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对你说此心安处是吾乡(人生浮华大梦一场)

有人对你说此心安处是吾乡(人生浮华大梦一场)(1)

今天是北宋大文豪苏轼,986岁生辰。

公元1037年1月8日,苏轼出生于四川眉州青神县的岷江河畔。纵观苏轼的一生,除了年少时过了一段衣食丰裕日子,后来几乎都是在颠沛流离中度过,有时连温饱问题都难以解决,“空庖煮寒菜,破灶烧湿苇”,“牛羊烦诃叱,筐莒未敢睨”,穷到连收成的箩筐都不敢多看一眼。

心有所思,笔有所动

尽管生活窘困,但他总是不改落拓旷达的性情,写出境界高妙、文采风流的作品,如他因“乌台诗案”被贬去黄州时,因不如意的现实生活,令苏轼在创作上得到了前有所未有的灵感,“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这首《卜算子》便是当时环境下的产物。残月当头,枯叶寥落,在万籁俱寂中,词人感到孤独万分,词中营造了一种“缥缈于天地间”的伤感情怀。

词作不仅‬将词人‬当时所受的不公正待遇和委屈统统诉诸笔端,作为一个从小就接受正规的儒家教育,立志要抱负国家的士大夫,政治上的不断失意自然会引起情绪上的宣泄和不满。他以孤鸿自比,抒郁郁不得之志,这种淡淡的忧愁,徘徊在字里行间,增添了几分悲凉。

千古名作《念奴娇·赤壁怀古》和前后《赤壁赋》亦是当时写就。

有人对你说此心安处是吾乡(人生浮华大梦一场)(2)

苏轼的一生中,苦乐相依,尝遍了人间的大悲大喜。他不仅写离别之苦,男女相思,更多的是放眼社会现实,雄浑豪迈之风始终是他词作的主基调。词作会透露作者人生不如意时的惨淡心境,但作者所感伤的并不是靡靡之音,而是在理性大框架之下,跳脱出自怨自艾这个狭隘范畴的感情,情愫的基调奠定在深厚的精神基础上,淡然处之,适可而止。抑扬顿挫间升华了词的格局和意境,故苏轼的悲情词便也成了他词作的闪光之处。

多情总被无情恼

苏轼虽开宋词的先河,风格善变,是词之大家者,然而在生活中,他却是寂寞的,心头总是萦绕着千头万绪的烦恼,正如他自己在词作中所感的一样,“多情总被无情恼”。想来东坡一生也是多沉迷于回忆之中。

清朝文人王士祯认为:“‘枝上柳绵’,恐屯田(柳永)缘情绮靡,未必能过。”苏轼的词中多体现韶秀的词风,这是尽人皆知的,他在宋词史上的地位亦是无人能及的,试问,谁又能写出“敛尽春山羞不语,人前深意难倾诉”这样的婉转倾诉之词,谁能写出“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这样的奔放豪迈,谁又能写出“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这样的淡然心境。

有人对你说此心安处是吾乡(人生浮华大梦一场)(3)

但是谁又能有他这般寂寞,一个生活在千年前的男子,在一个阖家团圆的日子里,站在火树银花的喧闹之夜,静静地思念着他远在异地的红颜知己,想着王朝云和他一起和词,为他吟唱那首《蝶恋花》,“灯火钱塘三五夜,明月如霜,照见人如画。帐底吹笙香吐麝,更无一点尘随马。寂寞山城人老也!击鼓吹箫,却入农桑社。火冷灯稀霜露下,昏昏雪意云垂野。

“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这是《西厢记》中的一句话,也可以将苏轼寂寞孤独的心境囊括。分别总是令人苦痛的,而苏轼从锦衣玉食的富贵中走到冰冷如霜的现实来,又是经历了怎样的悲苦。

烟花寂寞,人亦寂寞,所遭遇的都是无可奈何的人情世故,也曾富贵无忧,也曾恩荫入仕,只是那段年华已然翻过,世事变了,人事也随之改变了,不变的只有头顶的圆月和不在身边,却似一直在身边的人儿。

有人对你说此心安处是吾乡(人生浮华大梦一场)(4)

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曲港跳鱼,圆荷泻露,寂寞无人见。紞如三鼓,铿然一叶,黯黯梦云惊断。夜茫茫,重寻无处,觉来小园行遍。

天涯倦客,山中归路,望断故园心眼。燕子楼空,佳人何在,空锁楼中燕。古今如梦,何曾梦觉,但有旧欢新怨。异时对,黄楼夜景,为余浩叹。

《永遇乐》

苏轼的失意中不乏狂傲,他宁愿憔悴老青衫,也依然要自疏狂异,只待到流年散尽,他才肯停下途中的脚步。人生如果真的是清梦一场该多好啊!那样的话,就不用在臆想中安慰自己,只要酒醉之后大睡一场,醒来后,便依然花是花,雾是雾。然而世事多坎坷,就像夜空中的明月,圆缺有时,非人能所掌控。

不过苏轼一生大起大落,大悲大喜,人生际遇十之八九他都经历了。此生亦算完满,不枉‬人间走一遭。只待下一个上元节,清风拂面,圆月当头,再来辞章中诉尽心中离愁别绪。

世事大梦一场

有人对你说此心安处是吾乡(人生浮华大梦一场)(5)

苏轼是古往今来文人骚客中,唯一一个能够将儒道佛三家融会贯通于一起的文学家,在东坡的笔下,写不尽的不但是世间百态,还有思想巅峰上的那一颗颗璀璨明珠。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夜来风叶已鸣廊。看取眉头鬓上。

酒贱常愁客少,月明多被云妨。中秋谁与共孤光。把盏凄然北望。

《西江月》

人生并不是为了追寻富贵名利,而是度过就好,所以开篇苏轼就写道:“世事一场大梦,人生 几度凉秋。”这是他对自己言说,亦是对世人言说。在荒芜的生活中,苏轼并没有如同那疯长的荒草一般将自己随波放任,而是在多舛的命途中旷达从容地品味苦乐酸甜。

苏轼虽然认为人生如梦,但他依然能将窘迫的生活过出滋味来,正如同他在落魄之时缩写的一首诗《纵笔》中提到的那样“白头消散满霜风,小葛藤床寄病容。报道先生春睡美,道人轻打五更钟”,在清新明快的言语中,可以看到一种从容淡定之态,可知苏轼因为参禅佛理已经对世间的事情有所超越了。

在苏轼的词里,凡尘不过云烟一场,不值得为此伤身,这是苏轼词作的格调和脱离凡尘的特色,也正是苏轼研究佛道思想的必然结果。正如《坛经》中所说:“本性是佛,离性无别佛。”苏轼的目光已经不再局限于表面事物,所以他才能对人生有了如此高深的见解,亦可从中窥探到作者不断提升的人生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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