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闲置小组(豆瓣日记: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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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闲置小组(豆瓣日记:三哥)

豆瓣闲置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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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是我二大爷家的老三,他身上有大小子和白二,身下还有小宝,所以我们都叫他三哥。 三哥完美继承了二大爷的个头,只有一米六,在东北男人里,这身高算是矮的,恐怕在全国范围内,一米六也不算高。 三哥是四个孩子里最受宠的,老大结婚了,分出去单过。老二出去打工,勾回来个傻媳妇也成家了。老宝不爱种地,打工到40岁才回到农村养老,至今光棍一条。只有老三,守着父辈传下来那点地,买了拖拉机,又买了我家后屋的三间大瓦房,娶妻生女,过上了安稳的农村生活。 我对三哥的第一印象是盖房子那年,我家和邻居陈大娘家一起盖房子。三哥天天去陈大娘家帮忙,我和姐姐因为回填拎不动装满泥土的橡皮桶,被我爸撵着满院子的跑着挨打,他蹲在邻居家的地基上往我们这院望,也没敢喊一声老叔,别打我妹子了。 他天天去老陈家帮忙,是相中了陈家的艳琴,想跟她搞对象。艳琴长得漂亮,一条麻花辫垂到脚跟底,一走一晃随风摇摆,她和三哥年龄也相当,对三哥的追求总是模棱两可,没说行,也没说不行。等两家房子造好了,艳琴也彻底拒绝了三哥,没多久就相了个不错的人家,风风光光的出嫁了。 前几天,我妈说三哥耍脾气,把三嫂买的苹果梨扔到后大道上,挨个摔的稀零碎。我说摔苹果梨干啥?我妈说拥乎你三嫂买了。我说不管因为啥,不能吵架也不能祸害梨啊。 东北秋天,要上山收地,纯手工劳作,都是体力活。歇气的功夫,大家都坐在苞米杆子上或者稻子捆上吃点饼干,喝点水补充体力,这时候要是啃个苹果梨,又解渴又顶饿,还能解馋,而且苹果梨价格又不高,一箱三十多,所以家家户户都买。即使像我爸妈这种吃一粒咸盐都要算计的人家,也要买个一两箱。三嫂家平时吃的很好,只要卖菜的卡车开进村子,她家一定要买上一大堆吃的,零食,水果,菜肉,样样不落。所以三哥摔苹果梨,绝对就是抽风。 我妈说去年冬天,老三也抽风,薅着你三嫂的脖领子往雪翁子里撞,按进去还不撒手,说想沁死她。撒手后你三嫂起来,回手给了白露俩大嘴巴。我问三嫂为啥打白露,她说拥乎白露不拉架了。 可怜的小白露,小的时候爸爸上地干活,妈妈沉迷打麻将,每天把她锁在家里,中午三嫂就在卖店泡点方便面对付了,却没给小白露留下吃的喝的。有一次白露从窗户跳出来,光着脚上街找妈妈,那时候已经是初秋,孩子只穿着半袖和线裤。看着别人家孩子穿的暖乎乎站在大道上吃雪糕,馋的直流口水。 我妈赶紧把孩子抱到我家,给她找了姐姐家孩子的小衣服和旧鞋子,穿好了又给了她五毛钱,让她留着买雪糕吃。结果当天晚上三嫂拉着白露来我家,当着我妈的面给白露好顿打,边打边骂她“让你馋,让你馋”,然后还了我妈五毛钱。我妈说这哪是还钱啊,这是在打脸呢。 其实一开始,三哥三嫂也甜蜜过,他们对孩子也疼爱过。 三哥在外打工时认识了三嫂,当时三嫂已经不知道走过几个人家了,头几个都是结婚,然后生下个孩子,离婚。之后就不结婚了,直接生孩子,离婚。不知道它有过几个老公,又撇下了多少个孩子。和三哥恋爱的时候,她生病打吊瓶,三哥整夜整夜的陪在她的病床前,扎针时三哥就捧着她的手掉眼泪。三嫂经常感慨,那时候老三真疼我呀,含在嘴里都怕化了。谁知道现在变成这样了。 三哥把三嫂领回来的第二年,三嫂就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三哥高兴的啊,整天意气风发,满面笑容,那一年跟家里的亲戚都和善多了,见了面叔叔婶子叫的那个亲切啊,结果好景不长,那个孩子没活下来,当年秋天就夭折了。 孩子死后,是不能进祖坟的,按照习俗要找个山坡火化了,我爸陪着他去的。人家都说太好看的孩子是养不活的,他家第一个孩子粉雕玉砌的,像个白瓷娃娃,浑身一个痦子胎记都没有。这样的孩子是害人精,是前世债主托生了来索债的,所以火化的时候要给她来一鞋底,给她留个记号,也让她来世不要害人。三哥就照着火里的孩子来了一鞋底,把烧的火球一样的小脑袋拍碎了。我问我爸,为什么不拍屁股,后背或者胳膊腿呢?一个女孩,拍在了脸上,后世脸上带着鞋底大的胎记,让她多受难啊。我爸说可能你三哥也没想那么多吧。 第一个孩子死后,好像把三哥三嫂的爱都消磨光了,他们不止一次的说不能对孩子太好,太好了孩子享不住那个福气,还得夭折。他们看小白露又是个白白嫩嫩的女娃娃,生怕哪天老天爷又给收走了,怕这孩子也是福薄享不了他们给的疼爱,所以一直是轻贱着养活。 好在白露是争气的,柔柔弱弱,忍饥挨饿,挨打挨骂,居然就活下来也长大了。小时候抱起来轻飘飘的小丫头,现在都上初中了。听说她学习成绩也是极好的,年年往家里带奖状。 去年回家,三哥破天荒的叫我去他家吃饭,我不好推辞。他家的院子里因为常年不打理,栅子边的柳树支愣着,院门和旁边的栅子都没有,整个院子敞开着,地上长满了杂草。房子正门也破了,玻璃碎裂,冷风呼呼的灌进去,厨房和西屋没开灯,黑洞洞的。我们进了主卧,简直震惊了,十多平的屋子,乱出了新高度。炕立柜门龇牙咧嘴的开着,仿佛已经关不严了。炕上三面堆满了一米多高的衣服,只留下炕沿这边不到两平米的空地,放着饭桌子。桌上的菜还是很丰盛的,有鸡有鱼,有荤有素。地上还摆着一箱啤酒。我们把拎着的水果放到电视柜上,看到电视柜那面墙上满满的奖状。 我回头冲三哥说,都说白露学习好,我今天是开眼了,我小时候也没这么多奖状啊。这孩子你可要好好供,将来还真的有大出息呢。三哥唉唉的应着,让白露叫了老姑老姑父,三嫂就叫白露出去了。 我说出去做什么,大家一起吃饭吧。三嫂端着饭碗站在走廊,说白露已经吃过了,她碗里的也够了。我们不好意思的入座,我坐在炕沿上,龙哥和孩子上了炕,边吃边聊聊地里的庄稼和我们的工作。 三哥劝酒我们也没喝多少,匆匆结束了晚饭。我们直夸这鱼做的真新鲜,三哥高兴了,说春天的时候逮的开河鱼,好几十条呢,结果三嫂开了冰箱门没看好,被猫祸害了不少,就剩这几条,都炖上了。接着又笑骂,说这败家娘们也没做好,都有点糊锅了。我忙说做的很好,很鲜亮,也没糊。 临走的时候,我说你往后不要打骂我三嫂,俩人好好过日子吧。白露长大了,这些事她都懂,你看我爸妈打了一辈子,我到现在心里都记恨着。我们这一代可别像他们一样啊。 三哥应承着,送我们到门口,我们回身说回去吧,以后白露大学毕业,需要帮忙可以找我们。我看着三哥,只有四十岁的人,竟那么的衰老了,长得越来越像二大爷了。 我们摸黑走出院子,回头望见他家的房子确实不行了,西房山用树杈支着。如果不是屋里那一点昏黄的灯光,和四下传来的狗吠,这里跟鬼屋也没什么差别了。 我想起二大爷活着的时候,我过去拜年,他们一家人坐在炕上吃酒。我想起三哥请大哥二哥和我爸妈过去吃饭,一大家子人说说笑笑。我想起我考学那年去请他们来我家坐席,他们大声的说咱一家人写不出两个“白”字。我想起二大爷被媳妇撵出来,气得躺在院子里哭。我想起三哥抱怨说,老叔退伍的时候用军用皮鞋狠狠地踢了我的屁股。 时光不停地快进,景物飞快的后退,世代轮回,希望白露能走出悲剧。

(全文完)

本文作者“青崖白鹿”,现居常州,目前已发表了31篇原创文字,至今活跃在豆瓣社区。下载豆瓣App搜索用户“青崖白鹿”关注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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