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讲前任的故事给我听,故事前男友一句

男友讲前任的故事给我听,故事前男友一句(1)

本故事已由作者:杳如年,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每天读点故事”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叮咛!”银勺落盘的声响利落尖锐,昭示着主人的不耐。

“左先生,您有话不妨直说。”

赵汀兰好容易起个早吃饭,刚出门就被她早八百年前交往过的对象拖到街边咖啡馆。

美其名曰“叙旧”,但十分钟过去,连个屁都没憋出来一个,啧。

左岸在对面正襟危坐,眼底有她不懂的情绪在暗自翻涌,良久才恢复沉寂无波的模样。

他浅笑着沙哑声音说出第一句话:

“招招,我记得你从前最喜欢这个,不喝喝看吗?”他笑着朝她面前的玫瑰蜜茶示意。

“招招”是左岸给赵汀兰起的小名,其间的亲昵不言而喻。

她甚至还记得他凑在她耳畔,刻意压低声线这样唤她的场景。

但对于几年老死不相往来的他们来说,这种“记得”很不应该。

她皱了皱眉,但没有刻意出言纠正,只是出声调侃: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别不是你家破产了,找我借钱?看在我们之前有过一段的份上,我可以考虑——”

“招招。”左岸突然开口,黝黑的眼眸直盯着她,“看在我们之前有过一段的份上,可不可以考虑跟我重新开始?”

赵汀兰:?

“Hello,兄弟,醒醒,青天白日的说什么梦话。”

“招招,我没开玩笑。”他眼里是不加掩饰地认真与执着。

见此,赵汀兰倒有些发愣,正疑惑左岸在搞什么飞机,他又开口:

“而且从那晚你看到我的第一眼,我知道,你至少还没完全忘掉我。”

他顿了一下又道:“那我可不可以当作你对我其实还有爱意残存?”

赵汀兰惊了,一双含情的桃花眸生生被瞪成铜铃眼。

现在的人路子都这么野的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敢如此大言不惭。

她深吸一口气,觉得出于往日残存的情分,有必要让对面这位男士重新认识一下自己。

“那你可听好了,我赵汀兰就算这辈子没人要,孤独寂寞到从这儿楼顶跳下去,被雷劈死,也不会再喜欢你!”

语毕,赵汀兰都想给自己鼓个掌,这什么直击心灵的“再教育”!

但紧接着窗外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刚刚还碧蓝如洗的晴空此刻已有半片天空被乌云占据。

赵汀兰惊恐地盯着窗外:……

老天爷,你老实告诉我,左岸到底给了你多少钱,我双倍给你还不行吗?至于这么拆我的台?!

左岸眼里又重新染上笑意,“招招你看,天注定我们要在一起。”

赵汀兰失了耐心,索性直接起身,用高傲而又不屑的眼神瞧他。

“你在无中生有暗渡陈仓,老天爷可管不到我,而且我已经有男朋友。”虽然刚分手。

她转身要走,左岸上来攥住她的手腕,还要纠缠。

赵汀兰头都没回,冷声道:“左岸,别忘了,三年前是你先说的分手。”

两人都清楚,三年前他们的最后一面,是掩藏在心底的危险禁地,稍稍一碰就得落伤流血。

果然,左岸像是受了触电的刺痛,瞬间放开那截细腕。

赵汀兰在心中嗤笑一声,毫不犹豫地踏步离开。

2

当初夏的最后一丝微光被黑暗吞噬,光怪陆离的夜灯才盏盏明了,喧闹繁华在夜里肆意绽放。

赵汀兰靠在酒吧卡座里,老练地轻晃掌中杯盏,神色怔忡地望着对面舞池中的群魔乱舞。

她也曾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肆意摆动身躯,在极致的热闹和狂乱里寻到一份宁静。

三天前便是与朋友热舞时,她撞见了左岸。

消失三年的人突然出现在这个他以前从不涉足的地方,因此看见他的第一眼她怀疑是错乱灯光下的眼花。

直至他拨开人群,踏着满地喧嚣朝她走来,脸上带着与这里极度不相符的清醒,朗声道:

“招招,好久不见。”

她承认那一刻她是惊诧的,甚至有些茫然无措,但左岸话里那所谓的“爱意”,她是绝对要否认的。

即便左岸真有让人念念不忘的魅力,她也不至于犯贱至此。

“今天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总不会是对明学长念念不忘吧?”

说话人是她的学妹姜陶,明学长是她还热乎着的前男友。

那天她不仅遇着左岸,还碰见她男友和别人勾搭,顺水推舟分了手。

这几年她交往过不少人,对于“男朋友”这种生物,她一贯是可有可无的态度,故此刻压根儿没想起来。

她撩起眼皮看姜陶一眼,“谁?”

姜陶早已洞悉赵汀兰的本质,但此刻还是噎了噎,学姐的渣女名号果然名不虚传,她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

姜陶做作地咳了一声,“啊没,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明明上次还玩得那么野……”

赵汀兰也说不出怎么回事,只是突然提不起兴致。

她隔着灯光看人群中众人的表情,或疯狂,或沉醉,或迷乱。

她想,左岸昨天遇见她时,她也是这幅模样?

难为他看见与从前大相径庭的她,还能那样处变不惊。

毕竟,她看着酒杯里模糊的黑色倒影,连她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

“姜,陶。”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身侧炸开,赵汀兰饶有兴致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高瘦男孩。

而刚还欢得像出笼的小鸟一样的学妹,此刻脖子一缩,笑就僵在嘴角。

姜陶是个小乖乖,出于好奇央赵汀兰带她来酒吧涨涨见识,当然是偷偷地。

可她点儿太背,刚第二次就被她的冷面男友给逮住,拎着衣领提走了。

赵汀兰看见姜小朋友怂得跟个鹌鹑似的,有些好笑又有些感慨。

要是她和左岸不曾分手,大概他们现在也会是这般……

半晌,她抬头将暗色的烈酒一饮而尽,酒杯随手丢在桌上,起身往门口走去。

夏日的暑气在夜里也猖狂得很,推开门就直直扑了她一身的热,愣是让胸中的酒意散了几分。

赵汀兰先打了回学校的车,又沿着街道往打车软件显示的地点踱去。

酒精上头,她脑子有些昏沉,好像一片空白,又好像有纷繁的场景碎片不停闪过。

忽然眼前一黑,她抬起头来,面前挡了一大高个儿。

她没太在意,那人却惊诧开口,“你是赵、赵汀兰?”

嚯哟,这谁啊,小模样看着还挺俊俏,而且还叫出她的名字,别是她哪任前男友。

赵汀兰努力睁大眼睛分辨这到底是哪一任,对方先自报家门:

“我是冯谰啊,还记得吗,我们初中的时候——”

“啊,想起来了。”赵汀兰赶忙止住他的话头,这特么竟然是她的第一任……

很好,早上见第二任,晚上见第一任,命运终于对她这个小可爱下手了吗?!

“好巧,”赵汀兰看了眼手机,抬头道:“欸,我叫的车来了,先走了嗷,回聊。”

凭他冯谰当年做的事,见面她没开弓给他两耳刮子,算她这宰相肚里放轮船了。

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宿舍,赵汀兰眼都快睁不开,稍作收拾就裹着夏凉被睡去。

或许是白天的骄阳正好,她竟然梦到七年前那个暑假里正好的骄阳。

在那段燥热的时光里,她邂逅了星辰月辉一样的左岸。

3

流火的七月里炎气熏微,簇簇红玫瑰在深沉的墨绿中绽放得如火如荼。

可那烈火般炽热明艳的颜色,在提着水壶的白衣少年的映衬下,全然失了往日光彩。

“姚姚,那谁啊?”赵汀兰站在左姚房间的窗边,望着院里猩红一片的玫瑰丛。

左姚看都没看,“大概,我哥。”

“你哥?”赵汀兰很惊讶,“你还真有个哥啊?”

赵汀兰和左姚关系很好,相互串门是常有的事,但却一次也没碰见过她传说中的哥哥。

“合着你以为我编故事呢?”

赵汀兰的视线落在那个白色背影上,语气意味深长,“这不是没见过——”

一直背对她的人突然回头,视线与她对个正着,吓得她赶忙回到座位背单词。

赵汀兰花费良久才平复心中波澜,但方才那一眼却在她脑海久挥不散。

赵汀兰根据左姚的长相以及远远的几眼猜测过,左姚这个哥哥应该长得挺好看。

但是当人端着水果一身清爽地站在她面前时,心里还是狠狠一跳。

白净的面庞,微微凸起的眉骨,眼窝里那双眸子淡如清泉,蔷薇色的薄唇轻轻扬起,周身萦绕着一股干净又温柔的气息。

赵汀兰面上落落大方地与他问好,至于心头的跳跃速度,谁听谁知道。

后来赵汀兰又去过几回左姚的家,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大概是她运气太差,每次都没见到想见的人。

左姚曾说过他哥一直在国外生活,只是偶尔暑假才回来待几天。

暑假一溜声到了结尾,赵汀兰竟再也没见过那人,直到开学前一天。

那天她在书店买教参和习题,碰见左岸的时候她正和某本放在书柜最高层的习题作斗争。

身高不够,她脚尖来凑。

可踮起脚尖后,高度是够了,却难以保持平衡。

颤颤巍巍中,手里未拿稳的书掉下来,额角猝然的疼痛砸得她差点没当场就去了。

她捂着伤处心说,今日大概忌出门。

“你没事吧?”

清润的嗓音乍然在耳畔响起,赵汀兰惊诧抬头,心说今日宜宜宜出门!

看着那张在她心头千转百回的脸,心里的小人已跳起八丈高,但红透了脸她也只敢小声回一句:“没事。”

毕竟那时候的赵汀兰,还不是现在这种“男人堆里过,片叶不沾身”的老油条。

“姑娘家的小心些,这样破相可划不来。”左岸将地上的书捡起来递给她,盯着她看了两眼后匆匆转身出了门。

赵汀兰抱着书在原地愣了好半天,才有些失落地去柜台结账。

踏出书店那一刻她还在懊恼没抓住机会多说几句,没成想转头又撞见刚才离去的人。

他仍是温温笑着,手里拿着张创可贴,“你额角破了。”还作势指了指自个儿的额头。

赵汀兰迟钝地没有反应,但左岸却以为她是在怀疑他的用心,又补了一句: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左姚的哥哥左岸,那天你在姚姚房间,我们见过的。”

赵汀兰点头,心想怎么会忘。

左岸低着头把那张创可贴小心贴到她额角时,赵汀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当真有一种遇见叫做,一见倾心,再见倾情。

——

赵汀兰醒来后有些怔愣,随后将手搭在眼睛上弯唇笑了。

真是有些失败啊。

4

在《这个杀手不太冷》这部电影里,玛蒂达尔在里昂离开后,活成了他的样子。

而赵汀兰在左岸离开后,活成了举校闻名的……渣女。

她不主动撩人,但来者不拒;她的恋爱保质期很短,却几乎没有空窗期;她总是闲庭信步,却从不为一人停留。

常常是一句“腻了”就把人打发,被她渣过的一众前男友直呼:这个女人没有心!

不过她名声传开后,撩她的不是图她相貌,就是男人的征服欲作祟。

还有馋她身子的,被她一酒瓶子开了瓢就都安分了。

总而言之,那都不是心思单纯、生性秉直的正经人。

不过就像她朋友说的,正经人谁看她啊,听名字就直接拱手告辞了好吗?

可正因为没怎么跟正经人打过感情的交道,所以她坐在学校长椅上,看着面前一脸羞涩跟她告白的小可爱,颇有些头疼。

这要放在早几年,管你能不能祸害,先祸害了再说。

至于现在,终究是时间起了作用,慢慢地找回那么点良心,不拉单纯的人来趟她这一滩浑水。

“那个,你是不是没看学校的帖子啊,要不我现在翻出来给你看看?”

她这什么神仙渣女?为防止小羔羊误入歧途,主动翻自己黑历史可还行?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有眼睛会看的。”小可爱抬头偷瞄她一眼,又立刻低下头。

果然还是太年轻,不过是在人前帮着他说了几句话,就盲目地给人贴上“好人”标签,甚至生出好感。

唉,赵汀兰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你可看错了,我还真是——”拒绝的话音突转,“那样的人,不过那是在遇见你之前,之后的人生愿只为你一人沉沦。”

眼里是三分挑逗三分暧昧和四分欢喜,将一个过尽千帆终于遇到心悦之人的渣女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yue,自己都快听吐了。

而被她拉着的小可爱:“……”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有点懵圈。

但下一秒他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气场两米八,扛着四十米隐形大刀的男人,又看了眼态度转了720度的赵汀兰。

就,都明白了。

被拒绝表白不说,还被有好感的女孩当成工具人,他觉着自己好惨一男的。

“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的影响不好。”左岸抓着从别人手里抢回来的小手,语气淡然地开口打破僵硬的局面。

赵汀兰、小可爱:???

那你倒是松手啊?!

赵汀兰卯足了劲儿要抽手,嘴上还咬牙切齿地说:“左先生,拉拉、扯扯、影响、不好!”

左岸控制着力道不教她伤到,面无表情,“我们谈恋爱,不影响别人。”

小可爱:不,虐狗遭雷劈。

赵汀兰气极,“谁特么跟你谈恋爱呢?!”

左岸见她气狠,松了手上的力道,小手泥鳅一样滑出手心。

他可惜了一秒,“招招,去吃饭吗?今天想吃什么?”

闻言,赵汀兰翻了个顶天的白眼。

这不是左岸第一次来学校强行带她出去胡吃海喝。

自那天咖啡厅见过后,他隔三岔五来堵她,之后迅速将她打包带走。

不是没尝试过反抗,失败不说,关键是丢人!

在她一连拒绝几次后,直接被左岸捞在肩上扛走了,是脸朝地、屁股朝天的真·扛!

翌日,全校都知道人文学苑的渣女赵汀兰,被一英俊的小哥哥甩肩上扛走了。

后来赵汀兰见躲不掉,也就随遇而安。

但是,她在被迫向美食低头后,生生胖了五斤!

曾费尽心思送出去的三斤肉又送回来,还赠了两斤,你说气人不?!

所以刚刚老远见着人,她立马拉住小可爱故意说那些话,希望左岸能识相点,主动滚远点。

最好是一别两宽,再不相见那种。

她实在想不通左岸这些天在搞什么,做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但谁知道这是否又是一次闲来无趣的游戏?

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被咬过两次,还能给人机会咬她第三次?

要真这样,她还不如把那井绳搭梁上吊死算了。

当然,她也可以陪他玩一场,毕竟她现在也不是玩不起,只不过她单纯讨厌这个人。

所以,最好是让左岸知难而退,有多远滚多远。

“左先生,您以后真的别来找我了,我男朋友吃起醋来他自己都怕。”她挽上小可爱的胳膊,小鸟依人地往他肩上靠了靠。

左岸眼里闪过一丝晦暗,轻轻往男孩身上一瞟,嘴角甚至挂着淡淡的笑:“你是她男朋友?”

小可爱感觉自己胳膊传来的异样,立马会意。

他本准备昂首挺胸地应一句,但刚触及对面男人的眼神,身子立时一僵。

这男人虽然笑着,但眼里全是冰刀子,仿佛只要他敢点个头,下一秒就能身首异处。

食食物者,呸,识时务者为俊杰,而且他们关系瞧着还挺不一般……

“您说笑了,我们是朋友,汀兰姐咱们下次再见。”说完他麻溜拉下赵汀兰的手,三两秒跑没了影。

赵汀兰:“……”她有一箩筐的祖宗问候想扔给这一个二个的臭男人。

“你到底想做什么!要提醒你几遍我们三年前就分手了!当年是你说玩腻了分的手,我哭着求你都没回头,怎么,现在是又想玩了?”

赵汀兰气狠了,为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也不在乎。

果然左岸的脸上浮现痛苦神色,好半天才艰涩地开口:“招招,我在邮件里说过了,我是有苦衷的,如果你想听,我可以再解释一遍。”

但最后,赵汀兰既没能问清楚那什么邮件,也没能听到左岸口中的解释,因为他被一个紧急电话叫走了。

但她却再次叫他一句话搅乱心弦。

5

书店那一别后,赵汀兰疯了一样陷入名为“左岸”的爱情漩涡,疯狂而又小心翼翼地接近左岸。

高一那年暑假,她终于得偿所愿,抱得美男归,此后更是一心守护甜蜜的果实。

因着左岸只有寒暑假才回国,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妥妥的异国恋。

所以他们每回见面都分秒必争,或是呆在一块看电影,或是一起做一两顿饭,又或是相互依偎着呆一整天……

在学业最繁忙的时候,为抽出时间陪他,她常常熬夜刷题到一两点;为了迎合他的未来规划,她甚至想高考之后出国。

她做好跟他一辈子的打算,结果他转眼就将她甩出他的世界。

分手就像一月的寒流,来得毫无预兆。

那是高三的寒假,往年左岸都会回来,但那年他一直推说有事。

其实她应该有预感的,那段时间左岸对她冷淡了很多,电话打过去常常是无人接听状态,接通也会很快挂掉。

她无数次想去美国找他,奈何父母实在看得紧,所以听说他要回来时,她高兴得一整晚没睡着。

那天的天气很糟糕,路边的行道树被寒风吹得东倒西歪,青蓝的天空被浓黑的乌云荫蔽。

来往的路人都皱眉抱怨这该死的天气,但是她心中的雀跃却未因这片乌黑削减半分。

她坐在机场大厅里等啊等,终于等到那人身姿挺拔地向她走来。

她像出笼的小鸟般欣喜地向他扑去,却被他略带嫌弃地避过。

他满眼的不耐烦,“你来干什么?”

赵汀兰没在意那明显地躲避,也暗自为他不善的语气找了借口,笑道:“我来接你啊,累不累?”她伸手摸他的黑眼圈。

他再次避过,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冽,“分手吧。”

赵汀兰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神情不耐地重复一遍:“我说分手,我喜欢上别人了,喏,我新女朋友。”

左岸似怕她不信,特意翻出手机,屏保从她的照片换成了边岸和一个陌生女孩的亲昵合照。

那是个外国姑娘,金发碧眼得很漂亮。

“你在跟我开玩笑,对吧?”她小心地拉他的手,却迅速被甩开。

“没有,我只是烦透了每年来来回回的折腾,而且跟你玩了一年多,我也腻了。”

左岸散漫的眼神从四周收回来看向她,“懂?”说完他越过她往机场外走去。

赵汀兰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心里涌起巨大的恐慌,忙追上去,“左岸!”

左岸没回头,只说了一句:“好好高考。”

赵汀兰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有个小姑娘给她递了包纸巾,她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摸着脸上冰凉的泪水,她终于忍不住蹲在熙攘的人群中,像个被丢弃的小孩那样大哭起来。

玻璃窗外的乌黑天空,细线一般的雨丝终究还是随风落下。

——

盛夏的雨倒不似冬季的小雨那样,丝丝缕缕地带着沁透人心的凉意,而是像个暴躁的小孩,来得急促而猛烈,劈里啪啦地打在房檐窗台处,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势。

赵汀兰透过纱窗看外面模糊了远景的雾色雨幕,沉湎的思绪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渐渐清晰。

6

那天之后,赵汀兰一直在等左岸,等他那所谓的解释,可是他却再次消失。

那时她才意识到,这些天一直都是左岸在往她的世界里挤,但是她对三年后的他一无所知。

她正想着要不要给他发个消息,微信里就多了条好友添加信息,细看之后她出一个圆润的死鱼眼。

冯谰加她,说要为当年的事情给她一个交代。

怎么回事?!一个个的都要来跟她解释当年的事情。

其实冯谰当年也没对她做多过分的事情,没打没骂没人身攻击。

只不过这厮仗着她没说出口的喜欢,一边跟她可了劲儿玩暧昧一边交女朋友,分手后又疯狂撩她,撩得她快以为他们是情侣的时候,他又跟另外一个女生官宣了,而已。

那之后,赵汀兰哭着把他所有联系方式拉入黑名单,发誓再不要轻易相信长得好看的男孩子的花言巧语。

可没多久她遇到左岸,又不长脑子地陷进去,然后再一次落得个遍体鳞伤的下场。

而这两次失败的经历,直接促使她一夜从栀子花变成红玫瑰,疯狂交男朋友却从来不给真心。

赵汀兰愣神之际,冯谰发来一大段废话:

“汀兰,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但我还是要为我当年的恶劣行径向你道歉。

那时候我也喜欢你,只是面对优秀的你,自卑的我心里害怕不安,才企图用那种幼稚的方式来验证你对我的感情,却没想过那会伤害你。

对不起,你能不能原谅当年幼稚的我。”

说实话,看完这几段话,赵汀兰有被恶心到。

就感觉自己的喜欢在当年被丢到垃圾桶,而现在又被翻出来扔进下水道。

少不更事就能当渣男?“幼稚”就能是恶意糟践别人心意的理由?!

赵汀兰二话不说,再次拉黑冯谰。

她刚才怕不是脑抽了才想着听听他口中虚伪的交代,念及此,她蓦然顿住——

那她又是怀着什么心思,居然期待着左岸将要说出口的解释?

亲身经历、亲眼所见的事情,真的还有解释的必要么?

赵汀兰将安静下来的手机缓缓放下,抱膝靠坐在床上,看着虚空一点愣愣出神。

7

拉丝般的轻云漂浮在澄净的蓝色背景上,车窗外的风景飞速从眼前溜过,赵汀兰瘫在副驾驶,看着专心开车的左岸,心累得不行。

今天也是被前男友强制出行的一天呢!

赵汀兰一路高冷漠然,但车子驶上高架时,眼里终于有了波动。

“去哪?”

左岸没看她,却开口解释:“邻市有一场草莓音乐节。”

“草莓…音乐节?”

左岸看着她脸上的茫然,眼底闪过一丝失落,“我们从前约定过要去草莓音乐节。”

“我什么时候——”赵汀兰本想反驳,但某个场景猝然钻进她的脑海。

她在微暖的日光里靠在他的肩上,看着手机网页上的内容,带着撒娇意味询问:“我们也做这个‘情侣必做的一百件事’好不好?”

他侧头用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宠溺地笑着说:“好。”

草莓音乐节并不在那一百件事里,是她将“一起去看一场演唱会”换成了“一起过一次音乐节”。

这个画面闪过后,赵汀兰又陡然想起左岸这些天的抽风行为。

自重逢后,左岸以半强迫的姿态拽着她做了好多事情,逛美食街,看午夜场电影,去作坊做陶瓷……

现在想来,这些事情多半在那“一百件事”之列。

念及此,赵汀兰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最后也终于没忍住笑出声,只是其中嘲讽意味十足。

“你们国外都流行跟前任一起做‘情侣必做的一百件事’?”

左岸张了张嘴要说话,赵汀兰却直接笑着打断:“行行行,您高兴就好。”

她知道左岸估计又得说什么他当时不是真心跟她分手,只是迫于形势的无奈之举云云。

至于是何种形势,赵汀兰就不得而知了。

左岸确实准备跟她解释,但她没想过要听。

毕竟从前是被骗怕了的,而且冯谰那个人渣的“交代”引起她的极度不适。

沉闷一路,终于到了草莓音乐节现场,但刚进场赵汀兰就差点被劝退。

节会的场地很大,但放眼望去全是攒动的人头,虽然不时有风拂过,但头顶的太阳不可谓不毒辣。

赵汀兰蹲在左岸身前的阴影里,抬头狠狠瞪他。

尽心挡着阳光的人被瞪得通体舒畅,眯起的眼底泛起笑意,顺手摸了摸赵汀兰的狗头,以示安抚。

没过多久,场地上特意搭建的四个舞台前的人越聚越多,开始有乐队上台表演,场地的音乐也愈渐狂野震撼,令人热血沸腾。

赵汀兰的情绪随着响亮的音乐高涨起来,内心的热血因子也缓慢躁动起来,开始伴着鼓点摇头晃脑。

最后她索性站起来在露天的场地上,随着耳边激荡的音乐蹦起野迪。

她虽然经常去酒吧夜店,但在青天白日和几千人一起蹦迪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她很快沉浸到这种激烈的、放飞自我的快乐之中。

等她蹦得精疲力竭,才终于分出神来寻找左岸的身影。

一回首却发现那人就在她身后,像只护崽的老母鸡,时刻注意着她周围的人,保证他们不会惊碰到她。

他的眉间隐现沟壑,身姿端正地站在躁动的人群中间,脸上的庄严肃穆与周遭人的激情澎湃比起来,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赵汀兰一直都知道他不喜欢这样喧闹的场合,比起摇滚乐,高雅的演奏会更得他青睐。

但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似乎都愿意为她委屈求全,且这样的时刻数不胜数。

她望着那张午夜梦回时曾爱慕过、怨恨过、想念过的面庞,胸腔里那颗心久违地泛起酸涩疼痛。

她对他还存有爱意是真,但那些伤害亦是真,横亘心上的伤痕甚至至今未愈。

所以,她无论如何不能再跌进去。

8

空旷明亮的机场大厅里人声喧闹,匆忙的旅人拖着行李在光滑的地板上滑出痕迹,赵汀兰站在拥挤的人群中伸着脖子张望,突然眼前一亮。

“姚姚,这里!”

赵汀兰朝一个身穿姜黄衬衫裙、带着墨镜的女孩飞奔而去,顺手就是一个大熊抱。

“狗儿子,终于舍得回来看我了?”语气里有一丝怨怼,但更多的是见到旧友的欣悦。

高考前不久,左姚出国读书,但出去之后很快跟她没了联系。

直到昨天,她突然接到左姚的电话,让她来接机。

当时她先懵了会儿,然后在电话里把左姚骂得狗血淋头。

毕竟,虽然左姚早就定好要出国,虽然她走的时候也有好好道别,但去了国外没几天就再也联系不上,搁谁谁都生气。

左姚挽着赵汀兰往外走,两人几年未见,但丝毫不见生疏,嘴巴也没停过,聊过去三年各自的生活,聊自己遇到的人和事,聊等会儿要去品尝的美食等等。

“对了,我跟你发邮件你咋没回?害我问了好久才问到你的号码。”

上大学后赵汀兰就换了号码,邮箱当然也换了。

当初她申请邮箱账号是为了迎合左岸的联系习惯,邮箱是他们的秘密花园,承载着他们从开始到结束的一切细节。

分手后她舍不得抹去那些痕迹,但见着又暗自神伤,只好搁置不理,重申了邮箱。

对于这些事情,赵汀兰不欲跟她多说,便引开了话题。

“倒是你,国外的生活精彩啊,快活得几年都不联系我。”语气中尽是揶揄。

闻言左姚又开始心虚,虽然一开始断联系确实迫于无奈,但后面确实是被国外的花样迷了眼。

心虚归心虚,但不妨碍她表忠心,“冤枉啊赵爹,是我爸不让我联系你的。”

“你爸?”赵汀兰属实茫然。

她没见过左姚她爹,只是偶尔从她口中的只言片语猜测,这是一位冷漠的、不合格的父亲,但却是合格的商人。

“你扯淡呢?我都没见过你爸,怎么惹到他,还要你跟我断了往来?”

“而且你爸都不咋管你,还关心你跟谁交朋友?你唬谁呢?”

虽然她爹只是很小一部分原因,但这锅左姚是必须甩给她爹的。

“你别不信,”说到一半她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你,还没跟我哥和好呢?”

赵汀兰挑眉,“咋地,你要管?你要撮合的话,那您可就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左姚心中一梗,暗骂她哥这个没用的东西,居然这么久都没哄好。

她叹了口气,“他还没告诉你吧?”

赵汀兰一愣:“什么?”

9

左岸出生在一个大家族,一个冷冰冰的、只有利益和勾心斗角的地方。

他的家庭是商业联姻的结果,那两人互不相爱,只是因为利益的捆绑,才貌合神离地在一起几十年。

他的父亲是一个极其冷血的人,他的眼中只有利益,毫无温情可言,冷酷地像一台商业机器,为利益而生,为利益而死。

在他出生后,他的父亲想要将他也培养成这样的机器。

他看得明白,因此没有反抗地接受了他父亲的一切安排。

尽管他父亲的冷血没有遗传给他,刻在骨子里的温柔也令他做不来一个机器,但他将他父亲交给他的任务都完成得很好。

因此,尽管他没有变成他父亲想要的模样,但也没有强行扭曲他的本性。

父子间这种微妙的平衡维持了十年,在左岸二十岁的时候被打破。

原因是他爱上了一个很普通、但却可爱极了的女孩。

他知道他的父亲不是不能容忍他拥有爱情,只是无法忍受那个人不仅无法给他带来利益,甚至让他萌生了退意。

是的,他知道如果要和她在一起,他需要付出的代价,需要放弃的是什么。

但他没想到,他竟是连放弃的权利都没有。

“你可以为了她放弃家人朋友、金钱权势,放弃现在的一切,但是她愿意为你放弃她的家人,她的一切么?”

左姚永远忘不了她躲在书房门口偷听的时候,看到他哥哥在听到这番话后的样子。

向来和风细雨的人倏然抬起头来,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坐在椅子上的人,眼底满是狠戾,仿佛这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他的仇敌。

绷紧的身子如同快要离弦的箭,只要一松懈就能将对方钉死在那把王座上。

偏偏他们的父亲面上仍是风轻云淡,带着一丝怜悯的语气施舍道:“你主动点,她还是她,等我出手,结果就不是你能掌控的了。”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退让了。

他赌不起。

他来结束或许将来还有一丝余地,但若是任由他父亲出面,那便是一丝回转的机会也没了。

10

“因为你和哥的事,老头子也不准我再联系你。”

左姚说完之后,车厢里就陷入长久的沉默,她想开口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后来,赵汀兰把左姚送到酒店就离开了。

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她失魂落魄地躺在床上,脑子跟碰水的面包糠一样,糊成一团。

一会儿是她窝在左岸怀里的画面,一会儿是左岸冷脸说腻了的画面,一会儿又是左姚跟她说他们家那些事的画面……

一句话,她想静静。

至于静静是谁,whocare?!

良久,脑子里灵光一闪,她想起上午左姚说给她发的邮件,又想起不久前左岸也提了一嘴。

她立马打开电脑登陆三年前弃用的邮箱账号,刚登上就见里面躺着四封邮件。

前三封是最近几天左姚发给她的,内容大致是为她的失联道歉,耍宝求原谅。

还有一封是半年前,发件人是左岸。

他问她好不好,跟她说他当年不是真心要分手,问她能不能原谅他,还告诉她,好多事情都处理好了,他在准备回国。

邮件的最后,他说:

“招招,我好想你。”

脑子里“轰”地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全线崩溃,最后顺着眼眶奔流而出,一颗颗剔透的晶莹砸在键盘上,啪嗒啪嗒连成一曲哀歌。

有人说,里昂的爱是隐忍,是伤痛,是鱼对飞鸟的难以搁置。

她曾羡慕玛蒂达尔拥有里昂的爱,也以为自己穷极一生也无法触及,却不想她其实一直这样被爱着。

她伏首趴在电脑上痛哭失声,哭着哭着又笑起来。

如果那些伤害都是假的,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好,再无顾忌地释放内心深处压抑的,还未完全消磨掉的,对他的爱意?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响动,季宓从外边回来,“你在呀,那帅哥又来找你了,在下面等着呢。”

季宓看着趴着的人,眼里的八卦之意都快溢出来,“大兰,那到底谁啊?连续一个多月天天外头等你,我追我男神的时候都没这么上心呢……”

赵汀兰在她开口的瞬间就冲到阳台上,一眼便望见楼下站着的人。

左岸侧身站得笔直,身姿挺拔得像学校操场上的那杆旗,冷峻的面容引来不少人侧目。

忽然,他似有所觉地抬头朝这边看来,赵汀兰猝不及防撞入那双深邃的眼眸。

只一眼便让赵汀兰眼底再次泛起泪花,心底也是疼得紧。

她转身朝门外走去,脚步越来越快,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下楼。

扑进他宽阔的怀里那一刻,熟悉的、泛着冷感的木调香水沁入鼻翼,胸中如海潮般的窒息感才骤然消失。

前男友一句“腻了”和她分手,三年后求复合,她却再次答应

左岸搂着炮弹般冲进怀里的人,没来得及表达的喜悦,在下一秒被胸口传来的湿感,冲散了个干净。

三年的不凡经历锻造了他的成熟稳重和冷静自持,但这些在她的眼泪面前顷刻崩塌。

“怎么了?”

赵汀兰摇了摇头,后又带着哭腔说:“三年前的事我都知道了,以后不准再骗我,不然我杀了你。”

社会我兰哥,人狠话不多,用最软的语气,说最狠的话。

但左岸浑然不怕,只是愣了愣,慢慢活泛地笑起来:“遵命。”

丢失已久的那根软肋终于再次纳入怀里,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原标题:《轻吻初阳:前男友,你给老娘滚远点》)

点击屏幕右上【关注】按钮,第一时间看更多精彩故事。

,

免责声明:本文仅代表文章作者的个人观点,与本站无关。其原创性、真实性以及文中陈述文字和内容未经本站证实,对本文以及其中全部或者部分内容文字的真实性、完整性和原创性本站不作任何保证或承诺,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自行核实相关内容。文章投诉邮箱:anhduc.ph@yahoo.com

    分享
    投诉
    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