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学好友散文(同学来稿回忆走过的大学)

我的大学好友散文(同学来稿回忆走过的大学)(1)

我很喜欢心理老师说过的这样的话。“‘恋爱’在中学生这个年龄段是个敏感的词汇,师长们会谈之色变。实际上,恋爱是一种非常积极的心理状态.当你心里有这么一个人时,你会想方设法地接近他(她),充分利用自己的才智去创造机会与心中那个他(她)相遇接触,靠近他(她)。你也会努力地提高自己,让自己优秀,希望能受到对方的关注,在这过程中渐渐学会打扮自己,让自己的容貌和形体更加俊丽。”

也想起三毛的话,爱如禅,不可说,一说则错。竟有些感伤。

Ms杨也对我说,“你总会遇见这么一个人,令你心动的人。要说一辈子只钟情于一人,不可能,应该是不同年龄段喜欢不同类型的人。如果说,要遇上一个刚好相互喜欢的那种机遇,那是千分之一。缘分这东西,急也是急不来的,自有老天爷的安排。不管怎样,都要做最好的自己,再送你一句话——‘你若花开,蜂蝶自来’。”

你若花开,蜂蝶自来。我听到这简洁的短句,心中顿觉怦然。

当然,我喜欢过人,但自始自终没有爱过一个人,爱,这一词,太过于沉重,又包含着无言的付出与责任。

国枫哥哥的长相实在不是出众的,我想,也许我喜欢的是他本质。如果说真要说他吸引人的地方,那大概就是他有一个精神世界,那个世界很洁净,很朴实,同时他也是个有些浪漫的文艺青年。

这是一个我上大学后有一段时间特别想要依靠的人,我以为我是动了感情,后来则发现不然,一回味以前朦胧的感情,发现大有不同。我很感谢他的君子,谢谢他的拒绝,谢谢他教会我要独立成长。感情这东西说好写是好写,难的话,就是不稳定,说没就没的,一下子就能悄无声息地消失。现在提笔需要回忆,回忆的温度和尺度也不好拿捏。

我的大学好友散文(同学来稿回忆走过的大学)(2)

一个人的空想

(笔名:心靖)

很舍不得这种提笔沉浸在另一个世界的感觉。也好希望能将自己近几天来发生的种种事情,倾吐在纸上,又譬如,那一点,飘飞的情愫?一提到这个,心里好像有些疼痛,因为啊,对方是个有些清高的文艺青年。我对他似乎挺有好感,一旦喜欢上了,可能会很辛苦啊。而且,他应该不会喜欢一个活泼的人。

我进入了覃塘文学社创作部,在新生见面会上,我听到一个师兄说他来自焦墩。我说,我也来自焦墩。他问我来自哪个高中,我说黄杨一中。他愣了一下,说他也是。

一种说不出的亲切。

我在日记上记录下这奇妙的经历,回过头,发现他也发了一篇短日志,只不过他的文字有一点点低落,以及我不太理解的心痛感。朋友圈发的文字虽然有语病,但看得出他有很大的触动。

“遇到个同高中的还是文科重点的学妹,我们从同个值得骄傲的高中来到同一个地方,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们聊了很多,相互给予慰藉,当她要临走时,她说:‘学长,我觉得我不能这么轻易的离开,我好想听你唱我们的校歌。’我真的好心痛,就敷衍说我平时都不唱的,然后简单地道声再见,便一路狂奔回去,不知倦意……为什么要迷茫?我们原先就具备实力!我们的高中引以为豪的就是全程的自学能力,我们还有自己想做出改变而制定的目标!我们不会因外部其他任何环境因素而影响,不要低估任何一刻平凡的心!这是一种人与生俱来的气质!”

看到他心痛,我倒是感到一份愧怍。我不知道校歌对他的意义,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近乎温柔的悲怆。

不知为什么,这条说说发了不久就被删除了。其实,他发的内容与现实还是有些差距的,比如,我没有叫他“学长”而是“师兄”,再比如,狂奔回去的是我。回想起来,我倒觉得自己有些傻气,提出那莫名其妙的要求。

“师兄,你真的是焦墩的吗?”我跑到他跟前。

刚才在他问我是哪所高中时,我说:“黄杨一中!”

他完全是被食物噎住的表情:“呃,好厉害。”然后点点头。

很恭敬的客套话,我心里一敏感,就多想了,怕他讥讽我从这么一所好高中却来了本B的大学。有些不舒服,以及委屈的感觉在喉咙卡着。

“我也是黄杨一中的学生。”当他说出这句话时,我也愣住了,顿时百感交集。

“师兄,”我瞪大了眼,“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吗?”

他张了张口,迟疑了半天,最后苦笑:“今天,可能不适宜聊这个话题。”他别过脸轻轻地叹息,表情很凝重。

我道歉:“对不起……师兄,我不是故意让你难过的。”

他摆摆手:“没事的。”然后继续道,“你知道吗?原来我是个极其内向的人,同学问我问题,我就算知道怎么做都不敢回答,让他们问老师。高三一天都闷在科室里,八小时都在学习,可即便是的付出,我还是到了这里。我不明白,再怎么差,我也应该是到海大本部的,呵。黄一的孩子,可能会有些自命清高吧,要送你一句话,‘既来之,则安之’。我刚来大学时,和二中一学生一起坐车……他听说我是黄一的,说:‘哇,黄一的学生到了这里,也真是堕落的可以啊’……把我给气得,我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回应他:‘我会引以为戒的’。”

我看他的口吻很真诚,也就无所顾忌地与他谈起来:“不知道,我挺迷茫的……除了学习以外,我现在唯一的爱好就是写作了。如果我告诉你,我是文科重点班的学生呢?”语气很平静,看着他。

“也难怪你会加入覃塘文学社了,文科生的心思嘛……覃塘,大家都是有这个爱好的,会让你有归属感,像个大家庭一样。千万不要迷茫,现在来说,考研算是我的一个目标了吧。”

“喔,我之前也是又跳楼自杀又自残的……”我脱口而出,而师兄他赶忙竖起食指至唇边做噤声状并说嘘,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闭上嘴。

蓦地,我就想起碧翠红肿的眼睛,她对我说自己既面对不了这所平庸的大学,又接受不了复读的压力,但还是别无选择地来了大学。确实,复读的感觉非常黑暗,我的想法简单粗暴,既然接受不了以后随便的生活,不如也就一死了之。亲人在我面前哭了,老师也是。我的心绪每天都反反复复地经历波动,终于是疲累了,或是麻木了。这几个月,好长一段时间,心里感动的心绪都倏忽不见,很久都是沉不下心,看不进字,动不了笔。高考这东西,冷硬而公平。我的心是麻木的,却不想,在对方心上划开一道伤。

我说:“我只是见到你,觉得很亲切。”

“我也觉得很亲切啊。”他笑。

他跟我说他叫“曾国枫”,还不会用手机的我让他在我手机上打下他的名字,我一看,就联想到:“曾国藩?”

“很多人爱拿我的名字开这个玩笑……他是个杀人如麻的家伙,有人就叫他‘剃头曾’。”

“嗯。”我望着他,“今天对我来说,是个很奇妙的经历。”

“Maybe.”不知为什么,觉得他温和的语气里透着他自己所说的“清高”二字,“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顾夕瑶。”同样地,我也是在他手机上输入我的姓名,留下了联系方式,然后离开。

结果中途又折回来,犯起了傻:“师兄,我觉得我不能就这么走了,得留下点什么……你能唱校歌给我听吗?”

“我不会唱歌的,呵呵,校歌……旋律还不错。”

我有些失望,但师兄他应该是个内敛的男孩,所以一想到这,我就没有再为难他。

这是入学几天来一次很温暖舒服的经历。新生活于我,是开始的三周,而对他则是挣扎成长的一年。

另外,我又该如何积极地迎接自己接下来的每一周?如何面对自己的四年?考研还是不考研?

二〇一五,十一月三日

我的大学好友散文(同学来稿回忆走过的大学)(3)

微积分的烦恼

“据说高数并不好学,女生高数学不好的,应该找个理科男朋友,带着她学好高数。电话那头的MS杨打趣我。

确实,上了大学后,最让我头痛的一个科目就是高数了。

在新生见面会上我央求国枫哥哥:“师兄,你能教我一下微积分吗?”

“微积分这东西……不是高中就学过的吗?不教,自己学去,看书领会。”

“不要!你别呀。”我哀号。

“我大一的时候就给两个文科生补课,结果我们思维就不在一个频道上。”国枫哥哥很无奈地跟我解释。听他这么解释,我好像有点理解,但又不太明白。

后来也不记得他是怎么答应给我补课的,他交代,地点是新饭堂二楼。

“你在哪儿呢?”电话那头问道。

“我在……二楼,上楼的门口那边……”我举着手机迷茫地打量着四周。

——我迷路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哭笑不得:“……好,我知道了。”然后挂了电话。

我其实挺好奇地,他知道什么了?电话一挂机,我就更加惊慌失措了,怕国枫哥哥就这么把我丢在新饭堂,带着课本潇洒走人。

我就这么东张西望地,懵懂地走着。

然后眼前闪现一直挥动的手,是国枫哥哥。不过,他身旁还有一个师兄。我怯生生地看着他们,走到了他们坐的位置。

“这位是和你一个专业,经济学的师兄。希望对你有帮助。”他郑重其事的样子,让我不知为什么特别想笑,但一直憋着,同时我还有着新生对前辈的敬畏,生怕自己说错什么,“师兄好。”

“不用客气。”那位师兄,是后来才知道他是黎绍棠师兄。

“顾夕瑶,”国枫哥哥表情很严肃,“我希望告诉你学习方法,而不是碰一道题问一道,所谓‘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你问我什么是自学,就是专注看题做题。”

听到这,我真的很不服气,但我确实高数差不如他,不好发作。我一个黄一重点班的学生,被一个非重点班的学生嘲笑学习不好,这是件很憋屈的事。自学能力差也是我说的,想请教他也是我说的。我垂下头,避开他责怪的目光,也觉得颜面扫地。

一旁的师兄叹了口气:“其实,上学期的微积分挺简单的,我们一个班都过了,宿舍里一个人,一学期都不听课,而考试90来分过了,完全是碾压啊。下学期,才是恐怖的,挂了一大片。”他看上去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水珠也顺着自己的发丝这样嘀嗒嘀嗒地下坠。

这个话倒是真的。我在上数学课时就多出了一位旁听生,是一个大二的姐姐。我们上课数数点人名,老师留意到她。她讪讪举起手的模样,太让我印象深刻了。一个大二的前辈因为挂科,和低年级的学生并排坐在一起听课,委实是个丢脸的事。我害怕自己也挂了科,于是向国枫哥哥求救。

一时间,我忽然觉得我们三个像幼稚的小孩子故作深沉地围在一桌。

国枫哥哥就一道题一道题地讲着,我像块木头似的杵着。而后看我半天没反应,他急了:“我说了那么久,你懂还是不懂啊?”

我瞪着眼瞅着他,也不说话。

“需要那么纠结吗……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懂的话开口就行了啊。”

听到这个话,我像是得到了一个保障,立即说:“不懂!”

国枫哥哥嘴角抽搐了一下:“……哪儿不懂?”

见我还是没说话,他就引导我,画了张草图:“你看这个函数,是连续的,还是间断的?”

我只好蒙了,反正二选一,有一半的正确概率:“连续的。”

国枫哥哥的表情快要抓狂了:“你看这图,左边一个线段,右边一个线段,中间那个原点处还有一个点,断断续续的,完全不完整,你怎么能说是连续的呢?!”

喔,原来连续和间断是这个意思,我若有所思。

一旁的师兄像是被晾在一旁,于是国枫哥哥把我作业本上证明题丢给他:“反正你坐着也没事,我们分工合作吧,你做这些题,我做那些题。”

师兄迟疑了一会儿,说:“我不会做。”

“你不是和她一个专业的吗?!”国枫哥哥吃了一惊。

“早忘了。证明题不会做,计算题现在倒是还会做。”师兄耸肩。

“好吧,你做计算题,我做证明题。”说罢,国枫哥哥把他自己的微积分教辅给我,“你看这个。我们课本的出版太烂了,还是看这个吧。”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学渣面对学霸,是这样无力。可是我并不是都不懂,一知半解,会有个无形的力量让你憋屈。我不服气,我也挺不甘心,一直这样矮人半截的。我怕高数,我更害怕国枫哥哥他生气,没来由地怕。

国枫哥哥,飞快地演算着步骤,把题目细致缓慢地讲。我的思绪从他第二个演算步骤就开始断了片。听着听着,我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要叹气,要有决心做下去。”国枫哥哥说。

“我讨厌高数!”瞬时,我抓狂起来。

“既然学妹你讨厌高数,我也没有办法。”

听到国枫哥哥话这么一说,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又说错话了。顿时特别愧疚,人家本来好心给我补课来了,我耽误他时间,他自己也委屈,我还摆脸色给人家看。我不会,人家一道道细致地讲,讲着题,我还能耍起性子来。我又羞又急,只好继续低下头不说话。

“学妹,我问过你,你学微积分是怕考不过,所以来问我。还是有别的打算?”

一时间,我说不上什么话。大一的我从来没想那么多,以前不是说不懂就问即可吗?还是说,学习同考研存在着什么隐秘的联系?眼下,国枫哥哥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在我面前又像是一个判断选择题,我想了想,试探般地说:“来混的。”

他叹了口气:“我是想让你真正弄明白每道题,这也是我和你的不同,我是要考研的,不是随随便便弄个及格,四年拿个学士学位就满足的。”

我怔住了。

“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有什么不会的题吗?我把题目抄下来回宿舍帮你做。”说完,国枫哥哥和师兄离开了新饭堂。临走前,他和师兄看一眼我空着的题目:“喔,收敛!这道题倒是好做……”

无产阶级革命斗争的过程中,冬妮娅就是因无法割舍小资阶级的思想,跟不上保尔前进的步伐,最终成了保尔初恋的幻影,形同陌路。恋情远不及理想那样重要光明,步调一致,追求奋斗的过程才是幸福的。此刻,我觉得自己就像冬妮娅一样,思想不够进步,怕和她一样失去了年少最纯真的希冀。当然,我并不是冬妮娅,国枫哥哥也不是保尔,我们更不是恋人。

我也是有目标和追求的,但考不考研,我自己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经济学这一专业是又广又泛,我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学完后出来的就业方向。微积分和政治经济学剩余价值论让我心碎,目前为止,只有英语这一科还勉强说是不错。我想起我原来的目标是南京财经大学还有写作的目标。

“我觉得你的命不该如此,考研是你的一个机会。”原玥跟我说过。

我凄然一笑:“不知道。”

我仅有的,剩下的爱好和追求,就剩下写作了。写作也不能当饭吃,我原来替自己想的出路是,当一名会计,以会计专业为主,写作为辅,这就够了。不想会计专业中自己高数那么没底,也不知学了什么。我想要拥有一个让自己骄傲的学科,如果单单是学一科,外语倒是不错的选择。

转系的念头忽地就起了:到外语系去吧,学日语或者其他语言,也算是没有了气死人的高数。

回到宿舍,他在微信上发来练习题的详解,我看着他密密麻麻的演算步骤,莫名烦躁起来。

我的大学好友散文(同学来稿回忆走过的大学)(4)

不要因为寂寞而谈恋爱

在新生见面会后,万圣节就到了,那时我记得我的学籍都还没被恢复。我最想依靠的人就是国枫哥哥,因为在一座陌生的城市里上学,有一个算是有熟悉感的人很不容易。

高考毕业后,我到了附属实验复读时,和大多数复读的学生一样,和原来的班级失去了所有联系,也是刻意为之。可谁也不想我竟是扛不住大家的希冀与期待,还是来到了这所大学。这里,我一个熟知的人都没有。

我还是想到了他,便拿起手机发微信过去:“师兄,万圣节快乐。”除了祝福,我想不起自己说了什么。

很快就有了回复,国枫哥哥说,他刚上完课就到海边吹海风去了。

我说:“剃头曾师兄,你好文艺啊。”

国枫哥哥很嫌弃这个称呼,求我改口,说,要是让其他人听到就丑死了,还说:“曾国藩杀人如麻而我没有。”

“我还以为你喜欢这个称呼呢……”我说,“也可以这么说嘛,我自杀过而曾国藩没有,不好笑就算了。”

国枫哥哥不知怎么接我的话,就说:“话说回来,别叫我‘剃头曾’了啊。”

“那还是叫师兄好了。”

“好的好的。”

一想象他可能握着手机点头如捣蒜的模样,我就想笑。

后来我们聊的话题是考研,我说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考研。

他说女孩子别考研,耗不起。

“为什么?”我有些奇怪,“耗不起什么?”

“时光。就我个人来看,这四年来,有志向的男生应该有自己的选择拼搏,而女生应该在这段时间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和归宿,而不应该浪费自己的青春。”

这倒是,我觉得他说的似乎有道理:“我宁可被人玩玩,也想在大学谈一场恋爱。”

聊天屏幕忽地闪现四个字——“我嘞个去。”

国枫哥哥发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语不惊人会死啊?”

“啊?”我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学妹,不要这样子哦。大学谈恋爱确实很美好,但不是因为孤独而谈恋爱的哦。年轻的冲动也值得称道,可这是要付出代价的。女孩子要自重自爱。就好比我自己,守身如玉啊,就是不想轻易地谈恋爱。而我弟一学期换了三个女朋友,所以像他那样,就很没意思了。”

我沉默一阵,回了他:“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那就静一静,正确的价值判断才会使自己的人生幸福。”他继续连发着两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学妹,你千万不要乱来啊。”

而后,我做了保证:“嗯,我不会乱来了。不过师兄一定很善良。”

他就发了竖大拇指的图片:“好。”

顿时,我觉得自己一下子又变回了小孩。

“师兄我问你一道高数题!”明天又要交作业了,我火急火燎地又去向国枫哥哥求助。

“……我已经躺床上了。”

“好吧,你睡吧你睡吧。”

“你去找棠吧,他也会做题,而且,和他一起聊天,你会发现你的笑点会变得很低。”

“好。”

然后他把棠师兄的微信名片发给我。

问棠师兄问题的过程,简直是让我啼笑皆非。

我发出添加好友请求,并说明添加他的缘由,就是向他请教高数的。

“师兄我问你一道高数题啊!等会儿啊。”我嫌打字慢就语音了。

“别激动。”棠师兄说,“说吧。”

我把“函数的连续性”那一章节中的间断点例题作业拍成照片,发过去:“你把步骤写下来,也拍成照发过来可以吗?”

“这一题我看一眼就知道。”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棠师兄接下来的话噎死了:“我不会。”

我发了个气红脸的表情。

他就说了:“第一小题很简单啊,其他的我不会。”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能做一道是一道:“那就第一题。”

“你让国枫哥哥做不是更快吗?他才是学霸,我是临时抱佛脚的。”听他调侃的语气,我想到一个词形容棠师兄:学痞,不知是否合适。其实,我一直叫的是“国枫师兄”,也是跟着棠师兄这么一叫,我就叫国枫师兄为“国枫哥哥”的。

我说:“师兄他已经睡了,临时抱佛脚也是学霸,国枫教我是大材小用。”一急,“棠师兄,你教,还是不教?”一想说错话了,“好吧好吧,是我求你,我错了我错了。”

许久,对方才回应:“不好意思,刚才洗澡去了,他跟我说,你是经济学专业的。”

我知道棠师兄说的“他”是国枫哥哥,一想到他在别人面前提起过我,我心里还是暖暖的,之前补课完回宿舍,我就记得他跟我介绍棠师兄“他是被我拉来的,没想到他也是半桶水,不用放在心上”。我是个极其迟钝又极其敏感的女孩,对于这事,我心里是有些痒痒的好奇感。

“作为同门师兄,我是有经验传授给你的。”

“但曰无妨。”

“如果你是为了交作业,抄别人也无妨。老师说过,抄答案是允许的。”

我一下子有了兴趣:“曰下去。”

“如果你是为了不挂科,抄完之后要弄明白,否则抄了也是白抄。到时期末老师会划范围。”

“那电脑课呢?我电脑可比高数还差。”

“计算机注重实际操作,像word文档那么基础的,不会翻书就行了。期末老师会发习题练习的。怕什么?”

我让棠师兄教我怎么做题,他则教我怎么在大学混。

我汗颜,叹了口气:“国枫哥哥说的没有错,你果然是个能让人笑点很低的人,我去洗衣服去了,拜拜,话唠棠师兄。”

“哈哈,好喜欢这个称呼啊。”棠师兄这个人确实很幽默。

而后那几天,我时不时就会脸红。

我感觉有一个艺术系的男生似乎喜欢我,他偷偷加了我微信,不告诉我他名字,说觉得我傻,很好玩。

后来见了他本人,他很羞涩,一见到我就捂住了他脸颊,很傻气天真。

他亲昵地叫我“猪”,摸摸我头。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牵起了我的手。

——手腕上的伤疤赫然显现。他被吓了一跳。我没有抽回我的手。

我不喜欢那个艺术生。我不是因为那条伤疤被瞅见了而气恼。虽然他对我表示的单纯的好感,但我就是排斥他。如果说是样貌普通、丑都没关系,但人要丑的有内涵,而他没有。国枫哥哥就有那种读书人的气质,有学生的样子。兴许我就是个以貌取人的家伙,第一眼看那个艺术生我就觉得他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见他,还胡乱揣测他是个混日子的小少爷。

难道就因为我表现得傻,我就可以随便被人占便宜吗。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委屈。我迟来报到,大家都开学一个月了,已经形成自己的小圈子,我一个插班生想挤进去并不容易。连宿舍都是和班里女生隔离开的。我从来没有这么孤单的感觉。

女孩子到了大学要好好保护自己,大人们说的。而我现在已经是大人了,却像是迷失在成人世界里的小孩。我害怕班里同学会最终厌倦我这个新生,冷却热情。我害怕忽然就闯出个劫匪就把我杀了,我害怕会有对人动手动脚的色狼。

和我一同面试社团口才协会的女生谭杏枝就跟我说,有一个男生隔三差五地就给她骚扰电话。她跑来和我诉苦,我也只能劝慰她,自己心里也是团乱麻。

“师兄,”我发了微信给国枫哥哥,“如果女生被男生骚扰怎么办?”

“直接拉黑呗,来电话就挂电话,再不行报警。可以找社团里阿龙师兄问问,他就有挺多办法的。”说着说着,他忽然问,“该不会就是创作部的吧?”

“环协的。”

“……个人认为最烂的公益组织。”

我好像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后来挺不好意思地补充了一下,“师兄,那个女生不是我。”是杏枝。

“噗——”手机屏幕立刻就闪现了这一字。我脸莫名一烫,

一会儿,班会就开展了,我们赶快结束了聊天。

天知道,这天我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我不喜欢暧昧,也没心思你猜我猜,所以才选择了直接说。

心跳很快,摸出手机,就按下那拨号键。

忽然,我觉得很可怕,挂了它。

国枫哥哥说过,要是我打电话给他,他会先挂断,再回拨我。

当那个电话回拨时,吓得我手一抖挂断了那个电话。

可是,那个号再打过来时我就懵了,我也没组织好语言,就接了这个来电。

“喂?顾夕瑶?”

“喂……国枫师兄,你有空吗?”我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我……刚洗完澡。有什么事吗?”

“有空吗,没……空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了。我打错电话了。”说这话时,脑门开始烫起来,说谎也忒蹩脚。

“嗯。那我挂了。”

等我心定下来后,就再拨了那个号码一遍。

“喂?”

我忽然觉得很轻松,很舒畅:“师兄,有一句话想对你说,希望不会吓着你。”

“那你说吧。”

“我好像挺喜欢你的。”

很快,他就被吓了一跳:“我还有事要忙……”想要把电话挂了。

“可能我脾气比较直,”我尽可能使我的语气平静一些,“就是……”

“我还没有那方面的打算,而且以后我要为考研的事还真的挺多的。”

“那朋友也不行吗?”

“如果说做朋友的话,特地来个电话,我就觉得……多此一举了。”

我有些困惑: “是这样吗?怎么面对自己孤单,有时候好像总希望身旁有一个人,朋友也行……”

“还记不记得,师兄跟你说过什么?”电话那边的语气稍微缓和一些了,乍一听很温柔,“女孩子要自重自爱喔。”

“我知道啊……”我后来说了什么?一时好像也真想不起来了。

该不会是“你就很好啊”吧?

“那你就去找男朋友吧。”

“哈?男朋友?”我吃了一惊。

“不是,我是想说……”好一阵,他终于平静下来,“其实,成长的痛是要一个人去面对承受的。我离开黄一,初来这里,熟知的好友已经各奔东西,去了外省,你可能会抱怨环境。可是没有用,他们此刻不再会和你朝夕相处,连安慰的话语都是生硬官方的。每天传播负能量也只会给朋友带来担心和困扰,所以,你要学会去面对,而不是抱怨,或者依靠别人。这,就是我最想对你说的话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很好听。听着听着,晚风拨弄起我的发丝。举着手机的我,一时望着路灯,也似乎感到灯光有些迷离。

“那我以后还是可以像小妹妹一样吗?”

“对,那样可以,当然可以。”慢慢地,我听他舒了口气,似乎放松了许多。

国枫哥哥教我的一课:不要因为寂寞而谈恋爱,这个道理我好像有点明白,又似懂非懂地。

我的大学好友散文(同学来稿回忆走过的大学)(5)

双十一聚餐

下课遇上了小龙师兄。小龙师兄走路是有特色的,他会偏着脑袋,走呀走,常常在沉思,而且时常穿格子衫,很容易被人认出。我叫住了他:“小龙师兄好。”打了招呼就打算回宿舍了。

他的思绪很快就从他沉浸的世界走出来,回到现实:“夕瑶啊……”忽然他的脸上有了几分顽皮的笑意,“今天双十一,跟我们一起吃顿饭怎么样?”

“啊?”我拉了拉肩上的书包带,背后的书包一上一下地窜动着,表示惊疑。

他一脸诡秘:“国枫师兄也会去。”

我的眼睛刷地一亮:“好啊!”

他即刻掏出手机:“国枫,国枫,今天我勾搭上了小师妹,和我们一起吃饭。就是你上次和我提到的啊……顾夕瑶。”

听到谈话的内容,我心跳漏了一拍:原来国枫哥哥在别人面前提起过我。

那一瞬间,我忽然想起在新饭堂补课时,国枫哥哥对我的责怪:“你在思维群里面发个图,把不会的题目打几个勾,什么也不说的,谁会理你?你干脆把所有题都打勾算了。”他在骂我的时候,我有些懵,可是心里有些窃喜:我在群里问人时没人理很尴尬,国枫哥哥提到这事,是不是,说明他是在关心着我或者关注着我呢?

呵呵,补课时,我偏着脑袋和棠师兄窃窃私语时,做着题的他,那时是不是也放下了笔偷听我们讲话?

可是我究竟是多想了,忽然一下子也没了兴致:“小龙师兄,如果国枫师兄不想让我去,我们还是不去吧。”那天我和他打电话的样子,我算是表白吗?

“没事的,是我邀请你,又不是国枫师兄邀请你。”小龙师兄对我说。

玉英师姐也知道我喜欢国枫哥哥,进了餐厅后,坐在揽住我的肩,默默替我加油。那天玉英师姐感冒了,嗓子也坏了,艰难地和我打着招呼:“夕瑶……”

不记得是玉英师姐,还是小龙师兄说的:“国枫他是个很善良很害羞的人。”我一边听他们说,一边细数着自己的心跳。

国枫哥哥一来,我们的氛围温度似乎就降了10度。一想到那天的电话,我还是挺不好意思的,见了面也尴尬。我和国枫哥哥都没有说话,我一直在傻笑,不敢看他。

那家寿司店挺有情调的:木质的桌椅,橘黄色的灯光,深绿的盆栽都在慵懒间透露着自身的品位和优雅。室外有一个歌手忘我地歌唱着,柔和的灯光散落在他的肩上。歌手的声线清亮而富有魅力,隔着窗户的我依稀听见:“喔,夜空中最亮的星……”思绪也由桌上尴尬的气氛转向歌声中灿烂浩瀚的星河里。

不由地,我起身离席,走到那歌手面前。

——然后弯下腰,把两毛钱放在歌手脚下,然后迅速转身回到餐桌。

在刹那间,我听到老板拿着麦扑哧一笑:“谢谢……”似乎歌手还停顿了一秒。估计脸色没被我气成铁青就是我万幸了。

“哈哈哈……”回到座位上的我笑岔了气,把我干的坏事告诉师兄师姐他们。

国枫哥哥目瞪口呆,说他就是隔着那窗玻璃看到我做出这种事的。

“夕瑶,”国枫哥哥对我说,“你晚上有课吗?”

我坦白:“有,形势和政策。”我不断看手表,很着急。

“不要翘课,这次和平时不太一样,是最后一节课。老师会点名。”他提醒。

“嗯!”我点头。

菜还没上,但我必须得走了。

寿司我一口都没尝着,便冒着大雨大步赶回学校,突然间我就觉得我疯了:这一晚其实和我有什么关系呢?部长们的聚会,我瞎凑什么热闹?

其实,吃这顿寿司我就是为了多看国枫哥哥一眼,而其他部长们我都不认识。

上次被艺术生牵手后的委屈感再一次涌上心头,我挺想哭,但一会儿就要上课了,所以告诉自己千万要憋住。

又过了几天,我在新饭堂碰上了海良师兄。

我悄悄问海良师兄什么是长大,我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挺蠢的。

他想了想,说自己也是明明什么也不懂却要带一群更小的师弟师妹们,不得不装起了成熟。其余的,面试的、兼职的经历也让他成长了不少。关于长大,他告诉我不用着急,女生到了大学自然会变化很大,当然,维持着自己高中生的模样也可以。他还说,女生留在社团干事的和玩的女生特别不一样,每次社团招新时有大批人马,过了一年就散了一样,玩的女生顾着自己多一些,干事的女生会担任部长、社长。

一旁听他讲话的我,觉得他言语中的“不一样”,显然是个褒义词。忽然也就希望自己成为那样的女孩。只要是优秀的女孩的品质,我都想拥有。我怕自己在大一迷失堕落,我希望自己有个动力让自己向上向善,能文能武,活出一个女神的样子。那么这是向往美好的动力吗?

“你和国枫师兄怎么样了?”

我笑:“有些尴尬呢。我和他说了,我有点喜欢他。”

海良师兄吃了一惊:“你也够可以啊,胆子太大了。”又问,“是仰慕那种喜欢,还是爱慕那种喜欢?”

“分不清。”我说,“我觉得他很清高,有些对人不理不睬地……他是个值得被喜欢的人吗?”不知为什么,在外人面前,我总说他长得不怎么样,竟舍不得夸他的好。

“嗯……”海良师兄偏着脑袋思索了一阵,“他是个挺有自己想法的人,有一个自己的世界,只是有点害羞。”

也有人夸过我有想法,还有自己的世界。我的心也一动。

天色也不早了,我和海良师兄分道扬镳,他去了怡和小广场,我则去图书馆补高数。

“我呢,是希望你们能在一起。”当小龙师兄对我说这话时,我心里很多满足感,觉得被喜欢的人的朋友喜欢,也是件很幸福的事。

在宿舍时,我对原玥说:“你知道吗?我好想就这样一直喜欢他,等到他毕业了,我跑到他跟前说我喜欢了他三年,并告诉他,除了回忆,我什么也不能给他,拥抱、跳舞都可以啊。”说着说着,就被自己感动了。

原玥也是很感性的人,听着我的幻想,也被我感动了。我们俩也就傻傻地看向宿舍阳台外的天空。

我们一起吧

有时叹西风,观落叶,猜想寂寂的秋风寻觅着落花叹息的神情,我会无故地伤春悲秋起来,追淡追雅,追成了上海小资女子的“作”。忽而就想起《围城》中唐晓芙怒斥方鸿渐时抒发的自己爱的宣言:“我爱的人,我要能驾驭他整个生命,他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他的人生是一片空白,就在原地等着我!”

我知道如何去喜欢一个人,但不知如何去爱一个人。浅喜深爱。爱这一词,过于沉重,相较而言,喜欢是如此轻松。会不会有一个人,爱我、包容我?爱我的优点接受我的不完美,在遇见我之前没有任何曾几何时,我就是他的当下,以及未来,也像唐晓芙那样要求占领他整个生命?

我是我,我不懂。我是我,我的世界只有我的主观,没有其他。我是我,所以在寂寞的心境中不会孤单。女性的心思就是太细太腻,看到字都要咽下去,然后像牛反刍一样反复去品其中的滋味。

感受,心灵感受的描摹谁有没有呢,谁的世界不丰富多彩呢?

“师兄,明天我去金沙湾玩,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呢?”我动身出发前到群里问人。

“没啥好玩的。”国枫哥哥近乎失语。

棠师兄忽然开口:“要是有好玩的,你记得告诉我。”

我一愣:“啊?”不过还是答应了他,“好的。”

“我去了10次有余了,都没见到什么好玩的!”棠师兄激动的话,闪现在屏幕上,几乎可以想象到他恶狠狠按键盘的模样。

看到这话,我憋住了笑。

国枫哥哥转而问:“沙地骑自行车不好玩么?”

“好玩你妹呀!”棠师兄满腔的怨气还没发泄完。

国枫哥哥说,“这还不好玩?”

接着,我就被国枫哥哥发过来的照片给惊着了——他发的图是棠师兄沙地骑自行车的照片。棠师兄生得短个,小小的,黑黑的肤色在湛江的夜色下,几乎是只见到个人的衣服,他回头望着镜头,显得傻里傻气的。要说丑,这照片也不是特别丑,但也不知为什么,就特别戳中群里大家的笑点。

我笑出了眼泪,哆哆嗦嗦地打字,惊呼起来:“什么情况?!爆照撕逼?!”

国枫哥哥贫嘴起来:“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就是你骑着车,我拍照,而你对我回眸一笑。”

棠师兄若无其事地说道:“照片上是谁呀,拍的那么好看,也是萌萌哒。”一会儿对我说,“我说,小顾同志,我们得统一战线,一致对外才行。”

我以为是让我也放国枫哥哥的丑照到群里,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对他说:“毕竟我们是同一个专业的是吧?”发了个咧牙大笑的表情。

国枫哥哥生怕我和棠师兄狼狈为奸,勾结到一块欺负他,“噗”了一句,又像求救似的,对我说:“毕竟我们是同一个高中的对吧?”

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又看到他发了一句:“准确的说,我们来自一个星球对吧?”

我的心顿时像是被丢进了一罐蜜糖里,被甜腻歪了。我说我这就去外星找都教授去。

其实,我真的挺高兴的。他每说一次“同一个”这类的字眼,我都开心得不得了。我想母校的黄杨山了。一见到国枫哥哥就特别想我们高中,那一群又一群穿着灰蓝色运动校服的同学们。国枫哥哥对我来说就像是另一个蓝精灵大哥哥,像亲人一样亲切,可能就是这仅有的熟悉感激起了我的依赖。如果他只是他,我想我大概不会那么关注他。

对于“喜欢”这一词,我挺敬畏反感的。我在想,为什么不能简单地就说喜欢呢?喜欢朋友到喜欢恋人,为什么不能心直口快地说自己的想法?以及,为什么每次我说自己喜欢他并表现出困扰的模样时,我会担心别人的看法?我也不是那种寂寞到自己空虚就随便找人的女孩啊。

后来一想,我又才认识他多久,他有认识我多久呢?燕萍也说国枫师兄是把感情看得很重的人,看何望师兄失恋时写的文章能看到哭。他的感情又是有多细腻多丰富呢?

我心直口快,为我的鲁莽付上了一定的代价,好多时候哪怕是上回合唱排练的时候见到他了,我也是憋不出一句话。

如果和刚开始新生见面会,补高数时,或是像聊天一样“我们一起吧!”那该会有多好。什么都得慎重,事情不管我一个人的情,也更是国枫哥哥的情。

他会记得有个人曾喜欢他吗?

“记住,不要让一切发展的太快。”高数男老师对我这样说,“女孩,以学业为主较好,这事处理好了,兴许是个动力,但很多时候这东西,你是不能兼顾的。”

浪漫满屋的圣诞聚会

和创作部的成员一起打优诺牌时,感到自己的头发被摸了一下或者碰了一下,很轻。一抬头,发现是国枫哥哥。

我惊叫起来:“国枫哥哥!”其实,我早就知道他来了,打牌时余光瞥见的。明明期待着什么,又怕希望落空,所以不露声色。可当他的手真的触碰到我的发丝时,我还是惊讶地叫出声来。

今天,我本来是不能来这个聚会的了,不过没想到班里撕名牌大战结束后时间还有剩余,我便去浪漫满屋找聚会的创作部成员。

有时候我情愿就这么一直想着他而不是见他,就好比有一句话说的那样“相见不如怀念”。见了国枫哥哥,反倒是像抽大麻一样,越见越想见。每次见国枫哥哥本人的同时,又清楚地知道他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孩。还有就是,他真的长得好丑啊,不过衣着很整洁。

“你什么时候来的?”他惊讶地问,“我们都去小糖朝吃上一顿了。回来一看,发觉优诺牌还没打完。”说完,轻轻地笑起来。

我回答他:“撕完名牌之后就来了。”

“哦,撕名牌啊。”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很好听。

也是一时兴起,我突然很想发呆,就离开了牌桌,问小龙师兄要啤酒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绪一下子变得很低沉,撇着嘴就就在一个空处坐下了。

国枫哥哥就站在我身旁,让我感到很平常,剥离了平日对他的幻想。俨然就是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客观存在。我把他拉到身旁,简单地聊了会儿天。我记想把自己灌醉,说平日里不敢说的话,又怕把自己灌醉,说不该说的话。

“还真是,”国枫哥哥挽起袖子,“原本我们已经收拾了一遍,结果又给他们弄乱了,看来还得收拾一遍。”

我闭上眼思索了片刻,尽可能装作很平常的样子和他聊天。

我耸肩叹气:“班里的男生太凶残了,为了撕名牌,直接把我摔到了地上……我被另一个男生,像霸王硬上弓似的,扒我衣服后的名牌,我那时整个人都在他胯下,他还把我按住。”

“我大一时也是这么对我学姐的。”

“……”

“撕名牌,挺好的。以后覃塘也会有这个活动。”

一转头,看到棠师兄在看着我们,我心里正一敏感,棠师兄就抽回了自己暧昧又好奇的目光。我很快就把目光转向别处。如果棠师兄还敢这么打量下去,我就会用我的目光瞪死他。

“你,什么时候回家?”

“好像是一月十二号吧……”

“什么时候考完试呢?”

“七号。”

“呃,”国枫哥哥又像是被我噎住了,“这个可以这个可以,想浪几天也是不错的选择。”说着,还点点头。

我似乎经常把他弄得哭笑不得,上回全校停电熄灯时,我就打电话问他:“国枫哥哥,你现在在做什么呀?”

“哦,我在看书啊,怎么了?”

“喔,我本来在开着电脑做事的,结果一下子断电了……再一看,四周黑漆漆的,我们宿舍也没有人,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噗,所以你找我?你真太逗了,好搞笑啊。”好一阵,他才跟我说“嗯,你可以到外面走走啊,或者像李燕萍一样在宿舍写写小说啊,什么的。我知道的,就这些了。”看到他那反应,我也被自己蠢哭了。

我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听着国枫哥哥说同乡会,以及焦墩河风中学的的江宁师兄,他明后天的考研试。如果知道自己生理期,我是不会碰酒的,哪怕才几杯。

国枫哥哥中途离开了。燕萍、日晰还有玉英师姐都陪我喝了点。日晰说他喝了两瓶,我一瞧,发觉他的脸也真有些红,于是伸手去碰:“烫不烫啊。”

日晰傻乎乎地对我笑,接着喝。

也不知是不是经痛导致的身体不适,我一下子很难受,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中途离开的国枫哥哥回来了,看到日晰,觉得很面生:“这位是,创作部的哪位?”很好奇地看着他。

“我叫秦日晰。”日晰自我介绍道。

“喔,幸会。”国枫哥哥笑了。

而后,我特别难受。国枫哥哥想上前又不敢上前地,有些犹豫。他的目光的确是这样一直注视着我。我最不确定的事情,就是他是否喜欢我。喜欢的表现,是多关心一下,多问候一句还是别的什么,我还真不知道。长辈告诉过我:“这东西真的是靠感觉出来的。”我倒是知道有人喜欢我,从目光可以看出。

国枫哥哥的细致温柔是对所有人的好,还是只对我好?手机发高数答案时还会在页脚附上一句“不会做也没关系”,这是暖男的呵护吗?

对的,隐约觉得,我就是他妹妹了。

他毕竟太内敛了,教人看不透他的心。国枫哥哥就这么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也不想伤害别人。我挺厌倦这种你猜我猜的心思,远不及和燕萍、日晰那样直爽温暖。

忽然,国枫哥哥走上前来,问:“你吃剩的那个装蛋糕的小杯子,还要不要?”

“要。”

“还有一本本子呢……可以偷窥吗?”伸手,他就想翻了。

我有些窘,但装作若无其事地摊开本子:“空白,什么都没有。”

“呃。”他再次被我噎着了。

有人愿意看我写的东西,我很高兴,虽然没有什么精彩的文字供我去写。

近来去看了《青春之歌》,断章了,也不急,就这么一点点地看。有时有些落寞,不满足于燕萍、日晰的陪伴。希望是国枫哥哥陪我交流思想,细说大学。这种亲人似的陪伴是很难被取代的。共同的经历和成长环境会使世界观也相近。

反正,自从上次表白后,那鲁莽的行为让我们一直尴尬着。我再也不敢无所顾忌地和他说足球,学习,或者阅读,好像失去了一个好朋友。我发觉我宁可他仅仅是我的好朋友。有时在操场漫步,也会幻想着国枫哥哥踢球的身影。

而我,再也不会表白第二次。

我发觉自己越发的寂寞了,精神上的寂寞。国枫哥哥曾对我说过他忙,如果想要找人陪伴,就找男朋友吧。可是,怎么找呢?男朋友起码精神世界要相似吧,很难的,将就不来,也急不来。

虽然我对国枫哥哥还有好感,但慢慢地也退却了什么。淡淡的,依旧有心跳的悸动,但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是否会变。

后来我离开了浪漫满屋,将满腹的心事化作飞旋踢,踹开斜躺在路上的纸杯,像个疯子一样,在夜色里神伤。

后来

研究生入学考试结束了,我发了一条微信替他加油祝福,希望他能在奋斗的路上坚持,勿忘初心。他也道了谢。似乎话也说得稍微开了一些,希望能做回朋友。

转系的事,我申请考试成功了,转到了外语系的商务英语。接下来的事就是不断考证,四级六级,专四,有机会冲冲专八,如果想要政治面貌先进些,还得争取党员。

原玥她比我还高兴,之前听我要转日语,脸色还一僵,说学语言没出路,如今学商务英语起码能考个教师资格证。能和语言文字打交道,我挺感兴趣。我很满意自己的专业。如果说梦想,我的希望还是寄托于写作。

我的生活似乎慢慢步入了正轨。

我们大家都在奋斗的路上,有目标的感觉还挺好。

半夜,微信连续有四五个高中同学请求我添加他们为好友。

“瑶瑶,你到哪儿去了?”这是初入学时,榜哥对我的关切。

想到这,我的泪簌簌地下掉。

其他的蓝精灵回来了,说他们都很担心我,毕业之后就再也没联系上我,也不知我怎么样了。我说我过得很好,他们这才放了心。

我没想到的是,毕业之后,高中同学居然也有一个和我一样在湛江。

这样来说,国枫哥哥似乎不再是我在这座城市里的唯一依靠了。我心中慢慢有了个疑惑:我真的,喜欢他吗?

小龙师兄忽然对我说一句网友引言:“表白应该是恋爱最终胜利的号角,而不应该是发起进攻的冲锋号。”忽而问我,“刷微博看到的这话,我在想,你对国枫吹的胜利号角是不是吹得太早了?”

“似乎都没感觉了,我是不是太花心了?”我说。

“也许你还没分清仰慕和喜欢的感觉。”

我问:“如果这样不对,我就再也不喜欢国枫哥哥了,好不好?让他再变回我哥哥、好朋友可以吗?”

“可是就像被火舔过的手臂一样,无论涂抹什么膏药,伤疤总不会那么容易淡去,惟有等时间给予一个最好的答案。” 小龙师兄说。

我哑然。

不过问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似乎挺多事的,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大概就是,我复读不成,自杀未遂,到了大学,转了系。

朋友圈里头见到一句很含蓄的话,很喜欢就收藏了——“这个故事,要从四个月开始讲起,一讲就要讲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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