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老家具（全套家什喂）

那是发生在本世纪初的事。

小丽大学毕业分配到乡下工作还不到两年，有块（1）星期天，几个男女同学些伙起到H湖及（2）耍——说是湖，其实就是一个小水库而已，还承包跟私人来弄网箱养鱼。正是春暖花开的阳春季节，山弯水曲的H湖还是有点（儿）味道。只是那水浑董浑董（3）的，还有东一块西一块的养鱼网箱，跟这一转（4）的景子（5）一点都不孃（6）式誊（7）。

湖边的一个丁（儿）（8）有家农家乐。小丽跟同学些在湖边上转了一合（儿）（9）就到农家乐及喝茶，吃饭了。吃完晌午，同学些打麻将的打麻将，打跑得快的打跑得快（10）。还没有学会这些东西的小丽在厕（zē）边（11）看了一气（12）就拿起带来的一本书朝湖边走，想找块安逸的榻榻（13）坐到看书。没成想在不远的弯弯头（14）看到一只拴在水岸一窝（15）树子上头的小木船。小丽跑过及麻起胆子（16）颤颤巍巍地爬上小船坐在里头看起书来。

湖湾湾头一阵一阵的风把船吹的摇来摆去的，拴在树子上头的绳子也弄抹（mā）了（17），慢慢个（儿）（18）地向湖中间漂及。小丽没咋在意，也没有感到害怕，只一门心思埋头看她的书。正在这各（19）时候，随着“突突突”的一阵马达声，从对面开过来一只机动船，荡起的浪子（20）把小木船冲来一颠一簸的，小丽吓得一脸寡白（21），使劲抓住船边边，连开腔喊人的嘴都奓（22）不开。那块机动船开到小丽的船边停下来，船上坐到有三块軃神（23）样的日白匠（24）。“你把船划到遮（儿）（25）来干啥子？”长着一张寡骨脸（26）的年轻小伙子凶巴巴的问小丽。看到吓得来话都说不出来的小丽，另一块一脸土痣子（27）的小伙子掉二垮皮（28）地说：“干啥子，当然是来偷我们鱼喽。先把船拖到边边上再说。”边说边把一个挂钩（儿）挂到小丽的船头上，“突突突”地拖起小木船朝湖边上开。小丽吓得来眼泪花（儿）（29）直见（30）流。正在半山坡地头弄菜的农家乐老板（儿）听到机动船的“突突”声，把细（31）一看，认到木船上的小丽后，赶紧跑回及跟小丽正在打牌的同学些说：“喂，快下及看哈子（32），你们同学可能遭承包水库的几块二杆子（33）的壳子（34）了！他们就爱干这中（35）事。

小丽的几块同学立马（36）丢下牌，一齐撵到（37）湖边，只见那三块二杆子娃娃吊儿郎当（38）地围到小丽指指戳戳（39）的。小丽看到同学些来了，更见（40）委屈地哭稀溜（41）了。“咋回事噢，小丽？”“咋回事？她划起船到湖头偷我们的鱼，还想哭来吓我们是不？”那块寡骨脸看到只是几块青毛头（儿）（42）娃娃些简直就一点都不虚火（43）了。“偷你们的鱼？小丽咋可能偷你们的鱼，想豁哄骇诈（44）嗦？走，小丽。”“走？偷东西不说块一二三（45）就走？先把罚款交起再说。”一脸土痣子的男子边恶兮兮地说，边和另一块矮菇菇（儿）（46）的小伙子挡在路中间。“偷你们的鱼，那偷的鱼来（47）哪里嘛？哎，一块空起手的女生咋偷你们的鱼？”小丽的同学些简直是秀才遇到兵了。一脸土痣子的那块人指到小丽先才（48）坐的小木船说：“你们自己看，船上的电瓶、网子（49）、鱼桶这些家什（50）都有，不是想偷鱼跑到湖中间及干啥子呢？”“我刚才在湖边看到一只标得（51）是哪个们（52）的船，只是想上及坐到看书。哪个晓得栓船的绳抹（mā）了就飘到湖中间及了。”小丽抽抽搭搭（53）地说。“总还（54）人证物证都在，前些天我们才逮到过一块，罚了1200块钱。标紧到（55）啰嗦，至少给1000块才搁得平（56）。”寡骨脸蛮横地狮子大开口。那个时候才参加工作的年轻人一个月的工资就千把块钱。小丽的一块同学十分气愤：“你们还讲一点理不？我们报警！”边说边朝农家乐跑去找电话报警。那块矮菇菇（儿）的小伙子想去拦，寡骨脸颤蒿蒿（57）地说“报报他的警嘛，反正不给钱标想走人！”

吵吵嚷嚷中，乡派出所的两块民警当真开着一辆面包警车赶到了现场。民警一看寡骨脸几块人就明白是地方上的混混在讹诈人。简单问了哈（58）情况后说：“到派出所去解决。你们及两块人，你们同学些及三块人，就坐我们的警车。”

到派出所录完双方的口供后，两块民警和所长老胡一起把双方喊拢（59）准备调解，一方说自己只是在船上看书，不是去偷鱼;另一方呢牯到（60）说逮到小丽在湖中间正准备偷鱼。老胡所长问寡骨脸和土痣子：“你们说她偷鱼，鱼在哪里呢？” “她正准备偷，至少算偷鱼未遂嘛。才刚刚（61）你们也看到船上偷鱼的全套家什都在，还说得脱嗦。”土痣子指着两块民警说。老胡所长边看询问记录边想了一合（儿），自言自语地说：“全套家什都在……”老胡又问两块民警：“你们看到有哪些家什？”有点莫名其妙的民警说：“船上是有鱼网、鱼桶跟电瓶这些。但是……”“对对对，这些家什全套都在。”寡骨脸连忙接嘴（62）到。老胡一拍桌子：“没有问你！嗯……既然他们说全套家什都在就算偷鱼？那你就不大说的脱啰。”老胡看着小丽说，“该罚款赔钱的还得要赔，不过，这1000块钱也多点了，罚800块要得不？”小丽“汪”地大哭起来，陪她来的两块同学也把住（63）他在包庇，“你们派出所还有没得是非哦？”老胡又是一拍桌子，大声吼道：“闹啥子闹？我还没有说完得嘛……”他指着小丽说，“他们说船上全套家什都在，你偷鱼该赔钱认赔就是了。但是，你可以告他们……告他们强奸嘛！”“啥子咹？强奸？标乱说喔，所长，有啥子证据嘛？”寡骨脸和土痣子惊爪爪（64）地叫起来。老胡点燃一根（65）烟，慢梭梭（66）地对两块民警说：“你们等哈带他们三块同学到那边及把强奸的问询记录做了再说处理的事。”回过头来又指着寡骨脸他们说：“你们是三块男人，今天你们应该带齐全套家什的喂。要不，带你们先到医院检查一下？……按你们刚才说的至少应该算强奸未遂！等录完问询我们就先拘留人。”寡骨脸和土痣子一听就慌了，“不不不，我们不要赔钱了，不要她们赔钱了！所长！”“不要赔钱就算了寨（咹）（67），状块（68）一来就是诬告啰。还有，耽搁了人家的时间又咋说？”老胡依然不依不饶。“唉，所长，我们错了，再不敢了……我们愿意陪他们误工费！”土痣子晓得今天遇到歪人（69）遭烫了（70），连忙求饶。老胡一看两人下耙蛋（71）了，严厉地说：“以后少来尔（72）豁哄骇诈的。如果再有这种事发生就标怪我们不客气了！今天还是要给你们点教训，诬陷又耽搁赔人家，赔人家400块钱。你们同意不？

寡骨脸和土痣子赔了400块钱，在调解书上签字后灰拖拖（73）地走了，老胡对小丽和她的同学说：“你们今天报警是对的，要学会保护自己。”小丽她们连声“谢谢”，千恩万谢地走了。

这真是恶人遇到歪人，偷鸡不成反倒蚀了把米！

注释：（1）有块：有个。（2）及：去。（3）浑董浑董：浑浊，不清澈。（4）一转：周边。（5）景子：景致，风景。（6）孃：怎么。（7）式誊：相配，协调。（8）一个丁（儿）：某个地方。（9）一合（儿）：一会儿。（10）跑得快：一种扑克游戏。（11）厕（zē）边：旁边。（12）一气：一阵子，一会儿。（13）榻榻：地方。（14）弯弯头：形成山弯的地方。（15）窝：棵。（16）麻起胆子：壮起胆。（17）抹（mā）了：指拴的绳子松开、垮了。（18）慢慢个（儿）：慢慢。“个（儿）”起语气助词作用。（19）这各：这个。各，个。（20）浪子：水的波浪。（21）寡白：指脸色苍白，没有血色。（22）奓：张。（23）軃神：流氓，游手好闲的人。（24）日白匠：经常撒谎或无所事事的人。（25）遮（儿）：这儿，这里。（26）寡骨脸：颧骨突出的瘦脸。（27）土痣子：雀斑。（28）掉二垮皮：指流里流气没正形。（29）眼泪花（儿）：眼泪。（30）直见：不停地。（31）把细：仔细。（32）看哈子：看一下。（33）二杆子：指做事不讲规矩的人。（34）壳子：当，上当的意思。（35）这中：这种。（36）立马：立即，马上。（37）撵到：跑到。（38）吊儿郎当：流里流气的意思。（39）指指戳戳：指指点点，甚至动手动脚。（40）更见：更加。（41）哭稀溜：指哭来止不住。（42）青毛头（儿）：指年轻娃娃。（43）不虚火：不害怕。（44）豁哄骇诈：哄骗讹诈。（45）不说块一二三：不给块说法的意思。（46）矮菇菇（儿）：指个子矮。（47）来：在。（48）先才：刚才。（49）网子：网，鱼网。（50）家什：家具，工具。（51）标得：不晓得。（52）哪个们：谁，谁的。（53）抽抽搭搭：哭哭啼啼。（54）总还：反正。（55）标紧到：不要耽搁时间。（56）搁得平：说得好，处理得好。（57）颤蒿蒿：出风头显耀自己。（58）问了哈：问了一下。（59）拢：到，到一起。（60）牯到：强行，强迫的意思。（61）才刚刚：刚才。（62）接嘴：接话。（63）把住：以为，认为。（64）惊爪爪：惊哇哇，惊声尖叫的意思。（65）一根：一支。（66）慢梭梭：慢条斯理，不慌不忙。（67）寨（咹）：语气词。（68）状块：这样。（69）歪人：恶人，这里指厉害的人。（70）遭烫了：上圈套了。（71）下耙蛋：认输服软。（72）尔：那里。（73）灰拖拖：灰溜溜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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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还得“恶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