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破镜重圆虐心文(破镜重圆文完结)

帝都江湾别墅墙上的挂钟慢慢滑过十二点,下面我们就来聊聊关于重逢破镜重圆虐心文?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重逢破镜重圆虐心文(破镜重圆文完结)

重逢破镜重圆虐心文

帝都江湾别墅。

墙上的挂钟慢慢滑过十二点。

突然,静默的客厅里响起道急促的铃声。

沙发上,阮只只抱着薄毯拿过茶几上的手机,银行卡信息映入眼帘:“您尾号为0888的银行卡转入汇款5200000元。”

与此同时,屏幕上弹出条傅靳言的微信消息:“结婚纪念日快乐,在开会回不去,早点休息。”

两条信息的时间卡的刚好——零点零零。

要不是知道傅靳言从不做这种没用的事,她都要以为他是故意错过两人的结婚纪念日。

看了好久,阮只只将这笔钱转到了另一张卡里,接着将手机扔在一旁,起身走向了一楼角落的放映室。

屋里没有灯,一片黑暗。

阮只只摸索着打开放映器,才借着微弱的光走进去。

这里是她的小天地,傅靳言从不进来。

打开已经放置好的放映带,看着幕布上一帧一帧闪过的画面。

其中,傅靳言从白衬衫到西装,从清俊少年到如今凛然尊贵……

这是她亲手剪出来的短片,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本打算当纪念日礼物送给他的。

可惜没机会了。

无声自嘲着,阮只只静静看着画面变换,最终定格在结婚当日男人一身西装单膝跪地的场景。

傅靳言是傅家直系最小的儿子,家里排行第七,是现任傅氏集团的执行总裁,人称七爷。

而他们两人相识却是在大学。

那时他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无数女孩爱慕。

她自己仗着导演系系花的称号追在他身后整整三年。

这期间借着各种节日,纪念日的名头制造偶遇,给傅靳言送礼物,最终抱得帅哥归。

可到现在结婚三年,傅靳言却没陪她过过任何一个节日,也没送过任何礼物,只有转账。

还真是……天道好轮回。

垂下眼睫,阮只只将放映带退出来,小心翼翼的放进了一旁的保护盒中,走出了放映室。

冬天的帝都连空气都带着冷。

阮只只怕冷,所以傅靳言让人在别墅的地上铺满了毛毯,赤脚踩上去也不会凉。

这也是他们两人婚后生活中,她为数不多能感觉到傅靳言爱意的时刻。

午夜的别墅寂静无声。

没多久,外面响起道轰鸣的马达声。

紧接着,开门声响起,随着股寒意,傅靳言走了进来。

瞧见站在地毯上的阮只只,他有些惊讶:“怎么没睡?不是告诉你不用等我。”

阮只只目光落到他肩头的雪花,好久才回:“不困。外面下雪了?”

“嗯。”傅靳言应了声,越过她朝楼上走去,只扔下句:“别熬太晚。”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二楼楼梯口。

阮只只望着,天花板上刺眼的灯晃的她有些晕。

恍惚间,她竟在想其实傅靳言也送了她花的,一场头晕眼花。

回到卧室时,屋里只有一盏床头灯散着光。

黑暗中,只有洗漱室的水声连绵不绝。

阮只只也懒得开灯,抹黑往前走着,却不小心膝盖磕到了床角,ⓨⓑγβ一阵剧痛。

她没站稳,栽倒在旁,幸而摸到了床,不至于摔得更惨。

撑着使不上力的腿坐在床边,阮只只刚要开口喊傅靳言帮她拿药。

突然一道音乐声响起。

紧接着就见一旁床头柜上,傅靳言的手机屏幕亮起。

上面是一条短信:“阿言,我回来了。”

而傅靳言给那人的备注只有亲密的两个叠字:诗诗!

第二章 一模一样

床头灯的橙光落在柜面上,晕出到暖色的光圈。

墙上制暖的空调不堪重负发出“嗬”然声响。

阮只只缓缓的吐出口浊气,很明显,诗诗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而和傅靳言结婚三年,她清楚的记得傅家每一个亲戚,他们没有一个人的名字里有“诗”这个字。

这时,洗漱间的水声停下,傅靳言围着条浴巾走出来。

看着黑暗中的人影,他抬手按开灯:“怎么不开灯?”

阮只只抬头看他,好久才开口:“磕到腿了,帮我去取下药吧。”

傅靳言眉头一皱:“又磕到了?等我去拿药。”

目送他往外走的背影,阮只只听话的没动,视线渐渐落到泛红的膝盖上。

跟在傅靳言身边这几年,她看的最多的就是他的平静。

工作上,人际上,家庭上……

她曾经很羡慕这种淡然,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这样,还是在面对两人的爱情上。

出神之际,傅靳言去而复返,手里拎着医药箱。

他跪在地上,任由阮只只的脚踩在自己膝盖上,专心致志涂药。

都说男人认真的时候最帅。

阮只只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傅靳言时,他刚从演讲台上下来,肩上还带着“优秀大学生”的绶带,从容内敛。

也一下子扎进她心里,转眼就是六年。

看着眼前男人还未来得及吹干的发,阮只只压下情绪:“你先去吹头发吧,免得明天头疼。”

傅靳言动作没停:“明早叫家庭医生来看看,等结束我再走。”

“不用,已经不疼了。”

阮只只收回腿,目光落在床头柜暗下的手机上:“傅靳言,你有事瞒着我吗?”

正收拾药箱的傅靳言没有回,而是说:“想问什么直接问。”

阮只只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是说:“没什么,你手机刚刚响了。”

傅靳言顺着她目光看向手机,拿起后看到上面的短信,眼里起了丝波澜。

阮只只看在眼里,落在床上的手不断收紧。

她装作没看到的样子问:“是谁来的信息?”

傅靳言回头看向她:“公司的事,我去回个电话。”然后走出了房间。

屋门半敞,零星传来男人冷沉的应声。

像是被蛊惑般,阮只只拖着还犯疼的腿一步步挪到门口。

脚步声惊动了傅靳言,他看过来,对电话里的人说了句:“我现在过去。”

就挂断了电话。

阮只只脸上的笑有些僵硬:“要出去吗?”

傅靳言“嗯”了声,走上前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明早我会回来陪你。”

说完,越过阮只只走进房间,换了衣服后快步离去。

油门的轰鸣声在黑夜里极为震耳。

看着那辆熟悉的保时捷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阮只只转身去了车库,开了辆不太常用的车跟了上去。

夜色凄凄,前方红色的车尾灯刺眼。

可阮只只却一眼不错的盯着。

四十分钟后,保时捷停在了一栋小区门口。

阮只只也跟着停下,而后就见傅靳言下了车,径直走向亮着灯的保卫室。

但还不等进去,一道娇小的人影从中跑出来,撞进了他怀中。

阮只只看着这一幕,握着方向盘的手不断收紧。

她就是那个“诗诗”吗?

可惜这个问题注定没人给她答案。

她摇下车窗,想听听两人在说什么。

可离得太远,只能依稀听见那女人唤着“阿言”。

没过多久,傅靳言转身往保时捷走回,那女人跟在他身后。

阮只只刚要启动车子跟上。

可下一瞬,直接僵在了原地。

车灯照耀下,那女人的脸几乎和阮只只一模一样!

第三章 替身

天不知是何时下起雪的。

一片一片遮住了阮只只的眼。

她甚至不知道傅靳言和那女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阮只只坐在驾驶位上,一个不敢置信的念头在心里叫嚣着,让她如坠冰窖。

雪下了整整一夜,她也这样在车里呆了整夜。

直到第二天朝阳升起,暖光照在身上,阮只只才徐徐回神。

缓缓吐出的一口气在冰天雪地中化作团白雾,然后消散。

她动着麻木僵硬的手脚启动车子,朝江湾别墅驶回。

阮只只还记得傅靳言离开时说的那句“明早我会回来陪你。”

早晨的街道上车辆稀少。

半个小时后,阮只只走进别墅,家里佣人已经开始忙碌。

瞧见她从外走进,管家忙躬身:“夫人早上好。”

阮只只应了声,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声音沙哑:“傅靳言呢?”

管家摇了摇头:“没见过七爷。”

阮只只沉默了会儿,刚想说什么,握在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屏幕上,“老公”两个字刺痛着她的眼,让她不断想起昨晚看到的那一幕,那女人的脸!

深吸口气,阮只只还是接起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傅靳言的声音依旧低沉悦耳:“家庭医生大概八点到别墅,我这里有些事没处理完,不能回去陪你了。”

阮只只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这么忙吗?”

“嗯。”

听着傅靳言坦然的说谎,阮只只心里有些发涩。

随之而来的是心里涌起的怒:“傅靳言,以后不能做到的事就别承诺。”

话落,她挂断了电话。

一旁管家见状不敢出声。

这时,短促的铃声再次响起。

阮只只看去,就见屏幕上多了条银行卡信息:“您尾号为0888的银行卡收到转账5000000元。”

紧接着,傅靳言的微信对话框弹了出来:“这次是我不对,别生气。”

阮只只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让她呼吸不能。

手指滑动翻看着这些年和傅靳言在一起的对话,她后知后觉的发现。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她生气,傅靳言就会给她转账,好像这样她就会原谅他!

荒唐也可笑。

还有那个叫诗诗的女人……

阮只只想了很久,拿起手机拨出了个电话。

二十分钟后。

江湾别墅的门被敲响,紧接着,一个穿着T恤牛仔裤,满身少年气的男人走了进来。

蒋慕言,蒋家唯一的儿子,和傅靳言一起长大,关系甚笃。

瞧见沙发上坐着的阮只只,他笑着凑上前:“嫂子,你找我什么事儿啊?言哥不在?”

她看着眼前的蒋慕言,面色淡漠:“诗诗是谁?”

蒋慕言笑容一僵,忙装傻:“什么诗诗?”

阮只只垂下眼睫:“昨天她给傅靳言发了短信,说她回来了。慕言,你知道我的性子,我来问你就是不想破坏和靳言的感情。”

蒋慕言知道这事不能瞒,但也不能实话实说,就挑了些无足轻重的。理整家獨費付βγ

“嫂子,她和言哥是很早之前的事了,只是言哥家里不同意两人就分开了,那时候你和言哥还不认识呢。”

他的话像石头重重砸在了阮只只心上,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傅靳言会答应和她在一起,甚至结婚,是因为她和诗诗长相相近。

所以她珍重的六年爱情,根本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她阮只只在傅靳言的心里,就是一个替身!

第四章 离婚纪念日

屋外雪不停的落,积压在窗台上,如压在心里的石。

门口。

阮只只目送着蒋慕言离开,回身环绕着这个自己住了三年的江湾别墅。

垂眸,脚下柔软的地毯在此刻却显得格外坚硬,如根根刺扎在心间。

傅靳言爱她吗?还是在借着她在爱另一个女人?

想到这儿,阮只只再忍不下去,直接唤来了管家:“将地毯全部撤掉。”

管家一惊,但还是顺从吩咐了下去。

随着地毯一点点撤掉,阮只只也试着将傅靳言从心里一点点拔出去。

很痛,但必须如此。

是以,当晚上傅靳言回到别墅时,看到的就是满地光洁的瓷砖。

天花板上的吊灯照在上面,反射出一道道刺眼的冷光。

而每天都会在客厅等他回家的阮只只也不知去向。

傅靳言皱了皱眉:“怎么回事?只只呢?”

迎上来的管家接过他的大衣:“今天早上蒋少来过,和夫人说了两句话,之后夫人就让人将地毯撤了,现在正在餐厅用饭。”

听到蒋慕言的名字,傅靳言愣了下,脚步却没停顿的朝餐厅走去。

餐厅里。

阮只只正垂眸吃着盘中的牛排,一旁醒好的红酒喝了小半。

傅靳言在她对面坐下,声音低缓:“慕言惹你生气了?”

阮只只切牛排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

一身白衬衫,脖颈的纽扣解开了两颗,显得闲适许多。

坐在那里宽肩直背,拿起刀叉的手骨节分明,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着光。

男人三十一枝花,如今的傅靳言正是散发魅力的时刻。

可阮只只却心如死水:“没有。”

傅靳言看着不同往日温柔有些尖锐的女人:“那是还在生我的气?对了,家庭医生怎么说?”

阮只只不想说话。

傅靳言见状看向一旁守着的管家。

管家会意开口:“医生没来,夫人取消了预约。”

傅靳言眼露不悦,吩咐道:“去给医生打电话,让他现在过来。”

话音刚落,阮只只突然开口:“不用了,傅靳言,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闻言,管家忙退下。

顿时,餐厅就只剩阮只只和傅靳言两人。

他放下手中刀叉:“你说。”

阮只只却看了他很久,才在他疑惑的目光中徐徐开口:“你知道我生日是哪天吗?”

傅靳言一梗,想回答,却想不起。

阮只只不意外,再开口问:“那你记得我们是哪天正式交往的吗?”

傅靳言依旧答不出。

他看着阮只只没有笑意的眼,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你知道我很忙,这些事都是助理替我打理,但每年我都没有忘。”

确实,他没有忘过,因为每年的每个节日,阮只只都会收到一笔巨额转账。

六年,到现在为止那张单独的卡里差不多有上亿的存款。

可惜那都不是阮只只想要的。

对于傅靳言,她一退再退,从没礼物没关系,到不回来没关系,生生活成了一场丧偶式婚姻。

想到这儿,阮只只轻嘲了声,拿过手边酒杯一饮而尽。

她站起身:“傅靳言,那些你记不住没关系,但我希望你记住今天。”

傅靳言坐直身子:“什么意思?”

阮只只举起左手,在他愈渐震惊的目光中,缓缓将钻戒取了下来。

“因为往后每年的今天,是我和你的离婚纪念日。”

“傅靳言,我不要你了。”

第五章 配不上

无声的安静,如同死寂。

连周遭的空气都变得凝滞。

傅靳言脸色微沉:“离婚不是儿戏,别说气话。”

阮只只当做没听见,将戒指推到他面前:“明早八点领证,今晚你睡客房。”

说完,她转身朝二楼卧室走去。

背后,傅靳言的声音再度响起:“你想好了?”

“是。”阮只只脚步未停。

而傅靳言也再没说话。

夜,无声的寂静。

主卧里。

阮只只坐在床上,身前被子上摆着两本结婚证。

她和傅靳言的名字并排写在上面,其上照片上的两人郎才女貌,般配万分。

她不由得想起,当年结婚时,也是自己向傅靳言先开的口。

而他也像今天只问了两句话。

第一句:“你想好了吗?”

第二句:“确定要结?”

那时候,她没有丝毫犹豫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于是她被傅靳言带回了傅家。

他只说了一句话:“我认定她了,谁也不能改变。”

现在想起来,当年因为这一句话掏心掏肺甘愿洗手作羹汤的她,真是单纯的可笑。

还有当时傅家人见到自己时的态度,现在也都有了解释。

将结婚证扔在一旁,阮只只躺倒在床,侧目望着窗外渐落的雪,缓缓闭上了眼。

而此时,客卧内。

傅靳言看着手机通话页面上的“蒋慕言”三个字上。

他想知道白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气到想要离婚!

可耳边“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的机械女音环绕着,却始终没有人接电话。

傅靳言脸色越来越冷,最后直接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到了一旁。

和阮只只在一起六年,她向来懂事,很少发脾气,以至于现在他竟不知道该怎么哄。

想了很久,他还是决定顺着她来。

大不了等她反悔,再复婚也一样!

有了决定,傅靳言转身进了卫生间,洗漱睡觉。

夜很快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阮只只和傅靳言就开车前往民政局。

昨夜雪下了整夜,街道上的积雪很深。

两人一路开着车,用了一个小时才到民政局。

相比起结婚处的喜意,离婚处显得有些冷清。

傅靳言蹙眉看着几步外争吵的脸红脖子粗的夫妻,收回视线看向身旁的阮只只。

“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生气了吗?”

闻言,阮只只看向他:“傅靳言,你觉得我长的好看吗?”

傅靳言一怔:“好看。”

这是实话,阮只只肤色白皙,柳叶弯眉,一双杏眼勾人魂魄,却又带着几分清冷,如山巅清雪。

可孰料,听了这话她却说:“我也觉得好看,可惜你配不上了。”

傅靳言不明白怎么夸她也是错,刚要开口说些什么。

这时广播叫到两人的号码。

阮只只起身往过走,无法,傅靳言也只能跟上去。

流程很快,不到十分钟钢戳落下。

红本换红本,两人拿着离婚证走出民政局的大门。

局外和煦暖阳。

阮只只看着树挂上的白雪,将离婚证塞进包里:“别墅里的东西我会在今天内搬完,结束我会通知你,在此之前别回来,我不想看见你。”

傅靳言有些不愿,但想到她正在气头只好顺着:“好。”

阮只只气到想笑,甚至想问他是不是对所有前任都这么言听计从!

但现在两人已经离婚了,一切都没有意义。

她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傅靳言站在原地,看着她背影很久,才上车去了公司。

这一忙,就到了中午。

看着助理送进来的工作餐,他拿起手机下意识想给阮只只打电话。

拨通的前一秒,才想起两人离婚了。

傅靳言悬在拨号键的手指停顿了瞬,然后翻出了阮只只的微信发出了一句话:“等你消气了我再去接你,钱不够和我说。”

不想刚要放下手机,屏幕上就弹出道提醒:“您的特别关注“只只”更新了一条朋友圈。”

点进去,就看到一句话:“去他妈的婚姻,渣男退散,单身来约!”

第六章 世间好前妻

空气好像一瞬间变的稀薄。

傅靳言按了按眉心,和以往一样给这条朋友圈点了个赞后,退回到对话框:“别说脏话。”

接着将手机声音调到最大,放在了桌子上。

他起身走到窗边,拿出根烟想点燃。

可转念想到结婚前三令五申让自己戒掉烟的阮只只,又认命的将它塞回了烟盒。

而此时,帝都CBD中心的一家火锅店里。

阮只只从闺蜜韩甜甜手里抽回手机,看着上面她刚发出去的朋友圈内容和傅靳言的点赞。

以及微信界面上那条来自傅靳言的未读消息,平静的按灭屏幕将手机放到一旁。

“我说了,他不会有什么反应。”

韩甜甜撇了撇嘴:“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当初就告诉你别为了一颗歪脖树放弃大片森林,不听老人言,现在吃亏了吧!”

阮只只自知理亏。

当初和傅靳言结婚时,韩甜甜劝了她好久,说:“傅靳言那是什么人,傅家七爷,带着傅家在商场拼杀登顶的男人,冷酷无情,怎么可能会有真心?”

“要只是和他谈恋爱我不拦你,但结婚,你真的再考虑考虑。”

奈何那时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拎不清,然后走到了现在这步。

阮只只拿过手边啤酒倒满杯子:“是我识人不清,不听甜甜可爱的话,我的错,现在迷途知返,你大人有大量,别骂我了!”

韩甜甜看着眼前眨着双眼卖乖的女人,接过她手里的酒,一口喝掉,又将空杯塞回了她手里。

两人相视一笑,这个话题算是过去了。

韩甜甜看着红油锅里翻腾的辣椒,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和傅靳言离婚财产怎么分的?”

“一分没要。”

阮只只淡定的说着,全然不傅她瞪大的眼。

时间静默划过,韩甜甜颓在椅子上:“姐姐,您可真是高风亮节,世间好前妻!”

阮只只抽出张纸擦了擦唇:“有始有终,不拿就不欠,我心安。”

韩甜甜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从两人大学认识开始,阮只只就是这么个性子,看着乖巧听话,实际很有自己的想法,也不轻易为别人更改。

这之后,两人又聊了好一会儿,才结账离开。

时间匆匆划过,转眼天黑了下来。

不到晚上六点,街道旁的路灯一盏接一盏的亮起。

橙黄光芒照耀下,六瓣轻雪闪着微光。

此时,傅氏集团大楼顶层总裁办公室内。

傅靳言听着助理的汇报,目光却落在桌上一直没有响过的手机上。

一下午了,阮只只还没有给他回消息。

他微微皱眉,想要回别墅看看。

但又想到阮只只在民政局门口说的话,怕自己真回去后她还没搬完,看到他之后更加生气。

想了想,傅靳言还是决定给她发条“东西收拾好了吗?要不要我回去帮忙?”

可不想,就在消息发出去的一瞬间,对话框内弹出一句提醒:“对方已开启验证,您并非对方好友,请重新添加。”

傅靳言握着手机的手倏然收紧,阮只只竟然把他删了!

第七章 你爱过我吗

寂静无声蔓延。

助理看着脸色难看的傅靳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硬着头皮问:“七爷,这个合作案还要继续吗?”

傅靳言回过神,看着手机上的提醒:“暂停。”

扔下这三个字,他起身拿过一旁大衣就往外走。

助理看着他消失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这个合作案写的还可以,就是运势不太好,赶上七爷发火。

自从和夫人结婚后,七爷已经很少生气了,也不知道这次是因为什么。

另一边,等傅靳言回到江湾别墅,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管家见他回来,迎上前:“七爷。”

傅靳言扫了眼有些空旷的客厅:“她东西都搬走了?”

管家也跟着环傅了下客厅:“是,不过夫人……阮小姐还给您留了东西。”

闻言,傅靳言皱了皱眉:“谁让你改称呼的?还叫夫人!”

管家一凛:“是,七爷。”

傅靳言压了压心内的烦躁:“留了什么东西?”

管家摇了摇头:“不知道,夫人说放在了主卧的床头柜上。”

听到这话,傅靳言脚尖一转,径直朝二楼主卧走去。

相比客厅的亮,没开灯的卧室内一片漆黑。

傅靳言抬手开灯,亮起的瞬间,他眯了眯眼。

但还是一眼就瞧见了床头柜上那张银行卡和其下压着的白纸。

他走上前拿起,瞧着银行卡号的尾数0609,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

但也没深想,伸手拿过那张白纸,就看到其上阮只只的字迹:“六年间你给我转的钱我都存在这张卡里了,你核对一下,如果有误我补给你,密码是900609。”

傅靳言有些惊讶,这些年他零零总总给阮只只转了不知道多少钱。

但对于自己来说,为了哄她开心,钱不算什么。

可他没想到,阮只只竟然一分没动,竟然还在离婚后尽数还给了她!

不知为何,傅靳言有些不舒服,拿出手机就要给她打电话。

这时,蒋慕言的来电却先一步响起。

傅靳言迟疑了下,还是决定先弄清阮只只生气的原因,于是接起了电话:“喂。”

那头蒋慕言的声音带着些慌张:“言哥,我听说你和嫂子离婚了?!”

傅靳言声音冷凝:“她闹脾气,过后就好了,那天你和她说了什么?”

“嫂子问我许诗诗的事,我就说你们是过去式了。”

说到这儿,蒋慕言停顿了瞬,“言哥,嫂子说那天许诗诗给你发信息,你不会做什么对不起嫂子的事,被她发现了吧?!”

闻言,傅靳言愣了下,不由想起那晚阮只只的异样:“我知道了,挂了。”

说完不停蒋慕言那头的乱叫,挂断了电话就拨通了阮只只的号码。

嘟声响了很久,电话才接通。

阮只只声音清冷:“什么事?银行卡里的钱不对吗?”

傅靳言听到这话一噎:“你是因为许诗诗才要离婚吗?”

听到这个名字,电话那头阮只只沉默了很久。

傅靳言知道自己猜对了,按了按眉心松了口气,知道为什么生气就好哄了。

他将自己和许诗诗的事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的说给阮只只听:“……六年前她出国,我们就断了联系,你该信任我,乖,别闹了,回来吧。”

孰料,电话里只传来阮只只一句轻问:“傅靳言,你爱过我吗?”

傅靳言握着手机的手一紧,最后给出的回答只有沉默。

第八章 再见

寂静在深夜无边蔓延着。

傅靳言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冰冷挂机声,缓缓将手机放下。

屏幕上,阮只只的名字排在通讯记录首位。

他看着,脑海里却只有她那句问话:“傅靳言,你爱过我吗?”

他当然是爱的,要不然为什么会娶她为妻,结婚三年他从未碰过其他女饣人并,除非工作需要,否则不管多晚,他都会回到江湾别墅。

可现在,阮只只却问他爱她吗?

傅靳言抬手捏了捏眉心,将手机扔到一旁,走去了阳台。

冷风裹挟着雪打在身上,片片冰凉,却吹的人清醒。

他望着窗外浓稠的夜色,想:再等等吧,等阮只只气消了,他再去说爱她这句话。

而此时,一座洋房里。

阮只只看着手机,缓缓将傅靳言拖进了黑名单。

一旁韩甜甜将刚刚两人的通话听在耳里,看着自家闺蜜黯然的眼,心里暗骂傅靳言。

她走上前抱住阮只只:“离都离了,别想那么多,是他配不上你。”

阮只只感受着她怀抱的温暖,想要扯出抹笑安慰一下,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提出离开后她就没哭过一次,甚至觉得也许自己真的没那么爱傅靳言。

可直到此刻才明白,有些伤会梗在心里慢慢折磨,让人放不下也忘不掉。

阮只只深吸了口气,将压抑的情绪敛起:“放心,我没事。”

韩甜甜知道她在强撑,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转了话题问:“那你今晚去我那儿睡,你这刚买下来的房子哪能住啊,再说东西又这么多,也收拾不完。”

顺着她的话,阮只只扫过客厅内摞在一起的纸箱。

在江湾别墅住了三年,东西不算多,可现在真收拾出来也足足装了六个纸箱。

看着眼前还未拆封的箱子,她摇了摇头:“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闻言,韩甜甜有些担心,但最后还是顺从离去:“那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好。”

阮只只伸手拿过她的包,送人出了门。

随着“砰”的关门声响起,洋房内又恢复了寂静。

阮只只站在门口,回望着灯亮如昼的客厅,缓缓垂下了眼睫。

夜色冷寂。

阳台上。

阮只只窝在刚收拾出来的吊椅上,望着窗外刺眼的霓虹,很久,拨出了一个电话。

很快,电话被接起:“只只呀,怎么这么晚来电话呀?”

听到熟悉的女声,阮只只鼻间有些发酸,但还是忍下:“妈,我离婚了。”

听筒里一阵沉默:“那你要不要回来,妈和爸都想你了。”

阮只只有些愧疚。

自从和傅靳言结婚之后,自己已经三年没回过家了,只有逢年过节给他们打通电话,问问近况。

但要现在回去吗?

阮只只想了想还是说:“再过一阵儿吧,我想出去走走,散散心,然后再回去。”

她不想把丧气的情绪带回家,让爸妈跟着自己一起难过。

阮母也没多说:“那你钱够不够,妈给你转些过去吧,你等一下啊。”

“不用,我身上还有……”

阮只只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听手机进来条短信:“您尾号为0888的银行卡收到转账5000000元。”

紧接着,电话那头阮母的声音再次传来:“这点零花钱你先用着,今天太晚了,我要去睡美容觉了,玩的开心,妈妈爱你。”

阮只只习惯了她妈这干脆利落的行事风格,说了句:“我也爱您。”就挂断了电话。

这时,窗外响起了声钟声长鸣。

阮只只看向手机,才发现已经零点了,而外面原本如昼的霓虹灯尽数熄灭。

帝都迎来了它真正的夜晚。

她指腹摩挲着手机机身,然后买了张早上6点半飞往斯里兰卡的机票后,给韩甜甜发了条定时短信:“我出去旅游,手机关机,别担心。”

做完这些,阮只只随便铱華拿了几件衣服,带好要用的证件,便出门前往机场。

时间过的很快。

转眼,就到了飞机起飞的时刻。

阮只只坐在窗边,望着外面初升的朝阳,心中默声说:再见了,傅靳言。

而此时,傅氏集团大楼总裁办公室。

傅靳言看着一旁的依旧没有消息的手机,眉头紧皱。

一周了。

从那晚打完电话之后,他就再没能联系上阮只只。

让人去查,最后却只查到她出国去了斯里兰卡,再没别的消息。

傅靳言有些烦躁。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助理走了进来:“七爷,有夫人的消息了。”

傅靳言声音低沉:“她回来了?”

“没有,我们雇的私家侦探找到了夫人,不过……”

助理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然后将一张照片推到傅靳言面前:“您还是自己看吧。”

傅靳言拿起一看,脸色倏然沉下。

照片上,身着比基尼泳装的阮只只正和一个陌生男人面对面坐着,笑的开心!

第九章 他是谁

办公室内的气氛变的安静而压抑。

助理看着傅靳言冷沉的能滴出水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喘。

沉默无边蔓延着。

傅靳言一手捏着照片,另一只手摸过一旁的手机,给阮只只打去了电话。

可里面只传来冰冷的机械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缓缓将手机拿下来,挂断电话。

好久才开口:“叫飞行员准备一下,一个小时后我要飞斯里兰卡。”

助理一愣,反应过来忙应声退下:“是。”

他转身往办公室外走,心里不禁在想,能让七爷情绪波动这么大,不惜动用私人飞机的估计就只有夫人了吧!

傅靳言不知他心中所想,他看着手中照片,缓缓将起撕成了两半。

只有阮只只的那半张塞进了钱夹,而剩下的则被扔进了垃圾桶。

做完这些,傅靳言起身走到落地窗边。

正午的太阳刺眼,一片冰雪消融。

而此时相隔5000多公里的斯里兰卡,狮子岩的空中宫殿上人来人往。

阮只只顺着阶梯向上走着,看着眼前壮观的景象,只觉得连日来一直积压在心里的烦闷都慢慢消散纾解。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站到一旁刚拿出手机要接电话,突然身边一个小孩子脚下打滑,朝阶梯下滚去。

阮只只一惊,下意识的伸手去救,可奈何力气不够,整个人被拽着朝下栽去——

眼前一片天旋地转,随之而来的是喊都喊不出的剧痛。

耳边充斥着男人女人小孩的惊叫声,嘶喊声,哭泣声……

渐渐地,声音越来越远,她眼前也坠入了一片黑暗!

再醒来时,鼻间充斥着浓重的消毒水气味。

阮只只缓缓睁开眼,就听见耳边传来到熟悉女声:“只只,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哪儿疼?!”

她眨了眨眼,张嘴有些困难:“妈,您怎么来了?”

阮母看了她一眼,拿过一旁的棉签,蘸着水给她润唇:“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来?我要不来,你还打算瞒下去?”

阮只只自知理亏,讨好笑了笑:“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等有事就晚了!”

阮母声音有些发颤,将水杯重重放在一旁桌子上,“现在你心也散的差不多了吧,后天跟我回国,为了个男人差点把命丢了,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她还想继续说教,却被阮只只打断:“什么男人?妈你说什么呢?”

她满眼茫然:“我不就是出来找找灵感,打算拍个电影吗?”

阮母愣了下:“拍电影?”

阮只只更惊讶:“您这么惊讶干嘛?我没跟您和爸说吗?我打算认认真真拍个好电影出来。”

母女两个四目相对,没有人再说话。

好久,阮母才再次开口:“你知道现在是哪年吗?”

“2020年啊,您忘了,我都毕业三年了!”

阮母听着,神色有点奇异:“其他的呢?”

阮只只不解:“什么其他?”

“傅靳言。”

闻言,阮只只一怔,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往外冲,但最后只有一片空白。

“他是谁?”

第十章 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病房内静默了一瞬。

阮母深深看了她一眼,伸手按下了一旁的呼叫器。

一分钟后,大夫护士鱼贯而入,给阮只只做检查。

半个小时后,病房外。

阮母听着医生的话,眉心紧皱:“您的意思是说,我女儿可能是心理原因导致的选择性失忆?”

医生点了点头:“没错。”

阮母继续问:“那她会再想起来吗?”

医生摇头:“不确定,这要看患者自己愿不愿意想起来。”

阮母转头看着病房内闭目休息的阮只只。

当年她那么喜欢傅靳言,嫁他为妻,现在离婚了,又一场意外将有关他的记忆都忘了,也不知道这是福是祸。

无声叹了口气,她看向医生:“我知道了,不过还要麻烦您一件事,不要把失忆这件事告诉我女儿。”

医生自然遵从家属的意见,又嘱咐了两句骨裂的注意事项,便转身离去。

阮母目送他远走,推门进了病房。

听到声音,阮只只睁开眼:“妈,医生怎么说?”

“骨裂,回去休养就可以。”

阮母在一旁椅子上坐下,拿出手机将阮只只忘了傅靳言这件事发给了阮家其他人:“忘了就算了,等只只回去,谁也不准再提傅靳言。”

然后按灭手机,看向阮只只:“明天我带你回国。”

阮只只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而此时,国内飞机坪上,发动机声轰鸣不绝。

傅靳言刚要上飞机,手机却突然响起。

接起,就听见助理的声音:“七爷,您不用去了,我刚才查到夫人定了明天上午10点回国的机票。”

傅靳言脚步一顿,所以她这是消气了?

想到这儿,他松了口气:“嗯,我知道了。”

话落,刚要挂电话,傅靳言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你件事。”

助理一愣:“七爷您说。”

“除了转钱,还有什么方法能哄人开心?”

听到这话,助理反应了下忙回:“这要看夫人喜欢什么。”

傅靳言皱了下眉,阮只只喜欢什么?

在一起六年,她好像对什么都平平淡淡的,至于喜欢的……

傅靳言想了很久,只得出了一个答案:他自己!

想到这儿,他做下了一个决定。

而后开口吩咐:“把明天下午的工作后延,再替我约一下民政局的时间。”

听到助理应下,傅靳言才挂断了电话。

等明天阮只只下了飞机,他就带她去复婚。

这样一来,就相当于把自己送给了她!

可没想到,第二天,傅靳言在帝都机场等了整整一个下午。

直到钟声敲过十二点,也没等到阮只只!

而从这天开始,她就像消失在傅靳言的生活中。

即使他雇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去找,却始终没有消息。

时间飞快,转眼就是一年。

临近元旦的帝都,雪色满城。

某电影发布会后晚宴上。

傅靳言靠在阳台上摆弄着手机,心不在焉。

一年了,阮只只还是没有消息,而手机上她的号码也再没打通过,短信也没有人回。

他压下心里的烦躁喝了口酒。

这时,一合作公司的老总瞧见傅靳言,走了过来:“七爷,在这儿躲清闲呢?”

傅靳言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那人也不尴尬:“您来参加这晚宴,是傅氏要进军电影市场吗?”

傅靳言皱了皱眉,刚要说些什么。

只见宴会厅内高台上,主持人高声宣布:“接下来让我们有请该电影的导演阮只只小姐上场!”

听到这个名字,傅靳言握着酒杯的手倏然收紧,抬头看去。

紧接着,就见他找了一年,记挂了一年的人缓步走上前!

一旁那人见傅靳言一直落在阮只只身上的目光,以为他有兴趣:“您不知道吧,这阮只只是南部阮家的小女儿,一直藏着掖着,没想到刚出来,就翻出这么大的水花!”

南部阮家,旗下产业涉及各个领域,可谓是南部的龙头老大。

就算是和帝都傅家相比,也不遑多让。

傅靳言早知阮家有一个小女儿,却没想到,竟然会是阮只只!

这一刻他说不出此刻的感觉,有被隐瞒的愤怒,也有见她无事的安心。

这时,那人再度开口:“对了,听说这小公主正在追楚家大少爷楚易寒呢,整个圈子都传遍了。”

傅靳言脸色一沉,重重将酒杯放在桌子上,大步朝宴会厅内走去。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把阮只只带回自己身边。

不想刚走到近处,阮只只的话就传进了耳朵。

“楚易寒,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听到这儿,傅靳言脚步一顿,心里霎时涌上来股火气:“阮只只!”

阮只只一抖,转头就看到一身西装,面色冷峻,气势逼人的男人。

她有点颜控,不禁想,要是这人再年轻些,她估计就要动心了。

可惜……

而傅靳言见她出神,也缓和了声线:“一年也该闹够了,现在和我回家。”

说着伸手握住她手腕。

肌肤相触的那一秒,阮只只一把抽回手,眼中难掩嫌弃:“叔叔,你谁啊?”

第十一章 好戏

二人之间的动静并不算小,再加上阮只只与傅靳言的身份,许多人的目光都向这边投来。

傅靳言见阮只只是这种反应,愣了愣,看了眼自己悬空的手,蹙了蹙眉。

“别闹,和我回去。”

他环傅四周,压低了声线。

一年不见,阮只只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只是比以往更添了一丝韵味。

听见傅靳言的声音,她缓了缓神:“先生,我真的不认识你。”

阮只只不知道面前陌生的男人到底是谁,手腕处还残留着他熟悉的体温。

晚宴之上都是各界名流,灯光交错的名利场上对于大家来说不过是上演了一场好戏。

帝都傅家和南部阮家,两家势力强大,被许多人忌惮。

阮只只陌生的神情让傅靳言更加心急。

他挂念了她一年,找了她一年,好不容易找到了阮只只,她居然说不认识?!

“七爷,这是阮家的小女儿,阮只只。”

站在一旁的楚易寒看着面前二人气氛胶着,只好开了口。

傅靳言闻声抬眸望了过去,楚家与傅家在生意上有过交集,但是这位大少爷傅靳言却也只是听说过。

他没兴趣见。

这会看见真人,也不过如此。

傅靳言眸色暗了暗,他并没有回答楚易寒的话,而是望着阮只只。

“不要胡闹。”

傅靳言缓缓开口:“只只,之前的事情我有不对,我们聊聊。”

晚宴上的众人早就不敢再继续往这边看。

没有人想得罪七爷,瞟两眼是好奇心作祟,可真要是一动不动的看完事情全貌……

傅家与阮家,都不可能准许自家成为饭后谈资。

阮只只听完了这句,心中更加莫名其妙。

这一年里她也开始慢慢接触家里的事情,偶尔听过家里人说起七爷。

阮只只知道了对面这个陌生男人的身份,收敛了些许不耐的神色。

“原来是七爷,早有耳闻。不过我的确不认识你,七爷是不是认错人了?”

她说完,三人之间的气氛沉了下来。

就在这时,楚易寒的声音打破了这阵沉默:“只只,之前看见阮阿姨好像在那边找你,我们先过去吧。”

阮只只闻言,点了点头。

谈话之间她不止一次的认真打量了面前的傅靳言。

自己是真的不认识。

“七爷,那我们先走了。”

阮只只脸上荡起一个完美的笑,十分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说完,二人便并肩走出了傅靳言的视线。

傅靳言还站在原地,他望着阮只只的背影,眸色深沉。

他挂念着整整一年,同床共枕三年的阮只只,怎么可能认错?!

晚宴结束。

傅靳言坐在位置上揉了揉眉心,视线停留在不远处的阮只只身上。

他没有再上前搭话询问,这会情绪下头,细细回想方才对话的场景,阮只只那副模样并不像是能够装出来的。

阮只只真的不认识自己。

想到这里,傅靳言抬手揉了揉眉心,他缓缓起身,并没有理会任何人的告别,径直走出了厅内。

他长腿一迈,走上了车。

“开车。”

车内空间逼仄,随着车门关上,冷空气也被阻断在了车外。

暖气闷的傅靳言十分不适,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出七爷并不愉快,不敢出声,立马照做。

回到家中,傅靳言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依旧是阮只只的那张脸。

他伸手推开家门,感应灯随即亮起。

一楼客厅一瞬充满光亮,傅靳言走向沙发,只觉得一阵头疼。

良久,他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我要阮家小女儿的所有消息,从夫人离开我那一天开始,到今天,越详细约好。”

“现在就要。”

第十二章 分寸

这场晚宴本来就是阮只只所导演的电影发布会后的晚宴。

她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七爷会来。

一年前阮只只外出找灵感回来之后,便开始着手拍摄,偶尔也会打理些家中生意。

毕竟阮家的涉猎范畴广,旗下的影视公司也是行内拔尖,她又是导演专业出身,自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偶尔听见阮母说起“七爷”、“傅家”之类的事,阮母的神色都会有些躲闪。

“想什么呢?只只。”

阮母的声音突然响起,阮只只这才回过了神。

她看着茶几上摆放的水果,伸手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妈,今天晚上的时候你们之前经常提到的那个七爷和我搭话了。”

阮母闻言一愣,她快步从餐厅走了出来,手上还端着碗燕窝。

她将精致的小碗放在了阮只只的面前:“说什么了?”

阮只只敏锐的察觉到了阮母动作语言上的紧张:“这么紧张干什么?”

“不过说来也奇怪,他好像认识我,但是我不认识他。他说要和我聊聊,幸好楚易寒在,我们就走了。”

阮只只蹙了蹙眉,端着面前的小碗小口小口的吃着。

闻言,阮母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一年前阮只只的伤心模样,她这个做母亲的实在是心疼。

现在忘了也好,阮母舍不得看阮只只那副样子。

“喝完了就赶紧睡,你的房间每天都有打扫。多大的人了,还总是爱往我和你爸家里跑,也不嫌丢人。”

“还有啊,你别老追着人家楚家少爷不放,拿人打趣也得有个度,要是真喜欢他你就和妈说,妈去跟楚家说说看。”

阮母跳过了关于七爷的话题,催促着阮只只去睡觉。

阮只只倒也没有多么在意,只觉得那个陌生男人十分奇怪,这会已经回家了便也不想了,她将小碗中的桃胶燕窝一饮而尽,冲着阮母笑了笑:“我回我爸妈家有什么丢人!妈,我都这么大了,我有分寸,别去和楚家说了。”

说完,阮只只便起身伸了个懒腰,上了楼。

她一直都是一个十分念家的人。

阮父阮母给她添置的房子是一个二层楼的小公寓,面积并不大,但是一个人居住绰绰有余。

平日里阮只只便一直住在自己家,可也免不了三天两头的往阮母这边跑。

进了房间,便是一阵熟悉的花果香飘来。

阮只只走进浴室洗漱了一番,随即躺上了床。

她阖了阖双眸,脑海之中却突然闪现了今天晚上出现的画面。

阮只只很笃定自己并不认识那个男人。

可是当他攥住自己的手腕时,阮只只却对那掌心的温度感知到了一阵熟悉。

她蹙了蹙眉,或许是自己多想了。

窗外月色皎洁,屋内的暖气开的很足。

现在正是冬天,阮只只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被子,刚打算闭上眼,手机却突然响了一声。

她只好又睁开了眼,拿过手机看了两眼,是楚易寒发来的消息。

“你和七爷是怎么回事?”

阮只只瞬感一阵莫名其妙。

她想起那时候自己和楚易寒认识,是因为电影开拍的时候男主角久久不到场,她往片场一瞥看见个轮廓分明长相十分帅气的男人,先入为主的以为是楚易寒。

她拎着楚易寒骂了十分钟,这才被人告知对方是投资方。

二人不打不相识,现在也算是个知心好友,外界却传起了说阮只只正在追楚易寒。

她向来无所谓这些流言蜚语,偶尔还会拿这件事情打趣,对着楚易寒说说喜欢。

想到这里,阮只只笑了笑,窝在被子里回复楚易寒。

“不认识,应该是认错人了吧。”

第十三章 意外

翌日。

傅靳言一夜未眠,脑海之中全都是阮只只的模样。

他不可能认错。

到了公司,傅靳言径直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十分宽敞,装潢是低奢风格,傅靳言坐在沙发上,微微蹙眉。

良久,他眸光渐渐淡了下去,随即拨通了助理的电话:“我昨晚和你说要的东西你现在还没有给我。”

“……七爷,夫人这一年的信息太多,已经在整合,三十分钟之内一定送到您办公室。”

助理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战战兢兢,傅靳言挂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放在了桌上,随即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窗外开始飘雪。

没过多久,门口便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在得到了傅靳言的准许之后,助理便推门而进。

他上前两步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傅靳言:“七爷,阮小姐就是夫人。”

“与您离婚之后夫人并没有再婚,在国外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但是并无大碍。”

“夫人回国之后便也一直在潜心专研电影,最近开了电影发布会。楚家的大少爷楚易寒,他与夫人便是在电影拍摄期间认识。”

傅靳言看着手中的文件夹,一时之间既然不知道哪里有错。

既然现在调查结果出来,是同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认识自己?

良久,傅靳言的双眸暗了暗。

“知道了,出去吧。”

助理点了点头,额头上冒出了一身虚汗。

从七爷与夫人结婚那年起,助理便知道,所有的事情,一旦关系到夫人,七爷都不容许出半点纰漏。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了傅靳言一人。

他望着墙上的时钟转动,明白一定是那场意外导致,但却不知道根本缘由。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靳言轻叹口气,重新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阮先生,我是傅靳言。”

傅靳言的声音很是低沉,电话那边一愣,像是并不知道傅靳言为什么会突然打电话过来:“傅总?有什么好事让你亲自给我打电话?”

“阮先生不必装傻,想必您也知道,我先前与您女儿有过一段婚姻,只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只只是您的女儿。”

傅靳言的手紧了紧。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才幽幽开口:“傅总,您可能是认错人了,我家小女儿并没有嫁过人。”

“再说……”

“阮总,”傅靳言打断了电话那边的声音,眸色一暗:“阮总,您应该知道我为人处世的风格。”

“大家都是生意上的老熟人了,说话不太想藏着掖着。”

“如果我这边没有调查的话,我是不可能会打这通电话的。我只是想知道,只只为什么不记得我。”

电话那头陷入了一阵冗长的沉默。

“阮总,出于我与只只的关系,我不可能对您采用威胁的手段获取我想知道的事情。”

“但是现在我和只只已经碰面,您就算现在不告诉我,我也会自己去查。”

闻言,电话那头终于传出了声响。

“只只是因为心理原因导致的选择性失忆。这一年里我们怕她想起伤心事所以一直在刻意回避有关于你的事情。”

这句话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传来了阮只只的声音:“爸,吃饭了!”

电话被挂断。

傅靳言双眸暗了暗。

他起身走出了办公室,出了公司大楼之后开车去了一家收费昂贵的心理诊所。

傅靳言将阮只只的情况说明给了医生,却看见面前的一声面露难色。

“……七爷,情况如果属实的话,患者很难恢复记忆。”

“这种情况之下,只能是患者自己愿意想起,才能够恢复。”

“抱歉。”

第十四章 朦胧

在电影发布会结束之后,阮只只的忙碌生活告一段落。

她先是在阮父阮母家中赖了几天,感受了几次家的温暖,然后还是回了自己家。

这段时间自己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做,阮只只便待在家里看看书打发着时间。

外面冰天冻地的,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的冬天都要冷一些。

这会儿阮只只刚把手中的书放下,便收到了闺蜜韩甜甜的消息。

她点开了微信,韩甜甜正闹腾着说要去吃火锅。

“外面太冷了,你来我家吃吧。”

她无奈的笑了笑,看着对面秒回的一个“好”字摇了摇头。

没过多久,门口便响起了一阵铃声。

阮只只起了身,裹了件外套便起身走向了门口。

韩甜甜带了一堆食材,这会儿看见了阮只只开门,一股脑的冲进了房里,将食材放进了餐厅。

“外面真的太冷了,我从出门开始就后悔,但还是坚持不懈的来了,怎么样,我是不是很爱你。”

韩甜甜挑了挑眉,阮只只却不领情,嘴角噙着笑发问:“我看你是在家待着实在是太闲,爱我什么?难不成我一个人在家还能饿死不成。”

韩甜甜被揭穿也没说话,这会儿正好是中午的饭点,她转身进了厨房之后便一个人忙活着。

阮只只没有进去搭手,不过是煮个火锅而已,二人关系亲密,也不在乎到底是谁动手煮的饭,更何况韩甜甜本来就是一个闲不住的性子。

大约半小时后,阮只只坐在自家沙发上悠闲的啃着苹果,餐厅便传来了韩甜甜的喊声:“弄好了,快过来吃饭!”

闻声,阮只只放下了手中的苹果,拖拉着步子走进了餐厅。

琳琅满目的菜品有条不紊的摆放在餐桌之上,火锅刚好开锅,正在冒着泡。

她看着这一桌子菜,咽了咽口水:“你是打算在我家吃到后天?”

“吃火锅讲究的就是仪式感,我要是只摆两盘,那我们倒是的确能吃完,但是那算什么火锅啊。”

韩甜甜义正言辞的模样把阮只只给逗笑了,她点了点头:“是,你说的都对。但是不能浪费,吃不完不准走。”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斗嘴,韩甜甜给阮只只夹了一筷子肉,突然开口:“我听说,你见到傅靳言了?”

阮只只一愣:“傅靳言是谁?”

“就是你上次在晚宴上见到的,就是七爷。”韩甜甜一阵比划。

阮只只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个男人的名字叫做傅靳言。

她脑海之中好像闪过一瞬什么,却又捕捉不到。

“你打听我?”阮只只没有细想,而是专心致志的吃着火锅。

“没有,是楚易寒和我说的。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韩甜甜的口吻之中有些试探意味。

那天晚上楚易寒和自己说的时候韩甜甜便有些害怕。

不过现在看上去,阮只只并没有想起来。

“他能对我怎么样?我和他又不认识。”

闻言,韩甜甜这才放下心来。

当年那场意外在回国的时候阮母便找到了韩甜甜,一开始说阮只只失忆的时候她还不信,可是到了后来,阮只只的世界里居然真的没有了傅靳言。

想到这里,她点了点头:“是,我寻思也是。”

两个人都是女生,根本就吃不了那么多的东西,桌上的菜连一半都没少,阮只只和韩甜甜便放下了筷子,宣布中餐结束。

两个人待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外面天寒地冻,韩甜甜索性在阮只只家中睡下。

翌日。

阮只只的生物钟很准时,醒来的时候天色朦胧。

冬天向来是天亮的晚,她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

窗外一片白蒙蒙。

阮只只一直都很喜欢看雪,看见外面的景色她便利落的起了床,裹上了件大衣之后便走出了卧室,径直出了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洁白。

下一秒,一阵似曾相识的男声响起,低沉悦耳。

“你起的这么早?”

第十五章 家教

是那天晚宴上的七爷。

是傅靳言。

阮只只老老实实的被吓了一跳。

她甚至不知道到底是面前的这个男人有病还是自己的三观出现了问题。

在宴会上莫名其妙纠缠自己不说,现在还在早上七点站在自己家门口。

“七爷,早上七点钟在别人家门口站着,就为了知道我起的早不早?”

良好的家教让阮只只没有骂出些不好听的话,但是这个举动也着实吓着她,导致她声线十分冰冷。

傅靳言一愣,他一时之间还没有来得及习惯阮只只不认识自己这件事情。

面前冰冷的阮只只让他有半刻的不知所措。

要是阮只只看的细致一点便能发现傅靳言绝不是刚来不久,他头发上的飘雪虽然看上去已被整理过,却有好几处都黏在了一起。

还有那件灰色的呢子大衣上,肩部也已经被融化的雪水浸湿,沾染上了水痕之后变成了深灰色。

冷气铺面而来,傅靳言缓缓开口:“没有,只是向来和你说说合作事宜。”

“电影现在处于刚上映阶段,我们公司希望能够接下运营和营销的事情。”

这阵冗长的沉默左右过后,也总算是被傅靳言找到了个理由。

昨天傅靳言用尽自己的所有方法找遍了全城的心理医生,都说没有用,要看患者自己,或者是让患者多多接触一些有关于遗失记忆的人与事物。

他几乎崩溃,助理送过来的资料有阮只只的地址,不知不觉中他便开车开到了这里。

可是那又怎样。

哪怕傅靳言现在就逼着阮只只和他结婚,该不认识,还是不认识。

傅靳言便这样在阮只只的家门口站了一晚上,直到她刚刚开门前,都不敢打扰。

阮只只闻言一愣,不知道是不是刚睡醒的原因,又或者是自己本来就算是一个心软的人,她总觉得在傅靳言的双眸之中能够捕捉到一丝脆弱。

“进来谈吧。”

她眸色复杂,最终还是放了傅靳言进了家门。

傅靳言走进家门之后便被阮只只安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她给傅靳言倒了杯热水,然后在傅靳言的对面坐了下来。

“七爷,我的确知道您是这帝都圈中数一数二的人,上次的事情我想可能是误会,您应该是认错了人。”

“这次呢?一大早在我家门口等着,我不觉得您只是为了来和我说合作事宜。”

阮只只的语调不卑不亢。

她是阮家的小女儿,阮家就是她的底气,她不需要害怕任何人。

但是对面既然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总归是要给三分薄面的。

傅靳言一愣,那些藏在心中的话就要哽上心头,却被一阵女声打断。

“七爷当然不是来和你说合作事宜的!”

韩甜甜从卧室一出来便看见了面前的场景,眼看着傅靳言就要不知道脱口而出些什么话的时候立马出声打断。

傅靳言和阮只只纷纷蹙紧了眉头望向了韩甜甜。

她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一步一步的走进了两人,之后在阮只只的身边坐下。

“你和七爷,其实在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他是你的学长,他也一直很欣赏你……”

“你们之前一直是非常好的好朋友……”

听着韩甜甜的一顿胡诌,傅靳言蹙紧了眉,如果眼神会杀人,现在韩甜甜可能已经被分成了二十四块。

“你的意思是我失忆了?”阮只只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客厅里的尴尬。

“你之前在国外的时候不是出了点意外吗?那个时候医生说可能会有选择性失忆,回来的时候才发现你不会再和七爷联络了,我们就知道了,一直没提是因为我们觉得我们就算是说了你也记不得,平添了一份痛苦。”

韩甜甜语速极快,说完这些之后便起了身,她拉起了一边的傅靳言:“七爷是个大忙人,我们先走了,等过两天再来找你吃火锅啊!”

说完,韩甜甜拉着傅靳言就要走。

“等下。”

阮只只的声音响起,两个人走了一半又转头看向了她。

她拿出了手机,打开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

“难怪你之前在宴会上拉住我。”

“既然以前是好朋友的话,我们先加个联系方式吧,回国之后换了电话卡。”

阮只只笑的温柔,正中傅靳言的下怀。

第十六章 凛冽

从阮只只家中出来,韩甜甜就立马的松开了拉着傅靳言的手。

“傅靳言,你不要纠缠只只了。”

韩甜甜的声音十分冷漠,看向傅靳言的眼神也冰冷:“只只以前被你伤害,不代表现在也要被你伤害,你要是真的爱她,当年就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

傅靳言没有理会,韩甜甜却还在继续:“你知不知道那时候的只只有多难过?”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有这般的罪大恶极。

良久,傅靳言才缓缓开口。

“当年的事情只是一场误会。”

“如果你觉得我在她家门口站这么久只是为了来伤害她的话,我只想告诉你,我没这么无聊。”

“就算有,我也不需要用这种方法。”

傅靳言神色凛冽。

韩甜甜一愣。

是她怒意上了头,忘记了面前的傅靳言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要是想要整一个人,根本就不需要自己亲自出面。

“我会找机会告诉只只我和她之前的事情,你还是好好想想在这之后该怎么解释你口中的‘好朋友’这回事。”

说完,傅靳言转身就要走。

韩甜甜闻言,缓缓出声:“等会!”

“你不觉得这样对于只只一点也不公平吗?”

“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算和她说了,又能怎样?”

“我已经和她说了你们之前是至交,那至少以后你们还有机会相处,一切都还可以慢慢来。”

“现在的只只,应该有现在的记忆,而不是被系统的告知,她以前是你的妻子。”

韩甜甜的话让傅靳言脚步一顿。

是啊,自己就算是说了又能怎么样?

换做以前,阮只只对傅靳言还有爱,所以即使受到了伤害也谈不上恨。

可是现在,阮只只完完全全的忘记了自己这个人,将那些事情强行说给她听逼她接受,二人之间怎么会有好结果?

还不如做朋友,至少给彼此一个重来的机会。

“知道了。”

良久,傅靳言扔下三个字,便头也不回的上了自己的车。

雨刮器扫去了车前玻璃上的积雪,傅靳言踩下油门,开向了回家的路。

没过多久,傅靳言将车停进了车库,便径直回了家。

他洗了个热水澡,随即上了楼在床上躺了下来。

傅靳言一抬头便看见了挂在墙壁上的婚纱照,那上面的阮只只穿着白色的婚纱,手中捧着束捧花,脸上是幸福的笑容。

阮只只笑起来很甜,她的好看从来不是那种娇媚的好看。

而是清新淡雅,不需要一点装饰的那种。

她好看的浑然天成,笑起来的时候,总能给他人一种能量。

会让人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

这一年来,傅靳言都并没有将这副婚纱照摘下来过。

照片上的阮只只和自己刚刚见到的阮只只一样却又不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想看阮只只笑一笑。

昨晚一夜未眠,傅靳言此刻有些困倦,却又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拿起了手机,点开了微信找到了刚刚添加为好友的阮只只。

蓦地,他突然想到当时在苦苦思考阮只只到底喜欢什么的时候,自己最后决定把自己送给她的场景。

还是太晚了。

他叹了口气,在输入框之中编辑好了自己的名字,发送了过去。

对面回复的很快,也言简意赅,只有三个字。

“阮只只。”

傅靳言笑了笑,心中那份缺失在这一刻慢慢被填满。

终于,阮只只现在认识了自己,即使是用朋友的身份。

故事原来还可以重新开始。

他将手机放在了床头,缓缓的阖上了双眸,陷入了睡眠。

第十七章 本能

电影的上映十分的顺利,阮只只的拍摄手法和电影理念都是当前圈内数一数二的顶尖。

网络上一片好评如潮,阮只只也接受了几档艺术类杂志的采访。

“那这一次的电影,您的灵感出发自于哪里?”

采访场地并不大,录音笔放在桌上,显示屏上记着时。

阮只只笑了笑:“是在一次出国旅游的时候吗?”

“我也不太知道,只不过我的脑海之中时不时的会出现一些故事轮廓,回国之后我就把那些轮廓记录整合,构思了这样一个故事。”

“那可以说说都有些什么轮廓吗?大家也一直都很好奇,您对于电影这个行业有什么自己的理解?”

阮只只沉默了片刻,道:“对于我来说,导演该做的事,就是把自己脑子里一个好的轮廓具象化,拍摄出来,传播思想的同时,也让大家有了自己的思想。这也是为什么我会采用一个开放式结局去给故事画上句号,我希望这个故事属于我,但是如果你看见了,那也属于你。”

“至于轮廓,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太上来。”

她笑着回答完了采访的所有问题,随着主持人的一声谢谢,交谈便到此结束。

“辛苦了。”阮只只笑着起了身。

她拿好了自己的手包,走出了棚内。

刚上了车之后,手机便响了一声。

阮只只从包中拿出了手机,看了看,是傅靳言发来的消息:“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自从上一次在家中见面之后,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阮只只都忙着电影的宣发事项,傅靳言也并没有打扰,只是也会嘱咐些人多多关照她。

想到这里,阮只只笑了笑,点开了聊天窗口,编撰了条消息。

“我是该请你吃饭,这些天也谢谢七爷的照傅了。”

点了发送之后,阮只只便找到了先前自己经常去的餐厅,将位置发送了过去。

“小姐,我们是直接回家吗?”

司机的声音响起,阮只只将手机放进了包里:“回一趟我爸妈家吧,我去拿点东西,然后再回家换套衣服。”

司机应了下来,阮只只转头看了看车窗之外。

现在正好是下午,街道萧瑟,或许是因为天色太冷,所以并没有什么行人。

她脑海中突然闪现过那天第一次见傅靳言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阮只只心中总是有着说不上来的感觉。

车辆缓缓停下,阮只只抬眸,起身下车,走进了家门,阮父正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听见了动静便转过身看了过来,一见是阮只只,便笑了起来:“怎么又回来了?”

“我还不能回自己家了?真是的,我回来拿点东西。”

阮只只看着又拿自己打趣的阮父,没好气的说道。

厨房那边正在和阿姨一并忙活着包饺子的阮母听见了声音也走了出来。

“回来了?回来了就去洗洗手和你爸坐一会儿准备吃饭吧,正好今天家里吃饺子。”

闻言,阮只只摇了摇头:“妈,我今天不在家吃了,约了朋友。”

“你和甜甜还是又和楚家那个去吃饭?大冷天的往外走什么?叫来家里一起。”

阮母蹙了蹙眉,声音之中有些担忧。

阮只只本来就体质不好,做父母的又生怕她哪里吹了风就感冒发烧。

“是新朋友,好了好了你们吃,我先走了。”

阮只只哪里不知道阮母这是担心自己,她冲上楼拿好了先前遗落在自己房间的一些日用品,便直接走出了家门。

她上了车,望着车窗外飘雪有些晃神。

方才她本来想要好好的和阮父阮母说说自己的新朋友。

可是出于本能,她下意识的不想开口。

阮只只微微蹙眉,想不清这其中缘由。

第十八章 事在人为

阮只只到家换好衣服之后前往餐厅,时间刚刚好。

她先前接受采访时穿的太过于正式,这会儿索性换了套休闲装,裹着件白色羽绒服便出了门。

阮只只选的餐厅是一家高端的中餐厅,她下车之后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不一会儿脸颊便被冷风吹的通红。

“快进去吧。”

街道上嘈杂的风声与人声一并传来,阮只只抬眸望去,便看见了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傅靳言。

她先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和傅靳言并肩走进了餐厅。

二人进了包厢,便在对方的对面坐了下来。

“这边的瑶柱莲子汤很好喝,你等会儿一定要尝尝。”阮只只点好了菜,将菜单还给了服务员,随即抬眸对着傅靳言笑了笑。

傅靳言见状,点了点头。

包厢内的暖气很足,阮只只将羽绒服敞开,刚要脱下来便听见傅靳言又出了声。

“你最近的采访我都看了,我很好奇你所说的,你脑海里的轮廓究竟是什么?”

那部电影傅靳言看了不止一遍。

他看的眼眶发红,那荧幕上说的,无非就是他与阮只只的故事。

男女主角从大学时期开始相识,女主角对男主角一片深情,男主角却天性内敛。

后来的故事就是男女主角之间因为种种误会沟通不善,导致分道扬镳。

电影的结束,女主角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散步在异国他乡的街道,旁白只有一句话。

“故事可以终止,毕竟事在人为。但爱意永不停歇,爱在人心。”

傅靳言也将阮只只这些天的采访一次不落的看完,在听见她说是脑海中的轮廓时,心速骤然加快。

说不定阮只只也还记得。

闻言,阮只只手中的动作一顿,反应过来之后便将羽绒服挂好,笑了笑:“都说了只是轮廓而已,说不太详细。”

“如果说要详细的话,那我也只能说,就是电影里说的那样。”

傅靳言点了点头:“拍的很好,我看了很多遍。”

谈话之间,服务生也已经开始上菜。

傅靳言突然想起,其实这家中餐厅的定位并不是阮只只第一次发给他。

一年前二人还没有离婚的时候,阮只只便一直在和自己说想要来这家餐厅吃饭。

可是他一直在忙于工作,根本没有时间。

想到这里,傅靳言的心中又涌上了一阵苦涩。

如果傅靳言能够早一点的认识到自己的内心,是不是阮只只就不会不认识自己?

“那说明七爷也在我的电影里面感受到了自己的故事,我很荣幸。”

面前的阮只只突然出声打断了傅靳言的思路。

他抬眸对上了阮只只的目光,心中有些难受,却又有些窃喜。

他感受到的,是阮只只的故事,也是他傅靳言的故事。

是他们的故事。

“是,的确拍的很好,下一部电影打算什么时候有动作?”

“快了,等男主角签了合同之后就会开始开拍了。”

阮只只答着,伸手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腮帮子鼓动着,莫名生出了一缕可爱意味。

傅靳言瞧着她这副模样笑了笑,双眸之中是潋滟水光般的温柔:“行,到时候我去给你探班,大忙人。”

他充满调笑意味的话语让阮只只不知为何脸颊一红:“还说我呢,七爷,最近不忙?”

“我想不忙就能不忙。”

傅靳言脸上依旧噙着笑,将刚盛好的汤放在了阮只只面前。

其实怎么可能说不忙就能不忙,不过是傅靳言推掉了所有的饭局,就为了等着阮只只的这一场碰面。

没过多久,阮只只便将筷子放下。

她饭量小,眼睛大肚子小,点了一桌子菜却很快便吃饱了,傅靳言饭量也不大。

两个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包厢内突然陷入了一阵沉默,只有中央空调的暖气呼呼作响。

良久,阮只只望着面前的傅靳言缓缓开口。

“七爷,我们之前真的是朋友吗?”

第十九章 冬日

闻言,傅靳言一愣。

“为什么这么问?”

包厢内的窗帘被拉的一丝不漏,阮只只看不见窗外,只好将视线重新放回了傅靳言的身上。

她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心中的那种感觉。

“我不知道,就是随便问问。”

良久,阮只只笑了笑。

傅靳言不知为何,只觉得心中松了口气。

他还没有想好该要怎么回答阮只只的这个问题。

二人起了身,并肩走出了包厢。

出了餐厅,冷空气铺面而来。

傅靳言和阮只只挥手道别,阮只只望着傅靳言的背影,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过都说了是多年好友,见过也不奇怪。

傅靳言上了车,嘱咐司机回家,眸色便暗了暗。

他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甚至不知道阮只只是否还会爱上他,可是他却也不能冒进,只能不停的小心试探,约着吃个饭,然后说些朋友之间无伤大雅的话。

这根本就不是傅靳言想要的,他从未有哪一刻如此清晰的认知,自己有那么爱阮只只。

他望着车窗外的街道场景逐渐变的熟悉。

到家后傅靳言便坐在了沙发上,看了看钟表,不过是晚上八点。

窗外又开始飘雪,傅靳言望着偌大的客厅,胸口感觉像是少了些什么。

不过现在较为可观的情况是,至少阮只只是在他身边的。

良久,傅靳言叹了口气。

他起身走向了地下影院。yihua

这一年来没有阮只只的音讯,他便会走进这里,甚至是睡在这里。

地下影院灯光昏暗,傅靳言坐在了观影区的懒人沙发上,他看着已经积灰了的放映器械,鬼使神差的起了身,按下了开关。

这是傅靳言一年来第一次打开这些东西。

以往进来都是睹物思人,阮只只的彻底消失,让他必须要看着这些东西才能确定,阮只只是存在的,这不是一场梦。

幕布缓缓落下亮起,一阵声响之后屏幕上终于出现了画面。

傅靳言一瞬间失了神,瞳孔骤然聚焦。

那幕布上出现的分明就是自己!

从他青葱岁月时,再到西装革履,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了傅靳言和阮只只结婚,傅靳言单膝跪地的模样。

几乎不用多说,傅靳言便知道这是阮只只做出来的影片。

自己又是迟了多久才看见?

他眼眶渐红,脑海中想起先前吃饭的时候阮只只所说的“轮廓”。

这份“轮廓”就在这昏暗的地下影院里待了好久,傅靳言好几次就要触碰,却也只是望而却步,饮鸩止渴。

终于,他看见了这份“轮廓”。

另一边,阮只只家中。

阮只只到家之后一直心乱如麻。

她不知道为何,本能的觉得自己与傅靳言并不是好朋友那么简单的关系。

阮只只心中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对傅靳言的那份出于本能的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靠近的感觉。

这会是朋友之间该有的反应吗?

阮只只回到了房间,看着窗外飘雪,思绪飘向了远方。

无论如何,她的记忆里都完全没有关于傅靳言这个人一星半点的任何有关。

窗外街景昏暗,路灯昏黄的光将白雪照的也成了同一颜色。

阮只只心中所想的问题,似乎没有人能够给她回答。

良久,她终于将视线转回了房屋内,她躺在床上,放松了全身神经,厚重的棉被压在身上,倒是给阮只只带来了不少的安全感。

她抬手伸出被窝,拿起了一旁的手机,屏幕微弱光亮亮起,照亮了整个房间。

阮只只点开了傅靳言的聊天窗口,手指轻敲下一段话。

“我们之间应该不止拥有过这一个冬天,对吗?”

对面的回复言简意赅。

“当然。”

第二十章 香饽饽

翌日。

或许是因为深夜总容易多愁善感,思绪会飘忽不定,第二天醒来了的阮只只看见晚上自己给傅靳言发的消息,自己都在心中笑了自己一句矫情。

都说了是多年的好友,从学校起就已经认识,当然一起过过很多个冬天。

阮只只抬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眸,随即看着聊天窗口思忖了半晌,敲下一行字。

“我今天要去和男主角签约,等到时候开拍了七爷可得赏脸来探探班。给我带点好吃的。”

拍电影是一件难度大且辛苦的事情,更何况是在现在这种天气,冰天雪地的,要是有个什么夜戏,更加熬人。

“好,等你开拍把地址发给我,一定到。”

见状,阮只只笑了笑,她关上了手机,随即从床上下来。

房间内暖气开的很足,从床上下来阮只只也没觉得冷,踩在地毯上那柔软的触感让她有那么一瞬间发愣。

好像之前也有人为自己将整间屋子铺满了地毯。

没过多久,阮只只便回过了神来。

应该是最近拍摄灵感作祟,她脑海之中总是会浮现这些事情。

阮只只看了眼时间,已经快要八点半,今天约的是男主角签约,不能迟到。

她利落的进了浴室洗漱了一番,随即出了门。

这次的签约投资方也会在场,明天就要进组。

车上,阮只只阖上了双眸,小憩了一会儿。

等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司机还未出声,阮只只便睁开了双眸,下了车。

她走进了约谈的咖啡厅,爵士乐不绝于耳。

楚易寒和演员已经早早的在位置上等着,见状,阮只只加快了脚下速度,在楚易寒身边坐了下来。

“你好,李老师。”

阮只只笑着和演员打了声招呼,将合同从包中拿了出来,递到了他的面前:“没想到你们来的那么早,冰天雪地的,有些堵车。”

她回国一年,不管是商场上还是娱乐圈中,这些客套话她都已经是信手拈来。

“不碍事。”

演员笑了笑,看了看合同上的大致内容并没有什么问题,便签了下来。

“合作愉快,明天进组,今天好好休息。”

说完这句,阮只只便目送着演员与经纪人走出了咖啡厅。

望着二人的背影,阮只只头也懒得回,声音中有些懒洋洋的:“你们家现在是承包了我的电影投资了?”

她并不知道楚易寒又是这部电影的投资人,他并没有和阮只只提前说。

阮只只心中惊讶倒是有,不过良好的家教并没有让她表现出来。

“你都在发布会上明晃晃的说让我做你男朋友了,你拍电影,投资方还能让人抢了去不成?”

楚易寒笑了笑,说着那个阮只只的玩笑话,抬手端起了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他知道阮只只只是说着好玩,喜欢找一些这种事情逗他,他原本并不在意,可是越到后来,他看阮只只的眼神也实在算不上清白。

楚易寒很聪明,就算不是出于私心,阮只只现在在资本方眼中就是一块炙手可热的香饽饽,谁都愿意投点钱,等着钱生钱。

毕竟阮只只现在声名鹊起,年轻有为的女导演,圈内只有她一个。

而更可怕的是,这样的阮只只,自己便是资本方。

她的身后还有一整个阮家。

“我以为这次的投资方能换点新面孔,你就不怕我这次翻车,口碑没了,电影赔了?”

阮只只终于转回了头,望着身边的楚易寒开了口。

“我说你这人怎么咒起自己还真是丝毫不嘴软呢?”楚易寒微微蹙眉,抬手轻轻的拍了一下阮只只的头。

“行了,你今天回去也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去接你进组。”

阮只只闻言笑了笑,点了点头。

第二十一章 紧绷

进组的第一天对于导演来说,最是忙碌。

阮只只没忘记把拍摄场地发给傅靳言,发完之后便关上了手机,没打算再看。

毕竟拍摄场地的布景,先从哪一场戏开始拍摄,灯光的角度,拍摄的运镜,全部都是阮只只一个人的事情。

一行人进组的时候还是早上,等一切布置完毕准备开拍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

阮只只的视线紧紧的盯着摄像机上的画面,耳麦里却突然传来了女主角笑场的声音。

她向来脾气很好,开拍第一天没办法进入状态也是常事。

阮只只喊了cut之后便重新来过一次。

可是女主角却在不停的笑场与忘词,阮只只神色逐渐变的有些不耐烦。

“再来一次。”

眼看着时间已经是傍晚,冬天的白昼又十分短暂,再这样拖下去,今天一整天都白费。

阮只只的声音听上去也有些不耐,一切又重新再来了一边。

大雪纷飞,氛围感也已经到位,可是女演员的再一次笑场,成功的挑断了阮只只紧绷着的最后一根神经。

她耐心告罄,喊了cut之后起了身,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走进了布景之中。

阮只只上前两步走到了女演员的面前,缓缓出声:“你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女演员摇了摇头。

这位女演员也是娱乐圈当红的实力派小花,她的经纪人千方百计才求来的这部电影的女主角。但她却不领情,只觉得阮只只是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野路子新人导演,上一部电影不过是因为运气好才爆。

“既然身体没有什么不舒服,那就请你给我一个解释。一场初次见面的戏,为什么可以从下午拍到现在?”

阮只只的声音越来越冷,片场的人都已经察觉到了气氛不对。

可是那位演员却依旧哽着脖子不低头:“我没状态。”

“你不是没状态,你是没职业道德。”

片场的所有工作人员长了眼睛都能看出她对这部戏的不认真还有工作时候的态度不端。

阮只只这句话刚落,演员有些气急败坏,刚要出声说些什么,身后的经纪人便拉住了演员,低眉顺眼的和片场的工作人员道歉:“不好意思各位,是我家艺人耽误了工作进度,是我们的不对。”

“阮导,真的很抱歉,我们家艺人今天是有些状态不好,我让她去调整一下。”

阮只只闻言,抬手揉了揉眉心,无奈的挥了挥手,任由经纪人拉走了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演员。

就在这时候,阮只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声音。

“谢谢七爷!”

她有些惊讶的回头望了过去,是傅靳言,他的助理正在给大家分发热饮和晚餐。

看见阮只只转身望了过来,傅靳言便对着阮只只笑了笑。

刚刚的坏心情好像在这一刻全都清空,阮只只上前两步走到了傅靳言的面前,双眸带着笑意:“你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你要过几天,今天刚进组第一天。”

“刚刚那个女演员,你可以换掉她的。”

傅靳言见她这副开心的模样,语气也不自觉的变得温柔了起来:“需不需要我帮你?”

阮只只摇了摇头。

她并不是会因为这点小事而直接换人的人,更何况那个女演员的资料她也看过,的确是有实力的,不过是因为自己的确是刚刚出道的新人导演,没有信服力是应该的。

“需要换的话哪儿轮得着七爷出手?”

“是,我们只只最厉害。”

傅靳言的声音就像是浸了蜜一般,低沉悦耳,听的阮只只一阵晃神。

“七爷怎么也来了?”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男声,二人转身看了过去,是楚易寒。

他的手上还端着傅靳言助理分发的热饮。

第二十二章 一报还一报

“上次的事情是误会,我和七爷是很好的朋友。”

见楚易寒面色不善,阮只只立马出声解释。

她当然知道楚家是什么地位,傅靳言又是什么地位,楚易寒这个人太过不成熟,爱把情绪写在脸上的人,一般来说都是一个故事当中第一个完蛋的人。

阮只只的率先出声很显然是讨到了傅靳言的好,他挑了挑眉,心情显然不错,声音依旧低沉,却失去了方才的温柔。

“楚少爷,你们家还挺会做生意的,连着投两部,赚翻天了吧?”

傅靳言并不在意面前的楚易寒,他能够清晰的感知到方才阮只只对自己的情感。

虽然谈不上爱意,但是是热烈的。

“七爷不应该是日理万机吗?怎么还有空来片场看看,我家本来就从商,能够赚钱当然是好事。”楚易寒笑了笑,双眸直视着傅靳言。

二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僵持不下,傅靳言懒得搭理他,刚要开口,阮只只便再次出了声。

“片场又不是你家开的,七爷是我叫过来探我班的,你要是没事就赶紧回家。”

“这儿已经够乱的了。”

阮只只话音落下,楚易寒立马收了声。

那边的经纪人还在教育着女演员,一时半会儿也过不来,恰好到了晚饭的点,大家都在吃饭。

楚易寒转身离开了之后,傅靳言心中有些窃喜,却也没有表明出来。

“去吃饭吧,外面冷。”

他说完,便和阮只只并肩上了房车。

忙活了一整天,阮只只倒是早就饿了,这会儿扒拉着米饭没说话。

房车内的暖气很足,方才在室外,阮只只冷的连心脏都提起来了一般。

车窗上升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傅靳言看着阮只只把饭吃完,终于开了口。

“我还以为你真的喜欢楚易寒。”

“没有,我就是喜欢这样子拿他打趣,他之前也这样拿我打趣呢,一报还一报。”

阮只只笑了笑,将桌上的碗筷收拾了干净,随即抬眸望向了傅靳言:“你还没回答我呢,怎么今天就来了,不忙吗?”

傅靳言心中猛然一痛。

他忽然觉得带着记忆的那个人真的是幸运的吗?

先前就是因为自己总是忙于工作,所以一直在忽视阮只只。

才导致两个人现在走到了这一步。

良久,傅靳言摇了摇头:“不忙,就是过来看看你。”

“你这儿天寒地冻的,你也走不开,要是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是需要的,你随时打电话给我,或者是发消息给我,我会第一时间过来。”

傅靳言的话语再次惹的阮只只一阵脸红。

她心底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好像二人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却又好像不是这样。

“知道了,不过你不要因为我耽误工作。”

良久,阮只只还是笑了笑,这样回了一句。

傅靳言并没有接下这句话,天知道他想要抽个空大老远的跑过来,需要推掉多少工作上的琐事。

“对了,不要离楚易寒太近。”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傅靳言又开了口。

闻言,阮只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

傅靳言眸色一沉,随即笑了笑,并没有说出真正的理由。

“没事,只是我第一直觉作祟,你要是觉得他人还不错也可以交朋友。”

但是只限于交朋友。

最后这句话,傅靳言到底还是没有立场能够说出口。

第二十三章 三天三夜

两个月后。

冬天已经完全的过去,剧组终于杀青。

天气的回暖让阮只只又是开心又是失落,她开心于终于不用再被冷的发抖,失落在于又只能等明年才能看见雪了。

她一直都很喜欢看雪,十分的恋冬。

阮只只一直觉得,只有在最寒冷的时候,才能够感受到最温暖的温暖。

剧组的杀青仪式结束,阮只只对于这一次的作品完成度十分满意,就连上一次的那个在开机第一天闹脾气的女演员都已经变得和颜悦色了起来。

阮只只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她的人格魅力的强大总是能够彰显在任何的地方。

拿好了自己的东西阮只只便回了酒店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剧组的人都是同吃同住,等收拾好了之后,阮家派的车也已经到了酒店的楼下。

她上了车,便开始打瞌睡。

进组拍戏真的是一件非常累的事情,演员好歹还有中场休息或者是说没有他的片段,可是导演只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盯着面前的画面监视器看着,精神注意力的绝对紧绷,让她十分的劳累。

可是又是自己的孩子,那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

现在已经快要接近四月,这两个月傅靳言来的次数不算多也不算少,每次来的时候也都会给团队带上点吃的喝的。

总的来说,傅靳言真的和他所说的那样,随叫随到。

而阮只只也早就习惯这样的生活,从先前开始的不适应,再到现在看见傅靳言就会心情很好,只用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转变。

想到这里,阮只只自己都觉得很是神奇。

她眨了眨眼睛,困意消退了不少,从包中拿出了手机,给傅靳言发了一条消息。

“我出组了,好累,我要睡上三天三夜。”

阮只只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当中带有撒娇意味,她发送完这条消息之后车辆也已经停了下来。

她下了车,司机跟在身后拿好了东西,总算是回到了家中。

刚出组的这段时间阮只只十分的疲惫,东西都懒得收拾便直接上了楼躺在了床上。

“还是家里的床比较舒服。”

她自傅自的感叹了一句,手机响了一声,阮只只拿过来一看,傅靳言回复了自己。

“好好休息。”

言简意赅的四个字让阮只只心中莫名升起了些安全感,她没再继续回复,消息列表还有不停跳出来的其他人讯息,阮只只更是懒得看,大脑选择性忽视了韩甜甜和楚易寒说让自己出去聚一聚的消息。

她躺在床上,将手机开启了静音,随即缓缓的阖上了双眸,进入了梦乡。

……

三天后

整整三天,阮只只吃了睡睡了吃,这才缓过了那股疲劳劲儿。

这会儿阮只只正扒拉着手机刷着微博,网友们都十分期待阮只只的第二部电影。

她笑了笑,心中还是欣喜的。

搞创作的人,听见有人夸赞自己的作品,总归是开心且充满成就感的。

这三天里阮只只基本上是在社交之中完全隐去了姓名,这会儿回过神来之后便点开了朋友圈,她点开了傅靳言的对话,修长洁白的手指在屏幕上轻敲,打下了三个字。

“我活了。”

发送过去之后没过两分钟,对面便直接拨了一通语音电话过来。

阮只只一愣,随即按下了接听。

“喂?”她的声音十分清澈。

下一秒,傅靳言的悦耳声音夹杂着电流传进了阮只只的耳畔。

“明天是周末,要不要一起回学校看看?”

第二十四章 找上门

窗外已经春色盎然,绿油油的树叶映入眼帘,看完之后便心情愉悦。

阮只只也没有多想,或许是傅靳言想要帮自己找回记忆。

正好她也很久都没有回学校。

想到这里,阮只只笑了笑:“好啊,明天多久?”

“明天早上,我去接你。”

“那你来了打我电话吧。”

“好。”

二人之间的谈话结束,电话“嘟”的一声被挂断,阮只只放下了手机,起床去了浴室洗漱了一番。

她刚刚走出来,就听见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阮只只摇了摇头,看了眼来电显示人,果然是韩甜甜。

“你终于接电话了,这都出组三天了,可真是不容易,等会儿陪我逛街,快点快点,我们都两个月没见了!”

韩甜甜的声音十分的聒噪,混杂着嘈杂电流,让阮只只有些无奈。

“好好好,你直接来我家吧,我们一起出发。”

阮只只挂断了电话,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就知道在她缓过神来之后韩甜甜一定会找上门来,只是没有想到会掐的这么准。

没过多久,韩甜甜便敲响了阮只只的家门。

阮只只这会儿正好收拾好自己,便径直下了楼开门。

“这么久没见也没看你想我啊给我发个消息之类的,是不是都要忘记我了?”

韩甜甜开口便是责怪,阮只只也没有当真:“行行行,是我错了,我的错,等会儿请你吃好吃的。”

韩甜甜倒是也好哄,听了这话便也喜笑颜开,二人出了门,便上了车。

阮只只这两个月都在剧组里,天气回暖了但也没机会看天,视线都被锁在了方方正正的屏幕上。

这会儿得了空,视线便一直盯着了车窗外的天看着。

“怎么了?”

韩甜甜的声音响起,阮只只偏头看了过去,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很久都没有看见这样的天气了,在剧组的时候很忙。”

韩甜甜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女人的乐趣在商场之中总是能够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两个人进了商场之后便开始了血拼,阮只只眼光高,倒还好,但是韩甜甜是典型的只需要购物快感,手上的东西多的就要拿不住。

两个人一路逛着,时间很快便到了中午,韩甜甜说着要吃饭,带着阮只只便走进了商场之中的一家日料。

二人点了餐之后便面对面坐下,看着韩甜甜身边大包小包的购物袋,阮只只无奈的摇了摇头:“买这么多,你家里人怕不是又要限额你的卡了。”

“所以这餐只能你请了,你说好请我吃好吃的。”

韩甜甜说话之间服务员便上了菜,阮只只点了点头,也算是答应了下来。

阮只只身体一直体质不太好,不习惯吃生冷食物,点了碗拉面之后便看着韩甜甜对着桌上的菜品一阵狂卷。

吃过饭后,两个人或许是因为已经逛了一上午,这会儿倒也是真的累了。

“还逛吗?”

阮只只的声音响了起来,韩甜甜摇了摇头:“对了,过两天有个校友会,你去不去?”

闻言,阮只只一愣。

恰好明天约了傅靳言一起回学校看看,这会儿就正好碰上校友会了。

她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阮只只对大学的记忆其实还算深刻,她当然记得当年的自己风风光光被许多人追逐,但是自己并没有答应谁。

“去吧,反正我这两天刚刚出组,也没有什么事。”

第二十五章 笑话

翌日。

傅靳言的生物钟向来准时。

他醒来的时候天色朦胧,傅靳言从床上坐起,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声音之中还带着一丝未睡醒的沙哑:“把今天的事情先空出来。”

“好的,七爷。”

电话那头的助理显然也是刚刚睡醒,傅靳言吩咐完之后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昨天约了阮今只只天一起去学校。

傅靳言从床上坐了起来,随后起了身下床,径直走向了浴室。

一番洗漱之后,傅靳言便下了楼,从冰箱里拿出了牛奶,就着吐司吃了两口,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以往的画面。

那个时候的傅靳言每天都很忙,永远有着看不完的报表和数不清要签的字要过目的合同。

但是那时候的阮只只,也乐此不疲的每天早上会变着花样的准备早餐给他吃。

想到这里,傅靳言只觉得口中的牛奶变得苦涩了些许。

吃过早餐之后已经是早上八点,傅靳言想着时间还早,现在也正好是早春,便打算着出门晨跑。

户外的空气很好,再加上傅靳言居住的别墅区本就安静,这会儿傅靳言莫名生出种神清气爽的感觉来。

他的变化也是悄无声息的,以前他不懂什么是爱,仿佛天上的星星他要是想要也能够摘下来。但是阮只只的重新出现已经彻底打碎了原有的傅靳言,他的变化看上去不大,但其实已经完全的变样。

他开始在意花香鸟语,开始在意爱,开始在意这世界上任何的一切,傅靳言变得不再冷漠,他开始接触生活。

晨跑结束之后差不多已经是九点,春天的太阳并不晒人,反而让傅靳言觉得一阵温暖。

他回家匆匆洗漱了一番,出来之后看了眼时间,便直接出了门。

司机刚要往公司开,便听见了傅靳言的声音响起:“地址发给你了,按饣并导航开。”

司机闻言,不敢多问,便按照着傅靳言的命令跟着导航走。

没过多久,车辆缓缓的停靠在了一处高档小区门口。

傅靳言并没有起身,而是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阮只只的号码。

“我到了,你直接出来就好,有司机,不用开车。”

他言简意赅,想到电话那边是阮只只,语气便不自觉的温柔了起来。

阮只只的动作很快,十分钟不到便出现在了车窗外。

现在天气回暖,阮只只穿了件灰色的毛衣和深色牛仔小脚裤,搭着双高跟长靴,看上去温婉却又不失严肃。

“我还以为你会下午才过来。”阮只只上了车,笑了笑。

一阵清香顺着阮只只的发丝传来,傅靳言有那么一瞬的呆愣。

这阵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以前也就在他身旁。

见傅靳言失神,阮只只心中有些莫名其妙:“想什么呢七爷?”

阮只只的声音终于将傅靳言的思绪拉扯回来,随即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联想到傅靳言说想要回学校,阮只只点了点头,腔调之中沾染上了些许玩笑意味:“所以七爷是想起了在学校的时候追你的那些小姑娘?”

阮只只话音刚落,傅靳言双眸便暗了下去:“你很希望我想起?”

闻言,阮只只一愣。

傅靳言这话问的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车内狭窄的空间一下便安静了下来。

“你想就想,我又不笑话你。”

阮只只脸上依旧还挂着那个玩味的笑,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

具体该要从哪里说起却又说不清楚,阮只只只觉得自己心中是泛着酸的。

二人之间的氛围便这样沉了下来,没人再说话,只有车窗外的风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辆终于缓缓的停了下来。

就在阮只只要下车的时候,傅靳言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

“是,我是在想那个在学校里追我的小姑娘。”

第二十六章 不对劲

上学的时候阮只只和傅靳言的追求者总和,差不多能够达到学校在读学生人数总和。

但是后来导演系系花阮只只口风一转,大大方方的开始对金融系的傅靳言展开了为期三年的追求。

这三年里,无数追求者被劝退。

毕竟女生自知比不过学业样貌样样领先的阮只只,男生更自知自己和傅靳言不是一个等级。

到了最后,两个人的身边也真的就只有彼此在喊着下课一起吃饭,这道题不会。

傅靳言的声音刚落,阮只只的神色便变得古怪了起来。

但是阮只只面上依旧波澜不惊,等着傅靳言下了车,二人便并肩一起走进了学校。

熟悉的装潢和走道让阮只只有些失神。

她真的太久没有回学校看看了。

现在正好是周末,学生们都放假,不是窝在宿舍就是在外面疯玩儿,这会儿操场上并没有什么人。

“那个追你的小姑娘,你喜欢她吗?”

或许是被春风吹的迷糊,又或许是因为重新回到了学校,心情有些不一样,阮只只刚开口说完这句话便开始有些后悔。

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呢?

阮只只不敢继续想。

傅靳言沉默了许久,正当阮只只想要开口跳过这个话题的时候,他却恰好开了口:“喜欢。”

“也不算喜欢,是爱。”

傅靳言说着,便看见了阮只只的神色有那么一瞬的松动。

没过多久,阮只只收拾好了自己涌上来的奇怪情绪,点了点头:“那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你很想听?”

傅靳言笑了笑。

再怎么说也是彼此陪伴了那么久的人,傅靳言察觉到了阮只只的不对劲,心中便涌上了一阵希冀。

至少可以说明,阮只只现在对他是有好感的,不是吗?

“听了之后也可以给我找找灵感,说不定下一部电影就能以你们为原型呢?”阮只只欲盖弥彰的笑了笑,眼中的闪躲分明已经隐藏的很好,可是在傅靳言眼中却无处遁形。

你已经拍过了。

这句话傅靳言并没有说出口。

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可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傅靳言见状,嘴角噙着笑:“有空说给你听吧。”

二人一并在校园里逛着,春风吹过,阮只只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并不知道自己先前心中涌上的异样情绪代表的是什么,但是出于本能反应,她好像也并不想知道。

走廊上的光线透进了教室,二人并肩走着,没有人说话。

“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这会儿正好到了中午,阮只只率先停下了脚步,在栏杆上靠了靠,偏头望向了一边的傅靳言。

“当时我在图书馆,你问我能不能把手上的书给你。”

傅靳言想起了和阮只只的初遇,双眸之中更添了一分温柔。

“你给我了吗?”

阮只只的声音充满了好奇。

傅靳言摇了摇头:“没有给你,我当时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会问我要书。”

“然后呢?”

阮只只让傅靳言继续说下去。

“然后你很不开心,问我为什么,就这样认识了,也算不打不相识吧。”

傅靳言温柔的笑了笑,想起了那年的阮只只,眉眼清澈。

他偏头看了过去,脑海中的阮只只和身边的阮只只渐渐重合。

傅靳言不由得在心中感叹,原来岁月真的会放过一些美好,让她永远靓丽。

第二十七章 冷冰冰

两个人踏上回程的路的时候已经是中午,阮只只本来还想要再走走看,但是傅靳言怕她饿,还是带着人出了学校。

刚刚在学校里的时候阮只只一直在问着傅靳言两个人之前过往的事情。

好在傅靳言和阮只只也是真的在学校里发生过很多事情,他捡着一些能够省略关键性事件的事情说了说,也足够让阮只只开怀大笑。

二人上了车,阮只只的嘴上还噙着笑。

“你的性格就一直这么冷冰冰吗?光是听你说,我都觉得我那个时候怪尴尬的,总想着找你玩儿。”

闻言,傅靳言笑了笑:“是性格原因,也不尴尬,那时候我也挺喜欢你的。”

“和你在一起有很多事情都不用我多说什么,好像我们生下来就认识一样。”

傅靳言说的是实话。

他从小的性格就是生人勿近,就算是比较熟悉的人也不会有过多的交流。

可是从阮只只的出现开始,二人之间便好像有独特的气场一般,能够懂彼此心中在想些什么。

说到底,如果不喜欢阮只只,怎么会和阮只只在一起,怎么会和阮只只结婚?

不过是因为傅靳言的性格过于淡漠平静,生活不单单只有校园,沟通的不到位会导致一段关系直接破灭。

“那你喜欢的那个小姑娘呢?你和她之间你也是这样吗?”

阮只只的声音有些别扭。

她想问却又不敢问,可是到最后还是问出了口。

傅靳言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阮只只见状便也明白了傅靳言这是不想说,她即使再好奇也不愿窥探别人隐私,只好闭上了嘴。

她心中那阵奇怪的情绪再次涌了上来,她却无法说明到底是因为什么。

二人谈话之间车辆便已经到了目的地,眼看着阮只只就要下车,便听见了傅靳言的声音响了起来:“真的不去吃饭吗?”

现在正好是中午,阮只只却摇了摇头:“家里阿姨做了饭。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便径直下了车。

傅靳言还想说些什么,却还是闭上了嘴。

阮只只独自一个人走进了小区,回到了家中。

心中那阵感觉越来越奇怪,她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桌上,自己便躺在了沙发上。

哪有什么阿姨,阮只只早在昨天的时候便和阿姨说了今天不用过来,自己约了朋友出去吃。

可是阮只只却因为傅靳言口中的那个“小姑娘”觉得自己没办法和傅靳言再继续相处一秒。

她躺在沙发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随后拿起了手机,点进了外卖软件随意叫了一份餐。

阮只只起了身,心中总是觉得不得劲。

没过多久,外卖员打来了电话,阮只只开了门,拿好了饭之后又再次回到了沙发上。

她看着面前的那份饭,只觉得没有任何的胃口。

良久,阮只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韩甜甜的电话。

对面接听的很快:“怎么了只只?”

“我问你个问题。”

“你说。”

对面的韩甜甜听见阮只只是这种语气,严肃了起来。

阮只只便将这件事掐头去尾隐藏了身份说了出来:“所以,你觉得我朋友为什么会因为她朋友的一个追求者那么烦?”

电话那头的韩甜甜一愣,随后开口:“你这个朋友应该是喜欢是她那个朋友了吧。”

“不然两个人只是朋友的话,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情绪存在啊?”

“诶只只,你哪个朋友啊?怎么还有这种困扰。”

韩甜甜的声音还在电话那头响着,阮只只却出了神般的呆坐在沙发上。

是啊,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想吗?

只能是喜欢啊,不然谁会在 i意自己的朋友的一个追求者。

第二十八章 界限

阮只只挂断了电话,随后看着面前的饭发着呆。

她居然喜欢上了傅靳言?!

认知的这一点的阮只只有些慌张,两个人不是很好的朋友吗?自己怎么可以喜欢上自己的好朋友?

正当阮只只出神之际,手机的消息提示音便响了起来。

她伸手拿过了刚才被她丢在一旁的手机,看了看,是傅靳言发来的消息。

“到家了吗?好好休息。”

简短的消息是傅靳言一贯的风格,而在此刻,阮只只却有些难过。

是了,傅靳言对自己向来都很好,但是也就是保持着朋友的身份从未越过任何界限。

就连关心也是寥寥几字,点到为止。

阮只只没有回复,此刻的她心乱如麻,依旧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喜欢上了傅靳言。

就在这时,屏幕上再次跳出了条消息,阮只只心中升上了股希冀,点开了消息一看,是韩甜甜发来的。

“明天有校友会,别忘记了,晚上我去接你。”

阮只只只是回复了一个“好”字,便没有再理会韩甜甜的插科打诨。

她放下了手机,面前的饭早就已经凉了,这会儿阮只只更加没了胃口,索性上了楼躺上了床。

望着天花板,阮只只缓缓的陷入了梦乡。

……

翌日,傍晚。

阮只只的情绪并不高,平时也并不喜欢出席社交场合,但是韩甜甜实在是催的紧,她还是匆匆的将自己收拾了一番,随后走出了家门上了韩甜甜的车。

“我看你脸色不对啊,怎么回事,心情不好?”

韩甜甜敏锐的察觉到了阮只只的状态,谁知道下一秒阮只只便敛去了脸上的神色,笑了笑:“没事,我们走吧。”

韩甜甜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觉得奇怪。

二人到了聚会场所之后便下了车,只是校友会而已,两个人都没有穿的很正式。

来的人也并不多,不过就是那么二三十个,大多数都是当年在学校里比较有名的风云人物。

阮只只一进场便受到了全场瞩目,她长得本就漂亮,再加上当年在学校里追求者众多,现在这么些年过去,也没见有什么很大的改变。

阮只只落落大方的和大家打了招呼,便入了席。

韩甜甜小声的和阮只只介绍着校友,有一些人的确阮只只都已经记得不太清楚,她张了张嘴,有些惊讶,压低了声音开口:“你怎么记忆力这么好?”

闻言,韩甜甜抽了抽嘴角,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在场的男性当年基本上都拜托我给你递过情书送过礼物,我当然记得。”

听了这话阮只只一笑,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像四处望了望。

“找什么呢?”

韩甜甜的声音响了起来,阮只只只好将目光看了回来,缓缓开口:“七爷不是也和我们一个学校的吗?怎么校友会没有来?”

“你也不想想七爷手上的事情有多少,他哪有空参加什么校友会。”

韩甜甜说完心中有些庆幸,幸好傅靳言没有来,不然就按照这两位当时在学校里的出名程度,同时出现在校友会上,那之前说下的事情现在就是不攻自破。

阮只只点了点头,心中却慢慢的涌上了一阵失落。

说的也是,傅靳言每天都那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怎么会参加一个校友会?

正当阮只只出神的时候,二人身后传来了一道男声。

“阮只只?真的是你?!”

闻声,阮只只和韩甜甜纷纷转头看了过去。

韩甜甜看清楚了来人,趁着他还没有走的太近低声开口:“这是篮球队队长,当年也追过你,拜托我送过情书。”

阮只只点了点头,下一秒便看见他走到了自己和韩甜甜的面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

她刚打算客套两句随便说说话,紧接着便听见那男人又开了口。

“傅靳言没来吗?也是,他应该挺忙的,当初听见你们俩结婚了的消息我们都失落了好久,不过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第二十九章 莫名其妙

比阮只只更懵的是韩甜甜。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嘴欠的上来说到这个事情。

阮只只听完之后便明白事情不对劲。

回忆涌上心头,先前傅靳言在晚宴上见到自己的奇怪举动在此时都有了解释。

他说的那句话不是别的,而是“跟我回家”。

所以她和傅靳言是有一个家的。

阮只只脑海中又想起了先前阮父阮母每每在她面前一提到傅靳言便开始回避的模样,这一切在此刻都变得有了理由。

并不是莫名其妙,只是自己才是那个被瞒着没有被告知的人。

可是这不是她的记忆吗?

阮只只抬眸望了望,聚会上的人都在和彼此多年不见的好友寒暄着,酒店的灯光在这一刻开始变的晃眼。

那个前来道破一切的篮球队队长也早就在发现气氛不对的时候便已经开溜,这个角落只剩下了韩甜甜和阮只只两个人。

“所以你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但是你没有告诉我,是吗?”

阮只只的声音十分的冷淡,还带着一些疲倦。

韩甜甜顿时语塞,她知道此刻再继续否认事实已经没有任何含义,阮只只是个聪明人,她要是想要查这件事情,也不可能查不出来。

“我不是故意的。”

韩甜甜伸手拉住了阮只只的手腕:“只只,你别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是阿姨当初让我们都不要在你的面前提傅靳言的……”

闻言,阮只只抬眸望了过去,缓缓开口。

“所以我的记忆,没有我说话的份。你们决定告诉我,我就会知道,你们不告诉我,我就活该什么都不知道吗?”

她的声音逐渐变的冰冷起来。

韩甜甜知道阮只只就要真的生气,拉着她走出了酒店:“我们回家说好不好?回家说,我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

阮只只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冷着一张脸和韩甜甜一并上了车。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件事情所有的人都在瞒着她。

甚至包括傅靳言。

而她最不能接受的是,为什么傅靳言还要帮着韩甜甜来骗自己?

入夜,天边陷入一片黑暗。

车辆缓缓的停靠在了街道旁,只有路灯昏暗的灯光撒下,看着一片寂寥。

二人并肩下了车,韩甜甜自知理亏,一声不响的跟着阮只只的身后走进了家门。

阮只只打开了灯,两个人在彼此的对面坐了下来。

柔软的沙发几乎在一瞬间便陷了进去。

韩甜甜小心翼翼的抬眸看向了阮只只,她的脸色并不好。

“你们的确是在大学认识的……那个时候,你们的追求者都很多。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你从图书馆回来,就告诉我你喜欢上了一个学长……”

“这个学长就是傅靳言。”

“你追了他整整三年,傅靳言的性格又一直冷淡,后来你们在一起了,没过多久就直接结了婚……”

“结婚之后,你经常和我说他对你不算差,但是每天都很忙,看不见人,并且总是有一种疏离感。再到后来,他的一个初恋……一个初恋给你发消息,你看见了之后,就离了婚。”

“离婚之后你就去了国外散心……出了意外。后来的事情,你就也都知道了。”

韩甜甜战战兢兢的说完了所有的事情。

阮只只听完,心中突然涌上了一阵莫名难受。

原来自己丢失的那几年,短短几分钟就可以说完。

“那个时候的你很难过,我和阿姨看着都很不忍心。你醒来的时候忘记了傅靳言,阿姨和我说不要告诉你的时候,我犹豫了很久,但是说到底,我们都只是不想让你难过。”

听到这里,阮只只抬起了头。

她当然知道韩甜甜和家里人都是希望自己能够不要难过。

“可是到头来呢?”

“发生过的事情并不会改变,不要用你们以为的为我好来替我做任何决定。”

阮只只说完,抬手揉了揉眉心,缓缓开口。

“我没生你的气,你走吧,我想要一个人待会儿。”

韩甜甜闻言,只好拿好了自己手中的东西,走出了家门。

望着韩甜甜的背影,阮只只眼眶渐红。

不是因为傅靳言和自己之间的事情,她难过的是,自己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她口口声声的说着这是自己的故事,可阮只只从头听到了尾……

她也只觉得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第三十章 呼啸

韩甜甜走后,空荡的客厅一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她刚刚说的话信息量实在是太大,而且阮只只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她只觉得自己现在甚至不能呼吸。

所以,傅靳言口中的那个小姑娘是自己。

此时的心态已经产生了变化,阮只只不敢再想。

明明就在一天之前,阮只只才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才敢说自己好像有些喜欢傅靳言。

可是现实却明晃晃的摆在了面前。

想到这里,阮只只一阵苦笑。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她偏头看过去,是傅靳言发来的消息。

“这两天怎么不回消息,心情不好?”

阮只只阖了阖双眸,点开了消息,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最后还是删除了所有的文字。

她要怎么说呢?

说自己已经知道了傅靳言和自己结过婚,最后还出轨了初恋情人的事情了吗?

她右划进了傅靳言的聊天窗口详情,打开了消息屏蔽。

做完了这一切,阮只只的脑海之中再次闪现了方才韩甜甜和自己说的那些话。

像是想到了什么,阮只只猛然起身,赤着脚踩在了地毯上,打开了电视。

她找到了自己的第一步电影,按下了播放键。

熟悉的画面在电视机上亮了起来,每一个镜头都别出心裁。

可现在的阮只只根本就没有办法用专业的角度去看完自己的作品。

男女主角大学相识,女主角追着男主角跑,男主角成为了她的一整个青春。

……婚后二人之间的沟通不当,误会重重……

两个小时后,电视机的显示屏定格在了最后一个镜头:女主角在国外的街道独自一人散心。

旁白是那句:“故事可以终止,毕竟事在人为。但爱意永不停歇,爱在人心。”

电视机播放完电影之后便自动退出了影片。

阮只只呆呆的坐在沙发上,视线聚焦在电视机屏幕之上。

她所谓的“轮廓”,她所谓的“灵感”,不过就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事情。

那段被阮只只丢下的记忆,用了另一种方式被阮只只记录了下来。

良久,她重重的往身后的沙发上靠去,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重心一般。

泪水从阮只只的双眸之中溢出,缓慢的从脸颊滑落,打在了她的裙摆之上。

她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客厅里只剩下了时针走动的声音,窗外偶尔也会有风的呼啸,可是阮只只只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清楚。

她缓缓起身上了楼,甚至觉得脚底很轻,就快要踏空。

阮只只推开了自己的房间门,她没有开灯,任由自己身处一片黑暗。

她借着朦胧月色走上了床,眼泪浸湿了枕头。

阮只只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中空了的那一块,好像无论如何都再也补不回来了。

良久,身边的手机再次亮了起来。

她不想去看,只是转过了身子,面向窗外月亮。

可是手机仿佛是不愿意放过她一般,紧接着又响了起来。

阮只只只好转过了身,来电显示人是一串陌生号码。

她有些莫名其妙的按下了接听,对面传来了一道娇媚的女声。

“你好,阮只只。”

“我是许诗诗,是傅靳言的初恋。”

第三十一章 心口不一

阮只只一愣。

她的情绪向来都不是什么大起大落的人,但是这会儿却出奇的冷静。

“我不认识你。”

阮只只实话实说,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了她的双眸之中,长长的眼睫上还挂着泪珠,看上去十分清澈。

手机听筒那边传来了一阵女人的轻笑。

“阮小姐,这个时候装不认识,就没有必要了吧?”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认识你。有什么事情请直说。”

“明天下午我想和你见一面,地址我会发在你的手机上,来不来随便你,但是我会等着你。”

电话挂断,阮只只有些莫名其妙。

那一团糟的事情自己心中还没有个定论,这个许诗诗便凑了上来。

她叹了口气,刚打算关上手机便看见了许诗诗发送过来的地址。

她心乱如麻,按灭了手机之后便转身阖上了双眸。

……

翌日。

一整夜,阮只只一直在做梦。

她几乎是从睡梦之中惊醒,脑海中混乱的场景糅杂在一起,醒来时阮只只额角上已布满细汗。

阮只只睁开双眸,看着天花板许久才回过了神。

她拿起了手机看了看,傅靳言给自己发了两条消息,阮只只没有点进去看,而是点进了韩甜甜的窗口。

里面有转账,也有道歉,前前后后十几条消息,都是在说“只只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一晚上过去,阮只只心中的气也早已经消了不少。

她也知道,韩甜甜不过是为了自己好,否则没有必要大费周章的去做这些事。

更何况两人之前的感情也的确不错,阮只只当然能够分辨的出来感情的真假。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手指在屏幕上轻轻的打下了一行字:“我醒了。”

对面的韩甜甜回复的很快:“你不生气了吧?”

“嗯。”

在家中独自拿着手机的韩甜甜看见这条消息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和阮只只身为彼此的好友这么多年,她知道阮只只并非是心口不一的人,这会儿说了不生气也就是真的不生气了。

紧接着,阮只只的下一条消息映入眼帘,让韩甜甜瞳孔骤然聚焦。

“许诗诗约我见面,今天下午。”

许诗诗,就是这个名字,当年阮只只和韩甜甜说了一整天的名字。

……

另一边,傅靳言家中。

阮只只自从上次去了学校之后便再也没有理过傅靳言。

消息短信电话一律不回不接,傅靳言也不敢直接上门打扰。

他不知道阮只只在想什么,作为一个朋友,他现在也没有身份因为阮只只不回消息而上门打扰。

望着窗外蓝天白云,傅靳言心中没由来的涌上了一阵烦躁。

他不知道阮只只到底怎么了,怎么会一直不理自己?

良久,傅靳言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好友的电话。

“怎么了言哥,今天想起我来了?”

蒋慕言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傅靳言蹙了蹙眉,缓缓开口:“我找到阮只只了。”

“圈里人谁不知道你最近跟着她身后转,终于想起来和我说了。”

“碰个面?”

“行,我现在去你家。”

蒋慕言答应的爽快,傅靳言挂断了电话,起身走向了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没过多久,门口便响起了敲门声。

傅靳言想都没想便知道来人一定是蒋慕言,径直走向门口开了门。

蒋慕言也不客气,进了房门之后便直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怎么回事,说说。”

傅靳言见状,将水杯放在了蒋慕言的面前,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声音低沉:“我是在晚宴上看见的她,但是她并不认识我。”

“选择性失忆,我找了很多医生,都说只有患者自己愿意想起来、或者是受到外界刺激的时候才会恢复。那天正好在她家里,碰见了她朋友。我本来想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但是她朋友拦住了我,说是用朋友的身份先相处一段时间。”

说着,傅靳言端起了水杯又喝了一口:“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她身边,带着她回了一次学校,想着看能不能让她想起点什么,可是从学校回来之后她就不再理我了。”

蒋慕言闻言点了点头。

先前他不问这回事是因为他觉得傅靳言如果想说了的话自己会说,但是现在听完了只觉得傅靳言根本就不是不想说,而是没时间说。

他本来工作上的事物就多,抽空陪着阮只只,哪儿还有时间和自己扯这些事情?

更何况傅靳言性格本就内敛。

“她有没有可能是想起了什么?”

闻言,傅靳言一愣。

不知为什么,他居然心中有些不希望阮只只想起以前的事情。

傅靳言甚至会想,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好像也不错。

第三十二章 不安

“我不知道。”

良久,傅靳言蹙了蹙眉,声音依旧冰冷。

“你是不是害怕她想起了什么之后不再理你?”

蒋慕言一语道破,傅靳言抬眸看向了他,眸色冰冷。

几乎是瞬间蒋慕言便被他吓唬住:“不是,言哥,你这样看我没用,我是来听你诉说烦恼解决问题的,恭维话你听的也不少,难不成我现在说这世界不会有你得不到的女人,你就会开心了吗?”

傅靳言闻言,叹了口气:“那你说怎么办?”

蒋慕言一时之间有些被问住,傅靳言神色依旧不动,缓缓开口:“当年就是你在只只面前乱说话才导致她乱想,现在也的确你来解决这个问题。”

闻言,蒋慕言忍住自己想要骂人的冲动,好声好气的开了口。

“言哥,你这话就有些偏颇了啊!我当年就是说你和许诗诗是过去的事情,其他的什么都没说,难不成我瞒着只只姐吗?”

傅靳言一阵头疼。

当年的事情没解决,现在的事情又堆在了一起。

现在的情况就像是一本崭新的账本放在他的面前,翻开第一页全都是要解决的新问题,但是往下看下去全都是几百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账,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算。

“现在怎么办。”傅靳言的声音越来越沉。

蒋慕言沉默了一会儿,半天也没出声。

傅靳言也没说话,偌大的客厅里,二人面对面坐着,十分安静。

这画面居然无端生出些诙谐。

良久,蒋慕言终于开口:“首先你要知道只只姐到底是为什么不理你,这样才能继续下去。”

“如果她是因为恢复了记忆,那你要怎么说清楚当年的事情。”

说到这里,蒋慕言蹙了蹙眉。

“言哥,有件事情我也不明白,只只姐和许诗诗长得那么像,你是真的把只只姐当成了许诗诗的替身吗?”

听到这里,傅靳言原本冷峻的神色有些松动。

他满脸都写着荒唐两个字:“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当年和许诗诗分开,一是因为家里人不同意,第二是因为我发现她在外面不干净。背着我找了个年龄比她大不知道多少岁的干爹。”

“和替身不替身有什么关系,从分手那一刻我就对她没有任何感情,长相方面,我从来不觉得只只和许诗诗有什么关联。”

傅靳言蹙着眉说完了这些话,蒋慕言这才松了一口气:“所以你当年并没有做对不起只只姐的事情?”

“当然没有。”

“那你有什么可担心的,你没做过的事情就能够说清楚,既然能够说清楚,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蒋慕言拍了拍傅靳言的肩:“与其坐在这里杞人忧天,不如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傅靳言闻言沉默,下一秒却还是接受了蒋慕言的建议,拨通了阮只只的电话。

他的心脏随着电话那头的忙音七上八下,短短一分钟的忙音,傅靳言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电话并没有被接起来。

他挂断了电话,心中涌上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蒋慕言见状出声安慰:“可能只是这会儿在忙,过两分钟再拨过去。”

傅靳言点了点头,和蒋慕言随意的聊了会儿天,眼神却一直飘忽不定的望向手机。

过了一会儿,不需蒋慕言提醒,他便又点开了微信电话,拨了过去。

忙音响了一阵子,却被“嘟”的一声挂断。

手机屏幕上显示了一串黑色小字。

“对方拒绝了您的通话请求。”

第三十三章 最后一根稻草

另一边,咖啡厅门口。

阮只只面无表情的挂断了傅靳言的微信电话,身边还跟着韩甜甜。

见她这副模样,韩甜甜缓缓开口:“只只,要是不想见,我们就不见了。”

阮只只闻言,摇了摇头。

“没有什么想见不想见的,你说给我听的那些,说实话,我听了之后并没有因为这段故事难过。”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既然她要聊,就聊吧。”

阮只只说完,便踏进了咖啡厅。

其实她也是有私心的,毕竟也是自己的故事,说不好奇是假的,更何况就在韩甜甜告诉她真相的前一天,她刚发现自己好像喜欢傅靳言。

这一切堆积过来,她本来还能够假装云淡风轻。

可就是许诗诗的这一个电话,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咖啡厅内的装潢并不复杂,但是店主的音乐品味实在是不敢恭维,那旋律放的都是大众口水歌,韩甜甜偏头看了看阮只只,她果不其然已经蹙起了眉。

二人走进了咖啡厅,阮只只抬眸望向了四周,目光最后定格在了一个身穿白裙的女人的身上。

她面容娇好,细看五官和阮只只还有些相似。

几乎是第一眼,阮只只便确认了她便是许诗诗。

两人四目相对,许诗诗笑了笑,阮只只和韩甜甜便上前在她对面坐下。

“阮小姐,来见我怎么还要带一个人?”许诗诗的目光落向了一旁的韩甜甜。

阮只只倒是没想到许诗诗第一句话开口就是挑衅,她稳了稳心神,莞尔一笑:“许小姐,我没有空和你玩电视剧里的那一套。”

“有什么想说的话就趁早说吧,我很赶时间。”

闻言,许诗诗端起了面前的咖啡杯喝了一口,笑了笑:“阮小姐不试试这儿的咖啡吗?”

阮只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那我就直说了。”

“阮小姐可能不知道,我和傅靳言认识的非常的早,我和他也是两情相悦,但是因为他家里人不同意,导致了我们之间的分手。那年我出国留学,没有想到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结婚,你们现在也已经离婚了一年……餅餅付費獨家”

“阮小姐,就不用缠着傅靳言了吧?”

许诗诗话音刚落,韩甜甜便有些紧张的望向了身边的阮只只。

她不知道阮只只在现在这种状况之下听见这些话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

良久,阮只只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抬眸望向了面前神色略带骄傲的许诗诗:“不错,你们还挺虐恋情深的。”

“不过许小姐,我从来都没有缠过傅靳言,再者说我们离婚一年,怎么也没看见你们和好如初?”

说完这句,阮只只笑了笑:“许小姐,你该不会以为是我抢走了你的东西吧?”

“就像你面前的这杯咖啡,你约的这家咖啡店……我都看不上。一个人如果痴迷于另一个人却一直得不到的话,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是因为配不上。”

“你想说的话无非就是这些吧,我不太喜欢这家咖啡厅,改天有空带你去我喜欢的地方,不过私人场所都是会员制的,我可以帮许小姐办一个。还有,我从来就没有缠过傅靳言,有些话找他说不用找我说,这杯算我请你的。”

说完,阮只只笑了笑,她从手包中掏出了两张红色钞票放在桌上,随后拉着韩甜甜起了身,不再看许诗诗一眼,走出了咖啡厅。

耳边那该死的旋律终于停了下来,变成了街道中嘈杂的人声。

二人上了车,韩甜甜一脸佩服的看着身旁的阮只只:“只只,那个许诗诗看着也是大家闺秀的样子,被你说的口都还不了,你太厉害了。”

阮只只抬手揉了揉眉心:“大家闺秀不会选这种地方见面,也不会找人说一些这种没意义的话,身上的那条裙子是春季高定,品牌方前两天还跟我说没出来,她就已经穿上了。”

韩甜甜的目光中更添了一分钦佩。

她突然有些不理解,当年的傅靳言到底在想什么,放着这样的阮只只不要,出轨许诗诗?

车内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

良久,阮只只偏头看向了韩甜甜。

她双眸中隐隐闪烁着泪光:“甜甜,虽然我记不得了。”

“可是我现在好难过。”

第三十四章 空白

阮只只从见到了许诗诗的那一刻开始,心中便蔓延起了苦涩。

这阵苦涩没有起源,却也没有尽头。

阮只只良好的家教与魄力告诉她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之后,在上车精神放松之后,只一瞬,便红了眼眶。

她不明白这阵苦涩源于哪里,可是却也没人解答。

所以傅靳言爱的人,就是刚才那个坐在自己对面喝着廉价咖啡的女人吗?

韩甜甜一见阮只只这副模样,一瞬间有些慌了神:“只只,只只你别哭啊……没事的,没事的,都过去了。”

阮只只并不想哭,可是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韩甜甜的安慰在这一刻有多么的苍白无力她自己也知道,毕竟阮只只现在的大脑对于这件事来说就是一片空白,她只能靠着本能去处理这些烂事。

“我没事,放心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辆靠边停下,阮只只的情绪也已经变得平稳了下来。

她笑了笑,韩甜甜看着阮只只这副模样,心中实在是心疼。

“好了,我先回家,你回去吧。”

阮只只下了车,便挥手和韩甜甜道了别。

她拖着沉重的步ⓨⓑγβ子走回了家中,径直走向了沙发,缓缓坐下。

许诗诗的声音面容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发着呆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客厅,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阮只只从手包之中拿出了手机,打开一看,有三通傅靳言的未接来电,还有两通微信的未接语音。

她嘴角挂上一丝苦笑,只觉得荒谬。

这算是什么事情呢?

阮只只没有回复,将手机开了飞行模式之后便丢在了一旁,躺在沙发上靠着靠枕,一遍一遍的回想着自己脑海中的事情。

从她懂事有记忆的那年起,再到现在,阮只只就这样翻来覆去想了好几遍,却丝毫都没有傅靳言的任何信息。

阮只只甚至要开始怀疑,傅靳言这个人,真的存在过她的生活里吗?

人真的会忘记一个人吗?

天气已经逐渐变的炎热起来,先前的寒冬已经过去,她从外面走了一遭回来,居然也出了些汗。

正当阮只只想的头已经开始有些疼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却突然响起。

敲门声急促,打断了阮只只的思绪,她慢慢吞吞的起了身,走到了门口,从猫眼中看了眼来人,是楚易寒。

她抬手握住门把开了门,看着毫不客气直接进了家门的楚易寒蹙了蹙眉:“什么事?”

阮只只出声这会儿楚易寒已经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听见了阮只只的声音便抬了头:“你最近这段时间很喜欢玩消失?”

阮只只闻言,对他的话语不置可否,又回到了沙发上,在楚易寒对面坐下。

“打你电话关机,微信电话也不接,手机不用的话就去换锅碗瓢盆,至少锅碗瓢盆还能吃个饭当个工具。”

阮只只挑了挑眉:“你打的不凑巧,我刚开飞行模式。”

楚易寒闻言,起身走向了厨房,打开了冰箱拿了瓶水,随意的就像是在自己家中一般。

“怎么,心情不好?”

他的声音从厨房传来,阮只只蹙了蹙眉,并不是很想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还有自己和傅靳言之间的那些烂事说出来。

不是不想让楚易寒知道,只是阮只只一提起这些事情便由衷的感觉自己真的很累。

“不想说就不说,我来找你主要是说一下电影的事情。”

楚易寒拿着手中的水喝了一口,双眸直直的望向坐在沙发上不动的阮只只。

她点了点头,示意楚易寒接着说。

“是这样的,电影现在的审核已经快结束了,过段时间就可以上映,你看发布会什么时候开比较合适?毕竟你是导演,还是你说了算。”

闻言,阮只只缓缓开口:“都行,你定好了通知我就行。”

“还有什么事吗?”

阮只只打算赶走楚易寒的意思非常明显,她现在只想要一个人待着。

“有。”

楚易寒的双眸暗了暗,声线极低。

“我们应该说说我们之间的事情了吧?”

第三十五章 复杂

“我们……的事?”

“我们有什么事?”

阮只只满脸疑惑的看着面前的楚易寒,他上前两步回到了先前的位置,在阮只只的对面坐下,没有说话。

见状,阮只只无奈的叹了口气:“楚易寒,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楚易寒蹙了蹙眉,这句话一出,客厅里的气氛骤然变得有些尴尬。

她心跳骤然一停,看着面前楚易寒认真的模样有些不可置信:“所以,我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事?”

原先的尴尬气氛再次加重,这会儿的客厅陷入了一阵沉默。

阮只只也没说话,只是坐在原地不动,心中却也已经有了预感楚易寒要说什么。

“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在此刻听来阮只只只觉得麻烦。

她想都没有想便开了口,态度不算温和,但也算不上强硬,保留了她一贯的做事风格。

“抱歉,我不喜欢你。”

“如果是先前的玩笑话让你有什么误会的话,我和你道歉。”

“我一直以来都只是把你当做好朋友,从来都没有想过和你在一起。和你开那种玩笑或许是我不对,以后我不会再说了。”

阮只只说完,楚易寒的双眸便彻底黯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会被拒绝,也知道阮只只根本就不喜欢自己。

他也不过是抱着一个能成为朋友留在身边就好了的想法,和阮只只走到了今天。

可是阮只只最近的状态实在是太不对,再加上前段时间还在剧组里的时候,阮只只和傅靳言的亲密他也全都看在了眼里。

“我知道了,以后还是朋友吧?”

阮只只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

“我还有一个问题。”

楚易寒顿了顿,再次开口:“你是不是喜欢傅靳言?”

阮只只一愣。

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在此刻又冷了下来。

阮只只心中居然有些誩想笑。

她自己都没有弄明白的事情,这会儿居然还有人来问她?

“我不知道。”良久,阮只只这么回答了一句。

楚易寒闻言微微蹙眉,他抬眸望向阮只只,敏锐的察觉到了她话语之中的躲闪,心中有些苦涩之余,却还是开了口。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怎么会不知道?”

客厅之中只有时针走动的声音。

良久,阮只只终于开了口:“我说了,我不知道。”

她实在是不想要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都说一遍,她实在是太累了。

眼见着楚易寒又要开口,阮只只终于爆发。

“我和傅靳言结过婚,他是我前夫。”

“够了吗?”

这两句的信息量太大,导致楚易寒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之前在国外出了一场意外,关于傅靳言的所有记忆全部都丢失了,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家里人瞒着我,我的朋友瞒着我。”

“傅靳言和我的朋友一起骗我,说他以前是我的好朋友。我的第一部电影,灵感来源,拍摄出来的,全都是我和傅靳言过往的画面。”

“当年的事情,我什么都记不得,但是还有个女人冲出来,说让我不要缠着傅靳言。”

“够了吗?听到这里了,够了吗?”

阮只只眼眶盈满了泪水,楚易寒顿时慌了神,他虽然比不得傅靳言,但是好歹也是富贵人家的大少爷,先前看着阮只只那副模棱两可的样子总想着问清楚,谁知道背后藏了这么多的事情。

“你问我喜不喜欢傅靳言,我该喜欢吗?我怎么喜欢?”

泪水缓缓的从阮只只的脸颊滑落下来,砸落在了地板上。

“我又要怎么不喜欢?”

第三十六章 一语成谶

楚易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样安慰面前的阮只只。

这是他认识阮只只这么久以来,阮只只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哭。

“对不起,是我不对。”

“但是我觉得,如果你们互相喜欢,就还是说清楚吧。”

楚易寒的安慰不起丝毫作用。

说清楚?怎么说清楚?

阮只只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原貌,这段缺失了的记忆仿佛谁都可以来添上一笔,只能够听信于别人口中,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是害怕的,也是难过的。

而这份难过与害怕,却没有人能够给她任何的慰藉,甚至都没有人能理解。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你走吧。”

“电影的事情你负责就好,到时候你直接通知我就行。”

说完,阮只只抬手擦了擦眼泪,随后偏过头没在看楚易寒。

楚易寒见状,张了张唇瓣,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最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他转身走出了阮只只的家,门关上的一瞬,阮只只整个人都有些无力。

能怎么办呢?

没有人能告诉她。

阮只只便这样在沙发上坐着,直到天色渐晚,她才回过了神。

她从沙发上起身,打开了电视,电视上的画面还停留在上一次她搜索自己的电影时的画面。

阮只只的第一部电影,名字叫做《遇春》。

之前接受采访的时候,有很多主持人问过她这个电影的名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她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后来也有影迷解读了出来,阮只只也不在意。

当时取这个名字的时候,觉得这是一个围绕着冬天发生着的故事,春夏秋冬,时间不停更迭,阮只只想告诉大家,冬天并不是结束,更不是尽头,时间不会停止流动,冬天的下一个时间单位,是春天。

想到这里,阮只只像是想到了什么,放下了电视遥控器,赤着脚回到了楼上。

她坐在了自己的书桌前,打开了电脑。

阮只只没有打开房间里的灯,此刻只有电脑屏幕发着光,照在她的脸上,竟然也产生了些美感。

她一字一句的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记录了下来,将脑海中的所有事情具体化的用文字表述。

……

另一边,傅靳言家中。铱華duj

傅靳言一直没有打通阮只只的电话,消息也没有得到回复。

他和蒋慕言便这样从下午坐到了晚上,这会儿见傅靳言一脸郁闷的模样,蒋慕言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安慰人的话语,就被傅靳言的声音堵了回去。

“你说,最坏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傅靳言的声音比平时还要低沉,听得出来心情比以往要更加不好。

蒋慕言闻言沉默了半晌,随即缓缓开口。

“最坏的情况就是,只只姐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但是却有人告诉了她以前的事情。她没办法体会到当时的心情,也不知道事情的细节发生起因缘由,只能从他人口中知道你和她的事情。”

蒋慕言知道现在说这个傅靳言心情只会更差,但是事实就摆在面前,他不得不说出来。

偌大的客厅之中陷入了一片沉默。

就在这时,傅靳言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回过神拿起了手机,来电显示人是陌生号码。

傅靳言蹙了蹙眉,抬眸望了一眼蒋慕言,随即接了起来。

对面是韩甜甜的声音。

“只只参加校友会……一时之间没有瞒住,她全部都知道了,但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蒋慕言一语成谶。

第三十七章 乌鸦嘴

“知道了。”

傅靳言声音低沉,挂断电话之后便将头深深的低了下去。

蒋慕言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会儿变成了现在这样倒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闭了嘴。

他现在甚至有些害怕傅靳言会在下一秒抬头,将锅全部都甩在自己身上,怪自己乌鸦嘴。

“言哥……你没事吧?”

良久,蒋慕言开了口,傅靳言这才缓缓抬头,看向了面前的蒋慕言,双眸通红:“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你先走吧。”

蒋慕言和傅靳言的关系很好,从白天陪他陪到了晚上,这会儿傅靳言出了声儿他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起身拿好了自己的东西,随即走出了傅靳言的家。

关门声响起,偌大的空间只剩下了傅靳言一个人。

一切都有了解释,为什么阮只只突然一下不理他了。

他不知道现在的阮只只在想什么,但是傅靳言知道,阮只只一定不想理自己。

这是傅靳言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样的手足无措。

他无力的抬手,点开了阮只只的对话窗口。

良久,傅靳言敲下了一行字:我们需要谈谈,之前的事,和现在的事。

这是他最后能说的话,也是最后能提出的请求。

傅靳言眼看着昵称那一栏变成了正在输入,然后又恢复了平静。

他就这样在沙发上坐着,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手机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偏偏没有一条讯息来自于阮只只。

夜色的安静让傅靳言心如死灰。

阮只只一整晚都没有回复傅靳言,他就这样等了一晚上。

他近乎绝望的闭上了双眼,窗外已经天色朦胧,不知不觉中,他便这样在客厅里坐了一宿。

傅靳言知道,阮只只或许不会再愿意理自己了。

……

一个月后。

一整个月,阮只只并没有出过门,也没有回复过傅靳言的消息。

傅靳言倒是很坚持,每天都会发一些无关痛痒的早安晚安的信息,有的时候阮只只恰好看见,有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点进去。

这一个月里,阮只只并没有去想之前的事情,更没有想过该要如何解决这些事情,她在整合自己的思路,电脑桌面上全都是文档。

这会正好是下午,创作时期的阮只只向来都是日夜颠倒,醒来的时候黄昏将至。

现在已经进入了初夏。

她睁开双眸的时候,室外的夕阳恰好透过窗洒进来。

阮只只起身出了卧室,匆匆的洗漱了一番。

就在这时候,楼下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阮只只一愣。

她心中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下了楼开了门。

当阮只只看见站在门外的楚易寒时,心中莫名升起了些许失落,本就黯淡的双眸这会儿更黯。

她让了让身子,楚易寒便走了进来。

“什么事?”

楚易寒并不是什么面子薄的人,上次发生的事情虽然不愉快,但是这会儿也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他没当回事。

看见阮只只心情不大好但是已经恢复不少了的模样,楚易寒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他不敢提傅靳言。

“今天晚上电影发布会,我不知道你手机能不能打的通,干脆直接过来了。”

说完,楚易寒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阮只只点了点头,随即偏头看向了窗外,现在已经是傍晚,夏天白昼长,天还没黑。

她倒是有些不习惯。

是不是已经习惯了冬天?

阮只只想到这里,有些出神,却又很快的反应过来,上楼选了条黑色长裙,长发披在肩上,化了个得体的妆,时间便已经差不多。

她满意的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随后起身走下了楼,瞥了一眼正在沙发上等着的楚易寒,缓缓出声。

“走吧。”

第三十八章 压抑

两人一路默不作声的出了门,上了车。

狭窄逼仄的空间之中,沉默只会让氛围更加的压抑。

终于,还是楚易寒率先开了口:“我必须要提醒你,很有可能等会傅靳言也在。”

“嗯。”

阮只只只是点了点头,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状,楚易寒心中蔓延上了一阵苦涩,这些天里他的确派人去查了查,阮只只和傅靳言,的确有一段过往。

“你打算怎么办?”

他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口。

阮只只闻言,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直到车辆靠边,阮只只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我不欠任何人答案,不欠你的,也不欠他的。”

看似模棱两可的回答在这一刻却什么都已经说明白。

楚易寒心中已经彻底明白,阮只只喜不喜欢傅靳言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重要的是,阮只只不喜欢他。

发布会上的人很多,记者媒体蜂拥而至,问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阮只只在众人瞩目之下走上了台,脸上露出了得体的笑,丝毫不比同台的女明星逊色半分。

记者的问题来来回回不过就是那么几个问题,主创团队之间的趣事,电影的理念,导演究竟想要传达的故事。

等一来一回官方的回答完了之后,又来到了晚宴阶段。

记者和媒体退去,宴会大厅之中只剩下了阮只只的相熟面孔。

她这次并没有举办晚宴,阮只只心中盘算着应该是楚易寒弄的,发布会过后便是电影的宣发时期,晚宴还是很有必要的。

阮只只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得体的笑容,她端着高脚杯与其他人谈笑风生。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熟悉的男声。

这悦耳低沉的男声阮只只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听见了。

“阮小姐,恭喜。”

阮只只愣在原地,随即转身看了过去,果然是傅靳言。

一个月没见,傅靳言瘦了很多,原本就锋利的五官在此刻更加轮廓分明。

阮只只不敢看他的眼睛,害怕一望进去便再也出不来。

“谢谢七爷。”

她低垂着双眸,嘴角噙着客套的笑,举了举高脚杯对傅靳言致意。

其他人对上一次晚宴上的事情都早有耳闻,阮家小女儿和傅家七爷,没人得罪的起,更何况这是阮只只的晚宴,大家都很会来事儿,见到两个人这会儿碰在了一起,便都找了借口转身离去。

一时之间,这片区域居然只剩下了傅靳言和阮只只两个人。

“只只,我们谈谈。”

见人群散去,傅靳言终于开了口。

这一次的晚宴傅靳言本来没有打算参加,阮只只一整个月没有出门,傅靳言便用没日没夜的工作麻痹着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

他也知道,阮只只不想见他。

所以傅靳言在得知了这场晚宴的时候无动于衷的就像个木头,反而是传达晚宴消息的蒋慕言,站在傅靳言的办公室痛骂了他十几分钟,才把傅靳言给说通。

“别做懦夫,别让我看不起你,言哥。”

蒋慕言最后说的一句话还历历在目。

想到这里,傅靳言抬眸望向了面前什么话也没说的阮只只,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说的话。

“我们谈谈好吗?只只。”

晚宴上优雅缓慢的爵士乐、香气扑鼻的食物、众人身上糅杂在一起的香水味道,还有傅靳言的声音,在此刻无一不在攻击着阮只只的感官。

她从未有哪一刻,觉得灯光如此的晃眼。

阮只只抬眸看向了面前的傅靳言,二人四目相对,阮只只心中猛然空了一拍。

这一个月的思念,怨恨,苦涩,在此刻全都涌了上来。

她从未有哪一刻如此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原来是深爱着面前的傅靳言的。

可是这一整个月的故事整合,并没有让阮只只想清楚任何事情。

她也没有想起任何的事情。

一阵冗长的沉默过后,她嘴角挂起一抹苦笑。

阮只只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七爷,你想和我谈崴筆什么?”

“你的初恋情人也找我谈过,她让我不要缠着你。”

第三十九章 别闹

阮只只的声音不大不小,清晰的传进了傅靳言的耳里。

他没有想到阮只只还经历了这样的事情。

傅靳言一愣,却看见阮只只继续开口。

“也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七爷,我也已经忘记了,我们之间的事情,就这样一笔勾销吧。”

阮只只面上云淡风轻的说着,心中却早已经如同刀割。

她的心脏、血液都在叫嚣着让她去拥抱面前的这个男人,可是阮只只根本做不到。

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够靠着本能去爱的爱,又能够持续多久?

晚宴上并没有人朝着他们这边看过来,二人之间就像是被自动留出了一个私人空间,没有人打扰。

阮只只说完这段话,便低垂下了双眸,眼眶渐红。

她并不想让傅靳言看见她眼中藏着的不舍与难过。

而傅靳言听见她这么说,只觉得好似有万千毒虫在啃噬着心脏。

“只只,别闹。”

傅靳言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即使他已经预料到了阮只只的态度,可还是没有办法亲耳听这些话从阮只只的口中说出来。

阮只只不说话,傅靳言便抬手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腕,语气近乎哀求:“只只,别闹。”

她感受到了那阵从自己手腕处传来的来自于傅靳言的体温。

良久,她终于叹了口气:“七爷,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闻言,傅靳言缓缓开了口,他的声音依旧是带着些许沙哑,如鲠在喉一般。

“我们之间不只是有之前的事情,还有现在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你忘记了,想不起来了,我就陪你一起忘记,我们就当做没有发生过,或者你想要找回来,我就陪你找回来,好不好?”

“我和许诗诗之间什么都没有,之前的确有一段过往,但是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她和你说的那些话,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会去找她,和她声明不让她再来打扰我们,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这是傅靳言平生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说话。

晚宴上灯光交错,见阮只只还是没有说话,傅靳言再次开了口。

“只只,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不应该忙于工作忽视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不和你沟通,让你每天都一个人。以后不会这样了,只只。”

他语气越来越慌张,就像是一个小孩。

傅靳言不知道该怎么办,从一个月之前阮只只开始不理他开始,他心中的想法便越来越清晰。

如果阮只只可以回到他的身边,那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二人之间的交谈再次陷入了一阵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只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她望着面前的傅靳言,心乱如麻。

阮只只回国这么久,当然知道傅靳言是什么样的人,知道七爷在这儿帝都商圈中是什么样的地位,现在用这样的口吻和自己说话,双眸之中又满是诚恳。

良久,阮只只终于开了口。

“你让我考虑考虑,好吗?”

闻言,傅靳言的心中缓缓的涌上了一阵希冀。

至少阮只只不是直接拒绝,而是说考虑考虑。

他点了点头,双眸恋恋不舍的看着阮只只。

晚宴结束。

阮只只独自一人率先离开了会场,家中的司机已经在酒店门口等候。

她面色有些许憔悴,这一个月以来,阮只只并没有休息好,昏天黑地的颠倒黑白的日子,很是伤身体。

“回一趟我爸妈家吧。”

阮只只对着司机说完,便缓缓的阖上了双眸。

第四十章 遇春

车辆停靠的时候,阮只只恰好睁开了双眼。

她看着自己从小长大的别墅,没由来的很想哭。

就算阮只只的年龄现在已经不小,但是她一直都被阮家保护的很好,在受了委屈或者是心里不好过的时候,阮只只便总想着回家。

今天的晚宴阮父阮母并没有参与,说是不喜欢太热闹的场合,说到底还是因为这次的晚宴主办并不是阮只只,阮父阮母并不想要跳开阮只只和楚易寒有过多联系。

想到这里,阮只只笑了笑。

阮父阮母一直都很为自己着想。

她上前两步推开了家门,阮父和阮母这会儿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听见了动静,二人便纷纷转头看了过来。

“忙完了?忙完了上楼洗个澡去休息吧。”

见来人是阮只只,阮父阮母也不意外,只是随口说了两句便继续回去看电视。

阮只只答应了一声,上了楼。

浴室里的热水已经放好了,阮只只没由来的心中一暖。

她泡了个热水澡,终于将自己的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等阮只只收拾好了一切边擦着头发边走出浴室的时候,便看见阮母正坐在自己的床边。

她有些疑惑,将头发擦干之后便上前两步和阮母并肩坐了下来。

“甜甜都告诉我们了。”

阮只只一愣。

阮母看她这个反应,和蔼的笑了笑:“你这孩子,从小就倔,有什么事情总是喜欢藏在心中不说。一个人承担这些,一定很难过吧?”

“我们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你不会怪妈妈吧?”

阮只只摇了摇头。

她知道,就算告诉了也一样。

“其实甜甜告诉我们之后,我们也去让人留意了一下傅靳言这一年的动态。”

“他这一整年,每一天都在找你,找到你之后得知你失忆之后,就一直这样陪着你。以前的事情,家里人也都去查了,那个许诗诗,不过是一厢情愿。”

阮只只眼眶逐渐发红。

她这些天的委屈一直无人诉说,现在阮母拉着她的手,一点一点的说着,阮只只的情绪终于得到了理解与释放。

阮母看着阮只只这副模样,心中有些心疼,她拍了拍阮只只的手。

“你要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你,看见你开心,就够了。”

说完,阮母笑了笑,起身走出了卧室。

阮只只双眸通红,脑海中闪现出这段时间的种种,抬手拿过了手机。

她望着手机屏幕上傅靳言的聊天窗口,呆愣了好一会儿,最后敲下了一行字。

“我考虑好了。”

“我们一起去以后吧。”

……

一年后,电影《遇春》2发布会。

“阮只只导演,我们都知道《遇春》是您的处女作,很多网友都说一部好的电影到了续集就会烂尾,您是抱着什么想法创作的续集呢?”

记者的声音响起,舞台上灯光交错,台下的记者轮番提问。

站在舞台上的阮只只看上去更加成熟,她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抬手结过了面前记者递过来的话筒。

“《遇春》的故事,其实就是我和我先生的故事。”

“而这部续集,我的创作初期十分痛苦,一度想过放弃这个故事。”γβ付費獨家

“但是我坚持了下来,我希望能够有更多的人能够懂爱,能够相信爱,能够从电影之中看见自己的故事。”

“或许过往会丢失,但是也要相信爱,要和爱的人一并走到以后去。”

说完,阮只只笑了笑,目光十分温柔的看下了台下。

在台下坐着的傅靳言双眸之中也满是柔光。

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正如电影所说,故事可以终止,毕竟事在人为。但爱意永不停歇,爱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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