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李商隐的小说(李商隐情史第十四章)

十四章 春蚕到死丝方尽一路策马向西,日夜兼程汴州距长安,一千二百里的漫漫长路,他们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下面我们就来说一说关于关于李商隐的小说?我们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吧!

关于李商隐的小说(李商隐情史第十四章)

关于李商隐的小说

十四章 春蚕到死丝方尽

一路策马向西,日夜兼程。汴州距长安,一千二百里的漫漫长路,他们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

但那又如何?姨父终究还是输给了时间。当他马不停蹄回到家中的时候,小姨还是于前夜凌晨撒手西去……

我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姨父的悲伤。我想即使我穷尽世间的悲伤之词亦无法描述其一二。这份悲伤不会因为亲友的劝解安慰而消减,亦不可能因作文祭奠而消减。现在,惟有把它交给时间——让伟大的时间淡化一切吧。

吊丧的人挤满了屋子。他们惋叹着小姨的早逝,怜惜着一双年幼的儿女。而我听着人们的议论叹息,想到从此以后再也不能看到小姨如花的容颜,不禁悲从中来,嚎啕大哭。我的哭声引来了更多的人哭,我的母亲和我的舅舅复又哭得浑身瘫软,而表妹雍容和表弟衮师早已哭得嗓子嘶哑。

但姨父没有哭。我想他的泪都流到肚子里了。看着他痴痴的神情,我真担心他会有什么不测。我和雍容一直陪伴在他左右,寸步不离。其实,当时十岁的我并不能完全理解姨父的悲伤。许多年以后我想,其实当时姨父一定想让亲友们都离开,好让他和爱妻单独待一会儿,他有太多的话要和她说。

但他没有这个机会。丧事,即便是早逝的丧事,依然是热闹的。他再没有时间和他的爱妻单独待在一起。悲伤、自责、痛悔如毒虫般啃啮着他。那个汴幕内风度翩翩的玉人,顷刻间就变成了两鬓灰白,形容枯槁的衰翁。而最不堪的情形还是在小姨下葬之后。

那天,我们从蓝田山归来,一下子觉得那个曾经充满无限温情的家,生生地变成了冰窖。想到姨父从此就住在这个冰窖里,我不禁浑身冰冷。

亲友们都走了。父亲母亲也要带着我离开,但我坚决不肯和父母回去。我说,我要陪着姨父,我要和他在一起。

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看见姨父嘴唇翕动,泪水满脸。他蹲了下来,将我搂抱在怀里。那一刻,他哭了,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父亲和母亲也哭了。他们将我留了下来。

我能抚慰姨父的伤痛吗?也许不能。但我就是觉得我必须要陪伴他。我有一种深深的恐惧,那就是姨父会追随小姨而去。说不定,在某个我未睡醒的清晨,他和小姨一样永远地离开了我们。这种恐惧将我的心紧紧地抓住。我不敢将这种恐惧对大人们说,我不知道大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也许和我想的不一样吧?

姨父没有追随小姨而去。他的一双儿女,一个八岁,一个六岁,正在嗷嗷待哺。他的一颗柔软的慈父的心怎能舍得撇下一双儿女?但多年以后我知道,我当时的恐惧不是没有道理的,当时,姨父确实萌生出追随小姨而去的念头的。他曾想把雍容和衮师托付给我的父母,然后自己也埋葬蓝田,和小姨双双化蝶而去。

我在姨父家中住了下来。姨父依然是慈爱的,但你再也看不到他的笑容。他把自己关在室内,不与人说话,更很少进食。他只是蒙头大睡,一直睡到太阳偏西。俊眉不敢去打扰他,我们三个孩子只在他的书房内小声地说着话,有时翻阅他的文稿,直到有一天,他的房间里响起了琴声。

他忘我地弹着《青青河边草》,并不知道俊眉就站在他身后。

曲声停了。俊眉说,你不在家,小姐从不弹这首曲子,她只弹《起夜来》。

姨父的心猛得绞痛。他知道,今天,俊眉会给他讲宴宴的事。他一动不动,静听俊眉的诉说。

俊眉凝视他的背影,幽幽道来。

还记得临行前马被盗的事吗?你以为马真的被盗了吗?是小姐让王安把马拴在别处的。她以为,那样就可以留住你,最起码,她可以延迟你的行期。你知道白景受来的时候她有多欢喜吗?你终于又可以在家多呆几天了……你为什么一定要走?为什么?说好了二月归来,为什么迟迟不归?她日日盼你归来,可盼来的只是你的书信。你以为情意绵绵的书信就可以慰藉相思?你以为你天天想她就可以偿还相思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不在家的那些漫漫长夜她是怎样地对着一支红烛,流泪到天明。她日日问我,李郎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我容颜已衰,青春不再?她不愿照镜子,她说她的头发已经稀疏,再也没有光华……她还不到三十岁啊,她还不到三十岁啊……她以为她能盼到你归来……

俊眉说不下去了,她泣不成声。

姨父泪流满面。他抓紧自己的胳膊,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

对不起,俊眉,对不起,我负了她,负了她,这一辈子,我再也没有赎罪的机会……

告诉我,幕府到底有多忙?直的不可以告假回家吗?俊眉质问他。俊眉,那是一个多么柔顺、体贴的女孩子,她跟了小姨十六年,尽心尽力,忠心耿耿。如今,她二十八岁了,早已青春老大,可她无怨无悔,不离不弃。她崇拜他,认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她绝不会想到有一天她竟会用质问的语气和她深深崇拜的人说话。

姨父已如万箭穿心,俊眉的质问更让他悔不当初。

别问了,俊眉,别问了……他感到浑身冰冷,仿佛周身的血液都已凝固。他突然感到眼前昏黑,喉间甜腥,紧接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喷在那架五十弦的锦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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