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的灭亡之谜(法国国家和历史的一部分)

拿破仑的灭亡之谜(法国国家和历史的一部分)(1)

5月5日,法国政府在巴黎荣军院举行纪念拿破仑一世逝世200周年仪式。

2021年5月5日,法国政府在巴黎荣军院圆顶教堂举行拿破仑一世逝世200周年纪念活动。当天,法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向拿破仑墓敬献花圈并发表演讲,他表示将正视拿破仑这个“复杂的人物”,“既不美化,也不否定,更不忏悔”。

马克龙称“拿破仑是法国的一部分”,他赞扬拿破仑执政期间对法兰西第一帝国法律、行政、教育等领域做出的贡献,后者确立了现代法兰西的国家制度、机构、度量衡、民法、刑法和社会俗约,在其治国建树中要首推那部举世闻名的“拿破仑法典”。马克龙同时批评拿破仑一世在战争中漠视生命以及在海外殖民地恢复奴隶制度,呼吁法国民众客观看待拿破仑的历史遗产。这是1969年以来法国首次举行官方活动纪念拿破仑·波拿巴皇帝。

可以说,对拿破仑一世霸业念兹在兹的马克龙总统早就期盼在这一天发表重要演讲,借着这位不世出的一代枭雄的故事重新宣扬“共和国价值”。拿破仑·波拿巴曾经是整个欧洲面临的最大难题,他最终死于被流放的大英帝国领地—位于大西洋的偏僻岛屿圣赫勒拿。

然而,在拿破仑死于小岛200年后的今天,如何看待这位两个多世纪前叱咤风云的法兰西帝国皇帝,依然是一件让法国人很挠头的事情。

这是因为虽然法国政府如此独厚拿破仑的纪念,多年来却存在着正反不同的巨大争议。自从50年前拿破仑200岁诞辰开始,法国该如何纪念他的分歧就一直在扩大。近年的讨论聚焦于他在加勒比海和印度洋岛屿恢复奴隶制度的问题。

法国奴役记忆基金会(Fondation pour la mémoire de l'esclavage)的历史学家马里克·加赫姆教授说:“拿破仑是一位军事实用主义者。对于他来说,对于许多人来说亦然,在加勒比地区拥有庞大的奴隶储备有利于法国国威和经济。可是在讨论拿破仑本人的时候以此为焦点是否合理?你也许认为是他指点江山,主宰一切,但那不一定会改变你如何解读法国历史。”

此外,在颂扬拿破仑东征西讨的赫赫军功之同时,又该如何看待和解释那些因拿破仑战争而惨死的650万条人命?如果法国政府公开选择了拿破仑的历史记忆,那么在西方社会崇拜历史英雄已非理所当然的现代,当局的立场又该如何左右平衡?

拿破仑的灭亡之谜(法国国家和历史的一部分)(2)

巴黎军事博物馆举行“拿破仑逝世200周年”主题特展

拿破仑的相关纪念活动在法国并不罕见,只是之前多以重大战役事件为主,政府少有高调主导的角色。这一次逝世200周年的仪式之所以掀起话题,在于马克龙政府罕见地投注大量精力和资源,大张旗鼓准备纪念仪式。但又不得不顾及舆论意见而强调会“功过并陈”,这种刻意为之的政治设计感,才激起这回200年罕见的“拿破仑大辩论”。

拿破仑是一位少有的军事天才,他挽救了法国大革命,并为现代法国奠定了基础。作为“法兰西人的皇帝”,拿破仑直至今天都还被视为象征法国大国威望的英雄代表之一。

当代的法国政治人物,也不时会出现拿破仑的历史对照。如现任总统马克龙就多次被媒体称为“拿破仑一世以来最年轻的法国元首”;缔造第五共和国的将军总统夏尔·戴高乐、前总统尼古拉斯·萨科齐都与拿破仑的形象比喻有关;甚至是极右翼政治人物的玛丽娜·勒庞,亦被形容为“穿短裙的拿破仑”……这些都体现了“拿破仑符号”之于法兰西国家脉络的影响力。

拿破仑在1769年出生于科西嘉岛,家族可以溯源到意大利的贵族,1768年法国买下科西嘉岛,拿破仑家族获得法国国籍。在少年时代,拿破仑就被送往法国读书就学,1784年拿破仑15岁时,进入巴黎军官学校就读,从此踏上军旅生涯。

拿破仑一生的关键日子有:

1795年,带领革命武装击溃巴黎保皇党;

1796-1802年,率兵攻打奥地利、普鲁士(德国先祖,今波兰领土)等国,连番告捷;

1804-05年,自立为法兰西帝国皇帝,在奥斯特里茨打败奥地利与俄罗斯联军;

1812-14年,东征俄罗斯帝国造成灾难性后果,此后节节败退被迫逊位,流放至意大利厄尔巴岛;

1815年,逃出厄尔巴岛,在滑铁卢再次为英国和普鲁士所击败,被流放至英属圣赫勒拿岛;

1821年,于圣赫勒拿岛上逝世。

可以看出,从军是拿破仑人生当中最重要的选择。他是第一个得到巴黎军官学校学位的科西嘉人,毕业后即跟随部队到全法各地驻防,在法国大革命的大动荡时期崭露头角,凭藉自身出众的军事才能解决法国内忧外患,并在乱世中脱颖而出成为迎击反法联军的名将。

拿破仑的灭亡之谜(法国国家和历史的一部分)(3)

青年将军时代的拿破仑

拿破仑趁势崛起后,通过一场又一场抵挡反法同盟的战争,在法国国内赢得极高威信。但就在1799年刚满30岁的时候,这位“革命之子”却发动雾月政变夺权成功,在1802年修改宪法终身执政、正式称帝为拿破仑一世,建立了法兰西第一帝国。

拿破仑掌权之后迅速对外发起一系列战争,军力之盛与战事规模之庞大乃世界史上所罕见。拿破仑席卷欧洲更让法国的威望和版图如日中天,不仅是军事上对欧洲列强的侵略压制,更冲击了欧洲、美洲的政治体制和经济结构;法国大革命的思想也借拿破仑大军兵锋所至随之传播,拿破仑治下的法兰西帝国确实给世界带来了深远的历史影响。

造化弄人,尽管拿破仑拥有超凡军事才能和常胜纪录,但最后仍于1815年滑铁卢一役遭到彻底击破,这是其戎马生涯的最大败笔、也注定了法兰西第一帝国的覆灭。

此后拿破仑被流放到圣赫勒拿岛,昔日的欧陆霸主在英国人监视下,困于海外孤岛度过余生。1821年5月5日拿破仑病逝,死时年仅52岁。

年轻的拿破仑曾被看作浪漫的人,但那是对这个干练瘦削的年轻人的外在印象。成熟的拿破仑,肥胖又专横,会夸耀自己的理性,偏好罗马品位和帝王风格,并在他的士兵们举着刺刀所到达的所有地方复制这种偏好。他的喜好越来越被知识分子们认为是陈旧的古典主义且时日无多,他的暴政带来了浪漫主义的黎明,而他的教条式的喜好则被看作是这种浪漫主义的无法调和的对手。这是年轻奇才维克多·雨果痛恨他的原因。让这位年轻人着迷的新思想来自北方—这也是这种新思想在英国和德国扎根的原因。它是中世纪的,是哥特式的。它属于基督教、也属于异教徒。它源于民众、传说、精神的超自然理论、盎格鲁-撒克逊的律法。它在黑暗而无法穿越的森林中与狼熊为伴,而不是在阳光灿烂的南方。

英国历史学家、传记作家保罗·约翰逊这样评价拿破仑,“他把人类看作事实或事物,而不是一个像他自己一样的平等的人。他对人类既没有爱,也没有恨……他沉溺于冷静的盘算中。他是一个棋师,对手碰巧是余下的人类……怜悯或是吸引,宗教或是依恋都不会使他偏离目标……我感到他的灵魂冰冷如钢铁,我能觉察到他对人类的讥讽,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事情是伟大的、是好的,甚至他自己的命运也是如此;因为他看不上这个他打算要统治的国家,他想要人类大吃一惊,而就在这样的欲望中,他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激情。”

拿破仑从一介普通军人到称霸欧洲的一生极富戏剧性,也是往后不同时期历史与文化研究的热门主题。

这位皇帝主持奠定欧陆法律典范的《拿破仑法典》、体制改革和军事成就,最为后人所称颂。但与此同时,拿破仑的所作所为又被广泛认为背叛了法国大革命的“自由、平等、博爱”精神,更以独裁者之姿试图用武力缔造霸权、发动战争致使百万生灵涂炭。他还恢复本已废除的奴隶制,种种行迹都难以让世人将他视为“完美英雄”。

拿破仑的灭亡之谜(法国国家和历史的一部分)(4)

称帝后的拿破仑一世

但正因其人生轨迹之复杂,以及法兰西第一帝国影响的范围和层面深广,今人每每谈及拿破仑的评价,总是难以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周到。

有关拿破仑功过是非的讨论,在各国历史学界早已有汗牛充栋的研究成果;但评价历史人物时,其实很难只有“功”与“过”的二元化分法,而是更为复杂、结合时代、社会与政治脉络的多方向讨论。

这也是当今法国如要纪念拿破仑一世时,必须思考其当代意义和展开历史诠释的难题:现在的法国该如何看待拿破仑—是一边倒地赞颂这位伟大的战争英雄?还是认真反省他留下的黑暗遗产?

法国南部城市蒙托邦副市长菲利普·贝卡德说:“正如许多历史人物一样,他总有一些阴暗面。你只挑一个元素来看,很容易就会谴责任何人。”

多年来,有关拿破仑的文物保存、历史纪念,多半会由文物和历史研究单位进行。例如富有盛名的法国拿破仑基金会(Fondation Napoléon),就是所有关于拿破仑相关文物管理、教育推广事务的要角。

法国政府方面虽然有各种历史纪念仪式,诸如诞辰纪念或特殊的战役回顾,但近几年对拿破仑的争议越来越多、甚至常常引发正反意见的激烈论战。

例如2005年是拿破仑称帝200周年,但当时法国总统与总理却都有意选在这个时刻出国。前总统雅克·希拉克在当年因对拿破仑持负面评价,拒绝出席著名战役—奥斯特里茨之战(The Battle of Austerlitz)200周年纪念仪式。这场战役是1805年由拿破仑领军,以少胜多击溃俄罗斯与奥地利联军、彻底瓦解第三次反法同盟的经典大会战;时任内政部长萨科齐等内阁官员也纷纷决定不参加任何纪念仪式。

许多法国政治人物的判断是,跟拿破仑站得太近,有机会引火自焚。

但现任总统马克龙并不这样想,他在今年5月5日特别选择用公开演讲来谈论拿破仑的历史遗产,然后以法国总统身份向拿破仑墓献花。

应当说,近年来对纪念拿破仑最是上心的,莫过于马克龙总统了。根据法国媒体透露,马克龙便曾因2019年无法纪念拿破仑诞辰250周年,而“感到极为懊恼”。

时至2021年的拿破仑逝世200周年,马克龙一方面高调纪念法国历史传统、宣扬国家价值,另一方面也注意到各方质疑的声音,因此在皇帝逝世周年纪念日到来之前向特地外界释出政府立场:“我们不会刻意美化拿破仑,会承认他曾经也是恢复奴隶制的人物。但也没有打算要丑化他,用以今非古的现代标准来评断拿破仑是不公平的。”

爱丽舍宫声称对拿破仑一世皇帝的纪念,“这不会是满怀感恩的圣徒传(吹捧),或对其否定,或忏悔”,但会提出法国承继了这位皇帝最好的一面,摒弃了最差的一面。

外界指出,马克龙本人对于国家历史纪念仪式长久的热衷,一部分原因是出于凝聚国家认同的一种政治需求,尤其是强调国家主义的保守派和右翼,针对这类集体历史记忆特别容易发生共鸣。

拿破仑的灭亡之谜(法国国家和历史的一部分)(5)

奥斯特里茨战役期间的拿破仑

雷诺·布卢埃多年来主持一个专门盛装重演拿破仑战争各场战役的团体。他认为,对那位传奇性的18世纪法国军事强人的记忆,仍旧深深烙印在欧洲邻国人民的脑海里。

布卢埃说:“我们在本地无敌可战,因此我们邀请其他欧洲国家的朋友到来。我们去西班牙的话就成了敌军,我们会保持低调,因为这仍然是个脆弱的话题,就好像英国人跑来法国重演(历史战役)有时候会感到像在鸡蛋壳上走路(如履薄冰)一样。”

他还说,在相距500公里外的意大利,民众的反应截然不同。“我们受到英雄式欢迎,因为法国人当年把他们从奥地利手中解救出来。有次对战过后,我们走到米兰的大街上,咖啡馆门前的顾客都起立欢呼,高喊Vive La France!(法语:法国万岁)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

无论在海内外,“拿破仑”这个名字都不是能够容易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因而拿破仑逝世200周年纪念仪式,或会成为马克龙总统政治形象资产的助力。

对5月5日法国政府于巴黎荣军院(Les Invalides)举行的纪念仪式,外界似乎并不介意总统现身发表致词、并在拿破仑陵墓献花致意。令外界在意的,是马克龙发表的演说将会如何表达这段铁血岁月的历史意义?用字遣词如何更周到圆满地诠释拿破仑?而在美化或丑化的矛盾之间,纪念演说的内容都有可能直接影响大众对马克龙总统的好坏评价。

事实上,在拿破仑逝世200周年纪念隆重揭幕之前,法国的学界和媒体早已为此争论多时。反对或质疑纪念拿破仑正当性的一派称,拿破仑虽然号称革命之子、也支持大革命的精神,但他后来靠着政变夺权,在民心苦于先前的恐怖统治和厌倦内战之下,拿破仑一跃成为新的帝王霸权,并且持续向外发起侵略。

极左翼政党“不屈法国”(La France Insoumise)成员亚历克西斯·科比埃相信,法国—尤其是马克龙总统,绝不应该出面纪念拿破仑逝世200周年。他说:“他是拿历史作政治利用,我认为这样做有问题。在当前的法国气候下这是值得担忧的,民主正受到广泛怀疑,法国人民也许甚至希望看到一位独裁强人诞生。”

至于被视为拿破仑一世最重大历史资产的《拿破仑法典》,虽然的确具有划时代意义、并决定后世欧洲大陆法系的制定,提出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宗教自由和废除世袭特权等进步观念。但事实上,对大革命时期提倡的女性权利、提升妇女地位等主张,《拿破仑法典》反而有退步:像是妻子必须顺从丈夫、禁止女性除经商以外拥有自己的财产、妻子杀害丈夫的案件不得有法律辩护人等等刻意贬抑妇女的陈腐父权规定,这是拿破仑被后人诟病“背叛大革命”的理由之一。

拿破仑的灭亡之谜(法国国家和历史的一部分)(6)

安葬拿破仑一世灵柩的巴黎荣军院

对拿破仑时代的反省,还有战争和奴隶制的问题。拿破仑为征服欧洲所发动的长年征战,尽管在军事技术和战史战略研究上有不可忽视的贡献,但史学家指出因为拿破仑战争丧命的人数,有超过650万之多。数以百万计的无辜人民死于非命,为了满足拿破仑的侵略霸业,难道这些人的牺牲就是必要?同时欧陆的正常国际秩序也因常年争战而被严重破坏,带来的复杂影响很难轻松一笔带过。

拿破仑称帝后,恢复了本已废除的奴隶制度;过去法国靠着大西洋的奴隶贸易攫取庞大利益,特别是在西印度群岛,透过甘蔗等经济作物赚取金钱和人力资源,被法国殖民的海地就是其中最典型的悲惨案例。

1789年法国大革命爆发后,海地一度借机摆脱殖民统治,1794年法兰西第一共和国正式宣告废除奴隶制。却没想到几年后拿破仑夺权执政,一切又死灰复燃,拿破仑更出兵镇压反对奴隶制的起义者。从奴隶制和殖民地掠夺的利益,很多都被用于拿破仑的对外战争之中。

同时,拿破仑夺权当上“第一执政”后丝毫不满足,他又在“民意拥戴”的投票公决下顺利称帝。而拿破仑掌握最高权力后形成的开明专制风格,被认为可能或多或少变成了“军事独裁统治的模范”。

“是的,我们知道拿破仑并不完美,但……”面对历史评价的质疑,拿破仑基金会的史学家皮埃尔·布兰达认为,应该回到拿破仑所处的历史环境来评价才公允。就历史来看,“拿破仑不是种族主义者、也没有特别喜爱奴隶制度,而是在那个历史时代的社会和经济环境下,做出决策反应的实用主义者。”换句话说,对拿破仑的负面质疑,其实是忽略了拿破仑时代的政治现实手段。

另一种意见则指出,2021年也是巴黎公社(la Commune de Paris)成立150周年,这一革命性产物同样对欧洲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历史影响。为何马克龙政府偏偏独厚拿破仑,却刻意无视对巴黎公社的纪念?

对于今年的拿破仑逝世200周年纪念,马克龙内阁女性事务部长伊丽莎白·莫雷诺在3月时就向《费加洛报》直言无法认同,“拿破仑是一个厌女独裁者、一个恢复奴隶制度的人,我们到底是要庆祝什么?”

专门研究拿破仑的历史学家迪米特里·卡萨利则对法国RTL电视台表达了困惑,“真不明白大家怎么会对拿破仑有这么多反对意见?这在其他国家都没出问题啊?”

微妙之处的是,对拿破仑的历史观感,在法国以外的地区同样有差异。法新社循此线索讨论了俄国的意见,发现在俄国大众或是史学界中,对拿破仑的兴趣相当浓厚。俄罗斯曾遭受拿破仑大军的无情入侵,但当今却很少有人将他视为侵略者,相反是把拿破仑作为一部英雄崛起奋斗史来看待,并出人意料的带有些钦佩之情;这或多或少和俄罗斯看待昔日敌人—日本的心态有异曲同工。

但是在西印度群岛的海地,对拿破仑的殖民与奴隶制压榨,是至今都难以抹灭的黑暗记忆。就这些前法属殖民地的角度而言,他们在以往是欧洲帝国主义淫威下的被压迫者,拿破仑的角色对他们来说既无所谓的共和国价值、更谈不上光荣历史,仅仅是一个残酷贪婪的征服者而已。

历史本来就是一个复杂的多面体,简单一刀切的定论很难解释全部问题。或可套用历史学界常用的意大利学者贝内戴托·克罗齐的一句名言,“一切真历史都是当代史。”这反映出当代人的诠释和思考,而当下法国所面临的深刻矛盾正是如此。

拿破仑的灭亡之谜(法国国家和历史的一部分)(7)

一代杰出的军事统帅拿破仑·波拿巴

拿破仑·波拿巴是一位伟大的统帅、是一个果敢的行动派,他更是深知如何在公众面前打造充满浪漫主义的超人形象力量的政治家。拿破仑生前最喜欢的一幅画作是法国画家雅克-路易·大卫(Jacques-Louis David)笔下的《拿破仑·波拿巴穿越大圣伯纳德山口》(Bonaparte crossing the St Bernard Pass)。这幅画展现了他身骑骏马,带领军队翻越风雪肆虐下的阿尔卑斯山脉的英姿。

但回到现实,在法国雕塑家伊曼纽尔·米歇尔眼中,拿破仑却不是这样一种勇往直前的战神形象。他创作了皇帝戴着礼帽的头像,它从一团红黏土中“拔地而起”。米歇尔说:“它一脸沉思,垂头丧气。我尽可能把他塑造成我所认为的形象:饱受折磨,时刻反躬自省,永不甘于现状……我不想把他塑造成一位征服者,而是一位孤独老人。”

两个世纪过去了,拿破仑一世饱经沧桑的形象看上去或许会显得更平衡,但也更富争议。他与法国的关系却始终都错综复杂:一个崛起于土伦军港,在枪林弹雨奋勇争先的青年军官;一个在埃及大漠中开始亚历山大、恺撒大帝般的征服霸业的野心勃勃的后继者;一个承受兵败耻辱之后死于流放,但是又获得国家厚葬在巴黎荣军院庄严的黄金穹顶之下安息,并享受世世代代顶礼膜拜的人。“这里成了自古以来最豪华的纪念坟墓,在圆拱之下,赞颂着史上最伟大的军人。光束神奇地照到棺柩架,这也是最让游客在视觉上感到震撼的地方之一,虽然颇为俗套,但场面壮观,令人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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