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民国时期改名的县(广西全州建制沿革的真相)

昨天拜读了全州县委宣传部部长蒋学军撰写的《湘桂古道上的舜文化根脉——从全州历史建制,看舜文化的根脉》长篇大文,给我的印象是此文与蒋咸喜的《楚南全州:舜帝葬地九疑山新考》如出一辙,除了文字比蒋文多之外,没有任何新意可言。先拿此文第一部分《全州建制沿革》来说,作者作为全州县主要官员,而且又是县委宣传部长,却连本县的历史沿革都没有搞清楚,有点说不过去哦。该文说:“从全州的历史建制地名来看,依次是零陵、湘源、湘川、清湘,直到今天的全州,这些历史地名都贯穿一条与舜文化有关的历史根脉。”而事实恰恰相反,零陵并非全州的第一个县,洮阳才是全州历史上第一县名,把“洮阳”漏掉是不应该的!全州历史建制排名,依次是洮阳、湘源、湘川、清湘,直到今天的全州。

广西民国时期改名的县(广西全州建制沿革的真相)(1)

早在1981年,广西文史权威、广西考古权威、广西原历史博物馆馆长蒋廷瑜就撰文《 广西地区最早的县——洮阳》(原载《学术论坛》1981年第6期)指出:广西地区最早的县是洮阳县,洮阳县即是今日的全州县。“洮阳”县是全州有史以来第一个县名。汉元鼎六年(前111年)置洮阳县,治所在今永岁乡梅潭村后山坡上。从公元前111年到隋开皇九年(公元589年)并洮阳、零陵和观阳三县为湘源县,洮阳县从设立到结束大约存在700年的样子。明代嘉靖首辅、全州邑人蒋冕有《洮水考》一文,考证《史记·高祖本纪》所载“汉将别击(英)布军洮水南北”就在此地。并写有一首《洮水名县最先》诗:“零陵置郡初,洮阳始为先。”也证明洮阳县就是今天全州县境第一个县。

广西民国时期改名的县(广西全州建制沿革的真相)(2)

全州历史既无“秦县零陵”也无“汉县零陵”。全州人总说“秦始皇在全州置了零陵县”,并没有国家级的正史记载,只有个别地方史籍记载可信度不高。他们的依据就是《汉书》艺文志纵横家中有《秦零陵令信》这一书目,其原文内容已经佚失,就是说只有题目没有内容,实际上这是全州人编造出来的。

根据梁启超先生的推论,无论《秦零陵令信》其中这个“令”是姓氏还是官职说秦置零陵县都不足为信,从书目看有“秦”一字,可见这不是秦时的真实事件,是秦后虚构的故事,否则就不会前冠“秦”字。如果“令”指姓氏,不用说就不能指证“零陵”是秦县了。如果“令”是官职,按照梁启超的说法,当时洮阳才是零陵郡最大、最繁荣的县,秦至汉十多年间经历了秦灭楚,秦平百越,秦末的连年战乱,到了景帝初洮阳都还只是不过万户的“长”县,到了景帝中后期才恢复到过万户的“令”县,而此时整个零陵郡也才两万一千多户,汉初文帝时整个长沙国也才两万五千户,首府临湘是过万户的“令”县,差不多占了一半。秦时洮阳都未必有过万户,才建立的小县“零陵”能够成为过万户“令”县是不可能的。

广西民国时期改名的县(广西全州建制沿革的真相)(3)

全州人根据《秦零陵令信》所言,没有其他证据就说秦置零陵县不足为信。梁启超等人的意见得到了史学界的广泛认同,包括广西地方志专家若谷先生并不认同秦置零陵县,并发表了《广西历史并未见有秦县零陵》一文;广西考古队副队长、广西文物工作队研究员李珍多次参加了全州、兴安、灌县古遗迹的考古和发掘,他于2004年第2期在《广西民族研究》(总第76期)发表了《汉代零陵县治考》研究文章。他的研究成果表明:广西历史上的零陵县是汉代设置的,非秦始皇时期的零陵县,且县治在兴安界首非在全州咸水乡。这与广西方志专家若谷的观点不谋而合。

再说,零陵县在广西置县不可能同时在两个地方置“零陵县”吧?2004年《兴安县志》记载:秦始皇在兴安置零陵县,治所在兴安界首镇城子山。而2005年《全州县志》也记:秦始皇在全州置零陵县,治所在县西南39公里处咸水乡。全州这么干,让秦始皇都二丈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同一时间在两个相邻的地方都设置了名字相同的“零陵县”?

翻开明朝《永州府志》不难看出:在古代,也就是秦皇汉武时代,全州大半个地域是归一个叫“洮阳”的县管辖的,这是全州第一个县名。洮阳县设置于汉元鼎六年(前111年),也有学者认为是汉武帝元朔五年,即公元前124年置洮阳县的。实际上,汉武帝元朔五年是置洮阳候国,洮阳候国消失后再改置洮阳县,反正比“零陵县”在广西地域(兴安县界首镇)置县要早。隋开皇九年即公元589年,洮阳县与零陵、观阳县(灌阳)并为湘源县,湘源县是全州的第二个县名。洮阳县作为县级行政单位在中国历史上存在了700多年,县治在今全州今全州县永岁乡梅潭村背后的 “改州滩”。

洮阳县作为全州第一个县名,1973年长沙马王堆三号汉墓出土三幅绘在帛上的地图为其提供了佐证:其中一幅西汉初期长沙国南部地形图,在图的西北角标有“桃阳”二字,外加方框。按《长沙马王堆三号汉墓出土地图的整理》(《文物》1975年第2期)地图的图例得出,方框是县级单位的符号,说明“桃阳”是县名。其地理位置在今全州县西北,湘江西岸,恰好在《汉书·地理志》所载零陵郡范围之内。清人顾祖禹在《读史方奥纪要》中说“洮阳废县,(全)州北三十五里,汉置县,以洮水经其南而名。”《广西通志》也说:洮阳县古城址“在全州北三十五里,地名改州滩。”

经广西考古队原队长、广西最具权威的历史考古专家蒋廷瑜四次率考古队在全州实地调查,确认在今全州县永岁乡梅潭村背后,俗称“城墙上”,旧名“改州滩”,确有一处古城址。城墙基址尚存,城内地面可以看到许多绳纹板瓦和筒瓦,蓝纹、席纹、米字纹、方格纹等印纹陶片,都是汉代的遗物,城墙之外附近的山上有汉代墓葬群。这个城址就是顾祖禹说的洮阳县故城。核之马王堆帛书地图,即是“桃阳”县城,“桃”无疑是“洮”字的别体。马王堆三号汉墓出土一件纪事木牍书写有“十二年二月乙已朔戊辰”等文,表明该墓下葬的时间是汉文帝初元十二年(公元前18年)。《马王堆二、三号汉墓发掘的主要收获》(见《考古》1975年第一期),认为这幅地图绘制的时间比它埋葬的年代要早,可见在西汉初年广西就已有了洮阳县,比《汉书·王子侯表》记载又早四十四年。

1960年在长沙的一座属于文景时期(公元前179一前141年)的汉墓中,出土过两枚滑石印章,一枚印文是“洮阳长印”,一枚印文是“逃阳令印”。《长沙出土西汉印章及其有关问题研究》(见《考古》1978年第4期)认为:两印相校,“逃”应当是“洮”字的别体。同墓还有两枚私印:“苏将军印”铜印和“苏郢”玉印,“苏郢”应是墓主的姓名。令、长都是汉代一县的行政长官,“洮阳长印”“逃阳令印”就是苏郢任洮阳县长、县令时的官印明器。按《汉书·百官公卿表》说“万户以上为令,秩千石至六百石;减万户为长,秩五百石至三百石。”苏即在文景时期,先做了洮阳长,后又做洮阳令,在他的任期内这个县的人口有所增长。这就完全可以说明,洮阳县不但在汉初确已存在,而且已由不足万户的小县递升为万户以上的大县了。

广西民国时期改名的县(广西全州建制沿革的真相)(4)

洮阳县作为全州的第一个县名,全州一些人包括这个宣传部长为什么装作不知道不认可它呢?原来,“洮阳”这个名字是有典故的。全州宜湘河流域有两个叫猪头的地名:猪头寨和猪头山,不要小看这两个有点搞笑的地名,这可是古洮阳的铁证之一。古洮阳侯国是封给长沙定王一个儿子,其名字在《水经注》里叫“刘拘(猪)”,在《汉书》年表以及注释里叫“刘狩燕”“刘狗彘”,“彘”就是“猪”的意思。所以,全州地域原洮阳侯国附近的地名带“猪”字的非常多,比如“猪头寨”“猪婆寨”“猪头山”“猪头巷”之类的很多。这个“刘狩燕”或“刘狗彘”又是一个短命鬼,被封侯国后的第八个年头即公元前117年病死了,且没有留下一儿半女,所以洮阳侯国就没有人接班,立马就改成了洮阳县。基于这种历史背景,全州人不提“洮阳”是自己的第一个县名也就在情理之中。

“洮阳”这个名字历史悠久,文化底蕴丰富,是全州的第一个县名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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