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人湘史有多厉害（老刀确认湘人兴华）

我站立在两湖书院前，用手机百度两湖书院的相关资料，为何人数一样的湖北学生没有出现谭嗣同、杨锐、董圭、刘光弟及唐才常、黄兴这样的人中龙凤？因为湖北缺乏陶澍那样心怀天下的一代高官；因为湖北没有出现左宗棠、胡林翼、曾国藩等这样的治军大儒；因为湖北人从来没有个子更小的湖南人性格强悍；因为在湖南学子们学以致用、甘洒热血时，湖北的学子们仍期盼学以致仕、飞黄腾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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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历史现场，破解群英之谜

——对“湘人何以百年来引领中华”的十八年现场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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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老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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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行走的过程中，我坚信“重返历史现场”不仅可以加深旅游体验，而且这种今人与古人同处某一情境中的贴近，多少会夹杂现实与历史的某种“对话”与“重构”。文本意义上的靠近，则是通过身体的走近达成的，并不时会收获意想不到现场体验与追寻效果。

为何近百年来湖南人可以如此深远影响中国历史的进程？一直是我思考的问题。不过直到2022年12月29日那天无意间路过武昌“两湖书院”，我才算找寻到了答案。但是在这之前，另三个历史现场的重返，对我体认这一问题，也有重要的推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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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首回老家，我去了双峰荷叶

------------------------2004年，我第一次回湖南双峰青树坪老家。因父亲早年离开故乡，我们这一代是在他乡生长的。2004年盛夏，一直喜欢我的姑母去世，我赶去送葬。匆匆只在老家待了半天，突出的印象是父亲出生的老屋虽已破旧，但层高气派，屋内阴凉。

我情不自禁地脱掉鞋子，赤足在老屋、池塘、田埂上行走了好一会。那种贴近故土时的百感交集，难以言述。

那次回老家我明白了湖南人在近代史上群星璀璨的一个秘密：湘人重教。就是家穷，也是可以免费读家族学堂的，没钱没米作学资，父母可以去挑水、打杂；若考入县里的小学、中学，族人会出资助学。

那次回乡，得知祖母姓曾，来自双峰荷叶镇，我专门去了一趟曾国藩的出生地——今湖南省娄底市双峰县荷叶镇天坪村。

曾国藩当然是一个奇才。

在组建湘军时，曾国藩首先面临的难题是，得向勇卒发高于绿营兵一倍的饷银，还要买洋炮、枪械。他以保卫家乡的名义向乡绅摊派，不过所得不多。于是，曾国藩向咸丰帝求了几千张清朝最高学历“监生”的文凭和虚衔官职的空白任命状，然后明码标价出售。南方几省的士绅出钱就能买到真文凭和空头官职。靠这种出售功名、卖官鬻爵的办法，曾国藩在咸丰四年（1854年）建成了一支人数达1.7万并装备有几百门洋炮的湘军。

一代名臣曾国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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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治军把选将视为第一要务。“忠义血性”的将领主要从既受封建礼教熏陶，又少官场恶习的儒生士子中选择。罗尔纲在《湘军兵制》中统计，湘军将领179人中，儒生出身的104人，占58%。如罗泽南、江忠源、李续宾、李续宜等。 可见，湘军不是由武人建立起来的，而是由文人特别是道学家建立起来的。以如此众多的儒生为将，这在历代军事史上都是罕见的。

曾国藩的军事思想好影响了几代人，且不说同时代的湘、淮将领以曾为楷模，就是其后的黄兴、蔡锷等对曾国藩治军方略也推崇备至，张之洞、袁世凯等在甲午战后采用西法编练新军，也采纳了曾国藩治军的许多做法。蒋介石则明确表示要师承曾国藩，要求国军将领必须“认清历史，效法曾胡”。史料显示，毛泽东建立红军之初便制定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就是受曾国藩的“爱民为治兵第一要义”的影响。

…… ……

祖母与荷叶曾氏旺族是否一脉，或系远亲？因无史料，不敢乱说。但那天在空旷的曾国藩故居，我从布展的文字中，捕捉到了湘人崛起的一个秘密：湘勇挽救了摇摇欲坠的大清王朝，作为交换，慈禧默认了湘军在江苏、浙江、江西、安徽……的大肆抢掠。太平天国运动被镇压后，中南数省一贫如洗，只有湖南一时富得流油。

但是湖南人有钱后与广东沿海的暴富者不同，他们置地兴乡、重金办学，反对吃喝玩乐、尤其不耻抽大烟、玩名妓的人……

记得那天从布展的文字中看到这些，我是有些吃惊的。并对湘军的勇猛盖世，有了一丝轻看。毕竟靠抢掠致富，不是正道。

怎么说呢，那天离开曾国藩故居，我心境复杂。对曾国藩的敬佩，应是少了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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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安化之行，我惊叹敬仰陶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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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因为工作需要，我参加了安化黑茶节。因是作为万里茶道申遗办公室工作人员来到安化的，自然受到了高规格的接待。我们重走古茶路、徒步鹞子尖，看百年老仓、饮茶中极品……不过最让我震撼、敬仰的是去陶澍墓。

安化掠影。（武汉老刀 2016年8月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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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澍大曾国藩32岁。湖南安化人，清代经世派主要代表人物、湖湘经世派第一人、道光朝重臣。清嘉庆七年（1802年）进士，后升御史，曾先后调任山西、四川、福建、安徽等省布政使和巡抚。道光十年（1830年），任两江总督，后加太子少保，任内督办海运，剔除盐政积弊，兴修水利，并设义仓以救荒年。道光十九年（1839年），病逝于两江督署，赠太子太保衔，谥号“文毅”，入祀贤良祠。

陶澍对湖南的政治生态、学子志向，影响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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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澍为官期间，除恶安民、抗灾救灾、兴修水利、整顿财政、治理漕运，倡办海运，革新盐政，兴办教育，培养人才……总之，政绩突出。

陶澍与“湘军三杰”（曾国藩、左宗棠、胡林翼）关系十分密切，他在经世思想、改革思想、吏治思想、人才思想、爱国主义思想等方面，对“湘军三杰”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湘军三杰”可认为是陶澍思想与事业的继承者和发扬者。

曾有人著文，称陶澍为道光一朝高官的真正“群主”，他的周边，聚集着一大批官员，诸如林则徐、贺长龄、陈銮、梁章钜、李星沅、陈建瀛、姚莹、黄冕、汤鹏、魏源、包世臣、左宗棠、胡林翼等。后来又陆续有一批晚辈入群，比如曾国藩、曾国荃、彭玉麟、罗泽南、郭嵩焘、刘蓉等一大批湘军的将领和骨干，堪称晚清最豪华阵容。

那次重走古茶道，不时有湖南媒体跟随。（武汉老刀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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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庆、道光年间，社会矛盾逐渐尖锐，王朝危机开始显现。因之，明末清初之际的经世致用思潮再度兴起。陶澍顺应社会要求，倡导改革，推崇经世致用，强调“实学”、“实用”、“实行”，并积极引领这种学风，成为经世致用思潮的领军人物。

受他思想影响，当时涌现出一大批经世致用的著名学者、官员，如魏源、龚自珍、林则徐、贺长龄、包世臣、姚莹等，这些人同样影响了日后的历史走向。

尤其是林则徐，对陶澍十分尊崇。陶澍六十大寿时，林则徐撰写三十首七律诗祝贺——注意，是三十首，不是三首！诗中充满晚辈后学对其的仰慕之情。

陶澍逝世40年后，晚清重臣张佩纶与张之洞曾谈论道光末年人才，高度赞扬了陶澍对近代人才发展的影响：“论道光末人才，当以他为第一。其源约分三派：讲求吏事，考订掌故，得之者在上则贺长龄，在下则魏源诸子，而曾国藩集其成；综核名实，坚卓不回，得之者林则徐、蒋攸铦则相国，而琦善窃其绪以自矜；以天下为己任，包罗万象，则胡林翼、曾国藩、左宗棠直凑单微。而他确是黄河之昆仑，大江之岷也”。

陶澍是近乎完人的一代重臣。他对湖南人另一潜移默化的影响是，将千百年来湘人性格中的彪悍、斗狠，引力到积极入世、心系天下、为国捐躯。所以湖南才有那么多勇担历史重任、不畏生死的学子与勇士……

陶澍之墓，占地不小。 （武汉老刀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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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澍十一岁就能巧答妙联，十二岁就能写八股文。民间故事曰：十三岁时，陶澍伯父的油榨作坊开业，想请人写一副对联取个好兆头，但是连请了几位有名的秀才作对联都不满意。陶澍见状，稍为思考就一挥而出：榨响如雷，惊动满天星斗；油光似月，照亮万里乾坤。对联中倒嵌“榨油”两字，凸显主旨，十分切题。从此以后，陶澍被邻里坊间称为“神童”，名闻乡野。

初识陶澍，就会永记心间，在于他是一个活生生、具才华、有手段的一代干臣。如这是其妻一品诰命夫人黄老太的墓。但是黄氏却是一个假冒小姐嫁过来的婢女。

陶澍虽然极富才学，但由于家境贫寒，年轻时娶妻便成了大难题。起初，陶家托付媒人，曾给陶澍说下一门亲事，女方是同县富户黄姓人家的姑娘。但就在两家议定好婚期、准备成亲时，一位吴姓富翁听闻黄小姐容貌甚美，想把她聘为儿子的继室，并重金贿赂黄老翁。黄老翁虽然家中并不穷，依然是见钱眼开，竟然要求陶澍退婚另娶，但被后者断然拒绝。只好以黄婢女冒名小姐嫁给陶澍。别说，黄婢女是个旺夫的命，一方面严守黄家的秘密，一方面无微不至地照顾陶澍，鼓励他专心科举，在年24岁时，陶澍终于成为安化史上第一个进士。

那位黄小姐嫁给富商后却一路走低，“后吴姓恃富，又占曾姓田，两相譬斗。吴子被欧死，吴翁亦继卒。族中欺黄女寡弱，侵吞其田产殆尽。”（见《北东园笔录初编·卷六》）

对于夫人的真实身份，陶澍从来都没有怀疑，直到父亲去世、在家守丧时，才从乡亲的口中得知真相，并获悉黄小姐的实情，不禁大为感慨。陶澍并没有追究夫人的冒名顶替之罪，而是对她一如往昔。不仅如此，他还怜悯黄小姐的遭遇，派人给她送去五十两银子度日。

黄小姐因为懊悔羞愧，竟然抱着银子哭哭啼啼，不忍使用，结果被人盗取。黄大小姐人财两空，最终悬梁自尽（“时文毅已贵显，以丁外忧归里，始悉其颠末，怜黄女在窘乡，赠之五十金。黄女愧悔欲死，口抱银号泣而不忍用，旋为偷儿窃去，忿而自缢。”引文同上）。

另外两江总督陶澍主动给独子提亲，被布衣左宗棠婉拒两次，最后终于结秦晋之好的故事，也极富传奇色彩与人文温度。

什么叫一个人带动一方地？陶澍就是这样一位改写湖南历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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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黄亭市镇，我愧为祖父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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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陶澍是一代大官影响了湖南人的走向，几天后我回老家为祖父立墓碑，则在现场感受到了一个普通湖南人对家族的强烈责任感！

1999年7年6日父亲去世，在此之前沉默的父亲说了两句话，让我捕捉到他有传统老人的一面。

一是去世前三天，他与即将回汉的母亲手机对话后，虚弱地说：“我以为你妈回不来了哦……这就好，如果在沙市走的话，不好。”

母亲是为父亲洗澡，用力过猛，“头炸裂似地痛”，脑出血的。面对两个躺在病床上的老人，我束手无策。这时沙市的大舅二姨等，决定将母亲接到沙市康复，以减轻我的负担。但是走后两月，他老以为母亲早已不在人世，虽然他没有问。这句话除了可以看到父亲对母亲尚在人间的惊喜，还有一点是，他认为客死沙市并不圆满。

原来父亲5月初执意回家养病，不住免费的高干病房，除了他说的“床位紧张，医生在暗示他出院回家，不忍心65岁的母亲每天为他送饭”……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老人家担心走在医院。

在湖南、湖北多地，若老人将去，是会放弃治疗赶快回家的。若不是在家断的气，是不能在家里办丧事的，人只能停在门前临时搭的棚子里，被视为”人生不圆满“。我有点意外的是，武汉大学毕业的老地下党员，仍会这样重视中国传统文化……

二是祖父1954年走时，父亲正遇职场重击，没有回家送葬。”你爷爷墓碑都没立……“，说这话时，他是躺着的，眼泪流到了耳根……

因此2016年8月，我又回了一趟湖南双峰青树坪老家，这次目标很明确，去祭拜从未谋面的祖父，并给老人立碑。

12年后又回老家，发现起了不少新房，上次我赤足走过的老屋己不存，只剩下了一角厨房。

原来爷爷禹慎生排行老六，人称六爷，在邵阳县黄亭市镇的布匹、土产生意做得不错，老家气派点的房子，就是他盖的。不过，解放后打土豪，老屋分给了七爷后人居住，三年前已拆旧建新。与它模样相近的，只剩下现存的这栋禹、陈两姓共用于红白喜事的高高的堂屋。

这是一对矛盾。老屋虽然盛载乡愁，但住之舒适度不高。社会的发展，必然使土墙、砖木老屋渐少。如何处理发展与保护这对矛盾，需要智慧，也需要金钱……

老家与父亲相关的东西越来越少，只找到了一个老木柜，一柄米撮子，还有三个据说起码两百年了的竹筒米量，分半斤、一斤、两斤三种。祖父和父亲应吃过用这米量撮过的米，所以我拿回了最小的半斤米量作纪念。

在老家，没寻到祖父的照片，但在亲戚的述说下，祖父的形象渐渐清晰。

其实，祖父我见过一张老照片，长眉大眼，方而若长脸型，头戴瓜皮帽。但70年代初或因水灾或因文革中忌惮为地主老财招魂，早已不存。

祖父是一个有眼光，有主意的人，尤重耕读兼商，父亲1946年能考进国立武汉大学，与他老人家的言教身教不无关系。

在老家找到了他手抄的家谱，颇有笔力，透溢希冀。

祖父话不多，但脑子好使，意志力强，“他最喜欢你爸了，因为你爸会读书。不大喜欢我爸（超海大伯），他读书没你爸行”。堂兄禹锦绣对我说。

不过，祖父没葬到老家青树坪扬名山，而是葬在离家120多公里的邵阳县黄亭市镇。我决定当日（8月6日）赶往邵阳县城，明天一早上山祭拜——当晚得赶回武汉，不影响周一上班。

这个柜子，据说是父亲小时用过的。

堂兄锦绣也是有些生意头脑的，65岁了，仍在家种菜，用小电动三轮拉到青树坪售卖。他说现在虫子厉害，不打农药不行，但是上市前一周是不能打药的，得像自家吃的菜一样，“不能做黑良心的事”。

但他很是节省，从邵阳市到邵阳县的长途客车有两种，中巴10元5角，大巴16元，虽然都有空调，但豪华大巴冷气好得多，因车体宽大，也更安全一些。但他还是心痛不该买16元的票，“速度只是快一点”。

到邵阳县已是傍晚，他想住亲戚家。我与侄儿不肯，他说那就只订一间房吧，他去亲戚家或住旅社。折后159元一天带地毯、空调、电视、电话的三星级标准间，他认为太浪费了。我说晚上我要办公，得安静，还是开了两间房，这让锦绣兄很心痛。虽然钱由我付。

租小轿车一早去扫墓，我问前台，三百元可租半天，他赚贵。让在当地的侄女婿，两百元租了一辆比亚迪。好在司机是黄亭市出来的，对路况很熟，这事办得好。

从堂兄的言行，我竭力捕捉祖父的身影。我想祖父大概不会这样一味节省，因为钱是赚来而非是省来的。祖父应是一位“吃得了大排档，舍得住五星房”的人。我相信只有这样，方可挥洒自如。

和许多乡村老人一样，堂兄之妻在街上二女儿家帮着带伢，“两女一男都在广东、福建打工，细伢们要在镇里上学”。只有堂兄一人留在老家，农村的空心化就这样在下一代的牵绊下，进一步加强。（武汉老刀 摄）

到黄亭市镇，先找八爷爷的孙子，他76岁了，身高体健，带我们上山寻坟。

多年来，一直是他们在关照祖父，这里双峰人很多，祖父1954年走后即葬黄亭市，应是也想与亲友在一起。

不过从八爷爷孙子的沉默中，我有点不安，不知他是否对我们迟来有稍许不满。因为细问之，锦绣兄也是多年未来了。

让我更不安的是，祖父走后一直没有立碑，他身旁第三位夫人陈氏（绵秀祖母）是有碑的。原来，与建国后祖父被划为工商业兼地主有关。大家怕受牵连，畏惧与地主老财走近。

想想其时父亲正受人生重击: 因晒皮箱，惊现一个三青团军训的标牌，当时的湖北省委刘姓秘书长借此大做文章，父亲被迫离开了省委书记张平化秘书兼省委书记秘书组组长之职，其时他是不方便立碑的。但在家的大伯为何也不立呢？可见当时成分重压有多大。

不过，近些年已无这样的成分划界，我们为何还是没有立碑？愧对先祖的自责，突袭而至。

一旁已过而立之年的侄儿禹乐民，也不安地告诉我，他是第一次来看太爷爷。

陪我们上山的一位71岁的外甥女婿，较懂风水。他说祖父的坟地近山顶，面向东南，风水好，慰祖旺后。放目观之，的确全镇尽收眼底……

虽然大家均躲避地主身份的祖父，但他去后仍不忘护佑后辈，我不禁眼涌热泪……

听从外甥女婿的建议，我们去街上预定了墓碑，是那种原石带飞檐的样式！

侄儿禹乐民也心情沉重。（武汉老刀 摄）

下山，找到了祖父先租后买的长长铺面……我知道禹氏百年来的转机始于祖父。在昏暗的老屋里，一位年轻瘦小，但雄心勃勃的身影仿佛出现在了眼前：他在为父亲积攒学费，他在构想老屋翻俢，当然也在期盼后辈的开枝散叶，衣食丰满……

屋外大家叫我去下一个点，但我仍久久不愿离去。我感觉有一种气场存在，祖父似乎想与我对话。内容应有，若有余力，请关照一下老屋的禹家后生……

这就是祖父禹慎生先租后买下来的商铺。 （武汉老刀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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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两湖书院，我读懂了“湘人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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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我咳嗽得厉害，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是否阳了，我不确定，因为我一直没有发热、没出现过刀片喉，也没呕吐……试纸我有，但我没有测试，可能有种混着过的心理动机吧。

12月20日、21日、22日每天凌晨1~2点，我不仅咳嗽剧烈，还不时有心悸来袭。医生朋友很担心，说剧烈咳嗽 心悸，容易引发猝死……提醒我不能继续一人居住。但是老婆在汉口照顾两位八十八岁的老人，小孩有自己的家，且全家大小均阳了，我别无选择。

最危险时我曾许下心愿：只要身体稍好，我得去扁担山公墓为父母、尤其是哥姐上坟。我认为这次本人没有转入重症，应与哥姐“法力无边”的合葬，及随之而来的护佑不无关系。

25日圣诞节那天，我拖着病体上扁担山公墓了。别说，下山后就觉得身体好多了。原来数天没有胃口，一天最多吃一两面条，那天下山我竟然一口气吃完了近三两的刀削面 羊肉汤……羊肉汤喝到一半，即感觉一股热浪下走脚底，上冲脑门，爽！

但是25日我留下了一个遗憾，没能登顶扁担山。所以29日我再次去扁担山公墓还愿、祈福。下山后我乘坐4号地铁在复兴路下车，准备去武昌大成路再喝羊肉汤。奇怪的是一股神秘的力量引导我拐了一个弯，来到了张之洞当年创办的“两湖书院”。我认为这应是扁担山那些友善的亡魂在领引，帮我破解百年来湘人何以独步天下！

两湖书院旧址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在湖北武昌实验小学院内，尚存三栋砖木结构平房。

1926年10月，北伐军光复武汉，不久在此办中央军事政治学校（黄埔军校）武汉分校，仍由蒋介石担任校长，恽代英任总政治教官。3月22日，鉴于国民党中央和国民政府已迁至武汉，决定将分校正名为中央军事政治学校。开国大将罗瑞卿、许光达及程子华、陈伯钧、钱瑛、游牺、赵一曼、危拱之、胡筠、黄杰、张瑞华、王亦侠、宋绮云、彭镜秋、臧克家等，都是经过这个熔炉，走上了革命征途。

两湖书院围墙上，有许多武昌实验小学娃娃写的书法作品，写得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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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9年，湖广总督张之洞在此开设两湖书院，每年招收240名学生，湖南、湖北各100名，茶商子弟40名，开设经济学、史学、地理、数学、博物、化学及兵操（军训）等。两湖书院为当时全国少有的高水准学校。

张之洞本想为清王朝培养人才，结果却蕴育了一批维新志士和革命党人，如戊戌变法“六君子”中的谭嗣同、杨锐、董圭、刘光弟，自立军领导人唐才常、辛亥革命领袖黄兴等都曾是两湖书院学生。

我站立在两湖书院前，用手机百度两湖书院的相关资料，为何人数一样的湖北学生没有出现谭嗣同、杨锐、董圭、刘光弟及唐才常、黄兴这样的人中龙凤？

因为湖北缺乏陶澍那样心怀天下的一代高官；

因为湖北没有出现左宗棠、胡林翼、曾国藩等这样的治军大儒；

因为湖北人从来没有个子更小的湖南人性格强悍；

因为在湖南学子们学以致用、甘洒热血时，湖北的学子们仍期盼学以致仕、飞黄腾达……

在两湖书院，稍加比较一下湖南与湖北同班同学的追求与志向，一切答案均有了……你不能不对湘人的心怀天下，甘洒热血，肃然起敬！

还有，毛泽东、刘少奇、蔡和森、彭德怀、贺龙、罗荣桓、粟裕、黄克诚、陈赓、谭政、肖劲光、许光达，胡耀邦、任弼时、李富春、陶铸、李立三、林伯渠、李维汉、谢觉哉……一长串闪光的名字，家境绝大多数不错，他们走上革命之路主因并不是为了肚子，而是为了理想、信念。说到底，是一种基于文化使命、民族大义的召唤！而湖北出来的将军，为了吃饱饭扛起枪的，少说是湖南将帅的5倍之多！来自江西、福建的将军，比例也大致相同……

因此，我一边网搜相关资料，一边壮怀激烈……当一个个数据印证“湘人兴中”密码时，我不禁泪如雨下……为那个时代的湖南学子、为振兴中华而不惜血染沙场的一批又一批湖南人！

我发现，有几位大妈大叔，正好奇地看着当街抽泣的我。

但我顾不了这多，仍是一边网搜，一边在心底涌起一阵阵对湖南志士的敬意！任由热泪，在两湖书院旁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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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老刀 2022年12月31日22：30搁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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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老刀：原纸媒高级编辑，以散户视角说股，以买家立场评房。近时写得稍多的是文化、行走，品房，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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