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西宣传片(岳西的新序曲)

岳西宣传片(岳西的新序曲)(1)

制图:蔡华伟

岳西已经摘掉了贫困帽子。四个月前刚刚脱贫,说明她已经焕然一新了。好比一首时代的乐章,昂然奏响了岳西县的新序曲。

岳西这个地名于我十分陌生。

在我的概念中,但凡带了个“西”字的地区都有欠丰饶。这种偏见可能来自于文学作品,比如马克·吐温的经典名著《密西西比河上的生活》,还有斯托夫人的《汤姆叔叔的小屋》等等。美国西部的空旷与贫瘠,在我脑海中留下过深刻的印象。

巧合多多。在我生长的湖南省,靠西的地区相对贫困。雪峰山武陵山两大山脉横贯全境,云天阻隔、山高水冷,绵延无际、人烟罕至。不仅湖南,武陵山脉以北的湖北鄂西地区与湘西境况一般无二。江西也是如此,东部靠近浙江的县市很不错,而西部的罗霄山脉一带,关山重叠,高路入云端,国家级贫困县大多分布在那个靠西的方位。

岳西也有个西字,临行前查看了一番有关资料,果然也是个贫困县。岳西深居大别山中心腹地,地处安徽省西南边陲,八山一水半分田,基本属于纯山区县。不知道像这样的纯山区县在全国是不是唯一,但我知道,这样的地域环境和自然条件,确实不利经济发展。因此缘由种种,岳西被列入重点扶持的贫困县,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继续查找资料,忽然看见一段光鲜的文字,不由眼前一亮:“2018年8月,安徽省政府批准岳西县退出贫困县。”

白纸黑字,岳西已经摘掉了贫困帽子。四个月前刚刚脱贫,说明她已经焕然一新了。对于我的陈腐与偏见,这显然是一种颠覆,于是我对这方山水兴致倍增,足底发痒,心向往之。

那天抵达县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断黑,大多景色虽然没入夜色,一种烁烁闪耀的大气象却难以遮掩。入城大道非同一般敞亮。两侧灯柱上悬挂着红彤彤的中国结,蜿蜒数公里,铺展出来一条辉煌夺目的金光大道。那一刻我很受感染。如此自信地彰显喜庆,俨然像是一位脱除蓑衣草鞋、穿缎袍戴礼帽披大红锦带的壮年汉子,守候在大门口等待着送花轿过来的队伍。我第一眼见到的岳西,真真切切就是这副样子。

大别山,我很小就屡屡听说。母亲是湖北黄石人氏,抗战时期随难民潮经鄂东逃入大别山。当年少不更事,还问她为什么往山里躲,她说山里头没马路,鬼子进不去。那地方田少地少缺吃缺穿,苦得很,养不活骡马。就算进去了也呆不住人。老人家辛酸的讲述,从另一个侧面印证了那方水土历来的贫困。

第二天乘大巴车进山采风,平整的水泥路村村贯通,户户相连,与母亲所述当年,截然二致。山里的田地相比之下并不算多,冷水田仍然难得长好稻谷,但是种别的经济作物反倒很能挣钱。承包给农户的山地,南坡药材北坡果,四季都有收入,常年不缺钱花。真的是斗转星移,这个地方苦尽甘来,早就不是养不活骡马呆不住人的年月了。

那天去了一个村子,村名光亮炫目,叫做金盆村。号称大别山中小江南,景象果然与周边天差地别,目光所到之处,尽是一马平川。地里的田土乌黑油亮,土质之肥沃与东北松辽平原的黑土相比毫不逊色。茫茫群山之中这么大一片良田,当之无愧就是一座粮仓。怎奈粮食收购价格随着市场波动太大,肥料、种子又价格上涨,这里的农民便把水稻田全部改成旱土,清一色种上了一种叫做“瓜蒌”的爬藤植物。

瓜蒌是一种中药材,全身上下都是宝。它的块根有个中药名字,叫“天花粉”,果实像一只小南瓜,果皮、果籽在中药里各有妙用。中医十分看重瓜蒌,不仅把它用于治疗冠心病,亦有润肺、化痰、散结、滑肠之功效,药用价值很高。而且瓜蒌是多年生植物,田间管理并不复杂,搭好藤架之后,每年除两次草,补充些肥料即可。比种水稻省事得多。生产成本相对偏低,产品附加值又非常可观,费小力赚大钱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村里人把我领进一户脱贫不久的农民家。小院子坐落在笔直的马路边,一看就知道是从山里搬迁出来的。马路从一望无际的瓜蒌地径自穿过,电线路灯自来水、光纤网络4G信号一应俱全。这里还缺少什么呢?实在想不出来了。

户主姓刘,一位面相忠厚的男子。递给我一本扶贫手册,那上面记载了他的一家近几年从贫困走出来的全部历程。这户人家早几年的人均年收入也就两千元左右,离脱贫标准还差一千好几。无所适从之际,村干部引导他种植瓜蒌,年收入很快就达到了四千多元。在金盆村,这水平只能属于中等偏低,全村人均收入早已达到一万多元。

短短几天时间,我在岳西的西边走访了好几个乡镇。比如河图、冶溪、响肠、黄尾等等。沿途秀美的景色自不待讲,印象更深的是当地农民那富足悠闲的生存状态。毕竟只是走马观花,但我相信,大势已成。

内心深处,还是有些疑问没想清楚。地处大山腹地的岳西县,经济收入的主要来源是什么?换句话说,他们摘掉贫困帽子到底依靠的是什么?水稻?瓜蒌?畜牧业?中药材?农产品加工?都有可能。有一天我跟黄尾镇的党委书记讨教,他回答说,就黄尾镇而言,关键是发展旅游。这很关键,却没让我心悦诚服。许多贫困地区都在搞旅游和特色乡村建设,旅游资源也具备,效果却千差万别,可见还不是根本。

离开岳西之前,蓦地回想起一位地方领导。头一天在茶余饭后跟他闲聊,我问他来岳西工作有多长时间了。他略一回想,说,十个年头。听不出他的口音,但听得出不是岳西本土方言。是不是本土人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把自己完全融入本土。官员携家扶口连根带泥扎到施政之地,那种不求退路一心为民的态势,让一方百姓感到特踏实。

当下这位,前后在岳西工作十几个春秋。粗略算,一个人的从政年限大约四十余载,他把其中三分之一切割下来,全部交付给岳西的山山水水黎民百姓,若他心有旁骛,那是断断坚持不下来的。多少个日日夜夜可以计算,其中每个日夜倾注了多少心血,又如何才能计算清楚呢?

决心和信心很重要。心的厚度与血的浓度,决定决心与信心的坚定度。扶贫没有捷径,没有可以照搬的经验。有了决心,总能想出好的点子,总能找到对的路子。

一个人的信心来自于自己。一个地方的信心,离不开当地的主要领导者的决心和信心。四两拨千斤,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思至此处我仿佛听到,岳西,在这新时代里,已经奏响了新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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