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夫出嫁的真实故事(我出嫁十年未曾有孕)

背夫出嫁的真实故事(我出嫁十年未曾有孕)(1)

被狗男女凌虐十年致死的我重生归来,复仇大幕拉起,不死不休……

1

“夫人。”

耳边飘来熟悉的声音,我忍不住浑身颤了一下,身体跟着心都凉了起来。

这声音,我死都不会忘,是我那名义上的夫君,贺兰容。

脑袋很沉很晕,我花了几秒钟的时间适应,才看到眼前人的那张脸。

俊美无涛,十年未变。

呵呵,我在心底冷笑了一下。

2

等等,看?我又能看到了?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我的眼睛被从眼眶中挖出来的那种痛,撕心裂肺的,如果我还能喊叫的话,尖叫声一定会连地狱中的厉鬼都心惊,可惜,当时我已经被拔了舌头。

而这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个男人心尖尖上的朱砂痣——花萼姑娘所赐。

她是青楼中一个低贱的妓子,我是世家豪族白家的嫡长女,二者一比,全天下的男人都该知道该如何做选择,可是贺兰容不知道,他爱上了那个妓子。

爱了就爱了,为何偏偏又要将我囚禁在别院中,百般折磨,十年如一日,难道我白芷溪就该像个困兽一般悲惨死去?

3

“别碰我!”

我狠狠地打开贺兰容伸过来的手,他的眼中又些受伤,我却已经无暇顾及,这……真的是我发出来的声音?

我被挖了眼睛,拔了舌头,除了听觉还完好之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最令我恨的是,不仅是花萼,贺兰容也对我下手,给了我致命一击。

我轻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发现自己坐在一把雕花红木椅上,再看身上的穿着,这庸俗的配件,这大红的颜色,哪里是我的风格?

我嗓子里有些痒痒,咳嗽了一声,便吐出一口血来。

贺兰容焦急地凑过来,“夫人,我们快回去吧,人都已经死了,你该回去喝药了。”

什么人?什么死?

我僵硬着转头,看到距离椅子不远处,一具破败的尸体躺在那里,而那具尸体,竟然是我自己!

“啊——”

我忍不住惊叫了一声,下意识想要往后退,却忘记了自己还坐在椅子上。

椅子就要翻到,幸好有贺兰容扶了一把。

他贴心地用沾满我鲜血的手捂住我的眼睛,温柔道:“夫人别看,我抱你出去。”

我心里一阵恶心,想下意识说不必,可浑身上下一点儿力气都提不起来。

另外,我还在想,如果我的尸体已经躺在了那里,那么我现在是谁?贺兰容为何要叫我夫人?

答案不言而喻。

白芷溪已经成了一具尸体,而我在花萼的身体里活了过来。

重生么?这好像是只有戏本子里面才有的桥段,竟然发生在了我身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放声大笑,老天爷真是开眼,竟然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不手刃渣男渣女,我真是枉为人!

“夫人因何发笑?”

贺兰容将我抱上马车,轻轻摩挲我的手背,浑身血迹的他因为脸上的笑容而愈发显得不正常。

这一对狗男女,果真都是疯子。

我冷冷地抽回手,“花萼死了?我不该笑吗?”

花萼每次来折磨我,都叫我花萼,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她疯了,怎么会有人自己折磨自己?后来我才慢慢意识到,原来她是把自己当成了我,把我当成了她。

我该说她是话本看多了还是脑子不正常?竟然在我面前还要做戏?这是真的全身心进入戏里面去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接着演。

贺兰容愣了一下,随即附和道:“该笑,夫人想笑就笑,多笑笑才好。”

可怜的贺兰容,还不知道我说的是真的,既然我占了花萼的身子,那她定然是也死了。

也是,像她这样病弱的身子,每次来折磨我的时候都咳得要死,这肯定是老天爷给她的报应。

不过就是可惜了,我不能亲手杀了她。

看到眼前贺兰容一脸幸福的表情,我心中的恨意逐渐升腾。

没关系,死了一个,还有一个,贺兰容,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4

回到贺府,我配合着喝下那些苦药汁,又在晚膳中大吃特吃。

花萼这具身子实在是太弱了,出门都无法自己走路,只能坐轮椅,这样我怎么报仇?

一定要养好身子,积蓄力量,然后,厚积薄发。

贺兰容坐在我旁边,一脸欣慰:“以前夫人胃口很小,看什么都没胃口,如今愿意吃东西,真是太好了,来,喝一碗鲫鱼汤。”

我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

“鲫鱼汤?这是花萼喜欢的东西吧?”

贺兰容的笑意在脸上僵了一下,忙派人把鲫鱼汤给撤掉,转而要给我夹别的菜。

他夹来的菜在我的碗中堆成了一个小山丘,我一口没动,只吃着自己夹的菜。

终于,当他又一次将一片肉放到我碗里的时候,我怒了:“你这样让我怎么吃?”

贺兰容看了一眼我无法入筷的碗,不好意思地笑笑:“夫人别怒,叫下人换一碗就是了。”

他满心欢喜地和心爱的夫人一起用膳,却不知道这个夫人身体里已经换了人。

真是可悲又可笑。

我将头埋进碗里,心思却不在饭上,而在于如何复仇。

我知道,他现在是内阁的首辅。

他这些年升迁之快令我心惊,还不到而立之年就有如此成就,还得多亏了我们白家。

既然白家能将他捧上高坛,同样,也能让他摔得粉身碎骨。

还不等我想着什么时候能回白家一趟,寻求帮助,白家夫人,也就是我的母亲便来下了一份帖子,邀我明日过府一叙。

“今早不是已经拒了吗?”贺兰容冷冷道。

下人为难道:“是已经拒了,傍晚又送了一份帖子来,据说白家夫人是有要紧事。”

我隐藏起心中的喜意,贺兰容这是怕了?

他的确是该怕,因为要不了多久,他就要从首辅的位置上跌下来,狠狠地,重重地跌在地上,不,是跌进深渊。

“既然母亲有要紧事,那我不如今晚就过去。”

贺兰容皱了眉头,他果然是个青年才俊,即便是皱起眉头来也好看的不像样子,可惜现在的他已经对我没有了诱惑力,我所思所想都是怎么令他痛不欲生,就从他最在乎的仕途开始。

沉思了许久,他才勉强松口:“夫人要去也可以,只是千万记得带上帷帽。”

当然,我又不傻。

没心思再吃饭,我带着晴儿去了白府。

这里不同于贺家那种新发迹的门庭,百年积淀的白府是高门大户,朱墙碧瓦,府内亭台楼阁蜿蜒曲折,若是没人领路,绝对要迷失方向。

而我当然不会,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对每一条回廊都无比熟悉。

“啊——”

我被一处石头绊了一下,要不是有晴儿扶着都险些摔倒。

“这是怎么回事?”

我指着路上不明不白多出来的石头,冷眼看着带路的小厮。

他年纪不大,似乎是个新人,被帷帽挡着他当然也看不到我的冷眼,规矩地答话。

“回贺夫人的话,此处是夫人新置办的,名曰石子路。”

贺夫人,这三个字令我胃中作呕,但还是忍了。

“石子路?白家百年家业,什么时候弄过这些?平白失了严整。”

那小厮低着头,不说话。

这也是白家家训,不知者不多言。

我知道与他说也没什么用,待会儿见了母亲还要叮嘱一番才好,于是便加快了脚步。

母亲也是刚用过晚膳,在屋子里暖洋洋地烤火,见我来了,热情地迎上来。

“溪儿来了,快坐,怎么带着帷帽?”

我轻咳一声,哑着嗓子道:“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脸上生了痘。”

女人都爱美,脸上长了东西自然羞于见人,这是提前准备好的借口,听说以前许多次,花萼都是用这一招蒙混过去的。

母亲一脸心疼的样子:“你出嫁在外,怎么不照顾好自己?听你这声音,也真是病得不轻,母亲心系着你,这些年却没什么空去看,每次下帖子你又都推脱身子不适,可是怪了母亲?”

我轻轻摇头,眼中已经蓄泪:“不怪,母亲念着我就好。”

下人上了两杯茶,我与母亲边喝边聊,不知不觉便聊到了母亲娘家一个表妹的婚事。

“溪儿,你表妹燕儿你还记得吧?你出嫁的时候她还是个孩子,现在转眼间也该嫁人了,你姨母托我帮她物色着合适的人选,你……你这身子不好,身边需不需要个人过去帮衬?”

我暗觉不对,问道:“母亲这是什么意思?”

母亲摆摆手:“我哪里有什么意思,我是你母亲还能害你吗?你看你嫁进贺家十年都未曾生养,还绑着贺兰大人不让他纳妾,这盛京城世家圈子里都已经传了好几年的闲话,说首辅贺兰大人家中有个妒妻,孩子就是女人的依靠,这你还不懂吗?”

我微微皱眉,还没反驳母亲又道:“说到底就是个妾室,男人家养着玩儿的,正妻有正妻的体面和尊重,你家夫君又那般看重你,不如就应了这事,到时候燕儿若是生了孩子,就记在你名下,自家表妹也不会争宠,也好让她有个着落。”

我脸色冷了下来:“母亲这般急着见我,就是为了这事?”

“什么叫这事?女子的终身大事还不是大事吗?俗话说得好,女怕嫁错郎,你……”

还不等她说完,我蹭地站起来,因为动作太大撞到桌子,还将茶杯中的茶水给撞洒了。

“母亲,我问你,以前每次相见,我都是带着帷帽吗?你可有觉得我与以前有什么不同?”

母亲愣住了,她张张嘴,又合上,不知该怎么开口的样子。

我追问道:“还是说,这十年里,我们从未见过?”

母亲有些愠怒:“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是你不见母亲,这还能怪得了我吗?你身子不好,在家中多养病也是应该的,贺兰大人那么好的人,还能把你怎么样?”

我笑了。

贺兰大人那么好的人,他可真是好,好的亲手杀了我。

原来在别人眼中,贺兰大人高风亮节完美无瑕,我嫁进贺家,她们想必还觉得我是走了狗屎运吧?

“我不会同意的。”

不是因为舍不得贺兰容,而是他早晚有一天会死,何必拉一个无辜的姑娘下水?这姑娘还是我的表妹,我无法说透,母亲也不会理解。

“你要想清楚,你今年都已经二十五岁了,再过上几年,你年老色衰,又没个孩子傍身,到时候贺兰大人肯定会被外面那些色彩鲜艳的女人吸引,你拦都拦不住!”母亲恨铁不成钢道。

我自嘲地笑了:“不会的,他爱我至深,此生不悔。”

因为我现在是花萼啊。

我再不想留下,转身就走。

一切都可以理解的,她又不是我亲生母亲,父亲娶回来的续弦,比我就大上个七八岁,还喜欢石子路那种不体面的东西,我不能怪她。

我在心中安慰自己,她不帮我也没什么,左右还有太后,太后与我同出一族,是我的老姑母,她最是疼我,与贺兰容的婚事也是在我的百般要求下,她一手促成,我该直接去找太后的。

5

翌日,我起得很早,连早膳都没来得及吃就早早入了宫。

我的亲生母亲是受封的县主,再加上白家和太后的这层关系,我也跟着沾了光,从小进入皇宫都如履平地,直接就到了太后寝宫门口。

门口的太监说太后这两日染了风寒,只允我一个人进去,晴儿要留在外面。

我觉得无所谓,毕竟这也不是我的丫鬟。

我进去之后直接诉苦,捏造了一些贺兰容这些年对我的不好,我不知道一个男子对夫人最不好会是什么样子,但总不是在百般折磨时候弄死她。

“你说的都是真的?”

太后狐疑地看着我,我心中咯噔一下,跪倒在地,重重地磕头:“求老姑母为我做主啊!”

我看到太后朝我看过来的眼神,那么冰冷。

怎么回事?她不是最疼爱我的老姑母吗?

“溪儿,你要知道,牙和舌头在一起久了,也会有摩擦碰撞,何况夫妻?你们在一起相处,还是互相体谅吧。”

什么?体谅?

我冲上去抱紧了太后的腿:“老姑母,太后,娘娘!您一定要救我啊!如果您都不救我,那真的没有人可以救我了!”

太后用她苍老的手一根根掰开我的手指,“这像是什么样子?先留下吃顿饭吧。”

饭桌上,我丝毫没有胃口,不明白这十年过去,究竟为何变化会这么大。

我虽说不是母亲亲生的,但她向来对我还算是体贴,至少表面上该亏待我的一点儿没少,太后更是对我视若珍宝,毫不夸张地说,我在盛京城里的地位,可能就比公主低那么一点儿。

可是为何我失踪之后,从未有人发现?

整整十年的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花萼不是我吗?

我不理解。

“喝碗鲫鱼汤吧。”

太后亲自为我乘汤,我还有求于她,硬着头皮将汤勺伸进帷帽中,闻了闻那鱼腥味,实在是喝不下去。

我从小就不喜欢吃鱼,甚至已经到了厌恶的地步,每次闻到鱼腥味都忍不住作呕。

太后一直盯着我,我还是喝不下去,于是将那勺鲫鱼汤悄悄倒在了袖子里。

空勺子出来,她满意地笑笑,告诉我贺兰容的事情她会上心,便叫我离开了。

可我看那样子,她说的怕不是真心话。

我隐隐之中觉得太后老姑母似乎有些奇怪,不止是那冷淡疏离的态度,可具体是哪里奇怪,我也说不上来。

6

回到贺府,我已经精疲力尽,疲惫不堪,忙活了两天,竟然没人能帮我将贺兰容拉下马。

是他现在权势太大?还是我在她们那里已经没了半点情分?

“夫人回来了?”

现在已经月上中天,贺兰容竟然还没有睡,他是在等我?

“嗯。”我冷淡地回道。

他走过来,给我披上一件外衣,现在正值冬日,又到了晚上,真的是寒风刺骨。

虽然我并不想受他的恩情,但何必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我要养好身子,才能更好地谋划,母亲和太后帮不上我也没关系,我还有父亲,还有兄长,整个白家根系庞大,总有能帮上我的人,只要我有白芷溪这个身份,一切都不是问题。

我要看着贺兰容失去一切,包括他的仕途,包括他心爱的花萼。

现在看来,其实贺兰容应该也没有多爱花萼吧,他以白芷溪的身份娶了她,还不是想获得白家的支持?说到底,他最爱的还是他自己。

“夫人,明日别往外跑了,我给你新请了个大夫,好好给你看看身子。”

我无视他的话,忽然想起昨日母亲给我说的燕儿表妹,故意刺他道:“我这么多年也没能给你生个孩子,不如你纳个妾吧?”

贺兰容果然怔了一下,“夫人说什么呢?我们不是说好了一生一世一双人,永永远远不分离吗?”

我呸,好歹也是个读书人,还是个书读的不错的读书人,说出来的话竟然这么老套。

“我不记得了,总之,我姨母家有个表妹正待嫁,你若是没什么意见,改日就抬进来。”

“不行!我不同意!”

这是除了十年前太后面前那次之外,我第一次看到贺兰容发这么大的怒,他脖子都气得憋红了,眼睛瞪得很大。

“夫人就这么想把我往别的女人那里推?”

我满不在乎道:“无所谓,你就是想睡男人也与我无关。”

我离开回屋,只留下一个人站在原地又气又怒的贺兰容。

我出嫁十年未曾有孕,无奈决定抬表妹入府,让夫君纳她为妾

这真算得上是近两日最好的事情,我勾勾嘴角,盘算着下一步该去找谁帮助。

7

我给父亲,几位叔父和兄长都写了信。

一来我现在是花萼的模样,见他们多有不便,二来我的身体情况也不允许我一下子拜访这么多人。

信已经送出去,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时间。

这段时间我当然也没闲着,每日变着法子地气贺兰容。

有时候是故意炸了厨房让他没饭吃,有时候进他的书房乱翻一通谎称是进了野猫,有时候在他熟睡之后往他的房间里放蛐蛐,让他整夜都不能安寝。

这样几日下来,听说贺兰容因为在早朝上打盹被罚了俸,我心中十分舒爽。

“夫人,我究竟做了什么,惹得你这般生气?”贺兰容终于忍不住问我。

我随口编造道:“你不该杀了白芷溪,她在的话,我每日还不那么闷,她死了,我只好折磨你。”

贺兰容沉默了,我仔细看着他,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的悔恨。

“我确实不该杀了她。”我心中一动,他又道,“害夫人无聊了,都是我的错,夫人还是继续折磨我吧,什么时候消气什么时候算。”

我觉得无语,继续盘算着新的计划。

8

整整半个月过去了,我送出去的书信没有一封有回音。

被抛弃的恐惧围绕着我,难道我被白家舍弃了吗?

我不甘心只能做些类似于恶作剧的事情整贺兰容,既然没有人帮我,那我就要自己干一票大的。

我决定就在今晚,一刀结束了他的狗命!

我耐心潜伏着,等均匀的呼吸从他的床上传过来,我手中握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在黑夜中渐渐靠近。

没错,就是现在。

就在我即将下刀的时候,贺兰容清醒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夫人,你的脚步声太大了。”

我冷笑一声:“那又如何?你今晚必死无疑!”

我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可却在距离他脖子还有十公分的时候,被人轻而易举地握住。

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在旁人毫无防备的时候给他一刀还可以,可要是独自面对一个成年男人,确实是毫无胜算。

我不甘心,使尽了吃奶的力气,仍是无用。

我挑眉讽刺道:“你不是爱我吗?你说过我要什么你都会满足,我现在要你的命,你怎么不给了?”

屋子里没有点灯,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相反,他的声音变得异常清晰,就像是在我的耳边呢喃。

“因为你不是她。”

我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强装镇定道:“什么?”

聪慧机警如贺兰容,他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内阁首辅,走到这一步,自身当然是很有本事的。

原来我一直以来小心翼翼的伪装都被他看破了。

“花萼她不会使这般拙略的把戏,炸厨房、弄乱书房还有半夜往我房里放蛐蛐,她想要什么都会直截了当,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白小姐,是你吗?”

我还是嘴硬:“说什么胡话呢?白小姐不是早已经被你给杀了?”

贺兰容咬着牙道:“是的,我很后悔,我没想到杀了你,会夺走我的花萼,如果我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宁死也不肯做!”

“呵呵。”

我粲然一笑,即便是在黑暗中,也能想象此刻他脸上痛苦的表情,痛苦吧,你越是痛苦,我就越快乐。

“你错的不止是不该杀我,当初她把我留在花萼别院,你不是也知道吗?可是你并没有阻止,换句话说,就是你们这对狗男女一起折磨我,害死了我!”

我知道此时此刻,我脸上的表情应该很是扭曲,如果此时有一面铜镜,恐怕就连我自己也会唾弃,可是那又怎么样呢?现在这是花萼的脸,扭曲的是她,不是我。

“花萼还活着,对吧?如果你能在别人的身体里活过来,她一定也能!”

我冷笑一声:“别痴心妄想了,她早就该下地狱了,是老天爷给了我重活一次的机会,专门来复仇的!”

“复仇……”贺兰容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你是因为这个给白家人写信啊。”

我心中一凉,“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截了我的信?”

怪不得,怪不得没有回音,我就知道,白家怎么可能不管我?我可是白家嫡长女啊!

“我是截了,可是你真的以为,那些信寄出去之后,白家就会助你与我作对?”

贺兰容笑笑,恰巧此时,窗外月亮前面的那片乌云散开,月光倾泻进来,让我清楚地看到了他脸上疯狂执拗的表情。

“我含辛茹苦钻营十年,与白家之间早已不是依附与被依附的关系,我官至内阁首辅,而白家最高不过是二品之官,即便他们盘根错节家族子弟遍布朝堂,我也可以一人之力压他们一头,不然为何这么多年,你消失在盛京城贵女圈中,都无人过问?

白家害我不能与心爱的女子光明正大地长相厮守,他们的族人在朝堂上也别想好过!白家那些人自顾不暇,怎么有功夫搭理一个已经出嫁十年的女儿?”

我愣了一下,险些站不稳。

是他,原来都是他做的,他与白家决裂,在朝堂上与之角力,害得白家完全将我这个嫡长女抛掷脑后,甚至还可能隐隐恨着我,当初若不是我执意要嫁给贺兰容,他们也不会遭此对待。

“还有,你真的觉得自己无辜吗?”

贺兰容将我手中的刀甩开,狠狠掐住我的左肩头。

“嘶——”

我吃痛地倒吸一口冷气,刚想喊他放手,便听他道:“感受到了吗?这是花萼当年和我一起离开皇宫的时候,侍卫所伤,那一刀是冲着她的脖子去的,若不是我拉了她一把,可能她早就死了!

你自私、蛮横、无礼,明知道我与花萼之间的深情厚谊,却还要狠心拆散我们,就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你们这些世家贵族,真的以为权势能够一手遮天?能够左右人的情感,能左右这世间情爱?荒唐!可笑!”

我手中的刀有些握不稳了。

他这样说,是我用权势逼迫?是我害她们有情人不能成眷属?

可我不过是一个渴望爱的小姑娘,我又做错了什么?就算我真的错了,又哪里值得被那样十年如一日地折磨杀害了?

老姑母也说了,男人们对青楼妓子都只是玩玩,让我不要放在心上,今日海誓山盟,明日就是甩袖离开,只有我这样的世族之女,才是他们心中真正想要的。

我不同意他的说法,我咆哮,我尖叫,我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全都说出来!

“你知道那个妓子她是怎么折磨我的吗?她砸烂我的手指,拔下我的舌头,挖出我的眼睛,日复一日的鞭打我,折磨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跟着她一起折磨我,最后还要了我的命!你知道那十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每一年,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我都难受得恨不能死去,你们都该下地狱!下地狱!”

贺兰容恶毒地瞪着我:“且看我们是谁会下地狱。”

9

白家帮不了我,老姑母也帮不了我,贺兰容又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对我起了戒备心。

看来我这复仇之路很是艰难。

恰巧三日后是太后寿宴,届时全盛京城的贵女夫人都会到场,我在心中盘算了一个新计划,这次一定万无一失,因为我将自己的性命也赌了进去。

为了避免贺兰容不让我去寿宴,我半夜便出发,坐着马车到了宫门口。

可到了夜间,宫门便会紧锁,即便是我也不能入内,于是我在马车里挨了几个时辰,差点被冻僵。

然而一切都是值得的,我顺利进入了太后寿宴,按照身份,坐在了左侧的第二个席位,而我的前面,坐着的是一位公主。

瞧吧,我没有说错,在这盛京城里,我的身份地位,就比公主低那么一点儿。

可是花萼不是,她只是一个低贱的青楼妓子,身子都不清不白的,她怎么配?

等到寿宴进行到最热闹的时候,宫廷舞姬们纵情起舞,乐师们奏着仙乐。

我讽刺一笑,心中想着花萼以前在青楼里,是不是也学尽了这些勾引人的玩意儿。

我突兀地站起来,高声喊了一句:“诸位,我有话要说!”

因为我的打搅,乐师弹错了一个音,干脆停下来,那些正在起舞的舞姬们也停下脚步。

坐在主位上的太后似乎有些不悦,她摆了摆手,让那些舞姬和乐师们下去,还不等她问我有什么话说,我便抬起手,摘掉了自己头上的帷帽。

“我是青楼名妓,名为花萼,伪装成白家小姐白芷溪十年之久,就在不到一个月之前,白小姐被我的夫君贺兰容贺兰大人残忍杀害,白小姐死前被囚禁在花萼别院中整整十年,生前受尽了折磨,我如今内心不安,特告知诸位贵女夫人,希望天道有轮回,善恶终有报。”

我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花萼姑娘的大名在场人都听过,十年前刚中状元的贺兰容与之携手在太后面前抗懿旨,被民间编成话本传阅,如今甚至还算得上贺兰容的一段风流韵事。

众人看向我的目光各异,探究、悲愤、鄙夷、愤怒、疑惑……她们低声交谈。

“天哪,贺兰大人竟能做出这等事情,我真是不敢相信,他年轻的时候可是全盛京城贵女们的梦中情郎!”

“什么梦中情郎,我早就看他不对劲,哪有娶妻不纳妾的人,原来是金屋藏娇,怕家中的丑事败露出去吧?”

“这已经算不得丑事,白家女儿被折磨十年后杀了,白家岂能放过他?非得到陛下面前参他一本!”

“白小姐真是可怜,她这是倒了八辈子霉嫁给这么个负心汉,好好的贵女不要竟然痴恋一个青楼妓子,他们一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个妓子竟然还有脸来参加太后的寿宴,她怎么这么恶毒,有这么狠的心肠,怕不是山中的妖鬼变得,我们与她同席真是平白污了身份!”

“话说回来,太后似乎也是姓白吧?”

不知是谁提了这么一句,在场人纷纷安静了下来,将目光悄悄移向主位上的太后。

太后的脸色已经难看的不成样子,她散了宴席,唯独将我一个人留下。

我以为她是要找我算账,让我把她的孙侄女的命还回来,可能一气之下还会将我关入大牢,或者直接拉出去杖毙。

而我什么都不会吐露,即便是给贺兰容陪葬,我也一定要报复到底!

谁知道,她冲着我笑了。

“好玩儿吗?”

我狐疑地抬头,听她又道:“毁了贺兰容的名誉,你以为就能扳倒他了?皇帝现在需要他,有件事除了他谁都做不了,你放心,他会稳稳地坐在首辅的位置上,这不是你亲自将他扶上去的吗?”

太后眼中放射出的光芒我有些看不懂,隐隐的,我觉得这目光有些熟悉。

她此时的冷笑出乎了我的意料,这还是我之前熟悉的老姑母吗?

忽然,我后背一冷,想到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可能性。

“你是……花萼?”

贺兰容说的不错,既然我能借别人的身子重生,那么花萼一定也可以。

真是没想到,她上的竟然是太后的身,怪不得上次来,她非要请我喝鲫鱼汤。

可是她凭什么重生?如果我是老天垂怜,她又算什么?

很快我就想通了,她是被老天爷送来让我报仇了。

我从袖子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这是那晚我刺杀贺兰容失败的匕首,从那天起,我就随身携带,等待着下一次机会。

没想到,杀贺兰容的机会我没等到,杀花萼的机会却是等到了。

她看到我抽出一把匕首,脸色冷了下来。

“你要做什么?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太后!你杀了我,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狂笑不止,我现在还是在乎后果的人吗?

为了方便说话,花萼屏退了身边的人,现在大殿之中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她开口呼喊门外的侍卫之前,我快速冲上去捂住了她的嘴。

她这具年老太后的身体比我还要无力,在我面前,她几乎毫无反手之力。

她的瞳孔之中溢出恐惧与不甘,其中还带着几分威胁,然而一个怀着必死决心的人,没什么值得被威胁的。

我狠狠地,将手中的匕首送进花萼的胸膛。

利器划破皮肉的触感顺着刀柄传进我的手心,现在我终于明白花萼为什么如此迷恋这种折磨人的感觉了,因为这实在是太过美妙,尤其是当其中夹杂着复仇成功的快感。

当匕首整个没入花萼的胸膛,她已经没了半条命,鲜血喷涌而出,像是决堤的河水。

我看着她一笑,将匕首扭动一个角度,花萼立马疼得浑身发颤,手脚都不受控制地在空中乱踢乱抓。

“疼吗?我这些年受过的苦,比这个疼一万倍!”

我继续旋转着角度,毫不怜惜地动作,像是要将她的心直接从胸膛里剖出来,等等,剖心?这个主意似乎不错。

但是我还有些理智,这具身体毕竟不是花萼的,而是我的老故母太后的,要是真把心剖出来,岂不是令太后也没有了全尸?我可不能这么做。

“哼,便宜你了。”

不能剖心令我多了几分压抑,我眼神变得愈发阴鸷,继续用手中的匕首折磨着花萼,等到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断了气。

“太后娘娘,您没事吧?”

外面的太监听到了一些动静,如此询问道。

“没事!”

我急切地回答,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裳,浑身是血。

“呵呵。”

我苦笑一声,心想看来今天是绝不能活着出宫门了。

“花萼在里面吗?”门外突然传来了贺兰容的声音,外面的太监正在应付他,说太后吩咐了谁都不能进去。

然而贺兰容忽视了太监的警告,直接闯了进来,刚打开门,他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你都……做了什么?”

我想起他折磨我时丝毫不手下留情的样子,莞尔一笑道:“干什么?杀人啊,她的身份想必已经不用我多说了吧?”

几乎是瞬间,贺兰容双目通红。

他迅速将门阖上,三步并作两步飞快走来,抱起躺在血泊之中的太后,或者说是,死去的花萼。

说真的,这一幕真是有些辣眼睛。

太后的年纪足以做他的奶奶,头发都白了一大半,而贺兰容还用那样深情款款恋恋不舍的眼神望着她,果真是令人作呕。

趁他正忘我地缅怀逝去的爱人,我悄悄绕到他的身后,准备给他来个最后一击,让他们这对狗男女,死也能死在一起。

谁知道这时候,门外响起了宫中侍卫的脚步声,声音很大,代表着人很多。

原来是刚才阻止贺兰容的那个太监在他开门的一瞬间目睹了殿内的惨状,向宫中侍卫告发了我。

带头的侍卫十分勇猛,直接一脚踹开了殿门,结局毫无悬念的,殿中唯一握着刀的我被按在地上摩擦。

“等等,这一切都是贺兰容教唆我做的,他是幕后主使!是他责怪太后非要让他娶白家小姐,才让我杀了太后!”

侍卫信了我的话,将我和贺兰容一起押入大牢。

再次回到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我的心情竟然有些轻快,笑盈盈地冲旁边的贺兰容道:“如何?即便没有白家的帮助,我还是赢了,你和你的花萼都会遗臭万年,今后世人再提到你们,不会想起什么穷书生与青楼女的旷古爱情,而是一对恶心令人反胃的杀人狂魔,一个杀了无辜清纯的白小姐,一个捅死了阻止你们肮脏爱情的太后娘娘,啧啧,真是可惜,终究是不能善终了。”

贺兰容狠狠地瞪着我:“你不是也要死了?有什么可高兴的,黄泉路上有你作伴,也不会太亏。”

我脸色一变:“呸,我才不会和你一起上路,我会在那之前自尽,黄泉路上再也不想见到你们这对狗男女!”

10

然而我没有自尽,没亲眼看到他死,我怎么舍得先赴黄泉?

秋后,我与贺兰容双双上了刑场。

他眉头紧锁,我笑靥如花。

一路上,周围的群众朝我们砸来烂菜叶子和臭鸡蛋,我都没有皱一下眉头,因为我知道,百姓们心中恨的人是花萼,那个下贱的妓子。

刽子手大哥喝了一口酒,准备喷在刀上,我和他商量:“大哥,可不可以先斩他?我想看着他死。”

刽子手大哥将刚喝进嘴的酒喷了我一脸:“妓子!知道什么是共患难吗?”

我笑着摇头,“毕竟我只是个卖笑之人啊。”

最后,刽子手并没有答应我荒唐的请求,我们的头是被同时砍下来的。

我面对着贺兰容的方向,睁大了眼睛,虽然只能看到他的一个后脑勺,但已经在脑海中补充了他后悔莫及的样子。

原来人头落地之后,人还有几秒钟的思考时间。

我的头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再睁眼,竟然与贺兰容的头面对面了,我清楚的看到,他眼角流出来一滴泪水,然后眼中便失了神采。

真好,这一世,是你们先死的。

嗯,都算是我杀的。(原标题:《花萼:白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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