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谈三大憾事（张爱玲心经一场父女畸恋）

文丨孟夏

文学作品百无禁忌，但是像《心经》这样直面剖析父女之恋的却并不常见。故事里的许小寒是一个20岁的女生，有事业有成的父亲，温柔顾家的母亲，这看似幸福的三口之家，却有着日益严重的隔阂。

这一切都源于小寒对父亲违背人伦的迷恋：“她将她父母之间的爱慢吞吞地杀死了，一块一块割碎了——爱的凌迟！”与此同时，她与父亲也不再如孩童时期那样亲密无间，而是充满了猜忌、试探与压抑的渴望。母亲对她来说也不再是母亲，而是情敌。

张爱玲创作《心经》的时候，与故事中的许小寒年纪差不多，却有着一颗沧桑的心。许小寒的家庭至少表面上是和谐的，张爱玲的家庭却远没有那么幸福。

很小的时候，她母亲就一直在国外生活。在母亲缺席的许多年，她与父亲相依为命，然而继母的过门打破了这份平静。因为张爱玲与继母起争执，父亲将她软禁，她逃走后，便与父亲决裂了。从亲密到冷落再到决断，也许正因为她对父亲这样特殊而复杂的情感，才有了这篇小说的问世。

与张爱玲的孤僻忧郁不同，许小寒的孩子气很重，她喜欢上父亲许峰仪，就做好了一生一世不离开的准备。她可以轻易地挑起男同学的感情，就是为了在父亲面前证明她不结婚，不是因为没有人爱，而是因为她爱他。

然而许峰仪不可能像女儿那样肆无忌惮，他可以纵容女儿，却知道自己不能爱她。对这样的感情，他说过：“我但凡有一点人心，怎么可能会觉得快乐呢？”

而岁月渐长，他对小寒年轻的身体是有渴求的。在他的目光中，小寒是“那可爱的大孩子，有着丰泽的，象牙黄的肉体的大孩子”。他隔着玻璃触碰她，然后又“猛力掣回他的手，仿佛给火烫了一下”。

小寒的爱对他来说是“精神上的安慰”，然而可以给他安慰的又不止小寒一个。他最后决定从这样错乱的关系中脱身，选择了女儿的同学段绫卿，因为她和小寒同样年轻美貌，甚至有几分相似。

发现父亲移情以后，许小寒想要母亲去管束他。这么多年，她引诱父亲，排斥母亲，从未给过这个女人身为妻子和母亲的尊严，这个时候却又希望她能出手挽回。

对于丈夫的心，许太太反而是看得最清的。女儿与丈夫之间的情动暗涌，她有所察觉，但是她始终不愿意相信，而丈夫情变后，女儿的口不择言，又逼着她不得不相信。

最后母女两人开诚布公，这个被小寒针对多年的女人，在这个时候给了她有力的支撑。许太太反对她因为一时冲动而和男同学订婚，托小寒舅母照看她一阵子，让她换个环境进行自我疗愈。

也许很多人看完故事以后，会纠结一个问题：许峰仪到底爱不爱许小寒？其实就算是爱吧，那必然是十分浅薄的。就像许太太与他年少成婚，曾经大约也是有爱的，可是许太太过了三十岁，穿美丽的衣服，或者偶尔对他流露出爱意，他也会和许小寒一起笑她。因为容颜衰老，也因为小寒的离间，他与太太之间的感情也不过维持了几年。

对小寒，他是动了情却不能爱，有了更妥帖的选择可以立刻抽身而退。对段绫卿，本来就是一个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何况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他没有完全放弃自己的家庭，段绫卿也只能无名无份地跟着她。

就像许太太曾说“爱不过短短几年”，他可以因为女儿的诱惑疏远妻子，可以因为段绫卿而离开妻女，对段绫卿的爱又能维持多久呢？