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羊人的打油诗（放羊诗人的诗）

简介：李松山，河南省舞钢市尚店镇李楼村人，自幼患病，小学毕业，放羊，偶尔写诗，有诗歌发表在《诗刊》、《星星》、《诗江南》等。手机号：17603759625地址：河南省舞钢市尚店镇王店李楼村南组

创作简历李松山：李松山，笔名山羊胡子。2016年开始诗歌创作，陆续有作品发表在《中国诗歌》，《诗刊》，《星星》等刊物。其中组诗《自画像》刊发在诗刊2019年2月号“发现”栏目，引起国内各大媒体广泛关注。同年11月份组诗《在三十九盏灯的光线里》发表在《星星》诗刊“星青年”栏目。2020年有组诗发表在《江南诗》杂志。

◎在王店――给东伦，

张培龙在方城烩面馆里，

你谈论着一首诗的构架，

艺术，重建。

言辞如一把手术刀。

我看到另一个我，

躺在语言的手术台上被剖开培龙说，

一首诗里住着一个我，

她不属于任何人。

单间里，

间歇性的跳闸，

使我们的谈话一再陷入停顿。

仿佛激流涌进深潭，

恢复短暂的平静。

◎石榴树

老姨叫着母亲的小名，

她们的双手紧扣在一起。

唠一会哭一会儿，

像枝头两颗咧嘴的石榴。

她们的谈话陈旧，

灰暗，却不断碰撞出火花。起风了，头顶的石榴树晃

咯吱咯吱——发出骨头松动的声音。

◎钳工

他们停下手中的活，

朝着护栏撒尿。

这些面目黢黑的男人斜戴着遮阳帽，

有的干脆把帽沿扣在后面。偶尔从他们的工棚经过，

会听到他们谈论着某个女人的乳房和臀部。

高速建好后，

这些装护栏的钳工会连同工棚一起消失。

留下冰冷的螺帽、钢桩在尾灯里发着幽蓝的光。

◎飞鸟和石头

飞鸟滑动翅膀，

像晃动的双桨。

有时候，

飞鸟伫立在石头上，

用尖利的喙将寒潮和逆风，传递给石头。

石头不说话，

石头的内心比飞鸟还冷。

石头看着天上的飞鸟，

像看着自己前世的影子。

◎在南山——给红梅和她八岁的女儿

山风裹挟着鸟鸣隐于树丛。

“云朵修复天空蓝色的镜子。”

你们坐在半山腰的岩石上休息，

两株映山红被绿色的波涛簇拥着。

“兔子，兔子”

顺着妞妞手指的方向看：一块碎石滚落，

在草丛里奔突。

不远处的岩坑，雾霭像绷

不。是纱巾！

她说。你凝视着远方。

头顶的云朵，

一遍遍修复天空蓝色的镜子。

◎麻雀——给冯新伟

在杨树和桐树间来回穿梭。为了等待另一场雪。

这些年你经历了什么啊？

失眠。偏头痛。

信奉庞德的教条主义。

一首诗给你带来的仅仅是心灵的欢悦。

但她胜过T台，

掌声和华尔兹的盛宴。

今年会下雪吗？

那只麻雀叽叽喳喳，

在树枝上鸣叫两声像是反问。

我只是比划了弹弓发射的手势，它就飞走了。

◎雨前诗

两棵杨树的叶子突然静止，仿若两位唠得正酣的朋友，突然陷入了沉默。

一群群雀鸟绕过河对岸的长堤向南飞去。

雷声滚动，

杉树丛疯狂地扭曲，

拍打着。如迎头的海浪。

被乌云压低的村庄也开始抖动起来。

◎在民权

申甘林带在这里，

我愿意成为爬上爬下，

无忧无虑的蚂蚁――

愿意成为林梢翻飞打俏的雀鸟。

树与影的切换，

是虚打入实的波浪条纹。

羊群啃食着青草，

吊床上牧羊人鼾声如雷，

他从一个梦境折返另一个梦境：沙尘。

豆灯一样摇曳的斜阳。

他芡动身子，

说明梦真实的存在性。

讲解员引我们进入林中腹地，

几束光从树萌的间隙里垂下来拍打着路口的几遍碑石

◎蚂蚁

把自己无限缩小，

这并不矛盾。

羊蹄印里有辽阔的水域。

就像此刻，

我坐在叶子的婚床上，

醉饮露珠如美酒。

我歌唱――一次次被时间忽略。

◎遭遇

赵晓曼打电话说想我了。

放下电话，

一口茶噎在喉咙，

呛出两眼泪花。

我开始原谅，

甚至开始疑虑，

消失两个月的她，

种种遭遇。

◎失眠者——给夏雪

失眠也许就是一首诗的开端，

它的偏旁和框架融入黑夜。一辆辆运输车的灯光，

投射到的窗帘上，

像一个动词驱赶着另一个动词。

他们从哪里来？

又往哪里去？

像你对这座城市的陌生感。一根白发从从镜子里跌进你的眼眶，

你烦乱地搓揉头发你突然听到排水管道里的水声，

从楼上经过房间，

又潺潺而下。

你躺在床上长长舒了口气，你的身体在腾空中变轻。

直到自己成为天花板上，

啃食星星的头羊。

◎聆听

几只野鸭，沉潜或游戈。

白鹭掠过菖蒲，

它的翅膀横在空气里。

它们有各自的语言，像词语自身的发声体。

不远处，蛇床子撑起的岗坡云朵一样安静。

云雀和鹌鹑的合唱，

在斜坡的低音区回旋。

两只蚂蚱在青草的温床上耦合，沉寂中掠过一丝悸动。◎白鹭

河水走失后，

几只白鹭在河滩的上空，

像冒出来的惊叹号。

风继续拍打着薄膜窗。

你合上书，那只白鹭消失。在李楼，或圣卢西亚的岛屿。

◎水边的阿狄丽娜——给赵娟

在你发来的视频中，

大片的鸢尾花在水塘边摇曳。

你给她们起了个好听的名字――阿狄丽娜。

这让我想起两年前的一个下午，

她带着三个孩子在河的对岸散步。

大女儿在她身边聊着什么。小女儿在身后，

对着凋谢的油菜花发呆，

就那么的走着，看着。

唯一的男孩跑在最前边，叽叽喳喳。

也许是累了，她们停下来。她弯腰汲水，深蓝色的蝴蝶结随风颤动。

一簇鸢尾花随风颤动。

◎绝句

嫩芽的露珠，

在晨曦中长出翅膀。

当它扇动薄翼，

一只水鸟照着湖水，

梳洗了两遍。

◎练习

两只雏鸟在练习飞翔，

它们飞到一定的高度，

会像石块一样掉下来。

如果你此刻集中精力，

就会看到它们重复着刚才的动作，样子笨拙，

胡乱拍打着空气。

对于外在的阻力，

它稚嫩的翅膀发出“嗡嗡”如离弦的箭鸣。

而晃动的草丛正一遍遍矫正两棵杨树的影子。

◎杏花赋

每一朵杏花里，盛放着一个不安的尘世，

黑压压的枝条，那么多。

繁茂而独立。

是庄子的古国，

也是陶渊明的古国。

我在树下喝茶，读书;

孟浩然说到，梦里的落花，杏花便落了下来。

一些随风飘向墙外，

你坐在书本里，继续做梦。◎九月的岗坡

一棵法桐傻愣愣地站着，

无动于季节的反抒情。

蛐蛐在低矮的草丛弹唱，

虚拟宏大的声乐宫殿。

有人在微信上谈论艾米莉.狄金森

――一位把自己封闭起来的天才诗人她的笔尖在草纸上，划出一道短促的闪电。你从传述中起身向窗口探视。

野麻和青蒿被清澈的水带走。

九月的积雨云散后，

羊群扯下云朵的绵褥。

◎重量

他斜靠在木椅上打盹，

阳光在雪地上画着斑驳的树影。

一只饥饿斑鸠，

混在鸡群里觅食，

咕噜咕噜，在鸟的意识里，他就是一捆填灶的柴禾。

木质椅子，咯吱咯吱摇晃，他感觉自己像风中的落叶，失去了挣扎的欲望。

◎提灯的人

提灯人的灯盏被无来由的风袭灭，

他声带里的激流被砾石禁锢。

禁足。口罩。萧条的大街。蝙蝠。果子狸。穿山甲。

这些无辜的宿主携带者，

满足不了贪婪者庞大的味蕾。

武汉街头，一个女孩追在殡仪车后面喊妈妈她哭声裹挟着一道粗励的闪电一波又一波的殉难者……

这段时间我的眼泪流了又流……春天来了，

小河边的树林里小草芽从泥土下拱出来，

一束光照着她们。

◎镜中——给雪封老师

你走进镜子，

与陌生人对视。

你摩擦着脸上青色的胡茬，哼着豫北小调儿

像一群候鸟掠过南方收割后的稻田。

在经五路的公园，

你掏出随身携带的便签写下膨胀的楼宇，

和拥挤的人群。

你陷入自身的迷雾中；

在词语的壁垒里驯化了一条凶猛的独角兽，

你关上门，

阳光从六楼的阳台折射进来。

◎母亲

她躬着身子将切好的土豆块埋进土里。

种瓜得瓜，种豆不一定得豆。

我的两个姐姐已出嫁，

弟弟在杭州他们像土豆一样开出小花土地的忠诚，

是值得信赖的。

她笃信我有一天会成为丈夫，

父亲说这话时，

她的眼中，闪现一抹蔚蓝。◎自省诗

它像完全消失了一样。

我从自我的壳中走出来，

审视着另一个自己。

恍惚中，我看到，那个在纸上掘井的人，

他记录下父亲用铲子挖新薯的场景。

门前的一排扁豆藤，

上边的那截藤蔓弯成半圆型，像一双双小手，

（它想要抓着什么？）

一只菜粉蝶在紫色的花瓣上忽闪了几下，

又飞向了墙外。

◎生长

第三天，

这只小羊羔东倒西歪的走动。

在竹篱，草垛，和门槛前，褐色的鼻子轻嗅，

像一个吸尘器，

它内心的寒潮，

和一片积雪的山岗。

它趔趄着向阳光，

绒毛和光碰撞。

◎三月写意

在河滩的一个小水坑里，

几条小鱼游来游去。

而幸福是盲目的。

像我们赖以生存的空气。

我回过头，

在河水的皱纹里，

捉到阴霾、和卵石的影子。◎芒砀山，梁共王陵墓

言辞的锉刀凿开厚重的页岩。

追溯，铁蹄裹挟着尘烟，

在钟声袅袅的余音里玻璃栈道下的青草，

挣扎着，贴近钢化物质，

似乎要捅破还历史以在场。墓穴阴暗潮湿。

钱窖。陶俑。

壁侧里，流水从远古的逼仄里涌出。

从王陵出来，

我仿佛是针砭掸落的一粒尘埃，

从熙熙攘攘的高空跌落。

◎听雨小记

躺在床上听雨

读江离的《不确定的群山》一首诗是叛逆的

像你扒上绿皮火车轨道两边的绿色植物

迅速倒退家乡缩小成回忆的暗疾雨没有丝毫减弱的意思

院子里唯一的一株紫薇

它的叶片和花苞上噙满水珠因为风，

雨珠唰唰洒向地面

◎两只羊

他不知道她名字，

甚至不知道她的年龄。

两群羊在午后的河滩合为一处，

它们犄角相抵，

以消除彼此的陌生感。

她不看他。

她低着头翻书，

像只羊寻找可口的草。

他不说话，

他用藤条敲打着石块。

夕阳快落山的时候，

她合上书。

寂静的河滩响起一串银铃般的唤羊声。

他拼命抽打草地上他自己的影子，

像抽打一只不够勇敢的羊。◎是的――给子畅，春雨兼诸位诗友

饮下半杯酒后，

你站起身开始朗诵，

声带里的振动，

如滚石落下深涧的回声。

是的，我们都是火柴盒里的泅渡者，

思想的磷火，有时候会灼伤远方。

在洪河岸边，你跑步。晨读。

看一尾尾小鱼跟随着鱼线舍弃水层，

在出水的刹那，

它是幸福的。

现在，在李楼，

在我的瓦房内，

我们在语言的梵音里，

探寻一滴晨露。

东伦说，诗歌应该脱掉华丽的外衣，

让词回到词根。

我仿佛看到，一群掘墓者，在厚厚的书页上：挖掘。想象。

◎盲从者

一只苍蝇落在粘蝇贴上是可悲的，

如一个动词被绑架到稿纸上。

接下来戏剧性的一幕

许多只苍蝇齐刷刷地落下来，

像一群被掏空思想的盲从者。

它们偏离了西瓜皮，和残渣。

那么近的距离，它们看不见对方。

如果你有闲情逸致，

可以坐下来一起观摩：它是它的贝斯手。

它是它的歌唱家。

◎在李楼――给张培龙

从北山到李楼，

三站地的路程。

长。不过一首诗的距离。

我不止一次的给你提及李楼――越来越窄的村落，

和越来越宽的荒芜。

我们坐在村外的树林里。

两打啤酒没喝完你就醉了，我惊奇地发现：两粒尘埃正从半空落下来，

在杨树林；

在生活的暗影里。

◎寄托

他们从岗坡下来，

解下孝布，揣进兜里。

开始谈论家庭琐事。

刚才还哭得难以自持的他的儿子儿媳。

和众亲戚，

转换得极为平静。

新隆起的土堆，

长眠于下面的人会通过一株野草径，

为自己打开一扇小窗口，

在早晨或者黄昏望两眼绿叶间的灰瓦片。

◎短歌

藩篱内，

他躬着腰给豌豆松土。

自然的法则赐予它们别致的小礼帽，

他挥动锄头，

像特朗斯特罗姆，

拣起树枝在沙滩上忘情地书写。

他不时的回过头，

一垄垄豌豆如懵懂的少女，已解开胸前紧绷的第二粒纽扣。

◎在灵珑山

他在石碣上讲述着：一抹绿茵从言辞的深岩中抽出嫩芽。

他继续描述；

历史在他的喉结稍作停顿，仿佛灵珑山的清泉，

咕噜噜，冒着泡儿。

我们在其间穿行，像鱼儿在绿色的波纹里拍照。

留影，他们继续向山顶攀越。

我则在几株茶树旁，

停下来。

呆如栅栏，波涛抚慰着它。◎顽石（仿杨尼斯、里索斯.陶匠）

他从岗坡搬回一块石头，

村里人笑他，说他信球*。第二天，

他又搬回一些石头，

第三天……他陆续从岗坡搬回一堆石头。

村里人彻底把他当成了傻子。

他不理会这些。

他关上门，用水冲洗，用抹布擦干净。

它们立刻生动起来，

他置身其中仿佛游走在一个远古时代；

桂子疏落，

阁楼上，

女子时而临窗眺望，

时而琴声低徊。

他有些伤感。

他紧紧抱住一块石头。

他想把石头中的曲子捂热。他突然又松开。

他为自己的举动而羞愧。*信球，方言。

指傻子的意思

◎即景

薄薄的一场雪，

很快就化了。

岗坡上湿漉漉的，

被翻耕的土地上，

拥有了深一层的质感豌豆们正在酣睡，

再过几天它便会伸着懒腰在北风里醒来一两只喜鹊，

站在光秃秃的枝头，

像叶子返回树枝它们扇动翅膀，

如两片叶子密切交谈。

◎午后……

我在檐下喝茶

看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此刻，他望着远处，

凝固的海，和流动的岛屿……一只麻雀在枯枝上鸣叫了一小会儿，

它飞起来，像一个借喻，

闪耀在我即将读到的诗节里――

◎初冬里的蒲公英

几簇蒲公英，几团小火苗。小雪过后就是大雪。

梁梓说植物要呈现物与“我”的共同的属性。

就像流星划过黑夜，短暂的颤栗后融为夜的一部分。

树木和鸟群正逐渐消失。

我干活。放羊。

在麻将桌上和嫂子们开着又荤又素的玩笑。

如同这几束初冬里的蒲公英，忍耐寒冷的同时，

已经习惯了季节的反时差。◎野外

午后，到外面走走。

远在更远的地方画着轮廓

嫩芽从灰烬里冒出来，

像一个生动的词。

那更为生动的――阳光把灌木褴褛的影子丢弃在冰面上。

◎雨后

我站在院子里。

鸟鸣声从周遭的树冠里落下来，

如同树叶发出的叫声。

我鼓起喇叭，

朝它们喊了一声，

声音仿佛来自某一棵树，

某一片叶子。

而滞留在紫薇枝头的雨珠，像静默的闪电，

瞬间消失。

◎野外

午后，到外面走走。

远在更远的地方画着轮廓。嫩芽从灰烬里冒出来，

像一个生动的词。

那更为生动的――阳光把灌木褴褛的影子丢弃在冰面上。

◎二月

雨细雨落在鸟鸣里――弹奏树冠灰色的琴键。

你躺在床上，

像一枚果核躺在松软的泥土里。

果核有着坚硬的外壳，

和内心汹涌的波澜。

它渴望光渴望晨露的爱抚。像此刻的你，

生根悄悄的开花。

◎静夜思

他沿着小径散步，

月亮一会儿钻进云层，

一会儿又从云层里跳出来；像一位诗者，

闪亮的一瞥他凝望着树――这么多的的兄弟，

或为家具，

另一种面孔复活，

或为棺木，封闭自己。

他靠着树。

他卸下胸腔沉重的斧头。

他将双手举过头顶，

像两片树叶伸展……

◎回忆

他从斜坡下来，

他在草滩上走着，

他陷入回忆――温柔的河水吻着沙滩：

喏，就在这个地方，

他指指脚下的位置，

是浅水域，会有几只草鹅，或嬉戏，或单肢立于水中，它细长的脖颈弯曲成n型伸至水底，猛地向上，

甩出一串水花。

他继续向前。

他感觉自己像水底的鲫鱼，轻轻触碰柔软的根须。

树的影子斜横在杂草上，

像渔夫的篙挂在起伏的水面。

◎智牙--------------给J

她长了颗智牙。

吃饭疼一下，

睡觉疼一下，

有时候说话也疼一下。

六岁的大女儿问她：“什么是智牙”？

她指了指窗外那株杏花：喏，挤在第一朵旁边那朵！女儿扑闪着大眼睛，

半天不说话。

春天是容易凋谢的。

她拣起一片，放进嘴里。

触到智牙，

又疼了一下。

她转身看看女儿，

抿嘴笑笑。

多么甜蜜的伤疤。

◎那些无法描述的

这些无法被描述的，

被田野的风描述了一遍。

抓地龙、败子草和野麻仿佛它们一直绿着。

那些歧义的石头，紧贴地皮隐藏是一首诗的未达之境。我躺着。坐着。走着。

像一粒草籽。一声雀鸣。

和一阵风过后，

杨树叶的一丝摆动。

◎陈庄

陈庄在村西南，

顺着河湾往西，

阳光触碰水面，

打着明亮的结。

转过高土梁，

灰白的瓦砾在枝叶间闪现，像收拢翅膀的鹭鸟。

老憨叔去了西道岭。

他的水烟壶里，

再也飞不出野鸽子。

老柿树立在村口，

地上落叶的纹路里――木板桥咯吱咯吱，

波纹送着余晖。

一只翠鸟，贴着水雾飞翔，像一个优雅的符号。

◎夜雨寄北

深夜醒来，

密集的雨珠敲打着房顶，

如嘚嘚的蹄音。

在手电筒的光晕里，

干枯的丝瓜藤上，

水珠像巴蜀古道稀疏的过客。

母亲挂在柱子上的瓜蒌，

成为洛阳城头永恒的落日。那个晚唐落魄的书生，

幡然醒悟，

他从厚重的文献里，

坐起来，

轻轻弹唱：我不要功名。

我只要爱情。

◎林中速写

他枕着书本

在一片空地上睡着了乌鸫、蓝嘴鸦和灰喜鹊，

在树荫里驮运着一小块一小块蓝。

他梦到一个叫佩索阿的青年，

他手中的笔陡然变成牧羊人的皮鞭，

在草纸上驱赶羊群。

一只啄木鸟敲击出有节奏的颤音。

◎灯台架――给文春姐，会丽姐，云飞兄，及众诗友

一行数人，拾级而上。

在半山腰，

我瞥见从崖壁冒出一两束淡淡的白，

它执拗地摇曳，

在暗绿的阴影里随山的波度弯曲。

飞瀑和石头，

用清凉的土语交流。

从凿石取火到LED只是落差明媚的一瞬。

时间能杀死一切？

哒哒的蹄声，

踏碎多少尘埃？

此刻我们在灯台架；

在山巅的玻璃栈道上，如蜉蝣。

在浩瀚的蔚蓝里。

（注：灯台架，舞钢市旅游景点。在舞钢辖区内）

◎小雪

几只麻雀躲在檐下，

没有鸣唱。

它们极小的瞳孔里，

已经装下了很多不对称的物质。

就像今天是小雪，

可以没有雪。

风拔弄过的树稍，

发出琴弦的颤音。

图片:来之网络

策划:山里红

诗长:晴空一鹤

出品:舞钢诗社

编者语:祝福舞钢放羊诗人李松山一生幸福，因诗结缘，收获爱情，小家庭！读书吧！书中真的什么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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