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格尔绝对精神的五个阶段(黑格尔之一精神现象学)

在《精神现象学》中黑格尔没有使用以往哲学家的“理性”而使用了“精神”这个概念来代表人的本性。“精神”不同于理性或意识,不是单纯的认识能力,也不只是自我意识或个体主体,而是能够包容一切的具有实体性、历史性、社会性的能动性主体。黑格尔意义上的“精神”其本性是当它超出自身时仍然保持着自己的同一性,因而“精神”不仅是真正的能动性的力量,而且是客观性的实体性因素。

《精神现象学》所描述的是人类精神经过艰苦漫长的认识活动从关于现象的知识而通达关于本质的知识的过程,也就是“关于意识的经验的科学”。

《精神现象学》不仅第一次提出了黑格尔哲学的基本原则,体现了黑格尔特有的辩证法,展示了黑格尔哲学的体系雏形,而且揭示了黑格尔哲学的起源,因而是我们理解黑格尔哲学的入门书,也是破解黑格尔哲学的秘密的一把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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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格尔哲学的问题

黑格尔哲学所面临的直接的问题是如何消解康德的自在之物,将哲学建立为一个完满的有机体系,也就是近代哲学中思维与存在的同一性问题,更进一步说则是实现形而上学成为科学之科学的最高理想的问题。

康德的局限:康德的批判哲学从二元论立场出发将事物划分为表象和物自体两个方面,始终无法建立一个完满的哲学体系。而且当康德将自在之物看做是感觉经验的外在原因时,恰恰是将因果范畴非批判地使用于超验的领域。

费希特的局限:为了消解康德哲学的二元论和物自体,费希特主张哲学应该是从一个最高的原则即绝对自我出发推演而来的严密的体系。然而谢林认为自我与非我是相互限制的、有差别的和有限的,两者都不足以充当哲学的最高原则。

谢林的局限:谢林意识到费希特哲学的局限,认为只有超越于自我与非我之上的无差别的绝对同一性才是哲学的基础和出发点。但在这个无差别的绝对与有差别的世界之间的关系以及关于绝对的认识等问题上陷入了困境。

自笛卡尔以来,近代哲学就陷入了思维与存在的二元论困境而不能自拔;康德试图避免认识论的难题,却不得不承认物自体的存在;费希特的知识学实际上是绕过了自在之物;谢林则无法解决绝对的认识问题。

2 理性的自我批判

当康德通过批判去分析理性的认识能力时,这种批判存在着一个不可忽视的漏洞:如果我们承认批判也是理性的活动,那么批判本身亦同样需要接受批判,否则就难以保证批判的批判性亦即非独断性。这就意味着,如果批判是可能的,那么批判就应该是理性的自我批判。

由于我们不能超出自身之外去比较知识是否符合自在的对象,所以按照通常的观点,似乎理性的自我批判是无法进行的。黑格尔却从知识与对象之间的差别看到了解决这个问题的可能性:由于在知识之中存在着知识与对象之间的差别,我们就完全有可能根据这一差别来考察知识。当我们发现知识与对象是不相符合的时候,我们改变知识以符合对象,与此同时,相应的对象也进行着改变以适应新的知识。因此,认识不仅是改变知识的过程,同样也是改变对象的过程,在认识活动中,不仅出现了新的知识,而且也出现了新的对象。

因此,认识活动本身实际上是自己考察自己、自己改变自己的发展过程,所谓批判就是理性自己考察自己的过程,就是理性的自我批判,也就是理性的辩证法或辩证运动。思维形式既是研究的对象,又是对象自身的活动。这种思想活动就叫做思想的“矛盾发展”。

由此可见,黑格尔扬弃康德的自在之物的关键在于他把认识看做是一个由知识与对象之间的差别和矛盾推动的发展过程。从本体论的高度看,知识与对象之间的矛盾并不是发生在实体之外的主体自身的问题,它意味着实体自身亦与其自身处于矛盾之中。于是认识的辩证运动就获得了本体论的意义:当认识扬弃了自在之物而达到了自身统一的时候,通过它的活动亦使世界本身达到了和谐和统一。

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所展示的就是这个过程,它通过人类精神认识绝对的过程,表现了绝对自身通过人类精神而成为现实,成为“绝对精神”的过程。

3 精神的“探险旅行”

《精神现象学》中的“意识”这一章讨论的是个体主体的认识活动,包括感性确定性、知觉和知性三个部分。经过知识与对象之间的矛盾运动,意识从最初的感性认识深入到了事物的内部,把握了事物的本质和规律。于是它认识到,事物的本质和规律作为认识的对象只是普遍性的共相或概念,它们是与我同一的,所以意识认识事物其实就是在认识它自己,而且对于事物的意识只有对于一个自我意识才是可能的,于是意识就由此进展到了自我意识。

在关于“自我意识”的章节中,黑格尔提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思想:一个自我意识只有在另一个自我意识之中才能得到满足,才能认识并且成为它自己。(主奴意识)主人役使奴隶为自己服务,奴隶从事劳动以满足主人的需要。然而主人与奴隶之间的关系由此发生了倒转:主人由于依赖于奴隶而失去了自己的独立性,而奴隶在劳动之中则通过对事物的加工改造(陶冶)而意识到了自己的独立性。随着自我意识的进一步发展,它终于把对于他物的否定态度转化为一种肯定的态度,从而在相互承认中实现了自由,这就使它进展到了“理性”的阶段。

“理性”又划分为四个阶段:理性、精神、宗教和绝对知识。作为“理性”的一个环节的理性是单纯主观性的态度与单纯客观性的立场的统一。在这一章中,黑格尔通过“观察的理性”描述了理性意识到它自己就是一切实在的过程。当理性意识到它自身就是它的世界、它的世界就是它自身的时候,理性就变成了精神。

黑格尔在精神这一阶段所讨论的是人类社会的发展史。他把社会看做是主体与客体的统一体,这个统一体是一个从潜在的统一到分化而展开,最后又重新回到自身统一的发展过程。与此相应,“精神”分为三个阶段:真实的精神(伦理)、自身异化了的精神(教化)和对自身具有确定性的精神(道德)。

在宗教这一阶段,黑格尔通过“自然宗教”、“艺术宗教”、“天启宗教”讨论了人类精神实现主体与客体之间的真正的统一,实现个人与普遍的社会的统一的过程。然而在他看来,这一切只有在哲学中通过对“绝对”的概念式的把握才能最终得到实现。于是我们就在“绝对知识”之中结束了精神的“探险旅行”。

这个艰苦漫长的探险旅行既是精神的伊利亚特,也是精神的奥德赛:它不仅是人类精神远赴他乡,寻求关于绝对的知识的征程,同样亦是精神回归其自身,认识自己的还乡归途。因为人类精神认识绝对的过程就是绝对自己成为绝对精神的过程。从这个意义上说,《精神现象学》就是对于“绝对即精神”的认识论证明。

黑格尔绝对精神的五个阶段(黑格尔之一精神现象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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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格尔绝对精神的五个阶段(黑格尔之一精神现象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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