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关键细节(金瓶梅女性作者考略)

5. 二十九回眉评:

四柱俱不合,想宋时算命如此。(页373)

“四柱”指西门之生辰八字,“不合”指与原型人物胡氏之生辰八字不合。

昔多有学者包括英译者芮效卫先生,误以为西门之八字算命有误,遂擅为“改正”之,殊不知此乃有意为之,以掩盖西门其人之真实身份。

评者当然为知情者,遂将“不合”推于“宋时”,为西门打掩护。笔者多年前曾根据“四柱俱不合”,写成长文专论西门庆之年龄,尚未发表,有兴趣者可索稿参阅。

6. 六十一回眉评:

何家积祖名医。(页819)

“何”、“胡”之发音,在吴语完全相同,且正文又云“咱县门前住的何老人”,同西门庆父亲西门达,原走川广贩卖药材,“在县前开着一个大大的生药铺”(页4),完全相同,可知“何家”实即胡家也。其祖上皆名医,为今人所不知。此于探考胡氏家系,甚有助益。

7. 又六十一回眉批:

如此术家,并不多得。(页823)

“如此术家”指八字算命等方术之专家。渭之造诣精深,即评者亦认为为当时之难得人才。

余曾撰文谓徐渭与《三命会通》之作者万民英(1521-1603),为明代十六世纪术家之双峰,[22] 兹有此批佐证,可知非无稽之论也。

8. 六十七回眉批:

形容教书先生卖弄学问处,直添颊上三毛。(页908)

读者均知温秀才为西门庆之书记,观此批可知其又同时兼任教职。教授胡家之子平安、玳安耶,抑或其他之人,则有待于进一步查考。

9. 七十二回眉批:

才提刑二三年,奈何。想亦孔子说错,非秀才家引错也。(页995)

正文原文是:

温秀才道:“善人为邦百年,亦可以胜残去杀,休道老先生为王事驱驰,上天也不肯有伤善类。”(页同上)

批语指出“善人为邦百年,亦可以胜残去杀”为孔子语,查《论语》,确可见出于子路篇第十三章。

金瓶梅关键细节(金瓶梅女性作者考略)(1)

《论语》

温秀才引《论语》面谀西门庆,谓其为善人,可治国百年之久,然西门才提刑二三年,岂非过度溢美?温秀才学问渊博,当然不会引错导致过度溢美,错在孔夫子未说对。

此等调侃之语无非是春秋笔法,暗示“提刑”“二三年”云云,乃《金瓶》之表面说辞,未可当真。

言下之意,西门并非初为“一介乡民”,为官仅“二三年”耳,实际上已逾二十年矣。温秀才有“为邦”“百年”之期许,以此故也。

此于笔者向之所考西门庆从小说一开始即为官,而且是大官,可谓又一辅证矣。此其一也。

其二,“秀才家”一词,对于界定小说作者之身份,岂不至为明确乎?至今力主王世贞、李开先等进士官员撰作《金瓶梅》,仍不乏其人,而同时代之评者如娥、如慎,即深知内情底细之局内人,却告诉我们写书人只是一“秀才家”耳。

  1. 10. 七十三回眉批:

李娇儿老滞货,玉楼便心眼不同。(页1019)

正文从未明言李娇儿老,其之年龄,与瓶儿相仿,而瓶儿死时才二十七岁,尚一年轻女子也,实际年龄却已四十七岁矣。

此批曰李娇儿老,亦可推瓶儿老,余考瓶儿为西门胡氏之原配发妻,是不失为一间接之证矣。

  1. 11. 七十六回眉批:

娘儿一派,甚有传授。(页1077)

“娘儿一派”即“娘儿一脉”,指金莲和春梅为母女俩,有血缘传承,此多为今之读者之所不知也。

12. 七十九回之眉批:

此子不善读父书,可笑,可叹!(页1149)

“此子”指西门庆,据此批可知,西门庆父西门达有医书遗世,且有专篇论房事与养身之关系。

其之为名医,何用疑焉!难怪六十一回眉批云“何家(即胡家)为积祖名医”,以此故也。

  1. 13. 九十八回眉批:

此简不蔓不俚,达辞通意,了了如对,固文人之匹。吾得此女,复有何求?(页1391)

“此简”指爱姐致陈敬济之柬帖,如下:

贱妾韩爱姐敛衽拜谨启情郎陈大官人台下:

自别尊颜,思慕之心未尝少怠。向蒙期约,妾倚门凝望,不见降临。昨遣八老探问起居,不遇而回。

闻知贵恙欠安,令妾空怀怅望,坐卧闷厌,不能顿生两翼而傍君之左右也。君在家自有娇妻美爱,又岂肯动念于妾?犹吐去之果核也。

兹具腥味茶盒数事,少伸问安诚意,幸希笑纳。情照不宣。外具锦绣缘恙香囊一个,青丝一缕,少表寸心。

仲夏念日贱妾爱姐再拜

眉批曰“吾女”,可见非慎必娥所写。

究竟为谁,暂且不必管。据眉批可知:

(1)此简为韩爱姐亲自所写;

(2)爱姐之才,不下于文人才子。“文人之匹”是否可认为即文人作者徐渭之匹欤?不管如何,评价之高,应引起今人之高度重视。

14. 九十九回眉批:

此诗不及爱姐多多。(页1404)

此诗即指陈敬济诗,如下:

吴绫帕儿织回文,洒汗挥毫墨迹新。

寄与多情韩五姐,永结鸾凤百年情。

据此眉批亦可知:

(1)诗为陈亲自所写,并非小说作者之代笔;

(2)在评者眼中,陈敬济之诗才远不如爱姐。

慎、娥二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评笔多有不易区别彼此者,上所举例,已可窥见一斑。

评笔如此,改笔亦尔。批评本相较词话本,谓之删节本,亦无不可。

然删者为谁耶?八十回有一眉批,透出删者实即评者也:

祭文大属可笑,惟其可笑,故存之。(页1162)

祭文指水秀才(即温秀才之分身)为西门逝世所撰之文,其略保存于正文中,未加删除。之所以不删,眉批云乃因其“大属可笑”故也。

观此可知,删者即为评者,其在批阅过程中,既评又删。然此同一之人,为慎耶?为娥耶?似不易确定。

前云八十四回之改宋为普,一百回偈言之改“见”为“今”,出诸慎笔,慎既为评者,又为删者,无可疑也。

然须知亦非全部之删改,皆系慎之所为,娥亦有与焉。请观第四回之评语:

俗语,然留之可入俗眼。(页60)

“俗语”指正文描述“那话”之七言打油诗:

一物从来六寸长,有时柔软有时刚。

软如醉汉东西倒,硬似疯僧上下狂。

出牝入阴为本事,腰州脐下作家乡。

天生二子随身便,曾与佳人斗几场。

(页同上)

评者不喜此诗,显而易见,惟可入俗眼,仍存而不删。

慎撰《如意君传》,[23] 对所谓“俗语”,即情色语,并不避忌,相反,娥之《三言》,持笔墨雅道甚严,无一秽笔可见,凭此判断,对“俗语”欲删却又最终未删者,是娥,而非慎也。

以此可推其他之删例,出于娥手,亦大属可能也。

金瓶梅关键细节(金瓶梅女性作者考略)(2)

《杨升庵夫妇散曲》

(三)娥与跋文及题名

娥既作诗又作词,既作评语又作删改,而又于结末,作跋文并题名以赠作者,其于批评本,诚可谓贡献良多矣。而因今人不知跋文及题名亦其所为,再叙数语于下。

先论跋,原文全抄如下:

《金瓶梅》一书,不著作者名代,相传永陵中有金吾戚里,凭怙奢汰,淫纵无度,而其门客病之,采摭日逐行事,汇以成编,而托之西门庆也。

书凡数百万言,为卷二十,始末不过数年事耳。其中朝野之政务,官私之晋接,闺闼之䑜语,市里之猥谈,与夫事交利合之态,心输背笑之局,桑中濮上之期,尊雷枕席之语,驵脍之机械意智,粉黛之自媚争妍,狎客之从臾逢迎,奴佁之稽唇碎语,穷极境象,械意快心。

譬之范公团泥,妍蚩老少,人鬼万殊,不徒肖其貌,且并其神传之。信稗官之上乘,炉锤之妙手也。

其不及《水浒传》者,以其猥琐淫䑜,无关名理。而或以为过之者,彼犹机轴相放,而此之面目各别,聚有自来,散有自去,读者意想不到,唯恐易尽。

此岂可与褒儒俗士见哉?此书向无镂版,抄写流传,参差散失,唯奄州家藏者最为完好。

余于袁中郎得其十三,于丘诸城得其十五,稍为厘正,而阙所未备,以俟他日。

有嗤余诲淫者,余不敢知。然溱洧之音,圣人不删,则亦中郎帐中必不可无之物也。仿此者,有《玉娇丽》,然则乖彝败度,君子无取焉。

此跋向归于谢肇浙名下,因见之于其文集《小草斋集》故也。

实谢撰之文字仅末尾数行耳,起于“此书向无镂版”,终于“亦中郎帐中必不可无之物也”,余皆出娥笔。何以知之?以“其门客病之,采摭日逐行事,汇以成编”而知之。

此三句清楚表明,跋文作者熟谙三事:

(1)作者,为西门之门客,(2)写作形式,为日志,(3)成书方法,汇总整理而成。

设想二人若为无关系者,如谢肇浙与渭,焉能详知乃尔耶!故知必为至交也,而此至交为黄娥,则有文本三证焉。

  1. 1. 炉锤之妙手。

炉锤,亦作炉槌,或锤炉,意思相同,可以互换,如杨万里《晚寒题水仙花》诗云:“炼句炉槌岂可无,”即为一例。

跋文用“炉锤”,原无可奇,然不独有偶,评语亦用“炉锤”,见于九十一回之眉评:

真炉锤造物之手。(页1297)

不仅“炉锤”一词相同,用词结构亦无不同:一曰“炉锤之妙手”,一曰“炉锤之手”,均有“之”字介乎其间。

有此二同,可见跋文和评语必同出一人之手,而此人,前已证之,即娥也。

  1. 2. 譬之范公抟泥,妍蚩老少,人鬼万殊。

其意所指,即《金瓶》之人物,面目各异,形态万状,此乃其文学价值之所在。不独有偶,评语亦强调塑造人物,贵在独特,如九十一回之眉批:

写怪奴怪态,不独言语怪,衣裳怪,形貌举止怪,并声影、气味、心思、胎骨之怪,俱为摹出,真炉锤造物之手。(页同上)

赞美之极,于跋文何异?而此赞美者,前已证之,亦娥也。

  1. 3. 不徒肖其貌,且并其神传之。

此即所谓形似与神似之别也,而形神俱似,方为上乘佳作。不独有偶,评语亦持此观点,并重二者,而尤强调传神,如六十八回之眉批:

写得活活现现,真绝生、旦、丑、净一齐搬出。吾想排场中有此做作,无此神情也。(页931)

娥擅戏曲,不光能写,且又能唱、能吹、能演,甚富舞台表演经验;

又曾于西门胡氏落职后,一度教练其家班之妓,“翠管银笙,夜夜歌楼曙”(见九十九回回首词),其之为戏曲中人,与深谙“排场”中“生、旦、丑、净”之评者,有何两样哉?

故知此批出于娥手也,推而及之,亦知跋文出于娥手也。

以上为文本内证,鉴于有疑者或仍未能心悦诚服,兹再举渭序以为旁证。

娥、渭交厚,非乃仅肉体之关系,从精神层面看,亦为心心相印者。

娥赏渭才,数撰《三言》短篇盛赞之(如俞伯牙钟子期篇等),而渭亦敬娥,自叹不如,以致撰和作《南西厢记》,题名迳署崔寔佩,倒读即为佩服崔莺莺,亦即佩服黄娥,后又为《北西厢》亲自作注,传之于其徒王骥德。

金瓶梅关键细节(金瓶梅女性作者考略)(3)

《金瓶梅》

惟皆用假名或托名,恐尚不足以取信读者。所幸亦有用真名者,如《杨升庵先生夫人乐府序》,兹抄如下:

余自童年知文,即慕古文辞,迨长而遇蹇,益疏纵不为儒缚,或寓笔词剧以发块磊不平,于是有《四声猿》之作。

方自负未获钟期之知,乃于友笥得杨升庵夫人词读之。旨趣闲雅,风致翩翩,填词用韵,天然合律,予为之左逊焉。

夫以升庵之通博,著述甲士林,而又得贤媛,才艺冠女班,何修而臻此?

乃升庵公刑于(按:疑“余”字之误,“刑余”即指慎脸上刺字)之化欤?因深愧夫余妇之憨赣,梓而行之,并愧夫海内之妇之憨赣者。

天水徐文长氏述

所谓“先生夫人”者,似为二人,实一人也,序为娥而作。

尾署“天水徐文长氏述”,用“述”而不用“撰”,或其时身在囹圄,健康欠佳,口述而由他人笔录而成?此序可证者有三焉:

(1)二人互相认识;

(2)渭与娥,一如渭与慎,亦有钟期之知;

(3)既渭可为夫人乐府集作序,夫人为《金瓶》作跋,不亦情理中事乎?

或又有质疑者焉:传记云升庵夫人卒于1569年,早于《金瓶》竣工之日,岂能为其作跋耶?此亡年为掩饰之词,实不确也。

娥至1580年春仍未离世,有《如意君传》之跋文可以为证。跋文尾署:

庚辰春 相阳柳伯生

“庚辰”即1580年,“相阳”即“相杨”,即相助丈夫杨慎者,“柳”即“留”,未亡人自指,“伯生”即“泊生”,落魄余生之略写。

此假名之隐指跋文系黄娥所撰,非仅为猜测耳,因署名之下方尚有一印章,上刻有三字,可证此并非空作想象之论,而实有其据也。三字是:

四川峨

谁为四川峨?当然非黄娥莫属也。娥撰《如意君传》跋,时维庚辰春,高龄八十有二。

笔者关注《如意君传》之作者问题,为时甚久,曾记十五六年前,从外校借阅庆浩先生所编《思无邪汇宝》,见卷首有东都阁原本影印照片数帧,其中包括跋文之照片,惜乎未及时摄录保存,今手头无书,不能复制以作资证,颇以为憾,乞谅为荷!若有记忆不确处,亦请一并谅之。

最后是题名。

金瓶梅关键细节(金瓶梅女性作者考略)(4)

题 名

前已有论述,谓《金瓶》初稿本原无标题,故慎无奈,称之为《淫史》。

《金瓶梅》之标题乃娥之所赐,其并为之题写于封页。今所见批评本上“金瓶梅”三字,即娥之手迹也。

娥作画托名于仇英,已述于前节,因从不留题署,无以窥其真迹,读者遂难免于问焉:凭何而知“金瓶梅”三字出于其手?余所凭者,乃《二刻拍案惊奇》之序言也,该序尾署:

壬申冬日睡乡居士题并书

可知娥撰文并书写。笔者孤陋,未见其另有墨宝遗存于世。此既唯一仅存之书法真迹,我们不妨据以比对批评本之题名,相似处见有五焉:

金瓶梅关键细节(金瓶梅女性作者考略)(5)

《二刻拍案惊奇》序(书影)

(1)均大体为正楷柳体;

(2)均字体瘦劲而清秀,而比柳字多些许女性妩媚;

(3)均楷中稍带行书笔意;

(4)均字形稍偏,尤以“梅”字为甚,显为一与众不同之特征;

(5)均笔法苍劲老练,显为中老年者所书。

二者同出一人之手,似无可疑矣!现所余唯一之问题是:《二刻》之序是否真出娥手?前云详考于后,非故作虚语也,以下即为补证。

慎、娥晚年,虽聚少离多,然夫妇关系,至少在名义上,维系直至慎之去世,此可印证于《金瓶》最末二回之描述。

故慎死“肆中急于行世【二拍】证言于余,”原因无他,以“余”为夫人故也。序文颇多内证,先抄其略如下:

即空观主人者,其人奇,其文奇,其遇亦奇,因取其抑塞磊落之才,出绪余以为传奇,又降而为演义,此《拍案惊奇》之所以两刻也。

其所捃摭,大都真切可据,即间及神天鬼怪,故如史迁记事,摹写逼真,而龙之踞腹,蛇之当道,鬼神之理,远而非无,不妨点缀域外之观,以破俗儒之隅见耳。

若夫妖艳风流一种,集中亦所必存。惟污蔑世界之谈,则嘎嘎乎其务去。鹿门子常怪宋广平之为人,意其铁石心肠,而为《梅花赋》,则清便艳发,得南朝徐庾体。

由此观之,凡托于椎陋以眩世,殆有不足信者夫。王人之言固曰:“使世有能得吾说者,以为忠臣孝子无难,而不能者,不至为宣淫而已矣。”

此则作者之苦心,又出于平平奇奇之外者也。时剞劂告成,而主人薄游未返,肆中急于行世,证言于余。余未知搦管,毋乃刻画无盐,唐突西子哉!亦曰“簸之扬之,糠秕在前”云尔。

下面即据引文分条列证,以作本节之收尾。

1.睡乡。

即“水乡”之谐音字,指湖州,因州内河道纵横交错、以船代步而闻名于世。

慎、娥晚年应何官人之邀,迁居该地,见于《金瓶》之结尾,而何官人实即项元汴也(考证恕从略),湖州人。

因序文作者不欲过度暴露,遂以“睡”代“水”,隐指其彼时之所居之地。掩饰巧然,又不违其真,妙甚!

2.居士。

娥笃信佛教,年老尤甚,曾两度出家为尼,晚年即家居,亦为弘扬佛法而不遗余力,此《续金瓶梅》中描述颇详,惟改六儿之名为李师师,略加掩饰,读者不易察觉二者之关联耳。

故居士之称,可谓一语点破其真实身份矣。

3.主人。

睡乡居士敬称《二拍》作者为“主人”。

主人固可谓“即空观主人”之简称,然单独用之,亦含一家之主– 即夫主之意。明此而知其为双关之语也。

序文以此双关之语,展示睡乡居士之于即空观主人, 一如娥之于慎,之从属关系,可谓妙而不露痕迹矣。

4.鹿门子。

即茅坤,号鹿门。称茅坤为“鹿门子”,表明是同时代人。

坤曾为胡公宗宪幕客多年,而娥则为其外室,不仅认识,且关系甚为稔熟(《金瓶》中之白来创及安进士皆其之化身也)。

茅鹿门曾专门撰文记述剿除徐海之本末经过,为海、娥打掩护。文中颇多曲笔,如谓娥后嫁“酋首”,实即指徐海流放后,与慎之复婚。

故《二刻》之序文亲切称茅坤为“子”,而不称“公”,口吻、年龄及身份,皆于娥甚相契合。

5.宋广平。

即唐玄宗时之宰相,为宋江之影射。序文以宋广平指代杨慎,乃因慎于水浒造反受招安后,曾亦一度官至宰相之位。然此真相却为明史所屏蔽。

序文作者以隐笔写二“宋”之相同,若非内人,深谙实情,何以解释?故谓此为铁证也,亦无不可。

6.《梅花赋》。

梁简文帝作,慎有诗概括其赋,曰《梅花引》,实《梅花赋》即指《梅花引》也,理由极简单:简文早于徐、庾,岂可谓之“得徐庾体”乎?故《梅花赋》必指慎之《梅花引》也。

此为宋广平即指杨慎之二重证据也。

7.王人。

指君主,亦隐指慎。史云撰《水浒传》者为“有志图王者”,《金瓶梅》改宋江之名为韩道国,而“韩道国”者,实即“喊盗国”之谐音字也,显指其写《水浒》吁“替天行道”,以有道代无道,改朝换代之做作。

招安后固已备位君主,惟昙花一现,旋不幸而流产耳。而最惊人者为序作者竟知此“王人”有言:“使世有能得吾说者,以为忠臣孝子无难,而不能者,不至为宣淫而已矣,”

又告知此言是出于《二拍》作者之“苦心”,巧妙将二者联为一体,若非最亲密之人,安能所知如此详尽欤?

8.余未知搦管。

何等谦虚!娥为大才女,无论小说、戏曲、音乐、绘画,鲜有出其右者,然竟说“余不知搦管”,何也?

乃因《二拍》作者即空观主人是杨状元,大才子,不仅年长于“余”,且又是老师、夫婿,出于夫妇礼节,不得不尔也。

然虽为客套,揆诸实际,亦非全为虚言。慎学问渊博,才华横溢,多有为娥所不及者。

其他不论,即以《二拍》序文之书法而言,慎字秀丽圆润,且又雄劲老到,不亚“吴兴堂庑”(王世贞语),为难得之艺苑珍品,而相比之下,娥未免略逊一筹矣。不知方家高手亦或有同感者?

金瓶梅关键细节(金瓶梅女性作者考略)(6)

《拍案惊奇》序(内封)

六、余 言

关于初稿本流传与女眷之关系,至此已大体作出梳理,尚有冯梦龙等阙而未论,乃因其为男性,超出本文范围,不得已而割爱故也。有兴趣者,请俟愚考于他日。

总之,今日论批评本《金瓶梅》为男性所撰,谨记尚有众多才女为之添砖加瓦,其之贡献,尤以黄娥氏为甚。

若有度越博雅君子之想象者,莫讶,莫恚!筚路蓝缕,瑕疵难免,抛砖引玉,惟冀望于来哲及其更深入之探讨。长江后浪推前浪,《金》学之幸,学界之幸也!

七、参考、引证文献

批评本金瓶梅

词话本金瓶梅

第一奇书本金瓶梅

水浒传

西游记

续金瓶梅

隔帘花影

三言

平妖传

聊斋志异

拍案惊奇

二刻拍案惊奇

如意君传

镜花缘

荡寇志

儒林外史

思无邪汇宝

西厢记诸宫调

西厢记

琵琶记

元曲选

元曲选外编

张协状元

宦门子弟错立身

诚斋杂剧

西游记杂剧

南西厢记

牡丹亭

桃花扇

吴骚合编

杨升庵先生夫妇乐府

徐渭集

茅坤集

朱淑真集

辍耕录

二十四诗品

武林旧事

幔亭集

中原音韵

录鬼簿

艺苑卮言

金刚经

心经

解怨经咒

圣经

三命会通

胡宗宪评传

金瓶梅词典

金瓶梅资料汇编

Plum in the Golden Vase

中国戏曲史发展纲要

论文

自撰

论西门庆的原型

论徐渭和金瓶梅

论温秀才- 兼论常时节

论温秀才- 兼论李瓶儿

批评本金瓶梅初刻时间考

论真假笑笑生

西门庆年龄考

论得驺虞

谈假名问题及其与金瓶梅之关系

歌代啸英译本序

周钧韬 金瓶梅抄引水浒传探考

郑志良 名士陈经济与金瓶梅中陈经济关系考

金瓶梅关键细节(金瓶梅女性作者考略)(7)

《会评会校金瓶梅》

金瓶梅关键细节(金瓶梅女性作者考略)(8)

[22] 见拙文《西门庆年龄考》,原为参会论文,至今尚未发表。

[23] 笔者将有专文考证《如意君传》之作者问题。

本系列文章目次

一、引子

二、回首诗词选析

三、女作者原型

四、初稿本流传图(1):杨慎

五、初稿本流传图(2):众女眷之贡献

六、余言

七、参考、引证文献

(全文终)

文章作者单位:Norwich University (美国)

本文获作者授权首次发表,转发请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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