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堂家的人们(澡堂老板家的男人和女人们)

这次回去,去过多次家乡的澡堂子,我观察到了澡堂老板们和之前不一样的经营方式。

在国内的时候,由于家里只有一个卫生间,也不是很大,我就不喜欢在家里洗澡,感觉不方便,所以,就到外面的浴室去洗澡。

记得第一次去我家乡的浴室,我们东北叫澡堂子,之前我家附近有几个,现在好像就只剩下两个了,那是在市中心。

我去的那家洗澡,一张澡票是18块——好贵呀,在沈阳洗澡才九块钱啊!我明白,水费肯定是涨价了,我也知道,好几个澡堂子都关门了,我能找到一个地方洗澡,已经算是幸运啦,绝对不可以抱怨;小城的生意很难做。

老板娘递给我更衣箱的钥匙,我顺手就把钱递给了她。后来我才知道,澡堂子里基本都是后买单的。中间说不定会需要买什么,出来后一起算账。

澡堂家的人们(澡堂老板家的男人和女人们)(1)

我的原为,女友莉莲去年给我的,很幸运,今年就开花了。

“你不搓澡吗?”她好奇滴问我。后来我才发现,我几乎是那里唯一一个不搓澡的客人。

“就那么几块钱,你也不舍得花?”她家的定价策略是,洗澡的费用高,搓澡的费用低,才7块钱。我发现客人都是买联票,25块钱。

但是,我不喜欢别人给搓澡。我喜欢一个人在里面慢慢洗,也好有那么一小段时间,去面对自己的内心;让流淌的水,也帮忙顺便清理一下我的思绪。也算是一种内省吧,不喜欢被任何人打扰。

老板娘的问话,很不中听,甚至有那么一点侮辱人的味道,也有那么一点激怒我,我很不喜欢她说话的内容和方式。转念一想,她肯定也不容易,只不过是想让客人多花点钱吧,她家搓澡的价格实在是太低了。

在小县城,多数人家里都能洗澡的,舍得出去洗澡的,家里经济条件都是很不错的,也都是为了要找人搓澡。再说啦,这个澡堂子的定价策略,也是鼓励客人搓澡的。

我也没说什么,进去洗澡。浴室条件比较一般,客人不是很多。

那一天我是和我家大侠一起去的。回我妈家后,他开始和我讲述他在澡堂子里洞见的我家乡的民生:

“你们县城现在没剩下几家澡堂子了。现在的水价特别贵,洗澡的价格不高一点,他们就要关门啦。他们家之所以还能开门营业,主要原因是,房子是他们自己的,不然肯定开不下去啦。

是澡堂子的老板给我搓的澡。他还告诉我,他们夫妻俩累死累活,现在一年都挣不上十万块,比之前差老多了。”

生意不好做的另一个原因是,这里的人口在流失,考上大学的学子,一旦去大城市工作,还把他们的父母也顺带给拐走啦——等父母一退休,举家搬迁走了;没考上大学的,也到南方打工去了。这里人少了,人口数量早已经腰斩,尤其是缺少年轻人。

所以,来洗澡的人,当然是不可能多啦。

我早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除了好几个澡堂子关门了,之前离我家最近的健身馆也关门了,我还特意带了健身服回来,原打算去健身的,因为在家乡至少要住一个月。还有,我家附近的洗衣店也不见了踪影。

有一点是确定以及肯定的:如果澡堂老板家的男人不去搓澡,他们一家一年肯定挣不上十万。

我没想到的是,澡堂老板家的女人,也在兼做搓澡师傅。

澡堂家的人们(澡堂老板家的男人和女人们)(2)

这个也是莉莲去年给我的,她忘记了,昨天还说要给我这个

第二次去那家洗澡的时候,门口守店的变成了一个中老年男人。一看那貌似君临天下的眼神,我就知道老板非他莫属。我心里在想,他今天怎么悠闲起来,不搓澡赚钱了吗?

等我进去之后,发现女浴室只有一个搓澡的师傅。再一细看,原来那个搓澡的师傅竟然是澡堂老板家的女人——老板娘。

客人还是不太多,说明他们的生意不怎么好。县城的人多数收入很低,澡票又很贵。所以,老板和老板娘就轮换着搓澡,一个人在外面守店,一个在里面搓澡。

老板娘忙活完了之后,就问我:“我给你搓一下后背吧,不收钱!”她态度诚恳,我拒绝了,也感谢了她的好意。她可能真的认为我是不舍得花那几块钱。我也不想跟她解释。

我当然明白她的好意:她是希望我经常光顾她的澡堂子。她也是一个勤劳而善良的人。她自然也看出了我的好:我一旦要离开热水龙头,就随手关掉热水,不会白白浪费一滴水。

还有一次我去洗澡,发现守店的人,变成了一个年轻人,我估计那是老板的儿子或是侄子,那一天是周日,顾客多一些,可能澡堂老板家的男人和女人就一齐上阵,都去里面搓澡了。

他们做生意的艰辛,我了然于心,真的是不容易。

我最后一次去那里洗澡,是我离开家乡的前一天。离开澡堂的时候,走到门口,我回过头,看向坐在吧台里面的老板,在心中给他们一家送上美好的祝福:但愿天佑勤劳的人!

回到沈阳之后,我带着婆婆去洗澡,婆婆八十多岁了,澡堂子不让老人单独去洗澡,担心老人滑倒。

沈阳澡堂子洗澡的价格是九块钱,搓澡是十五块钱,我觉得这个定价方式,可能是更合理一些吧,更适合我这个不搓澡的人,也更适合沈阳当地的情况。

背后的原因可能是,这个澡堂子在一个大学附近。大学家属区里有好几栋老楼,洗手间都非常小,洗澡很不方便,所以要到外面去洗。

当然,沈阳是东北最大的城市,经济情况比我家乡要好很多,在沈阳去洗澡的人比较多一些。这样的定价策略,意在吸引更多的人去那里洗澡。

我给婆婆买了搓澡票,没想到,那个搓澡师傅,居然是老板娘。之前我来过,她还和我聊了一会儿,她很会说话,来自附近的农村。

那天与婆婆出来的时候,我发现,在外面守店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对我婆婆格外关照,怕她摔倒。期间我用风筒吹头发的时候,女老板出来,和守店人说话,看样子,他们肯定是俩口子。

澡堂家的人们(澡堂老板家的男人和女人们)(3)

这个是另一个女友苏珊好久以前给我的

我明白了,这个澡堂子也和我家乡那个是一样的:男女老板也是换班制,一个在前台看店,一个在浴室里面搓澡。

在沈阳开澡堂子,肯定比在我家乡赚钱容易很多吧。但是,澡堂老板家的男人和女人们,都是实行同样一个工作模式——都换班做搓澡师傅。

我最喜欢看的一个韩剧是《澡堂老板家的男人们》。那些男人都有很不错的工作,医生,银行支行长,还有企业小业主,开澡堂子的是他们退休的父母,人家是用自己的房子,不用交房租;澡堂子的收费不高,有一点类似于慈善性质的,给那些经济条件差、家里没有浴室的老人们提供一个洗澡的地方。

那是一个比较经典的喜剧,我喜欢它,因为发发现里面那个演女配角的演员,拥有超好的演技,是去年吧, 她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女配色奖;

我喜欢这个剧,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我出国之前, 妈妈和我一起坐在我家客厅的沙发上,一起看过好多集这个剧,那是我和妈妈一起度过的一段美好的时光。

我提这个剧,无意做任何对比,只是在构思这篇文章的时候,脑袋里突然冒出来这个电视剧的名字,感觉很好玩,就借用了一下。

希望我东北的家乡父老,通过各自的努力,都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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