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墓石雕塑艺术(原来西汉霍去病墓)

意象在我国文化艺术领域源远流长,世传不衰,我们古人谈天论道,写以意象的语言文章、做诗、画画、雕刻都习惯于意象的表达,尽管所表达的意象有不同的层次,侧重面,但总是以象表意的。如古代的寓言故事,如“夸父追日”、“愚公移山”、“庖丁解牛”等,从中可以体会到古人对客观世界现象的观察入微,想象力之丰富。加之历代艺术家对意象的理解和运用、往往是在意与象、主观与客观等因素之间,各自有所侧重、有所发挥有所变化的。例如出土于甘肃武威雷台东汉墓和西汉霍去病墓石雕群则是充分运用大写意的意象性艺术处理手法,代表艺术家丰富独特的意象艺术创作的巨大成就。

霍去病墓石雕塑艺术(原来西汉霍去病墓)(1)

从艺术上说,意象一词最早是在刘勰(约465-532 年)的巨著《文心雕龙》中提出的。晋时,重现艺术整体性的感受,当时便把这种特殊形式的思维状态叫做“目想”。晋时诗中经常出现“目想”一词,如“心忆目想,形游神还”,这“目想”是朴素的表达整体感的思维状态。“目”所看到的是具体的事物,“想”则是很人们自然地揉合着平时的生活体会,修养情操、审美观念一起而发生作用的。刘勰便把这“目想”叫做“意象”,“独照之匠,窥意象而运斤,此盖驱文之首术,谋篇之大端”。这句话不仅说明意象在任何艺术创作中的重要性,而且极其简要地表述了意象的性质。

对于意象这个概念,历史之悠久,即包含了我们祖先对自然万象思维方法和审视精神的凝集,同时它也赋予中华民族艺术构思、审美、表现的特色。意象通常是意摄象,以象表意。因为有象,平时则重对客观世界事物形象的观察摄取,因为有意,是重思想情感和主观意识的发挥创造。意象是主客观有机的统一。古人谈天论道,写文章、做诗、画画、雕刻都习惯于意象的表达,尽管所表达的意象有不同的层次,侧重面,但总是以象表意的。故意象这种表现方法在我国文化艺术上有着重要而广泛的影响。对意象的探讨,是我国传统雕刻艺术研究不可忽视的课题。

霍去病墓石雕塑艺术(原来西汉霍去病墓)(2)

我国古代的寓言故事,如“夸父追日”、“愚公移山”、“庖丁解牛”等,从中可以体会到古人对客观世界现象的观察入微,想象力之丰富。古人以意象的语言,谈天论道,阐明哲理,虽然涉及自然的规律,但其中更多的是带着伦理道德的色彩。也就是更多地以人自身的生活向往或情操、情趣去感受天,感受道的。于是庄子提倡“立德明道”(《天地》),他说“夫虚静恬淡寂寞无为者,天地之本,而道德之至”。很清楚,庄子说天、说道、也是为了更好的说人。这一点,我们古人有共识,古人注重对自然审视的整体性、直觉性和意象性。由于“万物与我为一”,所以人是带着情感的,以温和的态度对待自然,以致达到所谓物我相融两忘的境界。古代诗人、艺术家常以此作为自身修养的要求,由于古人有着与自然相近相融的思想,也就必然有助于从实践经验中摸到大自然的脾性,懂得“天之道,变而有常”的自然规律,可以说,我们古人对待自然的态度既和平又热情的,这有别于西方人那种相对于自然强力索取,务实思想,重于逻辑思维、科学观念的传统精神显然有着必然的差别。我们传统文化艺术对意象的追求反映了古人的人生观和自然观,充分反映了人对大自然关系的人文态度。

霍去病墓石雕塑艺术(原来西汉霍去病墓)(3)

意象在我国文化艺术领域源远流长,世传不衰,历代艺术家对意象的理解和运用、往往是在意与象、主观与客观等因素之间,各自有所侧重、有所发挥有所变化的。因为我们古人常以意象地从自然中领悟做人的情操、品格的道理,对自然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和内求自省的方法,这对我国雕刻艺术有直接的影响。故雕刻家也有这种领悟自然的趣向和习惯,善于抓住自然的生态特征,借物寓意,把无情的泥石、木变成百情之物。我们雕刻上的意象深受绘画的影响,基本上是基于人对自然的态度,是对自然现象的审视与想象,是从“天人合一”思想衍生演变发展的。如果拿西方雕刻与我国石窟、寺庙和陵墓雕刻作比较,则更显示我国传统雕刻构思、表现的意象诗性特色。

霍去病墓石雕塑艺术(原来西汉霍去病墓)(4)

意象的表现方法,在我国传统雕刻艺术领域得到广泛的运用。例如出土于甘肃武威雷台东汉墓的驰名中外东汉铜奔马:一匹激昂的骏马,以闪电般的速度疾驰而来,它一掠而过,身后留下一道白光,转眼即无影无踪。而就在这眨眼的一瞬间,东汉艺术家却捕捉到了它的身形,并将其熔铸青铜艺术中。奔马作昂首嘶鸣、奋蹄疾奔的样子,虽然作者没有为它安上翅膀,却意象性地塑造它凌空奔腾的雄姿。为了强调速度感而最大限度地运用了表现动感的雕塑语言,骏马那张大的鼻孔和嘴巴稍稍偏侧的头都在说明动作的剧烈程度。腾起的马腿、构成了马躯干呈平行的动态线。前后蹬直的两条腿,昂起的马头、翻起的马蹄、后扬的马尾均接近水平的横线更强化了横向的运动感。尤为意象处理上出彩的是,作者将一只疾飞的龙雀塑在了唯一承重的马蹄下。这一大胆夸张的意象处理,成为神来之笔,不仅衬托出骏马的速度,而且表现了马的快捷轻盈。同时,在整体造型都处于动的视觉中,巧妙地利用了马蹄下的龙雀,在观者没有觉察的情况下,使奔马保持了重心的稳定。该作品还有一个不太有名的称呼叫“马超龙雀”,应是更为贴切的,一个“超”字,突出了奔马的神速,体现了奔马的气势,因为一般来说,鸟飞起来总比马快,但此马却快得超过飞鸟,岂不是如同闪电般的迅速,由此可见汉代艺术家丰富独特的意象艺术成就。而西汉霍去病墓石雕群则是充分运用大写意的意象性艺术处理手法,置雕刻的石像与祁连山融为一体。

霍去病墓石雕塑艺术(原来西汉霍去病墓)(5)

石雕是以一整大块花岗岩雕成象、牛、马、虎等形象的,都置于山形陵墓的自然环境之中。汉代艺术家这些作品充分利用石块自然原形,随形就势,略加予雕刻,便神气十足,于浑厚朴拙之中显露出虎虎生威之势。在这一批罕见的石雕群中,“马踏匈奴最引人注目,其实古人把这一件原放置在墓前的墓碑雕刻,一匹英明刚健的战马,以泰山压顶之势,将一匈奴首领踏于马脚下。作者运用象征性的手法,以神态自若、巍然屹立的战马,它象征着国力强盛的汉王朝与抗击匈奴所取得的巨大胜利。而失败者便是那仰面朝天蜷缩于马下的匈奴首领,他手持弓箭,凶相毕露,做拼命的挣扎,但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战马的重踏。这一人一马,一动一静,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而又统一在稳定的构图之中。作为墓碑雕刻,似乎应该在正面表现那年轻将领正在跃马挥戈,但这件作品中却没有出现霍去病,因此产生了此处无声胜有声的艺术境界,让人以更加深远的含义给人以更多的遐想空间。我国传统雕刻表现手法的重要特征就是意象性艺术处理手法的生动运用,其雕刻过程就是删繁就简的过程,注重突出的是作品与自然的融合,是作品的灵魂与精神。祁连山石雕群的特点是重其气、取其势,也许是考虑到置身于荒郊野外的缘故,故在作品形式上强调与天地争空间的雄强之势,其散放在山间的石雕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自然形态。

霍去病墓石雕塑艺术(原来西汉霍去病墓)(6)

我们再看另一件“跃马”石雕,伴随着一声长啸,一匹雄健的烈马,即将腾跃而起,就在这短促的瞬间,迸发出雷霆万钧之力。跃马以整块巨石雕刻而成,这是一个巨大的团块,让人感到马在运动的团块。艺术家充分利用原有的块石大形,将跃马恰如其分的雄姿安排在其中,马平卧、后肢蜷曲、而马颈向前伸,头却高高昂起,已弓起的前肢以蹄点地,形成了后低前高的大起大伏强烈节奏感,背部轮廓呈极富弹性的弓形。这强烈的动势,这由静而动的发展趋势,使人联想到下面的动作必将是其带着风声呼啸而去。跃马以大块体面所组成形体,直至颈下、腿间的石料并未凿去,使整件雕塑作品浑然一体,不仅获得很强的量感,并使原有的动感进一步加强,另外,在强调整体动态的同时,对马的头部刻画概括而且传神,微斜的马头,瞪圆的眼睛,夸张的口鼻,都表现出烈马在奔跑中奋起的激烈神情,这难得的佳作可谓是鬼斧神工。汉武帝时代,正是封建社会走向兴盛的上升阶段,国力强盛,充满着勃勃生机。霍去病墓石雕所具有的遒劲、强健、质朴,概括的意象艺术风格,生动反映出西汉时期的时代精神。霍去病墓石雕群中以动物题材为多,如果说这些石雕动物是为了烘托祁连山的真实气氛的话,那么“人与熊”的石雕则更把人引至了山深林密、野岭人稀的大自然中。这件石雕作品其意象性的艺术处理更是大胆别致,一个高大的人正在与一只野熊争斗得难解难分,这个高额深目、降鼻大口,巨大的头几乎占去整体的三分之一,形象十分粗野。紧抱着熊的双手,犹如铁钳一般,左手似乎已扣入熊体之中,面熊则紧紧咬住了人的下唇。整个石雕充分利用了自然的蛋形石块的基本形状,随着大石块表面的高低起伏,采用浮雕与线刻并用的表现形式,大胆写意地雕刻出来。在外轮廓的处理上几乎未作任何大的人为加工,最大限度地保留了石块的原有的形状。这件雕刻以原始的外形,粗犷的形象,从两者的形体看,熊明显小于粗壮的人,而人那硕肥的四肢和宽大的躯体,显然带有人为的夸张,艺人刻画人抱熊的紧张情景,实际上是间接表达了人类从畏惧自然而逐步征服大自然,意欲表现人的勇气和力量的一种精神象征。

霍去病墓石雕塑艺术(原来西汉霍去病墓)(7)

“意象”的涵义所指是先意后象。作为一个概念范畴,“意”在哲学、文学、戏曲、艺术等领域中所涵纳的意义是不尽相同,雕刻艺术中的“意”,与其他艺术门类中的“意”,又互不相同。“意”的表现决定了雕塑作品的品性格调。“象”的因素则使雕塑与现实的关联。这种具有鲜明地域文化特征的“意象”表现形式是作者所处文化生态的滋养,在创作中自然流露、瞬间生成的。带有强烈的民族文化审美趋向和个性情感色彩,并超越客观事物的束缚,它是作者内心所成“意象”的真实表达。意象,处于具象与抽象之间,它避免给人视觉上一目了然的自然再现和重复。而是引导观者在一种既熟悉又新奇的心理影响下,去体味、遐想和感悟艺术作品的内涵。它既没有一览无余的泛味,也不存在矫揉造作的刻意,从而使作品更接近于自然本质。当事物的本质与艺术家的精神高度相溶时,艺术家在创作过程中便自然地抛弃表象的繁琐细节,抓住并直取客观事物中与创作主体相吻合的鲜明特征来表现情感。其作品更具精神性、民族性和永恒性。西汉祁连山霍去病墓石雕群充分显现了我国意象性传统雕塑的特质,即那种在雕塑中将人与事物之间的那种精神超越凝固化、物质化以及那份独特的艺术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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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传统雕塑对意象的表现是非常突出的,首先表现在强调“意在笔先”,为了以象表达意,可将象进行加工、改造,致使意与象融合一体。这象既为了尽情地表达意,也为了完善地刻画象。如霍去病墓的石雕群尽管石雕题材内容是以动物为主,霍去病将军本人的形象并没有出现,但我们通过这些富有象征性的动物,可以想象到霍去病将军抗击匈奴时的威武英雄气概。意象的内容丰富深邃,经过了发展中不断的提炼与概括,这是对客观世界认识的深化,也是人类主观精神的开拓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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