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同人半原创小说(前度转载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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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同人半原创小说(前度转载小说)

半同人半原创小说

1

A和B约在B家附近见面。在一个动物园主题的咖啡馆里,A喝咖啡,B吃冰淇淋。他们旁边的位子坐着一只巨大的狗熊玩偶。B说了好几次这里很贵。

B会说四种语言,A可以说其中三种,包括他们各自的母语。两杯咖啡的时间,他们聊了很多话题。一种语言说不通时立刻改为另一种,话题敏感时就切换成小众国家的语言。这时他们就会相视而笑。A想起了初恋,A喜欢这种无阻碍的交流。

B打开手机地图给A看自己去过的国家,至少有二十个,包括许多A没听说过的“XX斯坦”。B说自己学会法语后仅用了两天时间就看懂了葡萄牙语,因为两者很像。A心想,B是一个世界公民。B的眼睛里一直闪烁着“没有人可能骗得了我”的信息,虽然B是A非常欣赏的聪明人,但又有种聪明过头的感觉。与大多数旅行经验丰富的人一样,B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在不同国家的不同经历,B的手指按住太阳穴,把眼睛挤变形,模仿那个国家的人的样子,最后扯成下垂眼,说:你的眼睛是这个样子的,像日本人。A躲闪着B的目光,低头喝了一大口咖啡。

B没有招呼A去家里坐,他们在路边用各自的母语告别,B说:保持联系。

回家路上,A的胳膊上还残留着碰到B时毛茸茸的触觉。在颠簸的地铁里,A想,B一切都很好,但我怎么没什么激情呢?

2

A和B分手的那天晚上睡得很不踏实,他们躺在一张床的两端,A梦到自己掉了一颗牙齿。A醒过来,回头看了眼熟睡中的B。A想起别人说过,梦到牙齿脱落代表着骨肉分离。

第二天,B依旧比A起得早。他们迅速洗了澡,换好衣服,来到了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相对无言。B昂首走在A的前面。在一家快餐店里,他们吃完最后一顿饭,在车站前分道扬镳。B说:以后你要是有困难,还可以找我。

这是A第一次跟别人和平分手,此前,A仅有的几次恋爱经历,每到尾声就难免遇到腥风血雨,总要拼个你死我活。

在那个分手后的下午,A恍惚地坐在电脑前修改写过的诗,抽着B留下的最后一盒烟,是中南海5mm。他们都抽烟,A抽得比B多。这盒烟算是分手礼物。

A开始思考,他们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走到了尽头,A想:也许就是B所说的那样,我太没有激情了吧。我连做爱都不想做,我连接吻都懒得接,我讨厌听到“你想我了吗”这样的问题,我甚至没有任何话题可以调解这种阴魂不散的压抑气氛。我从不否认,但凡我和别人发生不愉快,一定都是我的原因。

A记得他们最后一次接吻(很显然吻得力不从心,他们都暗自明白这将是个离别之吻)后,B问了A一个问题: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这句话的引申含义是:我到底哪里不够好?我到底需要改变什么?——这在A看来是个愚蠢的问题。

A想了想回答说,不知道。

那你喜欢我吗?

挺喜欢的。

A回答得很勉强,A心里的答案是:也许吧,有可能,估计是,不一定不,就算是吧。A知道自己给的答案足以激起任何人的愤怒,反而感到有些好笑。A一时无法拿捏自己的情绪。

你是用脑袋喜欢还是用心喜欢?B追问。

A心里又腾起一股强烈的厌恶。A耐不住火气说道:我讨厌这些哀怨的问题。

然后是漫长的沉默,沉默到他们慢慢忘记了刚才的问题。

那之后,B打开电视看了会儿韩剧,A说难道就没有个可以看的东西了吗?B把遥控甩给A,A胡乱按着,找到一部周星驰的片子,很快片子就放完了,B换了个香港古装剧,A从书包里掏出小说拧开台灯看了起来。A知道B很讨厌开灯,更讨厌A因为看书而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A想,我不愿也不会为任何人而改变。事后,A想这也是分手的一个原因。A一边看书一边想,事到如今我也不必委曲求全装作我对B本人的兴趣远远超过对小说的兴趣的样子。A听着B发出的一声声不满的鼻息,但不为所动。

在A进入梦乡前的几分钟里,B一直对A掏心掏肺:你是我见过的个性最强的人。

在A听来这句话的意思是:你根本不爱我。

A感到万分的凄凉、疲惫和解脱。那一刻A真想狂奔出去同街上的每一个人分享自己恢复单身的快乐和自由,但A只是闭上眼睛,一言不发地思考着。

A想到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B总是分析星座,出于礼貌或者出于初期的盲目,A没有打断,而是心不在焉地听着。听着一个白天说着腻人情话的人晚上又头头是道地说其实天秤座和天蝎座合不来。这岂非一件很可笑的事情?A想,在我们共处的这短暂的一个月里B对性的不可抑制的渴望总被我活生生地捻灭,而我渴望的精神交流也总像落叶一样被B这股劲风越吹越远。

然后A慢慢地,慢慢地,睡着了。

3

A和B相识在当时非常流行的文艺网站上,A也记不得怎么就与B聊了起来。他们在同一座城市读书,便约在一个周末见面,地点选在了离B的学校比较近的海边。

B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将近四年,说起话来仍旧是浓重的家乡口音。他们去超市买了一些罐装啤酒,A酒量很差,还是喝了不少。晚上他们无家可归,就在KTV里呆了一宿,A酩酊大醉,第二天早上六点钟被B叫醒。B扶着A付完钱,去了最近的一家麦当劳。A在等待汉堡的期间吐了一地,B不住地对周围的人道歉。A趴在桌子上,眯着眼睛,哈哈大笑。

A醒酒后,两个人又回到了海边。B回学校拿了件外套,A裹着外套,看着一些欢乐的中年人在广场上跳舞。A穿梭在他们中间,脸色依旧苍白。B在不远处一直看着A。A随着音乐摇摆着身体,接着就出其不意地爱上了B。

B带A去开房,A说这是我第一次开房,B说那我们就找个好一点的宾馆。B果然找了个条件非常好的宾馆,他们在那里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周末。他们的性尝试一直失败。B精疲力尽,A说,算了,还是用手吧。于是之后半年里,他们一直用手来代替性生活。

A非常庆幸在校园生活的尾声遇到了B,这样就可以像班级的其他同学那样,每天睡前醒后给另一半打电话。其时B已经临近毕业,每天下午起床,无所事事。A每早六点钟准时打给B,跟B说今天的课程、宿舍趣闻或者干脆读一首诗。B还没睡醒,用鼻音敷衍,嗯,喔,好。有时A还会用同学的手机打给B,让B猜自己是谁,B说,你真无聊。A也觉得无聊,但恋爱不都是这个样子么?A想,至少我也赶在毕业前恋爱了一回,不用羡慕别人了。他们保持两周见一次的频率交往着。

B毕业后在市中心租了一间房子。A整个暑假都与B呆在一起。A督促B应该尽快找份工作,B说我已经投过简历了,没有人给我打电话不是我的问题。两个人时常发生矛盾,B总说,我都是为了你才留在这里的。A觉得B有一种让别人觉得错误全在自己的能力。房间太小,争吵到一半,B就抱着耳机躲进卫生间。A躺在床上看电视,心烦意乱。晚上他们接吻,A说,你的舌头上有一些很大的颗粒,亲上去很不舒服。B转回身说,那就别亲了。A双手握在胸前,直直望着天花板。

A想,我们完了。

他们的夜生活就是去楼下散步,A买了块滑板,当A在玩滑板时,B就坐在花园的长椅上玩手机、抽烟、一言不发。花园里有稀疏的散步者,花坛在黑暗中散发着暗淡的幽香,两个年轻女郎用力跺脚吓跑紧贴长椅警惕迈步的野猫。A走到B面前,问,你要不要玩一会儿?B摇了摇头。A询问再三,B依旧拒绝。A想,不知道什么东西从我们之中流逝了,我只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A远远地看着B,觉得B忧郁得比自己更像一个诗人。

回去的路上B一个人走在前面,A挎着被踩脏的滑板走在后头。B的背影让A十分厌恶,B看起来那么清高,奋不顾身,愤世嫉俗。A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生活。梦想和现实还是有着太多的差距,而且这种差距无法泯灭。A痛恨之极。

后来B最常对A说的一句话就是“无所谓”。做什么、吃什么、玩什么,统统“无所谓”,A不知道这是B的安慰还是不屑。

A在日记里写:

越是平静祥和,我越感到恐惧。我总是担心,担心这千百次祈祷来的结果将于顷刻间毁灭。我总是试图探寻恐惧的来源,后来我发现,人越是拥有,就越容易恐惧。那些大无畏的人,总是一无所有的,那些敞开胸怀迎向敌人刺刀的人,都是放弃了一切的。可我无法这样。当我抱着狗,摸着它的额头时,我总害怕某一天它也会离我而去,死于我无法参与、无法分担的痛苦之中,我只恐它没有那么强的承受能力,却又爱莫能助,我更忧虑它死去以后的时间里,我要搂着谁,搂着什么,来汲取同样的温存。有时,即便我清楚当下是这么太平,也感到鼻子一酸,再用一丁点力气,就可以像一个精神病人那样放肆又无缘由地痛哭起来。我脑袋里的残忍的画面总在顽固地折磨着我,那些来自不明之处的浮游,总在殚精竭虑地摧毁我的意志,把我逼到角落,让我蜷缩成一团,暗无天日地绝望。

A与B分手那天,他们争吵了一宿。B靠着床头,插着耳机,用被子盖住脑袋。A打开电脑,拼命地打字,与电脑另一端的朋友诉说自己和B同居这段时间的一点一滴。

你说我该分手吗?A问。

当然要分。朋友立刻回答。

A开始收拾东西,叮叮当当塞满了书包,等待窗外天色变亮后坐首班车回家。

B的音乐声穿过被子轻轻地敲击着A的耳膜。

A想,我再也不想在经历这种对一个人由爱转恨的过程了,对于那些欣赏和爱慕的人,还是成为朋友的好,因为友情的弹性强,而爱情到了最后只会惹人生厌。A又想,也不必急于寻找朋友,反正大家都是孤独的。

4

在陌生的城市,A找到了一份娱乐杂志的工作,工作内容是关注中外的当红明星,分析、调侃她们的绯闻、妆扮以及身材,写下来,与别人的文章合在一起贩卖,读者是那些十几二十岁的女孩。

A在例会上得知,在一份调查数据中显示他们的读者比竞争杂志的读者消费水平高出25个百分点,他们为此开了一个小派对,派对上,A认识了B。B是A领导的朋友,A第一眼见到B时就预感到他们会发生点什么。A从B不断投射过来的目光中感知到两个信息:1,B需要爱。2,B试图从A这里得到爱。

他们很快就约会了,A带B吃烧烤,B向A说自己与上一个恋人C的种种。C是A的同事,两人关系不错。B说C喜欢去酒吧,常常彻夜不归。B说这些时,C的脸就浮现在A的脑袋里。A心想,我不喜欢去酒吧,我每天都老实地呆在家里。

快吃完时,B几乎事无巨细地袒露了一切。

刚分手时,我哭了一场,不过现在我已经完全走出来了,也做好了迎接新的恋爱的准备。B说。

A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深夜,A打车回家,临睡前不忘给B发了条短信:到家了,晚安。后来B说自己看到这条短信时更加笃定自己喜欢A了。

他们在电影院里接了吻,也许在进场前他们就猜到会这样情不自禁,于是选择了非常靠后的座位。A记得,那部电影是《桃姐》。

A开始住B的家,B觉得两个人恋爱必须住在一起,A顺从了。第一宿过去,A更新了自己的主页状态:从一而终。B看到了,非常满意。晚上B脱光衣服,程大字型躺在床上招唤A。他们的性生活并不顺利,第一次尝试失败后,B侧过身子,握着A的肩膀:那我们明天再试试吧。A说:再说吧。B说:什么叫再说吧?A说:再说吧就是再说吧。

尽管B总是直接或间接地表达对性的渴望,但那个夜晚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尝试过。

分手的前一天,A约了网友D在A的家里翻云覆雨。D走了以后,A在黑压压的房间看电视,想到D臃肿的身体就一阵阵反胃。

A又坐回了熟悉的2号线,已经可以记住地铁上那个介绍如何巧妙地洗干净桃子毛的广播片。A想,我再也不用经过一处垃圾堆去B的家了。又想,似乎在之前的某些时刻我早已有了预感,就像第一面就猜到我们会在一起的那种预感。

A一路沉默,给在地上爬行乞讨的人让路,观察正在修建的地铁有何进展,在坑坑洼洼的路上避开脏水湾,收看中年相亲节目并为之感动,到了十点钟就拧亮台灯看书,大多是些超过800页的传记小说,厚到仿佛能看一辈子似的,睡前就用沾着血的脏创可贴夹作书签。血早已干了,掺杂着黄色的消毒液。

A在日记里写:

时间是寂静的,那些我总感觉看一辈子也看不完的书,都在这样寂静的时间里迅速地翻完了。

高燃,1989年生,大连人,喜欢封建迷信和暴力美学,有小说发表于《今天》。

责任编辑:熊森林(bear@enclavel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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