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悠悠留下感动(岁月变迁蕴含温情)

岁月悠悠留下感动(岁月变迁蕴含温情)(1)

“吉兴”号老画店影壁。

古朴温暖的画乡家园蕴含着浓浓的乡情。是年画的繁忙热闹,也是画师们古道热心肠的淳朴和勤劳。走过600多年历史沧桑,“德盛恒”和“吉兴”两座古画店还留在村街上。改革开放后,外地画贩客商又在杨家埠找到老年画店,虽然马车、吊铺早已成过往,但画乡情缘仍在续写。

影壁雕工精美 暗含画店画眼

影壁是杨家埠的重要建筑物。

旧时,走进黑漆大门的画店,最先看到的就是雕工精巧的影壁墙,就是小规模的年画“字号”里也要用尽家财垛起一座影壁来。在“同顺堂”“东大顺”这样“印画子,赚了钱,好日子过了二百年”的画店中,影壁的底座上雕刻着出水的荷花,荷下是跳跃的鲤鱼,寓意“连(莲)年有余(鱼)”。底座上方的四角雕刻着松、竹、梅、兰四种图案,两边是年画里《博古四条屏》图案:两只硕大颀长的花瓶插着盛开的芍药牡丹花,寓意“富贵(牡丹)平(瓶)安”。上方用精致的筒子瓦作出滴水的檐头,檐头作着花嵌,图案或是螭虎,或是滚绣球的狮子。花嵌两端的是“倒提杵”,荷花杵垂下来了,还雕着“福、禄、寿、喜”字样。中间才是用大块青砖铺出的“海阔天空”的平整墙面。

墙面是正月十五闹元宵挂“福字灯”的地方,各画店把灯上的图案画得争艳斗巧,画着手牵金蟾怀里折着桂花胖娃娃的“蟾宫折桂”,娃娃玩具车上载着三只香橼果的“连中三元(橼)”,当然,最多的还是娃娃头上擎着荷叶怀抱大鱼的“连年有鱼”。入夜烛光摇曳,照红了村街。

影壁是用澄泥砖雕成的,价格昂贵不说,砖雕师傅们(学徒阶段长达三年)雕这样一座影壁要一年的时间。仓上村的王振东砖雕工艺精巧,远近闻名,一座影壁的工钱是十几石小麦。“宁盖三间屋,不修一大门,宁修一大门,不垛一影壁”。可是,画店的掌柜们还是把影壁雕得花样翻新。

有家画店的影壁就是王振东雕的,当着画贩的面,主人把上面滚绣球的狮子卯榫似的拿下来又轻松装上去,客人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第二天,大车装着年画从店里拉走了。看了画店的影壁,就知道年画印得怎样的好看。

影壁,年画店中的“画眼儿”。

望屋用于展示交易 “望子”不可忘挂

杨家埠画店百家,“望屋”是不可少的。

“望屋”建在画店大门的旁边,有着前后两个屋门,一个与画店内宅相通,另一个开门就可以走到大街上。与这街上的门紧挨着,开了一个月洞形可以闭合的窗户。旧时代,北方农村的房屋建筑主要是封闭式,这种“开放”型格局很少见到。

“望屋”取的是画贩们进村就能远远望见这里的意思。过了七月二十二财神爷的生日,画店里开始印年画,“望屋”挑出一缕红绸,这叫做“望子”,夜间则用一个红灯笼代替。而且“望”谐音“旺”,祈盼着顾客众多,兴旺发财。它现实的作用是年画展销室:画贩们来到画店,不用进入内宅,就可以直接到这里选择年画样张;通过前门旁边的窗户,夜间也可以在大街上进行交易,浏览“望屋”里满挂着的红红绿绿的年画样子。

“望子”和红灯笼还有一个古老的故事。正月十五,闹元宵的日子,距杨家埠不远的寒亭高庙唱灯戏,画店放假一天,人们都去看戏了。画店的小学徒突然想起店内的红灯还没挂好。那红灯笼上可是写着画店的字号,看不见字号,一定得把相熟的画贩耽误了。他急忙挤出人群离开了戏台。回到画店刚把红灯笼挂好,这时,大街上传来了人们嘈杂的惊叹声:戏演到半道上散了。原来在他刚离开的一刹那,年久失修的高庙墙倒塌,几十个人被压在墙下丧了性命。后来,村上的人就相延一种风俗,再忙也不能忘了挂“望子”,“望子”是望“子”平安归来。

另需交待一下,到“望屋”里买“炮仗画”,要向门板挡住的地方看,这样的画是藏着卖的。

腊月堂屋印画忙 满间炕上睡娃娃

北方人睡炕,炕在堂屋的套间里。一进腊月,印年画忙上了,连姑娘、媳妇都点上灯火在堂屋里干起了刷颜色裁纸张的活。需要老奶奶照看的娃娃们太多,炕上挤得睡不过来,杨家埠人有办法,盘了“满间炕”:套间里全部被炕占起来,留了个窗似的门口,分不清外甥还是孙孙,一起从这儿爬到炕上去,有时还有邻居家的孩子。找来村上的木匠,作两扇半短的薄门板,沿炕边儿挖上沟槽,随手一拉便挡住了堂屋里的忙乱。除了能合上的拉门扇,墙壁上还有个小小的孔,叫“灯窝儿”,点了豆油的灯盏平时就放在这小孔里,一点如豆般微弱的光亮同时照明了满间炕和堂屋。“灯窝儿”有画,娃娃们睡熟的时候,就把卷着的画放下来,挡住外面的灯光。

当然,画上画的是老奶奶最愿意看的《黄花晚节香》。

几代画贩睡吊铺 买卖双方留情结

“吊铺”是什么?

打个不准确的比方,吊铺就是今天的“阁楼”。旧时的杨家埠画店里,家家有这样的“阁楼”。腊月里印画忙,外地的画贩客人早早来到店中等待催货了,有时店中住下了七八个客人,需要等一段时间。画店除了酒饭招待,还得安排他们住下来。时间一长,掌柜想出了办法,店里的屋顶是“合”字形的,在那“一”横处架了密排的椽条,铺了软软的麦草和编织细密的苇席,苇席上是家中妇女做好的新被褥,开个竖了竹梯的上攀入口,就给客人安排了舒服的住所。这样的住所就是“吊铺”了。

客人睡在上方,下面的伙计们生了火炉彻夜赶“货”,热流上升,吊铺上暖融融,再在屋山尖顶那儿开个窗,明亮的月光融融地洒到吊铺上,旱烟锅上的喷云吐雾又透过窗口流出去。很短的时日里,客人们混得熟头熟脸,躺在各自的被窝里扯开了闲篇。没几日,画贩们推着满载年画的独轮车愉快地上了路,临走时跟掌柜约定,明年腊月里再到店里来。有的画贩客人几代人都睡过同一画店的吊铺。月光洒到吊铺上的情景,成为几代人心灵上挥之不去的“画乡”情结。

这情结走过了一百年,还留在贩年画人的心头上。改革开放后,杨家埠的画店重新兴盛,济宁市鱼台县一个名叫任玉忠的画贩又来到杨家埠,几经辗转寻问,才找到了老画店新开张的门头房,他的爷爷和父亲都在这家画店的吊铺上睡过。

时过境迁,主人要送他去酒店住宿。路上,鱼台的客人突然问道:“家里的吊铺还有吗?”

“你还是推着木轮车来的吗?”

两人开怀大笑。

吊铺成为了过去的故事,浓浓的乡情却依然留在人间。

本期图片由孙兆颖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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