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约轰炸南联盟真实原因 北约轰炸南联盟已过22年

当地时间5月18日，捷克总统泽曼主动向正在捷克访问的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道歉。道歉的原因是捷克曾经参与过1999年北约对南斯拉夫联盟的轰炸，如今，他希望能够得到塞尔维亚人的原谅。

武契奇对泽曼的道歉颇感意外，因为在过去的二十二年里，从来没有哪个北约成员为曾经没有得到联合国授权的无理的轰炸道歉。

1999年，北约轰炸南联盟时，捷克才刚刚加入北约仅仅十二天。就像泽曼所说的那样，初来乍到的捷克当时在北约孤立无援、人微言轻。但是，为什么二十二年之后，恰恰是捷克首先向塞尔维亚承认轰炸罪责呢？本期"历史微鉴"就跟您一起聊一聊捷克的选择。

北约轰炸南联盟时，捷克的总理就是如今道歉的捷克总统泽曼。泽曼出生在1944年，当时的捷克还得叫捷克斯洛伐克。四年之后，捷克斯洛伐克发生了"二月事件"。事变之后，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顺利执政，捷克斯洛伐克成为了东欧地区最后一个被纳入社会主义集团的国家。

既然加入了苏联阵营，那么苏联模式也就被顺理成章地搬到了捷克斯洛伐克。不过，移植过来的苏联模式显然不适合捷克斯洛伐克的实际情况：政治上的肃反运动激化了本就存在的民族矛盾，削弱了捷共在民众中的威望；严格的计划经济体制使得捷克斯洛伐克的经济持续走向恶化，到了五十年代后期，捷克斯洛伐克甚至连居民的日常用品需求都不能够保障。

捷共中的一批改革派趁机开始崛起，试图通过削弱苏联模式的影响，来拯救濒危的捷克斯洛伐克。1968年1月，改革派杜布切克担任捷共，保守派的势力被打击。在杜布切克的领导下，捷共开始了一场全面的改革运动。这也就是大家所熟知的"布拉格之春"。

布拉格之春发生的时候，泽曼还在布拉格经济大学读书。泽曼自幼就是一个特别"特立独行"的人，中学时代他曾因公开宣传禁书而失去了进入大学的机会，直到1965年泽曼才以函授的方式进入布拉格经济大学。

布拉格之春反对旧有的苏联模式，这正对特立独行的泽曼的胃口，因而他决定加入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然而仅仅在几个月之后，布拉格之春就遭到了苏联的破坏，苏军进驻捷克斯洛伐克。此时，泽曼又公开反对苏联的入侵，所以在1970年，泽曼被开除出党。

八十年代末，东欧剧变。经过"天鹅绒革命"的捷克斯洛伐克成为了一个全新的独立国家，党派政治开始活跃起来。1990年，泽曼加入了捷克斯洛伐克社会民主党，并成为了该党的一名议员。

1993年，捷克斯洛伐克解体，泽曼成为了独立出来的捷克社会民主党的党员，并在不久之后的选举中成为了该党的主席。在泽曼的带领下，社会民主党成果辉煌。1998年，社会民主党成为议会第一大党，泽曼以党首身份出任政府总理。

泽曼的总理生涯是很精彩的。1999年3月12日，捷克正式加入北约。3月24日，北约就开始了对南联盟的轰炸。泽曼对武契奇说，当时北约决定轰炸南联盟的时候，捷克曾经想反对。事实是否如此，外人自然不得而知。不过，后来泽曼确实曾经公开指责过美国国务卿奥尔布赖特在1999年时授意北约对南联盟的轰炸。

2002年，泽曼总理届满下台。此后，泽曼在捷克的政坛上沉寂了十年。2012年，泽曼宣布参加总统竞选。他以一贯的反常规的性格，抛弃传统政客寻求上层政治精英的帮助的竞选手段，深入民间，发动群众。

竞选过程中，他向百姓保证："我不想成为吸食国家血液的犯罪团伙的总统。除了秘书和司机外，我不会往总统府塞进任何自己的人，我周围的人都应该是各自领域里的专业人士。"最终，泽曼以超高的支持率赢得了当年的总统选举，成为捷克历史上第一位全民直选出来的总统。

捷克是议会制国家，总统作为国家元首本来不握有实权，但是泽曼却通过这个职位把个人特色、捷克态度传达了出来。如泽曼其人一样，泽曼的对外态度也是非常特立独行的。捷克是个小国，又处于四战之地，国家安全十分脆弱。

因而它只能通过加入欧盟来促进自己经济的发展，通过依靠北约来增加自己的军事安全感。在这样的心态下，捷克自然也要亦步亦趋地跟随着美国的脚步。

但是，在泽曼当总统之后，他对美国的态度也没有很友好。比如，他因为美国驻捷克大使的一句话，下令总统官邸大门"不对他开放"。他批评华盛顿发动伊拉克战争、干预叙利亚内战等等。与对美国态度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泽曼对待俄罗斯的态度。

2013年底，乌克兰危机爆发，克里米亚趁机加入俄罗斯，此事导致了西方世界与俄罗斯的长期不和。但是，泽曼在其中却显得格格不入，因为他曾多次公开表示捷克支持俄罗斯在乌克兰问题上的立场。

2015年，俄罗斯举办反法西斯胜利七十周年阅兵。中国也举办了纪念抗战胜利七十周年的活动。因为俄国与乌克兰的问题，西方国家一致决定拒绝参与俄罗斯的阅兵；同时，由于当时中日关系恶化，所以也集体拒绝了中国的邀请。但是，泽曼是最特别的那一个。他不仅去了俄罗斯，也来了中国。

作为一个领导人，其特色鲜明的个人性格必然会体现在他的内外政策中。泽曼这样性格的领导人尤其如此。所以，他种种与西方阵营格格不入的外交政策，与他与生俱来的特立独行的性格是有密不可分的关系的。

但是，一个合格的领导人，个人情感与国家选择必然是一致的。上世纪的东欧剧变、苏联解体给捷克这样的苏联阵营中的欧洲国家提供了一个新的选择的可能。于是，"回归欧洲"成了许多中东欧国家的希望。加入北约、加入欧盟，成了他们的目标。

独立后的捷克，成为了众多中东欧国家中，"回归欧洲"最为顺利的一个国家。1996年，捷克递交加入欧盟的申请，1998年开始谈判。1999年加入北约，2004年正式成为欧盟成员国。自从加入欧盟以后，捷克在欧盟的框架内，失业率最低、安全度最高，经济繁荣国家稳定。

但是，捷克也是欧盟成员国内，欧洲怀疑主义立场最为突出的国家之一。根据2013年的一次民调显示，有高达56%的捷克人对欧盟的未来感到悲观。

而如今已经脱欧的英国，在同一份调查中显示，民众的不满意率是54%，比捷克还要低一点。

泽曼本来自称是一个欧洲联盟主义者，但是在捷克普遍的"疑欧"潮流中、在欧盟北约的诸多现实问题下，泽曼逐渐成为了捷克最疑欧的政治家之一。英国公投脱欧之后，捷克也开始讨论是否要脱欧。在这个问题上，泽曼就表示支持捷克公民通过公投来决定捷克是否脱欧。

当泽曼的目光、捷克的目光不再仅仅盯着欧盟的时候，他们的选择就更加广阔。泽曼曾经不止一次地表示，在外交方面，希望能以法国总统戴高乐为榜样。戴高乐寻求独立而又平衡的外交战略，泽曼也是如此。

泽曼希望能够实现以国家利益为核心的全方位外交，简单来说就是要与所有国家保持友好关系。

泽曼曾经有一句很简单粗暴的抱怨非常能够体现他的这种思想，他说："过去几个月，我一直在和反俄的傻瓜们抗争，但最近还得跟反美的傻瓜们斗，谁叫两方都傻得势均力敌。"泽曼的外交政策很务实，不能简单地说他亲哪个反哪个，他希望建立的是有利于我的全面外交。

与塞尔维亚交好，正是泽曼这种外交策略的体现，是他个人性格的选择，也是国家性格的选择。特别是，新冠疫情爆发之后，欧洲疫情严重，捷克也难以幸免。但是，当疫苗问世之际，欧盟还秉持着将疫苗"政治化"的态度，令欧盟内成员国陷入疫情之中却得不到足够的疫苗。

而塞尔维亚，由于接收了中俄疫苗，其民众的接种速度在欧洲遥遥领先。塞尔维亚的抗议成果引来了捷克的"羡慕"。

今年2月份，捷克总理前往塞尔维亚，参观当地的疫苗接种项目，以便了解更多的捷克所急需的新冠疫苗的情况。这也恰恰符合了泽曼的外交态度：只要符合国家利益，那么就要尽可能地全方位交好所有国家。

向塞尔维亚道歉，正是向塞尔维亚展现友好的一种方式。武契奇也的确接受了捷克的道歉与友好，他称塞尔维亚将"永远感激"泽曼的表态......

参考文献：

覃方杏：《认同视域下捷克在区域组织中的行为解读》

本刊编辑部.米洛什·泽曼[J].东西南北,2017,(第21期)

泽曼:敢做敢说的捷克总统[J].中国外汇,2015,(第17期).

王莉.捷克总统泽曼[J].国际研究参考,2021,(第1期).

李明明.捷克的疑欧主义及其欧洲政策探析[J].国际观察,2016,(第6期).

姜琍.捷克欧洲怀疑主义探析[J].国外理论动态,2020,(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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