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婚情深前夫请滚开(前夫先生请走开)

浅婚情深前夫请滚开(前夫先生请走开)(1)

宁城,盛夏。

  闻清诺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按响面前别墅的门铃。

  “路女士你好,我是闻清诺,来给嘉嘉上课……”

  话说到一半,别墅大门打开,闻清诺陡然色变,“赵宇,怎么是你?”

  这人是傅瑞泽的一个远房亲戚,打她和傅瑞泽结婚以来,就看她格外不顺眼,总是觉得她配不上傅瑞泽。

  赵宇抱肘而立,轻蔑又嘲讽地看着闻清诺,“啧啧,闻清诺,泽哥也没虐待你,你是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寒酸的?”

  想到学生家长今天忽然告诉她上课地点变了,还含含糊糊没有给出理由,闻清诺哪还不知道这是赵宇设的陷阱。

  她冷着脸,转身就准备走。

  “别这么急着走嘛!”赵宇一把抓住闻清诺的胳膊,“今天无双姐回国,我们在这里准备给她办欢迎宴,可是特意请你来参加的。”

  “你放开我!”闻清诺心里一震,脸色很难看,想要挣脱。

  话说的冠冕堂皇,可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傅瑞泽的初恋女友就是柳无双,在柳无双出国以后,傅瑞泽才被他爷爷逼着娶了她。

  让她来参加柳无双回国的欢迎宴,分明是羞辱她。

  还有,柳无双回国了,傅瑞泽为什么没告诉她?

  “你别给脸不要脸!”赵宇轻蔑一笑,手上一个用力,就把闻清诺拽进了别墅。

  “别人叫你一声傅夫人,你就真觉得自己了不起了?鸠占鹊巢在傅家享了这么久的福,正主回来了,你这个仿冒品也该滚了。”

  一进门,赵宇就松开了手,闻清诺失去了平衡的力,狼狈倒在地上。

  手臂被擦伤,闻清诺却顾不上,她抬头看向赵宇,强作镇定,“赵宇,不管你怎么看我,我现在都是傅瑞泽名正言顺的妻子,你这样用计把我骗过来羞辱我,不太合适吧。”

  她另一只手则藏在身后飞快地用手机发出一个定位,然后展示在赵宇面前。

  “我已经给傅瑞泽发了消息,他马上就会过来。”

  赵宇一愣,而后哈哈大笑,“闻清诺,你也太好笑了吧。无双姐下午四点到,泽哥早就答应过去接机,现在哪儿有功夫管你?”

  闻清诺如遭雷劈,所有人都知道柳无双今天回国,所有人都知道傅瑞泽今天会去接她,只有她不知道。

  “你想做什么?”闻清诺咬了咬唇,压下心里铺天盖地的挫败和痛苦,“你动了我,傅家不会放过你。”

  “我能做什么?”赵宇耸耸肩,朝身旁的女人使了个眼色,面上满是戏谑的笑意,“我好心邀请你参加无双姐的欢迎宴,结果你倒好,喝醉了大发酒疯,像个疯婆子一样把宴会现场闹得一片混乱。”

  那女人拿过一整瓶红酒款款而来,面带笑意,声音轻柔,手上的动作却完全相反,“可不是么,我们怎么劝都拦不住你,只能看着你喝……”

  “咳咳……你们放开……咳咳……”

  闻清诺拼命挣扎,却被人按住了手脚,只能任由那个女人捏住她的下巴,把一整瓶红酒往她嘴里灌。

  她呛的厉害,喉咙里火辣辣的难受,脑袋有点发晕,脸上也热的厉害,眼睛里像是蒙上了一层雾,看东西都有些不清楚。

  “傅瑞泽……救我……”绝望之中,闻清诺仿佛看见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禁喃喃喊道。

  “还做白日梦呢!”赵宇嗤笑一声,“就算泽哥真的来了,看见我们收拾你,说不定还乐得看戏呢。”

  “我的想法,你倒是很清楚。”

  低沉而略带愠怒的声音在别墅门口响起。

  赵宇一个激灵,猛地扭头,高大英挺,面容古典深邃的男人立在门前,神色是一贯的平静到让人琢磨不透。

  闻清诺听到了傅瑞泽的声音,仿佛从地狱回到了人间,忍不住抬起头,却醉眼朦胧看不清来人的脸,她希冀地张开双臂,“傅瑞泽,是你吗?”

  傅瑞泽站在那里,脚步未动,眉头略微皱了皱。

  赵宇放松下来,不禁嗤笑一声,傅瑞泽有洁癖,最不喜欢和人有肌肤接触,闻清诺现在一身的灰,身上还泼了酒,傅瑞泽怎么可能去碰她?

  可下一刻,傅瑞泽上前,弯腰横抱起闻清诺,转身朝门口走去,没有表露出一点嫌弃。

  闻清诺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情不自禁地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他怀里喃喃道:“傅瑞泽,我好难受……”

  赵宇慌了神,不是说傅瑞泽很讨厌他这个老婆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傅哥,你听我解释。我喊她来,只是想为无双姐出口气,我没别的意思……”

  傅瑞泽脚步略顿,头也没回,“无双的名字,不是你插手我家事的理由。和赵家商场的合同,到此为止。”

  赵宇脸色煞白,却不敢继续开口。因为自己的原因毁了和傅家的合同,他简直不敢想家里会怎么对待自己。

  闻清诺被傅瑞泽抱着出了别墅门,冷风迎面吹来,头脑稍微清醒了一点,她愣愣看着傅瑞泽耳垂上那颗小痣,一时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酸楚的委屈忽然涌上心头,闻清诺搂紧傅瑞泽,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忍住眼泪,“傅瑞泽,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天知道她听赵宇说傅瑞泽去机场接柳无双了的时候有多么绝望。

  她花了三年,一点一点地接近这个外表温和,内心一片坚冰的男人,好不容易在前不久前修成了正果,却忽然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

  她差点以为,他真的不要她了。

  傅瑞泽看到闻清诺手肘处的擦伤,眉眼略微沉了沉,把她放在不远处树下的长椅上,从车里取来了医药箱,亲自为她消毒上药。

  酒精碰到伤口,闻清诺痛的发颤,却咬唇不让自己出声,看着傅瑞泽专注的面容,她心里被甜蜜盈满,有种自己是对方珍视的宝物的感觉。

  她不想让任何人打扰这一刻。

  处理完伤口,闻清诺忍不住撒娇,“傅瑞泽,等会儿你不去公司,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我准备了很多菜,晚上给你下厨……”

  结婚三年,她从来没对傅瑞泽提出过任何要求,这是第一个。

  “闻清诺……”

  傅瑞泽打断了她的话,目光幽深而复杂,“我们离婚吧。”

第2章 她回来了,我们离婚吧

  明明是盛夏,闻清诺却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窟,她声音颤抖着问,“为什么?”

  可没等傅瑞泽回答,闻清诺就已经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柳无双。

  是啊,他们才是真正相爱的恋人。

  而他们在一起结婚的这三年,同傅瑞泽和柳无双相恋的十年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闻清诺一颗心仿佛凌迟一般疼,她怔怔看着傅瑞泽,想开口问他,我在你心里究竟算是什么?

  可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傅瑞泽看着闻清诺苍白的面容,轻叹一声,“你放心,就算离了婚,你的事我也不会不管。伯母住疗养院的费用,还是由我来承担。你只需要专心学业就好,不用做什么兼职来想着还我的钱。”

  闻清诺脸色越发苍白,惨淡一笑,轻声道:“好,离婚协议书你准备好了就告诉我,我马上签字。”

  是了,当年她和傅瑞泽结婚,是因为傅家承诺让她重病的母亲活下来,以此为交换让她嫁给傅瑞泽。

  他们的婚姻不过一桩明码实价的冰冷交易,傅瑞泽又怎么可能会对她产生感情?

  她还以为傅瑞泽有那么一点喜欢上她,原来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的错觉。

  这几年她拼命地赚钱,想要还清欠傅家的医药费,在傅瑞泽眼里,大概只觉得莫名其妙,难以理解吧。

  “柳无双是今天下午四点的飞机,我已经没事了,你去机场接她吧,万一晚点就不好了。”闻清诺拼命克制住自己,用若无其事的语气说道:“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家了。”

  说着,她站起身,不再多看傅瑞泽一眼,大步朝前走去。

  忽的,闻清诺的手腕被扯住,她想大吼,想撕心裂肺地着问傅瑞泽能不能不要对那么残忍?

  可所有的酸楚终究被咽下,只回过头抬眸看向傅瑞泽,“还有什么事吗?”

  傅瑞泽眉头微皱,“你打算怎么回去?”

  这里是城外的盘山别墅区,人烟稀少,就算打车起码也要等一个小时以上。

  闻清诺不答,只道:“你再不去机场,时间就要来不及了。”

  傅瑞泽沉默片刻,拉着闻清诺的手就往车边走去。

  “你想干什么?”闻清诺愕然,心底藏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希望。

  “这里不安全,我带你到机场,然后让崔助理到机场接你回家。”

  “我不去,你放开我。”闻清诺猛地甩开傅瑞泽的手,她后退两步,看向傅瑞泽的神色疏离而冰冷,“我会自己想办法回家,你不用管我。”

  带她去机场,让她亲眼看看他和柳无双是怎么恩爱甜蜜,羡煞旁人的吗?

  傅瑞泽叹息一声,微带疲倦的揉了揉眉心,只欲言又止的看着闻清诺,“闻清诺,不要那么任性好吗?”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可闻清诺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不是为了来救自己,他早就到机场了。

  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让闻清诺觉得自己如此可憎而可悲,她阻挠在一对真心相爱的恋人之间,成为了张牙舞爪的反派。

  哪怕其中一个,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

  “好。”

  闻清诺答应了下来,她神色如常,垂着的眸子却黯淡的没有了一点光亮。

  两人坐在车后座,中间被闻清诺刻意空开了好大一块位置,她低着头,沉浸在只有自己一人的世界里。

  前往机场的路上,车里的气氛仿佛一潭沉默的死水。

  傅瑞泽稍觉不适,忍不住看了一眼闻清诺。

  以前他和闻清诺坐一辆车的时候,闻清诺总是先开口的那个,话不多,却恰到好处。

  “你……”傅瑞泽想要开口,可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于是尴尬的沉默一直持续到机场。

  到了机场,傅瑞泽下车去接人,闻清诺神思恍惚,也未曾察觉傅瑞泽的离去。

  直到车门打开,面前响起陌生的女声,她才回过神来。

  “你就是闻清诺吧,我是柳无双,这三年谢谢你替我照顾傅瑞泽啦。”穿着优雅知性的女人一手挽着傅瑞泽,另一只手大方的朝闻清诺伸出, 神态从容而自信。

  没等闻清诺回应,柳无双的目光就移到了闻清诺身上的红酒渍上,她神态转为诧异,“这……这是怎么回事?”

  “出了点意外。”傅瑞泽答道:“你不用管,等会儿有人送她回去。”

  “傅瑞泽你也太直男了。”柳无双瞪了傅瑞泽一眼,“闻清诺出意外了你就先送她回家呗,我又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我答应过要来接你。”傅瑞泽淡淡道。

  柳无双略带歉疚地看向闻清诺,“实在不好意思啊,闻清诺,都是因为我才耽误了送你回家,改天我和傅瑞泽请你吃饭?”

  “不用了。”闻清诺急促的回答,她看向傅瑞泽,“傅瑞泽,崔大哥还没来吗?”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痛到了极点,可柳无双那幅女主人的口吻,就在扎在心里的尖刀缓缓旋转,血肉模糊的疼。

  她现在想做的,只有离这两个人远一点,再远一点。

  正在此时,不远处有一辆黑车停下,眉目俊朗的西装男子下了车,看见闻清诺,神色陡然一变,神色掩饰不住的焦急,大步走来,“小诺,你怎么了?”

  闻清诺眼前一亮,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立刻道:“崔大哥,你来了,我们走吧。”

  崔峥看向傅瑞泽,“傅总,那我先送小诺回去了。”

  傅瑞泽颔首,对闻清诺道:“回去好吃几粒胃药,早点休息。”

  闻清诺背对着傅瑞泽,一言不发。

  看着两人逐渐远去,崔峥脱下西装外套给闻清诺披上的身影,柳无双一笑,似是不经意地道:“你助理和闻清诺的关系倒是蛮好嘛。”

  “你别多想。”傅瑞泽解释道:“闻家没落败前,资助了崔峥上学。闻清诺嫁进傅家以后,才认识了崔铮。”

  柳无双眸光微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

  黑车一路驶出机场,崔峥温柔的声音响起,“小诺,要是难过,你就哭出来吧。除了我,谁也不会听见。”

  闻清诺坐在副驾驶上,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滚滚落下,哭得浑身颤抖,泣不成声。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既然不喜欢她,又为什么要给她希望?

  为什么要在两个月敲响她的房门,那样温柔的喊着诺诺与她一夜缠绵。

第3章 她怀孕了

  傍晚,崔铮的车停在了御融别墅门前,这是付爷爷赠送给闻清诺和傅瑞泽的新婚礼物。

  崔铮打开车门,什么也没问,只叮嘱道:“今天早点休息,洗漱的时候注意手臂上的伤口,不要碰到水。”

  闻清诺感激于他的体贴,但没了回应的力气,只恹恹点点头,朝别墅走去。

  等她进了门,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才响起。

  胃里忽然传来一股隐隐的绞痛,但闻清诺没有在意,草草洗漱完,她倒在床上,蜷缩着身子,闭上了眼睛。

  睡吧,睡吧,让这糟糕的一天早点结束。

  在梦里,她就不用面对这么可悲的现实。

  夕阳透过落地窗照在闻清诺的身上,形成一道悲伤的剪影。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肚子里刀绞一般的疼痛唤醒了闻清诺。

  “唔……好痛……”

  闻清诺冷汗淋漓的睁开了眼,面前一片漆黑,身下的床单已被汗水浸湿。

  "赵姨,你在吗?"

  她竭力开口,声音脱口却细微虚弱的像是蚊呐。

  闻清诺痛的钻心,一手捂着小腹,她勉力去够床头的花瓶。

  砰的一声,花瓶落下。

  可过去了好久,门外没有任何回应。

  闻清诺这才恍惚想起,因为准备晚上给傅瑞泽做大餐一起度过烛光晚餐,她特意放了赵姨一天假。

  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

  闻清诺想要苦笑,可越来越剧烈的疼痛让她什么表情也做不出,她哆嗦着从枕边摸到手机,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几乎不知道自己按下了谁的号码。

  “闻清诺,有什么事吗?”

  低沉悦耳的男声在电话那头响起,带着淡淡的关切。

  怎么会是他?

  “傅瑞泽……”闻清诺声音颤抖着,她知道不应该,可是忍不住,眼泪在眼眶里聚集。

  “嘶……傅瑞泽,你快过来,我有点不舒服……”

  可紧接着,温柔又亲昵的女声传来。

  恐慌在闻清诺心里蔓延,她急忙道:“傅瑞泽,我也……”

  可话还没说完,傅瑞泽就匆匆打断了她的话。

  “闻清诺,有什么事明天说,无双现在有点不舒服,我要送她去医院。”

  冰冷的嘟嘟声传来,闻清诺所有的力气都失去了,她仿佛被浸泡在绝望的河里,有一双手拽着她的脚踝不断下沉,痛意都仿佛没有那么明显了。

  就这样睡过去吧,睡着了,什么痛苦也没有。

  不行,闻清诺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

  她出事了,妈妈怎么办?

  手指痉挛似的在屏幕上滑动了一下,闻清诺终于失去了意识。

  ……

  消毒水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闻清诺慢慢睁开眼,面前是崔铮疲倦的面容。

  “小诺,你终于醒了。”崔铮的语气欣喜又自责,“昨天我就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要是你和孩子出事了,我一辈子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孩子?”

  好半天,闻清诺才反应过来崔铮说了什么,略带迟钝的问。

  崔铮笑意微敛,“你不知道吗?你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两个月了。我送你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再来晚一点,这个孩子就保不住了。”

  两个月?是她和傅瑞泽唯一的那一次?

  闻清诺情不自禁的抬手摸向自己的小腹,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肚子里,居然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

  闻清诺忽的惶恐看向崔铮,“崔大哥,你说孩子差点就保不住了?我昨天喝了那么多酒,对孩子有没有什么影响?”

  崔峥连忙道:“没事的,你放心,医生说只要你接下来好好休养,孩子不会有事。”

  闻清诺这才放下心来,可转瞬间,她又僵住了。

  都要离婚了,这个孩子就算保下来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寒气一寸一寸的漫上闻清诺的脊骨,得知怀孕的喜悦,转瞬又消散了。

  “小诺,你哪里不舒服?我帮你喊医生?”崔峥察觉到闻清诺的不对,连忙问道。

  “不用了。”闻清诺挤出一个笑,“我就是肚子有点饿了,崔大哥,你去帮我买份饭吧。”

  崔峥一顾三回头的离开了病房,闻清诺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心乱如麻。

  忽的,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坐起身子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闻清诺扬起轻快的语气,“爷爷,是我,闻清诺。今天我们学校社团临时通知有活动,就不回老宅陪你吃饭啦,等下次回去,我给爷爷您炖汤喝。”

  “小诺,是不是傅瑞泽有事情,不想陪你回来?你说实话,爷爷替你教训他。”

  闻清诺鼻子一酸,在整个傅家,真心接纳并疼爱她的,只有傅爷爷。

  可傅爷爷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他越是疼爱她,她就越不能拿这些事情去惹傅爷爷的烦心。

  “没有,爷爷,不是傅瑞泽的问题,真的是我有事。”闻清诺压着喉咙里的哽咽,“爷爷,我要去忙啦,我们改天再聊。”

  话一说完,她用最快的速度按下挂断键,她怕爷爷再开口,她就要忍不住把所有的事情都对爷爷倾诉出来。

  可她和傅瑞泽离婚,是注定的事情。

  那个时候,傅爷爷也不是她的爷爷了。

  那个时候,除了还住在疗养院的妈妈,她再没有别的亲人。

  闻清诺背对着房门躺下了,她蜷起身子,把头埋在怀里,仿佛这样能让自己没那么孤寂。

  病房门被打开,规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闻清诺没什么食欲,“崔大哥,饭菜先放旁边,我等会儿吃。”

  “是我。”

  闻清诺猛地睁眼,一回头,就见傅瑞泽穿着昨天的那套西装,神情冷峻的站在床头。

  “你来了……”闻清诺勉强扯了扯嘴角。

  是崔大哥把她怀孕的事情告诉傅瑞泽了吧。

  他这副表情,是想劝自己打胎吗?

  傅瑞泽居高临下俯视着闻清诺:“闻清诺,刚结婚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最讨厌的,就是那种背地里耍小手段的人。这句话,你还记得吧?”

  闻清诺有些莫名其妙,皱着眉头,“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是你把无双回国,我要离婚的事情告诉爷爷的吧。”傅瑞泽眉宇里凝着一片冰霜,“他今天打电话告诉我,说傅家的儿媳,他只认你。”

  闻清诺深吸一口气,“我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傅瑞泽面露嘲讽,“那装病又怎么说?无双身体不舒服,你也不舒服,还恰好和无双住到了一个医院,这种苦肉计不觉得太刻意了吗?”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吗?”闻清诺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裂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傅瑞泽看着闻清诺哀凄入骨的眼神,心脏仿佛被浅浅划了一道,但很快冷下心神,“我只相信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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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离婚好不好

  “爷爷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

  “一个小时以前。”

  闻清诺有些无力,她知道,刚刚那通电话,是白打了,在这之前,爷爷就什么都知道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还记得吗?”

  傅瑞泽眉头微皱,很快反应了过来,“你是说……”

  “没错,按照原本的规划,我们应该今天一起去看爷爷的。”闻清诺面色平静的叙述道:“但是今天我们一个人都没有去,再加上柳无双回国的消息,你觉得爷爷能想到什么?”

  傅瑞泽面沉如水,他定定看向闻清诺,“所以你装病,不是苦肉计,而是为了有理由不向爷爷请假,好让爷爷发现无双的事?”

  “滚!”闻清诺终于炸了,她拿起床边摆放的果盘,手机,抽纸,歇斯底里地朝傅瑞泽扔过去,“你给我滚!”

  傅瑞泽躲避不及,被砸了个正,着怒喝道:“闻清诺,你发什么疯?”

  恰在此时,崔铮左手拎着饭盒,右手提着一包药进了房门,“小诺,我顺便帮你把药也拿了,你按医嘱喝,要不了两天就能出院。傅总,你来了。”

  傅瑞泽怔住了,他看向闻清诺,这才发现那苍白憔悴的脸色不似作假。

  “你昨天打电话给我,是真的身体不舒服?”

  “这还能是假的?”崔峥皱着眉,“医生说再来晚一点……”

  “崔大哥!”闻清诺喝止了崔峥的话,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让傅瑞泽知道自己怀了他的孩子。

  抬头看向傅瑞泽,闻清诺心灰意冷,“已经没有意义了。傅瑞泽,你走吧,柳无双还需要你的照顾。”

  傅瑞泽僵在原地,闻清诺却不理会,她拉起被子蒙过头,泪水默默流下,浸湿枕头。

  ……

  “傅瑞泽,闻清诺没事吧?”

  另一间病房里,柳无双看着回来的傅瑞泽,叹了口气,“傅爷爷本来就更喜欢她而不喜欢我,我一回来她就病了,傅爷爷肯定更讨厌我了。”

  “你别多想,爷爷不是这种人。”傅瑞泽心里想着闻清诺的事,安慰的十分心不在焉。

  柳无双有些不满,还是故作轻松道:“傅爷爷更喜欢闻清诺没关系,只要比起闻清诺,你更喜欢我,这就够了。”

  说着,柳无双笑着看向傅瑞泽,眼里尽是柔情蜜意。可傅瑞泽却没看她,他看着手中屏幕裂纹的手机,听到了声音一般才抬起头,“你刚刚说什么?”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半小时前拨给傅爷爷的通话记录。

  一口气梗在柳无双心里,她银牙暗咬,赌气道:“你要是担心闻清诺,就再去看看她吧。你放心,虽然很久没有回国了,肠胃不太适应,但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傅瑞泽倏然起身,“那你好好休息,我给你雇个护工,一会儿就到。”

  说罢,他迈开长腿,大步朝外走去。

  没料到傅瑞泽真的会走,柳无双满脸愕然。

  她表情逐渐扭曲,半晌冷笑着道:“赵宇这个废物拿你没办法,我亲自出手,你还能跑得掉?”

  ………

  闻清诺不知睡了多久,她醒来的时候,喉咙干渴的厉害,低哑的喊了一声,“水……”

  有人半抱着她将她扶起,让她靠在自己怀中,一杯温度刚好的水凑到了她的唇边。

  闻清诺喝了好几口,迷迷糊糊的道谢,“谢谢你,崔大哥。”

  “是我。”

  冰冷而略带怒气的声音响起,闻清诺睁开眼,面前是傅瑞泽神情复杂的俊美面容。

  她立刻绷直背脊,面带警惕,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淡淡道:“离婚协议书你准备好了?给我一支笔,我现在就签字。”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和我离婚?”

  明明提出离婚的是自己,可看到闻清诺这幅态度,傅瑞泽心里莫名的生出一点烦躁。

  可想起刚刚对闻清诺的误会,他放软声音,“刚刚是我误会你,我向你道歉。”

  说着,他端过一碗白粥,“你进医院了还没吃饭吧,我喂你吃点。”

  闻清诺抬眼看他,不知道他在耍什么把戏,冷冷道:“我不饿。”

  可话音刚落下,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响声就暴露了她的谎言。

  闻清诺一窘,耳根都有点泛红。

  傅瑞泽失笑,凛冽的眉宇柔和下来,“你是傻瓜吗?再生气,也没必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闻清诺抿了抿唇,压下忽如其来的心悸,准备伸手去接傅瑞泽手里的粥碗,“我自己吃。”

  却被傅瑞泽一把按住左手,她的手凉的厉害,越发凸显出傅瑞泽掌心滚烫的温度,烫的闻清诺手指不自觉的缩了缩。

  “说你傻你还不信,手上打着吊针,怎么自己吃?”

  说着,他舀起一勺粥,递到闻清诺唇边。

  闻清诺想要拒绝,可到底张不开口,乖乖的。一勺一勺吃完了傅瑞泽喂的粥。

  喂完粥,傅瑞泽喊来护士取下打完的吊针,依旧没走,他坐在床边,戴上一副金丝眼镜,取出电脑,专注的看起文件来。

  他流畅完美的侧脸线条映入闻清诺双眼中,依旧如同初见时那般让闻清诺心动。

  闻清诺心里一痛,背对他躺下。

  不管傅瑞泽想做什么,离婚,还是让她去傅爷爷面前帮柳无双说情,她有的是时间陪他耗,而傅瑞泽就不一样了。

  不知过了多久,闻清诺听到笔记本电脑被合上的声音,隐约的,仿佛有两道视线停留在她的背上,一动不动。

  他到底想干嘛?

  闻清诺有些烦躁,忍了又忍,终究是忍不住了,她蹭地坐起来,直直看着傅瑞泽,眼里几乎闪着火星,“想要我做什么,你就直说吧。”

  傅瑞泽无奈,“我就不能是单纯的想对你好?”

  闻清诺气极反笑,脱口而出,“想对我好,那你和柳无双断了,我们不离婚。”

  话刚出口,闻清诺就后悔了。她是爱傅瑞泽,可也有自己的尊严。

  “刚刚的话你当我没说,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照顾。”

  傅瑞泽轻叹一声,闻清诺这三年对爷爷对他的付出,他不是没有察觉到。他什么都可以答应闻清诺,唯独这一件,他没有办法做到。

  闻清诺是个外柔内刚的姑娘,没了他,也能过得很好。

  可无双不同,没了他,无双只有死路一条。

第5章 把孩子打掉

  柳无双的病房里,她阴沉着一张脸,不住的在手机上敲敲打打,可当听到门外有脚步声逐渐靠近,她立刻换了一副表情看向来人。

  “阿姨,你回来了呀?”掩去眼中的失望,柳无双含笑向护工阿姨打招呼,她似是不经意的问,“我听说这层楼除了我,还有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也住院了,她是什么情况呀?”

  护工阿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那个小姑娘,也是因为胃病住院的。但是和你不一样,她呀,是酒喝多了引发的胃病,听说还怀着两个月的身孕了,真是对孩子一点都不知道负责。”

  柳无双心里一突,几乎维持不住笑脸,“她怀孕了?”

  “是啊!”护工阿姨连连点头,“我还听护士说了,送她住院的是一个男人,后来陪床的,又是另一个人。两个人都长得很出色,也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是吗?”柳无双语气近乎咬牙切齿,“那还真是不知检点。”

  本来她完全没有把闻清诺当一盘菜看,可闻清诺有了孩子,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柳如双心里忽然有了紧迫感,无论如何,他都要尽快解决掉闻清诺的孩子。

  很快,她就出现在了闻清诺的病房门前。

  “闻清诺,你还好吧,现在舒服点了吗?”推开病房门,柳无双的微笑关切又带着歉意。

  “实在是对不住,昨天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恰好吃了海鲜有点过敏,傅瑞泽心慌则乱,挂了你的电话。要是知道你的情况,我早就让傅瑞泽送你来医院了。”

  又来了,闻清诺手里拿着削到一半的苹果,冷冷看着柳无双,明明是现代人。

  柳无双的口气,却总是带着一种电视剧里嫡妻对小妾说话,居高临下,故作优容的感觉。

  可要真正算起来,她和傅瑞泽还没有离婚,谁是小三还说不准呢。

  “感谢关心,我很好,你可以走了。”

  闻清诺说完,低下头,继续去削她的苹果。

  柳无双一瞬间脸色变得很难看,但她很快恢复平静,微笑着坐到了闻清诺的旁边。

  “唉,你对我有敌意,这是正常的,我能够理解。”她姿态优雅,慢条斯理的道:“可是你要知道,我和傅瑞泽,在你之前就认识了,他爱我,我也爱他。哪怕你和他结了婚,他心里的人,也依旧是我。”

  闻清诺心脏狠狠一拧,三年前她和傅瑞泽结婚的时候,还不知道柳无双的存在。

  当她渐渐对傅瑞泽产生好感,真正爱上傅瑞泽的时候,才意外得知原来傅瑞泽有一个深爱的前女友,还是被迫分手的。

  于是她对傅瑞泽越发的好,他的每件事,都被自己放在心上,不会的就学,会的就要做到精益求精。

  她以为,总有一天自己能打动傅瑞泽,那一夜,他也真的以为自己做到了,可到头来,却是一场梦。

  柳无双把闻清诺的反应看在眼里,她弯起唇角,“这三年里,你对傅爷爷不薄,我和傅瑞泽也很感念你的付出。所以,如果可以,我们更希望能和你好聚好散。”

  我们和你……

  闻清诺喉咙里仿佛被哽住了,她哑着嗓子道:“我已经答应离婚了,你还想怎样?”

  柳无双双手交叠在膝上,目光由闻清诺脸上一路挪到她的小腹,意味深长。

  闻清诺浑身一冷,她双手护住小腹,防备地看向柳无双。

  忽的,想到傅瑞泽之前毫无由来的关心,闻清诺一愣,寒意寸寸浸没闻清诺的神经,冻得彻骨,痛的钻心。

  这才是他的目的?

  让她放下心防,然后乖乖的把这个孩子打掉?

  “他想让我打掉这个孩子,为什么不亲自告诉我,而是让你来?”闻清诺眼眶泛红,死死盯着柳无双。

  柳无双一愣,很快明白闻清诺误会了什么,但是这样更好。

  于是她轻笑一声,“这种话题,男人怎么好意思开口。你放心,事情结束以后,我们会多给你一笔赡养费的。”

  说着,她站起身,“手术我现在就去给你安排。”

  “我不!”

  闻清诺斩钉截铁的回答,她看向柳无双,眼里带着恨意,“你放心,哪怕怀孕了,我也会和傅瑞泽离婚,这个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和傅瑞泽一分一毫的关系都没有。”

  到了现在,闻清诺终于彻底对傅瑞泽死了心。

  但是这件事,反而坚定了她留下这个孩子的心。

  这个孩子,将是她除了母亲以外的最后一个亲人。

  柳无双敛了笑意,她冷冷看着闻清诺,“闻清诺,我劝你识相一点,一个不受父亲欢迎的孩子,他没有出世的必要。”

  “哦?”闻清诺挑衅地看着柳无双,“你猜傅爷爷会不会这么想?”

  柳无双被击中了软肋,恨得咬牙切齿。

  傅老爷子本来不喜欢她,如果他知道闻清诺怀孕了,绝对不会允许这个孩子被打掉。

  “你告诉傅瑞泽,我不会打掉这个孩子,但也不会把怀孕的事情告诉爷爷。”闻清诺垂着眼,抚着自己的小腹,神情孤寂,“他如果坚持要我打掉孩子,这件事,我就只能告诉爷爷了。”

第6章 老宅同居

  那天以后,傅瑞泽果然没有再来看闻清诺。闻清诺心里自嘲,傅瑞泽不愧是个成功的商人,知道自己不会打掉孩子,他就不会在自己身上多浪费一点关心。

  一周后,闻清诺出院,她在医院门前看到了崔峥的车,上车系好安全带,苦笑一声,“崔大哥,谢谢你,我好像一直在麻烦你。”

  “上车的时候连司机也不看,你就不怕被人拐卖了吗?”低沉悦耳的声音自驾驶座上响起,傅瑞泽偏过头,眉眼里带着淡淡的不悦。

  “怎么是你?”闻清诺愕然,立刻低头去解安全带。

  傅瑞泽锁上车门,直接启动了车子,淡淡道:“爷爷说等你忙完以后,让我带你回老宅去看他。”

  闻清诺不再挣扎,她看向傅瑞泽,“我们准备离婚的事情,你还没有告诉爷爷?”

  傅瑞泽眉头皱了皱,“爷爷这两年身体不好,受不了这个刺激。”

  “那你打算怎么办?”闻清诺无力的笑了笑,“一直拖着不离婚?还是离了婚以后,每个月还找我去爷爷面前扮演一对恩爱夫妻?傅瑞泽,我接受不了这种事情。”

  她无法做到眼睁睁的看着傅瑞泽和柳无双恩恩爱爱,自己却要和傅瑞泽在傅爷爷面前扮演一对貌合神离的假夫妻,这太讽刺了。

  傅瑞泽沉默片刻,“会有办法的。”

  两人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傅家老宅。

  “诺诺,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一见到闻清诺,傅老爷子严肃的脸就柔和了下来。

  他瞪了一眼傅瑞泽,又关切地看向闻清诺,“是不是傅瑞泽欺负你了?你告诉爷爷,爷爷给你做主。”

  “爷爷,我没事儿。”闻清诺上前挽住傅爷爷的胳膊,露出这段时间第一个真切的笑容,“有爷爷为我做主,傅瑞泽哪里欺负得到我?我这是参加学校的活动,累到了。”

  “厨房里有炖汤的材料吗?我上回打电话的时候,说过要给爷爷您炖汤呢。”闻清诺声音轻快,没有显露出一点负面情绪。

  “当然准备好了,你爱吃的那些菜,爷爷也都吩咐厨房准备好了。”

  爷孙两人谈笑着朝老宅里走去,傅瑞泽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后面,顿时有种自己才是外人的错觉。

  晚饭的时候,闻清诺炖好了汤,笑意盈盈的给傅爷爷盛了一碗,然后给傅瑞泽也盛了一碗,同之前每次来老宅时的表现一模一样。

  傅瑞泽喝着汤,看着闻清诺无懈可击的表现,内心深处忽然被触动了一下。

  闻清诺最近的状况有多么不好,他心里清楚。可哪怕这样,她在爷爷面前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对。

  那么之前呢?闻清诺在他面前温柔懂事,永不抱怨的时候,她真实的状况都是怎样的呢?

  心情复杂的吃完一顿饭,傅瑞泽正准备喊闻清诺一起离开,傅爷爷忽然开了口。

  “傅瑞泽,最近公司的事情你先放下,去医院做个检查。”

  “什么检查?”傅瑞泽拧眉,“我身体很好。”

  傅爷爷出口惊人,“生殖科方面的检查。”

  闻清诺正在喝水,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咳了半天,哭笑不得,“爷爷,你……你怎么会忽然想到去让傅瑞泽做这个检查?”

  傅瑞泽脸都黑了,“爷爷,我没有这方面的问题。”

  “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傅爷爷冷笑一声,看向傅瑞泽的目光十分犀利,“那为什么你和诺诺结婚都三年了,现在诺诺都没有怀孕?”

  闻清诺有些想摸自己的肚子,但她忍住了。

  傅瑞泽无奈又有点烦躁,“爷爷,我们还年轻,没必要这么早操心孩子的事情。”

  “是,你们还年轻!”傅爷爷吹鼻子瞪眼,“但我半只脚都踏进棺材板里,已经没几年活头了。走的时候如果看不见我的曾孙出世,我死也瞑不了目。”

  “爷爷!”闻清诺有些生气的打断了傅爷爷的话,“这种话不许乱说,您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好好好,爷爷会长命百岁的。”傅爷爷连忙安抚闻清诺,转头看向傅瑞泽时,又是横眉冷对,“傅瑞泽,我知道那个姓柳的女人回来了,但是我在这里告诉你,你的妻子,我只认可闻清诺一个人。”

  傅瑞泽眉头皱着,“爷爷……”

  傅爷爷打断了他的话,“你如果不想被我绑着去医院做生殖科的检查,这两个月就乖乖和闻清诺一起留在老宅,什么时候闻清诺怀孕了,什么时候你们才能搬出去。”

  “爷爷,你这是在瞎胡闹。”傅瑞泽站起了身,冷冷开口,“公司还有事情要忙,我和闻清诺先走了。”

  说着,他拉着闻清诺的胳膊,大步朝门外走去。

  “哎哟,我的头怎么忽然这么晕,一定是被不孝孙子气的血压都升上来了!”

  两人身后,传来傅爷爷虚弱的声音。

  傅瑞泽脚步顿住,脸色黑的像锅底一样。

  傅爷爷露出得意的笑,“你们的卧室我已经准备好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

  一进房间,傅瑞泽立刻开了口,“爷爷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们都没有同过床,怎么可能会有孩子?等过一段时间,爷爷知道这件事成不了,他会放弃的。”

  他说着,朝卧室里配套的小书房走去,“晚上我睡书房,你睡卧室。”

  傅瑞泽拧上书房的门把手,发现书房竟然被锁上了。

  就在这时,一进房间,就陷入了异样沉默的闻清诺这个时候终于开了口。

  “两个月前,你喝醉了的那一晚发生了什么,你还有印象吗?”

  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声音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那一晚?”傅瑞泽想着要怎么打开书房的门,没考虑太多,“那天喝醉后,我回到家就睡着了,能发生什么事情?”

  闻清诺猛的抬头,看着傅瑞泽的背影,她的神情似喜似悲,千言万语都藏在眼中,却说不出口。

  原来,傅瑞泽不记得那一晚发生的事情,所以之后她以为傅瑞泽对自己终于有了好感,不过是自作多情。

  原来,傅瑞泽不知道她已经有了孩子,所以也不存在刻意的关心自己,来让自己打掉孩子。

  “傅瑞泽,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真的有了一个孩子,你还会选择离婚吗?”

第7章 同床共枕

  闻清诺觉得自己疯了,事到如今,她都不知道自己问出这句话是为了什么。

  傅瑞泽转过身,他深深的看着闻清诺,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因为唇瓣失了血色,多了几分楚楚动人,让人怜惜。

  他有一瞬间的失神,如果闻清诺真的怀孕了……

  “没有这种如果。”傅瑞泽闭了闭眼,斩钉截铁的道:“闻清诺,我们不会有孩子。”

  说完,他刻意不去看闻清诺的反应,“我去洗澡了。”

  在他身后,闻清诺沉默了许久,才轻笑一声,是啊,她还在奢望什么?

  傅瑞泽不爱她,那一夜,不过是场意外。

  甚至那晚傅瑞泽喊着的诺诺,大概也是柳无双的双双吧。

  心痛的撕心裂肺的同时,闻清诺也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解脱感。

  她像填海的精卫,锲而不舍地衔着石子填了三年的海。现在她终于发现,那片海,再多的石子丢下去,也不过是淹没在狂澜里,没有一点回应。

  所以也没有必要继续填下去的必要了。

  至于这个孩子,闻清诺温柔又坚定的看着自己的小腹。

  傅瑞泽不愿意要它,她要。而且,她一生一世都不会让傅瑞泽发现这个孩子的存在。

  傅瑞泽洗完澡出来,发丝上的水珠沿着锁骨没入浴袍,十分自然的开口喊道:“闻清诺,帮我吹一下头发。”

  结婚这三年,除了同床,正常夫妻该做的事情,闻清诺都为他做过。

  闻清诺却没理会傅瑞泽,在大床的一侧的地上铺着被子,还把一个枕头拿了下来。

  “床这么大,够我们两个人睡。”傅瑞泽眉头皱了皱,“你没有必要打地铺睡在地上。”

  闻清诺铺好地铺,站起身,从傅瑞泽身边路过去拿睡衣,“这地铺是给你睡的。”

  “你让我睡地铺?”傅瑞泽愣住了。

  闻清诺走到卫生间门前,回过头,神情淡淡,“不然呢?你一个大男人睡在床上,让我打地铺?”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啧!”傅瑞泽顺了一把头发,有些郁闷,自打提离婚以后,闻清诺就越来越不对劲了。

  他花了半天时间,翻箱倒柜的找出了吹风机,才刚开始吹头发,闻清诺就洗完澡出来了。

  她把枕头搬到远离地铺的那一边,躺上去盖上被子,“吹头发的时候声音小一点,或者出去吹,我要睡觉了。”

  傅瑞泽终于忍不住了 ,他把吹风机一丢,站在床头,黑着一张脸,“闻清诺,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闻清诺懒懒的回答,“傅总,为你吹头发,分你半张床,都是妻子应该尽的义务。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我也没有继续这样照料你的必要吧?”

  “以后你得自己去做这些事情,或者让柳无双帮你做也行。”

  傅瑞泽一怔,默默打开房门去外面吹干了头发。

  回来关灯躺在地铺上,傅瑞泽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心口闷闷好像卡着什么东西,说不上难过,但就是让人不舒服,过了好久才睡着。

  夜深人静,刚刚睡着的傅瑞泽被女人的呢喃声惊醒。

  “救命……我肚子好痛……谁来救救我……妈妈……”

  傅瑞泽一惊,打开床前夜灯,发现闻清诺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不住发着抖。

  她面色苍白,眉头紧锁,眼皮颤动,眼角还有着泪痕。

  “我不想死……”

  傅瑞泽心里一抽,立马上床,把闻清诺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脊,轻声安慰,“闻清诺,不怕,我在这里。”

  闻清诺知道自己在做噩梦,但她无法挣脱,那一夜的绝望,是她一生都无法摆脱掉的阴影。

  可是忽然的,她不再觉得寒冷,温暖的热源拥抱着她,模糊而让人安心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闻清诺渐渐平静下来,她睁开眼,对上了傅瑞泽温柔而担忧的面容。

  “傅瑞泽,你终于来了。”闻清诺喃喃道,她眼神迷蒙,好像回到了那绝望的一夜。

  她紧紧抱住傅瑞泽,声音带着哭腔,“我等了你好久,我给你打电话,但你挂了我的电话……”

  傅瑞泽心脏一缩,难以言喻的愧疚淹没了他,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知道闻清诺那天晚上也生了病,但是他不知道,闻清诺那天晚上居然病得这么重,那么难受,让她到现在都还在做噩梦。

  他以为,那天晚上闻清诺给他打电话,是为了和无双斗气。

  “都过去了,睡吧,闻清诺,都过去了。”轻轻拍着闻清诺的背脊,傅瑞泽人生头一回觉得后悔。

  闻清诺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傅瑞泽轻叹一声,刚想把闻清诺平躺着放下,闻清诺的呼吸又变了节奏,她两只手紧紧攥着傅瑞泽睡衣胸前的布料,不肯松手。

  傅瑞泽无法,他半躺半靠在床头,把闻清诺抱在怀里,温柔的轻声哄着,直到睡去。

  闻清诺这一觉睡得很好,她睁开眼时,只觉得神清气爽,连心情都好了很多。

  可当她准备起床的时候,终于发现了自己竟然被傅瑞泽抱在怀里的事实。

  她背后是傅瑞泽坚实柔韧的肌理,傅瑞泽平稳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颈上。

  更主要的是,她一只手虚虚搭在闻清诺的小腹上。

  闻清诺汗毛倒数,当时脸色就变了,她抓住傅瑞泽的手一把甩开,连滚带爬到了床的另一边。

  傅瑞泽的手磕到床头,发出一声脆响,疼得他立马睁开了眼,声音愠怒,“闻清诺,你又发什么疯?”

  他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神情疲倦。

  抱着闻清诺的那个姿势,他根本没有办法好好睡觉。直到天色微亮,他合上了眼。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闻清诺指着地铺,心里还有一阵后怕。虽然现在怀相还不明显,但是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她冷笑着道:“你不是应该睡在地上吗,怎么跑到床上来了?”

  傅瑞泽揉着有些泛疼的额角,耐着性子解释,“是你做了噩梦,我才上去安慰你的。”

  昨夜的记忆也逐渐回笼,闻清诺神色复杂,她淡淡道:“没有这个必要。那天晚上你没必要来,昨天晚上你也没必要照顾我。”

  傅瑞泽一窒,闻清诺说的风轻云淡,他的心却泛起细细密密的痛。

第8章 一夜未归

  书房,傅瑞泽正在处理文件。

  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傅瑞泽头也不抬,“进来。”

  “厨房刚炖好的银耳汤,爷爷让我给你送来。”闻清诺把银耳汤放到桌边,转身就准备走。

  “你要去干什么?”傅瑞泽问她。

  闻清诺回答的也很流畅,“玻璃花房里的朱丽叶玫瑰开了,我要去剪几只下来插花。”

  傅瑞泽沉默片刻,又问,“闻清诺,你最近是不是故意在躲着我?”

  闻清诺想都没想就答到:“没有啊,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以前你给我送完汤汤水水,都会在书房里陪我坐一会儿,等我喝完了再把碗端走。”傅瑞泽慢慢说着,“可现在,你送完东西就走。”

  他眼神锐利的看着闻清诺,“还有,最近只要不在爷爷面前,你几乎完全不会和我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闻清诺笑了笑,“傅瑞泽,你不能一边和我说我们要离婚了,一边还要求我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时那样对待你。”

  傅瑞泽一怔,等他回过神,闻清诺已经走了。

  傅瑞泽起身,正准备追上去,手机响了。

  电话那头传来柳无双颤抖的声音,“傅瑞泽,我发现好像有人在跟踪我……”

  “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到。”傅瑞泽眼神一凛,穿好外套,直奔玻璃花房。

  玻璃花房里,闻清诺正弯腰去剪一朵玫瑰。

  阳光落在她精致明艳的侧脸上,比玫瑰更娇艳。

  傅瑞泽眼里闪过一抹惊艳,"闻清诺,我有点急事需要出门,爷爷要是问起的话……"

  闻清诺站直身子,打断了他的话,“是柳无双吧,你放心出门,我会帮你向爷爷遮掩的。”

  傅瑞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来不及细想,就匆匆出了门。

  他的身后,闻清诺看着他的背影站了半天,然后去剪另一朵玫瑰,剪刀不小心戳到手指,一滴血珠落到地上。

  ……

  门铃声响起,傅瑞泽沉声道:“无双,开门,是我。”

  房门立刻打开,柳无双梨花带雨的扑到傅瑞泽怀里,身体瑟瑟发抖,“傅瑞泽,你终于来了,我好害怕。”

  “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保镖在附近找人。”傅瑞泽反手关上房门,把柳无双推开了一些,“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柳无双紧紧搂住傅瑞泽的腰,又贴到了他的怀里,泪水浸湿了傅瑞泽胸前的衬衫,“他……他是不是知道我回国了?傅瑞泽,我真的好害怕,我不想被抓回去……”

  “容城是傅家的地盘,他不敢做出这种事。”傅瑞泽带着柳无双来到沙发边上,带着她坐下。

  柳无双不好继续缠在傅瑞泽身上,便靠在他的肩上,泣不成声,“傅瑞泽,你说我是不是一辈子都没有办法逃过他的魔爪?”

  傅瑞泽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你永远也不用担心他。你会嫁给我,成为傅家的少夫人,他伤害不到你。”

  柳无双眼中闪过一抹喜色,正想开口,傅瑞泽的电话响了。

  “傅总,人已经抓到了,两个都是附近的小混混。”

  傅瑞泽松了口气,“嗯,你们这个月工资翻倍。”

  他转头看向柳无双,站起身,“人已经抓到了,你不用担心了。”

  柳无双点点头,表现的很善解人意,“你有事要忙就先走吧,我一个人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现在一个人也可以的。”

  她说着,站起身,还没往前迈一步,就踉跄着倒在了傅瑞泽身上。

  “无双,你怎么了?”傅瑞泽连忙扶住她。

  "我没事儿,就是心惊胆战了一天,没吃什么东西,可能有点低血糖。"柳无双强撑着想要站稳,但还没站直身子,就又倒在了傅瑞泽身上。

  她苦笑着道:“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先走吧,不用担心我的。”

  傅瑞泽叹了口气,发了条消息,“我订了鼎香居的餐,一会儿就送到,我吃了饭再走。”

  柳无双一脸感动,“傅瑞泽,过了这么久,你居然还记得我喜欢吃鼎香居?”

  傅瑞泽一顿,他点鼎香居,是因为闻清诺很喜欢吃鼎香居的烤鸭,虽然没说,但每次吃的时候,她眼里的高兴都要溢出来。

  饭菜很快就送到了。

  柳无双坐到傅瑞泽身边,包了个烤鸭卷递到傅瑞泽嘴边,身子几乎要贴到他身上,声音柔柔媚媚的。

  “傅瑞泽,来,我亲手包的烤鸭卷。”

  傅瑞泽看了她一眼,身姿笔挺,眼神淡漠,“我不吃别人递的东西。”

  柳无双一僵,她怎么就忘了傅瑞泽这个习惯。

  她放下烤鸭卷,撒着娇道:“你包一个喂我好不好,傅瑞泽,我想吃你亲自包的烤鸭卷。”

  傅瑞泽放下筷子,看着柳无双,话里没有一点情绪,“无双,你说你一天没吃,低血糖,我才留下来陪你吃饭……”

  他话没说完,但柳无双一张脸已经红透了。

  傅瑞泽起身欲走,柳无双从背后抱住了他,声音哽咽,“今晚不要走好不好?”

  “我是骗了你,我没低血糖……”她抽泣着,“但这都是因为我害怕,你不是我,你不知道,那个人在我眼里,有多么恐怖。

  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真想多吃几片安眠药,就这样永远的睡过去,这样就不用面对他的噩梦了。我现在看到楼下有人影走过,心里都在想,那会不会是他的人……”

  傅瑞泽沉默片刻,温声道:“无双,你松开,我不走了。”

  柳无双眼里闪过一丝窃喜,她的手柔若无骨一般在傅瑞泽腰上若有若无的点着,在马上就要碰到腰带的时候,被傅瑞泽一把按住。

  傅瑞泽转过身,语气里带着一丝警告,“无双,我还没离婚。这种原则错误,我不想犯,晚上我睡沙发。”

  柳无双咬了咬唇,眼里含泪的看着他,但傅瑞泽恍若未觉,走到沙发前躺下,闭目养神。

  夜色已深,柳无双房门悄然打开,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轻声喊着,“傅瑞泽?”

  傅瑞泽这几天累极了,陷入了熟睡,动也没动。

  柳无双嘴角扬起,悄悄靠近了沙发……

第9章 别让我瞧不起你

  天光微亮,傅家老宅,傅瑞泽看着没有亮灯的客厅,心里松了口气,爷爷还没起来就好。

  结果他才踏上上楼的楼梯,沙发那边的阴影里就传出来一声厉喝。

  “站住,你小子昨晚上跑哪里鬼混去了?”

  傅爷爷从沙发阴影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根棍子,目光如炬的看着傅瑞泽。

  傅瑞泽保持着一贯的平静,“公司临时有点事,我处理完已经到半夜了,干脆在公司睡了一晚。”

  “是吗?”傅爷爷有点狐疑。

  傅瑞泽眼神微冷,“是闻清诺告诉你我出去鬼混了?”

  昨天说好了会在爷爷面前帮她遮掩,结果转个身就向爷爷告了状,真是好心思啊!

  傅爷爷沉着一张脸,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朝傅瑞泽招手,"你过来。"

  傅瑞泽无奈,朝傅爷爷走去。

  傅爷爷嗅了嗅,勃然大怒,“一身的香水味,你跟我说去公司处理急事?你当你爷爷我是傻子不成?”

  说着,他手里的棍子重重打在傅瑞泽背上。

  傅瑞泽吃痛,想躲,但傅爷爷怒吼着,“你敢躲,我以后就不认你这个孙子。”

  他就不敢躲了。

  老宅里的下人也被这动静惊到了,但没人敢上前阻拦,很快有人跑上楼去找闻清诺。

  闻清诺匆匆下了楼,素面朝天,还穿着一身睡裙,她连忙开口阻拦。

  “爷爷,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呀!”

  "诺诺,你别拦我。"傅爷爷一张脸黑的不像话,“他昨天跟你说去公司处理急事,结果不知道跟哪个女人跑去鬼混了,还沾了一身香水回来。他这样做,对得起你吗?”

  说着,又重重抽了一棍子。

  这一棍子打在傅瑞泽的肩膀上,痛得他“嘶”了一声。

  闻清诺脸色一变,连忙道:“爷爷,身上沾了香水味,不一定代表去鬼混了呀。公司里喷香水的女员工也不少呢。”

  傅爷爷痛心疾首的道:“诺诺,你不用帮他说话。他刚刚还问我,是不是你告诉我他出去鬼混了?”

  闻清诺深深看了傅瑞泽一眼,心冷吗?

  有的吧,但没什么打紧的,这颗心早就冷透了。

  傅瑞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口,他确实误会闻清诺了。

  “爷爷,我相信他。”闻清诺扬起笑脸,一如既往的没有破绽,“我相信傅瑞泽不是这种人。”

  傅爷爷叹了口气,“诺诺,你总这样惯着他,把他惯坏了,他就不知道你的好了。”

  闻清诺一笑而过,“爷爷,我知道啦。”

  ……

  回到房间以后,闻清诺去拿医药箱,傅瑞泽看着她纤细的背影,轻轻开了口。

  “对不起。”

  闻清诺动作顿了顿,语气似是嘲讽似是开玩笑,“这个月听到你说对不起的次数,比这三年里都多呢。”

  傅瑞泽无言以对,好半天才开口,“我和无双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闻清诺扯了扯嘴角,孤男寡女,一夜未归,说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也不用觉得愧疚,我这么做,只是为了爷爷,不想爷爷伤心难过而已。”

  闻清诺拿着跌打药酒走了过来,神色平静,放到桌上,“你自己找个人帮你按摩上药吧。”

  傅瑞泽眉头皱了皱,“不能你来吗?”

  这种事以前又不是没有做过。

  闻清诺没有说话,只用一双秋湖般平静的眼睛看着他。

  傅瑞泽一下子就想起了闻清诺之前在书房里说过的话,尴尬,愧疚,说不清的情绪涌上了傅瑞泽的心头。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无耻。

  他张了张口,声音干涩,“如果找别人上药,爷爷会知道的。”

  闻清诺叹了口气,“把衬衫脱了,趴到床上。”

  傅瑞泽解开衬衫,宽肩,线条流畅优美的背脊肌肉,窄腰,仿佛经过凌虐留下的道道红痕,一寸寸展现在闻清诺面前。

  明明是很普通的脱衬衫的动作,却让房间里的温度都好像变高了。

  闻清诺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变快,她目光四处游移,想不去看傅瑞泽。但傅瑞泽身上又仿佛装着什么磁铁,一次又一次把他目光吸引回去。

  闻清诺啊闻清诺,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闻清诺心里正唾弃着自己,眼角余光忽然扫到了傅瑞泽脱下来放到一旁的衬衫。

  衬衫上,一抹鲜艳的红色刺痛了闻清诺的眼睛。

  她不由自主的拿起衬衫,衬衫领口,女人的半枚唇印印在那里,明晃晃的挑衅。

  哈?

  我和无双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闻清诺想起傅瑞泽的话,都鬼混到了这种地步,说这话的时候,他不觉得脸红吗?

  深深吸了一口气,闻清诺咬着牙,把药油倒在傅瑞泽背上,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按了下去。

  冰冷微凉的手指落在傅瑞泽的肩胛骨上红肿的淤痕上,毫不留情的按着。

  傅瑞泽吃痛,抽了口冷气,“闻清诺,你动作轻一点儿。”

  “嫌我手重,你找别人啊。”闻清诺的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情感。

  傅瑞泽痛的闷哼一声,这女人,怨气怎么这么大?

  可逐渐的,他适应了闻清诺的力度。

  闻清诺明明没有说话,傅瑞泽却能想象得出闻清诺弯着腰,一双素白的手落在他背上的画面。

  失策了,傅瑞泽察觉到身体的变化,压下喉咙里喑哑的闷哼。

  明明昨天无双缠上来的时候,他都没有这种反应。

  “你身体怎么忽然变烫了?”闻清诺眉头微皱,“是发烧了吗?”

  她说着,就想去摸傅瑞泽额头。

  傅瑞泽顺势抓住闻清诺的手腕,把她拉到床上,自己则翻身覆到了闻清诺的身上。

  他用手肘撑着自己的身体,居高临下望着闻清诺,眼神带着隐隐的火焰。

  闻清诺立马慌了,她想护住小腹,但又生怕傅瑞泽发现了她的异常,一张脸惨白,“你想干什么?再不下去,我就喊人了!”

  傅瑞泽被烧的有点昏头的大脑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瞬间清醒过来。

  他感受着闻清诺身躯的颤抖,看到闻清诺戒备又畏惧,甚至带着厌恶的眼神,心脏仿佛被刺了一下。

  傅瑞泽翻身下床,后退几步,苦笑着道:“闻清诺,你别怕,我不是那种人。”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闻着闻清诺身上隐隐的小苍兰香气,让他觉得莫名的熟悉,鬼使神差就拉住了她。

  闻清诺扯过被子,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良久才没了那种彻骨的寒意,她冷冷看着傅瑞泽,“傅瑞泽,我不是柳无双的替身,我也不愿意当这个替身,别让我瞧不起你。”

第10章 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之后一周,只要不在傅爷爷面前,无论傅瑞泽怎么纠缠,闻清诺没再和傅瑞泽说过一句话。

  很快九月份到了,闻清诺要开学了,她上的宁城音乐学院,是国内第一的音乐学院。

  一大早,闻清诺收拾好东西,在门口等司机。

  熟悉的黑车开到门口,闻清诺打开车门,这回她长教训了,先看了一眼驾驶座。

  然后啪的一声甩上车门。

  “上车。”傅瑞泽降下车窗,“崔峥今天有别的事要忙,我送你。”

  闻清诺弯了弯嘴角,语气莫名讽刺,“他一个助理,比你这个总裁都要忙啊。”

  想起莫名其妙被派了一大堆工作,恨不得吃饭都没有时间的崔峥,傅瑞泽毫不愧疚。

  他敲了敲方向盘,“上不上,今天开学第一天,你想迟到?”

  闻清诺憋着气,坐到车上后座。

  傅瑞泽一面开车,一边开了口,“这几天我想了想,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哦?哪里不对?”闻清诺问的很敷衍。

  “就算离了婚,也不代表着我们以后就是陌生人。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三年,没有爱情,也有亲情。”

  “亲情?”闻清诺重复着这个词,她爱了他三年,他说他们之间是亲情?

  “没错。”傅瑞泽声音和缓,“闻清诺,只要你愿意,我会把你当妹妹看,你也不用离开傅家……”

  “你是不是还想说,以后你和柳无双,都会对我好?”闻清诺说的又快又急,打断了傅瑞泽的话。

  她不想再让自己的情绪跟着傅瑞泽起伏,可是傅瑞泽,他能,他总能让她陷入最尴尬最绝望的境界。

  难以名状的屈辱充斥着她的胸腔,心脏绞痛,眼眶泛红。

  傅瑞泽透过后视镜看到闻清诺几乎带着恨意的神情,他心脏莫名刺痛,不自觉解释道:“没有无双,只有我。”

  “我知道你不喜欢无双,我也不会强迫你去接受她。”

  这样的话,并没有让闻清诺舒服多少。

  她怒极反笑,“那以后,你是不是要我喊你哥哥?我找了新男朋友,你是不是还要见一见,替我把把关?

  到时候我该怎么向他介绍你,亲爱的,这位虽然是我前夫,但其实我们之间只有兄妹之情,你以后也喊他哥就行……”

  越说,闻清诺觉得越可笑。

  “闻清诺!”傅瑞泽低喝一声,他脸色沉了下来,“你不要无理取闹。”

  闻清诺扯了扯唇角,“你没必要这样,以后……”

  她顿了顿,“我们当陌生人就好。”

  两人一路无话。

  ……

  因为傅瑞泽的原因,闻清诺开学的第一天心情就不太好。

  煎熬的上了两节大课,闻清诺和同学一起去食堂吃饭。

  她其实没什么胃口,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是努力的一口一口吃了下去。

  饭吃到一半,伴随着高跟鞋的脚步声,妆容精致,穿着高定套裙的柳无双停在了她的餐桌前。

  她居高临下看着闻清诺,语气高傲,“出来聊聊,有些事,你应该不想被你的同学知道吧。”

  周围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了过来,议论纷纷。

  闻清诺火气上来了,她噌的站起来,笑的灿烂极了,“好啊,我们聊聊,聊一聊你是怎么插入一对已婚……”

  她被傅瑞泽抛弃,是很丢人。但插入别人婚姻的第三者,只会更丢人。

  柳无双脸色突变,打断她的话,“校门口咖啡厅,我等着你。”

  说完,她快步朝外走去,那姿态,活像是落荒而逃。

  “闻清诺,你别去了吧。”同学担忧的看着闻清诺,“那女人来历看着不一般。”

  闻清诺笑了笑,“没事,你不用担心,她奈何不了我。”

  ……

  校门口咖啡厅,侍者引着闻清诺进了包厢。

  柳无双坐在那里,姿态优雅的拿勺子慢慢搅着咖啡,先发制人。

  “闻清诺,我知道,你觉得我是你和傅瑞泽婚姻里的第三者。但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在爱情里,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真正的第三者。”

  闻清诺面无表情的坐下,“哦,是吗?我国法律应该不这样认为。”

  柳无双表情扭曲了一瞬,她深吸一口气,绷不住那股高雅名媛范儿了,“闻清诺,像条癞皮狗一样缠着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有意思吗?

  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傅瑞泽在我家过夜,我们该发生的,已经全部都发生了!”

  那天给傅瑞泽的衣服上喷完香水和留下唇印后,她就等着闻清诺发现痕迹找上门来,好借机羞辱一番闻清诺,让她早点和傅瑞泽离婚。

  可她没想到闻清诺居然这么沉的住气,一个星期都过去了,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再想到闻清诺肚子里的孩子,柳无双就更坐不住了,这才是她千辛万苦打听到闻清诺的学校找上门来的原因。

  闻清诺平静的表情出现了裂痕,她闭了闭眼,冷笑一声,看向柳无双的神色凌厉而倨傲。

  “我当然知道!第二天傅瑞泽回来,就被爷爷打了一顿,还是我好说歹说,爷爷才放过了他。”

  柳无双瞳孔一缩,硬撑着道:“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闻清诺轻笑一声,“这代表着,爷爷讨厌你,已经到了恨屋及乌的地步。只要爷爷还在,不管我有没有和傅瑞泽离婚,你都不可能和傅瑞泽在一起。”

  说罢,她转身朝外走去,“与其在我身上下功夫,你还不如多去做点好事,这样说不定爷爷还能对你改观。”

  柳无双被戳到了痛处,她咬着牙道:“闻清诺,你就仗着傅老爷子为虎作伥吧!他今年已经八十了,还能再活几年?等他死了,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啪!”

  一个巴掌重重落在柳无双脸上。

  闻清诺眼里烧着熊熊怒火,“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闻清诺很少和人动手,但龙有逆鳞,她的妈妈和傅爷爷,就是她心中不允许任何人冒犯的逆鳞。

  “你居然敢打我!”柳无双满脸不可思议。

  又一个巴掌打在柳无双另外半张脸上。

  闻清诺冷笑,“我不仅敢打你,还敢打你一个对称!”

  正在这时,包厢门被人踢开,傅瑞泽满脸愠色。

  “无双,你到学校找闻清诺做什么?”

第11章 直接忽视某个人

  傅瑞泽来得正好,柳无双捂住红肿的脸委屈哭起来。

  “傅瑞泽你来了,我只是特意来感谢闻小姐这些年对你的照顾,既然她也表明对你没有感情,就不要拖延浪费彼此时间。”

  对他没感情?

  简单一句话能抹杀掉三年来积累的感情。

  “可我没有想到她会动手打我,我现在感觉头好晕。”

  柳无双说着就往他身上靠,一副柔弱的样子,显得闻清诺罪大恶极。

  果然傅瑞泽生了气:“你最近是越来越不像样,非得像泼妇一样伤害人。”

  柳无双颠倒黑白就算了,他还不由分说相信这些话,闻清诺当即反驳:“分明是她刚才说了那些话讨打,我才动手。”

  “我说什么话了让你这样生气,你就说出来让傅瑞泽听听,让他评理。”

  “你刚才说......”

  任何有伤傅爷爷的话她都说不出口,柳无双就是料定这点才敢嚣张。

  傅瑞泽有些不耐烦:“她说什么?”

  闻清诺开不了口,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带她离开这里,今后不要到学校找我,早点把离婚协议给我,别弄得好像是我赖着。”

  闻清诺转身想走,却被他拦下。

  “动手打了人就这样走,是不是太没礼貌。”

  柳无双连忙站出来装贤惠,大度说道:“算了,这也不能全怪她,要是我不出现说这些话,闻小姐也不会动手,傅瑞泽我们别跟她一般见识。”

  字字句句都把自己排挤成外人,傅瑞泽要伤自己多少才够。

  “今后要是再敢这样伤害无双,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守住你的绿茶过一辈子吧!”

  闻清诺加快脚步离开,傅瑞泽宠爱柳无双的样子太伤人心,她一刻也待不下去。

  怀孕之后整个人也变得更敏感,走着走着眼泪就落下来,她明知道不该为这种不爱自己的人伤心落泪,只是可怜孩子今后没有父亲。

  她这状态没办法去教室,只能找个角落平复心情。

  刚坐下一条蓝格子手帕递过来,顺着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指看上去,是一张棱角分明的冷酷面孔,只见这张冷峻的脸上露出浅浅笑容,仿佛世间万物都复苏。

  “欧阳教授,你怎么在这里?”

  欧阳泽是音乐学院副校长兼教授,还是知名作曲家,为不少当红歌手作词作曲,可是全校学生的榜样。

  不仅如此,他的演奏的钢琴更是在国内外获得无数大奖,可谓是神一般的人物。

  只是平日冷傲,除去和学习有关的话题一律不许问,严厉的教学方式,让许多学员都怕他。

  闻清诺也是头一次见他笑,没想到冷酷的脸上笑起来这样好看。

  欧阳泽坐到她面前,平静说道:“看到一只受委屈的小猫在哭,好奇过来瞧瞧。”

  听到这话闻清诺有些难为情,她向来把家庭和学业分得很清楚,要不是刚才被傅瑞泽气到,她还不至于会哭。

  “不好意思教授,让你见笑了。”

  “哭是发泄情绪的一种方式,同时也可以将这种心境用到你的天赋上。”

  闻清诺一脸不解看向他,欧阳泽耐心解说。

  “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学员,我看了你最近写的两首词都不错,我希望你能再融入更多的感情在里面,或喜或悲,都要让人真切感受到。”

  向来拒人千里的欧阳泽亲自指点,闻清诺受宠若惊。

  “把你最真切的心境写到歌词里,再演唱出来,就是能打动人心的最好音乐。”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闻清诺感动不已:“谢谢教授,我领悟到你意思,我现在脑子里充满灵光,这就回去写下来。”

  “期待你最新作品!”

  闻清诺要化悲痛为力量,要让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瞧瞧,她一定能够在音乐上面用伟大成就。

  望着这个变得活泼的背影,欧阳泽会心一笑,其实就连他都觉得奇怪,遇到的学员成千上万,唯独对她格外关照。

  放学后崔峥等在校门口,见闻清诺出来打开车门。

  “小诺,开学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崔大哥,你每天跟在他身边,离婚协议拟出来了吗?”

  “你身后有爷爷撑腰,其实只要你不肯离,傅总拿你没办法。”

  “没有必要,又不是离开他不能生活。”

  闻清诺才不会留下让两人肆意伤害自己,离开这个男人是最好的选择。

  崔峥只是心疼她现在有孕又要读书,今后怎么养孩子。

  “如果让老爷子知道你怀孕,他肯定高兴。”

  “崔大哥求你,我实在不想让他们觉得我用这种手段留下,当初嫁给傅瑞泽只是为了治好妈妈, 现在他找到归顺,我成全他。”

  见她心意已决崔峥也不好多言,带着复杂的心情送回到傅家老宅。

  进入院子见傅家爷孙正在下棋,闻清诺乖巧打招呼:“爷爷我回来了。”

  “辛苦了,饭厅让人准备了点心,你先去吃点。”

  “谢谢爷爷,那我先进去。”

  说着直接忽视某个人进去,傅瑞泽握住棋子的手一僵,这人是当他不存在呀!

  傅爷爷敲打他脑袋。

  “想什么,快点落子。”

  此刻傅瑞泽心思早乱了,随意把棋子放下,结果被傅爷爷来了个大反杀,直接吃掉他所有棋子。

  等傅瑞泽反应过来为时已晚,喃喃道:“我刚才走神,这颗不算。”

  “怎么不算,落子无悔,人生也是这样,一步错满盘皆输,别等到最后来后悔。”

  傅爷爷阅人无数,看中闻清诺身上的坚韧独立和善良,才会选择她当儿媳妇。

  只是自己这个在感情上慢半拍的孙子,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在推开一个多么优秀的人。

  傅瑞泽也没心思下棋,不悦站起来:“我进屋喝口水。”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多高傲,居然敢无视自己的存在。

  傅瑞泽进屋的时候闻清诺正在吃点心,她手上沾了些奶油,下意识舔了舔,寻常的动作看得他心头一阵燥热。

  他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总是会被她不经意间的动作撩动,脑海里冒出些莫名其妙的念头。

  这肯定是她故意做出来的样子,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结果他这副急躁的样子,刚好被回头的闻清诺看到。

第12章 收起你的自信

  闻清诺回头见正好看到表情复杂的傅瑞泽,两人视线在空中对接那刻,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身体,在心里掀起一道浪花。

  闻清诺连忙别过头,不能再对这个男人动心,否则到头来受到伤害的只有自己。

  缓过神来的傅瑞泽发话:“你刚才什么意思,当我不存在吗!”

  “这个重要吗?反正很快就要分开,我也得提前适应才对。”

  “你就这么想离开。”

  “说得你好像舍不得我离开一样,你都让她来学校找我,是多迫不及待让我离开,我知道你是碍于爷爷这边不敢说,这个罪名可以让我背。”

  闻清诺搞不懂,要离婚的人是他,不肯放手的人也是他,如果只是担心傅爷爷这关,她可以背黑锅,只要尽快离开就行。

  在柳无双回来时傅瑞泽确实希望闻清诺尽快离开,他也好履行当年的承诺,回国后就娶她。

  只是他现在心境很奇怪,似乎并不希望她走。

  “这个事情需要从长计议,等我想好办法再离婚。”

  “你为了自由还真是煞费苦心,尽快解决,别拖。”

  “如果说这些是故意用激将法吸引我注意,你算是做到,但是这个婚必须离。”

  “收起你的自信,早点跟你心上人过好日子去吧!”

  闻清诺都懒得搭理他,扭头就回房间,自己都爱上个什么自恋的玩意儿,事到如今还以为自己做这些是在吸引他。

  见脾气渐长的闻清诺都敢给自己甩脸色,傅瑞泽心头也不爽,她越是想离开,更是让他有种不想让她如愿的错觉。

  闻清诺回到房间锁上门,胃里又泛起恶心,她到洗手间吐了一阵子才出来,看着镜子中有些憔悴的脸,继续待下去不是办法,迟早要被发现。

  以傅瑞泽现在的情况,肯定会逼她打掉孩子。

  晚饭过后傅瑞泽说带她出去散心,碍于傅爷爷的面子,闻清诺只能答应,结果走出老宅子没两分钟,傅瑞泽就说出真实目的。

  “我现在去陪无双,你在外面逛,等我回来再一起进去。”

  闻清诺明白了,傅瑞泽前天晚上去找柳无双回来挨了打,这下是怕傅爷爷知道又怪罪,所以才拉她出来当挡箭牌。

  终究还是为了他的心上人才做这种事。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还不是你今天干的好事,无双本来性子弱柔,被你打之后出现幻觉,我要去安慰她。”

  精明睿智的傅瑞泽,怎么就看不出柳无双是个善于伪装的人。

  看来爱情让他失去理智,而自己从一开始就是输家。

  “去吧,整夜不归也没事,我不会告诉爷爷。”

  “等我消息,别擅自做主搞砸。”

  望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闻清诺只感觉自己整个人的精力都被抽光。

  傅瑞泽来到柳无双所住的地方,按了几下门铃都没人打开,他拨打电话也无人接听,担忧的用力敲门。

  “无双,无双你在里面吗?快点开门,我是傅瑞泽。”

  “无双,出了什么事!”

  终于在急切的叫唤声中房门打开,面色苍白满脸泪水的柳无双扑倒他怀里,身子在瑟瑟发抖可怜极了。

  “傅瑞泽,傅瑞泽我好害怕,我该怎么办,他居然找上门了。”

  这个柳无双口中一直惧怕的人是她的养父柳勇,她本是晋城柳家的私生女,出生后被抛弃在孤儿院,被柳勇收养。

  这个柳勇整天喝酒赌博无所事事,经常对柳无双拳脚相向,让她饱受痛苦。

  在几年前柳无双无意间得知自己身世是晋城富商柳万弘的私生女,她欣喜若狂想要认亲摆脱这种苦难日子,结果他们根本不肯认她。

  恰巧那个时候她冒充容城傅家继承人傅瑞泽的救命恩人,凭借自己温婉知性落落大方的外表,成功获取傅瑞泽的心,成为他的女朋友。

  柳万弘为了巴结上傅家,当即就把柳无双认领回来,让她成为富家千金。

  “没事了,我这就联系物业让他们加强巡逻,不会让这种人靠近。”

  “傅瑞泽你留下来陪我,他说今晚就要找上门,我好怕。”

  柳无双一副弱柔样子,让人我见犹怜,傅瑞泽又同情她幼年遭遇,对她自然更加宠爱。

  他哪知道柳勇根本不敢来找柳无双,她刚回豪门时确实找上门要钱,当时为了感激他抚养柳家给了一大笔钱给他。

  但是在此之后柳勇还想捞好处,被柳无双叫人狠狠打了两顿,现在听到自己养女的名字都要抖两抖,哪敢来找事。

  柳无双为了营造出自己胆小需要人保护的形象,故意拿这个说事,激发傅瑞泽的保护欲。

  “好好别怕,我留下来陪你。”

  傅瑞泽扶她进屋,柳无双像是没骨头那般一直抱住他不肯松手。

  这次回国就是为了拿下这个男人,当年被傅老爷子逼走,这次无论如何都得留下来。

  “傅瑞泽你真好,我觉得自己很幸运,这辈子能够遇到你这么好的男人,我会好好爱你,一辈子陪在你身边不离开。”

  傅瑞泽抚摸她脑袋,这话换做过去听会觉得很感人,现在却让他觉得有些负担。

  柳无双觉得幸运,但是对闻清诺来说却是残酷的。

  时间过去两个小时,她在附近走得腿都发酸,傅瑞泽还没回来,她想回家都不行。

  傅爷爷有意把两人叫来,就是为了培养他们的感情,早日开枝散叶,前两天爷爷才动了气,闻清诺不想他老人家再操心。

  深秋的夜晚有些薄凉,闻清诺双手搓了搓手臂继续走,毕竟停下来就是冷风更难受。

  望着前方空荡荡的马路,今晚傅瑞泽怕是不会回来了。

  那她怎么办?

  闻清诺找了颗大树坐下,疲倦的靠在树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刺眼的灯光惊醒,她用双手遮挡住光慢慢站起来,透过缝隙,看到车上下来两个人,正是傅瑞泽和柳无双。

  “你进去吧,我就是想要多看你一眼。”

  傅瑞泽要是今晚再不回来,傅家都可能要吃席。

  原本想要等到柳无双睡着离开,结果她一点倦意都没有,最后看出他担忧,索性陪他一起回来,待会有司机送她回去,傅瑞泽也算放心。

  “傻瓜,回到家给我电话。”

第13章 看到他多爱她

  闻清诺羡慕得心里发酸,她从来没有见傅瑞泽这样温文儒雅过,他所有的耐心和宠爱,真是都给了柳无双。

  柳无双眼尖瞄到树下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当即勾住傅瑞泽脖子,踮起脚尖吻上他嘴角。

  “傅瑞泽,谢谢你在身边不离不弃,现在我已经不害怕,我要像你说的那样,做一个坚强的女孩子。”

  傅瑞泽顿了顿,通常两人极少亲密的举动,就算关系再好的时候,顶多也只是牵手。

  傅瑞泽其实也觉得奇怪,他是喜欢柳无双,但是却避开亲密接触。

  相反最近总是无视他的闻清诺,轻微的一个举动,都会让他身体发生反应,这点也搞不懂。

  “回去吧,路上小心。”

  柳无双一副恋恋不舍从他身上离开,回头时轻蔑的看了闻清诺一眼,这些她也该有自知之明知难而退了。

  她故作惊讶:“傅瑞泽,闻小姐怎么在这里。”

  傅瑞泽顺着她视线看过去,站在冷风中的闻清诺顶着一张天寒地冻的脸看向他,刹那间揪住他的心。

  他还以为时间过去那么久,闻清诺肯定早就进去,不可能真的那么听话在外面等那么久。

  “你一直在外面等我?”

  充满不可思议的声音让闻清诺心疼不已,他怕是早就把自己忘记了。

  闻清诺移动脚步走过来,径直越过他身边去开门,漫不经心道:“你习惯言而无信,但是我做不到。”

  房门打开,管家看到门口三人也是一懵,闻清诺没多余的话快步走进去,她实在冻得厉害,担心身体变虚弱感冒。

  傅瑞泽僵硬在原地,刚才那一幕让他有些震惊。

  柳无双假惺惺推着他肩膀:“傅瑞泽你别愣着,快回去看看情况,外面天气冷,她等了那么久别冻着了,就算要分开,我们也不能亏待了人家。”

  就是她这副善心模样让傅瑞泽觉得她是委婉娴熟的女人,处处为她着想。

  “我这就进去。”

  傅瑞泽带着复杂的心情跟上去,面对这个冰冷的背影又问不出口。

  进屋后闻清诺也不吭声,去洗手间洗漱好后裹着被子就躺下。

  如果傅瑞泽没出现,她今晚在外面会不会被冻死。

  可是......

  可是宁愿他没回来,也不想看到他们两人到底有多相爱。

  傅瑞泽盯着这个背影心头有些闷痛,几次先开口话都卡在喉咙。

  没一会听到她传来匀称的呼吸声,这是睡着了?

  翌日早上

  闹钟响个不停,闻清诺没醒,倒是把傅瑞泽吵醒。

  他不悦喊道:“闻清诺该起床了,如果起不来就别设置那么多闹钟,让人家怎么睡!”

  闻清诺迷迷糊糊睁开眼,顿时感觉有些天旋地转,她抚摸着额头有些烫,她这是发烧了!

  昨晚她就担心来着,没想到还是中招,她撑起疲惫的身子起床,尽可能表现正常,不想让人知道她生病。

  反正在这个家除了关心她的爷爷,也没有其他人,免得还被人说做作。

  闻清诺早上没胃口,喝了瓶牛奶就出门,在车上也昏昏欲睡。

  崔峥看了她好几眼,关切问:“小诺你不舒服吗?看你脸色发白,是不是感冒了。”

  闻清诺这个阶段是不能贸然吃药,为了不让他担心也只好谎称没睡好。

  “我没事,就是昨晚睡太晚。”

  “你现在身体特殊,有什么不舒服的要告诉我,千万别硬撑。”

  就连没有关系的崔峥都能看出自己异样,懂得关切问候,身为丈夫的傅瑞泽只会怪闹钟吵到他。

  “谢谢你崔大哥,我真的没事。”

  崔峥知道她好强也不多问,送到学院时叮嘱她要多喝热水。

  闻清诺来到教室,刚坐下感觉脑袋重得快要掉下来,她双手撑着脑袋,抬头看黑板都在摇晃。

  好友温欣见她情况不对轻关心问:“诺诺你还好吗,看你刚才走路都不稳,是不是生病了,我这里正好有感冒药,给你吃点。”

  闻清诺摆手:“不用了谢谢,我只是没睡好,你安心听课,不用管我。”

  温欣还想伸手探探她额头被闻清诺躲开,笑盈盈道:“我真没事,别担心。”

  见她还能说笑温欣才放心下来,只是刚上课闻清诺就趴了下去。

  要知道这节课可是她最仰慕的欧阳泽教授授课,整个教室都挤满了人,就连门外都站了不少学员,可见多受欢迎。

  然而闻清诺却趴在桌上睡觉,这实在太扎眼。

  欧阳泽很快也注意到这个异样情况,他只是很自然的提了个问题,然后挑选同学起来回答。

  “我刚才说的音律问题,那位学员起来回答。”

  能回答欧阳泽的问题,意味着有机会跟他说话,举手的人可谓是络绎不绝。

  然而他却把目光落到闻清诺身上。

  “闻清诺同学,你来回答我的问题。”他声音低沉充满磁性,就像是唱歌一样好听,哪怕是听他讲课都是一种享受。

  随着欧阳泽的话,所有人都把这个目光投到幸运儿身上,结果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闻清诺同学,请起来回答我的问题。”

  教室里鸦雀无声,温欣赶紧用手肘碰了碰她肩膀。

  “诺诺,快醒醒教授喊你了。”

  “诺诺听到没有,快点站起来。”

  欧阳泽印象里闻清诺是唯一能在课堂上抛开杂念认真学习的人,不像其他人多少带些其他因素。

  而且见同学都叫不醒她,有情况。

  他三步并两步走上前,伸手拍她的时候,发现她身子发烫。

  “她发烧了!”

  话毕欧阳泽居然将她扶到怀里,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来。

  一瞬间整个教室沸腾起来,那可是欧阳泽呀,全校敬仰冷酷男神,居然会抱一个有夫之妇出去。

  欧阳泽根本没理会一样的目光,走到门口又回头在教室里扫了一眼,准确找到目标。

  “温欣跟上,我开车,你照顾她。”

  被点名的温欣愣了愣,片刻才反应过来,仓皇站起来时还撞到桌子上,引来同学们嘲笑,只是被欧阳泽一个眼神刹住车。

  被抱出去的闻清诺迷糊睁开眼,隐约间看到一张关切的脸,只是好可惜,不是傅瑞泽。

  闻清诺被送到医院,经过初步判断确实发烧,当医生准备给她打点滴时闻清诺好像感受到某种危险在靠近自己孩子,猛然睁开眼。

第14章 生病了

  闻清诺睁开眼时看到医生手里正拿着针头,她慌忙后移激动制止。

  “不要,别碰我,我不需要打针。”

  门口听到这动静的几人也走进来,耳旁响起熟悉的责备声音。

  “你这是干什么,生病了也不知道说一声,还得让学校通知我来,好在爷爷不知道,否则又要怪我没照顾好你。”

  原本虚弱的身子听到这话无疑是雪上加霜,难道他是不清楚自己怎么病倒的吗?

  到了这种时候关心的还是自己会不会责备,真是让闻清诺寒心。

  闻清诺看了他眼神都要起冰渣子,冷声道:“没人让你来,你大可装作不知道,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温欣见夫妻两人情况不对劲,来到病床旁小声说道:“诺诺,是我通知了你老公,你在学校晕倒,是欧阳教授发现一路抱你来医院,你要接受治疗早点好起来。”

  闻言傅瑞泽脸色铁青,这个欧阳泽在容城也算是小有人气,出了名的拒人千里,怎么会对闻清诺这般关心。

  闻清诺自然也没有想到欧阳泽会为自己做这些,感激道:“谢谢教授,给你添麻烦。”

  欧阳泽对待世间万物都是淡然,唯独在这个女人身上感觉这世间可以五彩斑斓。

  只是可惜了,她已经嫁人。

  “我只是做身为老师该做的事。”

  傅瑞泽站出来说话:“今天给两位添麻烦,感谢你们把她送到医院,接下来由我照顾就好,你们还请回吧!”

  欧阳泽看向虚弱的闻清诺,总感觉她充满忧郁的眼神中隐藏许多故事,颇为不忍的提醒。

  “她看起来很虚弱,照顾好她。”

  “不劳烦外人操心。”

  傅瑞泽对这个人莫名产生一种敌意,真是没有想到平日默不作声的闻清诺,能够得到这种名人赏识。

  欧阳泽看她的眼神有些担忧,碍于正主在这里,只能离开。

  温欣感觉这个傅瑞泽有些可怕,虽然看起来不凶,但是气质过于清贵,隐隐中还透着一股霸气。

  “诺诺我也走了,晚点来看你。”

  “谢谢你欣欣。”

  等两人一走,傅瑞泽不悦道:“难怪你急切想要离婚,原来是已经锁定了下家。”

  闻清诺毫不客气怼回去:“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吃着碗里想着锅里,欧阳教授是我敬仰的人,你没法比。”

  头一次听她把自己贬低,傅瑞泽又气又恼,她想尽快离开自己跟其他男人双宿双栖,门都没有。

  傅瑞泽在怒气下好像都快忘记分明是自己强行提出的离婚。

  身旁医生也催促起来:“病人还在发烧,必须尽快治疗,最快的办法就是吃药输液。”

  闻清诺直摇头:“不用的医生,我用物理降温就可以,我对药物过敏,不能注入药物。”

  “你什么时候对药物过敏,我看你是想要拖延生病的时间,到时候被爷爷知道,又得责怪我。”

  “这个事情真不需要你管,我自己回别墅,会给爷爷解释,总之我不能打针。”

  闻清诺除了妈妈没有其他亲人,她太孤单,这孩子就当作是上天恩赐的礼物,她想要留下。

  傅瑞泽更认为她是故意找事,“你爱怎么样随你,但是想用这个博取同情,别怪我没提前打招呼,对我一点用都没有。”

  他不用说得那么直白就够伤她,要不是脑海中的信念强撑着,闻清诺真怕自己挺不过去。

  “我知道,你可以走了。”

  “你......继续作吧!”

  傅瑞泽本想让她老实接受治疗,结果她还直接杆上,这口气他咽不下去转身离开,就看她能撑到何时。

  等傅瑞泽前脚刚走,闻清诺后脚就出院,她在药店买了退热贴,回到御融别墅开始大量喝水。

  她在网上查过怀孕初期不能乱吃药,否则会影响到胎儿的发育,既然都决定要生下这个孩子,肯定要保护好他。

  闻清诺又拖着疲惫的身子到厨房煮了姜汤,以食补的方式来调节身子。

  晚上她多裹了两层被子让自己出汗,心里不停默念一定要挺过去,相信孩子也会陪她一起坚强......

  早上~

  明媚的阳光照耀在房间,一束光阴落到床上,疲惫的人儿缓缓睁开眼,感觉身子除了累,其他症状都消失。

  闻清诺赶紧找来温度计,果然退烧了。

  她惊喜抚摸着肚子,肯定是宝宝给她的力量,真的让她挺过来。

  叮咚~

  闻清诺正高兴听到楼下门铃声响起,难道是傅瑞泽过来,她换好衣服下楼,看到赵姨领着柳无双进来。

  她来干什么?

  再看她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难道是来给自己送餐,闻清诺真不觉得她有这个好心。

  “闻小姐,听说你生病,我感到很愧疚,毕竟也是因为傅瑞泽去陪我才害你着凉的,所以给你煲了点汤,让你补补。”

  这是在他们婚房,柳无双都直呼她姓氏,而且还当众说出她生病的原因,根本没有尊重过她这个女主人。

  柳无双说着把食盒放桌上直接打开,给她盛了一碗出来,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当场就让闻清诺反胃。

  “你这汤里加了什么?”

  “当然都是大补药,你现在的身体很差,一定要多喝汤才好,这可是我熬了一个早上,你别浪费我们一番心血。”

  闻清诺根本受不了这味道转身想去洗手间,结果被柳无双拦住,她还故意端到她面前晃了晃,让闻清诺胃里翻江倒海。

  “闻小姐你怎么不领情呢,这可是为了你身体好,你还是喝了吧。”

  “你拿开,你明知道我的情况,故意用这东西来恶心我,你居心叵测。”

  “怎么会呢,我真的是为了你好,我知道自己不该抢了傅瑞泽,可是我们才是真心相爱,现在看你身边我内疚,所以想补偿你。”

  柳无双说得那叫一个真情实意,听得自己都要感动。

  闻清诺根本不想搭理这种人,见她还要阻拦伸手一推,原本只是想要把汤药推开,哪想到柳无双顺着自己这股力摔下去,刚好让进门的傅瑞泽看在眼里。

  傅瑞泽一双凌厉的眼睛瞪着她,严声呵斥:“闻清诺,你真是太过分,又欺负无双。”

转载自公众号:宁溪小苑

主角:闻清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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