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上中都广场女生骑车摔倒(汉广三)

文 | 任杰

人世间最痛苦,最无奈的事莫过于爱而不得,也就是《关雎》最终变成了《汉广》!

——题记

汶上中都广场女生骑车摔倒(汉广三)(1)

秋天了,秋老虎的最后一波攻势以失败告终,天气渐渐变凉。苗圃里的花树已经没有一点花了,叶子也变得暗绿,长廊的灌木瞬间低矮许多,操场旁的大梧桐不停地掉叶子,大而黄的叶子像飞盘一样划着弧线,滑到地面,渐渐地,树也秃了。

他坐在第一排,她坐在第二排,一前一后。

渐渐地,在这种以同学身份的交流中,他们之间相处得更加自然。毫不夸张地说,至少他把这个女孩子看成是自己所有朋友都无法比拟的一位“挚友”,也许他依旧时刻提醒自己保持距离,但在和她无所不谈的时间里,他始终觉得这极端的拘谨无疑是暴殄天物。他不知道那个女孩是否也是这样想的,如果是,那么他觉得这一切就是命运的垂青,上天最好的安排。如果不是,他无可奈何,宁愿自己永远不知道答案。

那段时光成了他青年时代最快乐,最难忘的记忆!

文科班是很重视英语科目的,作为一个文艺少年的他英语却并不如意,而她却恰恰相反,每次考试她的英语成绩都很优秀,自己则常常差她一大截。文科班早读课例行英语听写,每当他抓耳挠腮的时候,他都要回过头“剽窃”后面这个女孩的听写本,而她也总是喜欢象征性地用小手盖住听写本。

“嗨,就看一下,就一下,我忘了!”他猛地回过头,一副哀求可怜的样子。

“不行,不给,就不给……”她淘气地笑着,那笑容那么的烂漫,眼睛里透着一副得意,那双白嫩的小手果断盖住听写本。

“求你了,救我一救,最后一次,真是最后一次”他再度哀求,眼睛里似乎布满了信徒对救世主般的敬仰和盼望。

“不行,就不给你看,哈哈……”她加深了笑容,那笑容里既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得意,也有那种天真少女的无邪和可爱。

“哦,那我这次完了!”他失望地发出哀嚎,嗔怪的眼神盯着后面这个女孩子,回过头去,大败而归!

余光瞥去,后面的她还在笑着,嘿嘿嘿……

其实,看似失望的他内心是极度愉悦和满足的。难道真的是他不会写吗?显然不是!与其说是“剽窃”后面这个女孩的听写,不如说是“剽窃”与她共度的时光,露骨一点,就是近似打情骂俏的享受!这种独特的方式,使他不自觉地沉浸在具有青春色彩的梦境般的憧憬中。他感觉,后面这个女孩子离他是那样近,近到深深地住在自己内心深处。

虽说遭到了一次次的“拒绝”,但每次在快要收听写本的时候,她都会默许他对自己的成果的“剽窃”,甚至在他收听写本时(当时第一排同学默认收作业本)可以把她的听写本拿来“借鉴”,而她只是象征性地半推半就,随即就是一阵呵呵的嗔笑和嗔怪的眼神。那样富有感情色彩和心理姿态的面容,在他的眼里就像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造化,人类世界巧夺天工的神奇,牢牢地定格在他的脑海里,心上,挥之不去,挥之不去!

枯燥无聊的听写变成了最值得期待的活动!

那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了她身上太多的闪光点,而这些平常所表现出的卓越,似乎还只是冰山一角。

他后面这个女孩,总是能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和震撼。她的硬笔字写非常端庄大气,就像她的为、人一样。在他看来,能让这个女孩为自己写下几个方块字,都是一种极端的幸运和垂怜,“天之骄子”的他有幸经常享受到这种难得的恩典。她一手出自书香世家的硬笔字,不仅优雅地嵌在洁白的纸上,更深深地嵌在他的心里。手捧《广陵散》的她更是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雍容华贵,伫立于此,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让他顿时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像是上个世纪的人,突兀地来到二十一世纪见证了这个世纪最伟大的,最不朽的艺术品,从而变得无所适从,甚至胆小自卑的像阴沟里的鼹鼠。到底是怎样的家庭或环境能塑造出如此有魅力的女孩子啊!伟大和渺小是相对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是!

刻在他记忆最深处的,还是那张柯南的简笔画!

“嘿,你看,怎么样?”课上,后面的她点了点前面的他。

“哦,什么?”他趁老师没注意回过头。

“这个,看看!”她递给他一张白页纸,还是像往常那样笑着,眼神随着笑容慢慢变化着,从容协调。

他接过那张纸,迅速归位。

汶上中都广场女生骑车摔倒(汉广三)(2)

他定睛一看,纸上的是柯南的简笔画。虽然是白纸素色画,但却把柯南这个人物形象的精神面貌表现得淋漓尽致,彰显一种无形的色彩点缀的灵性和生动,让他感觉纸上的柯南完全就是现实人物的素色版。虽然是简笔画,但每一处的线条,每一笔的弧度,每一点的勾勒都恰到好处,把这个动漫人物描绘得栩栩如生,有血有肉。不知是不是出于爱屋及乌,他感觉这件出自后面这个女孩的伟大的艺术品竟如此神奇和珍贵!

“喂,喂,怎么样啊?你说话啊?”她点了点他,似乎有点迫不及待,可还是保持着笑容。

他的思绪被打断了,回过头,注视着她。

“好,画的很好,你真厉害!”他这次没什么表情,有点沉闷。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严肃地赞美后面这个女孩子。很明显,他这句话里,完全是赞美和景仰,没有一点杂质,也没时间参杂其他成分。

她听过笑得很灿烂。

“你画的?”他明知故问。

“对啊,难道是你画的?”

“课堂上画的?多长时间完成的?”他追问道。

“就刚刚啊,几分钟前。”她收了些笑容。

“你也喜欢看柯南?”他望着她。

“不喜欢我能画出来吗?”她又笑了,好像是嘲讽他这个无聊的问题。

“我也喜欢看柯南,但我画不出来,你厉害!”

“送给我好吗?我很喜欢!”他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随便画的,你喜欢就拿去吧。这不是信手拈来吗。”

她又呵呵呵呵地笑了,似乎有一种施舍过后的满足感,抑或是得到肯定后的成就感。

他双手拿起并端详着这幅精致的简笔画,动作像手捧婴儿一般轻巧和小心。回想起这段时光,他们玩过很多活动,比如看图猜诗句,飞花令等,也偶尔画些画消磨时间,但今天的柯南简笔画让他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用业余的水平和她专业的能力较量,而且还玩的有来有回。或许,对他后面这个出自书香门第的女孩子来说,他们以前玩的诗词歌赋等种种都只是自己的必修课而已。换句话说,不是因为她多强,多优秀,而是他太弱,太贫乏!想到这里,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突然没有勇气再追问什么了。

纸上的柯南正指着自己,好像在对他进行无情的嘲讽!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张纸铺平,慢慢地把它夹到语文书崭新的两页之间,再用手按实,像珍藏一张万亿支票一样!

不久,后面的那个女孩,脚摔伤了。

汶上中都广场女生骑车摔倒(汉广三)(3)

她只能坐在座位上了。

行动不便的她基本上保持座位不动,同时,他也不动。

这样,他和她还是一前一后。

这是他唯一感到庆幸的地方!

她的脚上裹着厚厚的,白色的纱布,臃肿的和另外一个纤细小巧的脚形成鲜明的对比。整只脚只从纱布里露出几个雪白红润的像石榴籽那样的脚趾,如果不全身打量一番,完全不会将如此动人的脚联系到惨白的纱布上。

他心疼坏了!

为了给她足够的休养空间,前面的他心甘情愿地一直向前挪动座位,甚至要挨上教室前面的垃圾桶。这段时间里,他的一举一动都变得特别谨慎,就像一个在战场上神经高度紧张,时时刻刻注意远方的敌人和脚下的地雷的战士一样。他尽可能地为她,这个受伤的女孩子做些能做的事,发作业、递试卷、捡东西、接饮用水等……特别是接水,以同学的身份,他本不该有此权利,但他总能有所变通。

“我水卡忘带了,糟了。”他站起来,一边四处寻找,一边焦急地自言自语。

一阵装模作样之后,他将目光转移到后面的她。

“解文涵,嘿嘿,水卡借我用一下嘛,正好能帮你捎一杯水,合作共赢多好。”他黠笑着。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开始习惯叫她的名字,在这之前,这个优雅的名字对他来说是很难当她的面轻轻松松开口的。

绝大多数时候,这个女孩还是扭扭捏捏地拿出水卡,看似不情愿地将自己的水杯交给前面的这个男生。不过,也有失算的时候,比如她的女同桌代她打水或是旁边的同学过于热情地来一句——我借你水卡,那基本上就泡汤了。虽说这种行为有点不光彩,但至少出发点是好的,难道他还真的天天用她的水卡?显然不会!在这种有意识地创造机会的日子里,他的确帮了她很多,可他不知道后面这个女孩有没有意识到他的用心,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一直在做梦,一厢情愿地看待这些点点滴滴。

某一次他鬼使神差地用手指轻轻地触碰了她纱布里露出的脚趾头,虽然是简单的触碰 ,但终究算是一种肌肤亲近。那次女孩那嗔怪的眼神和笑容在他脑海里、心里印刻得清清楚楚,真真实实!

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

“看,这是什么。”她从书包里拿出一叠薄纸,神秘地笑着。

“你经常用的的草稿纸?”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毕竟她一直都在用这种纸打草稿。

“送给你!你说你要的。”她伸出手,递过来一叠纸,还是笑着。

“哦?给我?”他很是疑惑。

“你不是说你要吗?喏,这就是。”她笑容慢慢淡了下去,可眼神还是那样柔和。

“哦!我那是开玩笑的,我没这个意思!”他先是一怔,继而才想起他不久前和这个女孩讨论过草稿纸的事,当他从她口中得知由于她父亲是老师,她家的这种纸基本上用不完,要多少有多少的时候,他诙谐地来一句——要不送点给我也行啊!哈哈。

她竟然把他的话当真了,而且是记得清清楚楚,并付诸了行动。

“这种纸我家多的是,根本用不完,收着吧。”她最终还是塞过来一叠纸。

他脸红了,慢慢地接过她的“馈赠”。

“谢谢你!解文涵,谢谢!”此刻,他无言以对,只能不住地道谢。

她还是笑着,目光里有一种无形的不用谢。

他凝视着眼前的这个女孩,特地把“解文涵”三个字加强了语调。此刻,他内心复杂得像翻了个调料铺,他既感到一阵兴奋,又有几分感激,甚至包含了一丝冲动。对他来说,最难得的不是那叠草稿纸,而是那个女孩对自己的在意和关注。他觉得自己不再是,甚至从来都不是肤浅地停留在对她外表的好感上,而是对他她的性情,她那体贴到让人酥滑又如痴如醉的性情的欣赏和爱慕。这种无形的性情包含着无穷无尽的人格魅力完美色彩。简简单单的对话和行为中所表达的,哪怕是臆想的某些信息,都是对他那颗潜伏已久,不断沉淀的富有灼热感的爱慕之心的至高安慰和呵护!

种种思绪的发酵,不禁让他回忆起了这个女孩的父亲。她受伤期间,一直都是由她父亲送她上学。他第一次见到女孩的父亲,他特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一番。那是一个又高又瘦的中年语文老师,年纪应该和自己父亲相仿,但不显得沧桑,端正的五官加上鼻梁上的眼镜表现出一种莫名的和蔼和睿智,衣着方面和解文涵具有一样的朴素整洁的特点,单看面相也许看不出什么,可是笑起来就会发现父女俩的笑竟是如此的相似,难道笑也是能遗传的?

“同学,解文涵给你添麻烦了啊”。这是她父亲笑着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的一句话。

那眼神,那笑容,多么熟悉,只是多了一份长者的慈祥和智者的敏锐。

这位父亲所说的麻烦应该是指为了给女孩腾位置,前面的他已经快进垃圾桶这件事。而自己默默为他女儿所做的其他事,这位父亲可能一无所知。

“应该的,应该的!不麻烦!”他站起来,礼貌地笑着回答。这也是他第一次,唯一一次和她父亲的对话。

后来,他仔细想了又想,这似乎颇有一种女婿和岳父之间对话的既视感!但如此遥不可及而又美好的追求,对他来说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

回到现实,他不认为这叠纸只是简单的补偿或对一个不经意的承诺的兑现,因为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真正直截了当地表明自己的用意——他其实很喜欢她。所以今天的事情很大概率是她内心的自发性所致,换句话说,就是她已经默默地肯定了他!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感觉自己所付出的一切都无比值得,自己就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喜伴随着记忆里的点点滴滴,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如今,他终于逃离这张网的束缚,走到网的尽头他可以问心无愧地向自己宣誓:我不是一厢情愿,更不是自作多情!她是爱我的,我也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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