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适合去大理吗(带娃大理旅居游学4年)

孩子适合去大理吗(带娃大理旅居游学4年)(1)

“从知名985大学毕业、留学澳洲悉尼大学,回到北京定居就业......在人生的前25年里,Robin无疑是传统教育中的‘成功模板’。直到孩子TT的出生,这位新手母亲开始为如何教导一个新生命而发愁,进而审视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教育。”

这是一个新时代孟母三迁的故事。

七年前,带着刚刚2岁的儿子,Robin和丈夫穆先生从北京搬到大理,开启一场教育试验。孩子就于读猫猫果儿创新学校,这里没有板正的课堂、没有考试排名,日常教学内容是上山采菌子、溯溪捕鱼、为流浪动物找家,强调自主和探索,期末考试则是在一名观察员的陪同下,登山远足。

脱离“鸡娃焦虑”、“升学内卷”,Robin一家的乌托邦生活在TT临近小学时被打破。

和其他旅居父母一样,Robin面临一个问题:幼儿阶段结束后,小学、初中又该对接什么学校?选择一是继续留在大理上学,让孩子度过一个美满童年,但需要承担创新学校师资、教育体系尚未健全带来的风险;选择二,是回到北京,就读众人争抢、但内卷程度拉满的北京公办小学。

思索再三后,为了孩子教育,选择了后者。一家4口挤在北京40平米老破小,忍受“闭塞压抑”。然而,大理创新教育的“副作用”开始显现:宽松自由的理念习惯,与体制内的教育规则、评价体系频现摩擦,天性敏感的TT难以自处。

观念的碰撞也延伸到大人之间。入学第一天的亲子合照环节,穆先生怀里的TT明显感到不安,班主任见状对着孩子说,“你爸爸都笑了,你怎么不笑?”这声发问引来穆先生的担忧,“这似乎不是一个合适的开场白。”

TT在公立小学就读一年半后,Robin再一次为了孩子的教育和未来,放弃了外人梦寐以求的北京学籍,一家人辗转定居成都。“我们都应该弄清楚,孩子想成为一个怎样的人?”Robin说道。

时间来到2022年,Robin的经历正在被越来越多家庭复刻。

互联网上,大理的创新学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前来参观、插班的父母挤满了创新学校,更有家长们集资盘了苍山脚下的一个小院,自发组成在家上学联盟。

《中国创新小微学校调查报告》曾试图描摹出这批家长的群像:受过本科以上高等教育,大多生于1975年以后,经济收入属于中产范围,关注下一代的身心健康与全面发展。他们中的大多数,“曾是应试教育体制下的成功者,但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将高考视为唯一奋斗目标。”

但跟风而来的家长很快发现,这里的教育并不适用于每一个人,一场关于大理创新学校祛魅与纠偏的随即发生。通过Ronbin的故事,我们窥见一位母亲的迷茫、面临着诸多的关键抉择,进而思考我们需要怎样的教育?

以下是Robin的自述:

为理想中的教育

逃离北京成为“教育新移民”

2008年,我从悉尼大学环境科学专业毕业,入职了北京某机构从事环保类工作。面对北京户外的雾霾天,我第一次产生了逃离的想法。

这个念头在2013年TT出生之后愈发强烈——孩子的成长更加需要贴近自然、亲近泥土。于是,我和穆先生在寻找新的宜居地时,看到一部叫《生活在别处》的纪录片,着迷于其中描绘的大理生活。

在苍山洱海的围绕下,气候宜人的大理最早吸引了一批受嬉皮士文化影响的中外人士,而后又有艺术家、歌手等文青追随而来。这些人被称为教育“新移民”,上述纪录片的导演张扬便是其中之一。

新移民们在大理生活成长、结婚定居,直到孩子出生。教育成了“浪子”们最头疼的问题——他们既想留在大理,又接受不了本地学校,对另类创新教育的需求逐渐显现。

《生活在别处》中介绍的猫猫果儿学校,便是在上述背景中诞生的。大理的客栈老板陈钢因曾在维西县支教,受存在子女教育问题的朋友“叨扰”,不得已在客栈边租地办校,成了猫猫果儿幼儿园的校长。

看着影片中孩子在草坪上疯跑、满院子撒泼打滚。我承认心动了:那是我想给孩子的教育。抱着试一试的心态,2014年,我带着孩子先到大理住了一个月。期间在朋友的带领下,见到了传闻中的猫猫果儿——它位于苍山脚下,旁边就是三塔景区,细听还有潺潺流水声。

幼儿园由一个小院改造,三间教室、洗手池、厕所里,到处都是孩子们的涂鸦。院子地上满是泥沙坑,还有一个简陋的木制滑梯,两边搭上粗绳结成的网,老师告诉我,平常绳网上会爬满孩子。

孩子适合去大理吗(带娃大理旅居游学4年)(2)

整体环境称不上干净整洁,甚至第一感觉是脏乎乎的。但这种原始、自然的状态,反而触动了我。况且,当时大理创新教育学校虽然选择空间不多,价格上却足够亲民,相比于北京普遍五六千的私立学校,猫猫果儿一学期的学费只要两千七百多(7年前)。

即便如此,当时想入学猫猫果幼儿园也并非易事。

不仅需要内部介绍人,还得经过创始人、老师和家委会的面试。他们会针对家庭情况提出要求,比如来猫猫果儿上学的孩子,必须由父母亲自陪伴;父母是不是为上猫猫果儿放弃了很多?如果成本特别高,他们并不建议来。

因为和一些猫果家长彼此熟悉,我们幸运地被猫猫果儿接收。2015年6月,全家第一次搬家,开始了4年在大理带娃旅居上学的生活。

抵抗“内卷”

高知父母追逐“新教育”

和我们同届的几位父母,有人大、上海交大毕业的、还有某市高考文科状元,大多都是应试教育体系下的优胜者。但从各自职场经历来看,又都觉得改变命运的能力,与传统学校教的东西关系不大。

包括我在内,虽说升学、考试不成问题,但自我感觉是失败的。社交、情商,各种基础能力的欠缺,让我无法自信地推销自己。这些在后来发现能被训练、却重要的能力,却被我们的传统教育忽视了。

个人的经历,让我开始重新审视身边愈发内卷的升学问题,去寻找新的教育模式。好在大理足够多元和包容,给到了教育者和家长探索的土壤。

蒙台梭利、瑞吉欧、华德福、灵性教育、在家上学......在大理,人们能找到几乎任何一种流派的教育实验。它们极具个性且游离于主流教育之外,因此当外界以固有的思维来审视时,大多会产生不解。

比如,猫猫果儿的老师们在午餐时只会给孩子先发少量的饭菜,如果不够再自己来加,绝不会劝导或命令多吃;中午不想睡觉的孩子,也可以在阅读室安静地看书,即便就这么趴着睡着了,老师也不会多加管束。

这在思维传统的家长看来不可思议,甚至有人曾在社交平台发文,质疑这是虐待孩子。但实际上,一切是为了让孩子拥有做主的权利,感知自己的身体、并表达需求。如果孩子晚上感受到饥饿,第二天中午自然会多加菜。

猫猫果儿也没有系统的课程,除了每天的晨圈、下午圈,以及一个小时的共同课,其它时间完全由孩子自己支配。

在自由活动时,孩子们也可以参加老师们牵头成立的各种兴趣小组。比如,原始人小组会一起在山林中打猎、分辨植物、煮东西吃、建造栖息地;屎尿屁小组则会研究粪便如何产生、又是怎样作为肥料使用......

孩子们每天带着一身泥回到家中,我们家长还会乐呵呵地互相“炫耀”:“孩子身上全是烧烤味”、“穿的新裤子一天就破了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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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放养生活一直持续到TT即将上小学。当时,同届家庭大约一半家庭打算离开,有的回到城市上公立学校,有的则退而求其次,选择创新/国际学校。

原因很简单,大理的创新教育毕竟还在政策模糊地带中求生存,更难以用丰厚回报留住师资人才、稳定教学质量。曾有北师大名校生在猫猫果儿任职,但几个月后还是选择回到北京当老师。

其次,我们家在北京西城还有学区房,别人砸几百上千万争着上的小学,直接放弃于心不忍。回北京后悔了还可以出来,如果错过就永远进不去了。

于是,在2019年,带着刚出生的妹妹,我们搬离了大理,回到了钢筋水泥林立的北京。由于原本的学区房已经破的不能住人,全家只能住进一套位于四楼,没有电梯、面积狭小、房龄20多年的两居室里,月租金将近10000元,那种压抑又回来了。

三次搬家,放弃北京学籍

在北京与大理之间寻找“平衡点”

在大理时,我们时常听到海淀妈妈“鸡娃”的各种传言,比如,幼儿园就补课学完三年级的语数英;5岁小孩通识数学加减法、能进行简单的英语对话。

但因为我小时候在西城区上学的经历,心里还是对北京的学校抱有一丝希望。那时候,胡同里的同学们互相串门;学校还会组织夏令营在郊外抓虫子、玩水;就算发现同学间存在早恋的苗头,老师也只是略微调侃几句。

可惜,TT上学后的感受终究令我们失望:西城区的学校或许比海淀佛系,但已经和小时候完全不同。

教室里,排排座椅规整摆开,孩子胸前红领巾时刻保持方正,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甚至课间的“追跑打闹”被学校视为“洪水猛兽”,学生最好老实在教室里坐着,老师的态度从平等变成了绝对权威。

习惯了在开阔草坪上奔跑的TT,无法适应这种纪律严明的生活。伴随着疫情陆陆续续持续了一年半,TT经常生病、犯恶心。他会表达紧张焦虑,说老师走过身边时,心脏蹦蹦直跳。

除了规矩束缚,孩子还要面对另一座山,就是学习。

从幼儿园开始报班的同学,上小学后补习班、兴趣班仍旧不停。我曾经看过这些孩子的日程表,至少一门课。对比之下,TT连拼音的学习都是个大难题,课外班也只有每周一节的足球课。

难有空闲时间相约玩耍,也导致了孩子们社交的缺失。

纪律、社交、学习压力,各种摩擦让我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要不要放弃北京学籍,换个地方上学?纠结的同时,又陷入到一轮自我怀疑中:所有人都说好的学校,怎么就我们觉得不好?

在阅读《园丁与木匠》、《正面管教》等教育类书籍后,我渐渐明白了一点:大家关于“好学校”的标准存在不同:有人觉得是升学率、好分数。而我们认同的是,让孩子未来拥有更多的可能性。上了一年半公立小学之后,我们还是狠下心放弃了北京的学籍。

2021年3月,我们进行了第三次搬家,定居在成都。这里不像北上广内卷,也不像大理缺少就业机会,孩子和大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因为刚从北京公立学校出来,不想选择传统教育。只考虑创新学校和国际学校的话,可选范围一下小了很多。

国际学校在成都ib体系认证的只有三家,穆先生几番考察后,为TT选择了其中一家。入学测试当天,TT兴奋地回来告诉穆先生,“爸爸,老师喊我小乖乖。”仅仅两周时间,TT就交到了朋友,还应约来参加了孩子的生日聚会。

一年费用近15万

创新教育被神化了吗?

经历多年耕耘,从2020年开始大理的创新教育标签开始慢慢出圈。

因为分享过几经周折的求学过程,我的小红书账号底下,不时有家长留言倾诉教育焦虑。也有人发来私信,询问小学三年级的小孩,还能否到大理上学?受社交平台的宣传、周围的人影响,越来越多家长不明觉厉,宛如朝圣般涌向大理。

人群涌入后果是,创新教育评价开始走向两极分化。部分家长理想化地认为,创新学校能解决一切教育难题,包括孩子学科学习、社交能力、动手能力等,甚至避开内卷和对未来的焦虑。还有家长出于新鲜感前来打卡体验,在发现环境、收费、教育理念不称心后,或悻悻离去、或撰文抨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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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创新教育永远伴随着一定的实验性。

家长需要仔细考虑清楚希望给孩子怎样的教育,然后独立甄别和选择。在这里,对于有想法到大理旅居上学的家庭,提出几点建议供参考。

首先,真正认可所选择学校的教育理念。部分家长接受不了孩子在泥地里蹦跶,连戴一顶帽子、喝口热水都要千叮咛万嘱咐,却选择一所倡导亲近泥土、给孩子自由的学校,本身就很矛盾。

其次,任何选择,都需要付出机会成本。大多数情况下,选择入学大理的创新学校,意味着要暂时舍弃一些东西,比如孩子的学科成绩、家长在城市的工作和社交圈。

最后,做好经济风险的把控。由于一批新移民、游客的涌入,近几年到大理上学往往面临现实考量。

计算在大理旅居带娃上学一年的花费:大理房租一年下来租金在4万左右;大多数创新学校学费也在涨,保底一年5万;加上孩子日常参与的活动、交通、水电、餐食等开销,总体估计需要15万一年,已经达到了某些专家口中的中产阶级标准。

即便如此,我依旧怀念大理生活时光。每到假期,我们全家还是会回来大理。这儿的创新教育对我们这样的家长来说是刚需,是教育观念的归属与认同。

我认为,国内创新教育学校不断涌现,并不是资本强推或者偶然出现的,它是一种客观规律、代表着某种市场的诉求。

纪录片《极有可能成功》中谈到,我们至今沿用的仍是一百多年前、工业时代的教育模式——打铃、上课、考试、升学,人们一次次脱颖而出,只是为了等待被挑选。然而,随着人工智能时代到来,人要想不被机器取代,拼的绝非是服从性,而是人之所以为人的独特性:创造能力、思考能力、同理心......

时代变了,我们的教育是时候做出改变。创新教育本质是在弥补那套极端教育所遗忘的东西——孩子和自然的关系,孩子之间的社交关系,孩子和家庭之间的关系。

九派新闻记者 郭梓昊

受访者供图

【来源:九派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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