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柴火的乡情散文(乡情散文故乡的老石磨)

关于柴火的乡情散文(乡情散文故乡的老石磨)(1)

乡情散文:故乡的老石磨

文:许忠学

  记得小时候,在故乡小学校的一间闲教室里,安置了一台老石磨,供村民们磨面用。

  这台老石磨是土地改革运动时从地主家长工伙房里没收来的,经过村农民协会研究决定,安置在村学校这间没有门扇的闲房子里当磨坊,集体管理,出入自由,谁先到来,谁就先磨,村民们觉得很方便。

  那是六十年代初期,故乡的生活生产条件极差,是个“三不通“的地方,不通路,出门就爬山路;不通电,家家户户照煤油灯,有的还照松亮子;不通水,村民们都在水井或山泉挑水吃。根本就听都没听说什么磨面机、打麦机、脱粒机等等,石磨就是当时故乡村民们唯一的离不开的磨面工具,乡亲们边推磨边感谢祖先们的聪明智慧,要不然今天我们后辈们咋吃饭?

  老石磨是用青石做成的,磨盘分上下两片,上片中间有个半通的小圆孔,用于合下片的小木丁,稍侧有个贯穿的小圆形的进料口,上片的竖面开有两个石孔洞,用于安装磨盘推把,木把上绑着一根粗制的麻绳悬挂房梁上,调整高低。下片中间也有个小圆孔,上面嵌着硬木丁,套在上片磨盘小圆孔里,上片磨围着小木丁转,类似于轴承。推磨前,在磨盘上放上箩筐装上晒干的粮食,在石磨底部放一个较大的箩筐用来接磨碎了的面粉。

  推磨可以一个人推,边推边喂料,也可以两个人推,一个人专门用力推,一个人一边辅助推一边负责喂料。随着推磨的人开始走动,粮食从上面石孔洞里放进去,在上下两片石磨盘的磨擦之下发出“嘎嘣嘎嘣"的响声,粮食就变成面粉糁子了,慢慢的积少成多、就源源不断地淌入大箩筐里,老石磨就这样,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用她粉碎过的粮食,养育着全村三十几户人家一百多人的生命。

  至于这台老石磨,它制作于哪个年代?哪里人在哪里制作?都无所考证,只是在我脑海里最熟悉不过了,它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不少难忘的记忆。

   推磨是很苦很累的活,但村民们感觉不到苦和累,因为没有粮食带来的痛苦比推磨的苦和累更可怕。只要有粮食,推磨就是一件非常快乐和幸福的事情了;推磨更是富有的象征,谁家常去磨坊里去推磨,就说明谁家生活殷实富裕,在很大程度上,会引起村民们的羡慕嫉妒恨!

  我家人多劳少,推磨的活全都是母亲承担做的。几次次我都想去帮助母亲,都是因为我身高还抅不着磨推把,踮起脚尖勉强手能摸着磨推把,但是发不上力,只好跟上母亲的背影,在石磨旁边空跑转转,跑一阵子头就晕了,只能作罢,不甘心的回了家。有时我不忍心回家,就独自坐在磨坊里的土台子上,陪着母亲,陪着陪着就睡着了,睡梦里石磨的声音,就像天上打雷下暴雨似的,常常把我惊醒。

   磨坊采取约定俗成的排队方式,乡亲们都自觉遵守。记得母亲因白天家务繁忙,常常是夜里去推磨。那是在我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看着母亲瘦弱而单薄的身影,我心里十分疼痛,于是,我决定偷偷去帮助母亲推磨,但是每次都遭到母亲拒绝,我就提前悄悄的跑到磨坊去,母亲无奈,就按照我的身高,将缠绕在磨推把上面的绳子放开了几圈,调低了推把高度,满脸疼爱不忍的看着小小年纪的我,吃力地用肚子扛着磨杠,推动着沉重的石磨咣咣啷啷地转动着。一开始,我又好奇又有一种成就感,我终于能帮上母亲了。我跟着母亲的脚步,双脚机械地一前一后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单调枯燥,更是索然无味,浑身乏力,不能省力,少出一点力,石磨就转慢了或不转了。

  推了不到五圈,就感觉两臂酸痛,头昏脑胀,由于用力过猛,恶心地只想吐。母亲就把她的衣服垫在土台子上,让我坐在上面躺下休息,不一会儿,我就睡着了。三更时分,月亮快要落山了,母亲就把三升(三十斤)玉米推磨完了,叫醒我一起回家,在回家的路上,我拉着母亲的手,我心里很难过,我心里想,要磨这么多面,母亲要负重走多少路?我不但没有给母亲帮上忙,反而成了母亲的累赘。可是,母亲却非常高兴,说我能给她搭伴推磨了。每每吃到香喷喷的玉米粑子馍,喝到香甜的玉米糁汤,我就回想起母亲在石磨旁的身影。

   到了八十年代末期,故乡终于通上电了,先是镇上有人开办了电磨厂,有磨小麦的,还有磨玉米的,村里的人都把粮食晒干用架子车拉到镇上的电磨坊去磨面,还可以用稪皮折磨课(磨面费)。慢慢的邻村也有电磨坊了,后来,村上也有电磨坊了,磨面很方便。

  随着电动工具的慢慢普及,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石磨也慢慢地消声灭迹了。故乡的那台石磨,先是学校新建,石磨被拆迁安置到农户家,后来使用石磨的人越来越少了,农户嫌空占房子,就把石磨拆除了,安置到院子里角落里。再后来,就实在没人用了,房主人就全部拆除,两扇磨盘立到院墙边上,默默地静卧在右院墙外,成了摆设。有时我在想,倘若这石磨有灵性,想必也会为自已的命运感到无奈和不公。

   如今,故乡已进入小康社会,一幢幢新瓦房,一条条水泥巷道,崭新的村学校和村委会大楼,一盏盏太阳能路灯,漂亮的文化广场,多么美丽的乡村画卷!

  村民们还把两扇石磨盘,用水泥粘贴在文化广场的侧面墙上,供游人和村民们参观瞻仰,以表示老石磨对故乡村民做出重大贡献的纪念和尊敬。故乡的石磨并没有淡出乡亲们的视线,她从来就没有淡出过我的心怀。可惜,现在的村民都进城打工、带孩子上学去了。土地大部分荒芜,吃的面和菜都是菜贩子们拉到门前买的,本村的电磨坊生意惨淡,因为没有人磨面了。

  故乡的老石磨,不磨面了,变成了摆设,成了文物了,供人参观瞻仰。

  石磨忘记了初心,失去了本性,看似风光,其实内心很痛苦,只是无处诉说!

  作者简介:许忠学,天水市秦州区人。曾任过教师,教育专干,党委政府秘书,税务管理员。现已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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