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圣殿春秋(维尔福家的墓穴)

两天以后的上午,将近十点钟,黑压压的一群人聚集在维尔福先生的家门口,一列长长的送葬车和私人专用马车沿着圣奥诺雷路和佩比尼埃大街缓缓前进,下面我们就来说一说关于第七章圣殿春秋?我们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吧!

第七章圣殿春秋(维尔福家的墓穴)

第七章圣殿春秋

两天以后的上午,将近十点钟,黑压压的一群人聚集在维尔福先生的家门口,一列长长的送葬车和私人专用马车沿着圣奥诺雷路和佩比尼埃大街缓缓前进。

在这许多马车中间,有一辆造型奇特,看上去像是长途跋涉而来的,这是一辆带篷的黑色马车,为最先加入送葬行列的马车之一。

人们相互询问,打听到的结果真是异乎寻常的巧合。这辆大车里装载的原本是圣·梅朗先生的遗体,这样,为一个人送葬而来的宾客们,就为两个人送葬了。

送葬的人很多。圣·梅朗侯爵先生是路易十八和查理十世两位国王最虔诚,最忠实的两朝重臣,生前朋友如云,再加上维尔福的关系网,这样便形成了一支庞大的送葬队伍。

维尔福立刻派人通知当局,于是两列送殡车队获准同时出发。辆装饰得同样豪华的柩车开到了维尔福先生的家门口。他的遗体从大车上抬到了这辆柩车里。

两个人的遗体都要安葬在拉雪兹神父公墓。维尔福先生未雨绸缪,早就在那里为他们全家人营造了一个墓穴。

在这座墓穴中,可怜的罗娜已经安息了整整十个春秋。今天,她和她的父母亲,在阴阳两界暌违十载之后,就要在这里团聚了。

巴黎人对排场豪华的殡仪总是又好奇又激动。他们虔诚地、默默地目送这支壮观的殡仪队,陪伴着旧贵族阶级的这两位名流,这两位以恪守传统思想、经商理财十拿九稳,死抱原则不放而最著称的老贵族,去他们最后的安息之地。

坐在同一辆送葬车里的波香,阿尔贝和夏多·雷诺,谈论着这位老夫人的几乎可称为暴卒之死。

“去年我在马赛还看到过圣·梅朗夫人,”夏多·雷诺说道,“当时我刚从阿尔及尔回来。这是一个能活一百岁的女人,她身体棒极了,思维又敏捷,精力异常充沛。她享年多少岁?”

“六十六岁,”阿尔贝答道,“弗朗兹至少是这么说的。不过她决不是老死的,而是为侯爵病殁悲痛致死的。据说侯爵的去世对她打击很大,一直没有完全恢复理智。”

“但她到底是怎么死的?”波香问道。

“似乎死于脑溢血或中风。反正是一回事,对吗?”

“差不多。”

“死于中风?”波香问道,“令人难以置信。我有生以来见过圣·梅朗夫人一两次。她身体矮小,体质纤弱,是个神经质而不是多血质的人。像圣·梅朗夫人这样体质的女人,因悲伤而中风是罕见的,”

“总而言之,”阿尔贝说,“不管是病死的还是医生治死的,反正维尔福先生,不如说瓦朗蒂娜小姐,或者更准确地说,我们的朋友弗朗兹,可捞到一笔可观的遗产啦:八万里弗的年金啊,我想有这个数。”

“这笔遗产,等到努瓦蒂埃那个老雅各宾分子归天时,差不多还翻一番呢。”

“努瓦蒂埃是位顽强的老爷爷,”波香说,“一个意志坚强的人。我想他和死神打过赌,他要把他的后代全送走的。就像《九三年》那位老国民公会议员,在 1814 年对拿破仑说:现在您垂头丧气了,因为您的帝国是一棵活累了的大树。请把共和国作为监护人,让我们体魄矫健重回战场,我保证让您拥有五十万士兵,再获得马伦戈战役和第二个奥斯特里茨战役那样伟大的胜利。观念是不会死的,陛下,它们有时会打个盹,但它们比睡前要精神抖擞多了。”

“在他看来,”阿尔贝说,“人就是观念。仅有一件事我想不通,就是弗朗兹·埃皮奈先生怎样去将就一个不能离开他妻子的祖岳父;可弗朗兹现在在哪儿呢?”

“他和维尔福先生一起坐在第一辆车里呢,维尔福先生已经把他当作家庭的一个成员了。”

前来送葬的每一辆车里,人们交谈的话题几乎千篇一律;每一个人对两位亡灵之死如此靠近又如此迅速深感惊诧,但任何一辆车里,都没有人怀疑起阿弗里涅先生在夜间漫步时向维尔福先生透露过的那个可怕的秘密。

约莫一个小时的行程之后,送葬的人流抵达墓地入口。温和而阴晦的天气和即将要举行的葬礼相映成趣。在向家墓走去的人流中,夏多·雷诺认出一个人独自乘着一辆轻便马车,那就是莫雷尔。他单身只影尾随其后,脸色苍白,默默无语,沿着两旁长着紫杉的小道踽踽前行。

“您在这儿!”夏多·雷诺挽着年轻上尉的胳膊问道,“这么说您认识维尔福先生啰?倘若如此,我在他家怎么就从来没有见过您?”

“我不认识维尔福先生,”莫雷尔答道,“但我认识圣·梅朗夫人。

就在此时,阿尔贝带着弗朗兹向他们走来。

“这种场合很不宜作介绍,"阿尔贝说,“不过没关系,我们都不是迷信的人。莫雷尔先生,请允许我向您介绍弗朗兹·埃皮奈先生。他是我同游意大利时的一位难得的伙伴。我亲爱的弗朗兹先生,这位马克西来连·莫雷尔先生,是你不在法国时我结识的一位铮友,将来,在我的谈话中,每当我要说到一个人的心地善良,才思敏捷和待人热情时,您将会重新听到他的名字的。”

莫雷尔一时被弄得不知所措。他在想,对一个他暗中攻击的人表示这种近乎友好的招呼,是否是一种可鄙的虚伪;但他的誓言和此时严峻的环境在提醒他:在面部表情上无论如何不能有任何流露。于是他克制着向弗朗兹施了一礼。

“维尔福小姐一定很悲伤,是吧?”德布雷向弗朗兹问道。

“哦!先生,”弗朗兹答道,“悲伤到极点;今天早上她精神十分委顿,我简直不认识她了。”

这几句表面上极简单的话使莫雷尔撕心裂肺。这么说这个人见到过瓦朗蒂娜,而且和她说过话了?

此时,正是这位年轻而急躁的军官需要拿出他的全部力量才能抵抗自己践踏誓言的情绪。

他挽起夏多·雷诺的手臂,带着他迅速向墓地走去,殡葬人员正抬着两具棺柩放到墓穴中去。

“多漂亮的住宅!”波香瞥了陵墓一眼说,“这既是夏宫又是冬宫。将来也会轮到您入宫永住的,我亲爱的埃皮奈,因为您马上就是乘龙快婿了。我吗,作为一个哲学家,我愿意有一座乡间小屋,树荫下搭一座农家小舍,不希望在我可怜的躯体上压上如此多的整块重石。临死时,我要告诉我周围的人伏尔泰曾给诗人和剧作家皮隆信中写过的话:回到乡下去吧,一切都了结……不要犹豫了,该死的!弗朗兹,勇敢些,反正有您妻子继承呢。”

“说实话,波香,"弗朗兹说,“您这个人真叫人受不了。从政给您养成了嘲笑一切的恶习,而经商的人又对什么都不信。不过我最后忠告您,当您有幸和普通人相处时,当您有幸能暂时离开政治时,请您尽量收回已扔在众议院和贵族院华丽办公室里的那颗做人的心。”

“嘿,我的上帝啊!”波香反反诘道,“生命是什么?生命就是在死亡的前厅里短暂的停歇。”

“我就是讨厌波香,”阿尔贝说。他拖着弗朗兹向后退了几步,留下波香和德布雷继续他那哲学家的高谈阔论。

维尔福的家墓高两丈有余,均用白色的石块砌成的正方形的陵寝,穴内两大寝殿将圣·梅朗和维尔福两家分隔两边,每个寝殿都分别有门进出。

这里不像其他坟墓,看不到那些难看的犹如隔屉一样堆叠的窀穸。每一大墓穴葬着死者的躯体,墓碑上刻着几行宛若标签的碑文;而人们首先映人眼帘的是一扇青铜墓门,门里则是一间被墓壁隔开的庄严而阴森的寿堂。

就在这面墓壁中间,才是我们刚才说的两扇进出的墓门,分别通向维尔福和圣·梅朗两大家族的死者寝宫。

就在这里,痛苦的幽灵可以自由自在地倾诉悲愤,嬉戏的游人即便将参观拉雪兹神父公墓变成一场郊游或情人的幽会,哪怕他们在这里纵情高歌,大声狂叫,亦或放足奔跑,都不能打扰冥界臣民们饱含泪水的沉思或祈祷。

两具棺柩放进了右侧的墓穴,这是圣·梅朗家族的冥室;老两口被放在事先为他们准备好的存尸支架上。只有维尔福、弗朗兹以及几位近亲家人陪护着走进了死者的殿堂。

宗教仪式均已在门口完成,也没有什么悼词演讲,所以参加葬礼的人很快各奔东西。夏多·雷诺、阿尔贝和莫雷尔走一条路;德布雷和波香走另一条路。

弗朗兹和维尔福先生呆在墓地门口;莫雷尔借口停下脚步;他看到弗朗兹和维尔福一同走出墓地登上同一辆马车,他觉得这种促膝交谈一定是个不祥的征兆。他回到巴黎,尽管他和夏多·雷诺及阿尔贝同乘一辆车,但这两位年轻人的交谈他一句也没有听清。

的确,就在弗朗兹即将告辞时,维尔福先生开口说话了。

“男爵先生,”维尔福说,“我何时再见到您?”

“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先生。”弗朗兹答道。

“尽可能早日相见。”

“我听您安排,先生;请允许我们一起走好吗?”

“如果这不给您带来什么麻烦的话。”

“哪里。”

就这样,一个未来的泰山,一个未来的快婿,双双登上了同一辆马车。莫雷尔看着他们走过,一种惴惴不安之情油然而生。

维尔福和弗朗兹一起回到圣奥诺雷。

检察官没有去看任何人,既没有问候妻子,也没有招呼女儿,而是直接领弗朗兹走进了他的工作室,向他递过一把椅子:

“埃皮奈先生,”他说,“我以为我该提醒您。乍看起来,人们可能觉得,时机的选择很为不当,但遵从死者的意愿,是我们奉献于棺椁之上的第一件祭品,所以我应该提醒您,圣·梅朗夫人前天临终时的遗愿,就是瓦朗蒂娜的婚事不可再耽搁。您知道,死者的丧事办得十分得体,她的遗嘱已经肯定将圣·梅朗的全部财产交给瓦朗蒂娜;公证人于昨天已将公证文书给我看过了,现在可以正式签订婚契。您可以去拜访一下公证人,并以我的名义看看那些公证书。公证人就是德尚先生,地址是圣奥诺雷大街博沃广场。

“先生,”埃皮奈回答说,“对于正陷于痛苦之中的瓦朗蒂娜小姐来说,目前可能不是时候,她不会想到婚嫁之事,说真的,我真怕……”

“瓦朗蒂娜,”维尔福立刻打断说,“能如愿以偿地履行她外祖母的最后遗嘱,她会求之不得的,所以她那方面不会有什么障碍,我向您保证。”

“要是这样,先生,”弗朗兹回答说,“我这方面也不会有障碍,您可以随意安排。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话已出口,我当履行,并且不仅带着愉快,而且怀着幸福。”

“那么,”维尔福说,“万事俱备,婚约本可在三天前就该签订。我们一切都已办妥,今晚即可正式签约。”

“那服丧呢?”弗朗兹犹豫一下说道。

“请放心,先生,”维尔福继而说,“在我的家,礼仪不会受到疏忽。维尔福小姐可到她的圣·梅朗庄园里隐居规定的三个月,我说她的庄园,因为这块地产是她的。在那里,八天之后,如果您愿意,不张扬,不操办,也不搞排场,采取非宗教形式即可完婚。这也是圣:梅朗夫人的遗愿,她希望她的外孙女在这个庄园里成婚。事情办完后,先生,您可以返回巴黎,您的妻子则和她的继母一起共度她的服丧期。”

“一切按您的意愿办,先生。”弗朗兹说。

“那么,”维尔福先生又说,“劳驾请您再等半小时;瓦朗蒂娜马上就去客厅。我派人去找德尚先生,我们念一下契约,然后当场立刻签字。 从今晚起,维尔福夫人将领瓦朗蒂娜去庄园。一个星期后,我们去那里见她们。”

“先生,”弗朗兹复说,“我向您只提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希望阿尔贝·莫尔塞夫和拉乌尔·夏多·雷诺能参加签约仪式。您知道他们是我的证婚人。”

“半个小时足以通知他们了。您愿意自己亲自去找他们,还是派人去?”

“我愿意自己走一趟,先生。”

“那么我就等您半小时,男爵。半个小时后,瓦朗蒂娜也就准备好了。”

弗朗兹向维尔福躬身一礼,走出门去。

临街的大门刚刚在年轻人的身后关上,维尔福就立刻派人通知瓦朗蒂娜,让她必须在半小时后下楼去客厅,因为大家正在等着公证人和埃皮奈先生的证婚人。

这个始料不及的消息在全家产生了巨大轰动。连维尔福夫人都不愿相信,而瓦朗蒂娜更是犹如晴天霹雳,她被这消息压垮了。

她茫然四顾,像在到处求救。

她本想下楼去找她爷爷,可不料,在楼梯上遇见了她爸爸维尔福。维尔福挽着她的手臂领到客厅。

在前厅中,瓦朗蒂娜遇到了巴鲁瓦,她向老仆人投去一束绝望的目光。

瓦朗蒂娜来到一会后,维尔福夫人领着小爱德华走进客厅。一眼望去,这位年轻的女人也分担了家庭的痛苦。她脸色苍白,精神显得极端疲惫。

她坐下来,把爱德华抱在膝盖上。她不时地带着几乎痉挛的动作将她的孩子紧紧地贴在胸口,似乎她的全部生命都依附在她的孩子身上了。

不久,人们听见两辆马车辚辚滚进庭院。

一辆是公证人的马车,另一辆是弗朗兹和他朋友的马车。

顷刻过后,所有的人都在客厅中会齐。

瓦朗蒂娜脸色极其苍白。人们可以看到,她两边太阳穴的青筋,沿着眼睛周围隐隐跳动,血液沿着脸颊奔流。

弗朗兹则难以抑制他心头的激动。

夏多·雷诺和阿尔贝带着惊诧相互对视着:刚刚结束的那一场丧葬仪式,似乎并不比即将开始的这个喜事场面更为悲伤。

维尔福夫人坐在一扇天鹅绒窗帘后的阴影里。因她不时地低下头去贴着她的儿子,所以很难从她的脸部表情上看出她内心发生的一切。

维尔福先生一如既往,不动声色。

公证人先是带着司法人员惯常的举态,将公证文件在桌上摆好,然后在扶手椅内坐下,同时调整一下眼镜,接着便向弗朗兹转过身去:

“您就是弗朗兹·凯内尔·埃皮奈男爵先生?”公证人虽然了如指掌但依然问道。

“本人正是,先生。”弗朗兹答日曰。

公证人躬身施礼。

“那么我应该通知您,先生,”他说,“应维尔福先生的要求,您同维尔福小姐计划中的婚事,改变了努瓦蒂埃先生对他孙女的安排,他将本来遗赠给瓦朗蒂娜的财产现已全部让与他人。我们要立即补充条文。”公证人继续说,“立遗嘱人只有部分财产转让权;鉴于他将财产已全部转让,故他的遗嘱是经不起驳斥的,并且将会被宣布无效。”

“是的,”维尔福说,“我仅仅要预先告知埃皮奈先生,在我活着时,家父的遗嘱决不许受攻击,因为我的地位禁止染指丝毫的丑闻。”

“先生,”弗朗兹说,“在瓦朗蒂娜小姐面前竟然提出这样的问题我感到遗憾。本人从来没有探寻过她财产的具体数目,而且不管被缩减得有多少,也会比本人的财产要多得多。我家向维尔福先生家追求的联姻是景仰,我本人追求的是幸福。”

瓦朗蒂娜表示出一丝难以觉察的感激之情。脸颊上静静地滚动着两行热泪。

“不过,先生,”维尔福对他未来的女婿说,“除了您有希望得到的部分财产受到损失外,那份出人意料的遗嘱,丝毫不会伤害您个人的感情;它只说明努瓦蒂埃先生的思维不健全。家父不高兴的,并非是将瓦朗蒂娜小姐嫁给您,而是瓦朗蒂娜要出嫁。无论同谁联姻都会引起他同样的伤心。人老了就自私,先生,而瓦朗蒂娜小姐一直和努瓦蒂埃先生相依为命,将来成了埃皮奈男爵的夫人后,就不可能再忠实地陪她爷爷了。家父处在这样不幸的状态中,致使我们很少向他谈论重要的事。他思维的衰竭不容许他理解人意,所以我深信,此时,努瓦蒂埃先生尽管还记得他的孙女要结婚,但谁是他的孙女婿,恐怕他连名字都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

就在维尔福先生刚刚说完这番话,弗朗兹刚想致意回答时,客厅的大门忽然打开,巴鲁瓦出现在门口。

“先生们,”一个仆人在如此庄严的情况下,以这种坚定的语气对主人说话是很异常的。“先生们,努瓦蒂埃·维尔福先生立刻要同弗朗兹·凯内尔·埃皮奈男爵先生谈一次话。”

巴鲁瓦和公证人一样,为了避免弄错人,他使用了未婚女婿的全部姓名和爵衔。

维尔福顿时为之一惊。维尔福夫人抱在膝盖上的儿子滑落下地;瓦朗蒂娜站起身来,满脸泛白,默默无言,宛若一尊雕像纹丝不动。

阿尔贝和夏多·雷诺第二次交换了比第一次更为惊诧的目光。

公证人望着维尔福。

“这是不可能的!”检察官说,“再说,埃皮奈先生此时不能离开客厅。”

“就是要在这时,”巴鲁瓦以同样坚定的语气反诘道,“我的主人努瓦蒂埃先生要同弗朗兹·埃皮奈先生谈些重要事情。”

“那他现在开口说话啦,我的努瓦蒂埃好爷爷?”小爱德华用他习惯的出言不逊的话语问道。

但维尔福夫人对孩子这句俏皮话甚至没有露出一丝微笑。每一个人的脑子里都在思虑,形势显得十分严峻。

“请转告努瓦蒂埃先生,”维尔福说,“他的要求不能实现。”

“这样的话,努瓦蒂埃先生会告知这些先生们,”巴鲁瓦接着说,“他会立刻派人把他抬到客厅来。”

惊讶之情无以复加。

维尔福夫人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捉摸不透的微笑。瓦朗蒂娜不由自主地抬起眼睛望着天花板,像是感谢上苍的安排。

“瓦朗蒂娜,”维尔福先生叫道,“我请你去一下,看看你爷爷又有什么新花样。”

瓦朗蒂娜立刻迈步走出门去。就在这时,维尔福先生又急忙改变主意。

“等一等,”他叫道,“我陪你一同去。”

“请原谅,先生,”弗朗兹插言说,“我觉得,既然努瓦蒂埃先生派人来叫我,那么主要应是我去满足他的意愿;况且,我还不曾有过这样的荣幸去会见他,能有这样的机会向他表示我的敬重之情,本人感到很高兴。”

“哦!我的上帝啊!”维尔福带着明显的不安说道,“那就不必打扰您了。”

“对不起,先生,”弗朗兹口气坚定地说,“我决不愿意错过这样的机会,我要向努瓦蒂埃先生表明他讨厌我是非常错误的,不管他多么地讨厌我,我决心要用我的忠心去说服他。”

弗朗兹拒绝维尔福的再三劝阻,站起身来,跟在瓦朗蒂娜身后走去。瓦朗蒂娜仿佛是落水的遇难者攀到一块救命的岩石,带着无比的高兴奔下楼梯。

维尔福也跟着他们两人后面蹒跚而去。

夏多·雷诺和莫尔塞夫第三次交换比前两次还要惊异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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