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作家去做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

(我是作家老三,头条号素老三,出版长篇小说《离婚真相》《香水有毒》等。2022年我体验生活做保姆,讲述东北人有趣的保姆故事。是故事,不是纪实。请勿对号入座。)

女作家去做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1)

许家,厨房里。

这天晚上是周末,老许家的兄妹都回来,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顿饭,分享一下彼此快乐的事情,抑或是麻烦事。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快乐的事情更快乐,麻烦事呢?人多,你出一个主意,我想一个办法,基本也就解决了大半。

有时,人需要倾诉,也需要倾听。

二姐和大嫂午后就来了,到厨房帮我摘菜。二姐最近一段来得不勤,原来是她婆婆病了,有些糊涂,不认人了。二姐就说了一些偏激的话。

二姐说:“我要是老成那样,我就拿绳把脖子扎上,不活了——”

正这时候,老夫人出现在门口,一张脸似乎不太高兴。

也不知道老夫人听见二姐的话了,还是没听见。

二姐一回身,看到老夫人来到厨房,她不禁伸了下舌头,觑着老夫人的脸色,说:“妈,睡醒了?我们说话吵醒你了?”

二姐这话是两个意思,一个是问候老夫人,一个是试探老夫人有没有听见她刚才说她婆婆的话。

老夫人没说话,瞪了二姐一眼,撑着助步器来到厨房,对大嫂说:“最近天凉了,你去广场跳舞,要多穿点。”

大嫂说:“妈,我穿得多,晚上出去都穿绒裤了。七点钟还不太冷,八点钟就冷了,十点钟以后,都冻人了,快赶上冬天了。”

老夫人说:“咱大东北呀,春秋短,冬季长,不过现在啊,比过去暖和多了,过去呀,十月份就下雪,一年有大半年,都是白皑皑的雪,啥颜色都没有,野鸡蹦出来找食儿,打猎的就一瞄准一个,一瞄准一个。”

老夫人絮絮地说了半天,忽然打住,看看了二姐和大嫂,说:“我说话说多了,你们,嫌烦吧。”

大嫂连忙说:“妈,你说啥呢,我妈比你话还密呢,喜欢说就说,说话热闹。”

二姐也说:“我就爱说话,我也不管别人烦不烦我,我就喜欢说。”

女作家去做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2)

老夫人回身,没搭理二姐。老夫人看着我,说:“红啊,今天都做啥菜,你念叨念叨,我看缺不缺啥?”

我说:“就是过去你让我做的那8个家常菜,小笨鸡炖蘑菇,酸菜猪肉炖粉条,小白菜炖豆腐,酱炖鲫鱼,地三鲜,干煸蒜苔,三烀一炸,拉皮凉菜,这就8个了。冰箱里还有蚕蛹,水煮还是炸?二姐要是想吃挂浆地瓜,就再做一个挂浆地瓜。那就是10个。”

老夫人说:“行,就这么做吧,再切一碟咸鸭蛋,炒个花生米,他们喝酒,这都是下酒菜。”

我说:“好的,记住了。”

我拿着碟子,到地下室坛子里捞咸鸭蛋,回到厨房,我在花生米的罐子里取出一碟花生米,准备饭菜要上桌时,再烤花生米。花生米刚烤出来特别香。

小笨鸡是老沈送来的,他老家有亲戚养鸡,都是绿色食品,送来之前,已经细心地处理干净了,不过,是一只整鸡,我需要把它卸开。

我把菜板放到地面上,把小笨鸡放到菜板上,手起刀落,几分钟的时间,就把一只整鸡卸开,切成一寸左右的菱形肉块。

用水洗几次,再用水泡一阵,捞出控干水分。这边,起锅烧油,把葱姜蒜煸炒出香味,把控干水分的鸡肉下到锅里,炒出鸡油,这时候,放生抽、老抽,料酒,添汤,再加花椒大料,以及蘑菇,盖上锅盖一起炖。

鸡肉炖蘑菇的香味就慢慢地充盈了整个厨房。

二姐看我剁鸡,她吃惊地说:“你收拾小鸡这么快,咋不敢收拾鱼呢?”

这还真不好回答。

我说:“都有前因后果。”

二姐比我还好奇,问:“啥前因后果?”

我说:“小时候我十多岁吧,我爸正月里回乡下看我奶奶,家里就剩我妈带着我们几个姐妹,可是家里突然来客人了,没什么招待的,我妈想杀一只鸡,但我妈不敢杀,我就自告奋勇,提着菜刀去了——”

我小时候喜欢武术,喜欢看武侠片,功夫里的大侠行侠仗义,我崇拜了半生。我就效仿侠女,手起刀落——结果,力度不够,或者说是不够心狠手辣,没剁死,小鸡垂死挣扎,在院子里来回蹦着。那一幕,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我妈和姐姐妹妹弟弟都吓坏了,当时我觉得我有义务把小鸡处理掉,不能让它吓到家人,于是,我仗起胆子,举着菜刀追着小鸡,终于把它置之死地。

要是搁现在,我是没这个胆子了。

二姐问我:“那你咋不敢收拾鱼呢?”

我说:“我怀孕的时候,收拾鱼,鱼滑溜,我就突然不敢了,我宁可不吃,也不收拾。”

女作家去做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3)

走过了半生的千江水,千江月,看明白了一个问题,生活中的事情也是如此,越亲密的关系,如果要是想分开,那就快刀斩乱麻,一刀两断,不要纠缠不清,就像杀猪宰羊,一刀致命,给它个痛快,要不然活受罪,换做人,就很可能反噬你一口,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家里还没有腌酸菜呢,但是天冷了,东北人就念叨酸菜了。我到小铺买的酸菜丝儿。

炖菜放到砂锅里全部炖上,就去掉了一半的任务,剩下的炒菜凉菜就容易做了。二姐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张罗要吃挂浆地瓜,我也就没做。挂浆地瓜我做得不好,不是做糊了,就是没挂上浆。

况且这道菜老夫人不吃,许夫人不吃,又甜又腻,只有二姐吃。既然二姐不提,我就没做。

老夫人许是累了,在后厨看看,就去沙发上看电视,电视声音放得挺大,但后来我发现老夫人没看电视,她已经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二姐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拿起遥控器关闭了电视。

老夫人却忽然睁开眼睛,瞪了二姐一眼,说:“我还看电视呢,你关了干啥?”

二姐说:“妈你累了,就歇一会儿吧。我给你揉揉肩。”

老夫人咕哝一句什么,我没听清。二姐也在老夫人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话,我也没听清。不是我耳朵这功夫不好使了,灶子上的炖菜都咕嘟咕嘟响,掩盖了客厅里的声音。

女作家去做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4)

晚上,大哥和老沈先来了,老沈提进一箱牛奶和水果,放到沙发旁边,他就出去了。

大哥进屋后,在客厅里前后走了一圈,对沙发上坐着的老夫人说:“妈,房间里是不是冷啊?”

老夫人说:“晚上有点凉了。”

大哥说:“空调打开吧,留着空调干嘛。”

老夫人说:“这么早就开空调?费电。”

大哥笑了,说:“你老儿子交电费,不用你交电费,你心疼啥。”

老夫人也笑了,她看到大哥来了,心情好起来,说话声音也透露了。

老夫人说:“我老儿子的钱我咋不心疼呢。你给你老弟涨工资,我就不心疼了!”

大哥哈哈大笑。

正这时候,许先生接许夫人下班回来了,许先生听见大哥笑,就问:“大哥你笑啥呢?说出来让我们也笑笑,高兴高兴。”

大哥边说边笑:“老弟,刚才我进屋觉得冷,开空调,咱妈说费电,后来又说,我要是给你涨工资,她就不心疼电费了!你说咱妈,一点不糊涂啊!”

许先生撒娇地走到老夫人身后,伸手搂住老夫人的腰,突然把老夫人抱得双脚离地,哗哗地转了两圈。把老夫人吓得连声叫着:“小海生,你要作死啊,快把我放下来,一会儿把你妈的老骨头都晃零碎了!”

许夫人也连忙说:“海生,快把妈放下来,一会儿把妈转迷糊了!”

许先生心情好,把老夫人放下,又要抱起许夫人轮圈。许夫人嗔怪地打掉许先生的手,说:“别人来疯了,注意点形象,行不行?”

许先生说:“回到家了,哥哥姐姐嫂子都比我大,我撒会洋贱还不行啊?”

女作家去做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5)

老夫人双脚落地之后,急忙攥住助步器,一旁大哥连忙扶住,笑着说:“妈,你老儿子这么人来疯,你别在他家住了,今晚上我那儿住去吧。”

老夫人连连摇头,说:“可算了吧,我不是没去你那里住过,房子太大,我叫你一声,你都听不见。”

大嫂听见客厅老夫人的话,笑着跟我说:“我们别墅刚住进不久,你大哥把我婆婆接过去住,婆婆在楼上喊你大哥,喊十句,他都听不见。我婆婆气得给我小叔子打电话,让他来接她,说啥也不在我家住了。”

我好奇地问:“大哥真听不见吗?”

大嫂说:“你大哥思考问题的时候,书房门关着,那书房隔音的,谁喊他,他也听不见。”

二姐也凑过来说笑,她说:“老妈到我家也是,我不明白她要干啥,不知道咋的她就生气了,让我赶紧给送回来。回来之后就不作了,消停了,我估计呀,她就是在别人家待不惯,就是离不开老房子。”

我有些纳闷儿,说:“那搬到新房子已经两三个月了,我看大娘住着挺好的,没啥不习惯呢。”

许夫人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了,她抱着妞妞,把妞妞交给许先生,她来到厨房帮忙。

许夫人听见我们的聊天,她说:“不是房子的事,是人儿的事。”

二姐开许夫人的玩笑,说:“那么说,还是我兄弟媳妇有魅力呗,老妈离不开你。”

许夫人被二姐说笑了,她说:“我有自知之明,我可没这魅力,是你老弟有魅力。”

二姐说:“他啥魅力啊?我看有时候比我还傻呢?咱妈呀,就是向着我老弟,走两天就想他,就挣命似的要回来。”

许夫人笑笑,说:“海生吧,你们都知道,那犟脾气上来,跟倔驴似的,可是他跟咱妈在一起,就没脾气了,说话也笑呵呵的,轻言细语的。”

二姐说:“这倒是真的。”

大嫂也说:“这一点,海生可比他大哥强多了,我也看到了,海生跟咱妈在一起,都以咱妈为主,妈想干啥,海生就帮妈去做。海龙不行,海龙是认为咱妈应该干啥,他就让咱妈干啥,咱妈一点都不愿意和海龙在一起,她得听海龙的呀。跟海生一起,海生听她的。”

我们几个女人在厨房里哈哈大笑。

女作家去做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6)

小霞给大哥和许先生沏茶,又调整了一下空调的温度。然后,她也来到厨房,想帮忙。但厨房的活儿基本要收尾了,她就把炖好的菜一个个地端到餐桌上。

许夫人继续说:“妈要是今天晚上脸色不好,话也少了,海生这天晚上就不陪我了,就到妈的房间,陪妈睡。他都是半宿半夜才回来,回来又不让我睡,还得把我捅咕醒,告诉我咱妈因为啥生气了,让我以后照顾老妈的情绪,我要是不答应,这一宿我就别想睡个安稳觉,他就跟那个秋天的蛐蛐似的,在你耳边叽叽叽地唠叨个没完。”

大家笑了半天,二姐有些抱歉地看着许夫人,说:“小娟呀,没想到你过的是这样的日子,真是委屈你了。要是我,大祥要是敢陪他妈去睡,不搭理我,我一天也受不了,早跟他打八刀了!”

打八刀,东北方言,是打离婚的意思,其实就是离婚,但离婚哪有好聚好散的?都是双方打得破布呲烂的,个个火火的,脑袋顶上嗖嗖地窜火苗子,日子彻底没法过了,才能离婚成功。

许夫人却笑了,她轻声地说:“二姐,你可别这么说,委屈啥呀?我倒没这感觉,我倒是觉得挺好。你知道你老弟黏人,都黏成啥样了?我穿件衣服他都管,换个发卡,他都来打听谁给买的。幸亏跟妈生活在一起,他的主意力能分散点。”

众人又笑了。二姐也说:“我老弟是黏人,小时候还黏大姐,他就爱摩挲大姐的长发,大姐撵都撵不走。”

许夫人忍不住笑了,说:“别提了,我生完妞妞,我嫌她拽我头发疼,就把头发剪了,你老弟回来,那家伙作的,好几天没开晴,说我跟秃尾巴斑鸠一样,好像他见过斑鸠似的。”

大家都笑得不行了。

女作家去做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7)

许夫人又说:“还有一点,海生这人吧,别看他有时候驴,可他孝顺,他要是把我惹急眼了,我就告诉妈,他立刻就消停了。后来我也不用告诉妈了,我一说要告诉妈,他就立刻老实了,这招儿可好使了。”

二姐说:“那他咋还总玩麻将呢?我听说他在外面,一年不少输,你这个咋没管住他呢?”

许夫人说:“二姐呀,洪水要卸,不能堵。我要是把他的人生乐趣都给堵死了,他跟我鸡头掰脸的,容易炸毛,那就犯不上了。再说,他把工资卡交到家里,大哥给他的年终奖金也一分不少地拿回来,你说我还跟他要?男人手里也不能一个子儿都没有啊。尤其你老弟那么大方,到哪都抢着结账,你让他手里没钱,那不是跟断了他的血一样吗?”

二姐笑了,说:“小娟呀,我就没你这想法,我跟老人住不到一起去,我睡得晚,起来得迟,又馋又懒,哪个婆婆看见我,都得挑我。”

许夫人关心地问二姐:“我听海生念叨过,大祥他妈妈病得大发了?”

二姐脸色撂下来,语气也不欢快了。她说:“一地鸡毛啊,现在我和大祥分居呢。”

众人都愣住了,大嫂忍不住问二姐:“怎么了?两口子吵架了?”

二姐说:“大祥让我去照顾她老妈,我就跟大祥吵起来了,我说我一天三顿饭还找饭辙呢,你让我去伺候人?我自己的孩子都是婆婆带起来的,我是老人孩子都不会伺候。”

我们都不说话了。可能都觉得不好说话吧。

二姐的婆婆帮着二姐把小豪带大,但婆婆老了,二姐不愿意去伺候婆婆。我们不知道该怎么说。

二姐自己说起来。她说:“我跟大祥吵了一架,大祥就回他妈家照顾他妈去了。我也不是不孝顺,我是不会伺候人,我给她雇了好几个保姆,可是老太太糊涂了,把人家保姆都骂跑了,可大祥照顾她, 她就不骂了。她就想让她儿子照顾她。”

大嫂说:“人老了,日子就难过了——”

女作家去做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8)

时间不早了,饭菜也掂对齐了,大家都围坐在桌前,准备吃饭。

只听大哥对我说:“去把小沈叫进来,天太冷了,让他进来吃一口。”

小霞起身要去外面,但她看我一眼,犹豫着,又假装到旁边看看婴儿车里的妞妞,她就没有往外走。

我来到外面,妈呀,真冷啊。

我裹紧衣服,跑到大门外。

老沈在车子旁边的大树下,双手插兜,散步呢。看见我出去,他就说:“你来得正好,把这件夹袄拿屋去,一会儿大哥出来让他披上点,今晚太冷了。”

我说:“沈哥,大哥让你进去吃饭。”

老沈说:“我在旁边面馆吃完了,不进去了。我在车里等大哥。”

老沈打开车门,在后排座拿出一件衣服,递到我手里。他的指尖碰到了我的指尖。他先笑了。

我说:“笑啥?臭美。”

老沈不说话,向我吹了一声口哨。把我额头的流海都吹得飘起来。

不正经,耍流氓!我笑着,瞪了老沈一眼,拿着大哥的衣服回屋了。

回到房间里,我对大哥说:“大哥,沈哥让你一会儿出门披这件夹袄。”

我让大哥看一下夹袄,便把夹袄搭在衣架上。

大哥回头,向门口看了一眼,说:“小沈呢?”

我说:“他说在面馆吃完了,不进来吃了。”

大哥嗔怪地说:“你呀,这点事儿都办不好,他能吃吗?”

哎呀,我没想那么多。

我说:“那我再出去叫他?”

大哥说:“算了,坐下吃饭吧。”

老沈这人也是,大哥叫你进来吃饭,你就进来吃饭得了,非得说吃过了,害得我被大哥训了一句。

下次我还不叫他了呢,让小霞去叫他。

女作家去做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9)

许先生这天晚上开了一瓶红酒,大家都坐好后,大哥提起酒杯,说:“咱们还是先敬老妈一杯,祝福老妈身体健康,老妈健康,就是我们儿女的福气!”

大家纷纷举杯,向老夫人说着祝酒词。老夫人很高兴,她也喝了一点红酒。

大哥又举杯,说:“第二杯敬我老弟,许海生先生这次带队去外地,干得挺好,我听说一整都挣到下半夜两三点钟才休息,跟对方签回的合作意向书,写得挺细的,把近5年的账重新整理了一遍,这些真实的数据,是公司未来发展的大事,来吧,为我老弟能独当一面了,干一个。”

大嫂轻声地说了一句:“老弟早就能独挡一面了。”

大哥丢了大嫂一眼,随即,他笑着举杯跟许先生碰了下杯子,说:“那就祝你——早日把我取代了!”

许先生咔吧咔吧他的一对小眼睛,笑嘻嘻地对大哥说:“大哥,除了这件事,我其他事都在努力做。”

大家也笑。

妞妞后来吭唧,小霞也吃完了,就下桌去哄妞妞。我也吃完了,就去厨房收拾灶台。

后来,我听到餐桌上,不知道怎么谈到秋季运动会的事情。

大哥问许先生:“跑步那个事,进展得咋样了?我看声势让你造得挺大呀。我今天站在楼上往下一看,大家都不睡午觉了,公司大墙根下面,都在那儿跑圈呢。”

许先生说:“咱们公司举办的活动,员工要是不踊跃参加,那还成啥了?”

大哥说:“咋样了,你选拔的那个苗子?有把握拿第一吗?”

许先生说:“我看差不多,还有一个月呢,还能训练一个月。”

大哥笑了,说:“你们还训练了。”

许先生说:“妈呀,跑步得训练,说道可多了。”

大家的聊天,让我想到钟点工小景,还有小景的对象小黄。大哥说的那个“选拔的苗子”,是不是说的小黄啊?

我是希望小黄能跑个第一,或者是他跑到公司里员工排行第一也行,只要拿到奖金,小黄就没白跑,他也会有自信的。

男人,还是女人,自信太重要了。

一个人要是自信,不说天下无敌,也有打败自己的勇气了。

女作家去做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10)

大哥和大嫂今晚走得早,吃过饭,两人就告辞了。

二姐要跟大哥一起走,她说:“大哥,你捎我一段吧,把我送回家。”

大哥回头看着二姐,说:“你不说,我还忘记问了,我妹夫呢?咋没来呢?怕我训他呀?”

大嫂在旁边扯了一下大哥的衣袖,大哥回头看了看大嫂,没再问。

二姐说:“大祥回我婆婆那面了,今天不能来接我,你顺路把我送回家。”

老夫人忽然在一旁说:“梅子,今天外面冷,别走了。”

二姐却说:“我怕晚上大祥回去,家里没人。”

老夫人说:“今晚你陪妈说说话吧,别走了。”

二姐只好说:“大哥你们走吧,我今晚不走了。”

大哥大嫂走了之后,二姐走到餐桌前收拾碗筷。

老夫人也跟了过来,说:“梅子,妈打算跟你聊聊天。”

二姐似乎预感到不妙,说:“聊吧,我听着呢。”

我走到餐桌前收拾碗筷,对二姐说:“二姐,你陪大娘聊天吧,这点活儿我一会儿就干完了。”

二姐没说什么,帮我把碗碟拿到灶台上。

剩菜不多,基本上都剩点底儿,我把剩菜剩饭直接倒进垃圾桶,许夫人不允许吃剩菜,说剩菜没营养了。不过,酱炖鲫鱼还剩下一根完整的鱼。

我把鱼盛了出来,换了新盘子,盖上保鲜膜,放到冰箱的冷藏里。明天小霞会吃,她喜欢吃剩鱼。剩鱼再炖一次,其实更入味。

许先生和许夫人坐在沙发上,逗弄妞妞玩,小霞上楼了,后来,她好像出去了。是出去买东西吗?但半天也没见她回来。

女作家去做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11)

二姐回到餐桌前,坐在椅子上,闷闷地说:“妈,你是不是要训我?”

老夫人叹口气,轻声地说:“梅子,你也老大不小,50多岁了,得长点心了。”

二姐尿汤汤地说:“妈,你不是说我没心没肺的,更好吗?这样的人不生大病吗?”

老夫人气笑了,说:“那你也不能缺心眼啊?守着你嫂子和你兄弟媳妇,讲究自己的婆婆,你说你长没长心?你嫂子和你兄弟媳妇咋看你?人家要是都跟你学,你妈我的日子,还过不过了?我也学你呗,也整根儿绳儿,扎脖子上——”

二姐说:“妈,你别说了——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我自己——”

二姐说不下去了,嗓子哽咽,好像是哭了。

老夫人看着二姐,说:“你不高兴,妈也得说你两句,现在你有妈,还有人说你两句。将来我走了,你没妈了,就没人说你了。说你是为你好,知道不?”

二姐哽咽着说:“妈,你别说了,我知道了。我看着大祥他妈那样,我受不了,我就怕你将来那样,你要是不认识我了,那我多难受啊——”

二姐确实不会说话,可我知道,二姐没别的心眼,她也不是不孝顺,她说的是真心话。

只是真心话,有时候也不能说。说了,老人会难过的。

老夫人倒没有难过,她反而笑了,拍拍二姐的手背,说:“别哭了,让你兄弟媳妇看见,该以为咋地了呢?”

二姐抽噎了两声,从桌上的纸抽里抽出两张纸,擤鼻涕。

老夫人说:“梅子,你放心吧,妈走不到那步。你姥姥姥爷走得就从容,都是晚上睡觉就没的。你爷爷不知道咋走的,你奶奶是我陪着咽气儿的,也没遭啥罪,就两天没吃饭,就走了。你放心吧,妈也会顺顺当当走的。”

二姐又哽咽了,说:“妈,别说这个,你还说要训我的事吧。”

老夫人说:“人呢,早晚都有那一天,别怕,因为怕啥来啥,你就想着姥姥姥爷那样,半夜睡觉,就忽悠一下过去了。”

二姐又被老夫人给逗笑了。

老夫人说:“你看,我二姑娘笑起来,还跟个小姑娘一样。你放心吧,我将来就是把你老弟忘了,也不会忘记我老闺女的。”

二姐又哽咽了,说:“妈,你不许走到我前头——”

老夫人笑了,说:“傻闺女,净说胡话,妈呀,必须得走到你前头,谁要来抢我闺女,它必须过我这关!”

二姐又哭了,说:“妈——”说不下去了。

女作家去做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12)

客厅里,许先生耳朵好使,听到餐桌前老妈和二姐说话,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他开始以为是开玩笑,后来发现二姐用餐巾纸擦眼泪,擤鼻涕,他就站起来,想往餐桌这边走。

但许夫人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冲他摇摇头。许先生不解地看着许夫人。

老夫人低声地劝解二姐,说:“梅子,听妈的话,明天,去看看你婆婆。你对你婆婆啥样,大祥都看着呢,你儿子儿媳也看着呢。你对婆婆好,也不全是给旁人看的,你的心也看着你呢,要不然你老的一天,会后悔的。”

二姐没说话,点了点头。

院门外,忽然有响动,好像有车停在门前。

二姐耳朵更好使,她惊喜地抬头看着老夫人,说:“妈,好像是大祥的车。”

老夫人低声地嘱咐二姐:“你看看大祥,人家不落过儿。你呀,跟大祥学学,明天晚上就去婆婆那里,再给她雇个好点的保姆,多花点钱,也别嫌费事,哪怕一周换一个保姆呢?这钱不白话,听见了吗?”

房门已经开了,二姐夫大祥走了进来,捧着一个西瓜,又提着什么水果。许先生见到二姐夫来了,急忙迎上去。

许先生说:“二姐夫吃了吗?要不然我陪你喝两盅?”

二姐夫说:“不喝了,我在我妈那面刚吃过。我来这头看看老妈。”

我已经收拾完了厨房,准备离开了,却发现手机里有一条信息,是老沈发来的,就俩字:“等我。”

等你嘎哈呀?许家的活儿已经干完了,我在许家继续待着,也没啥事干呢?

我回到保姆房,磨磨蹭蹭地换上外衣,老沈的车还没到。我也不好意思再等了,大厅里二姐夫和二姐都告辞回家了。

客走主人安。我走了,许家人才好休息。

我干脆背上我的包,从许家出来了。

外面已经黑天了,路灯都亮起来。夜晚的气温太冷了,我打了个哆嗦。

我推着自行车刚走出院子,小霞从远处走来,她冲我咧嘴一笑,说:“回家呀?”

我说:“我以为你早就回来了呢,干嘛去了?”

小霞诡秘地一笑,说:“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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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作家去做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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