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中的悲情人物（银幕诗人造星高手）

导演孙瑜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孙瑜(1900-1990)幼年时代，电影刚刚传到中国，在人们眼睛里，颇有点神奇的色彩。

他第一次看到后就发生了强烈的兴趣，甚至在中学时期看过了一些电影名著之后，他就已暗暗下了决心：将来一定也要搞电影。

经过长期不懈的努力，他果然踏上了影坛，在20世纪20年代末期到30年代初期，大胆地探索我国电影创作的新路，成为中国影坛上声名显赫的一位导演。

联华公司发起人及职演员在沪留影，左起：黎民伟、罗明佑、林楚楚、梅兰芳、阮铃玉、孙瑜、黄漪磋

孙瑜的影片洋溢着乐观、充满青春朝气的浪漫主义激情。孙瑜的许多影片都描绘了劳动妇女、劳动群众的悲惨命运。

但是，孙瑜着重揭示的却不是他们所受到的苦难和摧残，不是他们身心的痛苦，而是他们不屈的精神，抗争的生命力。

特别是他在“复兴国片”口号下，是身体力行的实践者，而且他更是所谓“联华新派”的主要代表人物。

作者:伍俊 出版社: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 出版年:2018-12

【天生我才必有用】

孙瑜原名孙成璵，原籍四川自贡市，1900年3月21日出生于重庆，父亲是前清举人，晚年曾任重庆大学国文教授。

7岁那年，他就跟着全家乘木船驶出了壮丽的长江三峡，10多年中，辗转湖北、安徽、上海、四川、河北等许多省市，饱览了祖国各地锦绣河山的风光。

1914年，他考入天津南开中学补习班。这时，16岁的周恩来也在南开读书，比他高三个年级，他们前后有三年的同学时间。

在拍摄《大路》(1934)的片场，左起：黎莉莉、孙瑜、陈燕燕

周恩来在学校经常宣传进步思想，并组织文艺活动。孙瑜看了周恩来参加编导和演出的《一元钱》、《一念差》、《醒》、《华娥传》等进步话剧，还和他进行了一次关于文艺的简短谈话。

周恩来1917年离校前的思想启蒙和伟大的“五·四”运动，对年轻的孙瑜起了很大的影响。

1919年秋，他考进北京清华学校高等科。

周恩来总理与孙瑜亲切握手交谈

1923年，他在清华毕业后，得到公费送美国留学的机会。他先后在威斯康星大学、纽约摄影学院和哥伦比亚大学，攻读文学和戏剧，电影摄影、洗印和剪辑，电影编剧与导演。

他以其勤勉刻苦的精神，不仅完成了繁重的功课任务，取得了各科的优良成绩，还挤出时间，创作、发表了一些散文、短篇小说和李白诗词的翻译。

孙瑜与夫人张绮先在济南

可以说，他在留美短短三年期间，取得了学业、创作双丰收。

那时，我国出国学习电影的人还很少，孙瑜是第一个在美国学过电影专业而回国搞电影的人。但，他之进入电影公司还费了一番很大的周折呢。

1926年6月，孙瑜怀着振兴中国电影的抱负从美国回来。他在回国之前已经自我介绍地写过信给先期毕业，已经在上海明星电影公司当了几年编导的清华同学洪深(1894-1955)。

阮玲玉在电影《小玩意》(1933)中的影像

得到复信后，孙瑜满怀信心地乘船到了上海。洪深在明星公司一间会客室里介绍他见了该公司的总经理兼导演张石川(1891-1953)。

不料张石川在考察孙瑜后不是很满意，冷冷地说：“再考虑考虑吧！”

过了两天，洪深又写信来，介绍他去神州影片公司。

金焰在电影《大路》(1934)中的影像

他又抱着一线希望来到“神州”和经理见了面。这位经理曾经到法国留过学，对他的处境颇表同情，他说，“神州”本身已经摇摇欲坠，正在准备收摊，真是爱莫能助。

接连找不到工作，精神上受到了打击，加上没有固定的地方吃饭，顾不上饥饱和卫生，不幸染上了伤寒病，小肠大量出血，在医院里差一点送掉性命。

黎莉莉在电影《体育皇后》(1934)中的影像

后来，他被送回青岛家里养了整整半年的病。想不到，远渡重洋学电影，一腔热情搞事业，竞成了泡影。

然而，孙瑜对电影艺术的志愿毫不动摇，仍然坚信“天生我才必有用”。

果然，在一次偶然巧遇中，他终于踏进了电影圈子。那是1927年春夏之交，他的姐夫从四川来，为自贡市盐井厂采购钢丝绳，请他带路到上海，做他的商业顾问。

导演孙瑜

一天，在上海的一家小饭店里，孙瑜偶然碰到了一位南开中学的同班同学，谈起了他想干电影，却找不到门路的情况。

那位同学是广东人，他有一个同乡好友在上海经营长城画片公司，立即写了一张他的名片，热心地引荐他。

“长城”经理一见面，就爽快地欢迎孙瑜来公司里帮忙。

左起：蔡楚生、王人美、孙瑜

鉴于已经有两次“乘兴而去，败兴而归”的教训，对这位经理的表态，一则以喜，二则以疑，怎么可能这么顺利？

他说明自己须先送姐夫回青岛，并留下了家庭地址。

过了一个月，“长城”果然来函请他。1927年夏，孙瑜三来上海，终于踏进了电影公司的大门。第二年，他就把《渔叉怪侠》(1928)拍成电影了。

电影《渔叉怪侠》(1928)剧照

【诗情画意入电影】

从1928年到抗战前的十年时间，孙瑜接连编导了《故都春梦》(1930)、《野草闲花》(1930)、《天明》(1933)、《小玩意》(1933)、《大路》(1934)和《春到人间》(1937)等14部影片。

在这些影片中，他以其故事台本的文学性和镜头画面的诗情画意而受到赞扬，当时电影评论界曾把他誉为“诗人导演”。这“诗人导演”的美称，确实是有来历的。

阮玲玉和罗朋在电影《小玩意》(1933)中的影像

孙瑜从小受父亲影响，爱好古体诗文。在天津南开中学读书时，就和几位性情相投的青年友人，成立了一个苔岑诗社，在课外各写过一些古体诗词。

他很偏爱李白充满爱国主义和积极浪漫主义的璀璨篇章。

他到美国留学时，身边一直带着《李太白全集》和《唐诗三百首》等，并翻译了不少的李白诗篇。

左起：黄宗霑、亨弗莱·鲍嘉Humphrey Bogart、黎莉莉、约翰·休斯顿John Huston、孙瑜

最初是在一次英文作业中，他翻译了几首李白的诗，美国的老教授看了后，称赞他比欧美的李白各译作更“有诗意、有诗味、有诗魄”。

在老教授的鼓励下，他在短短两年多时间里，翻译了80余首，有一部分刊登在威斯康星的《文学月刊》上。

他的毕业论文，写的就是《论英译李白诗歌》，并被评选为“荣誉论文”。

导演孙瑜与影星黎莉莉结束在美考察回沪，左起：罗静予、黎莉莉、孙瑜

他对古体诗词的修养，使他编导的许多影片，更富于诗味，有些镜头画面，充满了诗情画意。

1928年，他编导的第一部故事片《渔叉怪侠》，就发挥了自己在古体诗词上的修养。

他别出心裁地为能吹箫、会叉鱼的影片主人公写了四句古体歌词的字幕，配合洞箫横吹的画面，使观众如闻箫声悠扬。

电影《野草闲花》(1930)剧照，阮玲玉和金焰

这在当时处于无声片时代来说，也是一种崭新的表现形式。

1930年，在编导故事片《野草闲花》时，他又揉入了浓郁的诗情。这是描写一位音乐家爱上一个木匠的女儿卖花女的故事。

影片中有一场戏中戏，音乐家教卖花女演一出俄国民间传说的歌剧，唱一首《万里寻兄歌》，他写了四段《寻兄词》，由他弟弟孙成璧谱了曲子，由影片中的男女主角金焰(1910-1983)、阮玲玉(1910-1935)亲自演唱，用蜡盘录了唱片。

电影《野草闲花》(1930)剧照，阮玲玉和金焰

影片拍摄完在影院放映时，为了使画面口型和歌声吻合，孙瑜亲自到影院放映间操作。

当剧情发展到开口唱歌的时候，便迅速地将唱针放到唱片上预先作好记号的地方，基本上实现了声画结合。

他忙了整整三天，并教会了影院里的有关工作人员，之后就让他们接替他的《野草闲花》配歌工作。

阮玲玉和黎莉莉在电影《小玩意》(1933)中的影像

这就是在无声片时代电影观众所听见的中国第一首电影歌曲。这首《万里寻兄歌》由当时大中华唱片公司大量发行，风靡一时。

在漫长的岁月中，“诗人导演”致力于电影事业，虽无暇于诗词写作，但他却先后写了包括《大路歌》在内的14首电影主题歌和插曲的歌词，由聂耳(1912-1935)、贺绿汀(1903-1999)、沙梅(1909-1993)、寄明(1917-1997)、吕其明()等音乐家作曲，有一些曾经在群众中广泛传唱。

金焰和郑君里在电影《大路》(1934)中的影像

他在编导电影中，还常常把李白诗词的意境溶进镜头画面，绚丽佳句随时会跳进他的电影构思中。

在他导演的影片《鲁班的传说》(1958)里，当鲁班过三峡时，就出现了“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背景歌声。

“联华”公司赖以笑傲江湖的三大导演，左起：史东山、孙瑜、蔡楚声

【对新人的栽培】

通过影片，孙瑜发现、培养了一大批影坛新人，他们中的许多人后来都成为了中国电影界台前幕后的支柱，比如阮玲玉、金焰、王人美(1914-1987)以及郑君里(1911-1969)等。

塑造一两个明星或许不难，难在一群明星的闪耀都被他的光芒照亮。

左起：黎莉莉、陈燕燕、刘琼在电影《大路》(1934)中的影像

在阮玲玉、金焰之后，有一群与孙瑜的发掘和塑造连在一起的名字：王人美、黎莉莉(1915-2005)、陈燕燕(1916-1999)、刘琼(1913-2002)、白璐(1916-1947)、张瑞芳(1918-2012)、李纬(1919-2005)、王蓓等人，他们都是被孙瑜发掘而登上银幕的。

在精心培养新演员的同时，孙瑜对于和他合作的老演员，也是根据各人的不同情况，不同需要，尽力给予指导和提高。

电影《小玩意》(1933)剧组在外景地，左二孙瑜、左三阮玲玉。右为韩兰根

当时阮玲玉离开明星公司到联华后，孙瑜编导的《故都春梦》和《野草闲花》作为联华的创业之作，这两部电影均请她主演。

而且孙瑜在给她的戏的细节设计上下功夫，使她塑造的人物形象更丰满，感情上显得有层次，攀登了20世纪30年代无声片演技的高峰。

阮玲玉在电影《小玩意》(1933)中的影像

1927年，金焰17岁，加入民新电影公司。以后整整两年，他只是做些场记之类的工作。

后来他在故事片《热血男儿》(1929)中粉演了一个小铁匠，属于跑跑龙套的角色。这时他颇有怀才不遇之感，故而离开电影界加入南国剧社。

1929年，孙瑜从长城公司转入民新公司，准备拍摄一部描写绿林好汉劫富济贫，并穿插有爱情与友谊故事的古装片《风流剑客》(1929)。

金焰在电影《野玫瑰》(1932)中的影像

他看到一张金焰从前扮演铁匠小角色的剧照，非常接近自己心目中的形象，立即把金焰请来。

刚满19岁的金焰，健康活泼，举止端庄，带有新型学生的气质。

这个时候，我国银幕、舞合上，充斥着头戴小瓜皮帽、动作扭扭捏捏的所谓风流小生。

金焰在电影《大路》(1934)中的影像

孙瑜心中已经在酝酿，塑造一种健康活泼、富有青春期气的崭新人物形象，来刷新暮气沉沉的中国银幕。

金焰这一表人材，正符合他的要求，就让他担任《风流剑客》的主角。

在一段不长的时间里，他们先后共合作拍摄了《野草闲花》、《野玫瑰》(1932)、《大路》、《到自然去》(1936)等6部电影。

左起：王人美、孙瑜、金焰

金焰蜚声影坛，固然主要由于他的气质和不懈的努力，但孙瑜能启用一个在当时还是无名的“小卒”来挑大梁，确是独具慧眼。

王人美是20世纪30年代的“大明星”，对她的培育，孙瑜是费了心血的。

30年代初期，黎锦晖(1891-1967)主办的明月歌舞社加入联华影片公司，成为联华歌舞班。王人美、黎莉莉等都是这个班的年轻演员。

金焰和王人美在电影《野玫瑰》(1932)中的影像

孙瑜在编导工作之余，常去看她们的排练和演出，决心把她们培养成电影演员。

他细心地观察了当时年仅15岁的王人美，发现她和伙伴们玩起来，一举一动俏中带“野”。

他就根据她的健康泼辣的性格，写了一个带有抗日内容的电影剧本《野玫瑰》，让王人美扮演性格倔强、天真活泼的渔家女野玫瑰。

金焰、王人美结婚照，孙瑜(中间)证婚人

由于这个角色接近王人美的性格，她演来得心应手。

影片上映后，王人美所塑造的野玫瑰，以其青春焕发的健美形象，使当时国产影片中流行的忸怩作态，所谓“捧心西子”似的“病态美”黯然失色，因而一鸣惊人。

王人美在电影《野玫瑰》(1932)中的影像

之后，在电影观众称她为“野猫”的赞美声中，她又以蔡楚生(1906-196)编导的《都会的早晨》(1933)、《渔光曲》(1934)等影片里的演技取得更为辉煌的成绩，成为银海里一颗耀眼的新星。

在《野玫瑰》影片里，孙瑜同时重用了另一位“新秀”郑君里。

在拍《野玫瑰》时，金焰推荐他演街头广告画家小李。

郑君里在电影《大路》(1934)中的影像

孙瑜觉得他气质很好，就请他担任《火山情血》(1932)的男主角。

20岁的郑君里是一个很用功肯钻研的青年。

当时由金焰向孙瑜介绍了他扮演街头广告画家小李(郑和金都表达了青春的活力——后来孙瑜在下部影片《火山情血》里就约郑主演反抗地主恶霸的青年农民)。

电影《火山情血》(1932)剧照，郑君里和黎莉莉

郑君里和王人美都是第一次上银幕当主角。王有歌舞表演的实际经验，郑有话剧的理论知识。

他们在摄影机前面表演，自然要克服不少困难。孙瑜对他找来初上银幕的年轻演员，始终是抱着信心和热情的鼓励的。

黎莉莉在电影《天明》(1933)中的影像

至于孙瑜的“干女儿”黎莉莉，更赖孙瑜的提携之力。黎莉莉在孙瑜的作品中一点点地走红：《火山情血》之后开始成为知名演员，《天明》更有进展。

《小玩意》之后，黎莉莉的明星形象除了“甜美”之外，又加上了“健美”，在艺术上进步更是惊人。

张翼在电影《体育皇后》(1934)中的影像

还有张翼(1909-1983)。1933年冬，孙瑜编写了《体育皇后》(1934)，提倡体育运动，宣扬健康之美。

主角由健美的黎莉莉扮演，非常合适，而男主角选了张翼。

张翼原名张雨亭，曾在月明公司拍摄过一些武侠片，他体格魁梧，气质沉毅。

张翼在电影《大路》(1934)中的影像

孙瑜看过他演的电影，就约他到联华公司演戏，并建议他改名张翼。以后他毅然放弃了小公司较高的薪酬，加人联华公司长期合作了。

为什么孙瑜能使这么多青年演员顺利地走上银幕？王人美认为，最重要的一点是孙瑜按照演员的性格写戏，或者是为剧中人寻找性格、气质相类似的演员，让青年演员在头几部戏里自己演自己。

左起：高占非、王人美和郑君里在电影《体育皇后》(1934)中的影像

《联华画报》以“新影星的发现者 平民导演孙瑜先生 在银坛上功绩莫大 与黎莉莉合作相得益彰”为题目热情称赞孙瑜，完全由孙瑜发掘和培养的四个明星是二男二女：金焰、郑君里、王人美、黎莉莉。

陈燕燕在电影《大路》(1934)中的影像

这些新型明星的发掘，对于国产电影的转型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导演帮助演员发掘自身，并根据她们的个性来编导作品，这一时期各个公司都有一批新面孔出现；然而在这个时期，塑造明星的力量，仍然主要在于导演。

【建国后只拍了4部作品】

1937年冬季，孙瑜把一家老小送回四川乡居以后，再一次只身到了汉口。他创作的《少年先锋》，因战火迫近而未能拍摄。

电影《长空万里》(1940)剧照，左起：施超、高占非、金焰、魏鹤龄

之后，就到了重庆，在艰苦的条件下，以3年的时间编导了《长空万里》(1940)和《火的洗礼》(1941)两部抗日救亡电影。

不久，他在30年代初患过的十二指肠溃疡旧病复发，使他在病弱中度过了四个年头。其间，他编写了《流民四千万》和《燕赵悲歌》两个剧本。

1945年赴美国治病、疗养，又编写了一个美国种族歧视的悲剧《天涯若毗邻》分镜头本，筹备拍摄未成；

电影《共赴国难》工作照。前排左起：史东山、蔡楚生、孙瑜；后排立者：周克。

之后，和美国华裔著名摄影师黄宗霑(1899-1976)一起筹划拍摄老舍(1899-1966)的《骆驼祥子》，也因黄另有工作任务而未能进行下去。

1947年秋，孙瑜由美返国。在整整的十年里，他浪迹国内外，虽然不断地写了一些电影剧本，但都没有获得实现拍摄的机会。

电影《武训传》(1951)剧组工作人员合照，前左一孙瑜，左三 周伯勋、左四赵丹

因此，他想起了1944年在重庆时，在乡间办育才学校的人民教育家陶行知赠送一本《武训先生画传》，并希望他能够拍成电影的情景。

画传里所描述武训终生行乞、为穷孩子们办“义学”的精神，曾经深深地感动了他。

当时立即写了一千多字的改编成电影剧本的设想，事过3年之后，这时又写了一个三千多字的拍摄提纲，并于第2年编成《武训传》(1951)电影剧本。

孙瑜和王蓓在电影《武训传》(1951)外景地

1948年夏，这部影片就在上海的中国电影制片厂投入拍摄了。但在这部影片拍摄约三分之一后，伪“中制”领导人在解放大军逼近长江的形势下，准备出逃，就在11月分宣布停拍。

昆仑公司以较低的价钱，购进了这部影片的版权和已拍摄好的全部声、底样片，准备接着拍摄完成。

电影《武训传》(1951)剧照，赵丹

1949年2月里，孙瑜加入了拥有蔡楚生、史东山(1902-1955)、沈浮(1905-1994)、郑君里等联华公司旧友们的昆仑公司，五月，欢欣鼓舞地迎接了上海解放，七月里参加了盛大的北京第一次文代大会。

1950年在“昆仑”经过讨论，用了一年的时间拍完《武训传》公映。

影片终于完成并审查通过后，首先在中南海试映，朱德看后向孙瑜握手道贺：“很有教育意义”。

中叔皇和孙栋光在电影《乘风破浪》(1957)中的影像

扮演武训的赵丹(1915-1980)兴奋异常，在《大众电影》上发文连载《我怎样演“武训”》。

公映后，媒体和观众好评如潮，教育界充分肯定“武训精神”，孙瑜及其剧组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之中。

次年5月20日，《人民日报》发表了《应当重视电影(武训传)的讨论》的社论，对这一部电影展开了空前规模的批判。

孙瑜与儿子孙栋光

《武训传》被批的时候，51岁的孙瑜整天闷声不响，血压升高，身体很不好。

影片中的两句歌词被提出来重点批判：“世风何薄，大陆日沉。”对现实不满，希望大陆的太阳落下来？

“文革”时，这部影片和《清宫秘史》(1948)等一起又被批了一次，孙瑜除了精神上倍感压力，肉体上倒没受什么苦。

电影《鲁班的传说》(1958)剧照，魏鹤龄

在《武训传》后，他被上影安排拍摄了《乘风破浪》(1957)和《鲁班的传说》。

1960年冬，孙瑜接到任务又导演了根据新剧种黔剧同名剧目改编的戏曲艺术片《秦娘美》(1960)。这是他导演的最后一部作品。

作者:孙瑜 副标题:回忆我的一生 出版社: 海文艺出版社 出版年:1987-5

解放以来，连同《武训传》在内，他一共编导了四部影片，其中以歌颂新中国第一批长江轮船女驾驶员生活的抒情喜剧片《乘风破浪》最受观众欢迎。

“文革”期间孙瑜多次遭到批斗，抄家。“文革”结束后，他没有再拍摄电影。

1980年孙瑜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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