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婆婆30年的秘密（俺的婚姻是公公早就谋划好的圈套）

“......洞房花烛夜是一个女人生命的又一次绽放，可俺的洞房花烛夜却让我还未来得及绽放，便花落一地，成为了我自己都厌恶的残花败柳，那是我一辈子也不愿意触及的噩梦。后来我才知道，闯进洞房的那个把我折磨得生不如死的男人，竟然就是李老三的二哥——就是人送外号‘西南眼’的李老二，也就是你的大大......”

娘讲到这里，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也替娘伤心不已。我始终对丑陋如鬼的大大，怎么娶了如花似玉的娘心存疑虑，直到现在我才疑惑顿解。不过，娘在我们面前，从来没有提及大大的外号，现在一提起来，我想像着那死去的大大生前瞪着两只斜愣眼子看人的模样，又有些想笑。大大的两个眼睛，是一对斜愣眼子，当他的两只眼睛想看清正西方的人或物的时候，那目光分明瞅的是西南方向，这也是大大外号“西南眼”的来历。

“......原来老李家的李老万——也就是你的爷爷。按理说，儿媳子不应该提及公公的名讳，可对他，我不但尊敬不起来，还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因为就是他和媒婆出的点子，把我推进了火坑——他虽然是李官庄村首屈一指的地主，在当地颇有些能量，但是随着二儿子越来越大，渐渐到了好娶媳子的年龄，李老万却愁坏了。家里虽然良田百亩，家财万贯，可就是没有媒婆来上门提亲。为什么呢？

“一个原因是‘西南眼’长得丑，丑到什么程度呢？夜里你在外面同他打个照面，没有不被吓得魂飞魄散的，这也是他另外一个外号‘黑面鬼’的由来。另一个原因就是坏，坏到什么程度？他都娶了俺了，村南刘老四在自家院子旁种了几棵南瓜，到了秋后，刘老四把熟透了的南瓜收到家里准备吃的时候，切开一个臭烘烘的，切开一个臭烘烘的，一家人百思不得其解。问村里的老人，老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说，可能是招病了。一家人想想也可能。就把那十几个南瓜都扔到粪堆里沤了粪，也就算了。

“这‘西南眼’听说了，在家里恣得哈哈大笑，丑态百出，还很得意地告诉俺，说都是他干的，并且还绘声绘色地把前后经过讲了出来：原来在南瓜还没成熟的时候，他在一天夜里，用刀把每个南瓜上面切一个三角口子，小心地把这个三角形拿出来，然后顺着这个三角的口子向里面灌满粪汤，最后再把那个三角形给挨个堵上，还一点儿也不影响南瓜长，最后那个三角口子长得严丝合缝，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俺听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说这是人干的事吗？人家刘老四一家穷得一年四季难得吃不饱，年年就指着这几十个南瓜掺着粗粮，全家才不至于饿死，这一下，刘老四一家可就现了眼，都饿蓝了眼，最后因为粮食少，没了这几十个南瓜，刘老四的老娘竟然饿死了。你说，这熊黄子缺德不缺德？我把他臭骂了一顿，他笑嘻嘻地一声不吭。他就这点好，虽然坏，可是一辈子对我还好。（熊黄子：临沂方言，骂人的话）

“在村里村外，他从小到大，这样的坏事他干了不知道有多少。俺还听村里老人说，在他七八岁的时候，他大大给了他几个铜板让他去村里的酒坊里打酒，他到了酒坊，就打了半瓶酒，那剩下的一半酒钱他想昧下自己偷偷花。

“可是把这半瓶酒拿回去也不好交代啊，放在一般调皮的小孩子身上，最多也就掺上半瓶水算了。可这个坏家伙没那样干，他一想着平时大大经常凶他，打他，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于是，他的坏点子一下子就冒了上来。他朝瓶子里掺了什么呢？瞅着没人的时候，他跑到一个角落里，扭开瓶盖，朝里面尿了一泡尿。小孩尿泡小，尿得少，酒瓶子没满。这下可怎么办？这也没难住他。他两只斜愣眼子滴溜溜转了几转，四处瞅了瞅，正巧看见一户人家门口的一只牤牛正在哗哗地撒尿，他急忙窜上前，把酒瓶子送到牛肚子下面，对着那泡尿接了个满满当当。

“但是他哪里想到，这一切正好被他家里的长工王三麻子看了个一清二楚。王三麻子回家马上告诉了李老万。这个东西举着酒瓶，得意洋洋地进了家门，哪里想到迎接他的是李老万的皮鞭。那一次，‘西南眼’被李老万吊在院子里的歪脖子枣树上，苦揍了一顿，揍得他屁滚尿流，哭爹喊娘。揍完了，还不算完，还被吊在上面整整吊了一天，直到晚上，他娘连哭带嚎地苦求李老万，这才把‘西南眼’放了下来。

“都说棍棒之下出孝子，可是‘西南眼’从小到大，不知道被李老万揍了多少次，可是‘西南眼’依旧长成了一个‘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坏家伙。为什么呢？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爹从小到老就不是好东西，他的坏是胎里带来的，改不了。

“按说，像李老万这样一家十里八乡很有名的地主，给再丑再坏的儿子说上个媳子，应该是不难的事。但是你想啊，我们山东是孔子的故乡，古来就是礼义之地，最讲究仁义礼智信。所以，像‘西南眼’这样一个臭名远扬的人，没有媒婆给说亲的，也就不难理解了。说实话，一个人单单丑，说媳子也不是很难说；一个人单单坏点如果长得顺眼，一个地主家说个媳子也不难。（媳子：临沂方言，指媳妇）

“一开始，‘西南眼’还小，李老万也没放在心上。后来眼看着二儿子都朝20岁上数了，这才发急了。要知道，当时普遍结婚早，二十岁还没对象，就好像现在三十岁还打着光棍一样。

“实在没办法了，这李老万就用重金收买媒婆。他一开始拿着10个袁大头送给本村的媒婆赵呲牙子，求她给老二说个媳子。人家赵呲牙子含着长长的烟袋，深深地吸了一口，眼皮也没眨，冷冷地拒绝了。要知道那时候的袁大头还是很值钱的，一个袁大头在我们当时在我们这个偏僻的地方可以买10斤猪肉。10个袁大头那可是很重的酬劳了。

“李老万狠了狠心，包了了50个大洋重新走进了赵呲牙的家中。听说那正坐在院子的树下吸烟的赵呲牙，见李老万捧着一包大洋又来了，一开始她也不知道那包大洋是多少，所以并不心盛。等听李万说是五十块后，就见她两眼放光，急忙站起，那长长的烟袋‘咣当’一下子掉在地上，摔为了两截，她也丝毫没放在心上。她满脸带笑，一脚踢开两截的烟袋，急忙迎上前去，一边双手张开，接住那包袁大头，一边说道：‘哎哟，大兄弟，你说你哈，咱谁跟谁啊，还用得着你花这个钱，不能要，不能要。’

“这赵呲牙嘴里说着不能要不能要，那双手却把那包大洋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自古都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这50块大洋，赵呲牙就把良心丢在了一边。一切都好办了。李老万知道自己家在周围名声不好，就让赵呲牙在远处给说一个。赵呲牙会意地笑了，连连说道：‘我懂我懂，这你放心，这你放心。’

“也该我这辈子有此一劫，哪里想到这赵呲牙曲里拐弯，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把我说给了李老二。

“赵呲牙在我家把李老二夸得天花乱坠，什么貌赛俏罗成，文似状元公，家里有多少多少地，把爹娘说转了心。我不放心，提出了相亲。可是相亲又有什么用呢？最后还不是钻进了人家的口袋里。

“那时候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般很少有相亲的。我提的相亲，打乱了赵呲牙的计划。于是，李老万和赵呲牙随机应变，炮制了一个偷梁换柱的阴谋：让自己貌如潘安的三儿子替他二哥去相亲。这都是我嫁过去后，听村里人说的。

“说实话，对于媒人的话，爹娘并不是全信。因此相完了亲，爹娘也找人去李官庄打听了一番，可能打听到与李老万家不错的人家了，把李老万家和李老大好好地夸了一通。

“爹娘一听，家有良田百亩，青年又长得英俊，与我正是良配，就放了心。

“哪里想到，我嫁过去后，竟然钻进了李老万和赵跐牙精心合谋的一个圈套。想起新婚之夜，我死的心都有。

“三天后回门的时候，我扑进娘的怀里，哭得昏天黑地。爹娘一听我的遭遇，一下子也是目瞪口呆，根本不相信这种戏里才有的故事竟然发生在我的身上。等知道这是无可挽回的事实，也是无可奈何。

“娘说：‘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扶着走。闺女啊，这就是你的命啊。’说罢，娘抱着我，娘俩一起又大哭了一场。大大在旁边吸着旱烟袋，走来走去，怒不可遏，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就这样，我一个十里八乡人见人夸，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成了一个丑鬼的媳子。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