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社会地主的生活(发生在地主家庭没落中的乱伦)

自1983年开始发表第一部小说开始,苏童凭借风格突出的作品闪耀文坛,在发表《一九三四年的逃亡》后,更是迅速跻身先锋派作家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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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经过这次激越的宣泄后,他并没有沉浸在这种激情四溢的状态,而是很快就归于平静,把着墨重点放在了缅怀故园系列。

在很多文学作品里,江南给人优雅、细腻、婉约的印象。

可在生在苏州,住在南京的苏童笔下,无论是“香椿树街”还是“枫杨树乡村”系列,都充斥着阴郁、潮湿、颓败、压抑的的物象和意象

在苏童的作品里,很难看到诗意、和谐、典雅的江南韵味的存在,多的是对沉闷、潮湿、破败的市井生活的描绘,对复杂、丑恶人性的细细打量。

在《罂粟之家》这部中篇小说里,他秉持了一贯的优雅从容的叙事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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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又不吝于发挥虚幻想象力,用充满了瑰丽的象征性形象,让人陶醉于文学美的同时,也给人留下巨大的咀嚼和思索的空间。

小说通过写土改时期的历史变迁和一个地主家庭的兴衰没落,抽丝剥茧般点出了旧社会畸形病态的人物关系,以及人情世态背后丛生的欲望和丑恶的人性

01、饥饿,人性中最直接的欲望

三十年代初,枫杨树乡村的一半土地种上了奇怪的植物罂粟,于是水稻与罂粟在不同的季节里成为乡村的标志。

在别的地方因战乱或饥荒饿殍遍野时,外乡人从各方迁徙而来,在枫杨树落脚。

佃农们为刘老侠种植水稻与罂粟,租地缴粮,地主刘老侠赁地而沽,这逐渐成为一种生活定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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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稻和罂粟的诱惑着人们,激发又压抑着他们心里的欲望,每一个人都在这种挥之不去的欲望里沉沦、挣扎、冲突。

他们为此毁灭了为人处事的伦理道德,暴露了一直被恐惧压抑、渴望着暴力、却又无比绝望的内心。

枫杨树的人喜欢凝望地主家的黑色大宅,还有所谓的“勤俭持家,节衣缩食”的乡风。

即使米囤堆满,米就是发霉长蛆了,也要忍着饿喝稀粥就咸菜,据说地主刘老侠家也这样过。

连地主家的那个白痴儿子刘演义都饿得面黄肌瘦,整天哇哇乱叫着“我要吃馍”。

在人人都把欲望像忍受饥饿一样压抑着时,只有刘演义赤裸裸地表达着自己的欲望——“我要吃馍”。

“他还习惯于一边吞食一边说,我饿,我杀了你。”

没有馍吃他就拿杂木棍或柴刀攻击人,就连白痴儿在要求得不到满足时,都会用杀人这样极端暴力的方式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饥饿,这就是人类最可怕、最原始的欲望,这种欲望在极度膨胀时,激发人内心最深处的欲求,从而引发肉体做出极端暴力行为。

刘演义就是这样一个存在。

他记得爹的鞋掌敲在头顶的疼痛,可却忍不了从头顶缠下来缠满全身的饥饿。

所以,他时刻都在喊饿,都在要馍、偷馍吃,为了吃馍,甚至对家里的宠儿刘沉草拔刀相向,最终死于柴刀下。

可以说,刘演义为了不再忍受肉体的饥饿,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展露了人类性格中最阴暗的角落。

02、比饥饿更可怕的物欲和性欲

相比于刘演义肉体饥饿代表的欲望,地主刘老侠欲望更加复杂,他的“饥饿”不再是对食物的需求,而是对财富土地的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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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刘沉草日记里写的那样:“爹天生就知道什么东西是金子什么东西是土地的命脉,要不然祖上的80亩地不会扩展到整个枫杨树乡村,这是爹半辈子的功绩。”

对土地和财富的强烈欲望,让他致力于扩充土地和增加财富时,比刘演义对待饥饿时更加不堪和可怕。

刘老侠狂热地热衷于扩充土地,这种欲望使他丝毫不再顾及道德伦理。

他不仅用女儿刘素子的终身换了三百亩地,还趁人之危,一步步吞并了弟弟刘老信的土地,在刘老信浪荡风月场所而染上脏病不治时,花钱买下他最后一亩坟地铲平,使两岸连到一处。

所以,人们对刘老侠有着说不清的敬畏感:

“什么东西也毁不了刘老侠,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檐上的一片瓦、地里的一棵草都卖给刘老侠。”

作为封建地主家族的大家长,刘老侠统治着枫杨树的所有人,这种统治除了对土地和财富的物欲,还表现在他淫乱的性欲这种人类本能的欲望上。

他不仅染指父亲的小妾翠花花,生下了白痴儿演义,还和枫杨树的女人们在蓑草亭子无所顾忌地发生着淫乱的关系。

所以,村人相传的刘老侠“血气极旺而乱,血乱则没有好子孙”。

这也在他生了五个孩子,四个是没有手脚的个畸形儿,只活了演义一个白痴上面验证了,也直接预示着这个家族的衰败。

刘老侠在物欲和性欲的驱使下,过着乱伦又淫乱的生活,也代表封建地主家族生活的糜烂以及势不可挡的颓废破败,直至走向最后的消亡!

03、深藏于人性阴暗角落的本能欲望

如果说蓑草亭子是悬在枫杨树人头上的,刘老侠的欲望和男性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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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里陈茂又翻了翠花花的窗子”和刘沉草的存在,则是陈茂的反抗和对自己欲望是落实。

作为地主家的长工,陈茂是一条狗一样的存在。

在刘沉草出生后,地主刘老侠通过让他反复重复“陈茂是你的一条狗”这句话,来把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踩在脚下。

这也让他明白双方地位的差距和身份的迥异,他在这个地主家里,只是一个被借种的公狗。

在被亲生儿子沉草当狗骑之后,他说:“去你娘的,我不干了,不再当你家的狗了。”

却又一次次在他那铜唢呐声消失了复又出现,扛着破被卷,倚着大宅门,不知廉耻地抓着肚皮,说:“东家,我回来了。”

所以,他只有用自己对翠花花的欲望来作为对这种现实不满的发泄,混乱地主家的血脉。

当1949年,革命到来时,不同于心甘情愿被刘老侠剥夺而毫无翻身意识的佃农,陈茂是个最为自觉的农民革命者。

“他的翻身意识尤其强烈,就像干柴烈火,你一点他就整个燃烧了。”

可是,成为农村干部骨干后,他却将自己欲望发泄在批斗刘老侠、奸污刘素子的快感上,并且满足于欲望的驱使。

陈茂的革命,并非发自内心地从思想上接受了共产主义,只是作为一个男人长期被压迫的本能被激发出来后,借用了革命这件外衣,发泄仇恨和愤怒的手段而已。

就像工作队庐方说的那样:

“你能更换一个人的命运,却换不了他的血液。他还说,有的男人注定是死在女人裤带上的,你无法把他解下来。”

陈茂就是那个解不下来的,在奸污了刘素子之后,刘老侠要求刘沉草拿枪杀了他,最后他的尸体还被自焚的刘老侠吊在蓑草亭子上,当成殉葬品放火烧了。

连死人都不放过,地主刘老侠这让人无法体会的奇怪欲望,或许也是已经灭亡的地主阶级遭人痛恨的原因之一。

不过,“风暴来临,所有的人将被卷离古老的居所,集结在新的历史高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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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社会来临时,所有这一切的阻挡都会被时代洪流毁灭裹挟,或灰飞烟灭,或顺势重生。

#读书跨年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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