辩,嘴角上扬,长睫微颤,用爱心牙签给我戳了个大大的草莓。 认真道:「最甜的一颗。」 「锅要糊了!」我连忙接过草莓,猛地转身,用力想止住自己扑通乱跳的心脏。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 画面散乱。 唯一捕捉到的是钟然穿着黑色西装,在我面前站着,眼神淡漠,冷言嘲讽道:「你的喜欢让人困扰,我喜欢的一直是……」 清冷的目光好像透过我在看别的什么人。 关键字居然听不清!

2. 脑子里一瞬间炸开了一般,身体僵硬。 这是之前的记忆吗? 我怎么看上去像一个舔狗? 我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死死盯着钟然端菜的背影,视线灼热,几乎能在他身上烧出个洞。 他一个有白月光的男人,若是真爱白月光,怎么又对我如此殷勤? 还是说他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或者……我根本和他就是契约婚姻。 这个人,一定有问题。 钟然感觉到了我的视线,笑:「快坐下吃饭呀!我有那么好看吗?」 四道菜虽简单,却色香味俱全。 宫保鸡丁、番茄炒蛋、清炒虾仁、紫菜汤。 这是我从前大学独居时最喜欢做的三菜一汤。 「你怎么会做这几道菜?」我夹了一筷子宫保鸡丁放到嘴里,味道居然和我自己做的相差无几。 「老婆教的啊。」 「我?」 「当然,我老婆可厉害了。」钟然扬眉道,笑眯眯地给我盛了一碗饭,「是我崇拜的对象。」 我一愣。 这架势,似乎我和他从前感情不错? 我不会是明知道他有白月光,甘愿给他当备胎吧? 所以他真的确实就是我老公? 不。 不可能。 我这种性格,这辈子也容忍不了这种事情。 一定有其他原因。 「我现在是做什么的?」我紧紧盯着钟然的神色,生怕错过他脸上的表情。 「编剧,还开了咖啡馆。」钟然指了指后面一面墙的书,「你大学虽然学的表演,最后还是选择了当编剧,而且你的梦想就是在海边开咖啡馆,都实现啦。」 说到后面,眉眼弯弯。 怎么会这么真实? 记忆中,我一开始确实打算当编剧的,可是后来父母离婚,父亲和小三再婚,合力击垮了母亲的公司。 母亲破产进了精神病院,同时也背上了巨额债务,我不得不进娱乐圈。 无他,还钱快。 「我父母……」 「爸妈离婚了,妈妈在外地再婚了。」钟然晃了晃手机,「你昨天不是刚给妈妈打电话?」 我不敢置信地点进微信,看到母亲的朋友圈背景居然是她和一个慈眉善目的叔叔的合照。 「那我们怎么认识的?怎么会结婚?」 钟然笑得更开怀:「你对我,一见钟情,然后开展了猛烈的攻势,我那时候太单纯了,被你骗到手了。」 「骗子。」我佯装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其他的不知真假,他说的最后一句,一定是杜撰的。 死渣男真会骗人。 过了一周,钟然说要去公司上班,问我是在家里休息还是去咖啡馆。 我选择了前者。 在手机里翻了好久的通讯录。 唯有一个秦真,曾经的舍友,是我的星标好友。 可是点开聊天框,居然是空的。 「在吗?真真。」 很快,我把秦真约了出来,时间就定在下午四点。 吃完早午饭,我换了一身运动装,打算出门溜达一下,顺便买点东西。 不知怎么,刚出门就感觉有些虚弱,被阳光照射时,阵阵眩晕。 也许是车祸后遗症。 经过一家便利店门口时,楼上突然有个花盆砸了下来。 还好我一个闪身躲过了。 不知道是哪个熊孩子的恶作剧。 快走到超市的时候,要经过一条古色古香的小巷子。 巷子里突然传来几声痛苦的呜咽。 听着像是小奶狗的叫声。 循着声音找过去,居然发现一只躺在垃圾堆里的受伤小黄狗! 它缺了一只耳朵,左边眼睛也被异物覆盖,右边眼角处有一颗痣,鼻子耸动,非常痛苦地喘息。 全身上下都是被烟头烫过的痕迹,皮肉和血痂连接在一起,还沾上了垃圾堆旁边的脏水。 稀疏的毛发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灰扑扑的。 我的心一阵抽痛。 连忙把外套脱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挪到外套里,用手机搜寻了最近的宠物医院。 「别急,马上就不疼了,乖乖的哦。」我抱着小狗,很快走到一家宠物医院门口。 接诊的是个桃花眼大夫,一身白大褂,戴着口罩,声音悦耳动听。 「我看看,哟,小可怜。」大夫道,「受伤很严重啊。你好女士,我是医生顾眺。」 「快给它处理一下吧,它很痛。」我紧皱着眉头看着躺下的小狗,盯着护士用湿布和酒精处理伤口,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 顾眺检查了一下小狗的伤势,摇头道:「左边耳朵断了,已经留了疤。它的左眼睛也治不好了,其他的都是皮肉伤,可以处理。」 「左眼可以手术吗?」 「做不了,一着不慎,右眼睛都可能看不见。」 抱着上好药的小狗,跟医生约定两天后再来换药。 顾眺送我到门口,摘下口罩:「鹿小姐真是心善,连这种小狗都愿意全力救治。」 男子过分精致的面孔在我脑海一闪而过,却抓不住。 他桃花眼微微上挑,笑道:「鹿小姐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失礼了……我是觉得顾大夫特别面熟,不好意思啊。」我反复回想,还是没有具体的记忆。 「啊?好失望啊。」顾眺把提着药和狗粮的袋子递给我,「还以为鹿小姐想加我的微信呢。」 「多谢。」 回头看时,桃花眼男人站在「安心宠物医院」的门牌下盯着我,眼神居然深邃又冷漠。 真是怪人。

3. 将小狗安顿在别墅前面的小棚子里,和它絮絮叨叨说了半个小时的话。 看着小狗无奈的表情,突然想起了钟然。 给钟然发了条短信,拎着包去赴约。 快到餐厅的时候,钟然那头才回道:「晚上我去接你。别吃太多了,你胃不好,容易积食。」 秦真变化并不大。 记忆中,即便是之前当了明星,她也和我保持着特别好的关系。 遇到事情第一个站出来保护我。 甚至买了一百多个小号下场帮我去回击黑粉。 可是如今怎么透出三分疏离? 「真真,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啊?怎么都不跟我说上班的一些趣事啦?」我给她用叉子戳了个车厘子递到面前,眼巴巴看着她。 秦真叹息一声:「没有。倒是你,出了车祸,除了失忆,没什么后遗症吧?」 她也知道我失忆了吗? 「没有,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钟然待你怎样?」 「什么?」冷不丁听到这句话,奇怪的感觉又在翻涌。 「你老公。」 秦真不会是因为我最近天天和钟然待在一起忽视了她,吃醋了吧! 「还行吧。」我捏紧手中咖啡杯,问出了困惑许久的问题,「你还记得,我跟钟然,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吗?」 得到的答案却让我大失所望。 居然跟钟然说的差不多。 莫非我的直觉有问题? 吃完饭已经八点了。 钟然开着迈巴赫在门口等我,侧头看去,他穿着一身冷峻西装,神色也淡淡的。 一种隔阂感和陌生感陡然出现。 上次的残存记忆袭击了我,心下居然有些惴惴。 我有些不安地挽住了秦真的胳膊。 「霜霜!」钟然看到我,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秦真把礼物揣到我包里:「这项链别忘了戴上,你肯定喜欢。」 坐上副座,淡淡的栀子香在车里飘散。 「栀子花的味道?」 「还有呢?」 「好像……还有玫瑰。」 钟然从后座把一大束花抱过来:「还有……很想你。」 我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然后我顺着他的话说:「可是我们只分开了大半天呀。」 「不是。」钟然神情庄重肃穆,「在我心里,过去了好多年。」 这家伙,写言情小说呢? 霸总爱上我? 看着他这么郑重的神色,我居然觉得心口有点钝痛。 我疯了吗?居然跟渣男共情了? 「你还是没有变,和以前一样好看。」钟然的目光有些空洞,语气中带了三分回忆。 「以前?」刚爬上红云的脸颊突然开始变凉。 他好像,透过我,在看别人。 是那个白月光? 真是疯了。 「嗯,我们的很多以前。」钟然笑着,握住我的手。 我一时手脚冰凉,忘了推开。 不多时,钟然提议下周周末去爬山,还可以露营。 「很安全,夜景也很美,还可以给你拍照,一定美得不像话。」 美? 记忆碎片里钟然冷峻的脸时不时在提醒我—— 越美的东西, 越有可能是泡沫。 露营这天,天气意外地好。 钟然背着个登山包走在前面,穿得也很运动,像个青春活力的男大学生。 时不时问我渴不渴,饿不饿。 甚至还发了个朋友圈秀恩爱,内容:「今天,和老婆一起爬山。」还附上了我的背影照。 定位在山脚。 慢慢爬上半山腰,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两个人。 一个我不认识,是一个娇娇弱弱的姑娘,但是却很熟稔地喊钟然「小然哥哥」,荧幕上倒是见过,好像是个走甜妹路线的女明星。 另一个正是桃花眼的顾大夫。 脑子瞬间闪过顾眺抱着我,满手是血,神情焦急,好像在等救护车的场景。 一旁是脸色苍白的钟然,呆呆地站着。 我一个激灵。 警报倏然拉响。 警报的来源不是姑娘,而是顾眺。 这画面也太奇怪了。 三角恋顿时变四角恋狗血大戏。 不会是因为钟然心系白月光,然后我一气之下和顾眺私奔,接着被钟然捉奸,最后被车撞了流产了吧? 这什么八点档剧情? 奇葩且合理。 「鹿小姐,别来无恙?」顾眺穿着一件白色卫衣,多情的桃花眼不断放电。 看我额头微微冒汗,他递给我一瓶拧好的水:「小狗还好吗?」 「你好,顾大夫。」 小狗在我回家后,就不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不适应新环境,自己跑了。 寻了两天都没找到,只好作罢。 钟然挡在我面前,皱着眉:「顾眺,你怎么认识我老婆?」话语里颇有些咬牙切齿。 他们认识? 「钟总裁何必那么大火气?」顾眺也递给他一瓶水,「咱们可是合伙人,我辛辛苦苦背到这的水,赏个脸。」 合伙人?钟然的公司好像也做宠物医疗这一块。 旁边的姑娘似乎叫田甜,连忙捧哏:「是啊,小然哥哥,我们坐缆车上来的,背这个很不方便呢。」 这姑娘是不是缺心眼啊? 钟然接过水,然后拧好递给我,把我手中的水拿过去,一饮而尽。 我抽出湿纸巾,帮他擦了擦汗。 故意撒娇道:「钟……老公,我想吃那边亭子卖的东西,你帮我买一点,好不好?」 一来一回,也要十多分钟。 钟然不疑有他,放下包往那边走。 田甜看着我,恨恨说了一句:「你凭什么使唤小然哥哥?你根本配不上他!」 说罢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我瞥了一眼,站到了顾眺对面。 「顾大夫,我们认识很久了。」我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水,笃定道,「是吧。」 顾眺有瞬间的慌乱,然后立刻镇定下来。 「鹿小姐这么想和我久别重逢?」顾眺龇着大白牙笑,「我这么有魅力啊?」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走近他一步,坦然看着他的眼睛道,「你在撒谎。」 顾眺的脸突然在我面前放大, 语气恶劣:「鹿小姐真聪明,其实我就是想让你和钟然离婚。实不相瞒,觊觎你很久了。」 「钟然对你的喜欢,太浅薄。」 「他配不上你。」 「而且一直在伤害你。」 说完猛地退开,笑眯眯道:「鹿小姐说笑了,我的腹肌也就八块,没你想的那么多。」

4. 钟然抱着一堆吃的急匆匆走过来。 后面是田甜,脸垮着,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霜霜。」钟然大步跨到我面前,脸色苍白,「你们……在说什么?」 「我跟顾大夫请教一下,下次遇到受伤的小狗怎么急救。」我面带笑容,拿过钟然买的一兜子零食,「累不累?吃点东西再继续爬山吧?」 黄昏的时候终于爬上了山顶,扎了个帐篷。 身上的热汗慢慢散了。 我躺在帐篷里面,舒服地喟叹:「真好啊。」 钟然坐在旁边看着我,目光柔和宁静,问:「哪里好?」 「就是很好。」不想理他。 他冷不丁低头,对上我的眼睛。 我一抖,心也猛跳了一下。 「鹿霜。」 「嗯?」怎么突然郑重叫我名字? 钟然踌躇许久,小心翼翼开口:「你喜欢我吗?」 我坐起身,有些疑惑地看他。 他这样,未免太贪心。 心头白月光那么耀眼,结了婚也念念不忘,还想要无关人等的喜欢吗? 得陇望蜀啊小伙子。 「我应当是很喜欢你吧,不然怎么会和你结婚?」不咸不淡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我说的,是现在,不是应当。」 钟然似乎不敢看我的眼,别过脸,沉默许久,也没等到我的回答。 转头后,眼睛红红的:「失忆之后,你……喜欢我吗?」 他这架势,好像深情爱了我多年似的。 不知该怎么回答。 说喜欢,是假的。 明知道老公有挚爱白月光,还爱得要死。 这不是贱吗? 但是我和钟然之间好像有种别样的羁绊。 说不清,道不明。 疑惑太多。 也没有解答。 「没关系,我喜欢你,你曾经很喜欢我,就够了。」钟然伸手想要触碰我,又在一瞬间缩了回去,喃喃道,「别喜欢别人,别喜欢顾眺。」 还真是很入戏啊,钟总裁。 情感充沛,真挚饱满。 有那么一瞬间,我都被带入了。 谁还不会演呢? 「傻子。」我略显僵硬地说,「你是我老公呀。」 「我们去看夜景吧。」钟然的神情恢复往常。 远处城市灯火通明,车水马龙,好似另一个世界。 近处是郁郁葱葱的树林,站在山顶,凉风习习,空灵感十足。 「天呐,那是什么?」田甜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定睛一眼,居然是一只一只绿色的萤火虫。 从山下的树林里钻了出来,慢慢悠悠地朝上飞。 漫山遍野都是绿莹莹的光团。 我一时呆住了,这是我曾经画过的油画场景! 就挂在卧室。 朝钟然看去,钟然会心一笑。 「霜霜,看镜头。」他搂着我的肩,在我抿唇微笑时,在左脸落下一个吻。 「咔嚓」一声,瞬间定格。 「我爱你。」 耳边是钟然的低语,眼前是万点荧光。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艰难地捂住狂跳的心脏。 一旁顾眺和田甜这才反应过来。 顾眺笑盈盈走上来:「钟总裁真是用心良苦,选了今天这么一个好时机,真是浪漫得不行啊。」 田甜哼了一声:「鹿霜未免运气太好,这么多萤火虫齐齐出现可是十年难遇的场景。」 钟然牵着我的手回应:「霜霜喜欢就好。」 因为对着渣男疯狂心动,我思绪纷乱,下山居然崴了脚。 第二天到家里才发现,我居然和钟然、田甜一起被挂在了热搜上。

热搜都是各种劲爆标题—— #田甜为爱做三#

#动物安心医疗钟总脚踏两条船#

#田甜与不知名女子争夺富一代#

#大婆好像原本是小三上位#

#贵圈真乱#

#钟总老婆疑似大龄编剧#

我拧起眉毛,突然感觉有些喘不上气。 熟悉的场景在脑子里直跳,但是画面是花的,无从分辨。 这是被网暴了? 钟然班也不上了,在家陪着我。 不给我看手机,一个劲地给我讲笑话。 心下一暖。 还算有点人性。 偷偷看了一眼律师函和钟然提供的我们的结婚证、他和田甜的工作聊天记录,网上的评论还算中肯。 只是受刺激的人,好像是他。 「钟然,我真的没事,你不用那么紧张,反正也请了律师发声明了,不会影响我。」我倒也没有那么脆弱。 他乖巧点头:「嗯,我知道,霜霜很坚强。」然后沉沉睡过去了。 田甜不知道怎么拿到了我的联系方式,发了个短信。 「小然哥哥根本不喜欢你,他喜欢的是别人,你不过是个替身。」 我回:「你管得挺宽的。」 我根本没当回事。 挑拨离间的小妹妹,还太嫩了。 「小然哥说那个女生是他的救赎,你不过就是凑数的。」 小学生一样的挑衅居然让我的心酸了一下。 坦白说,抛开白月光,钟然委实是个合格的丈夫。 有钱有颜,情绪价值提供也一流。 偏偏……有个白月光。 那么好看的姐姐,难怪他喜欢。 转头看了一眼钟然的睡颜,心里不是滋味的我也躺了下来。 梦里却极不安稳。 我梦到了钟然。 我背着经纪人去 A 大后面的小吃街偷吃垃圾食品。 看到他被一群小混混按在地上殴打。 而我从旁边小店借了个扩音器播放警车声音。 小混混一哄而散,他挣扎着爬起来。 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借我二十块钱。」 青年嘴角还挂着血迹,眼神桀骜。 语气却颇有些低声下气:「我想买点药粉和纱布,姐姐。」 还挺小狼狗的。 画面一转,我跟他坐在大排档里,面前放着一堆小吃。 他脸色微红,嗫嚅着问:「我能不能去你那借住一段时间?」 满眼的期待。 嗯? 我猛地惊醒了。 钟然还有这么纯情的时候呢? 到底是梦? 还是现实? 如果是现实,又怎么解释搜我这个女明星时,全网查无此人?

5. 钟然似乎累极了,还在睡。 我蹑手蹑脚地爬了起来,打算去书房看看我原本的电脑,有没有什么能唤起回忆的东西。 书房的灯坏了,我只好伸手去够台灯的线。 不小心碰倒了好几本书,正好落在了我肩膀上。 我一把稳住这几本书,生怕吵到钟然。 打开台灯一看。 三本言情小说,两本医疗书籍,还有一本牛皮封面类似笔记的东西。 我顺手看了一眼笔记扉页,看到了钟然熟悉的字。 简简单单四个字「我的月亮」。 我的心一瞬间提了起来。 白月光姐姐? 我的手抖了一下,突然感觉一阵晕眩。 坚定地翻开薄薄的纸张,手心沁出了汗。 是近三个月的日记。 「初见她,我就想卑劣地占有。她像一弯月,挂在我的天空上。可我不能靠近,一靠近就会被灼伤。」 「今天她穿了一条长裙,像神女,高贵、典雅、神圣,我自惭形秽。」 「我是阴沟里的暗生物,是被遗弃的存在,是就算站在她面前也依旧距离她很远的废物。」 「她主动和我说话了,像一头灵动的小鹿,真可爱,可是我连触碰她都不可以,因为我太脏了。」 「好想她。」 「想见面、想拥抱……」 …… 一页一页,看到最后,我全身发冷。 月亮。 月亮。 钟然到底还是喜欢白月光啊。 那么好看的姐姐,倒也情理之中。 原来我真是冤种备胎。 他的白月光不能靠近。 所以只能找个平替。 也许,我连替身都算不上。 心里酸得像是盛满了醋。 明知道老公有挚爱白月光,还爱得要死。 这不是贱吗? 我承认,我好像真的在犯贱。 这么些天,我一直努力给自己洗脑,告诉自己钟然是个渣男。 要离他远一点。 心更是要守住。 就是怕自己在温柔攻势下沦陷。 可是现在,一败涂地。 怪不得钟然的社交软件名字都是寻月,钥匙扣也是个小月亮毛绒玩偶。 说到底,这场比赛,还没开始,我就输了。 钟然听到了我这边的动静,连忙推门进来:「霜霜?」 看我满脸是泪,双颊通红,手里拿着笔记本。 他脸色突然变了。 「你看我的笔记本干什么?」他一把夺过笔记本,皱着眉,脸色惨白,「你没事吧?」 「月亮到底是谁?」我一字一顿问。 他看着我执拗的神色,伸手要拉我:「霜霜,别闹了。」 「她是谁?」 「我之前喜欢的人。」钟然第一次出现不耐烦的神色,「都过去了,现在你是我的妻子。」 钟然前后的割裂让我不敢置信。 「妻子?」我冷笑一声,「她高贵如神女,你低贱像个地沟老鼠,那我呢?我算什么东西?地沟老鼠的老婆?」 我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嫉妒心爆棚,好像话本子里的恶毒女配。 可是凭什么呢? 凭什么她是钟然从头至尾的心头好。 我只是「现在式」的妻子。 鹿霜,你嫉妒别人的样子面目全非。 像个跳梁小丑。 「你无理取闹!」钟然甩开我的手,「这几天我去公司住。」 说罢甩袖而去。 钟然离家出走了。 因为我翻了他的笔记本,看到了他的月亮,和他的不堪心理。 缓了两天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整个人懵懵的,打算出门。 一个人待着,总是心里发慌。 走到熟悉的小巷子,我又发现了之前救助的那条小狗,它的腿似乎有些不灵光,好像有瘀血! 它看到我,先是退后一步,然后又热情地扑了上来。 我抱着他,从一旁的药店买了活血化瘀的药,又在超市买了袋狗粮,可是他也不肯吃。 上完药,正面抱着小黄狗,看着它右眼角下的痣。 我突然哭出声:「你们眼角有痣的狗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都是大骗子!」 说着眼泪汪汪的,吸引了不少来往的人。 小黄狗怔愣了一下,然后伸出爪子摸了摸我。 好像在安抚。 「你一只狗都知道安慰我,钟然这个王八蛋就不知道!哄一哄我会死啊!」我气冲冲地说。 突然「啪嗒」一声,有一个花盆从上面掉了下来,在我脚边裂开了。 我伸头看了许久,没看到恶作剧的人。 小黄突然起身一跳跑了,追都追不上。 我打开手机,想看看钟然有没有给我发消息,等来的只有失望。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却没有被淋湿。 一抬头,是顾眺熟悉的脸。 他撑着一把伞,叹息一声:「就这么喜欢他?喜欢我多好?」 神色是少见的正经。 「笑话好看吗?」我没好气地问他。 顾眺摇头,在我手里塞了一把伞,要送我回去。 彼时我当真不知,钟然跟了我一路,淋了一路。 三天后,钟然回来了。 神色不冷不淡,却没有最开始的体贴爱护。 我拽着他的手,难得想真心撒个娇,却被他不动声色地扯开了。 他从前,不是很喜欢我撒娇的吗? 「钟然,我们……」 「今晚公司有个晚宴,你陪我去吧。」钟然微笑,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我惊喜地答应了。 不想承认自己想用力挤占白月光在钟然心中的位置。 和钟然还有那么多以后,我就不信比不过别人! 晚宴上觥筹交错,却没有人认我这个总裁夫人。 反而围着钟然和田甜言笑晏晏。 我简单地和钟然跳了个开场舞。 然后田甜就霸占了钟然。 宴会上的人纷纷称赞他们天生一对。 看着田甜面带得意,靠得钟然极近,我的心狠狠被刺痛,几乎站立不稳。 他宁愿和田甜这样,也不肯离我近一点。 顾眺伸手托住我:「说了,到我身边来,我远比你想象的喜欢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你和田甜,分工挺明确的。」我一把推开他,「田甜告诉我,我是替身,那她自己呢?」 多可悲啊。 钟然带着微醺酒气回到家,神色柔和。 我还呆呆傻傻升起幻想,以为这是一个和好的契机。 谁知他淡淡道:「离婚吧,我喜欢上别人了。」 我万万没想到这个发展,突然心口剧痛,喉咙发紧,被窒息感淹没:「你就这么讨厌我?」 钟然眼神淡漠,冷言:「你的喜欢让人困扰。我喜欢的一直是……我的月亮。」 原来如此。 记忆碎片闪过,居然在此刻严丝合缝重现。 居然是预言吗? 再犯贱,就不礼貌了。 我忍住晕眩,硬撑着道:「你去拟离婚协议。」 钟然抽出早就拟好的协议,把签字笔递给我。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干净利落签上名字。 心脏传来一阵有力的跳动,眩晕感居然减轻不少。 我踉踉跄跄走到门口,猛地摔倒,也摔碎了秦真送我的项链。

6. 一切走马灯似的重现在我眼前。 一切都明了了。 睁眼已经在医院,浓烈的消毒水味道非常刺鼻。 我睁开眼,看到的是顾眺。 「你醒了?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点粥?」顾眺关切的神情让我阵阵恍惚。 我沉默许久,始终没有提起钟然。 又闭上眼睛躺了下来。 钟然。 为我瞎了左眼的钟然。 救了我的命的钟然。 一个人在时间的回溯里踽踽独行,差点丢了命的钟然。 而我呢? 从头至尾都没有别人。 只有我—— 他眼里的「月亮」。 还不如当个阴沟里老鼠的老婆。 甚至不知道他的左眼一直看不见。 初识钟然,我确实是个万众瞩目的女明星。 他是被神主丢到人间历练的神使。 太蠢太单纯,总是被人骗。 被混混拳打脚踢,遇上了我这个爱管闲事的女明星。 后来我收留了他,两个人情愫暗生。 遇到的倒霉事情却越来越多。 被花盆砸,被小孩拿塑料枪差点射瞎了眼,拍戏时在水里差点淹死,被狗仔造谣桃色绯闻…… 钟然哭着对我说:「姐姐,你的一切不幸都是我带来的,靠近我的人,都会不幸。」 这是他迟迟不归,神主给予的惩罚。 我偏不信邪,偏要光明正大和他走在路上。 于是,汹涌的网暴、还款的压力、精神病的母亲和始终恶言相对的父亲击垮了我。 我患上了抑郁症,自杀数次后,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最终死在钟然眼前,手腕的血流了一地。 钟然哭着跪求神主,愿意用左眼换取三次时间回溯的机会。 一定要从头带我走过那段荒芜。 前两次的失败,加深了钟然的绝望。 我坐在精神病疗养院的椅子上,听顾眺道:「不如就直接编织一场美梦,改变一切不幸的源头。」 终于,第三次成功了。 一切不幸逆转。 我不是为母还债的无助羔羊,早早就完成了当编剧、开咖啡馆的梦想。 拥有几乎完美的老公、完美的爱情。 也躲过了网暴。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对吗?」我揭开被子,轻声问顾眺。 顾眺一愣:「你都想起来了?」 我笑得很勉强:「你不是也说喜欢我吗?你怎么可以追求我,要和我结婚?」 怎么钟然就不行? 顾眺叹了口气:「鹿霜,有些事……」 「我想知道,求你了。」 「因为钟然对你动了神使之心,我们神使的真正心脏,一旦心动,满是欲念,不成神,就成魔。可神主只有一个,钟然必然成魔。而我对你,是博爱之心。」 「那只小狗,是钟然吧。」我絮絮叨叨说着,「小狗的眼下有泪痣,而且左眼睛看不见。总是在钟然不在家的时候出现。」 「可为什么,每次出现,总是伤痕累累?」我直直看着顾眺,想要一个答案。 「他知道,你和他在一起总是遇到各种意外。所以提前用神力把意外反噬在自己身上。可就是这样,你也总是受伤。」顾眺连连摇头。 怪不得我总是晕眩,被花盆砸,还容易崴脚。 就连他变成小狗趴在我身上,都会让我遇到掉落的花盆。 怪不得小狗突然跑掉。 那时候,他的心该有多痛呢? 「当初我就劝他离你远一点,不惜自己出手勾引你,但是还是没能改变。」顾眺顿了顿,语气沉痛。 「钟然用左眼换了三次时间回溯的机会,我现在活下来了。」我顿了顿,小心翼翼问,「他会去哪里?」 「他答应过神主,你复活之后,消除各自记忆。他回去受千年惩罚,和你永不再见。如果你们偏要在一起,神主将抹杀你的存在。」 所以,我醒来后这一个多月,是他偷来的时光。 怪不得他总是静静看我,眉目舒展。 透过我,在看我。 那张青色旗袍的侧影照片,是第二次回溯时他给我拍的。 拍完第二天我就自杀了,死在了他面前。 这么久,我嫉妒的,竟然一直是我自己。 他突然转变态度,对我恶语相向。 想来是神主给的时间到了。 不想让我伤心欲绝,所以故意让我看到笔记,故意和田甜亲近。 塑造他的渣男形象,让我毫无顾虑投入别人的怀抱。 否则,就算是我的记忆被消除,依然会夜夜隐痛,梦魇缠身。 我摸上心脏:「所以,我们签的离婚协议,其实也是个记忆消除的契约,我们会把彼此渐渐忘记。」 而远离他的我,也会慢慢好起来。 我好想见他,可是不可以。 「是的。」顾眺端起一碗白粥,递到我面前,「喝点粥吧,他嘱咐我的,你胃不好,不能吃油腻的。」 眼泪滴到碗里,我一口一口喝着粥,道:「我想见秦真。」 秦真看我半死不活的样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钟然和你,从来不存在一个世界,何必呢?」 「所以,你也是知道的,对不对?因为不赞成我跟他在一起,所以对我故作冷淡。可是……可是我怎么能不去想他?」我将指甲掐进肉里,满怀期待地问,「你给我的项链,是储存记忆的容器。还有吗?那个已经碎了。」 秦真的项链,是我之前自己给她的。 想来钟然第二次回溯的时候,我并不是没有看出端倪。 不知道钟然付出了什么惨痛代价非要救我,所以只有把一切关于他的事情记得。 记得,就可以陪他生,陪他死。 而不是独留我一个人,在没有他的黑白世界里茫然。 「你之前确实请我帮忙,给了两个,还剩下一个……」 我伸出手掌,露出一个近乎讨好的笑:「可以给我吗?」 要是我现在不存下我的记忆,就会慢慢把钟然丢失在人海。 秦真看到我血淋淋的手掌,猛地跳了起来:「你们一个两个的,疯了不成?」

7. 再次见到钟然的时候,已经是半年后。 意外,却也意料之中。 顾眺说带一个朋友来家里,我就猜到,是钟然。 他一身白色,皮肤仿佛在发光。 「神使,你是顾眺的朋友吗?」我穿着一身青色旗袍坐在阳台上喝茶,表情恬静。 「是。」钟然面色平静,好似根本不认识我是谁。 我笑:「神使你可真英俊。」说着翻开书上的佛经。 「这是什么书?」 他坐到我对面,感兴趣地问。 「佛经。」我指了指书本,「能学到很多呢。」 「佛陀都教你什么?」钟然的浅色眼眸折射出好看的光晕。 「佛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一字一句念道,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 在躺椅上睡着前,似乎看到了钟然眼角的水光。 再睁眼,是秦真和顾眺的背影。 两个人正忙着做饭。 是钟然在昏暗的时光旅途里,独自做了一遍又一遍的四件套——宫保鸡丁、番茄炒蛋、清炒虾仁、紫菜汤。 可惜我只吃过一次。 而他却演练过千百回。 我起身,站在阳台朝下看,灯光明明灭灭,一瞬间回忆起钟然爬山时给我们照的合照。 他亲吻在我的左侧脸。 急匆匆把照片翻了出来,也翻到了另外两张同地点的合照。 一张亲吻在额头,一张亲吻在右侧脸。 这家伙,真是笨拙得可以。 三次机会,带我看了三次萤火虫海。 记起第一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在微博官宣。 他选的文案有关月亮。 他道:「因为你就是月亮,专属于我一个人的月亮。在我心里高悬,即便我只能一直仰望你。」 我摇头,扑到他身上:「不要!做月亮太孤独了,我要和你一起做星星!最闪耀的两颗。」 他稳稳托住我,满含笑意:「都听你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又一年过去,顾眺在即将离开之前正色问我:钟然到底爱我吗? 若爱,怎么舍得我重新变成清冷月亮,高悬天上。 若不爱,又为什么跋涉时间逆旅,用尽力气去换我的重新存在。 这到底是执念,还是爱呢? 我苦笑一声。 他哪里是不爱,他是爱得太高明了。 我自以为的所谓爱、所谓怜悯、所谓小心,在他的笨拙、他的坚持面前,不堪一击,溃不成军。 「千年后若见到钟然,我会替你告诉他,你很想他。」 看着顾眺隐没的身影。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风里:「若是能变成他眼角的一颗痣就好了。这样,开心难过都能陪着他。最好是一颗红色的小痣,因为那样,他照镜子时就会时时注意到我。」 风里传来一声叹息。

(尾声)

五十年后,我孑然一身躺在疗养院的摇椅上,昏昏欲睡。 梦里传来钟然的声音: 「霜霜!」 一睁眼,眼前出现一个俊秀精致的青年。 青年嘴角还挂着血迹,眼神桀骜。 红着脸对我说:「姐姐,借我二十块钱。」 眼角盈盈红痣,娇艳欲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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