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无战事曾可达真实身份(大厦将倾孤臣难做)

孤臣是什么?

孤臣不一定是近臣、宠臣,更加不可能是奸臣、权臣。

但孤臣一定是孤独的,“君子不党”,慎独自处,恪身自守,不怨不争。

孤臣大多是远离权力中枢的,有贤名但甚为当政者忌讳。但一经起用,往往越级提拔,前往极难险重之地,担当“救火队长”。


01

《尚书》中有一句话 :“若金,用汝作砺;若济巨川,用汝作舟楫;若岁大旱,用汝作霖雨。”

大概意思是,打造铁器时,要用你做磨刀石;渡河时,要用你做船和桨;天遇大旱,要用你做霖雨。

这正是孤臣的写照与使命。电视剧《雍正王朝》中的四阿哥胤禛如是,《大明王朝1566》里的海瑞如是,《北平无战事里》的曾可达也如是。

相比于胤禛这种在政治漩涡浸淫多年的官宦子弟,海瑞与曾可达这样的出身寒门的官员,要做“孤臣”,更是难上加难。

做不好,难免成为政治漩涡中的牺牲品;就算做好了,但深陷政治权力中心,往往也会成为酷吏,不讲情面,勇者无惧。

曾可达与海瑞属于后者。但曾可达又远不如海瑞,抛开政治智慧与个人能力不谈,海瑞直接面对的是最高决策者,而嘉靖恰巧内心又对海瑞赏识,于是成全了他“孤臣”之名。

而曾可达的直接领导“建丰同志”,只是一个二号人物,风雨飘摇下自身处境都不乐观,实在没有太多的精力与能力顾忌一个让他“恨铁不成钢”的下属。于是曾可达被无情抛弃。

当发觉组织已不是自己理想中的那个组织,多年的信仰也随之崩塌。绝望之下,饮弹自尽身亡。

北平无战事曾可达真实身份(大厦将倾孤臣难做)(1)


02

欲渡黄河冰塞川

将登太行雪满山

行路难,行路难

多歧路,今安在?

曾可达掏枪自杀之前,不知有没有想起李白的这首《行路难》,可他内心的绝望是肯定的。

哀莫大于心死。

从赴任到自杀,曾可达到北平工作共三个月零两天。这三个多月,从五人小组到国防部调查组、查民调会、查北平分行,杀了几个一分钱也没贪的共产党,还杀了几个不是共产党的无辜学生。最后,五人小组解散了,徐铁英杀完人也走了,什么贪腐也没有查出来,就抓了一个马汉山,而马汉山,充其量也就是个被弃的卒子,无关痛痒。

想到这些,曾可达深深迷茫。也曾向“建丰同志”检讨自己无能。可他也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党国的入荒沉疴,绝非是凭他一己之力可以治愈。

曾可达到北平所做的一切,就是想追随“建丰同志”跟共产党争夺民心,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

可“建丰同志”轰轰烈烈搞起来的“币制改革”,却迅速被政府与官倒资本家利用,成为他们搜刮民脂民膏的工具——市民把自己留着买棺材的银元换了金圆券,已经买不到粮食,买不到煤,连一块肥皂也买不到了。不许国民用黄金、白银、外汇,却有人公然用外汇套购美货在上海囤积,再以黑市美钞价抛售,转手便获利数十倍上百倍。

为了稳住局面,“建丰同志”亲赴上海坐镇“打虎”,一举扣押孔令侃,令曾可达极为振奋。

可最终,曾督查等来的却是“扬子公司属于合法经营,无罪释放孔令侃”的消息。紧接着,是政府宣布币制改革失败,“建丰同志”发布《告上海人民书》,谢罪致歉。

一腔热血,瞬间冰冷。

曾可达望着西山监狱,监狱还是那个监狱,西山却不是那个西山了,夕阳残照,树木凋零。

这时,曾可达已经联系不上“建丰同志”了,已经没有人能够告诉他“为什么”了。就连他的江西老乡陈方,也不敢不愿为他做一次董狐。

信仰崩塌,路在何方。当挂下陈方电话的那一刻,曾可达就已经抱定赴死的决心了。

北平无战事曾可达真实身份(大厦将倾孤臣难做)(2)


03

《道德经》里说:刚者易折。

《后汉书·五行志》里说: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

曾可达生于赣南农村,世代贫穷。受“建丰同志”赏识,以追随建丰同志匡扶天下为自己的政治理想。清廉刚正,慎独自守。在《北平无战事》整部剧里,曾可达可以说是最辛苦、最努力的人。

可也正因如此,曾可达在与众多国民党要员打交道的过程中,刚硬有余,婉转不足。在曾可达的世界里,非黑即白,爱憎分明。就算最终失去蒋经国信任,也是因为他选择忠于了理想,而“建丰同志”却在最后向现实低了头。

曾可达的扮演者董永这样理解他饰演的这个角色:

一个忠诚的执行者,一个理想主义者,一个在国民党危难时期想要铁血救国、救党的改革派骨干。

若是在一个政治清明的时代,曾可达式的人物是可能会成为治世的能臣、百姓拥戴的好官。只可惜,生不逢时。

遇见了赏识他的人,可赏识他的人也是受限乱局,襟抱难开。

有自己远大的理想及坚定的信仰,可最终发现自己追求的理想、秉承的信仰,在别人眼中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口号。

时也,运也,命也 。

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在当局执牛耳者各怀鬼胎,所作所为皆是为谋求一己之私的政局下,曾可达这样的人,做不了社稷的孤臣。

甚至,连做自己“理想”孤臣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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