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山最大的树（千里木东非高原的植物巨人）

源|中非联合研究中心 文|ArtemisiaLiu

注：本文首发“中国科学院 中-非联合研究中心 微信公众号”，关注请扫描二维码。

东非高原是位于非洲中东部的一片广袤的稀树草原地带，这里处于地壳运动的活跃带，大裂谷纵贯南北，赤道横穿东西，有众多大型湖泊点缀其中，还有数座高山矗立其上。非洲最高的几座山峰都集中分布在这一区域，前三名分别是坦桑尼亚的乞力马扎罗山（Mt. Kilimanjaro）、肯尼亚的肯尼亚山（Mt. Kenya）和位于乌干达和刚果民主共和国交界处的鲁文佐里山（Mt. Rwenzori），另外还有梅鲁火山（Mt. Meru）、阿伯德尔山（Mt. Aberdare）、埃尔贡山（Mt. Elgon）、维隆加山（Mt. Virunga）等一系列海拔4000米以上的山脉耸立在这片高原之上。

位于赤道附近的这些高山形成了非常独特的植物区系和植被类型，连同这里的动物一起构成了著名的生物多样性热点区——东非高山区（Eastern Afromontane），而千里木就是这一区域最著名的成员之一。这里的每一座高山，都有很大的海拔跨度，从山脚下的1000多米，到山顶的四五千米，如乞力马扎罗山、肯尼亚山和鲁文佐里山都在5000米以上，顶峰覆盖着冰雪，植被类型也随着海拔梯度依次变化，从山脚下的稀树草原到山腰的雨林和苦苏花（Hagenia abyssinica）、东非罗汉松（Podocarpus milanjianus）为主的山地森林，再到3000米以上的欧石南灌丛，而3600米以上则是千里木的地盘，它们用高大的乔木状身躯组成稀疏的“森林”——这也是东非高山区最傲人的景观之一。

千里木属（Dendrosenecio）是菊科大家族的成员，共有11种，全部是东非高山区的特产，如果往小家族去分，它们属于千里光族（Senecioneae），我们国内常见的千里光都是草本或者柔弱的藤本，而千里木则是这个小家族中的巨人，它们常常长成高大的乔木，在严酷的高山环境里，用自己魁梧的身躯去迎战寒风。下面就以乞力马扎罗山和肯尼亚山（这两个山头的种类约占一半）为例，给大家介绍这壮丽的千里木吧。

首先登场的是乞峰千里木（Dendrosenecio kilimanjari），它是乞力马扎罗山的特有种，生长在主峰之下3600～4300米的地带。

图1 乞力马扎罗主峰（红色箭头所指）之下成片生长的乞峰千里木

乞峰千里木的树高一般在3米以上，最高可达10米，叶子聚生在枝顶，螺旋状排列，像是卷心菜；在这个海拔高度，每天晚上温度都会降到零下，为了御寒，最顶部的叶子会在夜间闭合，向内卷起，保护里面幼嫩的顶芽，等白天太阳出来，又重新张开。为了给树干保暖，枯萎的叶子仍然挂在上面，凋而不落，形成厚厚的棉被，保护里面的茎干。

图2 乞峰千里木的莲座状叶丛

图3 乞峰千里木的植株，示宿存的枯叶

开花的时候，乞峰千里木会在茎顶端附近长出巨大的花序，长、宽均可达1米；每个大型花序上都有无数个小的头状花序，从它那黄色的小头状花序，我们才能够认出它是千里光家族的成员。

图4 乞峰千里木的花期植株

图5 乞峰千里木的大型花序

就在乞峰千里木的树下，还有匍地生长的同家族成员——沃尔肯千里光（Senecio telekii），这个小草本为了防寒也是使尽了本事，除了花朵，它浑身上下都披着厚厚的银白色绒毛。

图6 沃尔肯千里光的花期植株

乞力马扎罗山共有两种千里木，在海拔稍低的地带（3000～3500米之间），是千里木（Dendrosenecio johnstonii）本种的地盘，它也可以长得很高大，但是相比乞峰千里木来说，身材要显得苗条许多。由于生长的海拔稍低，它的茎干不需要那么严密的保暖，所以枯萎的叶子直接掉落，不会宿存在茎干上。

图7 千里木的果期植株

图8 千里木的叶子和果序

下面让我们转场到肯尼亚山，这里生活着3种千里木，它们跟乞力马扎罗的种类都是近亲。矮千里木（Dendrosenecio keniensis）是其中个头最小的一种，它的叶丛贴近地面，叶背是银白色的，密被了厚厚的绒毛，用以保暖。它的茎很短，不会伸长成乔木状，只在花期的时候，才会生出高大的花茎，在花序未完全伸展开时，都被包裹在银白色的苞叶中。

图9 矮千里木的花期植株

图10 矮千里木的花茎幼态

矮千里木的花序密集着生在花茎上，分枝末端的头状花序大都俯垂，有多数黄色的管状花和条形的舌状花，看起来像极了国内产的橐吾属（Ligularia）植物。

图11 矮千里木的大型花序

图12 矮千里木的头状花序

矮千里木生长在海拔3200～4000米的地带，点缀在薹草、羊茅构成的草甸丛中，远看就像一朵朵绽放的莲花。

图13 矮千里木的群落

在同样的生境下，还有一种高大的种类——银绒千里木（Dendrosenecio battiscombei），它与矮千里木长在同一海拔高度，但是偏爱岩石，多生在水边石头上或岩石缝中。它的防寒本领与矮千里木一样，都用银白色密被绒毛的叶子武装自己，不同的是它有高大的主干，可以长到四五米高。开花时，花序集中在茎顶端，头状花序黄色，也是典型的千里光式花型。

图14 银绒千里木的花期植株 @帝都花农 出镜

图15 银绒千里木的花序分枝

图16 银绒千里木的头状花序

与乞力马扎罗山相似，肯尼亚山也少不了最高大挺拔的种类，那就是无舌千里木（Dendrosenecio keniodendron），这种千里木广泛分布在海拔3600～4500米的高山地带，常常形成优势群落，甚至顶峰附近的山坡上，也有它们零星的身影。

图17 山坡上的无舌千里木群落

图18 肯尼亚山顶峰附近的无舌千里木群落

图19 溪边的无舌千里木群落

无舌千里木通常高在3米以上，最高可达7米，与乞峰千里木的策略类似，它把大量的枯萎叶子留在茎干上，用以保暖。据说它的茎干每年只长高2厘米，所以我们看到的每一棵植株，都经历了上百年的沧桑岁月呢。

图20 溪边的无舌千里木植株

图21 山坡上的无舌千里木植株

与肯尼亚山另外两种千里木相比，无舌千里木分布的海拔更高，也更抗冻一些，然而令人惊奇的是，它的叶子背面并没有厚厚的绒毛，在夜间，这样的叶子是如何抵抗严寒的呢？也许，它的叶子演化出了一种更加耐寒的本领，但具体的机制我们目前还不太了解。

图22 无舌千里木的莲座状叶丛

与其他种类相比，无舌千里木的另一个奇特之处便是它名字的由来了，它开花时也是生出大型花序，然而末端分枝的头状花序却只有管状花，没有条形或飘带形的舌状花，也许是为了抵抗寒冷而把舌状花舍弃了，也许是因为这一地带的传粉昆虫对鲜艳的舌状花并不敏感。

图23 无舌千里木的花序分枝

图24 无舌千里木的头状花序

东非高原的巨人就介绍到这里，下一篇文章将介绍与千里木生活在一起的草本类型的巨人——硕莲（巨型半边莲），敬请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