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年级家长会班主任发言（长江捞尸人尸臭洗不掉）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怎么理解这句话呢？你每天出门看到的拾荒者间都有一个江湖，一个你看不上、随手扔出来的可口可乐瓶，都可能引来争抢，这就是人间，这就是江湖。

今天我们要讲的是一个特殊职业，特殊到了我们得从一桩命案才能了解他们的故事，因为他们是捞尸人，是活跃在长江上，专门靠着打捞尸体维生的人。

2009年10月，湖北荆州，这个月的荆州市发生了一件成为当年年度新闻的事件，这起初只是记者拍摄的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一条船，船夫正在和人争论着什么，志得意满的样子像是吃定了对方。

这个照片的故事是，10月24日，湖北荆州的大学生何东旭、方招以及陈及时为了救一位不幸溺水的儿童，勇敢地跳下了江面，但是水流喘急，三个人壮烈牺牲。

这三位小英雄的事迹令人感动，所以这张照片刊登出来后才格外令人生气——画面里，英雄的遗体就那么简单地被绳子绑着，身体的一大半都被浸泡在水中，毫无尊严可言。而有一名穿着白衬衫的中老年男子，看起来像混不吝一样，手里优哉游哉地攥着绑着尸体的绳子，开始对岸上前来救援牺牲学生的师生漫天要价。

这太令人生气了，人们看到同学们和老师们无论怎么“跪求”，船上的捞尸人竟然丝毫不为其所动，最后还挟尸要价，三具尸体捞尸人最后赚到了3.6万元，堪称是盆满钵满。

这件事情让广大网友都气疯了，人们实在想象不到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突破道德底线的人，简直给全体中国人都丢了人。

愤怒之余，众多网友心中也有巨大的疑惑，那就是“捞尸人”究竟是个什么群体，为何以前名声不显，难道真的有依靠打捞尸体赚钱的职业？

一、打捞尸体的职业

这是一个十分有历史感的职业，可以追溯到上世纪五十年代，肯在江面上打捞尸体、愿意打捞、有能力打捞的只有在江边上打鱼的渔夫，他们熟悉长江的水流，而且每个人都有一身好水性。

他们的本职工作就是打渔为生，所以当年打捞尸体也只是帮助别人，不会对任何人都收钱，如果别人执意要给一些谢礼，也顶多是当地的一些土特产。如果他们打捞的尸体来自地主或者是城里的大户人家，那么这些兼职捞尸人也绝对不能开口要钱，因为这是不道德的，一般的有钱人家都会发善心，给这些捞尸人一笔钱财，然后派人把尸体接回家，郑重安葬。

那什么时候这个职业变了呢？随着社会不断发展，老百姓谋生的手段也日新月异，所以干这一行的人也慢慢变少了，本来就是渔民一个兼职的行当，自然也没多少人记录这一行其中的秘闻，到了2023年，更是只有几条小船在水面上不断坚持，这些就是最后的“捞尸人”。

“挟尸要价”这个事件的影响太恶劣了，以至于人们都开始用异样的眼光审视这个和尸体打交道的职业，甚至要求警方严厉打击捞尸人，英雄的生命成为了他们斤斤计较的筹码，生命的尊严被泡在了江里，就像是一个笑话。

我们先说结论，像这张照片中的捞尸人并不是常态，也就是说并不是正常现象，因为这位捞尸人曾经向在场的很多人发放过“24小时随时服务，专业人员进行打捞”的名片是荆州市一家长江水上打捞公司发放的。

这是一个垄断性质的暴利行业，背后的老板甚至曾经对人放话“我们只捞死人、活人一概不救”而且“钱如果给不到位的话，就别想捞人”，因为这家公司拥有当地民间几乎所有游泳好手，所以只要有人不幸在这一段长江罹难，就只能找他们救援。

这样对吗？好像不对，国家所罗列的职业信息中，从来没有过“捞尸人”这个工种，在这个空白地带中，就有这么多人违背人伦道德，去做这些丧心病狂的逐利行为，实在是天理难容，那么世界上有没有善良、正义的捞尸人呢？

有，但这就是最后一代捞尸人了，他们至今还在江上，但这些人没有传承、没有可以继承衣钵的学徒和子嗣，等他们逐渐老去的那一天，就是传统“捞尸人”彻底消逝在历史中的那一刻。

世界上总有失足掉下水的人，长江黄河也不例外，所以这些大江大河的每一段都有从事类似工作的人，每到枯水季节的时候，重庆的长江河段就会有海事局的同志告诫从事河运工作的人注意安全，可是千叮咛万嘱咐，每年也总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命丧长江。

到了这时候，就是重庆市江北区朝阳河打捞队唯一的一名队员，陈松出手的时刻了。

二、真正的捞尸人

是的，他就是重庆这里的捞尸人，和几十年前不一样，当年的人们会给捞尸人一只鸡或者几十元钱，现在这个价格远远不够，虽然不及“挟尸要价”的几万元之多，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行捕捞的。

这一行就是在经历活生生的惊悚片，陈松每天都在忍受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尸臭味，有人说这一行折寿，还有人说干这个子孙会发生不幸，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充满了争议的行业。

不仅需要考验捞尸人对尸体漂流速度、可能停在哪个位置，并且还需要捞尸人亲手把尸体捞上来，估计绝大部分读者都没见过曝尸荒野的尸体，泡在水中的可能就更难见到了，和陆地上去世的人不一样，水中的遗体会恐怖十倍百倍，尤其是溺亡的人，面目已经被水泡得认不出样子……总之，一般人无法承受，就连捞尸人都必须经历严重的心理压力。

陈松就是这样的人，每年都有溺亡在长江的人，每次死者去世的原因都并不相同，有的是意外跌落，有的是因为感情问题，还有的是家庭矛盾纠纷、抑郁症、赌博后满盘皆输……最早干这一行的时候，他还有兴趣了解一下，再后来，陈松只是打捞，因为见得太多了，实在懒得问了。

他知道，在重庆这里跌落长江的人，最后差不多都会顺着江水来到附近的唐家沱水域，这时候就该自己开着打捞船出发了。

陈松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采访的，这一行都是和尸体打交道，所以面对记者询问的时候，他多少显得局促木讷，他给记者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内容，目的当然是把尸体捞上来，但具体在细节上，就可以说出很多不被外人所知的东西。

比如说，他在打捞的时候，尽量把尸体翻个身子，把头朝着下方，他害怕水中这位不知名的人被父母亲人看到自己的样子，因为……实在是太丑陋了，太能让人感受到残酷了，所以陈松总是会做这个动作。

如果有人来认领自己打捞的尸体，那么陈松依旧会“多此一举”地把拿一块白布把尸体全部擦拭干净，最后再替家属把尸体包裹起来。这些事情如果让家属做，他们一定会崩溃的，所以陈松要替他们做。

陈松知道，自己做多少事情，来领尸体的人终究还是哀恸哭号着回去，但自己做得事情一定是有意义的。

十几年的捞尸生涯，让他对人之情感有了无尽的感触，但同时，他的身体也承受不了这么多年的历练，有时候在江面上远远就能闻到尸臭，接近一看，尸体肿胀地胖了两倍，手脚僵硬，尤其是脸，根本不能看、不敢看，看了以后一辈子都忘不掉。

到了夏天，干这一行就更加恐怖绝望了，夏天浮尸往往会变得更多，有时候一天得打捞五六具尸体。他总觉得那股味道已经渗入到自己的肌肤下面，用多少肥皂也洗不干净，所以每到夏天，他的小船中总是备好了大量香烟，他希望能用抽烟缓解生理和心理上的梦魇。

这么多年，陈松一直都在长江上，听他说，这一段就是自己和自己的前辈们在守候，负责打捞尸体，满打满算，已经有半个多世纪了，这么多年接力下来，这任务就到了自己的头上。

打捞队人数最多的时候也没有超过三个人，陈松是从自己的父亲陈显明手里结过了父亲的传承，从那时候开始，这里就只有自己打捞尸体了。这个工作太孤独了，也太无聊了，因为自己必须常年在打捞船上，一旦离开，就无法及时收到消息，并且追赶上顺流而下的尸体了。

陈松对记者表示，他看恐怖片一点也不害怕，和打捞尸体相比，那些用声光特效的片子就像是小孩子一样幼稚。在江面上，他的胆子极大，但孤独感可不是胆子大就能解决的。

他在船上养了一只叫做“小黄”的小土狗，对于陈松来说，这只狗就是自己的精神慰藉，有时候自己想不明白某些事了，就说给它听，经常和它讲一些自己神神叨叨的“胡话”，有时候还会讨论生命的意义，当然是陈松单方面的倾诉。

这只小狗也仿佛有灵，自己走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陈松从小狗身上感觉到了温暖，他于是在船上养了很多狗，有一年自己一口气养了足足7只小狗，某一天他怔怔地看着一群狗找自己撒泼玩闹的时候，陈松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狗好像有点多了。

陈松对记者说，仅仅是自己“管理”的这片水域，每年从江里打捞出来的尸体就不少于200具，平均下来，一两天就会有一具，所以他白天不能歇着，随时在船头待命，只有天黑以后，自己才能钻到被窝里玩会儿手机、看会儿电视。

他还给人们介绍了自己的工资构成，和漫天要价的别人不同，自己这个“半官方”的一个人打捞队其实是民政局支付工资，这个传统从2013年才开始，打捞上一具尸体以后，民政局就会支付500元的补贴费，这些钱足以让陈松成为“高薪人士”。

而且如果有家属来认领尸体，这些家属大多数时候也会提出要给陈松一些补偿费，补偿费的数额民政局不过多过问，陈松说每次都是自己和家属协商，当记者想问具体数额的时候，陈松摆了摆手，说都是穷苦人，给也给不了太多，有时候你看到他们穿得破旧衣服、看到老父老母认领尸体的样子，你就不忍心要了。

陈松也给人们说过自己收到过最重要的东西，那是一封家属的感谢信，他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和尸体打交道了，但这封如此郑重的信件，让他觉得心里热乎乎的，自己的工作是有意义的。

三、喜怒哀乐

人生有遗憾吗？陈松想了想，其实也有，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愧对女儿，很久以前，女儿一直以为自己是河上的船长，是船长，这句话没错，打捞队就自己一个人，陈松自然是这条船的船长，可是此船长非彼船长，女儿无法理解自己的工作。

陈松笑着说，在2006年夏天，女儿突然在下午去江面找到了自己，那时候他正在打捞尸体，他急忙让女儿赶紧走开，他不想让女儿知道自己的工作。

可是女儿最终还是看到了，水面上一只白花花的手，想不注意都难……那天晚上，陈松给女儿解释了自己的工作，本以为自己会被女儿看不起的陈松，却发现女儿的眼睛亮晶晶地，止不住地说爸爸这是在干好事！真伟大！

这句话让陈松放下了所有，什么诅咒、什么干这行会影响家人，全都是废话，2002年，陈松的父亲因为气管炎、没有抢救回来，撒手人寰，陈松以为自己也是这么命运，但是女儿给了他支持以后，陈松突然觉得，自己的未来不会像父亲那样。

陈松还对着记者说，自己这些年开始学着玩社交软件了，只是因为自己干这行，朋友少得可怜，所以朋友圈中只有家人，有时候还加上了曾来认领尸体的家属。陈松很少发朋友圈，因为这会让别人想起牺牲的亲人，但是陈松却经常和亲人聊天，他觉得应该让别人看到自己是个正常的人，也有开心悲伤，也是个活人。

陈松守卫在江上，并不仅仅是等待那些尸体，有时候他也听到过来自江面上的呼救，那是又人落水，等待自己救援。听到信号以后，他二话不说马上开船把人救了上来，陈松在甲板上拉着落水者温暖热乎的手，有点脸红、有点骄傲地觉得，自己真像个英雄。

2023年，陈松年纪已经不小了，他已经不像原来那么孔武有力了，目前他最发愁的事情就是没有接班人。

几年前那次“挟尸要价”的风波让这一行已经臭不可闻，陈松不知道怎么和别人解释那些人是捞尸人中的坏人，不过陈松想，即便是解释了，很多人偏见的眼神也不会收敛，随他去吧，毕竟自己身上确实有洗也洗不干净的尸臭。

关于接班人的问题还没有着落，陈松的工作还是要干，他并不想一辈子都在船上，再过几十年，一个七老八十的捞尸人招人笑话，万一一不小心噗通掉下去了，直接找阎王爷报道那可就丢大人了。

不过陈松是这么想的，只要自己觉得自己还能干，那就一直干下去，自己一个人就是一支捕捞队，总有人需要自己的服务。而且，自己年纪不小了，闺女也长大了，以后成家了，娘家人兜里有点钱说出去也好听。

陈松想到这里，突然笑了笑，他说自己捞了半辈子的尸体，结果却没有沾上半点死气，还一门心思地钻营怎么让家人过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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