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唯一一次当伴娘(可能离幸福最近的一次)

“ 当我越来越沉迷 像毒瘾 ”

——《传闻》周柏豪

绿光最近心情很低落,整天窝在家里不出门。父母不是没有发现她异样的神色,但他们什么也没说,就带着她出门散心。

车行驶在夜晚的街道上,打开窗,风还有点凉意。爸爸随手打开广播,一首英文歌就萦绕在车厢里。

“这首歌还不错,叫什么?”爸爸问绿光。

她苦笑:“让她走。”

记录唯一一次当伴娘(可能离幸福最近的一次)(1)

绿光最近的感情状况很不顺。

她有一个交往了两年的女友,人很娇小,长得漂亮学习也好,虽然有抑郁症,却依旧阻止不了她成为一个人见倾心的小姑娘。

但去年夏天,小姑娘瞒着她,接受了一个追求她多年的男生。男生在军校读书,两个人甚至已经见过父母,两个家庭都挺满意。

绿光一开始知道这些,来自于小姑娘闺蜜的转述。她说,她觉得从那时起,她的头上就闪耀着隐约的绿色光芒,近来更有大放异彩的趋势。

因为,小姑娘并没有因为有了结婚对象就放过绿光,经常主动联系绿光。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候,她总会在寂静的深夜里痛哭,抱着绿光说:“我要跟妈妈坦白,我爱的人其实是你。”

然而,这爱也只是止步于言语。

清醒后的白天,小姑娘像是畏光的暗夜动物一样,把黑夜那个自己隐藏在深处。面前的她,变成了另一个人。甚至有一天清晨,她当着绿光的面梳洗打扮了两个小时,然后坐车去机场送男生。

即便如此,绿光也收不回自己放在她那里的那颗心。

实习下班后,骑车去几公里外的地方为小姑娘带一杯一点点;省吃俭用要给她买最好的彩妆;甚至听到小姑娘给男生打电话,也能强行咽下心里的不满。

她说,说不定哪一天,小姑娘就能重拾对未来的信心呢?

然而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表情有点迟疑。在她内心也不明了,她们有没有所谓的“未来”。

记录唯一一次当伴娘(可能离幸福最近的一次)(2)

绿光和小姑娘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这一点。因为还在大学的时候,未来看起来那么明媚。

因为在当下,有一种“政治不正确“:即是你是好莱坞巨星,如果说你不待见LGBT,都要被喷得体无完肤。在大学里,若是恐同,都会被同学斜睨一下吐槽说:“大惊小怪。”

中国计生协会做过一则调查,结果显示:中国大学生7.6%自认为是双性或同性恋。面对“艾滋患者大多都是同性恋”的社会普世看法,经受过高等教育大学生中有80%依据知识与经验否定这个观点。92%的大学生也不认同“同性恋是病”的结论。

大学就是绿光们的Neverland。在这里,开放、包容的环境让她们对未来满怀信心:未来,应该不会太难熬吧。

直至毕业的那天。

记录唯一一次当伴娘(可能离幸福最近的一次)(3)

即便绿光心里不愿承认,她还是告诉我:毕业后,同性情侣普遍撑不了多久。

顶着巨大压力出柜的只是少数,更多的人畏惧父母失望的眼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绿光就从来没想过起草出柜宣言,她压根儿就没勇气做这件事。

父母都是公务员,家庭来往的也都是一身正气凛然的官员。

所以当绿光爸爸让她翻译“let her go”的时候,她都在车后座上惊得发抖。“我爸没理由不知道'let her go'的意思,他读书时最好的一科就是英文。her?难道他知道了我的性取向?let her go ?难道他知道了我最近伤心是因为被一个女生劈腿?“

所以她只能任由着自己的感情走入怪圈,眼见着小姑娘若即若离,却上瘾似的死抓着这段感情不放手。

“那你要怎么办?”我问她。

“我什么办法都没有。”

记录唯一一次当伴娘(可能离幸福最近的一次)(4)

男生一直不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觉得她们顶多是关系亲密的好朋友。甚至看完了《阿黛尔的生活》,他也只是感慨一下,并不把她们俩的亲密当成一回事。

小姑娘的选择无疑是肯定的:未来她会和男生过上普通而平凡的生活。每当想到这一点,绿光的心脏就传来一阵撕裂的痛,痛得她只能垂着头,说不出话。

未来,姑娘会在某个瞬间想起自己吗?还会在深夜想起曾经无数个纠结以至于痛哭的夜晚吗?

对于未来的自己,绿光更是迷茫:“别人出柜好像很容易,可我要怎么去承受父母的眼光?在他们的脑海里,我的未来应该是陪伴在某个男生身边,夫妻和睦,甚至有个小孩······他们从来没说过,可我知道,他们接受不了。”

“也许,以后我可以当她的伴娘,我送她出嫁。”绿光已经不愿意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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