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大江东去浪淘尽)

传闻苏东坡有一个古灵精怪的妹妹,人称苏小妹,虽然容貌难以恭维,但才高过人。

就是这个苏小妹,嫁给名诗人秦小游,新婚之夜非要新郎对出她所出的对子,否则不给进洞房。

对子自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新郎在院子里踱来踱去,全无头绪。

后来还是苏东坡出面帮新郎解了围。

一边是大舅哥,一边是自己的亲妹妹,苏东坡此举似乎有点向外不向里。

但实际上还有一层关系——

新郎秦少游是苏东坡的门生。

如此就相当合情合理了,且不说老师帮衬学生天经地义,更隐秘的原因是,作为大哥,苏东坡显然不愿意自己的妹妹恃才而傲,最终导致自己嫁不出去。

传说种种,怎么看苏小妹也算得上风流人物了。

说到风流人物,苏东坡在《念奴娇·赤壁怀古》中如此写道: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大江东去浪淘尽)(1)

一、千古人物

总有一些地方,格外容易逗引起人们的思古之情。

比如黄州的赤鼻矶。

传说,这是当年三国赤壁大战的所在地。

不管这传说是真是假,自有前赴后继的学者们去悬而解之,或是悬而未解,重要的是对于苏轼来说,来到这样的地方,他会和寻常人一样,心潮难平。

赤壁之战,说到底是水和火的相遇相争,所以词人首先注意到水,一点也不奇怪: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仅此一句,便奠定全词豪放大气的王者之象。

有意思的是,苏东坡称呼赤壁之时,特别加上了一个前缀:周郎。

赤壁大战中的主角,当然不止周瑜一个,曹操就不说了,论重要性和风头,诸葛亮无论如何和周瑜有得一拼吧?

这样说很可能会得罪一批诸葛亮的粉丝,毕竟将两人放在一起,对于忠粉来说似乎难逃一抹不愉快的色彩。

但苏东坡偏偏不提诸葛亮,而直接把赤壁归在了周瑜名下。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赤壁大战时,正是周瑜人生的高光时刻。

不用打光的主角,放在哪里,都无法让人忽略。

关于这一点,苏东坡在词作下片中另有交待,此处可暂且略过。

总而言之,在《念奴娇·赤壁怀古》中,虽说苏东坡先提千古风流人物,后说赤壁大战,但他其实是以点带面,将焦点给了周瑜。

所以,千古风流人物也好,一时多少豪杰也好,在这样的布局中,都成了周瑜的背景板。

一篇小小的词作,其实可供挥洒的地方并不多,将有限的空间分配给一个人,自然比分给一群人,更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大江东去浪淘尽)(2)

二、人间如梦

三国时的周郎是耀眼的。

赤壁时的周郎是夺目的。

遥想公瑾当年,其实是闪现周郎人生高光时刻的演示厅。

这演示选取了两个场景:其一是周郎的个人生活,其二是周郎的“职场表现”。

作为场景之一的个人生活,苏轼以“小乔初嫁了”来展示——

小乔,乔玄之女,在东吴那是鼎鼎有名的美人,自古英雄美女,周郎和小乔的组合,不仅说明此公的春风得意,更说明人家真是风流人物。

妙的是“初嫁”,英雄美女以后的生活咋样,也许难有定论,但他们最开始结合之时的光景,绝对是能流出蜜汁的快意时刻。

这就难怪下文苏轼用“雄姿英发”来形容周郎了,遇上此等好事,试问哪个男人不春风得意,并想当然地以为自己可以征服全世界呢?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人生顺畅之时,天下也可以毫不费力地指点,樯橹灰飞烟灭的场面无疑是惊心动魄的,可与此相比,却是周郎的谈笑如常。

那么宏伟壮烈的赤壁之战,一旁却是主帅周郎的轻而易举。

英雄之所以是英雄,不在于其有力拔山河之力,更在于其力拔山河之时,若无其事,举重若轻。

这是英雄的风采,也是英雄的底气。

《念奴娇》走笔至此,算得上送给周郎至为绝妙的彩虹文,可作者其意,当然不在吹捧,很快他就文脉急转:

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间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风流如周郎也好,华发早生如作者也好,在江月面前,都不过是人间如梦。

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大江东去浪淘尽)(3)

结语

初看《念奴娇》这首词作的时候,我们难免会认为苏轼将自己和周郎比较。

也是,两个人对比实在明显:

一个失意,一个得意;

一个年少有为,一个早生华发;

一个顺风顺水,一个处处受阻……

也难怪有人说对比自己的老大无为,苏轼是在风流儒雅、从容不迫、料敌如神的周郎面前,感慨有之,唏嘘有之,甚至不无自惭形秽之色。

所以,这其中肯定有作者因为政治失意而满腹的牢骚与愤慨。

可是这真符合苏轼的人格特征吗?

我们有理由相信,在皎洁的江月面前,苏轼的眼神是从容而平静的。

风流如周郎也好,落魄如早生华发的作者本人也好,其实都包容在一轮江月的光幕里。

也因此,人间如梦,不是失意,不是幻灭,更不是无可奈何之际的不甘,而是将所谓的英雄人物与失意人物同放在一个更大的舞台去审视。

得意之时不得意,失意之处不失意,或得意或失意,都不过是如梦人间的无常而已。

多情应笑我,“我”果然应该是被笑的,若不能看破迷障,“我”和寻常人等,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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