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有笑声(电梯间趣话)

“ 隆隆隆”,电梯轰然上下,狭小窒息的空间里,平时隔着安全距离,远远打个招呼笑一笑的人们,只好尴尬地又笑了,笑不完地笑 ,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电梯有笑声?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电梯有笑声(电梯间趣话)

电梯有笑声

“ 隆隆隆”,电梯轰然上下,狭小窒息的空间里,平时隔着安全距离,远远打个招呼笑一笑的人们,只好尴尬地又笑了,笑不完地笑。

"今天真冷啊!"“是了,冻坏了。”天气也聊完了,电梯刚到5楼。话多的人总觉着不说点什么不对,顺手摸摸孩子的头,微笑着又说到:“这姑娘真亲了",仿佛第一次发现般激动,其实,已经说了好几次了。终于,电梯停了,门徐徐一开,大家都松了口气,轻快地一跨而出,门里门外的都解放了。

人与人之间,必得隔着适当的距离,电梯缩小了这种距离,各种感觉被突然放大,当然让人无所适从了。

有的时候,人太多,摩肩接踵,心里却是轻松的,无须没话找话。若是夏天却又苦恼些。汗味、脂粉味、狐臭味、某家塑料袋里的汉堡炸鸡味,混着电梯里成年累月积攒下的阴湿味,一路酝酿而上,人都陆续下了,那混沌不清的味道依然停留在电梯里,久久不散。

某一日乘电梯而上,一室淡雅的香水味,如空谷幽兰,令人失神。深吸两口,平日里微闭的鼻孔今天得以解放,哪位优雅的芳邻遗留而下?不由生出许多的艳羡与向往。斯人远芳踪,徒留满室香,若是男士们闻得,也许会有追芳寻踪的冲动,最老实巴交的也免不一番绮思暇想了。

可惜,远香才罢,近臭已至。阴雨连绵的黄昏,进入电梯,一股洪荒之气袭卷而来,颇有遗臭万年之势。正秉息凝气之时,“叮"一一电梯戛然而止,邻居踏入,寒喧两句后,他狐疑地嗅了嗅,扫了我两眼,嘿嘿一笑,“没事,别不好意思”,他的眼神分明在这样说。我哪里顾得上臭达肺腑,忙不迭来了句“不知道谁放的,真臭啊!”老脸发烧、说话结巴,还作势用手扇了扇鼻子。“啊,嗯”邻居也红了脸,忙点头,一步跨出打开的电梯门,独留我哭笑不得,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有段时间,电梯里常有小孩恶作剧,时时遗留一摊浊水,踩在粘腻湿臭的尿液上,每个人都气奋异常,不免怒骂一通,谁家的坏孩子,真没教养,但屡骂无果。终于有人出马了,电梯墙上贴了一张白纸,上书:请管好自己家的孩子,不要随地小便"。口气还是委婉的,但是奋笔疾书、力透纸背,看得见的义愤填膺。至此后,电梯遗尿总算绝迹了一些时日。

此后的一天,乘电梯而上时,两姐弟在谈话,小不点弟弟说:“姐姐,我想尿尿!”姐姐恶狠狠地瞪着说:“不许尿,回家”。她抱歉地看了我一眼。弟弟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说:“姐姐,我一坐电梯就想尿尿,以前尿了好多次了”。门开了,姐姐红着脸推着弟弟下去了。原来如此,我不禁莞尔,看来大家以前的口诛笔伐都一拳打在棉花上了。

乘电梯是很无聊的,四角的射灯洒下昏暗的光,有灰尘在光线中飞舞。四壁钢板遗留下斑驳的塑料膜,最无情冷硬的色调,实在没什么可看的。“安全声明”那块匾早已凹凸不平,指甲印、笔印等其他无法辨明出处的印迹,显示它受人关注的程度,在那上上下下分秒必争的光阴里,无处安放的思绪总得有个着力的地方。

腊月里,电梯间墙壁突然繁荣昌盛起来,今天“兄弟家政”的名片刚刚三三两两造访,明天"姐妹清扫”的小广告就占据半壁江山,“夫妻家政”更是直接印几张大广告,以大块头夺人眼球,电梯间墙壁一时间盛行起家政文化。而恼人的是,新文化对旧文化的洗礼虽不够彻底,却也是致命的,单把名片上电话号码的后两位刮除,“ⅹⅹ家政”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其心何其毒也?不久,前赴后继,当人们开始准备打电话预约家政时,竟找不出一个完整的号码来。

好在年过得很快,正月里,经过物业的大清洗,电梯里就只剩下某银行的新年贺联,供人们无聊时瞻仰一番了。

然而,今年的一番清洗更彻底。

因为疫情,电梯间有了新味道一一浓浓的消毒水味,其味之清新、之阳刚、之杀气,令每一位乘客收起对病毒的渺视之意,开始正视生命,电梯按键成为众矢之的。有人隔着纸巾按楼层键;接着电梯间设置了简易装置:一桶牙签,用矿泉水瓶自制的废弃牙签投放瓶,便于大家用牙签按键,避免交叉感染。观者无不感激涕零,群众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哪里有病毒,哪里就有办法。到最后发现邻居拿打火机头按电梯键,按完后开火灼烧,任它病毒再顽固,也定会被这三味真火焚尺灭迹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人生感慨在这小小电梯间被发掘,真是惊才艳绝的雕虫小技啊!这小小电梯间忽然焕发出别样的文化魅力。

其实,细细品来,电梯间未尝不是一个绝佳的自我释放的场所,幽静狭小的空间,独自一人上下时,很多人会想高歌一曲。

一个星期五的早上,在电梯外,听到轻柔舒缓的女子在深情哼唱,竭力压低声音,但轻快愉悦的小窍喜扶摇而上,我没有按键,生怕惊扰那一隅美丽,生命的喜悦、世界的美好,从这小小一方空间,隔着墙喷涌而出……

记忆中,还有一段美好的电梯时光,儿子放学回家一个人乘电梯而上时,隆隆声中传来他清脆嘹亮的歌声,《国歌》唱罢,《童年》登场,听得出他的快乐,他在宣告他回来了,我必开门而出,笑着迎接那个小小少年,他的书包很重,他的眼睛清澈明亮。

我也曾哼着歌,穿过寂静无声的地下车库,来到电梯间,仿佛正走向光明大道般地轻松愉悦,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快乐,而放声歌唱,因为别人无法分享,而倍觉珍贵,更因为这难得的孤独让自我释放,而静静欢喜。

住高楼的人,日子久了,和电梯也会生情。住在自己的小天地中,电梯开合的那几秒钟,隔着小小缝隙,窥见了楼上楼下私生活的一角,那里有干净锃亮的地板;有随意摆放的拖鞋。失势的花草悄悄自生自灭,巴望主人偶尔施舍一杯清水;瘪了轮胎的小脚踏车披挂满身灰尘,肖想长大的小主人再次踏足飞驰。纸箱里的土豆发出紫红色的芽;老葱干瘪了身子瘦成一茎……

电梯上上下下,一路走过的也不过是那短短几十米,它见证着人们忙碌的生活,兴冲冲地上去,急匆匆地下来,如同你我的一生,走过的也许只是那么几条街、几道门,却是实实在在、平凡简单的一生。

夜深了,最后一名乘客在昏暗的灯光中一闪而下,电梯被遗放在某一层,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在这万籁俱静的夜晚,它寂寞着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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