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眼泪似水淌又见山里红（老娘泪慈母情天边那一轮秋月）

文：东方雨

在外工作多年，我很少在家过中秋，即便是回家也都是匆匆地去，匆匆地回，浑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留恋。

今年与往年别个不同，大姐一个月前就打来电话，说父亲身体大不如前，很希望我们回家过节。十五早上，我急匆匆地赶去超市买了几款月饼，顺便捎了几样父亲平时爱吃的特产，携妻走上了回家的路！

吃过晚饭，年迈的父亲因精力不济早早地休息了,家人也都慢慢散去。在这寂静的夜里，我突然好想一个人走走，于是出了院落，信步向村外走去……山村的秋月很美，无论是挂于东山，或没于西山，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山不高，整个天空就那么一轮明月，很圆，很亮。房屋、树木、道路、河水，轮廓清晰可见。山灰蒙蒙的，有些潮湿；树静悄悄的，有些吓人。秋收的田地里参差不齐，收割早的，空旷有余；收割晚的，高高低低……

仰望秋月，自然使人想到“每逢佳节倍思亲”的诗句，是的，仲秋是思亲的日子，此时,母亲又一次占据了我的整个心灵。

母亲离我而去已经一年有余了。她是一位好母亲，善良，坚强，慈爱有加。记得一个夏天，我们去看电影，哥哥姐姐都早早的回家了，只有我和几个小伙伴因眼馋地里的甜瓜，到夜里十二点都没回。当我抱着几个熟透的甜瓜走近家门的时候，只见母亲呆立门口，正朝远处痴痴地张望，看到我回来，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跟在我身后，轻轻地把门关上。第二天早上，大姐把我从睡梦中叫醒：“三弟！昨晚你干啥去了，害得咱娘等你好几个钟头！”母亲心很软，虽然孩子很多，但只要是一个没回家，她就不睡觉，直到把他等回来。

母亲爱流泪，有时是一个人偷偷地哭。记得大姐出嫁的那天，接亲的人刚走，她就走进里屋哭。后来我告诉大姐，说母亲哭了的事，大姐说：“我早想到了，你知道吗？你上大学的那天，母亲也哭过。”唉！母亲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很希望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但是又免不了落泪。

母亲一生没吃过什么好的东西，也没穿过什么像样的衣服。虽然我们姐弟每次回家都给她钱，但她总是积攒着，舍不得花。那几年，二哥看病，妹妹买房，她都倾囊相助，从不吝惜。到母亲去世的那天，我打开她的箱子，赫然看到妻子给她买的布料，还依旧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直没有做。

母亲有着慈祥的面容，但病痛的折磨使她失去了平时可亲的模样，面孔有些扭曲，很是让我揪心。在她病重期间，我请假回家照顾了她几天，她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只是喝一点点稀粥，晚上常常难以入眠，屋里屋外出出进进，顽强地和病魔抗争着……

现在母亲离我而去了，我将再也见不到她了，我的心常常在流泪……

母亲的坟就在远处的山坳里，我已许久没去看她了……

抬起头，遥望远方，可见的却是天边那一轮秋月，仍旧那么圆，那么亮，可是母亲啊，我却再也无法与你团聚了。秋月很好，但我的心却很是无奈。夜深了，我带着一颗忧伤的心往回走，家人都早已睡熟，而我却没一丝睡意，径直走到父亲房间，看到老父安详的睡姿，我的心踏实了许多……

——作于2008年秋

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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