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岛屿的100年这本书的读后感(一颗星星中岛敦的山月记读后)

作者:听雨的石头

一座岛屿的100年这本书的读后感(一颗星星中岛敦的山月记读后)(1)

一,庭中有奇树

元庭坚最近很烦。

不知道为什么的烦。

莫名其妙的烦。

大约是当代年轻人中流行的一种叫做文青病的病,主要症状是,有事的时候烦,没事的时候也烦,没什么烦恼的时候,也能想什么人生意义想到没完没了,哀叹匈奴已平,堂堂五尺半身材大丈夫没有机会把脑袋别在裤腰带去塞外马上挣个大好前程,成为新时代杰出青年。

这时代去塞外旅游可能还行,但却没钱。

元庭坚闷闷不乐地回到家,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

说起来他从小到大,还没有为什么事情真正烦恼过,最多在自我介绍的时候,别人问他叫什么的时候,他多多少少觉得解释起来有点麻烦。

"元庭坚。"

"原,原来的原?哎这个姓可不常见啊。"

"一元钱两元钱的元。"

"哦哦,那后面是哪两个字呢?"

"庭坚,庭院的庭,坚定的坚。"

"是黄庭坚的庭坚吗?"

——

"我叫元庭坚,元朝的元,黄庭坚的庭坚。"

恍惚间他想起了初中时自我介绍的那一幕。

"好名字,那庭坚你可得好好努力,让配得上这个名字啊",班主任半是鞭策半是鼓励地说,眼中似带着期许。

期许渐渐变成了隐隐的失望,又变成了冷漠,不,冷漠不是个恰当的词,用"冷漠"来形容太过了,但元庭坚的语文水平从来都不好,想来想去,大约能用来类比那个眼神的,或许只有咸亨酒店的掌柜,在取下记账的粉板时说的那几句"孔乙己还欠十九个钱呢"最贴切,从一点点期望到失望,从失望到不再抱有期望,最后只剩下平平淡淡对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实的叙述。最后,只有在讲到宋四家的时候,她才会似笑非笑地说:"同学们,这个人名你们可是很熟悉呢。庭坚,你可得加油啊。"

元庭坚和大家一起笑起来,迎着班主任的目光,眼光又越过她投向黑板,低下头,感觉嗓子有点干。

——

喝了一大口水,元庭坚逐渐清醒过来,从脖子上扯下领带,随手甩到椅背上。

要不去爬个山吧,他想。

一座岛屿的100年这本书的读后感(一颗星星中岛敦的山月记读后)(2)

二,灯火阑珊处,有人看风景

常常有人说来镜滨一个必打的卡就是去山上看夜景,看夜幕下的万家灯火,深蓝的夜空被层层叠叠处处亮着灯火的高楼大厦衬着,高楼在水面映下长条状的亮带,矮些的楼留下短的,就像倒挂着的柱形图,在远离中心的地带,漆黑的海浪贪婪地吞吐着水面的星星点点,又不时有船驶过,在背后留下深深浅浅的尾迹。

或许在有些人眼里,一个半是山城半是海城的城市的夜景也不过如此。毕竟哪里都有山海,最繁华的地带的灯光严格意义上可能也不是什么万家灯火,而是罪恶的资本在灯红酒绿和为之默默奉献同时幻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财富自由的9-11-6的社畜的晶莹的泪。

元庭坚觉得也是,没必要强行吃柠檬,不过这里的夜景确实不过如此。

但是当天色晴朗的时候,他还是常常会忍不住一个人爬上山,站在山腰的回环道上,从相同的角度,看相同的城市,拍相同的照片。

There are sirenes all around, and the streets are mean. If I could make it here, I could make it anywhere. It is the concrete jungle where dreams are made of. There is nothing you can't do.

Alicia Keys的这首歌写得真的好,镜滨,从这种角度看也确实有点像是纽约,人们怀揣着梦想流连在破旧的钢铁水泥森林之中,既渺小又生机勃勃,元庭坚不乏恶意地想,但于此同时,很多人除了梦想也一无所有,或许在这个时候我应该点上一支烟,装作若无其事地对着夜空下这个巨大的运作中的资本的机器潇洒地吐出一个眼圈,说我爱你但是去你丫的皮皮油焖虾,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只留下黑暗中一个孤寂的背影和时隐时现的点点红星,那怕是有点小帅。

但帅不能当饭吃,元庭坚也帅不起来,不吸烟的他身上根本抽不出一根烟。一阵风吹过,元庭坚缩了缩身子,把外套裹紧了些,决定起身开溜下山。

回去一定要给自己来一杯酽酽的热茶,他这么想。

刚走过一个转角,他看见了她。

一座岛屿的100年这本书的读后感(一颗星星中岛敦的山月记读后)(3)

三,带了头套的盘古

她坐在西边的瞭望台上,面前摆了一个夹着灯的画架,手里还拿着笔,出神地看着下面的高楼。黑暗中即使有灯也看不真切面庞,只看得到梳着一个整齐的单马尾和穿着短袖加长裤。

帅帅的文青小姐姐一个人在山上画夜景,这画面听起来很美。元庭坚的心里却禁不住涌上了一股不真实感,犹豫着要不要掐自己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这年头谁还爬这么久的山上来在这种地方写生啊?还是大晚上的黑不拉几的即使有灯你又你看得清时间够画完么不害怕碰见野生动物或者坏人么?就算你是文青,装比也得有个度讲个什么基本准则啊!

又是一阵风吹过,元庭坚忍不住又裹了裹身上的薄外套,在心里给小姐姐多加了个"身体健康到不怕冷"的标签,迈步开走,打定主意下山回家第一件事一定是先给自己沏一杯热腾腾的红茶。

元庭坚从小姐姐身后走过的时候,大约是听到了有人走近的声响,小姐姐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看见了元庭坚和他手上的相机,小姐姐笑了一下,元庭坚只好也点下头,挤出一个微笑,然后目光顺着小姐姐的方向落到了她的画板上。

构图,有点奇怪。

元庭坚对画画一点都不懂,虽然也装模做样交过几百块钱的学费去什么艺术展看过,但最后还是在某些看起来支离破碎的现代艺术面前败下阵落荒而逃去吃自助火锅弥补一下看了一天天书损耗的脑力。很多艺术品看起来很厉害,但为什么厉害,厉害在哪里,完全弄不明白,还有一些看起来也不怎么厉害,但能摆在这里大约还是厉害的,但为什么厉害,厉害在哪里,元庭坚就更摸不着头脑了。唯一欣慰的是到底还是凑够了几张看起来比较顺眼的九宫格排开发了朋友圈,有些比是只要装了,无论亲朋好友点头交多多少少会走过路过有事没事给面子点个赞的,这大概算其中一种。

但这不妨碍他看出这画的不对劲,因为任何一个明眼人都能看出这画的不对劲!这图里楼是提莫倒着的好不!

如果你甚至也不是死硬写实派你为毛不网上搜一张照片在家打低空调裹上小毛毯舒舒服服地画啊!

元庭坚在心里飞快地吐槽了一波,多年键盘侠秒发弹幕的功底还是让他来得及在小姐姐转回头看画之前问出了这个不吐不快的问题: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话说为什么你要这么倒着画呀?"

小姐姐转回转回一半的头,什么都没说,只是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打量着元庭坚,正当元庭坚被看得有点心里发毛的时候,她转回头看她的画,丢下一句:

"因为我喜欢这样画啊。"

... ... ... ...

如果说沉默是金的话,那么元庭坚现在富有得简直快要哭出来了。两个人说话,有时每一分每一秒的沉默都会让人陷入莫名其妙的恐慌,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问错了人到底应不应该在此时出现在此地是不是应该甩手毅然决然离开直接去周游世界或者实际点回办公室多跑两遍代码。他的疑问本质上并没有得到解答,似乎也不会被解答了。沉默了一分钟之后,元庭坚决定早点走开说不定还能在超市关门前买几个橘子,或者从历史里汲取先辈们的智慧原地挖个洞挖个地道开溜也不是不可以。

没等他继续挪动步子,那个高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因为天上没有星星,我只好把灯火画到上面去了。"

天上没有星星,她在说什么。

元庭坚的大脑宕机了一秒钟,下意识地举头,望天。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蓝黑色的天,大朵的白云懒懒而又迅速地飘过。但是,好像还真没看见星星。

说起来好像也好久没举头望明月了,但依稀有记忆的几次,好像,也没能数到过哪怕10颗星?

这该死的近视!这该死的光污染!

大脑在忙着甩锅的同时,元庭坚的嘴成功地在他自己反应过来之前甩出了一句贼沙比的话:

"是没什么星星,但这看起来也不错啊,月明星稀,感觉也没什么不好。"

为了配合工作,响应人体宣传机关刚下达的文件,他的右手适时地举了起来,指向了夜空和下面的钢铁水泥森林。

元庭坚忽然觉得,以后一定要改掉这个口快的坏毛病,这次也就尴尬一波,万一下次碰见领导又当面直接把槽吐出来了那不就是一曲《凉凉》。

左手连打带拍把右臂拍回到竖直向下手心贴裤缝的位置,元庭坚对着小姐姐的后脑勺挤出一个黝黑的讪讪的微笑,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很讨厌光污染的。

"不过,我确实觉得这个角度的夜景没星星也ok的,不然不会感觉画面太挤了没有'留白'的空间了么。"

泥煤,元庭坚欲哭无泪,这已经不是什么口嫌体正直的问题了,这口也不嫌直接直到令人发指。

或许还是应该戴上一个面具,发言的时候说些自己不怎么赞同也没不怎么违心的话,比如"哈哈""对啊""马鸭""是的呢""很强""马鸭这么厉害呢",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这样大家在白天多数票通过出了划水民的时候,大概还会同时同意"嗯他看上去其实可能是个好人"。

"你读过盘古的故事吗?"那个慢慢悠悠的声音决定不理会元庭坚自顾自地说下去。

盘古的故事?元庭坚克制住自己回头看身后有没有鬼的冲动,思考起来,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我当捧哏?实不相瞒,这活儿,想当初元庭坚可还真研究过,元老先生怎么研究的呢?得,看百度百科。基础的手法大约可以总结成"赞""疑""吐""惊""连""猜""楔""支""抢""对""翻""化"十二字诀。然而看起来简单,一入实操,元庭坚就犯了难。算了,咱就这样,说半截话,然后卡个壳,可怜兮兮求助目光一甩,善良的大佬想必会接上话救小民于水火之中顺便漂漂亮亮装个比,完美。

"当然知道啦,这中华文化,老祖宗传下来的,这种基本的当然还是得记住的啊。

"我们的宇宙,本来就是一个点,离近点看的话就像个鸡蛋,然后有个伴生的先天神灵,名叫盘古,住在这个鸡蛋里,他觉得老是在鸡蛋点大的地方蜗居也不是个办法,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在违章建筑纠察队来之前先扩建好了再说。

"于是他就拿起了斧头,一举,一劈,Big Bang!

"不是。。然后鸡蛋里就开辟出了一小块空间,重的蛋黄一样的东西下沉形成了地,轻的蛋清上浮形成了天,盘古觉得空间还是小了点,又站在地上手托着天,同时自己长个子,从鸡蛋高长到一米八,长到比姚明高,长到比什么奥林匹斯山高,比珠穆拉玛峰还高,就这样一直长了一万八千年,硬生生靠自己的野蛮生长把这片天地撑大。就这样,伟大的盘古用双手为后世的劳动人民撑开了一片天,但也终于筋疲力竭活活累死了,他重重地倒下,倒在这片他亲手开辟的天地之中,化作春泥更护花,他的尸体,又变成了滋养这片天地的东西,双眼化成了日月——"

还有呢?元庭坚还真的记不起来了。

"额,然后,肌肉化成了山丘?血管化成了江河?"

对了,星星是啥变的来着?眼睛变日月,鼻子变星星?好像不对。哦哦哦哦看数量那只能是头发变的!

"首生盘古,垂死化身。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里。肌肤为田土,发髭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身之诸虫,因风所感,化为黎甿。"

"所以?"

"所以不能没有星星,我们不能给他带上头套,他可不能秃呢。"

元庭坚目瞪口呆,还可以这样强行联系的吗?也是,时代不同了很多东西都被赋予了新的生命新的内涵,想来几千年前先民刚从猿人进化而来的时候脑容量还不够大每天除了发愁吃饭之外总体大约还是无忧无虑毛发旺盛的,现代人就不一样了,许多人都聪明到了以致于有"聪明绝顶"的幸福烦恼。

多年划水经验告诉元庭坚,碰见太过文青的大佬的时候,一定得小心为妙,不然他们会强行把你拉到某个据说风景很好的荒山野岭,一边看云起云灭碧海潮生有钱人家别墅后院的沙滩,一边时不时用带着期许的余光看你,只差在脸上写"小兄弟啊你看看朕的这片江山如何",这个时候捧哏多半应该被眼前多娇的江山镇住个二三秒,忽地抚掌大笑,发出来自内心肺腑的真诚声音:

"真美,真好,真真是极好的,如此良辰美景——

"哎呀,那片云看起来有雨,我得赶紧返屋企收衣服去了,"双手一抱拳,"今番良晤,豪兴不浅,他日江湖相逢,再当杯酒言欢。咱们就此别过,"风衣一甩手机一拿爱犬一牵潇潇洒洒下山去。留文青大佬独自在山巅,对月成三人。

于是元庭坚迈开步子,走到小姐姐的画架旁,看着下方的万家灯火,怔怔出神。

所以意思是用万家灯火代替星星,用人心中闪光之处代替那亘古以来就存在对短暂渺小如人类来说近乎永恒的群星吗?

但这没有意义,你尽可以从一个似是而非的说法展开联想推出一百种一千种一万种看似合理同时又颠三倒四不知所云的结论。但不严格的语言注定不能严格地表述某些命题。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并不存在所谓沟通理解,人诚然是由相同的物质和生化反应构成的,由相同的硬件基础,但上面所运行的软件却可能大相径庭,生活中常见的物体或许是with confusion的,比如说"太阳",但当涉及到一些更abstract的东西的时候,比如人的情感,涉及到文学和一些复合的命题的时候,比如"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很可能所谓谈话的两个人只是在自说自话而已。相似的教育让大多数人得以保持起码表面上的沟通,但也仅此而已。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是作者和读者的幸运,也是作者和读者的悲哀,到头来,读者也只是看到他们愿意看到的东西。隔着千山万壑的呼喊,总有些话语会遗失在那些人所罕至的沟壑里。

一棵在无人的森林中倒下的树,在观察者来临之前,根本就不存在。

但它可以存在,如果人们愿意把目光放低放宽的话,这个世界会有足够多的细节最终会在眼前展开,像星星一样一闪一闪亮晶晶。

"是的,这些'星星'也很美的呢。"元庭坚的嘴巴有点干,发出自己觉得略显遥远的声音。

"对了,话说这幅画画好的时候可以给我看看吗?我很想看看。谢谢,谢谢。加下微信?我来扫您。"

四,

几天后,在下班的路上,元庭坚收到了一条微信。

是一张图片,一个看不清面庞的人在仰视,头顶是倒立着的层层叠叠深深浅浅的高楼丛林,点缀着窗户上点点的灯火,就像星星。

下意识地抬头,将黑未黑还是水蓝色的天边有几缕云,一轮上弦月静静地悬着,不远处是一颗肉眼可见的星星。

大约是织女星吧,天文盲元庭坚决定轻松放过这个话题。

看见了一颗星星,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元庭坚忽然想到了回家要给自己沏的那一杯浓浓的热茶,莫名其妙地开心起来。他加快了脚步,哼起了歌。

一座岛屿的100年这本书的读后感(一颗星星中岛敦的山月记读后)(4)

负一,

上个月读中岛敦的《山月记》中以沙僧视角所写的西游故事,颇有意思。似乎可以改写一些小故事,或是从读过的书中摘只言片语断章取义来瞎写,如题中大言不惭的戏称rewrite the stars,当然可以rewrite成垃圾,好像也不是不合理。

这篇算是试手练笔游戏之作,人名是一个《太平广记》乐部里出现的人物,原来的故事大致是说元庭坚被罢官之后,在山上读书,结识了一个也喜欢音乐的鸟头人身的众鸟之王,

"如是來往歲余。庭堅由是曉音律,善文字,當時莫及。陰陽術數,無不通達。在翰林,撰《韻英》十卷,未施行,而西京陷胡庭,堅亦卒焉。"

感觉这个故事有些像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啊——"

多少有点可惜。

所以想象一下如果元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现代人会怎么样,他可以喜欢音律,可以喜欢山,可以不太得志,当然也不需要什么大背景让他强行不得志,他只是普普通通的小人物,没什么好的也没什么不好。说起来,这里的元其实除了名字之外就完全和太平广记里的故事无关了,当然也可以把那个小姐姐强行写成众鸟之王,但懒,没有必要。说到底这个故事还是没有什么情节,只有强行瞎扯也烦人,以后有空瞎写别的时候再改好了。

一座岛屿的100年这本书的读后感(一颗星星中岛敦的山月记读后)(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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