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听过的民间故事(你胡说八道个啥)

你没有听过的民间故事(你胡说八道个啥)(1)

早晨,茂晨老汉虽然醒了,但还是赖在被窝里面不愿意动。就在这时,院门“咣当”一下子被人从外面踢开,五、六个人满脸怒气的站在院子里面,张口破骂。

一看这阵势,茂晨老汉马上就明白了,一定是自己那个喜欢嚼舌头的婆娘春英又在外面胡说八道了。

茂晨扭过头扫了一眼躺在旁边的春英,春英却把被子往头上一蒙,脑袋缩进了被窝里。茂晨从被窝里面伸出来一只脚,使劲踹了春英一脚,嘴里骂道:“你个臭婆娘,又在外面胡说八道个啥?”

茂晨披着棉袄从屋里走出来。

“叫你婆娘出来,今天我非撕烂了她的那张烂嘴。”年轻的村主任玉红满脸怒气的站在院子里面嚷嚷。

“是主任呀。春英那破嘴你还不知道,你跟她一般见识个啥。”茂晨红着脸说。

“不行。今天这事儿非让她说个明白不可。”玉红说完向后一招手,站在她身后的几个男女就开始往屋子里面冲,玉红的弟弟玉军手里还掂着一个马桶。

“让她胡说八道,今天我非抹她一嘴屎不可。”玉军气得满脸通红。

一看这阵势,茂晨“滋溜”一下子把身子缩回屋里,快速关住屋门,用身子顶住了门板。

院子里面的几个人在屋门上踹了几脚后,就听见“哗”的一声,隔着门缝溅了茂晨一身屎汤子。

直到外面一点动静没有了,春英才缩头缩脑的从床上爬起来。此时的茂晨却一屁股坐在地上。

因为春英这张臭嘴好胡说八道,这么多年茂晨没少跟春英生气,吵也吵过,骂也骂过,打也打过,可这个春英就是没有改。他们的女儿嫁到外村去了。儿子在乡政府工作,因为嫌弃娘的坏名声,搬到乡政府住单身宿舍去了。现在,家里面就剩下茂晨老两口。

春英低着头站在一旁,不敢说话。气喘吁吁的茂晨从地上爬起来,照着春英脸上就是一个大嘴巴子。“你又在外面胡说八道啥了?让人家把咱家当茅房使哩。”

茂晨跑进屋里换下那身沾满屎汤子的衣服,饭也不吃,叼着烟袋锅子往外走。

快走到村口的时候,茂晨碰到了村里的寡妇石兰子。石兰子看了看茂晨,茂晨看了看石兰子,两个人的脸都红了。茂晨刚结婚那两年,春英给人家石兰子造谣说,石兰子跟村里的好几个爷们暗里有事,还说石兰子的儿子是村支书播的种,把石兰子气得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其实,早年间茂晨倒是和石兰子好过,只是因为茂晨是富农成份的问题,石兰子的娘死活不同意两个人的婚事,硬是把石兰子嫁给了三代贫农的贵根。贵根和石兰子结婚没有几年就两腿一蹬入土了,只剩下了石兰子孤儿寡母的。

石兰子用眼向四周扫了一下,发现没人便小声对茂晨说:“他大哥,你跟我来,我跟你说个事儿。”

茂晨心里“通通”直跳,远远的跟在石兰子身后。

两个人一直走到村南头的机井房。已经是腊月天了,水泵和水管子上面挂着一串串冰柱子。

石兰子红着脸、喘着粗气看了茂晨一眼说:“他大哥,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

石兰子急匆匆的回村子去了。茂晨在机井房里面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吧哒,吧哒”不停的抽烟。抽了一会儿子烟才发现,烟袋锅子早就灭了。

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茂晨赶紧从机井房里探出身子。来的人并不是石兰子,是村子里的电工石兰子的儿子宝山。

宝山眼尖,一眼就看见了机井房里的茂晨。

“茂晨叔,大清早的你跑到机井房干啥来了?”

“没啥,没啥。”茂晨红着脸支应。

“刚才我听见你们家里乱烘烘的,是不是出啥事了?”

“没啥,没啥。还不是你婶子那破嘴胡叨叨些闲事,我出来净净耳朵根子。”茂晨总算是给自己躲在机井房找到了一个理由。

茂晨本想着宝山说两句话就会走,谁知道宝山一头钻进机井房里,捣鼓起挂在墙上的电表来。茂晨心里着急呀,这要是让宝山看见自己和他娘石兰子在机井房约会,那宝山还不把自己这把老骨头敲碎喽。想到这儿,茂晨一跺脚就要离开。

正在这时,石兰子手里拿着个蓝布包袱快步走过来。茂晨急得赶紧给石兰子做手势,让她别过来,可这石兰子偏偏眼神不太好,还以为是茂晨在向她招手。她大老远的就冲着茂晨喊道:“你心急个啥,我这不是来了。”

听完石兰子的话,茂晨差点没有晕过去,心里叫苦不停。

正趴在墙上修电表的宝山听到声音愣了一下,然后伸着脑袋向外看。

石兰子走到机井房门口看着向外伸脑袋的宝山也愣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宝山瞪着大眼睛问茂晨:“茂晨叔,原来你在这儿等我娘呢。”

“你,你胡说八道个啥!”茂晨尴尬的满脸通红,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低着头就往村子里面跑。

此时的石兰子倒冷静下来了。

“你站住。”石兰子喊道。

“又没有做啥见不得人的事情,你跑个啥!”边说石兰子边打开怀里的蓝布包袱,从里面掏出来两双新的千层底黑布鞋。石兰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茂晨跟前,把布鞋塞进他手里。

石兰子回过头看了一眼傻子一样的宝山,慢慢的道出那两双布鞋的来历。当年因为石兰子娘要死要活的反对石兰子和茂晨的婚事,逼迫石兰子嫁给了贵根,而茂晨直到三十多岁才娶了碎嘴子的春英做老婆。春英不会做针线活,那些年茂晨脚上穿的布鞋都露出脚趾头了。石兰子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就背着贵根给茂晨赶做了两双“千层底”。本来石兰子是想抽机会把布鞋送给茂晨的,可是没等她送鞋,就从春英嘴里传出来石兰子和村里的爷们关系暧昧的丑事。更让石兰子受不了的是,春英竟然到处胡说八道说她的儿子宝山是村支书的种。当年,石兰子是村里的会计,就因为这事她一气之下辞了村里的工作。石兰子把那两双“千层底”扔进了箱子底,这一扔就是二十来年。

石兰子平静的看着儿子宝山问:“宝山,你说这鞋,娘该不该给你茂晨叔。”

宝山摇了摇头,又赶紧点了点头。再看此时的茂晨,早已经是老泪纵横。

石兰子长长的舒展了一口气说:“二十多年的心愿,我总算是圆上了。谁愿意胡说八道个啥,就让她说去吧。”

正在这时,茂晨的儿子建刚远远的站在村头焦急的喊“爹!”

茂晨忙扭过头。

“爹,你快回来吧。我娘她喝老鼠药啦!”

听完建刚的话,茂晨差点没有晕过去。那两双“千层底”吧哒一下子掉在地上。

在“120”的救护车上,春英已经是奄奄一息。

“他爹,我这辈子没少给你惹麻烦……老了,老了,还让人泼了你一身屎汤子,我对不住你呀。”春英哑着嗓子艰难的说。“我死了,你就娶了石兰子吧……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放不下她,她心里也放不下你哩……”

“你胡说八道个啥哩!”茂晨满脸老泪,一双手哆哆嗦嗦抓着老伴的手。

在医院里,建刚低着头吭吭哧哧了半天,对蹲在墙角的茂晨说:“爹,俺娘这次没有胡说八道呢。我在乡里值夜班,亲眼见过玉红半夜里从书记屋里走出来。要不然,她玉红凭啥年纪轻轻的就能当上村主任。”

听完建刚的话,茂晨从地上“忽”的一下子站起来,使劲抽了建刚个大嘴巴。“你跟着胡说八道个啥!还嫌家里头不够乱!”

春英还是走了。给春英出殡那天,茂晨特意让儿子买了纸扎的大彩电和录音机。

茂晨对儿子说:“你娘生前好说话,到了那边也没有个伴。给你娘烧个彩电、录音机,热热闹闹的,省得她在那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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