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希望的田野上漫步(在希望的田野上)

文 | 赵敬(广东)

就是这块石板!我用脚踩了踩,的确是。白火石包旁的梧桐树繁茂如初,知了在“吱儿吱儿”。猪圈里的三头猪,一头在酣睡,一头在拱粪,一头小的在撒欢。老屋清晰地矗立在眼前,终于回来了,心中有暖流在涌动。没错,的确是是老屋,仔细瞧瞧,又哪里觉得不对劲,那我后来盖的房子去哪里了。“尿尿,尿尿”小儿子在哭喊,睁眼一看,哪有什么老屋,刚才所见的都是梦,很久没有这样的梦了,梦中老屋清晰的有轮廓,很熟悉、很亲切,很想再入睡一会……

老屋储存在记忆里,坐落在小河边,身不能往,心常思念,我们一家人曾生活在那里。老屋的旱地是一道坎一道坎的,地里小麦、玉米、土豆、红薯、四季豆、魔芋、南瓜等作物都长得胖乎乎的,河边的秧田一小块一小块的,3分田,一年只能种一季水稻,但够家里一年的口粮。旱地里的作物都是需要养分的,猪圈里的脚肥和厕所里的水肥是最好的,但如果是旱年,需要浇水,父亲挑水,我们兄弟抬水,是最艰辛的活。

过了农忙时节,砍柴是儿时常干的活,抓石子、打沙包、打斗鸡、捉迷藏、摘红军粮、守八月炸、掏鸟窝是儿时童伴的乐趣。冬天火炉旁,边吃着烤红薯,边聆听父亲的呵责,呵责的内容听过千万遍,都是“作业做完了吗?”但父亲总是三句不离这句。每当此时,我就暗暗告诉自己,等我长大了,我就离开这个家。

2006年,我考上了大学,毕业后来到佛山,就算是彻底离开了老屋,但老屋的一切如影随形,勤劳、淳朴、善良融进了我的血液里,嵌进了我的生命里。曾经的唠叨化为深切的远方思念,父亲也因为我们兄弟读书的一点点学费,倒在了山西的铁矿山下。

今天终于回来了,我的老屋!我的亲人!我的家乡!山上的冰雪化作沟脑里的水与老耙里的露珠汇聚,汇成小溪,流过三岔沟,渐渐成了桐木小河的模样,绵延的山伸出一只脚挡住水的去处,便成了一个大窝潭。山地退耕还林,河边肥沃的水田也荒草萋萋。新修筑施工的旬小二级路,走过也是见证,见证通村道路的平整,小桥流水人家的祥和美丽,新农村建设中家园的俨然和谐……老屋所在的村叫沙沟口村,离桐木街道五公里左右,水泥公路沿着山底沟涧曲折前行,一座座小洋楼在路边排列着,楼顶的太阳能热水器泛着光。

再回老屋,远远望见白火石包旁的梧桐树,硕大的树叶依然抵挡着酷暑。来到屋后边的土坎上,石缝里长着野菜,橘子树、苹果树、杏树、梨树全枯萎,荒草遍地。这可是我时时梦见的故乡?那时一寸土地,一棵庄稼都是农民的命根子。邻里吵架大多是因争地界、屋界。如今大部分农民去了西安的建筑工地和高速路,没有人去山西的小煤矿了和河北的砖厂了,这样一年下来比在地里挣得多。

混的好的邻里,把七姑八姨带到了县城或市里,村里很寂静,不再提防有人山上偷柴、菜地被鸡啄了,也不见三三两两的麻将桌了,留守的老人和儿童是村里仅有的生机。县政府向北京争取了补贴,南水北调用水,一年一户可以补贴千儿八百的,省政府也出台了许多优惠政策,山上搬到山下建房直接补贴3万,许多山上人家移到了河边,老屋对面建成了成排的小洋楼,走在路上没有几人识得我。

老屋由我姐打理着,三层高的小洋楼是我和小弟一起出钱翻新的。在老屋吃过饭,带着一家老小去给父亲烧纸,父亲长眠已十二年了,总觉得他昨天还在路崖边、在土坎上、在火炉旁背着手、哼着小曲。或许父亲的在天之灵看到两个小孙子一同来拜祭他,也想伸手抱抱。

罢了,罢了,老屋同我的成长一样,过了那个阶段就不可能再回去。老屋,在我的梦里留下了父亲的山水田园和鸟语花香,我眷恋它,却不可能守望。这正如我的父亲,他为了把我们兄弟俩赶出大山,时刻叮嘱“作业做完了吗?”。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梦中,那窝潭的水,总是那么清澈,清澈到可以看见老屋的倒影,窝潭里总会有那么多的鱼儿,黄豆瓣、青鱼、草鱼,多到父亲一伸手就可捉住。我也终于明白,我不是一条鱼,不是老屋门前窝潭里的任何一只,但也从来没有跃过这龙门。

老屋是起点,无论是从哪条山沟里走出,都是在中华大地的某一个角落建设大美河山,都是走在回老屋的路上。

永远,我们都是农民的儿子……都是祖国的建设者……

在希望的田野上漫步(在希望的田野上)(1)

作者简介:赵敬,陕西旬阳人,现供职于中国农业银行广东佛山分行,曾获评广东省分行青年岗位能手、共青团中国农业银行委员会第十六届青年论坛征文优秀奖;中国人民银行佛山中心支行2016年支付结算征文一等奖;佛山市金融学会2013和2014年课题研究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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