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中之女性形象(从现代文学作品中的交际花形象管见女性个性解放道路的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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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中之女性形象(从现代文学作品中的交际花形象管见女性个性解放道路的艰难)

文学中之女性形象

从现代文学作品中的交际花形象

管见女性个性解放道路的艰难(一)

武抒祖

自鲁迅先生的小说《伤势》对五四时代女性个性解放的冷静审视、理性思索与深刻反思,以“另类”者的姿态从个性解放建立美满家庭结束处启动,以涓生和子君的爱情婚姻为纬,以个性解放为经,提出了大家易于忽略的、未曾深思的、极具现实的困扰青年男女个性解放“后”“怎么办”的难题。

鲁迅先生通过小说警醒世人,个性解放并非“毕其功于一役”,而是一项艰巨漫长的任务,要做好打持久战、打硬仗的思想准备。因为新生力量处于萌芽时期,极为弱小,需假以时日舒缓它“麻痹了翅子”,练习那久已“忘却了飞翔”的技能,社会需要足够的时间理解消化接纳它。旧制度形式上虽然灭亡了,但与之互为表里的文化以其强大的韧性存留在人们的头脑里,保守顽固势力依然强大,不可能给新生力量以优容的时间舒缓它“麻痹了翅子”,练习那久已“忘却了飞翔”的技能,在他们的仇视围猎下,极有可能把个性解放扼杀于摇篮之中。涓生子君的爱情悲剧反证个性解放的艰难与任重道远。人生最痛苦的是觉醒后无路可走。鲁迅先生在《娜拉走后怎样?》演说中,纵论挪威作家易卜生的社会问题剧《娜拉》的女主人娜拉由于觉醒而反叛,挣脱傀儡的处境,随着她身后那扇门“咣”地一声关上,她毅然决然地冲出那个玩偶之家,开拓新的人生。剧本虽然结束了,但故事并没有结束。鲁迅从剧本结尾处启动,思考娜拉走“后”的种种遭遇,“……从事理上推想起来,娜拉或者也实在只有两条路:不是堕落,就是回来。”

娜拉义无反顾地拥抱个性解放,不愿再做傀儡,挣脱玩偶之家,开始新的人生之路。从事理上讲,娜拉只不过迈出了艰难的第一步,似乎没有准备好个性解放“后”的第二步“怎么办”的困境。一旦冲决牢笼、打破枷锁恰如“……一匹小鸟,则笼子里固然不自由,而一出笼门,外面便又有鹰,有猫,以及别的什么东西之类;倘使已经关得麻痹了翅子,忘却了飞翔,也诚然是无路可以走……”若要再做一篇《出走后的娜拉》,想必不外乎“堕落”或者“回来”的悲惨结局。

中国历经几千年封建社会,女性背负的包袱实在太多、太重,女性的个性解放之路更要艰难地多。首先女性需要不断地卸掉这些包袱,轻装上阵,社会需要一定的时间准备好接纳女性的个性解放,所以,女性的个性解放不可能一蹴而就。鲁迅先生鼓动觉醒者要发扬“韧”的精神,不懈地斗争,争得自身的权利,是基于现实的考量,让个性解放之路更稳妥、更坚实、更持久。

有趣的是,五四后,在个性解放思潮的裹挟下,现代文学作家热衷女性的个性解放,笔下新生了大量的新女性——交际花——形象。现代文学作家对这些新女性抱以复杂的矛盾的心理,说明那些“麻痹了翅子”“忘却了飞翔”的个性解放者冲出家庭,独步社会后不可避免地遭遇残酷现实的碾压,无一例外走向堕落甚至毁灭。

交际指人与人之间的社交行为。交际花就是活跃于客厅、舞厅、宴会等上流社交场合中的那些光彩夺目的女性。她们借助其特殊的生活环境、女性的特殊身份,串联起军政要员、工业巨子、商界大佬等社会名流,甚至不乏花花公子、流氓恶霸等各色社会阶层,她们不仅穿梭周旋于权势的男人世界,同时密切关联阔太太、阔小姐等女人世界,建立自己的社交圈子,维系自己的生存需求,展示自己的“在场”。毋庸讳言,交际花是一个病态社会的毒瘤,是对女性肉体的占有,人格的侮辱,精神的奴役。从交际花的独特命运管窥女性的个性解放之路的艰难与辛酸,屈辱与无奈。

事实上,“交际花”不是中国现代社会的特产。早在中国明朝,伴随资产阶级新型生产关系的萌芽,新的社会阶层——市民阶层——的破土,打破了自给自足的小农生产生活方式,作坊主、雇工等雇佣关系出现,社会财富重新洗牌,士农工商地位的颠覆,商人(资本家)腰缠万贯,豪掷千金,鼻息如虹,气冲斗牛,打破原来的末流地位,成为时代的新宠,人们艳羡的阔人。一些出身底层的、有良好素养的漂亮女性怀揣个性解放的宏大梦想,自愿离乡背井,徜徉商业气息的繁华都市,陶醉灯红酒绿的歌舞繁华地,迷醉于那些腰缠万贯,俘虏于那些豪掷千金的生活,凭恃自己的姿容开道,穿梭商人(资本家)之间,以姿色悦人,以色相谋生,像秦淮八艳的柳如是、李香君等实际上就是有别于纯粹出卖肉体的妓女的早期交际花。

而国外,交际花与现代大都会如影随形,恰如一枚硬币的两面。她们纵横叱咤现代大都会,为现代大都会贡献出一道靓丽的风景,也使现代大都会散发出一种香艳的味道。如19世纪巴黎大都会的一些社会名媛,以娇美的容颜为资本,以良好的现代教育背景与华美的衣着,不凡的谈吐,优雅的举止为门票,以个人不凡的才、智、识诱惑着上流社会的名流大佬,从而构筑起奢靡的生活,同样出手阔绰,一掷千金,戏院、舞场、宴会等上流社交场所是她们才、智、识与色相展示的名利场,她们楚楚动人且长袖善舞,周旋权势之间,搭讪政界名流,圈粉大批商界大佬,她们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在社交圈子引起巨大的震荡,成为各色人等热捧的女神级人物。小仲马的《茶花女》就是巴黎大都会交际花的现象级作品。小说以玛格丽特的生平事迹为纬,以男主角阿尔芒的自我回忆为经,展开了交际花玛格丽特与“上层人士”阿尔芒之间凄美的爱情故事。因为爱,玛格丽特与阿尔芒勇敢地跨越了门第礼教的束缚;因为玛格丽特的交际花身份导致的误解,他们上演了一出为之倾倒又令人扼腕的爱情悲剧。《茶花女》是一场铭刻在十九世纪巴黎繁华世界的爱情遗事,更是风情摇曳的巴黎世界的一曲不朽悲歌。交际花玛格丽特和阿尔芒的凄美爱情故事借着五四的春风漂洋过海,传入中国,其爱情的浪漫与不朽,在当时的青年男女圈子里引起了巨大的震动,深深影响了五四后的一批中国知识分子,原来国外版的灰姑娘的故事还可以这样展开。

巴尔扎克的《交际花盛衰记》是一部描写巴黎上流社会交际花悲惨人生的小说。埃斯黛是巴黎上流社会的一位交际花,对出身上流社会的诗人吕西安一往情深,渴望过幸福贞洁的生活。然而,交际花的身份和地位使她与沉浮上流社会的吕西安阻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痴情的埃斯黛最终含恨殒命。小说通过交际花埃斯黛简短、奇特、悲剧的一生,再现了巴黎上流社会的生活场景,对金钱主宰的社会与人性的丑恶表示了深恶痛绝,对交际花埃斯黛的不幸人生抱以深切的同情。美国电影《魂断蓝桥》,把故事放在一战、二战的宏大背景下展开。芭蕾舞女郎玛拉误以为自己的情人陆军上尉克罗宁殒身疆场,生活的逼仄、人生的绝望使她摇身为交际花,辗转盘桓火车站等人流密集场所,捕猎那些刚从战场下来的性饥渴的士兵,在欢娱中掏空了他们口袋里的金钱。后来,当玛拉在火车站意外地与自己的情人陆军上尉克罗宁相逢时,玛拉无法原谅自己的过失,无法面对自己的过去与不堪,在痛苦中销蚀了自己的生命与灵魂。

从国内外这些作品管见,处于特定的历史条件与社会环境,交际花作为一类特殊群体,是一个孤独的“物”的存在而拥有群像的共性。交际花除了自己的才、智、识与娇美的容貌外,一无所有,要想生存,必须依附男性,要想过一种优渥的生活,必须依附有权势、有财富的大佬,要想在现代大都市活得风生水起,现实逼迫她们绝不能固定于某一特定权势男性大佬,她们挑选攀附权势男性大佬是基于最基本的生存需要与现实的考量,是一种被迫的无奈的选择。她们既依附权势男性,又是众多权势男性的亲密情人,更是权势男性掌中的玩偶,也是权势大佬身份的标配。她们的无奈与屈服,反抗与挑战,为人们制造不尽的谈资,为社会带来迷人的风景。从个性解放角度论,她们具有不可替代的现实价值和思考的意义。

沐浴着欧风美雨思想的中国新一代女性,伴随着个性解放的思潮吹入了新生活。这种新生活快速征服了她们荒芜已久或破旧不堪的旧生活,激活了她们的“野心”,破笼飞翔,实现人生价值。不得不承认,在追求新生活的路上,他们意志是坚定的,行为是果敢的,但不免遭遇“鹰”“猫”的围猎而无路可走。既然不愿重回旧式家庭的“笼子”,只能被迫接受堕落的——交际花——的人生道路,在强欢卖笑、以才情取胜、以姿色示人的堕落中迷失了方向,销蚀着人生,成为一具生命的空壳,不独遭受人们的鄙视,自己也深嚼着生命的苦果,从灵魂深处鄙视自己,笑中和鲜血一同飞舞,分裂的人格导致生命不可遏制地走向凋零。她们的人生轨迹与悲惨命运再一次诠释了个性解放之路的漫长与艰难。

现以曹禺《日出》中的陈白露,茅盾《子夜》中的徐曼丽,叶灵凤《未完的忏悔录》里的陈艳珠,张爱玲《沉香屑第一炉香》中的葛薇龙,赵淑侠《塞金花》中的赛金花,台湾作家白先勇《永远的尹雪艳》中的尹雪艳分别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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